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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听到郑嫣的话的两人俱是一惊,然后不可置信的将视线紧紧定在郑嫣身上。
郑嫣察觉到两人难以置信和探问的眼神,冲两人淡淡一笑,解释道:“就是上次我从长安回来的时候,我在路上陷入了宇文护的包围。”
不等两人说话,郑嫣接着说道:“许是他得知长恭身在长安的消息,便带领精兵前来追击,却不想长恭那时已经带着灵芝草去了沧州,于是一路追来便只遇到一同前往的我。”
“那后来你是如何脱险的?”长恭光是听着都觉心惊,心中也开始恼恨自己的先行离开,让郑嫣独陷险境。
“虽说敌我悬殊,可是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自然是要奋力一搏,但是宇文护的武功很高,再加上手下又是精兵百名。眼见我与南宫快要敌不过之时,正准备想着如何全身而退时,却突然冒出个黑衣人救了我和南宫。”
“黑衣人?是何许人?”长恭皱眉问道。
郑嫣摇摇头,“不知道,他救下我们之后便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而且他蒙着面,我未曾看到他的样貌。”
总算有惊无险,长恭和靖轩心中一松。但是想想还是觉得后怕,长恭按捺住心中刚刚陡升的不安和紧张,不禁责怪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出来。”
郑嫣吐了吐舌头,“我不是害怕你们担心吗,再说我也平安无恙啊,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见郑嫣那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长恭突然想狠狠的教训郑嫣一番,毕竟那么大的事,自己到现在才知道,若不是今日提起宇文护,只怕自己会一直蒙在鼓里。
只是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能从宇文护一众精兵中救出郑嫣主仆二人,想必武功造诣已是很高,而他又为何要救郑嫣?
长恭不禁将视线重新转向郑嫣,眼眸中闪现些复杂的神色,但更多的还是坚定的守护,不管如何,以后绝不会让她一个人身陷险境,也绝不会有这下一次了。
好在有惊无险,不然自己只怕会终生追悔莫及。
蓦地长恭突然抓紧郑嫣的手,也不管还有靖轩在场,不容置疑的说道:“嫣儿,绝不会有下次了,也不可以有下次了。”
郑嫣一愣,点了点头,然后浅笑道:“你紧张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说我可以保护自己的。”
“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不会让你独陷险境。”长恭坚定的许诺道。
郑嫣微笑,眼中柔情渐显,然后轻轻点头应道:“我知道。”
靖轩见两人如此,感概一笑,然后一扬马鞭,向草地的前方驰去。
郑嫣和长恭望着云霞照映下靖轩的背影,相视一笑,然后亦是扬起马鞭,追上靖轩。
广阔的草地上,三人驰骋,在云霞的光晕下定格成生动的画面,欢声笑语,回荡在这最广袤的天地间。
待马儿都累了,三人才跃下马背,朝着蔚蓝的天空席地而坐。长恭拿过郑嫣手中的上好花雕,递给她另外一壶酒。
“近**怎么也开始饮酒了,这花雕太过浓烈,不适合你饮,这是陈国进贡的梨花白,味道清雅,酒亦是极香,你且试试。”
“不过是近日无聊,便也品品酒,倒觉得这其中文章可大了。”郑嫣接过长恭递过来的酒壶,揭开酒盖,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扑鼻,浅尝一口,倒确实清淡,不似花雕的浓烈和灼人。
“你从哪弄来这样的好酒,倒的确深得我意。”郑嫣饮了一口便觉齿间萦绕着梨花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再饮一口。
“不久前皇上赏赐的,你若是喜欢,改日我差人送到丞相府便是了。”
“如此甚好。”郑嫣眉头一扬,高兴的说道。
长恭无奈的摇了摇头,叮嘱道:“不过酒虽不烈,但是还是不可贪杯,平日里少喝为妙。不然郑大人可要怪罪我了。”
“我自然知道,只是难得遇上这般清雅的酒,梨花所酿,果然不凡。”
梨花香气带着些许酒香,美酒一盏,此生无憾。
“对了,如今北周即位的新帝宇文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放下酒杯,郑嫣不禁问道。
世人对宇文邕所传很少,郑嫣只知道此人年幼时深受其父宇文泰的宠爱,并且还受到当时西魏大将拓拔将军的赏识,可谓是少年成才。
只是仅此而已,其余的便再也不为人所知。
长恭摇了摇头,“此人向来冷漠孤僻,世人对他所知亦是少之又少,只闻得他儿时聪颖非凡,被誉为当时的神童。而现今又是个模样,便无人可知了。”
不错,宇文邕这个人,是一个谜,很少有人了解他,也无人了解他。
这样的人,如今位及高位,恐怕亦是不凡。
隐隐的,长恭突然觉得此人将来必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传闻此人虽年幼睿智,但是待成年后,便整日迷恋于声色,流连于烟花之所,早已没了当初的聪明才智,变成了个十足的不学无术的皇室子弟。”靖轩在一旁淡淡说道,却又突然话锋一转,“只是这一切也许不过是表象而已。”
长恭赞同的望着靖轩点了点头,“不错,我倒觉得此人不过是用表面来掩盖住所有的光芒,隐忍待发,然后一击中地,以迅雷难掩之势扫除面前的所有障碍。如果说宇文护是一匹野心勃勃的狼,那么此人必是假寐隐忍却实则凶猛无比的虎。”
蓄势多年,用假象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其实早就洞察一切,只差一个机会,只差最后致命一击。
第一百零八章 风云暗起诡谲生
长定殿中,北齐皇帝高殷负手踱步,有些苍白的清秀面容上,有些微微的疲倦,眉头深锁,似是有什么难解之题困扰已久。
一旁的杨愔见高殷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不禁上前继续进言道:“皇上,常山王和长广王不除,必定后患不穷啊,臣跪请皇上早下决心啊。”
高殷扶起欲跪下的杨愔,皱眉说道:“朕知道爱卿的苦心,可是他们二人终究是朕的叔父,朕怎能不顾亲情而将他们斩尽杀绝呢?这样让我来日如何有面目去见父皇,去见高家的祖宗。”
“皇上仁慈,只是眼下常山王手握重权,而且他的声望又一直很高,何况他的身后还有太皇太后撑腰,不得不防啊。”杨愔担忧的说道。
高殷闻言,还是有些犹豫,只是含糊的点了点头,“容朕想想。”
一旁的燕子献、郑颐见此,对视一眼,上前直谏道:“皇上,不能再考虑了,杨大人说的对,若是再一味被动的拖下去,到时便真的是后患无穷,为时已晚啊。”
高殷回身望了望三位一脸担忧的重臣,眉色间涌上一抹淡淡的烦闷,最后他终是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便按丞相所言去部署吧,朕累了,你们先回去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向内室。
杨愔三人见高殷终于下定决心,心中顿时一喜,闻言忙恭声告退。
三人走出长定殿,脸上俱是欣喜的笑容,杨愔高兴的对身边的二人说道:“眼下皇上下了决定,那接下来的事便好办多了。”
“的确,有皇上支持,所有问题便都会迎刃而解,真是让人心中轻松不少啊。”燕子献在一旁接话道。
“趁皇上终于下定决心,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商量个万全的对策来,早日除了这几个心腹大患才是上策啊。”郑颐心中虽然轻松不少,但是对付那两人绝非易事。
“只是大人,我不明白今日同皇上的密议为何没有通知平秦王,他也是先帝托孤的辅政大臣之一啊,何况他手中还有些兵权,若是能为我们所用,岂不是胜算更大些。”郑颐见今日的密谈独独少了高归彦,不禁有些疑惑。
杨愔抚须摇了摇头,“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但是平秦王毕竟是高家宗亲,虽说他未必会同常山王同出一气,但却也难保他会助我们一臂之力,若是让他知道我们的计划,他临阵倒戈,我们便万劫不复了。所以此事我们还需对他保密。切记,此刻已决不能出任何差错,我们需要好好部署,不能掉以轻心。”
郑颐和燕子献赞同的点了点头,异口同声说道:“大人放心,我们明白了。”
“嗯,如此便好,我们还是早点出宫吧,在宫中逗留太久只会让人起疑。”说完杨愔便加快脚步向宫门的方向走去,而其余两人亦是快步跟上了他的脚步。
而三人刚刚只顾说话,却不知道不远处一双陡升冷意的眼睛正静静的观察着他们。
而刚刚他们的一席话也早已落入此人之耳。
高归彦冷冷的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眼底如冰霜般寒冷,突然肩上一沉,高归彦带着些许怒意的回头,却见高湛一脸淡笑的望着自己。
“平秦王这是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高归彦察觉自己的失态,忙揖手道:“让王爷见笑了,不过因这御花园中的风景过美,一时间竟驻足在此不忍离去罢了。”
“哦?本王倒不知平秦王竟有如此雅兴,呵,看来还是本王不谙风情,扰了平秦王的雅兴。”高湛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亦是不见任何波澜。
“王爷言重,天色不早,仁英便先告辞了。”说完高归彦便准备移步离开,谁知才刚刚迈出一步,高湛却突然冷声说道:“身为高氏宗亲,平秦王是要置身事外吗?”
高归彦顿住脚步,回头望着高湛的背影,轻笑道:“仁英不懂王爷是何意?”
高湛依旧淡笑回头,只是那笑容中明显增添了不少冷意,“平秦王是聪明人,又何必同本王装傻呢?”
“王爷见笑了,仁英确实不懂王爷之意,仁英只知不管是高氏宗亲,还是普通的百官,都要对皇上尽忠,为皇上效命。”高归彦毫不避讳的直视着高湛,有些探究的回道。
而高湛却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不屑的一笑,“命都难以保住了,还谈这尽忠效命有何用,真是可笑。”
“王爷错了,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能将一腔忠心倾覆,仁英倒觉得也是死得其所。”高归彦对于高湛的嘲笑不置可否,依旧不依不挠的说道。
高湛冷哼一声,“若是真是君要臣死倒也罢了,只是如今皇上仁慈,自然不会下这种旨意。可是你能保证那些汉臣不会在一旁怂恿,推波助澜,将我们这些手握重权的高氏一族斩尽杀绝吗?难道对于这些谗臣的谗言,我们还是要束手待毙吗?那样是不是太过迂腐和愚蠢呢?”
不等高归彦回答高湛话锋突然一转,盯住高归彦说道:“本王听说,今日早朝后,皇上密召杨愔三位辅政大臣在长定殿议事,却不知道同为辅政大臣的平秦王为何不在密召之列。”
高归彦闻言,眸子升起一股薄怒,垂在身侧的手也不禁慢慢握紧,但是他终是报以一笑,“王爷此意,是要挑拨我与皇上以及其余三位辅政大臣之间的关系吗?如果当真如此,我想王爷便失策了,仁英还有事,便先出宫了,王爷请便。”说完,高归彦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高湛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轻蔑一笑,人心虽最难思忖,但是却是最好动摇的,有时候看似坚定的信念,其实只要旁人轻轻一推,便可轰然倒塌。
对于高归彦,便是如此,虽然他嘴上没有承认,但是刚刚从他的眼神中高湛还是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犹豫和愤恨。这样很好,接下来只需要再推一把力,便高枕无忧了。
嘴角挂着那抹同他那淡漠绝世容颜不符的诡谲笑容,高湛慢慢转过身去,走向那御花园的深处。
第一百零九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小姐,听说今日常山王向皇上请旨,说是要与斛律将军结为姻亲。”南宫将今日出门听到的消息告知郑嫣。
郑嫣正挥墨在纸上作上一幅芙蓉出水图,闻言笔尖一顿,顿时纸上便晕开了一层淡淡的墨色。郑嫣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但还是放下手中的紫毫,抬头问道。
“然后呢?皇上允了吗?”
“嗯,听说皇上已近下旨了,将斛律家的大小姐许配给乐陵王。”
“兰儿?”郑嫣一愣,没有任何感情的联姻,真的会幸福吗?脑海中不禁浮现兰儿淡雅如兰的模样,闭了闭眼,郑嫣突觉有些烦闷,走出门外,阳光有些刺眼,但是天际却慢慢的变得阴暗。
平静下的暗涌,似是渐渐快要袭来了。
十月底的天气说变就变,微风拂过已有丝丝的凉意,而平秦王府却是热闹非凡。
百官聚集,宴席上觥筹交错,俱是浓浓的酒香味。
平秦王举杯走到杨愔面前,笑道:“杨大人,你我同僚多年,交集虽然不多,但是杨大人却是本王少有的敬佩之人,来,这杯酒,我敬你。”说完便仰头喝尽杯中酒,笑着看着杨愔。
杨愔起身,端起案前的酒,笑道:“王爷抬爱,今日王爷是主宾,这杯酒该是我敬王爷的。”说完亦是仰头喝尽。
“不过,今日除了本王宴请众位同僚外,倒还有一事。”高归彦淡笑着说道。
杨愔不禁有些疑惑,“王爷所指是何事?”
高归彦低头轻笑一声,“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两人景仰大人许久,今日托我牵线,说是想要同大人一见。”
“不知王爷所说的两人是何人,现今又在何处?”闻言有人想要见自己,杨愔不禁疑惑更深。
“不过是两个无名小辈,现今就在我府上,不知大人可否卖我这个面子,与他们见上一面?”
杨愔揖手,“王爷言重,既是王爷引见,那便听王爷的,还请王爷请他们二人出来吧。”
“如此,便多谢杨大人了,我这便派人去将那二人带过来。”高归彦面上一喜,忙吩咐身边侍从去请那二人。
“不敢。”杨愔依旧谦恭的回道。
只是许多事情终究难以预料,甚至胆战心惊的让人无所适从。
不一会,那侍从便领着两人向这边走来,杨愔抬头,只见那两人身形皆被掩藏在黑色斗笠中,容貌更是看不清,心中不禁更加好奇,这两人究竟是何人。
高归彦见两人走至近前,忙走上前去,面向杨愔介绍道:“这位便是杨愔杨大人,今**们总算是见到了。”
杨愔谦和的问道:“在下便是杨愔,不知道两位是?”说完便探究的打量着掩藏在黑暗中的两人。
可是那两人却没有出声回答,杨愔见此,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又走近一步,问道:“不知阁下是”
这次他的话还未问出,那两人便同时摘下斗笠的帽子,露出两张俊朗却又似鬼魅般的面容。
竟是高演和高湛兄弟。
杨愔在看清两人面容时,顿时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颤声问道:“怎么怎么是你们?”
高演鄙夷的望着杨愔有些扭曲的摸样,冷声说道:“杨大人想问的应该是我与长广王本应去两地走马上任,怎么此刻会出现在平秦王府吧?”
杨愔此刻已是震惊不已,还未来得及回话,高演便冷冷一笑,“今日我便替皇上除了你这逆臣。”
说完,高演突然抓起案前的一个酒杯向地面甩去,顿时伴随清脆一生陶瓷的碎片飞溅,平秦王府内涌现许多带刀的侍卫,将整个王府中的众人包围。
这时,刚刚还陷于酒醉中的众人猛然酒醒了一大半,也看清了那穿着黑衣的两人和此时一脸惊惧的杨愔,顿时席间鸦雀无声。
“杨愔伙同燕子献、郑颐等人蛊惑皇上,挑拨君臣关系,意图不轨,罪大恶极,本王今日便替皇上清君侧,除谗臣。来人,将杨愔**拿下!”高演一声令下,本就是文臣手无缚鸡之力的杨愔**便都落网。
而在场的其余众人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隐隐的觉得邺城的天怕是又要变了。
但是这些刚刚还和杨愔等人谈笑饮酒之人,此时却没有为他们求一句情,忤逆之罪,已是可以处以极刑了,谁也不想去淌这场浑水,谁也不敢上前说上一句话,只是面目有些惊愣的呆在原地。
“常山王,你想谋反吗?”被侍卫禁锢的杨愔突然怒声斥道。
高演淡淡瞟了一眼杨愔,然后依旧冷漠说道:“想要造反的是你们吧,我既然曾受先帝所托好好辅助皇上,自然要尽忠职守,对于你们这些只知进谏谗言的小人,本王自然不能辜负先帝所托,今日本王便要绝了这后患。”
“哼,说得好听,王爷怕是觊觎那皇位许久了罢,不然怎么会斗胆抗旨回京,打着清君侧的名头诛杀贤臣,意图篡位。”杨愔冷哼,轻蔑的斥责道。
“大胆!竟敢口出妄言污蔑我等忠贤。来人,给本王打!”不等高演开口,一旁的高湛怒斥道。
那几名侍卫自是遵命,顿时杨愔的惨叫便回荡在席间,而那些棍棒却毫不留情的打在这位文弱丞相的身上。不一会,杨愔便被打的浑身是血,鼻青脸肿,但是那眼中却还是一片愤恨和懊悔。
高演挥手让侍卫停手,“住手,留他一条性命,本王要让他亲眼看着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
谁知杨愔只是仰天长笑,不屑的说道:“自古成王败寇,又何须再做辩解,只是我下了黄泉,无愧于先帝所托,而你们有何颜面去见先帝。”
说完又便一脸鄙夷的望向高归彦,轻蔑一笑,“平秦王,当年先帝是何等信任你,如今你却背信弃义,忘了你身为托孤辅政大臣的责任,竟为虎作伥帮着这些逆党。”
高湛见状,上前一脚踢在杨愔胸口,顿时杨愔喷出一大口鲜血卧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