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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作死日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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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居高临下地看着阿砚;“是啊,怎么,怕了吧?”

阿砚低头,用手掐了掐地上的土,这才抬起头,诚恳地道:“柴大姑娘,我自然是怕您的,也并不敢得罪您。不过您为什么要踩我呢,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甚至见都没见过柴大姑娘你呢!”

小姑娘从鼻子里发出哼声:“你害的我小起哥哥被打了板子,你难道不该打!”

阿砚望着这个鼻孔朝天的小姑娘,她到底骨子里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柴大姑娘喜欢何小起。知道何小起因为自己受了连累,特意跑过来替何小起出气的?

小姑娘感受着阿砚的目光,忽而就觉得不喜欢极了,总觉得阿砚好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她脸上一红,又羞又气,狠狠地一跺脚:“以后不许你再欺负小起哥哥!”

说完一转身,气势汹汹地走了。

周围的丫鬟们都好笑地看着地上的阿砚。

现在的阿砚头发零散狼狈,脸上带着泪痕和泥巴,裙子上被踩了好几个脚印,手指头也被踩肿了一个,眼看着都要流血了。

阿砚趴在那里仰起脸,看到大家的眼中流露出两个字:活该。

这天晚上,她爬回自己的小屋后,向同屋的丫鬟打听了韩大白的住处。

那个同屋丫鬟叫小惠,为人单纯,低头看着她流血的手指头,同情地说:“你这手没事吧?”

阿砚摇头:“没事,不疼。”

说着,直接拿一块布条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手指头。

小惠顿时眼睛都瞪大了,那手指头分明肿得像一个小馒头了。

她五个指头长得好看,纤细修长白净,就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的手唯独其中的小手指头,如今肿了,红得难看,看了后感觉自己手指头都在抽疼,可是她倒是仿佛没感觉一样。

小惠匪夷所思地望着阿砚,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砚却是问起:“你知道大白叔和何小起住哪儿吗?”

小惠眨眨眼睛:“不是厨房里吗?他们是厨房的大厨啊!”

阿砚不解:“可是他们白天在厨房干活,晚上也在厨房睡吗?”

小惠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呢。”

阿砚没办法,看起来小惠是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问她是问不出来了,至于问别人,别人一定不会告诉她的。

她早就知道的,人倒众人踢,她在九爷面前风光了一把,害了韩大白和何小起,如今又遭九爷冷落不喜,现在所有的人都幸灾乐祸的,哪里会好心告诉她什么。

没办法,她只好鼓起勇气,重新去那个她完全不想再看一眼的厨房了。

第二天她忙完了手头的活,擦擦手上的水,再用布粗糙地包扎了下红肿的手指头,这才前去厨房。谁知道路上恰好遇到了孟汉,孟汉一见她便皱眉,很是不悦地问:“你怎么还在府里?”

“孟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离开了?那我现在就走?”阿砚听到这话,心中顿时燃气希望,她是恨不得包袱都不要直接撒腿走人的。

谁知道孟汉却更加皱眉了:“既然没走,那就不要走了。”

只一句话,把阿砚从幸福的顶端抛到了痛苦的深渊。

她叹了口气,失望地问孟汉:“真的不能离开?”

孟汉眉皱得越发深了,上下打量了下阿砚,这才道:“府里有上百名侍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凡府里的人,想要轻易出去,那是绝无可能的。”

又一句话,彻底让阿砚绝望,这是想逃都不能逃的意思了?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望着他:“我可以去看看韩大叔吗?”

孟汉绷着脸:“跟我来吧。”

阿砚原本以为就凭他这张棺材脸,是断断不会答应自己的,谁曾想竟然这么轻易答应了?

正想着,孟汉已经大踏步往前走了,她赶紧跟上去。

孟汉步速极快,她走在后面,腿短人小,连跑带走的才勉强跟上。

孟汉见此,干脆脚步慢了下。

阿砚很快感觉到了,抬头看向孟汉那张铁铸的侧脸,虽依然觉得这脸杀气腾腾的可怕,可是心里却泛起一丝感动,冲他笑了下:“孟大人,谢谢你。”

孟汉正走着呢,忽地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那么说,顿时一惊,转首看过去,却见这小丫头在对他笑,笑容里竟有几分甜美。

孟汉打量了她一番后,到底把脸转过去了。

************************

到了厨房外,孟汉扫了眼厨房门口:“韩大白和何小起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阿砚点头:“谢谢孟大人带我过来。”

孟汉硬声道:“不必感谢,我也是顺路而已。”

阿砚笑了下:“便是顺路,也应该谢孟大人。”

孟汉被感谢了,脸色却并不好看:“我走了。”

目送孟汉的背影离开后,阿砚转首走到厨房前,却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过去,却见韩大白和何小起正在里面忙乎呢。

韩大白弓着腰,艰难地拿着一个铲子在炒菜,两腿还颤巍巍的样子。而何小起呢,则是跪爬在一个杌子上正在那里和面做着什么。

他们的姿势太过诡异,以至于阿砚看一眼就明白,他们这是被打残了,屁股到现在还没有好。

就在这个时候,何小起先看到了阿砚,他一见阿砚,便眼冒怒火。

他盯着阿砚,咬牙切齿地问:“你,你又来做什么?”

韩大白脸色也不太好,看了眼阿砚,叹气道:“原本指望着你能在九爷面前讨个好,谁曾想,你却这么不争气,直接得罪了九爷,倒是也连累了我们。”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何小起就来气了:“大白叔,如果不是她,咱们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子吗?我看这个臭丫头就是一个丧门星,倒霉蛋,谁沾上她谁倒霉,赶紧让她滚吧,免得弄脏了咱们厨房,万一九爷看到了又不高兴,到时候你我又要挨板子!”

说着,何小起简直是拿起菜刀来就要冲着阿砚:“你快点走!”

阿砚没想到何小起这么大的气性,当下忙道:“大白叔,得罪九爷这事儿是我不对,连累了你们打板子也是我不对,我向你们道歉,现在你们受了伤,我……

她话没说完,韩大白过来拉起她的手:“阿砚啊,我瞧着其实咱们九爷其实挺喜欢吃你的菜,你手艺不错,等九爷消了气,我们再说说,让你回来。”

韩大白这么说,那边何小起却更来气了,眼中射出冰冷的怒意:“小丫头,不要以为我们离开你厨房就做不下去了,你没来之前,九爷一直吃我们做的菜,虽然有时候不喜欢,可至少我们活得好好的!”

阿砚没想到自己过来一趟,竟是面对这么一副场景。

韩大白显然是想让自己回来,而何小起不想让自己回来。

然而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的是,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回来的。

她宁愿去给老嬷嬷洗尿湿的裤子,也不要给那坏男人做饭吃。

她这双手,宁愿被柴大姑娘踩到泥里去碾坏,也不要被泡在他们的温泉里洗干净。

望着何小起满脸的怒意,她笑了下,仰起脸道:“第一,你也不用生气,我现在不想回厨房,不会抢了你的饭碗和位置。第二,我是要告诉你们,你们受了伤,可以用天胡荽嚼烂了敷上去,再用细龙骨去刺筋,捣烂后加米酒炖热,可外敷也可少量内服。如此不出五日,你们的伤便能好了。”

她鼻子灵得很,往世曾当过大夫的,一进来便能闻到,他们的伤处还没用过药,再这么下去是不行的。

何小起听了阿砚这话,一怔,韩大白也是吃惊不小。

阿砚自然之道他们的疑惑,便淡声解释道:“我父亲早年上山采些山货,受了伤,便是用这个的。”

“你说得倒好听,我们哪里来的细龙骨!要知道这府里把守森严,是轻易不得外出的,九爷不给我们请大夫,我们怎么出得去?”

何小起满脸的嘲讽。

阿砚笑了下:“我爹以前经常用这个,所以我认得的,就在来厨房旁边的路上就有细龙骨,俗称铁海棠的。”

这话一出,韩大白和何小起都吃惊不小,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乡下小丫头除了会做菜,还有这等本事。

阿砚却没再管他们是如何吃惊,转首迈步走人了。

她的手也受了伤的,回去路上先采几根铁海棠敷上。

谁知道她刚找到这铁海棠,正打算低头去踩,迎头就看到了一堵黑色的墙上。

她正疑惑怎么这里来了一堵墙,抬头看过去,结果看到了一张玄铁做成的面具。

面具背后,一双没有神情的眸子安静地望着她。

那双眸子,深如海,让人感觉不出任何情绪。

她微诧,忙低下头:“宁大人好。”

作者有话要说:  阿砚:我要翻身我要翻身我要翻身!

九爷:我要骑马我要骑马我要骑马!

☆、牛肚粳米养胃粥(修)

戴着玄铁面具的宁非,将目光缓缓从阿砚脸上挪离后,目视前方,用没有起伏的音调问:“你要去哪里?”

阿砚忙回道:“我去后院,我现在负责浆洗衣服。”

宁非听了,点头:“去吧。”

阿砚如蒙大赦,按着发疼的鼻头,低头就要往外窜。

谁知道刚窜出三步,就听到宁非忽然又开口说:“顾姑娘。”

阿砚一愣,僵在那里,缓慢地回头看宁非。

她自从来到这个府里后,大家要么叫她小丫头,要么叫她臭丫头,要么叫她阿砚,还没人叫她顾姑娘。

她捂着鼻子努力地回忆了一番,其实自从她出生以来,还没人叫她顾姑娘呢。

她回眸打量着宁非的铁面具:“嗯,宁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宁非淡淡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韩大白和何小起,身体可好?”

啊?

阿砚眨眨眼睛,有点不解:“他们,他们还好吧……”

除了屁股有点疼。

宁非点头,毫无起伏的音调平静地说:“那就好。”

说完他就要启步往前“飘”。

阿砚却依然纳闷:“宁大人专门来厨房找他们,是有什么事儿吗?”

宁非目视前方,没有回头看身后的阿砚:“最近几天,九爷胃口不好。”

他扔下这一句,直接就飘向了厨房的方向。

阿砚站在那里捂着鼻子,仔细地琢磨了下他这句话半响。

什么意思呢?

九爷胃口不好,宁大人来厨房找韩大白和何小起,于是呢?

于是接下来韩大白和何小起该不会要挨揍了吧?

阿砚握了握拳头,想起了刚才何小起对自己的不满,以及韩大白最初将自己带来厨房的事情。

别人都说她傻,其实只是她懒得去计较这些而已!

毕竟相对于周围的人来说,她可是一个活了七辈子的老人家,对于她这样的老人家来说,有什么是值得非要斤斤计较的呢。

天下本无事,唯有一死耳。

除了不让她活下去这件事会要她命,其他的,她根本

可是现在的她站在这里,仔细地计较下这件事,她也明白了。

其实当初她无意间给邻居二婶做了一个狮蛮糕,这个狮蛮糕被二婶送给了她表舅韩大白,结果韩大白吃了不错,于是就串通了二婶,要把自己骗过来。

韩大白明知道这是一个火坑,却还是让二婶把自己接过来,让自己帮他干活,一起面对可怕的九爷!

二婶明知道来到这府里怕是小命都难保,却依然哄着自己母亲把自己送过来!

回想二婶送自己来的那同情眼神,分明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想明白这些,阿砚再次握了握拳头!

他们挨了打,自己来看,这已经仁至义尽。至于九爷不高兴了,他们应付不来,这个和自己——没关系!

她迈开脚步,义愤填膺地往前走,头也不回!谁知道走回到了她所住的杂院里,就听到一群丫鬟们一边干活,一边在议论着什么。

要说起来也是没规矩,整天跟个长舌妇似的东家长西家短。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这个府邸里,要说没规矩吧,厨房里的规矩大如天,要说有规矩吧,除了厨房,其他地方谁也没人管,那个柴大管家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看心情管。

阿砚耳朵倒是好使,就听着那群丫鬟们正在议论九爷。

她虽然下意识地反感九爷,不过此时听到这个,也忍不住支起耳朵听。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听说最近九爷胃口不好呢,都没怎么用膳。”

“是啊,据说何小起和大白叔都要愁死了。”

“听说前两天九爷喝了一口酒,直接吐了出来,脸煞白煞白的……”

“嘘,小声点,这话不该咱们说……”

恰在此时,那群人显然是发现了阿砚,顿时大家都噤声了,用带着仇恨的目光扫向阿砚,也有点带着几分不屑,鼻子里还发出和那位柴大姑娘一样的哼声呢。

阿砚也懒得搭理她们,大摇大摆地过去王嬷嬷那边,问起她今天要干的活儿。

谁知道王嬷嬷尖细的目光刻薄地扫了她一眼,直接一指旁边:“那里一堆抹布的,你都洗一洗吧?”

阿砚扭头看过去,顿时有点呆了:“这么多?”

王嬷嬷哼笑了声:“干不完,晚饭就别吃了!”

阿砚被这么一激,气性上来了,过去抱住那堆抹布:“干就干!”

好多破抹布啊,又脏又臭,阿砚一边泄愤地浆洗着,一边开始怀疑,这么破的抹布,有必要去洗它们吗?真得会有人再用这些吗?

阿砚深刻地怀疑王嬷嬷是故意给自己使坏的。

不过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除了按照王嬷嬷的指示洗抹布,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阿砚就这么一直洗到了月上柳梢头,洗到了周围的杂使丫鬟们全都回屋歇息去了,她却依然在埋头苦干。

她的小手指头早上被柴大姑娘踩了那么下后,本来就肿了,她也没当回事的,如今却被冷水这么泡着,泡得伤口抽疼,此时肿得更厉害了,那肿胀里甚至开始泛白了。

到了最后,阿砚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咕噜噜叫唤的肚子,终于叹了口气。

仰头望天上星子,秋天的夜幕是如此的暗蓝高远,那么多明亮的星子挂在巨大的夜幕中就那么高冷遥远地俯视着这个人间。

世间的人生五花八门,阿砚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人生,高贵的贫贱的,男的女的,懒散的勤快的,悲伤的痛苦的。

可是无论哪种人生,她都是那么卖力地表演着那个角色,一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无论她怎么投入其中,到了死去的时候她都会发现,七世的命运,背后从来都有一根线牵着。

她就是一个牵线木偶,每一次即使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同,每一次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最后都会发现殊途同归,她依然会凄惨地死去,会因为那个生在皇家排行第九尊贵无比的男人死去。

现在已经是第八次了,她第八次遇到了这个男人。

阿砚深吸了口气,她心里明白,这一次,或许还是同样的命运。

不过她其实没有退路,从踏入这个府邸的时候她就没有退路了。

她来到这里的使命就是当一个厨娘,所以现在沦落到这个杂使院里,她会遭受各种非人待遇,这可能这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她还是会死去,有可能悄无声息地病倒在后院,也有可能会突发某个火灾受了连累,甚至可能是她身边的哪个丫鬟作死,她受了牵累,就那么活活被打死。

怎么也是个死。

与其这么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给自己安排的既定结局,她还不如主动做点什么。如果她靠着一手厨艺去接近这个男人,然后设法先下手为强,毒死他,是不是能改变命运呢?

阿砚仰脸叹了口气,站起来,将那泡得发白的手用衣服小心地擦拭干了,前往厨房。

走出大杂院的时候,旁边下人房里一个小丫鬟出来倒洗脚水,看到她竟然再往外走,马上质问起来:“你不干活,跑外面干什么去?”

阿砚漠然地扫了她一眼,根本没搭理,径自往前走。

小丫鬟被阿砚看了一眼,顿时呆在那里。

阿砚刚才的那一眼,完全和之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傻乎乎丫头不同,简直是变了一个人,让人不敢欺凌。

阿砚并不知道这小丫鬟心里所想,她在夜色中穿过亭台回廊,最后终于来到了九爷专属的那个厨房。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几个侍卫看守在那里。

他们见到阿砚过来,很快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阿砚面前,用眼神示意阿砚回去。

阿砚对着他们笑了笑:“我是给九爷做饭的厨娘。”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一番,似乎在考量这件事。

看起来在他们的印象中,阿砚已经属于被除名的人物。

不过他们并没有犹豫多久,便放行了。

阿砚走近厨房,看着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的厨房并没有什么人,总算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现在出现,大白叔和何小起未必喜欢。

她其实已经想好了要给那个男人做一个什么,她要偷偷摸摸地做,等做好了,让大白叔拿给那个男人。

她甚至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那个男人一定会喜欢的。

她从小在做饭上颇有天分,同样的食材和方法,自己做出来的就是和别人的味道不同。

今晚的她恍然大悟,难道冥冥之中,一切竟然是为了讨好这个男人?

她先套上了一个白色锦缎的厨房专用袍子,又拿过那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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