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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一众宫人们都偷偷感慨,殿下的脾性真是越来越不好捉摸了。
最后还是新晋的太子舍人禀了几件事,将太子哄得开心了些。
宫人们立时都巴结逢迎这位新晋的太子舍人,好向他讨教如何能将太子伺候的高高兴兴,如何能够察言观色的体贴太子心意。
这位新晋的太子舍人倒也不藏私。“我却有诀窍,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你们显得告诉我,太子适才都见了谁?我才好知道,究竟是谁惹了太子殿下不开心呀?”
“不瞒云公子。殿下先见了马卫率,又见了几位议政大臣,这会儿刚从西苑过来。”内侍凑上前,小声说道。
“你看太子面含潮红,上唇轻抿,必是有心意未曾顺遂。这个时候若是有坏消息,一定不能提,压过这一会儿再提。不然谁说谁倒霉!这时候,若是有好消息,就赶紧回禀,若是没有,闭嘴不言也不能多说话!”太子舍人说完,拱手离开。
那内侍原地愣了片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云公子还懂面相?看来这太子舍人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云子仪离开东宫,直接去了卫率府。
他秋试高中,成绩甚好。被太子相中,提了舍人之职。
本是年轻后生,若想得到重用,起码得在这个位置上,熬上许多年,才有机会真正在太子跟前露面。
可所谓机遇,乃是人算不如天算的。
圣上忽然遇刺,昏迷不醒。老派的大臣在太子面前颇有些倚老卖老,还想臣大欺主。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自然也要建立自己的班底,这就给了云子仪这样的年轻人一个大好的机会。
他虽才晋为太子舍人,却已经在太子面前频频露脸儿了。
“马卫率可在?”云子仪来到卫率府,询问道。
卫率府知他是太子眼前红人,连忙应了进去寻人。
不多时回来禀道:“卫率在休息,云公子有何要事?”
云子仪摇了摇扇子,“都是老相识了,他在我面前摆什么谱?不过是一些家事,他不来见我,我去见他就是。”
他一笑。捏着扇子往里行去。
卫率府的人见他说得亲昵,倒也不好相拦,只好谨慎的跟在他后头,往马文昭房中而去。
马文昭正枕着手躺在床上。门外传来云子仪的声音,他立时翻身而起。
“马兄别来无恙?”云子仪在门外道。
马文昭拉开门。上下看他一眼,“舍人倒是得闲。”
云子仪点点头,“马卫率近日繁忙,难得今日有空,不若我们出去小酌一两杯,一则是叙叙旧情,二则是尽同僚之谊?”
马文昭眯眼看着云子仪。
云子仪在他目光之中,微笑坦然。
“好,难得一日清闲。”马文昭提步出门,半揽住云子仪的肩头。好似两人熟稔亲密。
醉仙楼雅间里,云子仪点了两壶酒并一桌好菜。
“我跟你既是旧识,如今也算的同僚,效力太子身边。只是情谊嘛,我看谈不上。”马文昭饮了一杯酒,缓缓说道,“云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听说妧妧找到了?”云子仪倒也不绕弯子。
马文昭的眼神立时清冷了几分,“我说过,妧妧不是你叫的。”
云子仪咧咧嘴,“只怕如今,也不是你叫的了吧?”
马文昭脸色立时黑沉了几分。
“是谁将她拱手让给了太子殿下?”云子仪说着,又为他倒了一杯酒,“现在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马卫率就一点儿不会心虚遗憾么?”
“舍人消息倒是灵通。”马文昭冷笑别开视线,仰头灌酒。
“太子将她软禁在东宫西苑之中,似乎在她那儿碰了钉子。”云子仪缓缓说道。
马文昭猛的抬头。
云子仪轻哼了一声,“太子将她夺去,究竟出于什么目的,都是男人,就不用装作不知了吧?”
马文昭眉头锁紧,“你操的心未免太多了。”
云子仪摇了摇头,“别人的事,我不管,她的事,我却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她的心,不在太子身上,你为了自己的前途,就这样将她推向太子身边……真叫我看不起你。原以为你有多在意她,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马文昭薄唇紧抿,眼睛微眯。
“圣上昏迷不醒,太子执掌大权,局势不稳,这个时候,正是将她从太子身边夺回来的最好时机。”云子仪缓缓说道。
“你是太子近臣,这般谋算太子,可对得起太子对你的信任?”马文昭问道。
云子仪笑容一僵,缓缓摇了摇头,“我想了许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你会对我说这种话。你竟一点都不在乎她?我以为,救出她来,你会比我更迫切?”
马文昭垂下眼眸,看着杯中泛绿的绿蚁酒。眼神微怔,“并非不在意,乃是不得已。”
“我可以帮你,帮你出谋划策。”云子仪说道,“安国侯对柴姑娘似乎格外在意,安国侯手握权柄,太子正忌惮他,可以利用安国侯和太子的不和……”
“太子如今不会动安国侯,”马文昭摇头,“正如你所说,安国侯手握权柄,在朝中的势力也非一日两日。局势动荡,太子会先稳住他。”
云子仪上身微微前倾,急切道:“并非要挑起太子和安国侯的正面冲突,而是借着太子和安国侯两人相争。让她得以从太子身边脱身!”
马文昭摇头,“将她从太子身边救出,你觉得自己还尚有机会。她在太子身边,你与她才是无望。”
“于你来说,又有何不同?”云子仪没有否认。
马文昭却又饮了一杯酒。“于我来说,她在不在太子身边都没有不同。”
说完,他扔下酒杯,起身向外走去,临到门口。又转过脸来,“谢谢你的酒。”
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子仪脸上的笑容冷淡下来,轻轻转着手中酒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分明看到他眼中情谊,为何他却说,在不在太子身边,都没有不同呢?”
马文昭一步一步走回卫率府,在心中一遍一遍对自己说着,不管她在哪里,等到他为父报仇,夺回皇位,都会将她挽回到自己身边。
如今的放手不过是无奈之举,无奈之举!
云子仪可以放手一搏,他却必须隐忍,不能冲动行事。
且他知道,她对太子并没有那份心意,而她对安国侯的感情,他却难以捉摸。她在太子身边,比她在安国侯身边倒更叫他心安。
想着心事的马文昭。及不会功夫的云子仪都没有发现,他们离开之前,有个身影,从他们所坐的雅间外头,一晃而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情谊
赵元甄正坐在书房里,面前桌案之上,摆着一封书信。
他将书信倒扣着,书信里的内容他却了然于心。
“回禀侯爷,太子殿下并不知晓当日甘露殿行刺之事,同侯爷有关。”随从低声禀道。
“太子不知道?”赵元甄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随从躬身,“正是,太子亲信马卫率亲口道,太子不欲与侯爷直接起正面冲突。如今要安抚侯爷,以免朝中更乱。”
赵元甄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桌案上的信笺纸上。
“她没有说……”
“侯爷有何吩咐?”随从没有听清,连忙躬身问道。
赵元甄摆了摆手,“没有事了,你先下去。”
随从退下后,他翻开书信,上头是他十分熟悉的自己,起头是“侄儿”两字。
这是太医令遣人送来的书信。
信上,叔叔承认“光汉会”乃是他兴起的,他早就在民间有安排,暗中发展实力。朝廷刚刚听闻光汉会的名号,可实际上,叔叔已经筹谋良久。不过以往,乃是借着行医的名号。叫朝廷无法察觉。
就连他,都被叔叔蒙在鼓里。
他以为,叔叔说只为了报仇都是真的。
如今看来。叔叔在报仇的过程中,深陷权利荣华的欲望之中无法回头,才是真的。
叔叔写信与他,就是要与他协商里应外合,推翻柴家的统治。借着光复后汉的名号,黄袍加身。
叔叔答应他,只要他愿助他一臂之力,事成之后,他要什么都可以应允他,自然也包括那个肖似公主的小姑娘。
赵元甄抬手将书信扔进不远处的香炉之中。
香炉里忽的冒出一团明火,立在香炉上的铜鹤口中吐出袅袅黑烟。
不多时,那书信就在火焰中,化作灰烬。和香灰混在一起。
她没有说,没有将他出卖。为什么?
她说,公主不是病死的,乃是被人害死的,究竟是真是假?她知道了什么?
“请侯爷安。”门外忽而传来女人的声音。
守在书房外头的随从吓了一跳,想要上前捂住来人的嘴,却又不敢。
但惊扰了侯爷,他们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公主,您不能在这儿喧哗!侯爷有吩咐……”
“我瞧侯爷近日来精神不佳,专门炖了养神的药膳,你不要拦着!”楚国公主的声音温温软软,穿透力却极强。
隔着书房厚重的门,赵元甄都不由微微皱眉。
“您把汤放着,且回去吧,小的们伺候的时候,定然会告诉侯爷您的一番心意。”随从慌忙说道。
“你既然明白是公主的一番心意,就当叫公主进去,亲自表给了侯爷。叫你们送进去。算是怎么回事儿?”楚国公主的侍女声音很亮,且气势汹汹。
赵元甄的眉头不由蹙的更紧,脸上不耐愈浓。
当初,若非叔叔相逼,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另娶楚国公主。
他心中只有她一人,如何还能放得下旁人?
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向叔叔妥协了,他答应了这门亲事,所以她寻了与她如此相似的人,来到他的身边?提醒他,他们曾经的情谊?
他何曾忘啊……
“让她进来。”赵元甄不耐烦门口的争执。忽而开口道。
公主的侍女高傲的哼了一声,冲随从们抬了抬下巴,将手中的漆盘交给楚国公主,伸手推开门,退守在门外。
楚国公主迈步进门。左右看了一眼,向赵元甄提步走来,“侯爷。”
她声音妩媚温柔,每一步都迈得缓慢婉约。
赵元甄却连看都没有看她,只起身,负手望着窗外。
“我给侯爷炖了羹汤……”
“放着吧。”赵元甄打断她的话,冷冷说道。
楚国公主微微皱眉,“侯爷看起来十分疲惫,多少也用一些羹汤吧?滋养身体,不然合府上下。都会为侯爷担心的。”
“你为我担心?”赵元甄回过头来,看着她问道。
楚国公主脸面一红,微微点头,“是。”
“为什么要为我担心?”赵元甄面无表情,冷冷追问。
“这……”楚国公主深吸一了口气,虽然日日在侯府住着,可见他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若不是厚着脸皮凑上来,根本不得见他的面。同他说话的机会,更是难得,“乃是因为……我日后事事处处都要仰赖侯爷,伺候侯爷起居,伺候侯爷康健,本就是我的责任呐……”
“这话从何说起?你是楚国公主,我如何敢叫你伺候我?如今不过是因为京中有强人作乱,为了公主安危考虑,所以才叫公主住在我府上。公主是客,不是仆。”赵元甄平平淡淡的说道。
楚国公主闻言,却是全然变了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元甄淡然看着她,“公主听不懂么?哪句听不懂?”
楚国公主眨了眨眼睛,似乎已经有莹莹的泪光在眼睛里打转,她却强忍着问道:“你说是客是仆这话,是同我见外么?我们不是……已经有了婚约。婚期都订下了么?你这么说……我不明白。”
“我不会娶你。”赵元甄看着她说道,“明日我就会奏请太子……”
“赵元甄!”楚国公主怒喝一声,眼泪顺着脸颊就滑了下来。
“回禀侯爷”门外突然传来疾呼。
书房内僵滞冷凝的气氛立时被打断。
赵元甄抬眼向门口看去。
“太子殿下有令传到,请侯爷去前厅接令。”随从在门外禀道,说完,犹豫片刻又补充道,“请公主一同前往。”
楚国公主微微一愣,“我一同前往?”
“必是与大婚有关之令吧?”侍女在门外欢欣说道。
赵元甄脸面一僵。
楚国公主抬手擦了擦眼泪,“倒是委屈侯爷了。”
说完,她先一步行出书房。
赵元甄沉脸走在后头。
宣令的宦官笑嘻嘻的看着赵元甄。“太子有令,念安国侯思念已故长公主之情,勉强安国侯另娶楚国公主,着实不近情谊,太子殿下体恤安国侯。故赐婚之事要重新考虑。这段时日,安国侯保护公主有功,太子殿下必论功行赏。今日便接楚国公主入宫。安国侯想要什么赏赐,也可叫奴才前去回话。”
宦官说完,安国侯尚未有反应,楚国公主却是愕然叫了一声,眼睛一翻,身子软倒。
她身边侍女连忙将她搀扶住,瞪眼道:“你们大周太子这是什么意思?逗我们玩儿是不是?公主出使大周以前,便商定好了驸马。如今已经在大周呆了这么长时间了,又在安国侯府里住了这么久。你说换人就换人?把我们公主当什么了?”
那宦官嘻嘻一笑,“太子殿下岂会亏待公主您么?”
“哼,还说什么亏待不亏待的问题,分明就是戏弄我家公主!”侍女冷喝道。
“话不能这么说,”宦官摇了摇头。“太子对公主您是绝对有诚意的,公主请吧。”
侍女扶着楚国公主,瞧她面色,立时连连摇头,“我家公主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满京城乃是满大周的人都听说,我家公主要嫁给安国侯了。如今再叫我家公主离开,另嫁他人?京城人会如何想我家公主?旁人又会如何在背地里议论我家公主?”
宦官张了张嘴,还未说话,那牙尖嘴利的丫鬟又开口。
“这对我家公主名声有损,绝对不行,莫说我家公主不同意,换做是谁,也不能同意。你们若是没有诚意,我家公主这便返回楚国去!”侍女说道。
宦官不慌不忙的笑了笑,“请公主放心,太子已经为您择定好了所嫁之人,保证没有任何人胆敢议论您,没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
“不是敢不敢……”
侍女还在纠缠,那宦官闭了闭眼睛,直接打断道。
“太子乃是要娶您为侧妃的,日后就是贵妃,地位荣宠可想而知。如此,便是去问楚国帝王,想来公主的父皇也会同意的,您说是不是?”
楚国公主脸面一僵。
太子侧妃!
父皇当然同意了,巴不得呢。当初她要来楚国的时候,父皇对嫁给驸马爷就有犹豫。
已故公主的男人,如今再娶了别国的公主,又如何挤进权利的中心?如何不被帝王忌惮?后来乃是打听了这位驸马爷不同与旁的驸马,乃是深得圣上太子信任,并被委以重任的,父皇这才勉强答应。
如今自己要另嫁太子,她几乎能想到父皇赞同点头的模样。
“公主请吧。”宦官又说了一遍。
侍女看了看楚国公主的脸面,皱眉说道:“即便是要走。也要收拾了东西再走吧?”
“公主可先行一步,行李自有丫鬟来收拾。”宦官笑了笑,“莫不是公主舍不得这侯府?公主不过是在这里暂住而已。该不会是侯爷思念已故长公主是假,在此期间对公主您做了什么不当之事吧?”
“没有!”楚国公主几乎是抢着说出口的。
宦官看了赵元甄一眼,拱手道:“奴才失言,望侯爷莫怪。”
“话自然是当面说清楚的好,免得日后生出麻烦来。”赵元甄微微点头。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周遭人似乎都能感受道他莫名的轻松和欢快之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 羞辱
楚国公主侧过脸来看着赵元甄。
他冲她点了点头。
“如今,你如愿了?”楚国公主问道。
“全凭太子心意,太子思量必有道理,我等只需臣服顺从就是。”赵元甄平缓说道。
楚国公主咬了咬牙,冷哼一声,甩开侍女的手,提步离开。
等着她的乃是一辆四驾齐驱大马车。
她登上马车以前又回头看了看这安国侯府,脸面转冷,上了马车。
楚国公主入宫之后,为了叫她在宫中住的名正言顺,太子立即就下了令,言明了她为太子侧妃的身份。
并定下了最近的好日子,行迎娶之礼。
东宫和驿馆都在装饰准备之中。
楚国公主在东宫住下,心头却隐含不甘。
“公主想开些,嫁给太子自然是比嫁给安国侯更好的。日后乃是贵妃,那宦官说的不错,贵妃自然是更加能帮到陛下的,想来陛下也会希望……”
“帮楚国,帮陛下。陛下希望……那我呢?谁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从离开楚国之前就开始想象他的面容,想象他的一切,听他和公主的传说,满怀期待……入了京城见到他亲自来接之后,我心中早就认定了他。又在侯府住了那么久,你知道,我已经将自己当做侯府的主母,当做他的妻……”楚国公主咬了咬下唇,“可是现在呢?”
她说完,深吸了一口气。
侍女低着头,轻叹一声,“事已至此,公主还是想开些吧。当日太子殿下为了救那柴大夫出去,已经和安国侯闹撑了。说实话,您嫁给安国侯没有一点儿的好处。”
楚国公主闭了闭眼睛,忽而睁眼道:“你适才说的柴大夫,听闻她如今也在太子东宫?”
侍女微微一愣,“是有这般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