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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念惜摇头,“我不能与他出征,在这里等着他也是好的。”凝望那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肯转目。
众人始知皇后与皇上感情颇深,数日的猜忌渐渐散去。边关的将士最在乎的不是吃不是穿,而是一个情字,若是有人如此牵挂自己,此生无憾。
不断地有消息从战场上传来!
皇上与北王爷两军交战,剿灭其十万大军……
北王爷城门紧锁,不敢出来迎战……
皇上下令攻城……
城门破,皇上带兵进入了北玄国……
叶念惜的心被这一条条消息弄的时而紧张,时而担忧,随着一声城门破,守城的将士们欢呼起来,这意味攻打北玄国成功了。只等着皇上带兵凯旋而归的消息了。
可是次日,呼呼北风刮了起来,铺天盖地的大雪侵袭而来,寒风卷雪像是刀子一样割在人的脸颊上,生疼。守城的将士们睁不开眼睛,漫天白茫茫,别说是远方,就是伸出去的手指也看不清楚。
若非拉着虎影,叶念惜感觉自己要被吹走了。这天气真够吓人的,叶念惜穿了厚棉衣,裹了貂皮大衣,仍然能感觉到冷风刺骨,这种天气,骆寒定然不会回来,叶念惜回帐篷里捧着暖炉休息。
虎影将帐篷入口用石头压好,仍然阻止不了呼呼冷风灌入,吹得炉子里的火苗摇曳厉害,虎影坐在火堆旁用铁钳子挑了挑木头,“念惜,不,是皇后,要不要现在我去找找皇上去?”
“你?这么大风雪,怎么去找啊?”叶念惜端热水喝了两口,就这这样还是觉得冷。
第455章 染血平安符(下)
虎影跳到叶念惜身旁,“我是谁啊?这点儿风雪怕什么?我去北玄国瞧一瞧,咱们的皇上到底打到什么程度了。”
“你真的可以穿过这风雪?”想到虎影在森林里长大,与虎狼为伍,再艰苦的条件都能存活,这些风雪应该不会难倒他。叶念惜当即写了一封信让虎影交给骆寒,“他若是不能回来,记得让他回封信给我。”
虎影将信封塞在胸口,拍了拍,“放心吧。”
“早点儿回来,给你烧鸡吃。”叶念惜帮他将身上虎皮坎肩整理好,又取了外套给他穿戴上。
虎影垂涎三尺,“要两只烧鸡,最好是热乎乎的。”
“一定。”叶念惜取了围巾将他颈处围得严实,“若是风雪太大,无法前行,就不要勉强,早些回来,我也给你烧鸡吃。”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偷跑,否则皇上回来该砍我的脑袋了。”虎影忽然想起来自己的任务来了。
叶念惜忍不住笑他,“这么大的风雪,我怎么出去啊?”用油纸包了只热乎乎的烧鸡给他,“路上吃。”
于是,虎影冒着风雪上路了。只见一道黑影如刀子一般划开重重风雪,隐没其中,没了踪影。
大雪一直没有停,城内城外天上地下白茫茫一片,守城的将士从三个时辰一换岗调成了一个时辰一换岗,都在感慨这场大雪来的突然而迅猛,不知道要冻死多少无家可归的人,要压塌多少房屋,毁掉多少庄田。
叶念惜翘首盼望,每天早晨都要去询问站岗的将士,可否看到虎影回来,每次都是失望。以前只担心骆寒,这回又多了个虎影,她有些后悔让这孩子出城而去。
七天后风雪中终于小了些,叶念惜站在城头上向远处看,此时已经能看清楚百余米外的地方。就这样看到了晌午,也没有看到人影。叶念惜叹了一声,转身回帐篷里。
下城头时,不由得又向城外望了一眼,忽然看到一道黑影,隐隐绰绰,似乎向这里跑了过来。叶念惜急忙回头趴在城上上看,“你们瞧瞧,那是不是一个人?”
有目光锐利的将士看的清楚,“是,是一个人!”
“不,是两个人,那人身上还背着个人。”
“好像是虎影……”
议论纷纷时,这道影子已经到了近前,叶念惜看的清楚,是虎影,他背着一位将军,踉踉跄跄而来,“快,开城门,接他进来。”
叶念惜跑下了城楼,城门开,虎影背着那将军扑倒地上,他气喘的厉害,“念惜……”瘫软地上无力起来。
有侍卫上前将他身上将军扶起来,“林将军!”
叶念惜将虎影扶起,但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白气从口鼻中冒出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林将军已经奄奄一息,脸上结冰,嘴唇发紫,“皇上,皇上……”
“皇上怎样了?”叶念惜追问他。
林将军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有经验丰富的将军过来,“快,将他们抱到帐篷里暖和暖和,这是冻坏了。”
热汤灌下,温酒擦身,林将军和虎影才缓了过来,他们围着火炉由人扶着坐下。
帐篷里坐满了诸位将军,叶念惜首先开口,“虎影,你见到皇上了吗?”
虎影从怀里取出叶念惜让他捎带的信,“我在路上遇到了林将军,他说……”忽然哽咽,说不出话来。
叶念惜心底暗觉不妙,看向林将军,“将军,您跟着皇上出征,听说攻下了北玄国,是不是?”
林将军点头,“是,我们攻城很顺利,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城门,北王爷骆戎带着残兵败将弃城而逃,皇上收复了北玄国,一切都很顺利。”
众人都松了口气,玄国终于统一了。
“可是,”林将军话锋一转,“皇上说答应皇后早早回来,占领北玄国的次日,他便要跟着末将一起回来,末将带了一千轻骑兵,皇上嫌末将速度太慢,就先行回来。没想到……没想到遇到了风雪……”泣不成声。
“那皇上呢?”叶念惜惊问。
林将军已经眼泪交错流淌而出,“风雪越来越大,末将与士兵们赶路去追皇上,可是大雪封路,根本无法前行,末将想着皇上定然也是寸步难行,便下令务必前行去寻找皇上。可是,没过半日,便看到了皇上的马匹,冻僵在雪地里,险些被大雪埋没……”
叶念惜不敢再问下去,马匹都冻死了,那骆寒呢?他没了马匹,又没有回来,还能去哪里呢?
帐篷里抽泣声渐渐起来,林将军接着道:“我命将士们四处寻找皇上,可是风雪太大,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我们迷失了方向,许多人都被冻死了……”一千人马,都被冻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虎影忍住哭声,“我去北玄国,见到了埋在雪中的将士,希望找个活的问问情况,这便找到了已经被雪埋了一半的林将军。听说皇上遇险,又在雪地里找了几天几夜,却是没有找到,只找到了这个……”他从怀里摸出了平安符,上面血迹斑斑,已经干涸。
颤抖的手指接过了平安符,这是自己做给他的,他一定倍加珍惜带在身上,如今只见平安符不见人,叶念惜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骆寒,他终究是没有回来……
早就知道这染了血的平安符不是好兆头,应该扔掉的。叶念惜悲戚,狠狠将平安符扔在火炉之中……
虎影眼疾手快,从火焰中抓了回来,再看时,平安符的穗子已经烧去大半截儿,“那日我瞧见皇上很喜欢这个,你怎的就扔了?”
叶念惜恨恨道:“平安符,保不了平安,还要它做什么!”
“这可是我从冰层里挖出来的,你瞧,我这手指都流血了,你要是不要了,我还想要呢。”虎影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冰层里挖出来的?这让叶念惜更加悲伤,或许此时骆寒也埋在了那冰层下,自己与他刚刚相认,怎么就真的生死相隔了?
叶念惜站了起来,此时风渐渐小了,她扯上外套出了帐篷。
“念惜,你去哪里?”虎影喊她,想要跟着她身后,可是身子被冻得够呛,刚站起来,腿一软就倒下了。
连虎影都被冻成了这样,可知那城外的雪地有多么可怕,叶念惜哪里管这些,她骑马出了城门,骆寒,你在哪里?轩辕谂,你在哪里?
冰天雪地,耀眼的白色,叶念惜睁不开眼睛,用手挡在额头上,这才勉强眯着眼睛前行。风已经停了,雪厚的埋没在胸口,马在原地打转儿不肯走。叶念惜无奈跳下了马,独自前行。
此时,再也顾不得冰冷,也顾不得危险,叶念惜只想找到轩辕谂,她与他好不容易在一起,怎么能分开呢?就是死,也该在一起啊!
“轩辕谂……”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地上回绕,答复她的只有寂寞无声。
渴了吃两口雪,困了掐自己一把,两天**,终于走到了埋没一千将士的雪地上,他们已经被大雪埋没,拨开雪层,下面是冰封,一具具尸体或站着或躺着,都是硬邦邦的,这场雪,夺走了多少性命?叶念惜的泪水坠入雪里……
“轩辕谂,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我知道你活着,你出来啊……”她嘶哑声音飘荡在皑皑雪地之中,直到绝望……
叶念惜将积雪一层层剥开,从星斗满天到烈日当空,终于找到了轩辕谂的马匹,上面挂着行军包,袋子里有冻得硬邦邦的食物,有已经结成冰的水袋。
叶念惜翻了翻袋子,找到一个火折子和几支蜡烛,这可帮了大忙,她点着蜡烛将食物熏热弄软,终于吃到了温热的东西,勉强吃了一个饼,这才有些体力,将剩下食物和火折子塞到衣服里,继续寻找轩辕谂。
不知在雪地里过了多少个日夜,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叶念惜终于瘫软地上,这么多天了,轩辕谂若是还活着,应该出现,这茫茫雪地里,哪里有一丝生机?
希望越来越渺茫,叶念惜失去了耐心,她渐渐绝望,轩辕谂多半已经死了,被冻在不知名的地方,或许是冰层里吧……
可是,不见到轩辕谂,叶念惜决不罢休,是死是活,她都要找到他,否则这辈子都不会安心。歇息片刻,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忽然脚底下一软,整个人来不及反应便掉了下去,叶念惜啊的一声惊叫,咚的一声落在了硬邦邦的冰上,抬头看,只见井口般大小的夜空,乌云重重,看不到星光与月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掉入了陷阱之中。
这应该是双方交战时设置的陷阱,上面铺了苇草,又落了厚厚的雪,根本无法察觉。陷阱四壁光滑,根本无法攀爬上去,叶念惜悲催,要是无人来救自己,只怕要困死在此了。
而这**,风雪忽然起来,延续了前几日的肆虐,这种天气,更不可能有人出现,叶念惜绝望的靠在陷阱里,饥寒交迫,孤苦无依。苍天为何不开眼啊……
如果我们都死在这场风雪中,也算是同穴而葬吧,想着轩辕谂那如画容颜,叶念惜闭上了眼睛,任由大雪将自己覆盖……
第456章 我一定欠了你许多情
多日来的疲倦袭了上来,叶念惜睡得昏昏沉沉,幸好这陷阱并不透风,反而比外面暖和许多,叶念惜身上落着雪,倒是没有被冻成冰人。睡了会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自己,睁开了眼睛。
身上已经不知落了多厚的雪,叶念惜扑腾了一会儿,才从厚雪中冒出来头,看到了刺眼阳光,恍然间,已经睡了**。而那喊声时近时远,被呼呼北风扯碎了。
这是幻觉吧?叶念惜抬头望着大雪如鹅毛被吹的漫天飞舞,这种天气,也只有虎影能来吧?可是那恍惚间听到的声音浑厚低沉,根本不是虎影的声音。叶念惜靠着冰冷的壁叹了口气,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念惜!”忽然一声,从头顶传来。
叶念惜急忙抬头,“瑾瑜哥哥!”不会是看错了吧?眨眨眼睛,抖落睫毛上的雪,那从陷阱口上探出的男子,真的是文瑾瑜!
文瑾瑜扔下条绳子,“能抓紧吗?我拉你上来。”
叶念惜活动了活动已经僵硬的手指,将绳子缠在自己腰际处,由文瑾瑜将自己拉上去。
文瑾瑜摸着叶念惜手凉如冰,将她搂在自己怀里,为她取暖。
“你怎来了?”稍稍暖和,叶念惜问他。
“听说你要做玄国皇后,我心里着急,就赶了过来,混入玄**营里,探听到你出了城门,便出来寻找你,我已经找了两天两夜,终于找到了你。”文瑾瑜将叶念惜搂的更紧,天地间,只有这女子让她牵挂。
“这么大的风雪……”文瑾瑜竟然不顾性命来找自己,叶念惜感动,“瑾瑜哥哥,谢谢你。”
“跟我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到了晚上风雪更大,只怕无法行走半步。
叶念惜点头,跟着文瑾瑜,就有机会见到天子,她该探一探天子的意思,骆寒就是轩辕谂,他会怎样处置?
文瑾瑜与叶念惜挽着手缓慢在风雪中前行,有人陪伴,心里踏实许多,相偎相依,也不觉得孤单……
走了两天,终于看到村落,因为战争,许多房子空置,两个人找了个尚未被大雪压塌的房子休息。这应该是一个富裕人家,米缸里尚有一些粮食,厨具一应俱全。
文瑾瑜点火做饭,熬了一锅热汤,两个人喝下后才觉得暖和了许多。
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那场大雪掩埋了过往。叶念惜靠在文瑾瑜肩上围在火炉旁取暖,她问他:“你有没有找到骆寒的尸体?”
“没有,我只顾着找你。念惜,那么久了他都没有回去,可能……你真的喜欢他吗?”文瑾瑜忽然问道。
“喜欢。”叶念惜感觉到自己枕着的肩膀震了一下,“你的父亲用我皇兄的命来胁迫我杀他,现在他死了,我皇兄是不是就安全了?”
深深一眼,文瑾瑜将自己的落寞全部收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念惜既然你这么相信我,什么话都和我说,我也不妨如实相告,你皇兄的命,天子要定了。即便是你杀了骆寒,他也是个死。”
谁让叶启轩杀了天子的儿子呢?虽然得以重生,那也是害的天子惊了心,得罪了天子还想要活命?简直是痴心妄想!
“救我皇兄!”叶念惜说完后,看到了文瑾瑜的目光由温转冷。
他说:“别让我为难,好吗?”
犹记得当初他喝下那杯毒酒时的痛苦,隐忍,绝望,明明知道有毒,他还是喝了下去,便是要将一切都还给他,将一切做个了断,既然断了,就没有了关系,叶启轩的死活,他已经不在意,是他负了他,是叶启轩对不起李瑾瑜……
所以,他不会救他……
叶念惜默然,她知道是叶家欠瑾瑜哥哥的,她对他央求不过是依仗他对自己的情意,可是这份情意,她永远还不起。
气氛沉默下来,只听得炉火中木材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曾经,两个人默默相对而坐时,从未觉得尴尬难受,可是今日,文瑾瑜竟然无法忍受这种沉默,纠结片刻,他终于道:“我会尽力劝天子放过叶启轩,不过天子听不听,我做不了主。”
“多谢瑾瑜哥哥。”叶念惜起身欲给他行个大礼。
文瑾瑜急忙制止她,“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叶念惜所托,他必然赴汤蹈火为之。这次,若是不答应她救叶启轩,反而觉得欠了她什么。
“叶念惜,上辈子,我一定对你很不好,欠了你许多情。”他站起身来,一声感叹。
“什么?”叶念惜表示没听懂。
“没什么。”文瑾瑜收拾**铺睡觉。正是因为上辈子欠下的,所以这辈子要偿还,毫无报酬的对她好。他只有以此来安慰自己,才会不觉得心里苦。
叶念惜躺在**上,心里想着轩辕谂,世上最痛苦的折磨,不是失去心爱之人,而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苍天无眼,既然注定要失去,为何让他们再次相遇……
聚魂钵!
叶念惜猛然睁眼,或许,天子可以救轩辕谂!还有公良鹤,巫百草蓬莱道长,这些世外高人聚在一起,总能救活一个轩辕谂吧!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去努力。不等天亮,看到外面风雪小了些,叶念惜便推醒了文瑾瑜,“咱们赶路吧?去九阙宫见天子!”
文瑾瑜用雪擦了擦脸,“其实你没必要太紧张,天子指望着用叶启轩威胁你杀骆寒,他没有得到骆寒的死讯前,是不会动叶启轩的。”
叶念惜没有将心思讲出来,拉着文瑾瑜上路了。越往南走,风雪越小,走到城里时,两个人雇了辆马车,这让速度快了些。
九阙宫,一如往昔,像落在人间的月亮,孤独的卧在那里,安静宁谧。在这里丝毫看不到九州的战火,看不到硝烟滚滚,而谁也想不到,九州之乱,竟然是从这里点燃的。
在文瑾瑜的带领下,很快踏入了九阙宫。
巫百草父子已经离去,天子正在和公良鹤下棋,清池中,碧叶接连之上粉白色莲花犹如妙龄女子亭亭玉立,淡淡花香弥漫,让人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这九阙宫里的风景与外面那飞雪连天截然相反,这里更像是人间仙境,不是绝美,却总能让人忘记尘世间的烦恼。
文瑾瑜暗暗示意叶念惜耐心等待,不可喧嚣。一直到那盘棋下完了,他才走了上前,“见过父亲。”
天子抬眉,“念惜公主也来了?”
叶念惜上前施礼,“见过天子。我此次是来复命的,骆寒已经死了。”
“哦?怎么死的?公主下得了狠心?”天子似乎不相信,放下手中棋子。
“玄国下了一场大雪,骆寒在归途中被冻死了。”叶念惜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天子一声冷笑,“你可知道骆寒是谁?”
这不止让叶念惜懵了,连文瑾瑜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天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