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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司徒恭心里悬在半空中的大石终于落地。看来王妃这封信果然有效,王爷好像消气了不少。
他立马起身,将汤药递上。
孟元珩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之后,问道:“离治疗结束还有多久?”
司徒恭弓身答道:“还有十五日。”
孟元珩眉头皱了皱,果断下令:“最多五日,本王便要出发前往锦阳关,你去准备一下。”
方才那个梦是如此真实,到现在他的心还在微微颤抖,无论如何他也不放心让她独自在锦阳关呆这么多时日。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即启程,追她而去。
可是沫儿的一番心意,他不能辜负。心中所图越来越多,让他想要迫不及待的治好腿疾,与沫儿一起长相厮守,携手余生。
沫儿,你只要在锦阳关坚持五日,五日后,我就去跟你会合。
司徒恭一脸苦闷。王爷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放弃最后一个疗程。
虽然,这不会影响他运功走路,可是却或多或少会影响治疗的效果。而到底是怎样的影响,他也无从知晓。
他本想再劝说几句,不过偷眼瞄了一下孟元珩的脸色,实在是不敢再忤逆自家王爷的意思,只能无奈的领命而去。
看来他得想个法子,在最后这五日里面,尽可能的让治疗效果更为完善。
就在司徒恭苦思冥想,而孟元珩度日如年之时,沈千沫则随大军一路急行,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赴锦阳关。
☆、第100章 入关,路遇逃兵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已是深秋,越往北边,天气就越加寒冷。沈千沫坐在马车上,也明显感到阵阵寒意袭人。
很小的时候,她就向往那种天高地阔跃马驰骋的感觉。后来认识了袁烈,得知他家里有一个很大的马场,便时不时的去参观,在袁烈的教导下,她的骑术日益精湛。虽然比不上飞云骑,但是在女子之中,她自认为还是不弱的。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这次来锦阳关,她很想真正体验一把策马奔腾的感觉,可惜为了迁就不会骑马的绿竹,她只得选择坐了马车。
“小姐,要不要加件衣服?”身旁的绿竹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貂毛领的加厚缎面花色斗篷,意欲给她披上。
沈千沫摆摆手,“不用,下了马车再披上也不迟。”见绿竹一张清秀的鹅蛋脸上隐有疲累之色,出声问道:“连日赶路,累了吧?”
绿竹赶紧摇头。“不累不累,奴婢身子结实的很,一点都不累。倒是小姐,自小身子骨就弱,奴婢真怕你吃不消这份苦。”绿竹的小脸蛋上满是担忧。
沈千沫淡然一笑,“放心吧,你家小姐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病怏怏的千金小姐了,没事的。”
“那倒是,小姐真是越来越让奴婢意外了,奴婢觉得已经没什么事能难倒小姐了。”绿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着,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出于方便,此次行军出征,沈千沫和绿竹均是男子装扮。沈千沫将满头青丝只用一根丝带高高束起,就像她现代时经常扎的马尾辫一样,一身淡青色简单的衣衫,全身上下再无其他饰物,虽粉黛未施却面莹如玉,气度从容,神态淡然,彰显出她独有的美丽温雅之韵味。
绿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跟了十多年的小姐,明明是应该再熟悉不过,却又感觉有一种陌生。
以前的小姐,连国公府的门都不敢踏出一步,可是现在的小姐,却比男人还大胆,不仅会验尸破案,如今更是连战场都敢上。
虽然她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京城都传言说小姐是邪灵附体了,不过那又怎样呢,就算小姐被邪灵附体,她也永远是自己的小姐。
“你这丫头,小嘴越来越甜了。”沈千沫看她一脸崇拜的模样,弯起嘴角笑了笑。这丫头对自己倒真是实心实意的。
本来她并未打算带绿竹同行,可是这丫头一听说她要上战场,便死活缠着她,天还没亮就提着两个包袱等在她门口,真是让她哭笑不得。想着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带上她有个伴也好,便也答应了。
这几个月以来,跟着自己经历了许多事,这丫头倒是沉稳大胆了不少,这次出来也算是对她的一个历练吧。
长河落日,天色将暮,八万大军以整齐的步伐在山间急行,一路马蹄嘶鸣,尘土漫天,惊起飞鸟无数。
“绿竹,问一下薛浩,到锦阳关还要多久?”沈千沫背靠在马车内,淡淡的说道。
“是。”绿竹应了一声,掀开车帘,朝外面大声问道:“薛校尉,请问一下,到锦阳关还有多久?”
薛浩自上次保护沈千沫,被孟元珩责罚失职,清理出暗卫队伍之后,又重新回了飞云骑历练。数月下来,这个年轻人倒也勤勉努力,表现优秀,如今已升至校尉一职。
此行闻人渊命他沿途保护沈千沫。他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正专心致志的留意着周边的动静,蓦然听见绿竹的问话,便下意识转头看去。在见到绿竹秀丽的脸蛋和晶亮的大眼时,年轻俊秀的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轻咳了一声,他故作严肃的说道:“绿竹姑娘,此地已距锦阳关不远,若无意外,天黑前即可到达。”
“哦,多谢。”绿竹道了一声谢,回头向沈千沫转达了薛浩的回答。
沈千沫见她脸蛋红扑扑的,似乎还有几分来不及退去的羞涩,心下一动。
莫非这丫头对薛浩存了心思?
薛浩这个年轻人眉清目秀,相貌堂堂,又有上进心,总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与绿竹也挺般配,二人若是能结为秦晋之好,倒也是美事一桩。
心念转动,她正想试探绿竹几句,忽听外面传来声声战马嘶鸣,随即马车一震,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沈千沫掀开车帘,看向车外。
薛浩翻身下马,在车外禀报道:“王妃,前面有几名我方逃兵,闻人将军抓住他们正在询问。”
逃兵?沈千沫微微皱眉。莫非这锦阳关守军当真如此不济,又或者是这贺连城果真用兵如神,不好对付?
“上前去看看。”她对薛浩淡淡吩咐道。
“是。”薛浩领命,令车夫将马车赶到队伍最前方。
沈千沫在马车上便听到闻人渊威严而正气的斥责。“你们几个,既然身为锦阳关守兵,理应竭尽所能,誓死守关,如今却像个孬种一样临阵脱逃,难道不怕军法处置吗?”
见沈千沫从马车上下来,闻人渊转而向她行了一礼。“见过王妃。”
沈千沫朝他点点头,见他前面依次跪着三名身穿铠甲的士兵,灰头土脸的,看不清真容,此时正耷拉着脑袋,大概是震慑于闻人渊的气势,不敢抬头。
听见闻人渊行礼的声音,三人下意识的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沈千沫。
眼神闪烁,面现奸滑,似有所隐藏,并非忠厚良善之辈。沈千沫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在心中下了结论。
她的心理学和微表情可不是白学的。这三人身上的可疑之处不止这么一点。
如果是战场上的逃兵,为何只有脸上污秽不堪,而身上的铠甲却是完好无损,倒像是故意隐藏真容之举。
而且她不认为锦阳关守将的伙食会好到这个程度,中间那个士兵,明显是脑满肠肥之辈,根本不像是长年拼杀于战场的小兵。
“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边关守兵,逃离锦阳关?”心中既已有了定论,沈千沫便一针见血的厉声喝问,丝毫不给他们转圜的余地。
三人闻言瑟缩了一下,随即异口同声的喊冤,坚称自己只是守边的小兵,只因战事吃紧,锦阳关告急,北狄人凶猛残暴,见人就砍,实在可怕至极。而他几人家中都有父母妻小需要照顾,所以才一时冲动,想要逃离此地,以求保命。
三人哭诉的声泪俱下,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沈千沫却只是冷冷一笑,对闻人渊说道:“闻人将军,将士临阵脱逃,按军法该如何处置?”
“当斩。”闻人渊威严的吐出两个字。
沈千沫点点头,“你三人临阵脱逃,导致我方军心涣散,未战便已失先机,实在是罪大恶极,闻人将军就按军法,就地处置吧。”
她就不信,逼不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来。
“属下遵命。”闻人渊正要命令身边的副将他三人押下去就地斩了,身后却远远的传来一声急呼:“慢着,还请煊王妃手下留情!”
☆、第101章 攻心,少将连城
伴随着这声急切的高呼,一个三十多岁,身形微胖的戎装男子从队伍后面策马赶了上来。
他身后,潇洒俊逸的白衣公子云翳见有热闹可看,也紧跟而来。
沈千沫见此,秀眉微蹙了一下。
这个姚文涛赶来凑什么热闹?
姚文涛是户部尚书姚充的侄子,也是朝廷此次调派给煊王府那五万兵马的首领,官封正五品的定远将军。此人仗着姚充的庇护和大皇子孟天珞的后台,平日里总是耀武扬威,横行无忌,据说是个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
知晓他的身份后,沈千沫终于深深理解,为什么那时孟元珩会说朝廷的五万兵马根本派不上用处。
明面上这是朝廷拨给煊王府的兵马,实则却是老皇帝,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孟天珞派来制约孟元珩的。
姚文涛虽着戎装,却由于一直养尊处优,根本没上过什么战场,所以面色比一般军人要白净许多,也不如闻人渊那样线条硬朗,倒更像是一个白面书生。
他匆匆下马,跪在三人中间的那名肥胖男子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猛地抬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高声叫道:“姐夫,救命啊,姐夫。”
姐夫?沈千沫微微挑眉,看来这两人还是姻亲。
姚文涛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对沈千沫说道:“煊王妃,此人乃是我妻舅,名唤马世祖,还请煊王妃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性命。”
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不过到底仗着自己有姚充和大皇子撑腰,语气并未见太多的恭敬,反倒隐隐透着倨傲。
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子,就算挂着煊王妃的名号,那又如何,区区一介女流之辈,能有多大能耐!
不过相貌倒真是极美的,尽管只是一袭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青衫,依然掩不住她如花似玉的容颜,特别是身上那种淡雅从容的气质,让遍览风月无数的姚文涛都忍不住心动了一下。
沈千沫注意到姚文涛投射在自己身上色眯眯的眼神,眉头皱的更深,声音也冷了几分。“听姚将军的意思,莫非姚将军的面子比军法还要大不成?”
旁边的云翳一声嗤笑,语带调侃的说道:“这军法是皇上所定,姚将军的面子难道会比皇上还要大吗?”
姚文涛被二人一番话堵得无言以对,一时恼羞成怒,白净的面皮逐渐涨成了猪肝色。
闻人渊像却在此时忽然厉声对马世祖说道:“马世祖你不是锦阳关副将吗,怎会擅离职守,偷偷摸摸逃到此地?锦阳关如今的战况到底如何了?”
副将是仅次于主将的官职,是两军交战时带头领兵的灵魂人物,若是连副将都跑路了,那锦阳关的守军还有作战的信心吗?
马世祖见闻人渊问起,胖胖的脸上一阵红白交加之后,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起来。
北狄军队本就彪悍好战,领兵将军贺连城又深谙排兵布阵,他用兵如神,可以说是最大限度的发挥了北狄军队在作战方面的优势,一夜之间便轻松攻占了黎城,并将黎城剩余守军尽数俘虏。随后他以黎城为据点,趁胜追击,一举打到锦阳关,在锦阳关城楼下将他俘虏的黎城守军悉数屠杀,一个不留。
那日,残阳如血,风沙漫天,而锦阳关城楼下却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马世祖回忆起那天的惨状时,还是忍不住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这场景不可避免的让锦阳关守军将士心惊胆战,人人自危。几日交战下来,守关将士死伤无数,兵力所剩无几,主将曹勋更是被贺连城一箭射中,身受重伤。马世祖见锦阳关形势危急,失守在即,又惊惧于贺连城对待俘虏的残忍手段,为求保命,这才带了两名随从,乔装扮成小兵模样,偷偷跑了出来。
“北狄人凶猛残暴,见人就砍,贺连城武功高强,杀伐随性,实在是可怕至极,这锦阳关怕是守不住了……”马世祖喋喋不休的还想要继续渲染北狄军队的残暴与强大,仿佛这样便能洗脱他临阵脱逃的罪名。
可是沈千沫不会给他这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机会。她不顾马世祖的声声求饶,也不理会姚文涛的百般阻挠,果断命令闻人渊将他三人绑了,随大军押送至锦阳关再做军法处置。
看来,这个贺连城不仅残暴,而且还懂得攻心之术。他故意选择在城楼下屠杀黎城守军,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动摇锦阳关守军的军心。敌方军心一旦被动摇,他便能不战而胜。
贺连城此人,果然不简单。沈千沫忽然很想会一会他。
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八万大军终于踏着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在天黑之前顺利赶至锦阳关。
边塞苦寒,满目荒凉,人烟稀少,沙尘满天。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黄沙,毫不留情的迎面扑来。沈千沫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包裹进宽大暖和的带帽斗篷中,只余下一双敏锐而灵动的大眼还露在外面。
眼前是一座高大的城楼,矗立于苍茫的天地之间,宛如一个孤独的卫士,守卫这关内百姓。城门上“锦阳关”三个苍劲的大字,凸显出古朴厚重之感。
关内守将得知援军已到,早早便在城门口迎接。
虎背熊腰的主将曹勋站在最前方,身躯魁伟,一脸黑须,颇有几分虬髯客的味道。边塞风霜在他粗犷硬朗的脸上刻下道道痕迹,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望着前方大军越来越近,心中稍显宽慰。他的右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想必就是马世祖口中所说,日前与北狄军队激战时被贺连城所伤之处。
曹勋首先见到的是队伍最前方的闻人渊,他与闻人渊相识,正想打招呼,却见到从闻人渊身后闪出一名身披斗篷的女子。女子身后还紧跟着一名灰衣少年。只是见这灰衣少年俊秀娇俏的模样,应该是女扮男装。
而那名斗篷女子,全身上下都被一袭长长的毛领缎面斗篷包裹着,难以辨识容貌,曹勋也只是凭着斗篷上的牡丹花纹,才得出这是一名女子的结论。
曹勋面露诧异。他只知道朝廷派煊王领兵增援锦阳关,本来他还担心以煊王病弱残废之躯如何能长途行军,领兵出征,却不想煊王没出现,来的竟是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看她这副单薄羸弱的样子,仿佛锦阳关一阵大风就能把她吹走。
闻人渊迎上曹勋惊讶询问的目光,大概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严肃威仪的国字脸上稍有松缓,紧抿的嘴角微微一挑,出声引见道:“曹将军,这位是煊王妃。”
☆、第102章 治伤,收服主将
曹勋已在锦阳关驻守多年未曾回京,边塞消息闭塞,他自然无从知晓煊王已被赐婚的事情。
陈设简单的主将府邸内,曹勋见到褪下斗篷,一身简单男子青衫的沈千沫,心中还是惊叹不已。
原来煊王妃竟然是这样一名美丽温婉又利落大方的女子,这身男装在她身上丝毫不见突兀,从容不迫的神态,淡然敏锐的目光,将女子的温婉和男子的爽利天衣无缝的融合在一起,在一群粗犷的军人中间竟是没有分毫怯意。
入关之后自然是好一阵安顿。曹勋见了被五花大绑押到自己面前的马世祖,虎目喷火,简直恨不得一刀砍了他。这个贪生怕死的孬种,居然扔下锦阳关将士和百姓落荒而逃,这种行为对像曹勋这样铁骨铮铮的军人来说,简直是该千刀万剐。
马世祖畏缩着躲在姚文涛身后,沈千沫见此,也懒得理他,只是淡淡的吩咐将马世祖等三人先押下去听候发落。
姚文涛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警告起了作用,横竖自己有大皇子庇护,谅他们也不敢拿马世祖怎么样,便忙不迭的去了自己的房间歇息。他一向以来养尊处优惯了,连日来的急行军差点没把他累趴下。
于是房内便只剩下沈千沫、曹勋、闻人渊和云翳四人。落座之后,沈千沫见房内已无旁人,便直截了当的对曹勋说道:“曹将军,你伤的不轻,可否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势?”
曹勋一惊。他当然知道自己伤的很重。贺连城这一箭,力贯长虹,几乎将他整只手臂射穿。只是为了稳定军心,除了亲近几人以外,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伤势,这几日来,他都在勉力支撑,不让自己倒下。
可是这煊王妃,才见他没多久,便被她一眼看穿自己心中的秘密。这让曹勋心惊不已。
可是见到沈千沫淡然而又真诚的眼神,他知道,这位煊王妃,是可以信任的。
见到曹勋脸上的讶异,沈千沫知道自己猜对了。
马世祖曾说曹勋中箭,身受重伤,可是刚才见到曹勋,却不像是重伤的样子。她一开始还以为是马世祖为了替自己开脱夸大其词,可是细细一观察,便瞧出了端倪。
曹勋受伤的右臂一直下垂着,似乎连抬起来都有困难,他身经百战,自是忍耐力极强,若不是极度严重的伤势,应该不会如此。
而他为何要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