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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仪式结束后,丁小小搓着手,问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南风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身旁的陆笙,答道,“今天不用训练了,去参观故宫。”
“真的?”陆笙和徐知遥都很高兴,继而陆笙却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可是今天下午还要抽签呢!”
徐知遥生怕这句话影响南风的决定,连忙说,“抽签不着急,不去也没关系,你还担心打不进十六强吗?”
如果他们不去抽签,结果也不过是拿最后一支剩签,或者主办方帮忙抽了,不管怎么说并不影响大局。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他们在附近玩了一会儿,就去对面的故宫排队等买票了。
早上八点半,雪越下越大了,一早细小的雪花变成现在鹅绒般大小,扯絮一般飘飘扬扬着。端门外有卖油纸伞的小贩,伞的质量很粗糙,但胜在应景:水墨花样,古典中国风。南风买了两把。他和陆笙打一把红梅映雪的,徐知遥和丁小小的那把,素白如水的伞面上画着两只嬉戏的金鱼。
打这样一把伞,徐知遥总感觉自己在顶着一个鱼缸移动。
四人撑着油纸伞走进这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皇家宫殿。风雪中的故宫静默而安详,仿佛沉睡中的巨兽。白雪红墙琉璃瓦,美得令人窒息,恍如置身画卷之中。
非建筑专业的人看故宫,也就是看个新鲜,听听历史和八卦。看多了,又不觉得那么新鲜了。而且现在的宫殿不开放参观,只能在外面看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最多能感慨一句:这里好大,这里好美。
看了会儿宫殿,他们去了珍宝馆。陆笙还好,见到金子啊翡翠啊什么的不为所动,丁小小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发财啦发财啦发财啦!”
徐知遥有点嫌弃她,“大姐,你把口水擦擦。”
丁小小拧了他一下,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陆笙掩嘴笑了笑。她边走边看着一旁的展台,忍不住小声说道,“诶?这是什么,真好看!”
丁小小和徐知遥的视线便被吸引过来,南风站在陆笙身边,帮她解答道:“这是碧玺。”
陆笙此刻也看到了标签上的字:粉红碧玺十八子手串(清·光绪)。
那是一串手链,用两种色彩的珠子串成。粉红色的碧玺珠子直径约有七八毫米,两颗祖母绿珠子直径稍大,把碧玺珠子均匀隔成两部分,一边九颗,夹在一起正好是十八颗,所以是“十八子”手串。其中一颗祖母绿的底端还做着精致的穗头。
粉红碧玺颜色鲜亮,祖母绿翠色欲滴,两种颜色形成了很好的撞色效果,像是各自有了生命一般,清澈灵动。陆笙站在玻璃展柜前,惊叹道,“好漂亮啊!”
南风问道:“喜欢?”
“嗯!”
“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
“为什么?”陆笙偏头看他,她有点好奇他的答案。
南风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玻璃柜,他莞尔一笑,“别看了,回去给你买糖吃。”
什么嘛,他的意思是,她喜欢这个手串是因为它看起来像水果糖?陆笙有点囧,瞥一眼那手串,额,还真有点像……然后,越看越像……好吧她的审美观要离家出走了……
徐知遥小声问道,“教练你是在讲笑话吗?”
丁小小:“为什么我觉得好冷。”
徐知遥:“不过教练你难得讲笑话啊。”
丁小小:“所以我们要不要配合一下?笑一个?”
徐知遥:“哈哈哈……”
丁小小:“哈哈哈……”
笑完之后他们觉得更尴尬了。
接下来再逛,陆笙就觉得每一款首饰上的碧玺都长得像水果糖了。
从珍宝馆出来,丁小小拿着地图研究了一下,问道:“我们要不要继续往那边走,逛逛御花园?”
徐知遥摇头道:“御花园肯定是光秃秃的,没有花,我们去了只能看看乌鸦。”
他们都不想看乌鸦,所以决定不去御花园了。
几人随意走进附近的一个纪念品店。徐知遥看中一款折扇,明黄的扇面贵气天成,上书“朕就是这样汉子”,字体潇洒飘逸,这几个字是从雍正的朱批奏章上抠下来的。
徐知遥缓缓摇着纸扇,问陆笙,“好看吗?”
陆笙摇了摇头。
丁小小说话比较直接:“这个折扇简直是集中二病之大成,尤其配上这个天气,啧啧啧。”
虽然两个女生给出了负面评价,徐知遥依然不为所动。最后南风慷慨出资买下了折扇,帮他完成了中二病的伟大理想。
然后丁小小和陆笙在一旁挑首饰。丁小小挑发簪,见到中意的就拿起来往陆笙头上试。陆笙头上每插一次发簪,就问南风一次:“好看吗?”
南风:好看,好看,好看,好看……
陆笙有点郁闷,“你每次都说好看。”那就说明没有用心看。
南风微微一挑眉:“我有什么办法,谁让你长得好看。”
陆笙脸腾的一红,扭开脸不说话了。她低着头,心房扑通扑通地狂跳,脑子里一片空白。
丁小小捂住嘴巴,惊叹道,“南风你太会说话啦!要是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就嫁给他!”
徐知遥:“那你可以放心了,不会有人说的。哎呦!”又被拧了。
陆笙和丁小小挑了几支发簪和手链,南风买了一支打火机周边,几人心满意足地离开纪念品店。
出了大门,外面有照相馆,可以穿着清宫装拍照,丁小小和徐知遥都很心动。南风则表示这种幼稚的东西他不能接受。
陆笙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试试嘛?”
看着她充满期待的小脸,南风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个老大爷站在自己摊位前拉客:“来我这拍照,我家有龙椅,别的地方都没有。”
四个人就这样被老大爷领回去了,老大爷问道:“你们都想穿什么呀?……这个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我看你适合当皇上。”
于是南风没说话呢,就这样被老大爷安排了角色。
“谁当皇后呢?”丁小小自言自语道,抬眼看到南风的面瘫脸,她有些嫌弃,后退了两步说道,“我可不当皇后。”
陆笙不好意思主动开口,不过现在皇后的担子肯定要落在她肩上啦,她有一点小雀跃,偷偷看一眼南风。
徐知遥不能接受南教练和陆笙成为夫妇,于是说道:“我也想当皇帝。”
老大爷:“年轻人,你是想犯上作乱吗?”
“扯太远了吧,拍个照而已啊……”
“那也不行,我们是有原则的。”
徐知遥忍痛说道,“那要不我来当皇后好了。哎呦!”
南风一不小心把徐知遥一脚踢出去了。看到徐知遥趔趄了好几步差一点摔在地上,南风也有点歉意,“抱歉,没忍住。”
老大爷问徐知遥:“你是当太子呢,还是当太监呢?”
“我要当太上皇!太、上、皇!!!”
“没有太上皇的衣服。”
“……”徐知遥很无力,感觉自己无论如何抗争也无法逃脱被倾轧的命运,他只好说道,“做人要有气节,我是不会当太子的。”
丁小小:所以当太监的气节到底体现在哪里?…_…#
老大爷分配好衣服,让他们去换好。丁小小分到的是一套格格的衣服,衣服有点瘦,她穿着毛衣和线裤,把衣服套上之后,显得身材有些臃肿,像个上了岁数的大妈。
然后,胸前快要撑爆了……
丁小小捏着一条劣质丝帕挡在胸前,控诉道:“你们的衣服到底敢不敢多加点布料啊!”
老大爷有点委屈:“宫女的衣服合适啊,你又不穿。”
必须不穿啊,如果可以当公主,脑子灌水了才会选择当宫女好么……
换好衣服之后,南风和陆笙坐在龙椅上,丁小小和徐知遥站在他们两边,摄像师喊一声“发财”,咔,把这一幕定格下来。
照片当场冲洗出来。四个人,一个面瘫的皇帝,一个天真烂漫的皇后,一个可以给皇后当妈的格格,还有一个……一脸杀气的太监。
摄影师啧啧感叹,真是一张有故事的照片。
?
第33章一轮游
?从故宫出来之后,陆笙他们去吃了著名的全聚德烤鸭,烤鸭有些油腻,她不太喜欢,甜点倒还不错。后天就要比赛了,今天他们却吃喝玩乐就是不训练,陆笙有那么一丢丢的负罪感。
回到酒店,南风打开笔记本电脑接收邮件。赛会主办方已经把此次比赛的签表发到了各球员的注册邮箱中。
打开签表文件的那一刻,他的脸色突然沉了沉。
“怎么了?”陆笙看到他的脸色,心里一咯噔。她探头看着电脑屏幕,只见签表最顶部的名字是南歌。她愣了愣,继续往下看,第二个名字就是她,陆笙。
不会这么巧吧?
一般情况下,签表最顶部的位置是赛会的一号种子,最底部是二号种子。也就是说,这次“未来之星”青少年赛,南歌也参赛了,而且是作为北京分站赛的一号种子参赛。并且,他们又相遇了。
时隔四年半,再次狭路相逢。
怎么会这么巧呢?陆笙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问南风:“会不会是重名呢?”
南风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却说出了他的疑惑:“南歌现在已经打ITF青少年赛了,以她的水平,不该来这种级别的比赛。”
ITF是“国际网球联合会”的简称,每年都会在不同的城市举办大量比赛,有成年组的也有青少年组的,这些比赛能够提供正规的赛事积分,赚取积分才能提高排名。对青少年来说,ITF排名是衡量一个小球员实力的最重要指标。
如果一个小球员有着不错的ITF排名,那么他/她基本不会来“未来之星”这种级别的比赛里打酱油。
因此南风才感到困惑。南歌为什么要打这样一场比赛?
就算她突然心血来潮报名了比赛,那么怎么会那么巧,刚好第一场比赛她就和陆笙对打?
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呢?
恰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手机那头传来南歌的笑声。
南歌长大了,声线比小时候粗了许多,笑的时候,音色有些低,不太像个姑娘。南风轻轻皱一下眉头,说道,“别笑了。”
笑声停止,南歌小声叫他,“哥哥。”语气却还像小时候那般,毫不掩饰讨好和撒娇的意图。
南风深吸一口气,问道,“南歌,你到底想做什么?”
“哥哥,我也想进省队嘛。”
南风眯了眯眼睛。果然!
南歌挖空心思跑到这里打比赛,目的就是为了阻挠陆笙进省队。而第一轮陆笙就和她遭遇,这多半也不是巧合。至于她是怎么做到的,多半是利用了抽签时的漏洞。
今天他们没去现场抽签,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弄清楚。
南歌没听到南风的回应,便笑问道,“哥哥,你生气了?”
南风有点无奈,“南歌,你这是何必。”
“我有什么办法,谁让那个叫陆笙的家伙把你抢走了呢!哥哥,你不要她了,回来好不好?你回来,让我怎样都可以呀。”她还越说越委屈了。
南风觉得她很不可理喻。他冷冷说道,“那就赛场上见吧。”
他挂断电话时,见另外三人都在盯着他看,南风有点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丁小小摸了摸下巴,“南风,我觉得你妹妹她有点……额,鬼畜?”
“就是神经病一个,”徐知遥总结道,“从前是,现在还是。教练我说实话你不要介意哦,你妹妹她有病啊,快带她看医生。早点治疗还能痊愈。”
徐知遥对南歌怨念之深,并非只是缘于四年半前的那场遭遇。那之后南歌还来过几次树青体校,对树青上下极尽嘲讽挑衅之能事,卫校长他们知道这个女孩是南风的妹妹,也没敢拦着。南歌尤其讨厌陆笙,每见必骂。最过分的一次,她偷偷带了一个装着盐酸的矿泉水瓶,混在陆笙的那一堆矿泉水里,幸好南风及时发现。
那次南风快气炸了,徐知遥从来没见过那么恐怖的南教练。南风当场报了警,后来坚持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南歌。只是盐酸的浓度比较低,而且没有造成实际伤害,南歌又没有年满14周岁,加上南争鸣的上下周旋,这事儿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从那之后南风就和他父亲关系交恶,他再也没回过家。
此刻徐知遥把这段往事讲给丁小小,丁小小听罢,忍不住骂道:“我靠!一家子贱人啊!”骂完才发觉不太妥当,她掩着嘴巴说道,“不好意思哦南风,不是说你。”
“没事。”南风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陆笙,发觉她秀气的眉毛微微拧着,看起来有些担忧。
“陆笙,”南风叫她,轻轻拍一下她的肩膀,“你现在的实力和南歌还有一点差距。明天放开打。”
潜台词是,反正你也打不过她,明天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陆笙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
***
分站赛的第一天就有陆笙的比赛。
南风其实对这场比赛并没有太高期待,他唯一希望的就是,陆笙不要像上次那样走神了。然而结果就是,陆笙的状态前所未有的稳定——稳定地走神着。
他很不能理解。
第一盘,陆笙0…6输了个干干净净。虽然南风知道陆笙和南歌的实力有差距,但差距绝不会如此大,大到她直接被南歌剃光的程度。
看台上,连最喧闹的丁小小和徐知遥都沉默了。
南风不想承认,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
第二盘开始,陆笙却突然在自己的发球局打了南歌一个措手不及,一次deuce都没打就拿下一局。
丁小小和徐知遥都有点惊讶。丁小小问道,“为、为什么会这样?”
南风看着陆笙修长的身影,他突然恍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有一个解释。”
丁小小忙问道:“什么?”
他却没有再说话。
丁小小和徐知遥都受不了了,“喂喂喂不要卖关子啊!”心里像是有个小仓鼠在挠,好想知道答案!
南风却偏不告诉他们答案。
接下来陆笙打得气势十足,尽管还是在走神,但她很敏锐地抓住了南歌大开大合的球路,打乱对手节奏,抓住机会猛攻,后来还破了一次南歌的发球局,最后以6…4赢得了这一盘。
“好耶!!!”丁小小和徐知遥都忘记南风刚才的关子,激动地又开始给陆笙加油。
南风却摇头叹了口气。陆笙险中求胜,可一不可再。下一盘她的胜算不会太大。
果然,第三盘南歌调整了状态,找回节奏,陆笙没吃到什么好果子,3…6落败。
握手的时候,南歌笑得春风得意,嘲陆笙道:“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手下败将!”
陆笙抿了抿嘴,答道:“四年前我在你手下毫无胜算,现在我能赢你一盘。如果我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那一定是你退步了。杀人犯!”
“你……!”南歌气得够呛。
陆笙去看台找南风他们,南风见到她时,挑眉问道:“第一盘是故意输的?”
他眼睛亮亮的,盛着笑意,十里桃花一般的笑,让她有些赧然。她移开视线,点了点头,“嗯。”
南风有些动容。
输第一盘,为的是让对手放松警惕。南歌性情跋扈,得志便猖狂,第一盘剃对手一个光头,接下来她肯定骄气滋生,不把陆笙放在眼里,比赛神经也会放松。这个时候陆笙再集中进攻,就能打开一个缺口,给自己争一个机会。
但这个机会也仅仅是一盘。陆笙自己也知道,她的实力不如南歌。
可就算知道,她也没有放弃,依旧在想方设法寻求机会。哪怕她自己也知道,她最多能赢一盘。
明知道会输,她还在积极地制定战术。明明应该放弃,她却依旧冷静而理智。
这个孩子的心志不简单。
南风这样感叹着,转而又想到她那个比赛的并发症——走神,他又有点哭笑不得了。
吃过晚饭,南风让丁小小带着徐知遥训练,他带着陆笙出门转悠。陆笙遭遇“一轮游”之后,一直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南风有点担心她,于是把她带到了酒店的楼顶,看风景。
楼宇林立,灯光璀璨。夜幕下的北京像一座发光的五彩珊瑚,明亮而瑰丽,令人目眩神迷。
天已经晴了,夜空中挂着几点寒星,楼顶上积着白雪一片,没人扫,像一块厚厚的雪绒地毯。
没有风,空气很冷。陆笙紧了紧羽绒服,侧脸看南风。柔和的夜灯下,他脸部的线条看起来很柔和,像他的人一样,温柔干净。
南风问道:“输了比赛不开心么?”
陆笙犹豫了一下,问道,“教练,如果我不能进省队,你会失望吗?”
他笑了,“不会。”他的笑容总是那样轻轻浅浅的,很少开怀,却又足够耀眼。否定之后,南风问她,“因为不能进省队而不开心了?”
“不是,我在哪里无所谓呀,反正有你就行。”陆笙一边说着,一边撩眼看他。清澈的眼睛湿润而动人,视线仿佛轻盈的蝶翅,小心翼翼的触碰,又惊吓般逃离。
那眼神太有深意,南风微微愣了一下,像是呼应她一般,心尖儿跟着轻轻一颤。
?
第34章冠军与告别
?因为一个眼神,那之后两人几乎没再说话。沉默仿佛凝滞的气体,与幽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却融不掉其中微妙的尴尬。
南风压下心中那转瞬而逝的悸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