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若晨出了刘府后,溜达了一圈。知道自己要再来怕是不好再打探了。但她不甘心,她决定去一趟聚宝赌坊。
聚宝赌坊外头看着干干净净,似普通楼院。
大门开着,进去后才发现里头颇深。前院坐着几个大汉,护院打手模样,几间厢房关着门,有间半掩着的能看到里面似账房先生在写账册,算盘拨得呯呯响。再往里走,就听到嘈杂的人声,厚厚的大门也掩不住一楼子的人吆喝。
安若晨才走到堂厅大门处就被人拦下了。一位一脸横肉的大汉问她:“姑娘,来找人还是来玩?”
安若晨镇定道:“都是。招福酒楼的老板娘说要带我来玩,她应该就在里头等我了。”
那大汉道:“她不在。”
所以这赌坊里的人认识赵佳华?
安若晨横眉:“怎地不在?明明说好的。你认得她模样吗就说不在。”
“确是不在。”
“刘老板呢,他们明明说好带我玩的,刘老板在不在?”
“不在。”大汉飞快答,上下打量了安若晨一番,问道:“你是谁人?”
安若晨,却道:“明明说了与娄老板是兄弟,可以开间雅房带我玩大的。若玩得好,我再介绍朋友来。”
大汉皱起眉头:“未听说今日有安排。你究竟是谁人?”
安若晨也皱起眉头,语气蛮横:“做什么要告诉你!他们知道我是谁!若是他们来了,你告诉他们一声,放人鸽子可不好。”
大汉被斥得一愣,未等他开口,安若晨凌厉地转身,在数个护院打手大汉的注视下很有气势地走了。
出了大门松口气,想起来自己自做了紫云楼管事后,衣裳特意选暗色,发式特意梳老气,总之力求稳重老成正经像个管事。今日穿的就是灰色夹袄配着暗青色袄裙,头上只一根木簪子,身边也没带丫环,整个一老姑娘管事婆子强行假扮大小姐。
安若晨想像了一下,尴尬地差点要抖抖鸡皮疙瘩,但管他呢,走这一趟也算有收获,恶心便恶心吧。
安若晨看看天色,打算赶紧先回紫云楼赶在龙大走之前再与他说说话。赌坊的事要告诉他,也许将军会有好法子。她一边盘算着一边顺脚绕着招福酒楼走一圈多观察观察。走着走着,忽然一顿,她停住了。转身后退几步,看着二楼窗棂纬缦中间挂着的两个铃铛。
这铃铛她前日看时还没有,她肯定。依她满脑子铃铛的状况,若是有,她绝不会忘。
而且只这个窗户有。也就是说,并不是酒楼自己的装饰。
【还有铃铛。盯好了铃铛,说不定就能找到关键的人物。】赵佳华的话在耳边响起,安若晨的心怦怦跳。
铃铛,铃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等等,若铃铛是暗号,那么“谢先生”,有没有可能其实是“解”?
解!
安若晨的脑子兴奋地嗡嗡作响。
解!
是这样吗?
不是谢先生,不是“谢”?!是“解”吗?!
赵佳华所指的“关键的人物”,难道就是指的“解”先生?
所以找遍全城姓谢的都对不上号。
将军是对的,他就说过既是如此,那这就是个假名或者代号。徐媒婆跑遍全城,对哪家哪户都再熟悉不过,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密商,还这般称呼对方,表示徐媒婆并不真正认识他。
外地来的,没有口音,且在城中埋伏布置了这许多下线,必是潜伏已久,最少也有数年。
中兰城里这样的人太多了。大海捞针,毫无进展。
但现在,线索就摆在她的眼前。
安若晨的心急切地狂跳,她努力保持镇定,走进了招福酒楼。
解先生走了一段回头看,正巧看到安若晨进酒楼,他皱皱眉头,想了想,转身返了回去。
安若晨直奔二楼。那窗户在楼梯左手过道尽头,过道两边是雅间。安若晨扫了一眼快速数,六间。她走过去,三间雅间开着门,空的。三间掩着门,里面传来数人说笑的声音。安若晨敲门,进去后看了一眼,说抱歉走错了再退出来。
没有年纪身形相仿的人。
一位店小二过来招呼她,问道:“姑娘是找人呢还是吃饭呢?”
安若晨道:“我那友人似乎没在。”
她一边说一边退到楼梯口,往四下里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没有人注意她,也没有人躲避她的目光。
小二看她不像要吃饭的样子,于是走开了。
第四十八章 (修订)
第四十八章
安若晨慢慢走下楼梯,边走边打量周围。确实没看到什么人关切她的举动。下得楼来,听到小二在堂厅迎客:“闵公子,你怎么回来了?是落了东西?”
“想起要带只八宝鸭回去,结果忘了买了。”那闵公子道。
小二哈哈哈笑着,殷勤地让那闵公子稍等,他去叫厨房赶紧做一只出来。
安若晨看了那闵公子一眼,然后离开了招福酒楼。
闵公子完全不看她,待她走后,微抿起嘴角。闹不清楚安若晨跑进来转一圈就走是什么意思,她在找谁?
闵公子很不喜欢摸不清状况的感觉,这让他不安心。若是安若芳在他手里就好了,好歹也是个筹码。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安若晨雇了马车急奔回紫云楼。她需要见将军,需要马上禀报。
铃铛,她发现了铃铛。
赵佳华告诉她的是这个。
不是丰安县,不是品香楼,而是招福酒楼的铃铛。
安若晨跑着进了龙大的院子。一进去有些傻眼,一院子的人。两队卫兵列队,似乎刚受完令。安若晨看了看屋里,有两名卫兵正为龙大收拾行囊,而长史李明宇正与龙大报事。
见得安若晨探头,李明宇问:“安管事有何事?”
安若晨稳住呼吸,掩住急躁,四平八稳地走进去行礼道:“将军是要出发了吗?我过来看看还缺些什么东西没有。”
李明宇皱了皱眉头,道:“不如安管事等我与将军报完事再来。”
安若晨忙施了个礼退出去了。
李明宇掌管着所有军方与郡守的公务文书往来,巡岗安排,军务杂事等等,平常公务里与安若晨这管事也有少许交集。他讲究规矩,对莫名其妙混进紫云楼的安若晨颇是不喜,平常更愿意与方管事打交道。通常案录卷宗送过来,也是李明宇接收的,军报令册也是他打点管理。想来蒋松今日追究查探内奸之事牵扯到李明宇,他也正抓紧时间与龙大商议。
安若晨为避嫌,站在门外稍远处。听不到他们议事的声音,却能将他们看清楚。
李明宇表情极严肃,闷头一直在说。龙大认真听着,偶尔抬起头来,看安若晨一眼。
那眼神安抚了她。
安若晨看着等着,忽然不急不慌了。
紫云楼里有内奸,军中有叛徒。这个内奸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杀了去丰安县的探子,导致的结果是谢刚亲自去了。细作不是想阻止他们去查探品香楼,相反,他们希望谢刚亲自去。
调虎离山!
因为他们知道将军也要走。
他们真正想阻止的,是中兰城里的秘密被发现。他们确实想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但不是拖延去丰安县的时间,而是拖延回中兰城的时间。
线索会被销毁。
安若晨的心怦怦跳。
难怪她见不到赵佳华了。
【我就是线索。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龙大忽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安若晨若无其事对他微笑。李明宇忽然也朝她看了过来,安若晨也对他微笑。
必须有所行动,不然等谢大人或是龙将军回来,一切都晚了。
将军说过,她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将军夸她呢。她是有主意了。
终于龙大与李明宇议完了事,对她招手。安若晨走进去。李明宇拿着一落文书卷宗却未离开,龙大屋里两个卫兵也还在。
“有何事?”龙大问她。
“无事,就想在将军走前问问缺东西没有。”
龙大看着她,她殷勤地笑笑。
“不缺东西。”龙大道。他没往下说,似在给她机会说话。
“那就祝将军一路顺风。”安若晨道,“我会听从将军嘱咐,赵佳华的案子,待谢大人回来后再查,绝不擅自行动。”
龙大再看她一眼,点头:“那就好。”
安若晨想了想,又道:“不知将军要去何处,要不要带些书册消遣解闷?”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汉子们全都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军中苦闷,全是男儿,驻守扎营时,不少人会偷偷带些春图册子解躁,兵士们悄悄传阅,将官也时常睁只眼闭只眼,更有甚者,兵士会带些新图新艳册子讨好将官。
这些事,在军中人尽皆知。可安若晨哪里知道。她发现自己突然被众人盯着看,正奇怪呢,结果龙大施施然道:“兵法书营里都有。”
卫兵迅速扭头,非常忙碌,似未听到有人说话。
李明宇皱紧眉头,谴责的再瞟了安若晨一眼。
安若晨莫名其妙,但先不管那个,先说正事:“其他将军事迹之类的书册也可研读研读。”
龙大扬扬眉头:“哦。知道了。”
他看着李明宇又要瞪安若晨,实在没忍住,为她辩道:“安管事说的都是正经书。”
安若晨猛点头,对啊,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确实是正经书……等等,刚才大家的反应,难道你们一般看不正经的?安若晨狐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李明宇这会子突然愿意出去了,卫兵们竟然也更忙碌了。
安若晨皱起眉头,太可疑了。将军你们军伍中究竟都在偷看什么书?
龙大一指头戳她眉心上:“乱七八糟。”
安若晨吃痛倒吸一口气,揉揉自己眉心,明明是你们乱七八糟,她可是端庄女子。
此时的赵佳华也痛得吸了一口气,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握着。她深呼吸,看着面前的刘则。
刘则盯着她,目光凶狠,完全不似人前的温文尔雅,声音却很轻柔:“你到底做了什么,娘子。”
赵佳华一脸疑惑,楚楚可怜地反问:“我被你关在这儿,我还能做什么?相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囚禁于我?茵儿找到了吗?”
“囚禁?”刘则道,“你见过哪处囚禁有这般舒服的。你若不做傻事,我也不会被逼得如此。”
舒服吗?赵佳华在心里冷笑。
这里不是她的寝居,而是一个密室。房间倒是挺大,桌椅床铺屏风等等家居所需一应俱全,东西也颇讲究。但这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通往外头的门。门上筑着栅栏的小窗。赵佳华拖了椅子爬上去看过,屋外是个过道,点着火把,昏暗阴沉,加上空气有些憋闷,她猜想这里是地下。
从衙门回来后刘则便质问了她一番,她一口咬定是安若晨做了什么,她求刘则对付安若晨,把女儿找回来。
但刘则不相信她,她大哭了一场,抱着刘则求他一定要把女儿找回来。但这些对刘则不管用,他怀疑她,虽然他完全搞不明白她做了什么,目的是什么。
“在我弄清楚之前,我需得确保你不会再生出事来。”刘则说完这句话,赵佳华只觉得颈上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独自在这间陌生的房间里。
赵佳华没有慌乱,她仔细查看了一遍环境然后坐下了。这是她料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如果走运的话,她应该还能办更多的事,可惜刘则没给她机会。报官是步险棋,她知道,但必须得走这步。
此时刘则的表情让她心里颇痛快,但她仍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报官是太冲动了些,可是我害怕呀,女儿就这般不见了,你又不在,不报官,我又能如何?太守大人是位英明的好官,他会为我们做主的。那安若晨怎么都是龙大将军的人,一般百姓如何奈何得了她。”
“她无缘无故,为何要掳走茵儿?!”刘则怒喝:“事到如今,你还要装。”
“你不查查,怎知不是她干的,怎知她是无缘无故?”
刘则勃然大怒,一把握住了她的颈脖,将她压|在墙上。
“咚”的一声,赵佳华后脑勺撞得生疼,脖子一紧,她本能地抓住刘则的手腕,用力吸气。
“别再撒谎,别惹怒我。”刘则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道。
赵佳华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表情:“相公既是什么都不肯信,那我真不知还能说什么了。”
“你报官时,为何提到赌坊?”
“两家时常走动,自然得去问问孩子下落。既是去了,自然就在证词上说明白。”
“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想让安若晨猜疑,想让她盯着我们不放。她跑来问我了,还去赌坊装模作样。”
“我怎会故意的?那是她自己多疑,与我何干。”
“你会害死我们的。”刘则一脸痛心瞪着她。
赵佳华眨眨眼,无辜又无措:“如何害死?我们宝贝女儿丢了,我们找女儿,这样就害死了我们自己?”
“她不是我女儿。”刘则失控怒吼。
他用力喘气,瞪着赵佳华。
赵佳华看他的眼神慢慢转了冰冷。了然又鄙视的冰冷。
“那她是谁的女儿?”赵佳华轻声问。
刘则瞪着她,不说话。
“你想杀掉她,是不是?”赵佳华又问。
刘则咬牙,掐着她脖子的手一僵。
“或者,杀掉她还是好的结果了。也许你会把她卖掉,让人牙婆子把她卖得越远越好,卖到穷僻偏远的地方,卖到妓|院娼馆,卖到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她受苦受折磨就好,对不对?”
“她这个孽种!你骗了我!我那么喜欢你,你却骗了我!”再掩饰不住,也不想再伪装,刘则咬牙切齿,厉声大叫:“你骗了我!”
赵佳华也无法抑制愤怒了,她咆哮着:“我骗了你?!你这人面兽心的禽|兽!当初你向我讨好示爱之时,我告诉过你我在等赵公子,我中意他,他也欢喜我,他会为我赎身。我告诉过你!结果你呢!你派了人半路截杀于他,装成强盗抢劫的模样,又找了徐媒婆来花言巧语蒙骗于我。我等了又等,等不到他,我伤心绝望,楼里嬷嬷又一直欺我,我在楼里再呆不下去,这才跟着徐媒婆来了。我对自己说过,既是选了你,便一心一意对你。是你情深意重,对我念念不忘,心怀宽广,不计较我的过往,不计较我曾经钟情他人,是你在那个时候救我于水火。我感激你。可是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刘则一愣,下意识松了手,后退了一步。
赵佳华说到激动处,已眼泛泪光。“我不骗你,我告诉你实话。我是没料到已有身孕,但那时候我已经到了中兰城,我们已经拜堂成亲。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说。好几次想开口,想让你休了我,我带着孩子自己过,但都没想好该如何说。我珍惜安稳的日子,我也不想你难过。但最后我还是决心说了。我想好了措辞,我一遍遍练习。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偶然间发现徐媒婆很怕你,我发现原来你竟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和善,你私下里与赌坊联手杀人。所以我害怕了,我怕说出来惹怒了你,我怕自己性命不保,更怕你下毒手伤害我的孩子。所以我瞒了下来。”
“茵儿在哪儿?”
“死了。”
第四十九章 (修订)
第四十九章
刘则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在了赵佳华的脸上,喝道:“说实话!”
“啪”的重重一声响,赵佳华的脸被打歪到一旁,她的嘴角裂开,被划出一道血痕。
赵佳华吃痛得皱紧眉头,但转过脸来,已然一副冷静表情。她平板板地道:“她死了。与其被你残忍杀害或是凌|辱|贱|卖,不如我亲手让她安详无痛苦的离开。”
“扯谎!你怎么舍得伤她!”刘则大声吼道。
“在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后,我没什么舍不得的。”赵佳华冷冷地看着他。“赵公子来找过我,对不对?他死里逃生,竟然没死,你很惊讶是不是?”
刘则确实惊讶,他愣了一愣。
赵佳华继续道:“赵公子不知道内情,只听说我嫁到了中兰城,他不死心,想质问我为何不等他,于是便来寻我。他找到了徐媒婆,听说我生了个女儿,算算日子,他觉得有可能是他的,所以他让徐媒婆带他找上了酒楼,想看看我嫁的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希望能带我走。你装成良善和蔼不知情,答应带他见我,当面问问我的意愿,结果你带他去了赌坊,当着徐媒婆的面,让打手们将他杀了。”
刘则大吃一惊,“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徐媒婆贪财,扒了他身上的金银饰物去当。我逛铺子的时候看到他的戒指和腰佩玉坠,一打听,竟是徐媒婆当的。所以我就去问她。”
刘则冷笑:“那婆子还真是个蠢货。”
“我吓了吓她,她便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她欠了赌坊太多钱,要被砍手,你出面救了她,答应帮她还债,只是要求她为你办事。便是去丰安县将我拐骗回来,说服我嫁给你。她确实蠢,她竟然没想到这是你设的局。”
“笑话,找个媒婆子说亲何必设局。花银子请一个,两个,三个,都比替她还赌债来得便宜。”
“这不是还得让她帮着杀人放火守口如瓶嘛。不止一次赌债,一次又一次,哄着她去赌,拐得她不得脱身。”
刘则微眯了眼,思索着眼下的情势:“你还知道什么?”
“没有太多。徐媒婆虽然蠢,但她胆小。可就算她不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