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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一破寺的破方丈,也有人想要争?”
老和尚一脸你年纪小没见过世面我不跟你计较的神情,忿忿撇过了头。光滑的脑袋被夕阳映照得通红。
晚霞总是过得很快,不就天便黑了下来。苏青简等得累了,正要闭目养神。老和尚却跟她搭起了话来:“施主,你看着月黑风高的。老衲……有点……怕怕……”老和尚说着对起手指
来,“你能不能给老衲讲讲故事。”
苏青简白了他一眼:“我一小姑娘没见过世面,没故事。”
“那我给你讲一个吧。”老和尚奋力挪动了一下位置,和苏青简挤在了一处,“就讲一个香客的故事。”
这地方狭窄,苏青简就是不想听也阻止不了这老秃驴。索性打发一点时间。
要说这十来年前,净慈寺还是个小庙,香火并没有这般鼎盛。当时的陛下笃信一个江湖术士,还尊他为国师。上行下效,道观盛行。
但是有天夜里,忽然有个带斗笠的香客跑到山上来,浑身是血。他趴在山门前的台阶上奄奄一息。
那天大雪纷飞,也是个这样的寒冬。香客的血一路断断续续流到山上。老和尚当时已经是方丈了,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命人将他抬进了柴房之中。
“唉,可惜那人命薄,没过多久就死了。”
“江湖仇杀,这种事情可见多了。”苏青简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
老和尚摇了摇头:“要说小姑娘你没见过世面吧。这人可不是江湖仇杀,而是……”老和尚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大业的国师!”
“国师?!他不是在宫里病死的么?”
“外面是这么传言的,但事实上,那个人就是国师。他临死前还一直念叨着五个字。我当时没听清楚,后来翻阅了一些典籍才弄明白。他说的是——危月燕冲月!”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紫微斗数的一种,主大凶。只是未有情境,根本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结果过了没多久,你猜怎么着?”
“先皇后死了。”
“嘿,我说你这小姑娘,脑袋可真灵光。我看你悟性好,要不要随老衲出家?”
苏青简翻了个白眼:“我都要成婚了,出什么家。那危月燕指的是谁?”
“当然是蓝玉夫人咯。这事儿不是已经有了公论。”
苏青简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上方,好在没有邵承玉的身影。这样的事情恐怕在邵承玉心里,是一道不可触碰的伤疤。越是提起,他一定越是伤心。
“那这个国师还说过什么?”苏青简问道。
老和尚拢着袖子琢磨了半天,悠悠道:“好像说什么,泄露天机,天道要惩罚他。只是稚子无辜,祈求上苍饶恕。”
“稚子?这国师还有孩子么?”
“那肯定没有,他一个出家人,生什么孩子。再说了,藏他的时候,寺里有小沙弥发现,这国师是个阉人。”老和尚一拍脑袋,“哦对了,他还留下过一样东西。像是一个球。大约是他的法器,那时候咱们寺庙穷,我本来打算拿去当掉的。谁知道后来香火好了,就留了下来。”
“那能给我瞧瞧吗?”
老和尚瞧了苏青简一眼,抚掌道:“罢了罢了,你我有缘。回头出去后我带你去瞧个稀罕。”
两人正聊着,天都黑了。忽然,苏青简感觉到树丛一阵晃动,还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这声音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她脑中光芒一闪,糟了,真的有老虎!这老虎本来应该蛰伏起来的,但是一定是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所以赶了过来。
苏青简顺手捡起几块石头。老和尚不解地看着她。苏青简不想告诉这老和尚,防止他一惊一乍打草惊蛇。
她屏息凝神,感受到了猛虎隐匿的方位。敌不动,她不动。
老虎似乎还在找准时机。忽然,上方传来了脚步声。一定是邵承玉来救她了!
苏青简顾不得许多,大声叫道:“玉哥哥,不要过来——”
话音刚落,猛虎便呼啸着扑了过来。她手中的石头迅猛袭去,正中老虎的眼睛。老虎吃痛地落在地上,又发怒般冲向了苏青简。
她连忙抽出腰间的剑格挡。尖牙利人直袭向她的肩膀,苏青简侧身闪过,长剑从下方划破了老虎的胸膛。
但猛兽皮糙肉厚,这一下虽然痛,但只是更加激怒了他。老和尚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苏青简顾不得脚上的伤痛,飞身应战。忽然上方一道人影降落,苏青简还未看清,那人影便和老
虎缠斗在了一处。
043骨裂少女
邵承玉今日并未带任何武器,但他听到那一声虎啸,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管不顾地就扑了下来。
上面带来的寺庙里的其他人坠了绳子下来。老和尚连滚带爬系在了腰间,让人把他拉了上去。
苏青简扶着土坡,眼见着猛虎划破了邵承玉的肩膀。她咬牙蹬着土坡飞身过去,长剑利落地□□了老虎的眼睛。
正要再送进去几分,忽然她瞥见老虎的腹部。那里鼓鼓胀胀,似乎是怀了小虎。苏青简于心不忍,便以内力震碎了一旁的树木。
猛虎从未感受到如此惊人的力量,顿时心生怯意,松了口掉头跑了。
邵承玉狼狈地站起身来,衣衫多出被撕破,露出血淋淋的伤口。他挡在苏青简的胸前,眼睛还紧盯着树林深处:“阿简,你先上去。”
苏青简将绳子系在腰上,扯了扯。身后的人便将她拉了上去,随即又将邵承玉拽了上来。
到了上面,借着月光,苏青简看到了邵承玉身上的伤。顿时眼睛一红,就要哭出来。
邵承玉捏了捏苏青简的鼻子:“都得救了,才知道哭。”
“刚才多危险啊,你干嘛冲出来。要是老虎吃了你怎么办,我……我不是要当小寡妇了。”
邵承玉无奈地蹲下身:“放心吧,我怎么舍得让你年纪轻轻就守寡。来,我背你回去。”
苏青简不肯,随手指了个小沙弥:“你受伤了,他背我就行。”
小沙弥一脸欢喜地要冲上来,被邵承玉一个眼刀逼了回去。
“乖,快上来。”
苏青简只好小心翼翼地伏在他背上,不去碰他的伤口。他走得很平稳,哪怕山路陡峭,也都小心地护着她。
苏青简看着邵承玉肩上的伤,心疼道:“其实我本来是想杀了那头老虎给你报仇的。可是那老虎有小虎宝宝了,我就没忍心。”
一旁老和尚嗤笑道:“施主这是物伤其类啊。”
“我跟那老虎又不是同类。”苏青简白了他一眼。
“怎么不是同类。不都是母老虎么。”
“你——你就是青灯古佛孤独终老,嫉妒我和我情郎甜甜蜜蜜!”苏青简指着老和尚鼻子怒道。
老和尚头一扭,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一行人回到了寺庙之中。念及苏青简的腿受了伤,寺庙便留他们过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邵承玉招来一顶轿子将苏青简抬了回去。临行前老和尚还在养伤,他人没出来,但是托人把一个锦盒送给了苏青简。
邵承玉将苏青简送到苏宅。苏侯爷连忙出来拜见十四皇子。他蹙眉瞧着受伤的苏青简,不解道:“阿简,你昨夜一夜未归,这是去了哪里?你们——”
邵承玉呷了口茶,不疾不徐道:“侯爷放心,昨日我带阿简上寺庙进香。与一位老禅师聊得投机,便在寺庙里留宿了一夜。侯爷若是不信,可以去净慈寺一问。”
“十四殿下真是哪里的话。只是……孤男寡女一夜未归,此事传出去恐怕有损阿简的清誉。殿下——”
邵承玉颔首:“这是自然,只不过……”邵承玉顿了顿,看向苏青简,“有些事迟早是要提,只是今日不够正式。还望侯爷有个心理准备。”
苏侯爷看了看邵承玉,又瞧了瞧苏青简。男女互相倾慕,看待彼此的神情便可知一二。何况两人并未掩饰。
苏侯爷心下有了计较,便命人唤了大夫来为苏青简疗伤。又与邵承玉闲叙了几句,便将他送走了。
苏青简这腿果然是伤到了骨头。骨裂需要打上木板,还不能沾水,很不方便。她这年礼还没办,心中也颇为焦急。
一个人在房里更是无聊,恨不得立刻飞去皇宫找邵承玉见面。
可是盼着盼着,没成想盼来了舒少源。
他这是送年礼,顺便接她来了。所以横冲直撞闯进来,坐在苏青简里间的榻上,大马金刀地半躺着:“你看看你,跟那个十四皇子在一起,没一次落着好的。上次是碧眼千丝,这一次是老虎。是不是你俩八字相冲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苏青简拍了拍床板,“你别躺着,赶紧给我收拾衣裳。”
舒少源一个翻滚麻利地坐起来,打开了苏青简的衣柜。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素色的肚兜。他正要伸手去拎,门口忽然响起了咳嗽声。
舒少源回过头,赫然见到了苏侯爷和苏琅轩正站在门口。苏侯爷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他连忙上前拱手作揖。苏琅轩冲他使了个眼色,舒少源又退了回去,背着手把衣柜门给关上了。
苏侯爷吹胡子瞪眼,怒道:“苏青简,你毕竟是个女孩儿家。怎么可以让男人随便进你的闺房,
还翻你的东西?!”
“这是四哥,又不是外人。”苏青简嘟嚷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舒少源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谦虚着:“侯爷您别介意,我跟小七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闹惯了,像是家人一样的。”
苏侯爷冷哼了一声:“从前是从前,那时候年纪小少不更事。现在都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还能这样闹么?”
舒少源低着头站到了一旁。
苏青简直起身子:“四哥说的没有错啊。我跟四哥,就跟亲兄妹一样。侯爷来得巧,我还正想要去说一声。今年除夕,我要去四哥家守岁。”
“胡闹!”苏侯爷重重拍在了桌子上,“你还知不知羞耻二字怎么些?!未出阁的姑娘去别的男子家守岁,成何体统!”
“我这十年,就算是死在外面,苏府也未曾管过我。怎么今日倒有这个闲工夫管起我来了?!”苏青简冷笑道。
“阿简——”苏琅轩低喝了一声,摇了摇头。
苏侯爷亦是冷笑:“我是你爹,想怎么管你,就怎么管你!今年除夕皇宫夜宴,你得随我进宫!”
“为……为什么?”
“太子今年二十有五,却还未成家。听宫中内侍说,陛下想在大臣的子女中选择贤良淑德的女子,娇娇自然是要去的。我知道你心有所属,本不想带你去,但是陛下亲点,我也无可奈何。”
陛下亲点四个字,让苏青简顿时有些心慌。难道邵承光跟圣上说了什么?
可是这不合情理啊。邵承光要娶,也是娶一个侯门的嫡女才匹配。莫不是……与邵承玉有关?
无论如何,这一趟还是推托不掉。舒少源也是垂头丧气,一脸恋恋不舍地看着苏青简。
苏侯爷话带到了,便先行离去。临行前又瞪了舒少源一眼,他只好先行告辞。
屋子里只剩下苏琅轩和苏青简。他坐在她身侧,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腿:“这伤不碍事吧?”
“不碍事,好好养着就行。”
“我替你打了一副拐杖,明日便可以送来。阿简,你若是有什么事,托人告诉我便可。”苏琅轩温声道。
“哥哥,你能替我办一些年礼吗?我把名单都写给你。还有,把这个球给二哥。”苏青简将寺庙里得来的球塞进了苏琅轩的手中。这个球是精铁所制,好像是个机关,她一直打不开。二哥一双巧手,说不定能打开它。
苏琅轩笑了笑,顺手结果了那球:“你不用写给我,我也知道哪些人对你最重要。只是,我倒是少了收到年礼的惊喜了。”
“明明每年都有,哪还有惊喜。”
“当然是有。哪有哥哥不想要妹妹送的年礼的。”苏琅轩顿了顿,忽然叹了口气,“但对我来说,你给我最好的礼物,就是你的安然无恙。”
苏青简点了点头:“放心吧哥哥,我这么厉害,没人伤得了我。”
“这话我现在可不敢信了。”苏琅轩轻轻拍了拍苏青简的腿,“对了,这一次宫宴,哥哥不能陪你去了。你自己小心。”
提及此事,苏青简拉住了苏琅轩的胳膊:“这事儿真如爹爹所说,是为了选太子妃么?”
“这还有假。不过苏家也没有存什么被选上的心思,毕竟外戚与苏家抗衡,皇上才能高枕无忧。
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
有了苏琅轩的这句话,苏青简才觉得安心了许多。
转眼间,除夕便到了。这些日子里,前来拜访苏青简的人倒是不少。多数是她在宫中结交的武官朋友。
虽然大家官位不高,不过不少性子直爽。苏青简虽然受了伤,但还是穿戴整齐架着一条腿接待了他们。
热热闹闹收了不少年礼,师兄们的年礼也收到了。还附带着回信,其中大师兄收到了一大块玉如意。激动地回了她一封信,直夸她长大了懂事了。
其他师兄也纷纷称赞她心思细腻,终于有女孩子的样儿了。
苏青简撇着嘴表示不开心。从前她送礼,师兄们脸都能拉到地上,这一次换了哥哥,一个个乐开了花。果然还是男人最懂男人。
当然,盛秋怀也赠了她一些礼物。附来的信中提及,他除夕也另有安排,不能和她一起过了。这一点,苏青简倒是松了口气。
除夕当天,她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随意梳洗了一下,淡淡地涂了点胭脂水粉,衣衫也是素色,就准备好进皇宫了。
但她在马车上坐了一个多时辰,苏侯爷等得也有些不耐烦了,苏娇娇还是没出来。
终于,苏侯爷一张脸从红彤彤等成了石灰色,苏娇娇终于姗姗来迟。
044年关夜宴
苏青简一见她便憋笑憋出了内伤。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娇娇这是打翻了染料铺子。苏侯爷显然也看不过眼,挥着袖子道:“娇娇,你这脸上……还是去抹掉点吧。”
苏娇娇翻了个白眼,嘟着嘴道:“爹爹您有所不知,我这是今年王都最流行的伤面妆。就是状似受伤,惹人怜爱。”
苏青简忍不住道:“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被人打得满脸桃花开了。”
苏娇娇哼哼了一声,翘起兰花指戳着她额头:“你这不施粉黛的样子就对了,最符合你庶女的身份!哼,你这小蹄子,今天就算是打扮了也没用的。”
苏青简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她不想和她多言,生怕这愚笨会传染。
马车一路驶入皇宫。苏娇娇来的次数不算少了,所以对皇宫各处也比较熟稔。
苏侯爷走在前方,后面跟着他的两个女儿。一个花枝招展,一个拄着拐。其他老臣多多少少也都是如此。苏青简随意瞧了一眼,便如同置身花海。
王宫贵胄家的贵族小姐们,各个都花枝招展,期待着雀屏中选。
苏娇娇在其中,简直是要埋没了。
但是拄着拐走到一半,苏青简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另一行人。她定睛细看,只见阿史那木托和盛秋怀,还有那个突厥的高手都在其中。
苏青简连忙上前几步,低声对苏侯爷道:“侯爷,事情有些不对。突厥那些人也来了。”
苏侯爷瞧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突厥在和谈条件中有一项——和亲。”
苏侯爷变了脸色,目光落在苏娇娇的身上。他退后了一步,拉过苏娇娇低声叮嘱了起来。苏青简没有细听,但见盛秋怀一行人已经走了过来。
“阿简,没想到在此处也能遇见你。”盛秋怀露出了一丝惊喜,他今日也是一袭青衣,不胜风流。
“是啊。只是不知皇家夜宴,为何会请盛大哥来?”
盛秋怀笑着摇了摇头:“这葫芦里的药,恐怕只有你们陛下知道了。”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的苏侯爷。
两人齐齐收敛了笑容,目光皆是深沉不可测。苏侯爷深瞧了盛秋怀一眼,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了。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苏青简不等两人交锋,便低声道:“爹,宴会要开始了。去迟了怕是不好。”
苏侯爷回过神,转身带着两个女儿走了。
皇宫的夜宴此次是在延禧宫的大殿之中。太子坐在左侧,丞相紧随其后。接下来便是苏侯爷等王公大臣。他们的女儿则坐在后方。
另一方的位置空着。但没多久,突厥一行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座。
大臣们议论纷纷,却又不敢多言。
不多时,陛下在皇后和元贵妃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苏青简发现,圣上的气色不大好。这一出来,更显得老态龙钟。
酒宴之上,圣上也没有喝多少酒。多数是皇后和元贵妃代劳。
酒过三巡,歌舞也看了,曲子也停了。便听得皇后道:“今日诸位大臣家中的闺秀都来了,本宫听闻过一种不少人的才德之名。譬如,苏侯爷家的千金苏娇娇,能歌善舞,可愿位在座百官和千
金献舞一曲?”
苏娇娇忙不迭站了起来。她是大家闺秀,这样的场面本该是泰然自若。但今日不知为何慌慌张张。
苏青简饮了杯酒,饶有兴致地瞧着苏娇娇。她也听说过这个姐姐歌舞极佳,王都里算得上名号的。不知道跳得如何。
苏娇娇在大殿正中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瞧了一眼太子,又红着脸低了头。
乐声起,她随乐声翩然起舞。苏青简颇为惊讶,没想到苏娇娇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