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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们上奏,怒斥定国公破坏两国关系,竟然放火烧了驿馆,行为实在恶略至极。倘若因此而引起楚国犯我边境,便要定国公一力承当。
百姓们更是骂声不断,说定国公是个糊涂蛋,是个纨绔,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浑人。
更有人说,定国公乃是沉迷美色,色令智昏,因为贪恋长明公主的美色,不惜掀起两国之间的不和……
“还是将你牵涉进来了。”纪博采来到公主府探望柴素锦。
柴素锦垂眸,“也没有枉说,本来就有我的责任。”
“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他不是瑄哥儿,也不是小孩子了。”纪博采轻叹一声。
“可到底是因为我。”柴素锦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纪博采抬眼,深深的看着她,“消息迟早会传回楚国,瞒不住的……你打算日后该怎么办?”
柴素锦沉默半晌,摇了摇头,“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还能怎么办?”
纪博采闻言笑了起来,“我来的时候真是怕。”
“哦?表哥也有害怕的时候?我以为表哥是天不怕地不怕?”柴素锦笑起来。
纪博采摇头,“当然怕,自己能够左右的事情不怕,但这世上许多的事,不是我想就能如何的。”
“表哥怕什么?”柴素锦望着他。
四目相对,纪博采忽而别开了视线。
“我怕表妹心中会有愧疚。”纪博采缓缓说道。
柴素锦点头,“我有啊,对那些受伤的楚人,更有那些因灭火而受伤的百姓兵丁。”
“我怕表妹受流言影响,更因着心中的愧疚,而妄作决定……”纪博采华话未说完,却停下了话音。
柴素锦歪了歪脑袋,了然叹道:“表哥是担心我会因为定国公的所作所为而意气用事,答应嫁去楚国?”
她将话说白了,纪博采脸上一阵的尴尬。
柴素锦却是笑了笑,“这件事,并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呀,表哥不必为我担心。若是圣上如此安排,我定毫无怨言。若圣上不许,也就不怪我不想为国效力了,是不是?”
纪博采朗笑起来,“公主所言甚是!”
第二百五十九章 甘愿背负
楚国使者受伤,并未受伤的也被扣押在大周,没有放回楚国。
大周圣上派下宫中太医师,为楚国使者诊治看伤,精致饮食,名贵医药的伺候着。
并且各方都严防着,却仍旧没能防住这消息,竟还是走漏了。
不知这楚国使者,用了什么办法,竟将京城之中他们在驿馆,被人封锁在内放火焚烧的事情传回了楚国。
在大周还未做好准备之际,楚国已经大军压境。要向大周讨个公道。
一时间,京城之中骂定国公的声音愈发响亮,文人墨客口诛笔伐也是愈演愈烈。
圣上几乎都要顶不住群臣的压力,不好对定国公无一处罚。
圣上同纪相商量之后。罚了定国公一年的食邑俸禄,罚他禁足在家,不能出门。
罚他食邑是给百官看的,罚他不能出门。禁足在家,则更多的是为了保护他。
如今他出门,定要被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就连挂着定国公府徽记的马车,都会被百姓给投石投臭鸡蛋给砸了。
车夫恼怒不行。回头去看,却人人都仰着脸,没有人理会他,却也看不出是谁砸的。问的凶了,满街百姓都会联合起来,将车夫给痛骂一顿,免不了还要捎带上定国公,虽不敢指名道姓,可骂的也够难听。
赵元甄被关在家里,心情说不上是好是坏。
“难得你还能来看我,原以为你再不愿见我了。”赵元甄看着披着雪白斗篷,只留一张粉嫩的小脸儿在外的柴素锦,大步迎上前去。
柴素锦点点头,“我来看看你,看你知错没有。”
赵元甄摇头,“我没错。”
“如今这么多人骂你,这么多人讨伐你,你还觉得自己没错?”柴素锦挑了挑眉。
“外头冷,去暖阁里坐着。”赵元甄拉过她的手。
她手中捧着小小的暖炉,手心里倒是热乎乎的。
柴素锦摇头。“屋里太闷,你陪我在外头走走。”
赵元甄为她紧了紧披风,牵着她的手在廊间缓缓走着。
“马文昭狼子野心,从他和圣上商议带兵去夺回皇位的时候。就已经彰显出来。今日之事,迟早都会发生,你我不过都是借口罢了。”赵元甄缓缓说道,“所以我不怪自己。”
“既然知道他是有意算计,又何必撞上去?”柴素锦侧脸看他。
赵元甄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那要看他用什么理由。若用旁的倒也罢了,忍气吞声的和他斡旋也可以。但……”
柴素锦心头一跳,他的眼神太过深邃,深邃的叫人迷醉。
“有些人,他碰不得!”赵元甄一字一句的说道。
柴素锦心头漏跳了一拍。
分明前世已是老夫老妻,为何这会儿却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心中这般欣喜如小鹿乱撞?
“我宁愿众人悠悠之口都议论我的是非,也不希望你被至于风口浪尖。”赵元甄小声说道。
柴素锦是深吸了一口气。
赵元甄烧了楚国来使,马文昭兴兵压境。
百姓们只会说是赵元甄害的,虽然流言里免不了还是捎带了她。但议论她的声音毕竟是少数。
不难想象,倘若是圣上拒绝楚国求娶,而致使马文昭兴兵,那时候百姓的议论的焦点都放在她身上的时候,说出的话会有多难听了。
“原以为你只是一时冲动。”柴素锦并行在他身边说道。
“我和他打过交道,对他的品性也有所了解,他是一个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认准了是自己的。就不会放手。”赵元甄握紧了柴素锦的手,“若不是我先遇到你,他必会是我的劲敌。”
柴素锦微微一愣。
赵元甄轻吐了一口气,“幸而我比他早了一世遇见你,抓紧你。”
柴素锦摇了摇头。
“怎么?”赵元甄停下脚步望着她。
“我尚觉得有些晚呢。”柴素锦说道。
“晚了?哪里晚了?”赵元甄垂眸,玉面俊颜,迎着寒凉的风,有些发红,鼻梁却显得越发英挺好看。
柴素锦垂眸轻笑,“若是我能早一些嫁给你,如今他就不会有理由提出这般要求,你便是放火烧了驿馆,甚至打了楚国使者,也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爱妻,百姓也没有理由言语伤你。”
赵元甄抬手握住她的肩,正对着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但一双眼眸之中,尽是欣喜之情,“够了,有你这句话。一切都值了。”
他猛的将她拥住怀中,抱得紧紧的,“让我确定你的心意,让我亲耳听到你的心意,这就够了……”
柴素锦在他怀中轻笑。
斗篷又大又厚,却不及他怀中坚定温暖。
有他这般紧的怀抱,她什么都不必担心,是是非非悠悠之口。又算得了什么呢?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定……定国公……禀,禀告……”廊外远远的传来阮青紧张尴尬的声音。
柴素锦猛的推在赵元甄胸膛上。
赵元甄却将她揽的更紧,更是垂头吻住她殷红的嘴唇。
一股淡然的香气萦绕在他鼻端,更缠绵于他唇齿之间。
这么一吻,本是逗她。可这美好的味道,却叫他眷恋无比,迟迟舍不得放开。
柴素锦又羞又怒,挥手一根金针扎在他肩头。
赵元甄手臂酸沉,她才猛地从她怀抱之中脱身出来。
她站的离他两三步远,皱眉,红唇微翘的怒瞪着他。
“别走!”赵元甄怀中忽而一空。那种让人痴痴迷醉的香味更是倏尔远去,他忽觉自己心都好似突然间空落了,“别落了东西在我身上。”
赵元甄指了指肩头的金针。
“送你了!”柴素锦哼道。
“也好。”赵元甄点头,抬起另一只手。猛的将那根金针给拔了出来。
手臂猛的更加酸痛,酸痛之后,才渐渐恢复直觉。
柴素锦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阮青这才从廊外翻身进来,拱手半跪道:“国公爷,圣上传召。”
赵元甄手中捏着一根极细的金针,啧道:“这针如此纤细绵软,她不会内功,究竟是如何用那么快的速度,将针扎入我穴道之内的呢?”
“国公爷……圣上传召!”阮青不得不又说了一遍。
赵元甄收起金针,垂眸看他,“不是说将我禁足在府上么?怎的忽然又传召了?”
“听闻昭廉伯在宫中大闹了一场,圣上险些要打昭廉伯。”阮青说道。
赵元甄立时抬头望着柴素锦离开的方向。
她窈窕的身影已经远去,阮青的声音也不算大。
“幸而没有叫她听见,阮青,你近来是越发没有眼色了。”赵元甄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阮青将头埋得更低,回去他一定要好好修理那些下属。难怪没有人愿意来传信儿,非要怂恿着他来。感情他们都知道国公爷正在与美人相会,只有他无知撞上来。
长明公主难得主动来一趟国公府,他一来就把公主吓走了,也难怪国公爷不待见他。
“卑职下次一定多长两只眼!”阮青拱手说道。
圣上传召,之前的禁令自然就暂时解除了。
赵元甄来到宫中,圣上脸上还带着怒气。
纪博采立在一旁,瑄哥儿正跪在金殿中央,一旁还立着好些圣上亲自提拔起来的官员。都是圣上的中坚力量。
“圣上,”赵元甄行礼道,“不知圣上传召臣来,所为何事?”
“昭廉伯,不如你来告诉定国公?”圣上冷哼一声。
瑄哥儿立时要从地上爬起来。
“跪着说!”圣上呵斥一声。
瑄哥儿嘟哝一句,又立即跪好。
瞧君臣两人的神色,看来瑄哥儿真是做了什么惹圣上生气的事了。
因着柴素锦的缘故,圣上对这个便宜弟弟是十分照拂,格外宽宏的。知道瑄哥儿没心没肺,说话耿直,圣上一般鲜少同他计较。
“瑄哥儿?怎么了?怎的惹怒了圣上?”赵元甄半蹲下来,平视着瑄哥儿。
瑄哥儿冷哼一声,“都是因为你,叫我姐姐背了骂名!百姓们说,我姐姐是红颜祸水,若是没有我姐姐,也就不会有如今局面!不会受楚国示威边境!我不服!我也听不得旁人这般辱没我姐姐,我向圣上请命,亲自带兵,前往边境,赶走楚军,为我姐姐正名!”
瑄哥儿说的中气十足,脸上还带着隐约的怒气,看向赵元甄的眼神,尤为不善。
“你带兵?”赵元甄沉下脸来,“你以为带兵是玩儿的吗?”
第二百六十章 殿上争执
瑄哥儿瞪着赵元甄,“总好过有些人惹了祸,却躲在家里,让一个无辜女子承受骂名的好!”
“瑄哥儿!”纪博采立时呵斥他,“你看不明白,不要枉说!”
“我怎么看不明白?分明就是这样,我师父喜欢我姐姐,定国公也喜欢我姐姐,可这都是私情,我姐姐只有一个,你们谁喜欢她,就一定要让她回应你们的感情么?用这样的手段逼迫她,真是不够男人!喜欢她,就当保护她,维护她才是!”
瑄哥儿厉声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金殿之上。身边不只有亲近之人,更有圣上和官员们。
他脸色黑了下来。
赵元甄和纪博采脸上也都不好看。
一旁官员们窃窃私语,看向赵元甄和瑄哥儿的眼神别有意味。
赵元甄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看瑄哥儿。而是转向圣上跪了下来,“圣上若要与楚国对抗,臣愿为君分忧。”
瑄哥儿皱眉轻哼了一声。
纪博采立即上前一步,“如今和楚国的关系的决定,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乃是蜀国的态度。倘若蜀国愿与大周联合,那楚国不消出兵,必然望而生畏,不敢再于边境叫嚣。”
“但怕只怕,蜀国早已经和楚国沆瀣一气。”一旁官员说道,“纪相也知道,自楚国新帝登基以后,和蜀国多有往来,两国关系甚是密切。这次楚国敢贸然出兵边境,未必没有蜀国在背后支撑。”
纪相深吸了一口气。抿住嘴唇。
“蜀国若是只在背后支撑,而并未派兵相助楚国,那便是等着我两国开战,好坐收渔翁之利,我两国闹得越是僵,蜀国越是高兴。”圣上说道,“所以,不能叫蜀国在背后看着得便宜。”
“倘若如此,可派使者出使楚国,同楚国皇帝陈明厉害,说服他退兵。”官员拱手说道。
“倘若蜀国不是只看着,而是派兵援助楚国,又该怎么办?”跪在地上的瑄哥儿抬头问道。
众人都看向瑄哥儿。
“蜀国的关系,同楚国已经这么好了么?”那官员垂眸看着瑄哥儿,不屑的摇了摇头。
瑄哥儿冷哼一声,“别光用你们自己的想法来揣度别人,总要什么可能性都考虑到,才不会有遗漏。”
“瑄哥儿说的是,”纪博采连忙接口,瑄哥儿的语气态度。便是说的对,也会将人惹得一肚子气,可如今却不是生气的时候,众人都当团结一致,“倘若蜀国也出兵。那他们所图,就大了。我们必当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了。”
殿上的气氛忽而便的有些沉重,一时间君臣都没有开口。
殿外的天空,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寒风吹不散云层,到叫殿外清冷的空气吹入殿中。
立在殿门口的宫人打了个冷颤,偷偷抬眼望向殿外的天。
云层遮天蔽日,看起来,似乎快要下雪了。
“倘若真是如此……圣上定然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至大周百姓国土于不顾吧?”忽有官员低声问道。
瑄哥儿闻言,立时抬头,险些从地上一跃而起,“说什么呢?大周国土百姓,什么时候要用一个女子来救了?你是男人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嫌不嫌丢人?”
“臣愿领兵,为君征战!”赵元甄立时说道,声音回荡在殿宇间,振聋发聩。
殿中再次沉寂下来。
天上的云层越积越厚,窗外不知何时竟飘起雪来。
柴素锦站在窗边,愣愣出神。
她身边丫鬟小声问道:“公主。下雪了,可要关窗么?”
“圣上此时召见他,是出了什么事么?”她喃喃说道。
宫中的消息还未传出来,柴素锦并不知道此时金殿之上,因为她,君臣几乎分成了两派。
一派主张议和,远嫁公主,以保国泰民安,如今的大周空有一个大架子,却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国库并不充盈,若是要打仗,那打得是钱呀!国库没钱,那就是去边境送死,是拿大周的前途开玩笑。
一派主张作战,求娶公主不过是楚国的借口。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周示弱,好从大周这里拿到好处。所以不管他们同不同意远嫁公主,都会被楚人欺压。与其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若从一开始就仰起头来做人。
这两方从前晌一直争执到黄昏,都相持不下。
飘飘而下的雪,从小小的雪子儿渐渐变成了一片片的雪花,又变成了鹅毛般的大雪。
柴素锦叫人备车,要出府之时,地上的雪松散的地方已经堆积有一尺来高了。
厚底的皮靴子踩在上头,咯吱咯吱作响。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眼前景致都被飘落的白雪连成了一线。
“公主不若等雪停了再出门吧?”丫鬟扶着她劝道。
“我遣了人候在伯爵府,一旦瑄哥儿会回来,就叫他来。可到现在也没有人来,更没有消息送回来,可见他还在宫里。”柴素锦说着上了马车。
丫鬟也连忙跟了上去,“或许是下雪了,圣上留饭了呢?”
柴素锦摇了摇头,“圣上原本罚了定国公禁足,可今日却突然召他进宫。我隐约觉得有事发生,火烧驿馆的事还没有了解。”
“不是已经了结了么?为楚人医治。还罚了定国公,听闻定国公万户食邑,都拿来安抚楚国使者了,他们还不满足么?”丫鬟瞪眼问道。
柴素锦摇了摇头,“没有那么简单。”
马车在伯爵府门外停下,正要驶进侧门之时,听闻外头有打马而来的声音。
丫鬟连忙挑起车窗帘子。
柴素锦恰从车窗帘子里,看到瑄哥儿的身影。
“姐姐?”瑄哥儿吁的一声,勒停马,“下这么大雪。你怎么来了?”
“进去说。”柴素锦看了看他已经湿透,上头还顶着雪的发髻,摇头说道。
入得厅堂,丫鬟们连忙为瑄哥儿拿上熏过香干燥热乎的新衣。
他在一旁的侧间里换了,脚步匆匆的出来,将暖炉塞入柴素锦手中。
柴素锦摇头,“下大雪你还骑马回来,受了寒气,寒邪入侵是要生病的。我有热茶,一路上又在马车里,不冷。”
瑄哥儿却硬是将暖炉塞给她,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疼惜,“你是弱女子,我是个堂堂大男人。浑身都是阳刚气,怎么会怕这一点雪,一点寒气?”
柴素锦挑了挑眉,顺从的将暖炉拢在怀中,“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今日圣上竟召见了定国公……”
“哼。”瑄哥儿立时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不召见他召见谁?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却要牵连姐姐你……”
瑄哥儿话未说完,便抿住了嘴,看向门外依旧飘扬的雪。
“果然和我有关啊?”柴素锦叹了一声,“楚国又有什么新举动了?”
瑄哥儿连忙摇头,抿着嘴没开口。
“那是去往蜀国的使者有消息送回来了?”柴素锦又问。
瑄哥儿依旧摇头。
“哦,相安无事,莫不是圣上答应楚国求娶了?”柴素锦轻声说道。
瑄哥儿立时从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