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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第7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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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多少都能猜到是谁打电话给他。陆爸率先说:“有事你去忙吧。”

接老婆这种事儿,当然是越快越好。

陆夫人考虑到可能儿媳妇没吃饭,先走去厨房看饭够不够吃。

君爷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准备走时,姚爷抹抹嘴巴,站了起来问:“用不用我跟着去?”

两爷几乎只是用眼神对了下,都知道彼此在想同一个问题。

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太多了,而且,让人感觉看着一团迷雾。

君爷其实特别想知道她是什么想法,尤其她竟然不找她哥直接找他。

“你要来就来吧。”君爷道了句模棱两可的。

姚爷立马跟随他出门,离开时,不忘叮嘱自己那腹黑过头的儿子:“不准欺负征征哥哥,知道吗?”

小洛洛的脸蛋上对老爸摆满了不屑:征征哥哥这么好,洛洛会欺负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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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两个傻子

白露找到挨在药店旁边的一家咖啡店等人。由于白露的单位容易找,出租车把郑沅洁和小马直接带到了白露单位的门口。两个人,走过人行天桥,找到了白露说的咖啡馆。

这大概是郑沅洁以外的人看见小马。

小马是个个子稍微偏矮,但是长相清秀的小青年,剪着时下流行的微卷短发,身着西装,一脸微笑让人看着具有杀伤性的亲和力。

白露让他们两个坐,问小马是怎么犯上感冒的。

郑沅洁代小马说:“他可能是近来雾霭多,我让他平常多喝点清热解毒的,他没有时间吃,结果不知怎么怎么咳起来,一个星期了都没好。”

在小马咳嗽的时候,郑沅洁从包里拿出包纸巾给他,像是大姐姐照顾小弟弟一样。

白露看着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不止一年两年了,彼此应是很熟悉,有时候说一句话都不用,只用眼神交流都知道对方要什么。白露心中不禁为冯大少捏了把汗。

君爷和姚爷开着车,半路遇上了堵车,整整迟了半个小时。

知道小马和郑沅洁两个人从外地赶回来晚上没有吃饭,白露刚好晚上也还没有吃,三个人在咖啡馆里随便点了三份意大利面。

用叉子捞起面条和番茄酱搅弄,郑沅洁看了看对面的白露,想到白露在电话里要问她的话,不知道该说多少。

可迟早需要说的吧。眼看她奶奶八成要赖在京城不走了。他们作为老大一家责任挺重大的,想到自己母亲郑大嫂的处境,郑沅洁其实觉得很需要白露的帮忙。

小马喝了口凉水去厕所时,郑沅洁对白露小声说:“白露姐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不来找你们吗?”

“嗯——”白露嘴里嚼着没吸完的面条,抬起头,有点吃惊地看着郑沅洁。

她不是在电话里不愿意说吗?怎么突然间愿意说了。

郑沅洁是不太清楚白露究竟想知道的是什么,而且,都不一定她能告诉白露。毕竟关于白露妈妈的事,她作为后辈哪里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或许,她妈比较清楚。只是,郑大嫂告不告诉白露是另一回事。郑沅洁只说自己知道的,能告诉白露的,于是,口气里微微沉重,放下了叉子说:“白露姐,你听了,千万不要吃惊。”

“你说吧。天崩地裂的事儿我都经受过了。”白露说这话一点都不夸张,与亲人生离死别的事她都经历过,感觉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更难受更可怕的事了。

“我说吧。”郑沅洁吸口气,可能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了,没注意周围有没有人来,“其实是,那年我爸不止生意失败,后来,又被牵扯进一件官司。我妈是怕牵累了其他人,谁也不敢告诉。我爸差点进牢房。到现在,我们家还欠了人家几百万的借贷。”

叮铛。清脆一声响,白露手里的叉子滑落到了餐盘上。

几百万,或许对于那些身家上亿的富豪是小菜一碟,但是,对于工薪阶层来说,这个数字是大了点。

白露的脑子里迅速转过了一圈,自己身边谁有这个能力借这几百万还债。数来数去,可能也就开饭馆的蔓蔓有这个本事。

遇到钱的事儿,白露不得不再深深佩服小姑子蔓蔓。在这世上,真的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郑沅洁道:“白露姐,我说这个,可不是说想让你帮我们家借钱还债。实际上,欠银行的不多,我们都还了。现在欠下的,都是郑家人的,比如我二叔,我大表哥,我大姑家二姑家,还有我爸一些比较好的朋友。欠了大概几十个人,有些人欠的多,有些人欠的少,但是,都知道我们家困境,没有像高利贷逼债,慢慢还。”

白露听她这情况大致在心里盘算下,可能是有些欠多的十几几十万,欠少的几万不到一万都有。

按照京城的年薪,如果不开销,一年十几万也能有。郑沅洁如果自己做生意,能做出来,恐怕一两年都能把这笔钱还上。不过,这都是白露的想法,其实做生意不是外面人想的那么简单。做生意,还需要经常把资金继续投入,需要存点钱盘活。郑沅洁除非运气好,不然这几百万还上要好几年最少的了。

“因为这样,所以不想来找我和我妈。”白露拾起叉子,说,“要我说,你和你妈真傻。我们家即使不帮忙你们还钱,难道不可以做朋友了?”

“不是。”郑沅洁微低下脸,“白露姐是不知道,自从我们家欠了其他人钱,我们家,在其他人面前,始终都是低下头的。”

欠债的始终低人一等。郑大嫂是不想在老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所以干脆和她妈视而不见。

白露知道自己妈当然不会看不起郑大嫂,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别人说了而当事人能接受得了的。如果她和她妈对郑大嫂更好,郑大嫂怕是会更自卑吧。

“还债的事,如果真还不上,真有人逼你——”白露说。

“没事,白露姐,还债我和我妈都有计划表的,而且,都知道指望不上我爸了。”郑沅洁说到这儿,眉头紧锁着。

白露感觉到她话中有话,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事,必须等债务问题解决了才能说。”郑沅洁像是自个儿苦笑,“现在的婚姻法,还真是都偏到男人那边去了。男人在外面欠下的债,做老婆的都要负起一半。”

白露想到新婚姻法刚出来时,多少女性都深感这婚姻法是在保护男性而不是保护女性。女人在这社会上地位本来就比较偏弱,无论就业教育等各方面与男人都没有完全公平的竞争条件,结果在婚姻法中要求男女一定要平等。

“不说了。”白露道,开了个玩笑,“这不是号召我们所有女同胞都必须成为女金刚吗?”

郑沅洁被她这话逗乐了,笑了几声,不小心,抖动的叉子将盘子里的番茄酱弄到了衣服上。白露看见,连忙拿了纸巾沾点水给她擦。见水没有了,招呼服务生时,看见了站在那儿的君爷。

君爷和姚爷,站在郑沅洁后面,不到一个人的距离,挨着她们隔壁的餐桌。

白露不知道他们站在那儿有多久了,但是,相信是有一定时间了。白露那一刻有些恼火,来就来了,为什么不出声,搞窃听很好玩吗?

白露姐姐这么想绝对是冤枉两爷了。君爷是想着,难得她和人家聊天那么投入,投入到他来她都没有发现,于是在旁边不想打扰她。其实,他们这不算窃听吧,真要窃听,直接猫起身体,躲在她们后头听。何况,他们听到的消息,也不算什么消息了。

郑大伯一家欠款的事儿,君爷早知道了。因为在白队表明忧心的那晚上之后,君爷已经先让人在保定那边查了下郑家人的底细。结果,郑大伯欠债未还的事儿,在保定那地方范围小,几乎是住在郑大伯附近的邻居都知道。因为郑大伯还有个不好的习惯,好赌。郑家有意告诉其他人郑大伯已经欠债没钱,才没人敢拉郑大伯去打牌。

要说真正窃听的,是小马。从厕所回来的小马,不小心听见了郑沅洁说起自己家欠几百万的事,这个事小马是不知道的,吃惊的小马就此坐到了郑沅洁背后没人坐的椅子上,细心地听了会儿。

这会儿,窃听的,被窃听的,全部暴露无疑。

小马从椅子里站起来,略显尴尬。

郑沅洁面对小马,转过了脸。任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身负几百万的债务吧,那代表了会被牵连的因素。

“吃饭吧。”白露招呼小马坐下,打圆场,“不用理那两个。他们在那边喝水好了。”

白露姐姐恼起来的时候,连君爷的面子都不卖了。

姚爷躲在君爷背后似笑非笑地扬起高高的眉。

君爷转过身,神情莫辩,在侧对着她们桌子的桌子坐了下来。两个人在家里其实只吃了一半,只好在咖啡馆里再点了些点心果腹。

看着这状况,不好意思的反而是郑沅洁了,拿纸巾抹了下嘴,推开盘子说:“我吃饱了。”说完,想方设法想腾出位置给君爷的样子。

要说让位置,白露姐姐身旁的位置本就是给君爷留着的,空着呢,白露姐姐都没有放话让君爷坐过来,吃完喝着水,对要起身的郑沅洁说:“坐着坐着。他有地方坐。你看他不是坐的好好的?”

郑沅洁被白露一瞪,坐了下来。

白露姐姐真凶起来的时候,确实让人感到可怕。坐在白露对面的小马,都咳咳咳,咳嗽好几声。

听到小马咳嗽,白露好像才记起了叫君爷来的目的,对小马说:“你把你的症状再描述一遍,我让他给你开点便药。”

没人敢去看君爷的脸。姚爷拿手用力地抵住嘴巴,防止笑声跑了出来。他不记得了,君爷这样被人当小兵奴役的时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谁想指挥君爷让君爷做事,哪怕是君爷上面的头,都得和君爷先私底下商量商量征得君爷的同意,也就白露姐姐敢!

“这——”小马犹豫着,忐忑不安地看了眼君爷,又极快地转回头,看得出是个大人物不好惹。

“怎么了?他不就是个大夫。”白露姐姐此话意为安抚害怕的小马。

姚爷肚子里笑得快忍不住了,要钦佩的是君爷那几分耐人寻味的沉默。

见小马始终说不出话,白露姐姐只好帮病人代为描述,隔着个通道对君爷隔空喊话:“他说是一周前发病的,因为空气不好,咳嗽咳了一个星期,没有什么痰,喉咙也不怎么疼。”

“到医院拍过片没有?”君爷问。

白露姐姐摇头:“没有。”

“最好明天到医院挂个门诊,拍个片,确定是肺部还是气管的问题。”

其他人,望着他们这两口子,像是专家一样隔着条通道开讨论会。被讨论的中心小马同志表情十足的一个囧。

白露姐姐跟一个大夫大哥又跟一个大夫老公,实际上,也算半个大夫了。和君爷讨论起专业问题,头头是道:“你确定他只是拍个片可以?不用做下咽拭子检查?不用确定下是不是感染,验个血?”

姚爷拍手称赞,插进话揶揄他们两口子,对君爷说:“不如你请她到你那儿当助手吧?”

君爷凉凉地白了姚爷一眼: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白露姐姐感觉隔空喊话嗓子辛苦了,拿起玻璃杯大口喝完水,对小马说:“如果觉得他可怕,可以问另外一个,那个也是大夫。”说完起身去洗手间。

小马把目光转到姚爷那边,立马又转回头:一样可怕啊!

趁白露姐姐走开,姚爷对君爷使了个眼色。

君爷放下了刀叉,起身,不知走去哪儿。

姚爷迅速地移动位置,坐在了白露姐姐的位子上,近距离的,打量他家小舅子看中的这位姑娘。

郑沅洁感觉两道视线直直地打到自己脸上,愣了会儿。

姚爷对她笑了笑,意味地说:“我们那晚上应该碰过面了。”

“嗯。”郑沅洁记得,那晚上她们去君爷家里,这个人站在楼梯口,一出现像是电影明星,谁能不记得。

“我是陆君,也就是你白露姐她老公最好的朋友。”姚爷模棱两可地解说自己的身份。

郑沅洁其实听他绕一大圈,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小马却很认真地看着他们俩,同样是男人,小马很快意识到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尤其当姚爷吐出另外一句像是不着边际的话时。

姚爷说:“那晚上,送你们到陆家家里的那位兄弟,是我老婆的大哥。”

郑沅洁只能嗯了声,完全被姚爷这话绕晕了。

听自己说了半天,对面的郑沅洁只会嗯嗯嗯,好像听都听不明白,姚爷心里不禁叹了一声:都说那冯傻愣傻,看来,冯傻愣看中的女人,和冯傻愣是半斤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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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维护

白露洗把脸,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照了照自己,冷水浇了一把之后,似乎脑袋清醒了不少。再回想郑沅洁说的郑大伯一家欠债的话,怎么想,总觉得哪儿蹊跷。

从洗手间走出来,刚好对着收银台和卖烟酒的柜台。

君爷拿出卡在收银台付款,帮两桌子人先付了帐,接着,问这里的服务生:“这附近有药店吗?”

服务生说:“先生,隔壁有一家医药超市,走出门,往左,两步路。”

君爷愣了下,刚开车过来不是他,代替他把方向盘的是姚爷,因为姚爷主动请缨。这一路上,他有些心不在焉,路边景观在他眼里像走马观花。

摆了个大乌龙了。其实想都知道,她做事谨慎,可以说从来不需要他多虑。

白露走了过来,是听到他和服务生的对话了。

“你是要给他开点药吗?”白露说,“我去问问他有没有社保医疗卡。”

“不用,我先过去药店看有没有处方。”君爷说完,接过刷完卡的银行卡,签上自己的名字。

白露在旁看他签名,很少这样细心地看他写字。陆君两个字,他是规规矩矩地写,相比现在很多人喜欢龙飞凤舞故弄玄虚,他似乎更喜欢脚踏实地,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钢笔是自己带的,这是陆家人的习惯,像陆爸现在几乎退休,都不忘每天时时刻刻带支笔,出门前,必定要把钢笔的墨水灌满。陆家的这个习俗逐渐影响到了周围的人,包括姚家、白家。

不要想着这支钢笔出门到外一天要灌上几次墨水,会用完。不,陆家人用笔是很谨慎的,除非必要,绝不会写多一个笔画。导致,早上灌满墨水的钢笔用到回家,绝对是有剩余的。到了夜晚,洗漱的时候,会顺便洗笔,等于一天的工作结束。

有时候一个人的魅力就在这,他的独特,他的专注。

君爷把笔套戴上笔尖的动作,说不出的一道味儿,行云流水,不是,是精确和力量的完美结合。

一个不风流不潇洒的男人,同样有他独特的魅力。

白露琢磨着,等明年他生日或是结婚纪念日,送他一支笔。她后悔没有送过他笔。因为,现在看来,能伴随他身边最多时间的,反而是他手中这支笔。

君爷是大夫,很多时候一些工作是什么东西都不能戴的,包括男人经常戴的象征身份的手表。

手表她送过给他一个,但是没有见过他戴多少次。

习惯了简约的君爷,除非出门在外,连表都懒得带,因为到处有时钟,有手机,都可以看时间。

君爷回头时,见她一双眼睛像是都钉在他手里的笔上,疑问:“要写字吗?”

“我自己有笔。”白露姐姐每天公务事儿也多,女性包袋里,绝对不忘记带笔,化妆品可以不带,甚至手机可以忘带,但是笔和本子绝对不能不带。

“对。你自己有笔。”好像想起是这么回事儿,君爷毫不犹豫将自己的那支笔插在了口袋里。

白露在心里头叹口气:他好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自己更是莫名其妙,不是要和他冷战吗?竟然在考虑怎么送他礼物了。

前辈子欠了他的。白露妈妈的话,回旋在白露的心头。

“走吧,我陪你去隔壁药店看看。”白露是个尽责的人,陪他走出咖啡馆去药店,一边说,“你看他这病严重不?”

“近来肺癌病人年轻化,而且,男性发病比女性多。”君爷说话从来是毫不客气,没有丝毫留情的,怎么说就是怎么说,“等明天他去医院拍了片再说吧。”

白露望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谨慎过头了?我看他除了咳嗽气色差点,没有看出什么肺癌的迹象。”

“那你就错了。现在的医生,谁都不敢妄下定论了。哪怕片子出来,都要谨慎。”君爷不是怕事,是基于现实实话实说,“现在的疾病发展,已经变得大夫都弄不清楚状况了。比如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间得了重病?”

白露知道他说的是大约半个月前,一个朋友带她女儿过来找君爷问怎么办,朋友的女儿,年纪才十五六岁,读高中的年纪,没高考呢,没成人呢,结果被查出了癌症。

朋友一家人全懵了,谁都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你说这孩子,听说向来都是很乖的孩子,学习成绩在全校名列前茅,从不跟人在外头鬼混,怎么会得了癌症。

大夫一样想不明白。说是空气不好,那么也应该得肺癌,水质不好,应该得肠癌,结果得了个卵巢癌。

世界的快速转变,已经变得谁都看不清现状。

白露在君爷身边走着,低头看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听他低沉犹如大提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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