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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她的质问完全都是无理取闹。
温瞳懒得再理他,临走时看过来那眼神,明明就是在诅咒他被红酒呛死。
回到座位上,温瞳用力的捏着一团面巾纸,揉成团,搓成条。
北臣骁,北臣骁,她牙痒痒。
朱朱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咬牙切齿,跟一团卫生纸在较劲。
“咳咳。”朱朱友情提醒。
温瞳瞬间表情恢复自如,自然的将手里惨不忍睹的纸团丢进垃圾箱,公式化的问:“什么事?”
“温姐,我们好几天没联系到星辰了,他也没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温瞳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拔打星辰的私人手机,连续打了两遍都是无法接通。
“他没有请假?也没有说去哪?”
“嗯,好像突然间就消失了。”朱朱翻着手里的文件,“明天下午,他还有一个广告要拍,晚上要参加电视专访,十二点,还要为上部戏补拍一些镜头。”
温瞳用手里的钢笔轻轻敲着额头。
以他对星辰的了解,他绝对是一个敬业的好艺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迅速在星辰的资料上找到他目前的住所地址,然后关机,穿上外套,拎起一旁的手袋。
“朱朱,思含晚上有夜戏,你跟进点,星辰的事,我去处理。”
“我知道了,温姐。”
温瞳匆匆来到电梯边,最近的一部电梯还停在二楼,而这里是三十七楼。
她看了眼表,决定去坐一边的专用电梯,反倒这个时候北臣骁不太有可能用到电梯。
她运气不好,刚坐上专用电梯,电梯就在三十六层停了下来。
北臣骁站在门外,双手自然的插着口袋,修长的身影在看到她的时候微微一顿,可是很快就迈了进来。
他斜睨一眼电梯上亮起的数字“1”,再瞧她有些着急的样子,突然有些坏心。
电梯是指纹控制的,只要他坐在这部电梯上,他可以随意控制电梯的上下。
电梯在这个时候已经下到了十六层,他的手伸了过来,看着是要按回三十七层。
温瞳瞧到他这个小动作,急忙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意思是,等一等。
他却顺势将她推到电梯一角,关上了电梯里的监控系统。
电梯里本就狭小,再加上他身上的压力隔外的沉重,温瞳就有那么一点呼吸不稳的感觉。
她的面颊红了起来,胸膛因为粗喘而有微微的起伏。
恰在此时,一缕顽皮的头发垂落在额前,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将那缕头发替她掖到了耳后,动作轻柔的,仿佛是在呵护最亲密的爱人。
温瞳的心跳就更快了,编贝一样的齿不自然的咬了咬晶莹的唇瓣,一垂眸,密密的睫毛好像是合上的扇页儿,撩拂得北臣骁心痒痒。
中毒
到了医院,车子还没停稳,温瞳就已经蹿了出去。
那奔跑的速度像是一只发狂的小豹子。
北臣骁不得不在后面快步追赶,才将她稳稳拉住。
她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跑,说不定又会狠狠摔上一跤。
他抓住一个医生,几乎是凶狠的问:“抢救室有没有送来一个小孩子?”他补充,“小男孩。”
医生被这个男人吓得一哆嗦。
他见多识广,自然瞧得出这个男人的身份和气质都不一般。
于是用力回想了一下,指了指二楼,“在楼上的三号抢救室。”
北臣骁松开手,医生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栽倒,这个男人的手劲儿太大了。
那个孩子,他有印象,是被学校送来的。
听说是食物中毒,送来的时候就剩半口气了。
北臣骁几乎是半抱着温瞳来到楼上的抢救室,她一闻到医院这股味儿,再看到几个被急匆匆的推进来的病号,整个人就吓得抖成一团。
嘴巴里只剩下一句话: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北臣骁攥紧了她的小手。
他很难想像,如果今天自己没有跟来,她可能连医院的大门都碰不到,就那样一步三摔的,摔也摔死了。
急救室的灯还亮着,抢救还在进行中。
温瞳一看到那闪烁的红灯,连眼睛都红了。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摆脱了北臣骁的手,扑过去。
北臣骁以为她想强行开门,她却竖起指贴在唇边,向北臣骁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然后小小的身子就那样倚坐在门边,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
明明什么也听不到,可她却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样。
她有些吓傻了。
北臣骁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心里虽然有很多话想要质问她,但是他现在说什么,估计她也听不到了。
他甚至有种感觉,如果里面那个小生命消失了,她也活不成了。
他心里烦燥,于是走到楼梯间里去抽烟。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开门声,将抽了一半的烟头掐掉,他快步走回去。
温瞳已经站了起来,此时正激动的抓着医生的手,她抓得太用力了,医生有些吃痛的皱起眉。
看着面前这个双眼赤红,发丝凌乱的女人,他的第一直觉是,她是个疯子。
北臣骁一把将温瞳拉来,护在怀里,冷戾的眸光投在医生的身上。
“那孩子怎么样了?”
北臣骁往那里一站,气场就在那里摆着,他的口吻习惯了命令,眼神习惯了冰冷,所以,医生心里再有嫌隙,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们已经给病人洗了胃,也使用了解毒剂,只是病人暂时没有苏醒,苏醒后才能进一步观察有没有后遗症产生。”
“会有什么后遗症?”
“失明失语,或者脏器功能衰竭。”
“可能性有多大?”北臣骁感觉到怀中的女人的眼睛蓦然瞪大,好像是要把医生吃了一样。
他安慰性的捏了捏她的手臂。
“这个我们也说不好,越早醒来,这种机率就越小,孩子太小了。。。你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我知道了。”北臣骁没有再让他说下去,他怕怀里的女人随时会崩溃。
这时,护士推着一张病床从抢救室里走出来。
温瞳猛地扑了上去,北臣骁没有拉住。
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温瞳完全的清醒了。
小家伙被裹在白色的被子里,鼻子上插着管子,一张脸是白纸一样的颜色,弱弱小小的一团,无助的躺在那里。
温瞳注意到孩子的一只拳头始终是握着的,于是,她强忍着心酸去掰孩子的手。
在他小小的掌心里,紧紧握着一张五块钱,已经握得皱皱巴巴了,上面满是孩子的汗水。
他握得那样紧,好像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温瞳不知道,小家伙偷偷攒够了五块钱,今天是要给北臣骁打电话的。
他和北臣骁之间的协议,五块钱就可以租他一次。
于是,孩子小心谨慎的宝贝着这五块钱,走到哪里都紧紧的握在手里,生怕会被别人抢了偷了。
北臣骁先是看到了那五块钱,然后才看到那张虚弱的几乎没有生气的小脸。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他连疾驰的步子都停了下来。
就那样,呆呆地,目送着护士们离开。
温瞳握着孩子的手,小手软软的,没有了平时的力气。
这双小手会给她做按摩,会煎好吃的面包,会帮她把洗好的衣服端到阳台,会弹钢琴,会变魔术。
可是它现在就这样垂着,没有了丝毫的生气。
温瞳的眼泪断了线一样的往下掉着。
“丁丁,丁丁,听见妈妈在跟你说话了吗?丁丁,你是妈妈的宝贝,你不能离开妈妈,你答应过妈妈的,以后要赚大钱,买大房子给妈妈。丁丁,你不能睡,你醒一醒好不好?昨天妈妈给你讲得故事还没有结局呢,你想不想知道灰太狼最后有没有吃掉那些小羊?丁丁,妈妈的宝贝,求求你醒过来,妈妈不能没有你。。。丁丁,好宝贝,醒过来啊。。。丁丁,听话,醒过来,看着妈妈。。。求你了,宝贝,求你了。。。”
滚烫的眼泪砸在那只软软的小手上。
小家伙还是一声不吭,双眸紧闭,仿佛对外界的事物已经漠不关心。
护士们将病床推入病房。
温瞳一直紧紧抓着孩子的手,不停的呼唤,不停的跟他说话。
说到最后,嗓子都哭哑了,可她仍然哑着嗓子,用她自己都听不清的字眼儿一遍一遍的叫着孩子的名字。
她刚才是吓傻了,可是医生的话,她一个字不漏的听清楚了。
他说,越早醒来,后遗症的机率越小。
所以,她一定要把孩子唤醒,只要她的嗓子还能发出声音,她就会一直喊,一直喊。
临床的阿姨为之动容,好心的建议,“孩子的爸爸呢?也许两个人一起,作用会更大一些。”
温瞳的眼睛忽然就黯淡了下去,但是嘴上的动作仍然没有停。
吓傻了
临床的阿姨为之动容,好心的建议,“孩子的爸爸呢?也许两个人一起,作用会更大一些。”
温瞳的眼睛忽然就黯淡了下去,但是嘴上的动作仍然没有停。
“丁丁,舅舅说,他在报摊上收留了一只小狗,那个小狗很乖很懂事,平时它会帮着舅舅看摊子,晚上就睡在舅舅的小报亭里,舅舅说,让丁丁给小狗取个名字,你说,叫它什么好呢?”
“外公外婆和小乐舅舅都想丁丁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他们好呢?小乐舅舅说,丁丁的悟性好好,他还要教你新的游戏。。想不想学?”
“丁丁,不可以贪睡哦,快点醒来陪妈妈,好不好?宝贝,快点醒来。”
温瞳抱着孩子的手,话说了多少,眼泪就流了多少。
单薄的被子被她的泪水染了大片,好像被水浸过一样。
北臣骁站在门外,有些失神的望着病床上的一大一小。
有些事情已经很明显的摆在眼前了。
毋庸置疑的,那个像是要死掉的小家伙是他的儿子。
那眉,那眼,那股韧劲儿。
那种从第一次见面就会被他俘虏的熟悉感。
父子血脉,无形的羁绊,神奇的血缘关系,注定的缘分。
他是他儿子,是他的种,谁也逃不掉。
他忽然想起六年前的雨,她站在他的面前,将那张素描纸撕成数片扔到他的脸上。
她的眼睛被雨水淋湿了,泪珠在眼睫上翻滚。
她的眼中有着千言万语,可是最后留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恨。
也许那一天,她真正要对他说的是,她有了他的孩子。
可他还是无情的将她推开了,直接推出了他的生命,任她像棵杂草一样的四处苟生。
他的拳头在身边握紧了,上面爆出一条条青筋来。
最后一拳砸在门框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温瞳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正碰上他那深鹜的目光,犹如夜色下掀起了巨浪的深海。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温瞳并没有去探究这个男人此时复杂的情感,而是继续垂下头,念念叨叨的跟儿子说话。
这时候的她,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可是天没塌下来,一群人哄得一声拥了进来。
二话不说,熟练的将病床上的丁丁往他们的担架上转移。
温瞳站在一边,斗鸡一样的张开了翅膀。
这些是什么人,他们要抢走她的儿子,他们要带他去哪里?
她要冲上去,一双大手紧紧的固住了她的手臂,她挣扎了几下,被他更用力的圈进了怀中。
男人暗沉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此时此刻,竟然有镇静剂的效果。
“温瞳,想让丁丁早点醒来,就听我的。”
她僵硬的身子突然就软了,这句早点醒来,比什么都要来得有效。
看着这些人动作娴熟的将丁丁推了出去,温瞳也紧紧追在后面。
外面停着一辆救护车,丁丁被小心的推入车内,身旁,坐了四五个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
有些面容已经苍老,头发都是花白。
不用猜就知道是些老学究,老大夫。
北臣骁在最短的时间内动用自己的人脉,请来了全国最好的儿童专家,他们许多都是搭专机过来的,当然这笔不小的路费,自然有他承担。
温瞳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丁丁要转院,应该是去这个市里最好的医院。
她的心里突然就亮堂多了,可是眼中的泪水依然蓄得满满的。
寸步不离的守在儿子的身边,紧紧的抓着他的小手,只有和小家伙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她才能感觉到他那微弱的存在。
医生们在研讨着病情。
北臣骁坐在她的身边,眼神有些深遂的望着小家伙,偶尔,流露出一丝温情。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像自己的小时候,所以,鬼使神差的答应做他一天的出租爸爸。
没想到,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们的合作竟然越来越默契。
还记得,他最后一次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了帮他找妈咪。
那一次,他失职了,没有亲自去。
可以想像,小家伙后来有多么的失望。
这件小事,他并没有记挂多久,毕竟只是一个萍水相逢和小毛孩,还不至于让他挂心。
现在想来,那时候心里淡淡的内疚感也不难解释了。
父子连心。
可是,这个突然来临的小家伙却让他踯躅不前,心里没了主意。
他无疑是意外的,是措手不及的,是他计划之外的。
在他计划之外的,还有小家伙的妈咪,这个坐在身边失神落魄,丝毫没有形象的小女人。
好像是一副牌重新洗过,他需要时间来考虑下一步的打法。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到了医院。
这家医院,温瞳看着眼熟,好像自己从前来过一样。
她早已忘记,她被玻璃碎片扎进后背,北臣骁一路抱着她来到这里,因为医生弄疼了她而在那里大吼大叫,声音差点掀开了屋顶。
她当然不记得了,关于他的一切,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北臣骁时常琢磨,这是好是坏。
丁丁住进了豪华套房,围在他身边的也是知名专家。
一屋子人彻夜未眠的开会,制定好方案后,也不管是几点,就开始付诸于行动。
温瞳自然也是不会睡得,嗓子哑了,说话都靠手势。
医生们在忙活,她就站在一边看,一步也不肯离开。
她害怕孩子醒了,第一眼看不到她,会哭起来,虽然小家伙很少哭鼻子。
可是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事情,她还是希望他能放任的哭一声,终归是孩子,她不想他太坚强。
凌晨三点,北臣骁拿了杯热牛奶递给她。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北臣骁一直都在,尖尖的下巴上冒出了许多青色的胡渣,让他的男人味又重了不少。
她想说声谢谢,可是说出来的话没有声音。
他示意她把牛奶喝了。
温瞳乖乖的喝着牛奶,不时用眼波瞥他。
她很感激他帮了她,如果不是一直有他在身边,她真不知道最后会弄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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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啦,八哥在这里祝大家 蛇年大吉,学业进步,工作顺利,爱情美满!!
今天更新就到这里,大家吃饺子喽!!!!
父子连心
温瞳乖乖的喝着牛奶,不时用眼波瞥他。
她很感激他帮了她,如果不是一直有他在身边,她真不知道最后会弄成什么样子。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失了分寸,丁丁的命就像是她的命一样。
自从听到“在抢救”那三个字后,她的整个人就乱了,甚至有些痴痴傻傻。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检讨,斥责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咪,出了事,自己先乱了阵脚,那样还怎么照顾孩子。
检讨过后,便是对这个男人的感激。
以他们现在的交情,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他可以不帮她的,她也找不出任何的诟病。
他与她的那点关系还要追溯到那段她想不起来的记忆。
可是六年了,什么样的感情不被冲散的七七八八。
所以,他帮她,也许只是尽一个老板的厚道。
说也奇怪,明明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脸上却露出了失落,于是垂下头,继续看着孩子。
北臣骁也没有说话,很安静的站在一边。
哪怕他一动不动的,温瞳仍然能感觉到他带给自己的那股压力,厚重的挤压在脊背,让她一度想要回头去看他的眉眼。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钟头,她终于听见医生们长舒了口气,她的心也跟着起了喜悦的波纹,好像压在上面的石头有了微微的松动。
其中一个较老的医生转头对北臣骁说:“臣少,没什么大碍了,孩子体内的毒素已经清得干干净净,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再过一会儿,他就会醒来。”
温瞳听了,激动的捂着嘴巴,这个时候她不能哭,是高兴的事儿,怎么能哭呢。
她强忍了泪水,手伸过去摸着小家伙的脸。
手底下棉棉软软的,透着温热。
“只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吗?”北臣骁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温瞳猛地抬起头,目光紧紧锁着那个教授。
不是普通的食物中毒,那是什么?
丁丁只是个孩子,就算是在学校里得罪了什么人,小朋友之间,打打闹闹的,也就算了。
老教授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一脸郑重的说:“臣少,孩子是吃了毒鼠剂,不是一般的食物中毒,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孩子误吃了拌有毒鼠剂的食物,二是有人将这种有毒物质故意拌在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