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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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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说的,是假的,我要来做什么?”蒋母面子过不去,使劲撑着脸皮唠唠叨叨。

到底,她就是想儿子娶个高干女。

杂货铺的女儿再怎样,也无法舍去那个寒酸的背景。

就蒋母这个样,蒋大少都怒得嘴唇白:干脆和许玉娥一样断绝来往,让蒋母到最后后悔死。

“妈。”蒋梅拉拉蒋母的衣摆,给弟弟和弟媳个眼神:算了。

可蒋大少决心已定,傲眉一挺:“妈既然不喜欢我媳妇,我媳妇无论做什么妈都不喜欢。妈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们家了,我媳妇以后不用为妈做任何事情!”

蔓蔓能为她做什么?

就那间穷酸的杂货铺。

蒋母想着儿子这话正好,头一扬,背向蔓蔓的方向:“这话是你老公自己说的,可不是我逼你们的。”

扶扶大镜片,蔓蔓一路都只担心老公为自己气坏了身体,对蒋母这话,眉云悠然,轻启唇口:“阿姨你慢走。”

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到了这时候还敢称傲?!蒋母冲冲出门,誓死活不再踏进这个门。

蒋梅急忙带儿子去追蒋母。

见他们三个走了,蒋大少“嘭”甩上门,怒火之下那拳头抵在门板没有收回来。

母子之间的关系,蔓蔓不能插话太多。先进房里放了东西,接着进浴室为老公放洗澡水和准备衣服。

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吹着小曲儿,动作利索,没有被蒋母影响半分,仿佛乐在其中。

心头蹿蹿的火苗儿,是被她嘴里飞出来的小曲,那踏着青山绿水的民谣,一点点地温柔地抚灭。

嘴角一勾,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走过去,在她叠衣服的背身上两手狠狠一搂,是要把轻巧如羽的身体整个抱起来。耳听她唱起了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

“我知道,我一直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我也知道,你一直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即使没有今晚姚子业的告知,在他心里面,第一次见面,她如云一般的眉,那像是要飞到哪里去的明眸,已经如天使一般的存在。

一见倾心。

喜欢,到爱,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不断深化的爱,爱入骨髓。

呼吸,几乎停在她间,原谅他,他还真高兴自己认识她时,她并不是什么6家千金,不然以6家的地位,想让她和他见面倾心上,不知要换多少趟人世的轮回。

但,不管她是谁,她是什么身份,天注定,他是要爱上她的,一定要娶她为妻的,没有人可以和他抢她。

“阿衍。”感觉到他在脖间啃咬的力度,比以往那一夜都要深,像是深到她灵魂里深处烙印,她呼吸一点点地跟着急促起来。

“你知道你有多傻吗?居然介意我对我妈的看法。”狠狠地在她脖子上一咬,“我妈是我妈,不代表我。你是我选的媳妇,我妈的任何看法都不能代替我选择我爱的人。”

细长的指头,在他握在腰间的手指上缠绕,她低头,若是朦胧的微笑:“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我心里在意,忍不住会这么想。但是今晚过后,一切都结束了。”

想到自己母亲那副死活要较劲的模样,蒋大少真心是冷一哼:“我警告你,如果以后我妈求你任何事,你敢答应她的话——”

“我不会答应的,我也有脾气的。”蔓蔓小媳妇这会儿很认真地听从老公的话。

扶住她白润的脸蛋儿,蒋大少不大信,依然把话放出去:“到时候,我会,很生气的!”

很生气?

老公很生气会是什么样?

记得父亲温世轩对老婆生气时,最多耍个脾气说不吃饭了。

不吃就不吃,她不用煮饭不是更好。

眼镜后的月牙儿眨了眨。

看来小媳妇还不知道他这老公生气的“严重”后果。不遗余力,将她一抱,扔到床上,亲自先做个警告的示范。

不会儿,被脱掉了鞋子的小媳妇,在床上拼命地尖叫起来:“别,别挠我脚掌心,痒,痒死我了,阿衍——”

天,老公惩罚太太,这招比惩坏人“毒”。

好不容易老公停下动作,白润的脸蛋布满潮红,两只羞怒的眼瞪着他:“蒋教官,你就这么训你的兵?!”

“你不是我的兵,是我的媳妇。我仁慈很多了,要是我的兵,是全班上去挠全身痒痒。”蒋大少不以为意地说。

一只枕头果断挨上他的俊脸:“你今晚别上我的床。”

忙把枕头挪开:“我这生气的示范才表演一半呢。”说着,扑上去,像条饥饿的狼两三下剥了羊皮。

几分钟后,娇嫩的喘息在云间跌宕起伏,直冲云端俯冲人间:老公生气果然很可怕~

等老公火熄,指头戳戳他结实的肌肉:“你说防范这事怎么办?我们要在龙年还是猪年生孩子?”

蒋大少不假思索,脱口豪气奔天:“和新中国一样,我们在牛年生孩子!”

蔓蔓——囧。刚过牛年不久,而且他们都多少次没防范了。

……

车,嘟嘟嘟。

蔓蔓其实挺怕车的,很久以前,爸爸温世轩曾告诉过她,她小时候差点被车撞着。

可老公说什么都要买车给她。

新入手的小汽车,洋气温馨的粉色,像是个小龟壳的外表,叫甲虫车。

“2。o,三千转。”

卖车的推销员介绍的时候,蔓蔓这个车盲,一个字都听不懂。当初莫文洋开奔驰来的时候,要不是师哥叫奔驰,她一点都看不出奔驰与中国大众有什么区别。

于是,全程买车过程,都由老公代替鉴定拍板,她只要负责拿老公的卡刷付。即使是老公的银行卡,省钱专家蔓蔓,仍觉得——肉很疼,一刷就是万计的数字。

而且老公这钱,全是花到她身上的。

仅凭这点,她蔓蔓若不能在一周内学会开车上路,是扫了老公要一周以内让她成为司机的豪言。

老公对自己作为教官一职,一直深感豪迈。

老公的优秀教官之名,会不会毁在自己手上,蔓蔓心头忐忑,从第一天坐到驾驶座上开始。

“右脚刹车和油门,左脚离合器。千万别记错了,哪个刹车哪个油门。”

只要抓着方向盘,蔓蔓脑子里总是有一瞬间的空白,感觉眼前有什么影像要晃过一样。

“蔓蔓。”

有个小小的影子好像在前面跑,跑到了什么地方,突然前面两束灯光。

“蔓蔓!刹车!”

嘎——吱——嘭

蜂鸣的警报响起,车内的膨胀物迅把她和老公团团裹住,包成两个甲虫样。

“阿衍——”懦懦的,不敢看老公脸色。

眼见都婚假快过去了,老公忒向学校多请了几天假期,结果她学成这个样,完全没有开车上路的可能。

等警报过去,大手伸到她眼前,取下她鼻梁上的黑框大眼镜,对那双亮澄澄的月牙儿眼仔细看了又看:“你近视多少度?”

蔓蔓:“……”

刚好两个爷说过可以免费给他们安排婚后检查。

在连续出几次驾车险境后,蒋大少确定,带小媳妇去检查眼睛。

君爷说等会儿到,姚爷先到。

“你近视多少年了?”姚爷其实只是纯粹地随口一问。

哪知道,蔓蔓:“……”

应该说,知道姚爷是专业人士的,撒谎不好撒,干脆闭紧口风的现象,姚爷屡见不奇了。

狭长的眸在她那张微低的脸上,这会儿好像新现了某样东西,眼睛一眯:“先让配镜师看一下是多少度数的镜片吧。”

专业配镜师拿到这幅黑框大眼镜时,甚是惊奇:“好重。这么重的镜框,现在都没有人做了吧,还有这镜片,是玻璃的,不是树脂。”

蔓蔓被迫承认:“小学的时候配的。”

众人讶:“一直戴到现在?”

蔓蔓点点头:“没有坏,继续戴有问题吗?”

原来省钱专家蔓蔓,早在小学时候已经打好地基了。

“我们是说。”姚爷咳咳,充满意味的眼神停在她那双摘下镜片并没有变形的月牙儿眼,“你的度数一直没有变吗?”

蔓蔓沉默地想了下,道:“没有。”

不会是没有复查吧?蒋大少比较担心的是这点!瞧媳妇开车的时候,看着前方好像双眼都是盲的,完全找不清方向。

媳妇眼睛多漂亮,有事怎么办?

姚爷拍拍蒋大少的肩膀,以专业的论断:“我看不至于。”

蔓蔓小眉紧:爷的眼光很犀利,逃不过去了吗?

一边,配镜师已经把黑框大眼镜的玻璃镜片度数验出来了,报数的时候一直张着诧异的口:“左边一百五,右边一百五。”

“一百五?!”蒋大少真忧心了,紧张地揪着衣领子,“怪不得她看车,看路面,都什么看不见。”

蔓蔓眉头再锁,低着小头,对老公有点愧疚,不知怎么说。

狭长的眸转悠一圈后,姚爷先拉着蒋大少到一边:“你别吓她。没有这么严重。”

“你确定?”实际上,坐在副驾座的蒋大少,也觉得好像媳妇不止是眼睛问题。

留意到蔓蔓有意别开的眼神,姚爷说:“验完眼睛度数再说。”

蔓蔓被蒋大少推进了验光室,经过仪器初次验光。

验光师对姚爷摇摇头,低声说:“我看没近视。”

可蔓蔓非要把那眼镜要回来,拿镜步仔细地擦,把丑陋的眼镜当做宝说:“没眼镜,我看不清楚。”

蒋大少已经完全摸不到方向了:现在她是戴着眼镜,开车都看不清楚。

到了这一步,君爷是刚从外面赶过来,匆匆进来,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什么事?”

姚爷到一边,仔细和他说明了整个情况。

冷眉谨慎地拧了半截:“只是开车的时候?”

“是。蒋中校是说,她好像不知道看到什么东西,总是要转方向盘去避开,结果一路车子总是撞上了路边的障碍物。”

对君爷来说,这种现象不难下专业判断,尤其是有一个心理疾病的母亲多年,然没有想到的是,现在连妹妹都——

“心理障碍。”姚子业代他说出来,“但是好像不严重,有没有必要去看心理医生,蒋中校现在自己也觉得好像不该向媳妇提出来学开车的事。”

“她都没有开过车,自己开车出车祸的事应该没有生过。而且她家里也养不起车,不可能说是带她出过车祸。她自己有没有说她出过车祸?”琢磨着,总觉得,事情的真相在一步步地揭开。

“没有。”姚子业摇头。

冷眸在她想藏起来的眼神里飘过:“你确定她没有撒谎?”

对这点,姚子业真是摸不清:“蒋中校说她身上没有太过明显的年久旧疤。”

一时,毫无结论。

但是,这事值得追查。

两个爷同时眸光一闪。

擦完镜片,把丑陋的镜架搁上鼻梁,蔓蔓觉得眼前又是一片明亮,天地万物看得一清二楚。

“蔓蔓。”到此,蒋大少不勉强媳妇开车了。

“阿衍,如果你没有空,我可以让师哥继续教我。”蔓蔓坚定地说,说什么都不能让老公第一次送她的礼物白费了。

最重要的是,给她车,不能用,对省钱专家蔓蔓来说,更肉疼。

“可你看不见路不是吗?”

“我看得见的!”

媳妇坚定的意志力。

蒋大少无言,回去记得交代杜宇把好关卡,自己尽力抽时间出来陪媳妇练车。

既然都逮住人了,两个爷趁机像吸血鬼一样再抽走了蔓蔓的几管子血。

这次,他们打算将标本再分几次走,走的路子是连6家里面谁都不知道的。

……

因为暂时没有学会开车,如果画廊有东西经火车站运来,蔓蔓没法直接开车去火车站,只能是自己转公交车。

在电话里面,与初夏交流见面地点,这刚下公交车,经过人行天桥,刚到下桥口,见一群人围着,堵在楼梯的下方,水泄不通。

蔓蔓拨开人群,本是想挤过去,却被人挤到了圈子最里面。

一看,吓一跳:见是个中年大叔倒在地上不动。

四周的人,都在议论:救不救?会不会是骗人的?

就是在电话里听她说明情况后的初夏,都紧张地告诉她:千万别做傻事,现在老人家装病跌倒骗人骗钱的多了。

蔓蔓知道说的都有理,可这心里不自在,想军人老公若是在,肯定二话不说把人背起来送医院,可惜自己没有这个气力。

脚,迟疑之中,要抬起的刹那,隔着大眼镜,看到中年大叔的背影,宽而阔,与老公一样,如果大叔的家人知道大叔倒在这里,如果她爸爸像这大叔一样突然倒在路上没有人理。

抓起手机,果断地按下了急救电话。

连找人作证的事都省略了。她蔓蔓反正明人不做暗事。

救护车过来,她陪同车和病人到了医院。

不久,病人苏醒过来,向医院里的人报了亲人的电话。

再有不久,病人的儿媳从大门口像火车头冲了进来,看见守在病房门口的蔓蔓,问:“你是谁?”

蔓蔓如实说:自己在路上看见很多人围着倒下的大叔,于是拨打了急救电话。

接着,事情的展如戏剧似地表演起来,对方直冲着她说:“是你把我爸撞倒的吧?不然那么多人围着没人打电话,就你一个人打打电话一个人陪着我爸过来?”

蔓蔓扶着眼镜,淡定如神:“怎么,这世上不准人家学雷锋了?”

“你——你别走,等着!”对方凶悍的眼瞪在她那副丑陋的黑框眼镜上。

蔓蔓悠哉地坐下来,就等着。

没想到的是,过不到五分钟,走廊里再冲来一个人,说是病人的女儿。

“弟媳?!”蒋梅讶异地与蔓蔓大眼瞪小眼,再望望里面躺的站的,“你怎么在这?”

已经冲进里面问候蒋父的大儿媳金美岑,听到蒋梅叫蔓蔓弟媳,大吃一惊:“你说她就是妈不认的阿衍的小媳妇?”

蒋父这时完全清醒了。他是从部队回来赶得急,没有叫人来接,出火车站被太阳晒得头晕,心脏旧疾作,自己晕倒在路边的。所以很清楚绝不是有人推了自己,而且医生告诉他,如果再晚点没人打急救电话,他这条命可能没有的救了。

明显,是小儿子刚娶的媳妇救了自己。

“是蔓蔓吗?”

看到病床上的中年大叔,不,是公公,笑容和蔼地向自己招手。蔓蔓仍十分谨慎地走过去,因为刚刚金美岑可是一口咬定是她推的公公摔倒的。

“爸,是阿衍的媳妇把你推倒的?”金美岑果然说。

公公骤然一变脸:“你诬陷我的救命恩人!”

金美岑悻悻地站到了蒋梅的身后,亏她在接到医院的电话后,冲得比谁都快。

是个明白事理的公公。

蔓蔓吁出一口长气,走到中年大叔床前,尊敬地喊:“爸。”

蒋母刚好走到病房门口,听到她这声叫自己老公的“爸”字,整张脸果断地抽了,疾步进去:“你叫谁爸呢?还有,你怎么会在这?谁通知你来的?”

蒋父沉下脸,对老婆:“蔓蔓救了我的命。”

“是吗?”蒋母不以为然,“你是她公公,她当然得救你。”

有了老公的警告,蔓蔓当蒋母为空气,蒋母的话自动过滤为绿色空气。

未想到的是,连蒋父都对她说:“你以后不用叫她妈。”

听到蒋父这句怒气十足的话,蒋母方知事情严重了。

在蒋父的示意下,蔓蔓尾随蒋梅与金美岑一块走了出去,房门刚拉上,能听见里面蒋父对蒋母的雷霆阵阵。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部队赶回来吗?就因为知道了阿衍娶了个了不起的媳妇,蔓蔓在宴席上的表现,都传到我们部队里来了。很多人来向我道喜祝贺,我才知道这回事儿。结果你在家里,完全把这事瞒着我。”

“是阿衍自己瞒着我们,和她两个人私下登记了,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不用说了,我打过电话问过阿梅了解过情况了,事实就是,你拦着不让他们两个结婚,在婚后百般刁难。蔓蔓给你争脸,你还骂她。”

“我哪有骂她?”蒋母跳脚,“我是个文明人需要骂她吗?她都不叫我一声妈。”

“她不叫你一声妈应该的,就你刚对她那语气。”蒋父板起面孔严厉起来,蒋母都得败下阵,虽说蒋父的家族比不上蒋母的,“我就知道,从你一开始说阿衍的婚事,就摆明了要儿子去攀金枝玉叶,看不起人家。”

“我这是做妈的,公平而论。你看我们大儿子蒋伟,娶的我们大儿媳美岑,美岑出自哪里,蔓蔓能比吗?我是怕外面的人说我这妈偏心。”

金美岑听到蒋母这话,故作姿态望手腕的表,和小姑蒋梅说:“我刚是一听是爸病倒了,出来得急,都没能来得及和领导请个假。”

“大嫂,你有事,可以先走的。这里有我和妈看着爸,而且医生也说爸没有大碍了。”蒋梅客气地说。

立起,拂身要走,却故意回头,向蔓蔓的方向:“弟媳,不要说我刚才错怪你了。毕竟,是公公,你救应该的。”

瞧这语气,和蒋母如出一辙。

难怪蒋母偏爱。

等金美岑的高跟鞋噔噔噔走掉了,蒋梅安慰蔓蔓:“别往心里去,大嫂那个性子,我向来都不喜欢。”

“她是高干女吗?”蔓蔓问,纯粹是被蒋母那声自豪的咆哮吊起了好奇心。

“她爸是部队里的干部,在给6司令打下手的。”蒋梅不知怎么说才不能伤到蔓蔓,金美岑再怎样,的确比蔓蔓那个杂货铺老板女儿的身份强。

蔓蔓扶下镜片:给君爷的爸打下手,不是比6家要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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