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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会儿,欢呼声传来之时,众人都热情高涨之时,她却心中纷乱。难以叫自己平静下来。
“柴大夫?”有人在她背后轻唤了一声。
柴素锦回头,“刘大夫。”
她福身说道,纵然她身份地位在军营之中甚高,声望更是所有军医之中最高的。
但刘大夫年长与她。乃是军医中的最年老的。她在刘大夫面前,颇有晚辈后生的谦卑之态。
刘大夫躲向一旁,拱手还礼,“看柴大夫忧心忡忡。不似众人这般轻松开怀?”
柴素锦摇了摇头,“圣上得胜,我与众人一样开心。”
刘大夫笑了笑,“我军能够得胜,柴大夫是在是功不可没。若是没有柴大夫连日不眠不休的制出养元丹来,叫众人心里如吃了定心丸。以我军这般良莠不齐的兵力,如何能够对抗虞震德的朝廷兵马?”
“刘大夫千万莫要这么说!”柴素锦连忙摇头。
“您不必谦虚,这话。说与不说,众人心中都是清楚的。”刘大夫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如今大军能够得胜,且伤员们情况稳定,最当开心高兴的就是柴大夫了,怎的柴大夫却眉头不展呢?”
“叫您见笑了。”柴素锦笑了笑,“我这就回去,还有许多伤员等着救治。”
“不急在这一时,如今已经取胜,回到京中,会有更多的大夫、药材。如今柴大夫的心事,才是更紧要之事呢。”刘大夫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柴素锦看了刘大夫一眼,狐疑的皱眉。
“叫我猜猜,柴大夫是因为虞震德的事情担忧吧?”刘大夫缓声问道。
柴素锦没有作声。
刘大夫主动开口道:“柴大夫担心虞震德能能逃出去?或是担心虞震德落在赵将军的手里,而赵将军却因为他们以往的关系,而不忍要他性命,将他放过?”
柴素锦深吸了一口气,“刘大夫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管您是方城的柴妧妧,还是曾经的长公主,都与虞震德有不共戴天的仇,如今圣上得胜,您却愁眉不展,那么您唯一会担心的,就是仇人究竟会不会得诛灭了吧?”刘大夫摸着胡子缓缓说道。
柴素锦愕然看他,“你……你怎知……”
“某也是听闻有这般传言,说柴神医乃是前世的长公主投胎转世。这话说来,自然是叫人难以相信。”刘大夫笑说道。
“那你却是信了?为什么?”柴素锦看着刘大夫。
“我同柴毅荣乃是故交,他孙女小时候,我曾见过。一个孩子在成长之中相貌难免会变,但是眼睛之中流露出的灵气,却很难发生这样大的变化。”刘大夫说道。
柴素锦摇了摇头,“不过是您妄猜罢了。”
“您不必过于防备。不管是妧妧,还是长公主,刘某都没有敌意。若是妧妧,那边是我故交的晚辈后生。若是公主。更是尊者。您更是救了如此多的兵吏百姓之人,不论身份还是作为,您都是叫刘某从心底钦佩之人。刘某并无恶意。”刘大夫拱手躬身,诚挚的说道。
柴素锦抬手扶他起来。“您年长与我,更是我爷爷故交,如何能对我行礼?岂不折煞我了?”
“只有一件事,埋在我心中。不知当对谁诉说,如今得见你,又听闻你不凡身世,不论你究竟是谁。我想这都是老天的安排,好叫我将这件事告知与你。”刘大夫忽而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面色也变得格外严肃,“姑娘同赵将军感情甚好?”
柴素锦抿了抿唇,“这个……”
“这是姑娘的私事,我本不该过问,可姑娘若真是先已故去的长公主,便不能嫁给赵将军。”刘大夫沉声说道。
柴素锦一愣,“为何?”
“具体的缘故,刘某只是个大夫,并不十分清楚,最清楚这件事的,乃是已经归隐乡野的向老先生。”刘大夫说完,便退了一步,“信不信都由得姑娘,如何选择,也由姑娘。”
“刘大夫!”柴素锦开口唤住他,“您从何得知?总会有个理由吧?”
刘大夫沉默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当年我也曾在太医署任医师,行走宫中,结识过许多达官贵人。略知道,当年虞家灭门之事,乃是一场阴谋。事关重大的阴谋。原以为虞家已经被诛灭,直到虞震德带着虞家的小儿子出现在你爷爷家中,逼迫你爷爷为他做换脸之术的时候,我才知道,虞家的人并没有死绝。”
“什么阴谋?虞家乃是世家门阀,富甲一方,朝廷需要虞家的钱财,虞家人不肯给,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祸事。难道不是为了钱财么?”柴素锦抓住刘大夫的袖角,追问道。
刘大夫长叹一声,“图谋钱财,也不过是阴谋中的一部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秘密
柴素锦惊愕的看着刘大夫。
刘大夫却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更多却也说不出了。姑娘若想知道,便去问向老先生,若是觉得都是过去的事,追不追究都无谓,那便忘记刘某适才的话吧。”
他说完,就转身大步离开,前去为伤员医治。
柴素锦心头却愈加烦乱,连呼吸都显得不稳。
“姐,姐,进城了!”瑄哥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匹马,纵马飞奔回来。
李九跟在他身后不远,脸上身上都是斑驳血迹。左脸之上,还有一道伤。血已经止住,却更显骇人。
柴素锦瞪眼看着瑄哥儿,嘴巴张了张,却没能问出话来。
瑄哥儿快到她跟前,翻身下马。没站稳,被马带的一趔趄,险些扑倒。
“你别攻城之战好好的,大胜之后,回到这儿,再受了伤啊!”李九立时在马背上大叫。
瑄哥儿回头啐了他一口,“你别跟着我了,就没从你口中听过一句好听话!”
“忠言逆耳,这说明我说的都是利于行的!”李九嘿嘿一笑,脸上的伤口叫他嘶了一声。
“赶紧去处理你脸上身上的伤,少在我耳边聒噪!”瑄哥儿笑骂道。
柴素锦向瑄哥儿迎了一步,扶住了他。
“姐……”
瑄哥儿回望她,开口,却又咬住下唇。
柴素锦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无波,“你……没受伤吧?”
瑄哥儿连忙摇头,“没有,一些皮外伤,都不觉得疼,不用担心我。只是……”
柴素锦点了点头,“哦,没受伤就好。”
瑄哥儿瞪眼看着她,“你都不问我么?”
柴素锦转身往林中伤员聚集的地方走去。
“姐。”瑄哥儿又绕道她面前,“你就不想知道么?怎么不问?”
柴素锦咬了咬牙,“看你表情也猜到了,还问什么?徒添不快……”
“你猜到了?”瑄哥儿长叹一声,右手握拳砸在自己左掌之上,“叫他跑了,那赵元甄带着人搜遍了整个皇宫,连老鼠洞都掏了,也没将他掏出来!虞震德难不成插了翅膀飞出去了?”
这句话终于说出来。
瑄哥儿和柴素锦的面色都略变了变。
他们得胜了,柴贤胜了,虞震德的兵马彻底失败了。可于这姐弟二人,于赵元甄说。甚至于柴贤来说,这场胜利都不是完全的胜利。
虞震德没有落在他们手中,便如鲠在喉。
“先安排伤员入京吧。”柴素锦沉声说道。
“他跑不了,迟早要将他找到,如今绣衣使没有了。也没有人帮着他,他就是过街的老鼠!迟早要落在咱们的手里!”瑄哥儿抬手拍了拍姐姐的肩头,“姐,你就想想,到时候抓住了他,用什么法子折磨的他生不如死就成!别的,都交给我们!”
柴素锦颔首不语,提步走向林中。
而过街的老鼠,此时正低着头,满面灰尘血污的快步走在京中僻静的小道之上。
左右看看,他脚步飞快,似乎听到动静,他又立即将速度放慢下来。
到处都是柴贤的兵马,虽是乌合之众,却有着莫名其妙的战斗力。这一场攻城战打下来,这些人竟然还这般兴奋,竟好似不知疲倦一般?
有人迎面向他走来,他连忙底下头去,躲在道旁。
迎面的一小队兵马迅速的从他身边跑过。
他刚要松一口气。
那队尾之人却忽而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他身上。
“喂!”
他捂住心口,头埋得更低。
“姑娘,赶紧回家,莫要再街上乱跑,那狗贼虽然败了,但京城还在忙乱之中。莫叫人误伤了你!”说完,那人呵呵一笑,大步跑走。
虞震德吐出一口气来。
他精神刚刚放松之时,不防备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猛的一拽。将他拉近了一个窄小的院落,院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虞震德正要反击,那人却沉声道:“是我。”
虞震德收手回头,“梁四?你没逃?”
梁四脸上一身百姓衣着,脸上颈上。手上都有伤口,配合着他嘴角冰冷的笑容,叫人不寒而栗,“逃?我为什么要逃?”
他上下打量虞震德,笑容愈发带了嘲讽,“圣上这身装扮,真是叫人眼前一亮啊!圣上真不愧是能屈能伸之人。原以为圣上会在宫中等着,等着和柴贤面对面,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和柴贤拼到死呢!就算杀不了柴贤。好歹也能手刃了自己的侄子呀?”
虞震德脸面变黑,“不过是逞愚夫之勇。”
梁四冷笑一声,“愚夫之勇?那也好过堂堂皇帝,穿着一身儿女人的衣服,苟且逃生吧?”
他嘴角溢出一连串的笑声。
虞震德抬手按动臂上连射劲弩。
梁四翻身一跃,躲过那飞射而出的冷箭。
“你给朕闭嘴!”虞震德喝道。
“怎么?还自称朕呢?你还是圣上么?还是皇帝么?你不过是个穿着女人衣服,狼狈逃命贪生怕死的小人罢了!摆什么谱?”梁四冷眼看他。
“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虞震德低头弹了弹自己的罗裙,“如今,我就是青山。”
梁四哼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还能东山再起?”
“这是必然。”虞震德毫不迟疑的点头。
“那你走吧。”梁四指了指院门,“道不同不相为谋,毕竟君臣一场,好聚好散。”
虞震德皱眉看他,“你不追随我么?”
梁四垂眸而笑。
“你不信我?”虞震德沉声问道,“不信我有这能力?”
梁四摇头,“你有没有这能力,那是你的事儿。也是以后的人。而我现在却没有耐心,没有耐心等到以后。你筹谋到如今,筹谋了多少年?兵败却不过在旦夕之间!你想要东山再起,又需要多少年?”
两人之间,好一阵子的沉默。
“我不想等了。”梁四摇头道,“你去筹谋你的大业,我留下报我的仇。”
“报仇?”虞震德眯眼看着梁四,“你要杀谁?”
梁四微微一笑,“与你无关。”
虞震德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如今就没有杀了你的能力?”
“我以为,我效忠你,追随你,如今还敬你几分,你不会杀我。何况,杀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梁四反问道。
“告诉我你的打算,或许我还能帮你。”虞震德眯眼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有凉凉的秋风,刮过两人面颊。
“我要亲手杀了梁悦这叛徒!我救他,对他有恩,教他功夫,视他为亲弟弟!他竟然,竟然还是背叛我!”梁四声音肃杀冰冷更胜秋风,“不亲手要了他的命。我不会离京!”
“他不是已经死了么?”虞震德闻言一愣,“你刺他一剑,我一掌将他打下城墙,他必死无疑。”
“我也以为他已经死了。”梁四微微摇头,“就在我准备离京之时。却见进京的伤员之中,有他的身影。他命大,竟然没有死成。”
虞震德闻言,面上一惊,“这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他是我弟弟呀,我怎么可能将他认错呢?我落得如今地步,都是他害的,我若要离京,他怎能好好活着?”梁四面上表情狰狞。“我必要亲手杀了他!他不死,我不会走。”
虞震德连连摇头,口中反复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必然死了……必然死了……”
“你不觉得奇怪么?朝廷兵马在柴贤一群乌合之众的攻击之下。为何这么快就溃败?好似毫无抵抗之力?柴贤的兵马果真那般厉害?”梁四打断虞震德的嘀咕。
虞震德抬眼看他。
“我在城墙之上,听闻兵吏禀报,柴贤兵马,像是不知疲倦,不会疲惫一般,受了伤还能站起来。”梁四反问道,“你不觉得不可思议?”
虞震德缓缓吸了一口气,“你是说……”
“柴贤他们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适才我听到他们说,他们乃是神助之军。若是能得知他们得胜的秘密……”梁四微微一笑,周围好似都冷了几分。
虞震德眼中一亮,“那我东山再起之事,也就更容易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神仙
梁四哼笑一声。
虞震德脸上的颓败之气已经少了许多,他原地踱着步子,不知在筹谋思量着什么。
“不打算离京了么?”梁四问道。
虞震德抬头看着梁四,“我们留下打听,一探虚实,然后一起离京。”
梁四摇摇头,“你,我,不是我们。”
虞震德皱眉看他,“凭你一个人,想对付他们那么多人?就算梁悦真的没有死,你以为,凭你自己,能杀的了梁悦?”
梁四勾了勾嘴角,“多一个你,又能怎样?”
虞震德抬起下巴,“多一个我,自然一切都不一样。我替你筹谋报仇之事。你出门打听‘神助之军’的由来以及其中秘密。”
梁四皱眉,“你以为到现在,我还会听人你的指挥摆布?你将我留在东城门的时候,不是已经不再信任我了么?”
“梁四,”虞震德抬眼看他,“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先考虑利益,而后才有情谊之人。”
梁四微微抿唇。
“如今,我们利益一致,为何不能合作?反而要分散,好叫他们各个击破么?”虞震德反问道。
梁四微微一笑,“合作也可。但你要听我的。而非我听你吩咐。”
虞震德立时皱眉,“放肆!”
“不同意,你可以走。”梁四摇头,“咱们两个若是斗起来,你有几分胜算?”
虞震德微微咬牙,垂在身侧的手指一根根收紧。他抿住嘴唇,呼吸的声音都加重了几分。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那你有何打算,说来叫我听听。”
“我可以出门打听事情,但我们如今需要在京城里潜藏下来。京城多有人认识你,识得我的人却是不多……”
“我可略改人的面容,不会叫人……”
梁四伸手打断他,“叫我把话说完,看你如今的样子,你确实能改易伪装自己的面貌,叫人不好识破。所以,你就扮作女子,我们假作一对夫妻,藏于京城。伺机报仇。待我杀了那叛徒,再行离京。”
虞震德忽而摇了摇头,“我改主意了。”
梁四皱眉看他,“什么?”
“若叫我如此也可,但我要赵元甄的命。”虞震德冷冷说道。
梁四上下看他,“你叫我为你杀了赵元甄?”
“是。”虞震德点头。
“要知道,如今柴贤登基,他乃是开国功臣,定然会封侯拜相。杀他,可不容易。”梁四缓缓说道。
虞震德点头,“叫朕整日扮作女人,也不容易。”
梁四轻嗤一声,“如今圣上不就是一身女装?难道还是旁人逼迫圣上您穿上的么?”
“我可为你制药制毒,也会助你筹谋,你的功夫,我的奇毒。你当清楚。事情不会太容易,也不会像想象中那般困难。”虞震德缓缓说道。
梁四微微点头,“我更清楚你的手段,若非你的手段叫人防不胜防,我如今也不会同你这么多废话。”
虞震德微微一笑,“那么。成交?”
梁四眯眼,思量片刻,“成交。”
城外的林中的伤员,都被陆续送回京城。
京城的百姓也都渐渐安置下来。
城中街上,处处都弥漫着血腥之气。
尸首横在城墙上,街巷中,皇宫内。
原本是富庶繁华的京城,虽然柴贤大获全胜,如今这原本熟悉的京城,也破败的陌生,满目疮痍。
短暂的兴奋,欢呼之后。要清理京城之时,气氛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沉重和压抑了。
谁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管死伤的是朝廷之人,还是柴贤的兵马,都是有家人亲眷的。
当看到自己的家人在尸首之中,被抬向城外时,那嚎哭之声,就再也忍不住。
先是欢呼之声,如今又是哀哭一片。
京城一日之内,仿佛天幕阴晴都在不停的变幻。
柴贤吩咐将尸首都抬出城外,给三天时间,叫人认领。
逾期未被认领的尸首,都会被送去京城北面的荒山之上,一同掩埋。
京城之中,更是组织了百姓兵吏,一同洗刷街道。
柴素锦同一大帮的大夫们配置了各种药包、药材,有焚烧后驱散那血腥味儿的,有防止病患瘟疫的。
得胜之后,柴贤大军仍旧忙碌不停。
这都是吩咐下去。叫底下人做的事儿。
而柴贤等人,却也没有闲着。
如今得胜,他的身份乃是被众人和百姓们所承认的,当之无愧的正统,真龙天子。
只是这些辅助天子得天下的人,却参差不齐。
有朝中官员将领。有江湖帮派,有世家门阀,有平头百姓。
若是战胜之后,这分功不均,只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而如今的大周,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