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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想,护国将军说的是。你丫要是做好人,造福百姓,谋权篡位,老子不管。你要是祸国殃民,拼了这条老命我都要弄死你小子。
路少卿自然是明白陆戟话里的意思的,勾唇,眼底一片清明坚定:“爹的意思。少卿明白了。”
“别胡说八道,我就是一糟老头子,什么意思都没有!”陆戟挑眉说,路少卿也不说破,附和道:“嗯,爹什么都没有说过。”
这才像话嘛。
陆戟眼底含了笑意,算这小子还有点眼力见。
一走出牢房,就看见轩辕黎他们站在牢房门口,身后的北骑军和御林军都举着火把,照得透亮。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天牢打劫的。
不过也确实是来打劫的,若是看守天牢的人拼死抵抗,自然少不了一场打斗才能把路少卿他们放出来。
见陆璇被抬着出来,轩辕黎的眉头皱了皱,沉声吩咐:“来人,护送护国将军回府,请太医院的太医到将军府候着!”
这举动倒是实打实的关心,若是之前,陆戟对轩辕黎还有点好感的时候他这么做,陆戟说不定就接受了,然而现在,已经对自家女婿十分满意的陆将军就不会这么轻易接受了。
“不劳郡王殿下费心了,老夫可以带小女回去,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小婿在呢。”
第一次被自家岳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身份,国辅大人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回头对孤承和孟玄尘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
孤承:“……”
卧槽人家郡王殿下一片好心。你们不领情就算了,还让我们给你们做苦力?
救命之恩不报也就算了,好歹咱也是被连累在天牢关了这么久,良心呢?
孤承瞪着路少卿的后脑勺,眼睛快喷出火来,不妨路少卿突然转头,被逮了个正着。
逮到了就逮到了,瞪你怎么了?
路少卿的反应不大,只是目光一转,轻飘飘的落在陆沅身上,张嘴刚要说话,孤承就拉着孟玄尘冲过去了。
“这是你男人该做的事。你给我撒手。”
陆沅:“……”
突然好想把这人的嘴给缝起来。
有人接手,陆戟也没坚持,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孟玄尘。
于是最后的场景就是北郡王领着一众武功高强的人亲自护送陆戟他们回了将军府,只有孟玄尘和孤承两个人累得哼哧哼哧的。
大约是他们俩的喘气声太大,快到将军府的时候,陆璇就醒过来了。
她还是趴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的原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出了天牢。正被人抬着往前走。
费力的扭头,就看见孤承累得不行的脸。
乍看见陆璇醒了,孤承下意识的就想喊路少卿,但一想到路少卿的‘恶行’又改变主意。小声和陆璇说话。
“你醒了,我跟你说那死狐狸实在是太过分了,好歹我也站了好几个时辰帮他取骨,结果还没来得及缝合就被抓进天牢,他不说声感谢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奴役我,这种男人……”
孤承还说个不停,陆璇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目光往前搜寻,很容易就找到路少卿的身影。
他身上有股清冽的气质,好像根本就不属于这浊世。
每次看着他,陆璇总有种下一刻他就会不见的错觉。
他和轩辕黎并肩走着。身后跟着蒋迹和轩辕昊,父亲和陆沅又落后一步。
他不时侧头和轩辕黎说着话,唇角勾着笑,笑意很浅。却让人觉得极温和。
从背影看,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若不是刚刚孤承那样说,陆璇也无法想象。这个男人身上此时还有个伤口没有缝合起来,正随着他的走动而撕裂流血。
许是陆璇的目光太炙热,路少卿忽的回过头来,越过重重人影,和陆璇的目光对上。
刹那间,云开雾散,只剩下他的盈盈光华。
和轩辕黎说了句话,路少卿就转身朝陆璇走来,其他人见了也没觉得奇怪,仍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走到跟前,萦绕鼻尖的依然是那淡淡的药香,若不是事先知道,根本闻不出那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伸出手去,路少卿立刻握住陆璇的手,眉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还疼么?”不等陆璇回答又安慰:“忍忍,等回去,我那里还有止痛的药膏,很有效的。”
腰上还是疼的,可抵不过心里的疼。
想起昏迷时做的那个梦,心还在钝钝的疼。
更用力的反握住这人的手,陆璇低声问:“你不是比我更疼?”
声音还是很小,可路少卿听清了,先瞟了孤承一眼才回答:“没事,能和你一起疼。很好。”
比起六年前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并不赖。
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她的痛苦悲伤,他都能同样体会。
她的逞强伪装,他也能轻易识破。
陆璇有些怔,脑子里还回响着路少卿刚刚说的那句话,他说,能和她一起疼很好。
可是怎么会很好呢?
他的伤口,还没有缝合,还在流着血啊。
“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从你身上取骨?”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路少卿笑。捏了捏陆璇的脸颊,满足的开口:“我很喜欢我们骨血相连的感觉。”
如果她不能走,他愿做她的腿,带她看遍山川湖泊、四季变换。
别说取骨。就是剜眼剖心,只要她要,只要他有,他都能给。
他对她。从来都是予取予求。
陆璇的心震了震,哽着声音回答:“我会站起来。”
会努力与你并肩,让你不会那么辛苦,不会一个人太寂寞。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谋害朝廷命官
“主子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你手都起泡了。”
陆沅心疼的问,不忍再看陆璇。
手术后已经快一个月了,下身虽然有了些知觉,但离站起来行走还差得远。
这种给人希望又不知道这希望什么时候会破灭的感觉,实在是能把一个人逼疯。
尤其是其他人比自己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和努力。
陆璇不能容忍自己再这样躺下去,就算不能用腿走路,她也要靠自己的本事站起来。
仅靠一副拐杖和腰部的力量想要站起来很难,只有上半身来维持平衡也不容易。
从一开始离开椅子就要摔倒。到如今拄着拐杖能挪动两三步,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努力,陆璇根本不在乎。
她想要的,只是能走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只有这样才能尽快跟上那个人的步伐,才能让他少一分孤寂。
掌心的血泡又被磨破。血和脓水流出,是让人不舒服的黏腻。
陆沅看得都快哭出来:“主子,路少爷快回来了,看见你这样他会心疼的!”
“好……走完这一步就……”
喘着气回答,费力的往前挪动一点,突然失去平衡,身体前倾,摔倒已是不可避免。
陆璇没害怕,甚至在短暂的时间选择把拐杖扔到一边,免得待会儿跌倒不小心伤到自己。
然而离地面还有一拳距离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一双手死死捏住。
来人是跑过来的,带起来的风让衣摆飞扬,陆璇听见他揾怒的声音:“你就不能给我老实待着?”
嗯,不能,认识了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她骨子里有多顽劣么?
既然已经被发现,陆璇索性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窝在路少卿怀里。任由他把自己抱起来。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问话的同时,用脸蹭了蹭丝滑的衣料,陆璇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习惯依赖这个男人了。
“我要是不回来这么早。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你背着我干什么好事?”
路少卿咬牙切齿的说,陆璇无语,她这是身残志坚,多少女子的典范,被这人一说怎么就变成坏事了?
正准备辩驳两句,不经意发现这人不是抱着她回房间,而是准备出府。
“我们要去哪儿?”
陆璇问,被抓去天牢那次不算,过年以后她已经很久都没出门了。
今天能出门。说不高兴是假的。
手术后翠香整天炖补品给陆璇调理身子,养了这么久,脸上总算见了点肉,路少卿亲了亲她的脸,小声道:“抓紧我,要是被爹发现就出不去了。”
“……”
这种小孩子偷摸着出门干坏事的感觉是闹哪般?
不过这点别扭完全没有消减陆璇想出去的心情。双手缠上这人的脖子。
暗暗运气准备离开,路少卿又回头叮嘱了陆沅一句:“帮忙拖住将军。”
下一刻便被抱着跃上房顶,几个跳跃便到了将军府后街。那里正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很普通低调,刚落地,马车帘子便被掀开,是做丫鬟打扮的叶昔,再看马夫,可不就是在脸上抹了锅底灰的顾铮么。
“师姐夫。快上车,迟了就要错过好戏了!”
陆璇:“……”
师姐夫是什么鬼?
抱着陆璇上了马车坐下,路少卿笑着低声解释:“是我让他这么叫的。理应如此不是吗?。”
顾铮叫陆璇一声师姐,叫路少卿一声师姐夫,的确算不上不合理。
没计较再这个称呼,陆璇看向叶昔,她装扮得很不起眼,一双眼睛却亮得好像攒了一团火,热烈的急切的,带着几分嗜血的兴奋。
“你们今天又要去杀谁?”
竟然还把她带上,不怕到时候被扯后腿么?
路少卿还没说话。叶昔就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难不成你们现在有心情出去踏青玩?”陆璇反问,她虽然行动不便,但脑子还可以用好吗。
叶昔不说话了。兀自激动的坐在那里,时不时探头看一看外面为什么还没到。
马车越走越偏,终于停下来的时候,竟是到了一个乱葬岗!
叶昔挑帘出去和顾铮一起下车,很快就没影了,路少卿则抱着陆璇坐在马车里。完全没有要下去的意思,好像待会儿要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等了一会儿,有惊恐的声音传来。
“我是兵部侍郎,我要见太后!”
顾铮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朱大人,太后不会见你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朱大人瞪大眼睛质问,不等顾铮回答又高声尖叫:“这是顾家乱党余孽。快捉住他!取他首级,太后必有重赏!”
这声音当真是慌乱到了极点。
叶昔低低的笑出声,爹。哥哥,就是这样的人杀了你们呢,你们看他现在多可笑。
听见叶昔的笑声。朱大人这才注意到她。
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那晚是他亲自带人灭的口,怎么会还有个人活着?
这个时候。朱大人再六神无主也猜到这两个人是来向他索命的了。
可他不甘心啊,他是太后的心腹啊,太后还没认输,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那么多铁证摆出来,不也只是流放他,没有要他的命不是吗?
他不能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朱大人扯着喉咙大喊:“我只是被判了流放!你们不能纵容他们谋害朝廷命官!”
陆璇听得有些无趣,转头想和路少卿说回去,没曾想撞进这人清冽深邃的目光,失了言语。
他这样看她多久了?
“我以为你让叶昔去找他这些年贪赃枉法的证据,会很想看见他最后是落得怎样的下场。”
听见这话,陆璇没有半点惊讶,她要做什么,是瞒不住这人的,也没想要瞒他。
陆璇懒懒的答:“不过就是死罢了。”至于怎么死,她其实并不是那么在意。
路少卿一直抓着她的一绺头发在手里把玩,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如果他就是那个害得堂堂护国将军失去一臂的人呢?阿璇你也不在意么?”
陆璇的眼睛猛的睁大,眼底瞬间迸发出杀意,他说的……是真的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他所有的善都为她作了恶
马车里安安静静的,陆璇浑身的刺都立了起来,像个被惹恼的刺猬,所有的细胞都叫嚣着要将人扎个头破血流。
路少卿拍拍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要我让他们给你留口气在么?”
朱大人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陆璇闭了闭眼,忍了半天终是握拳看向路少卿:“我要他还一臂。”
“好。”
路少卿应着就要下车,衣角被陆璇抓住,回头。陆璇眸光坚定的说:“我要亲自动手。”
没有丝毫犹豫,他说:“好。”
被抱下马车陆璇才看清外面的情况。
十来个官差站着围成一个圈,那个朱大人带着枷锁脚镣,浑身已经多处有伤,正瑟瑟发抖的在地上不断后退。
嘴里也没了一开始的底气,发着抖说:“不要过来……”好像顾铮和叶昔是地狱出来的修罗。
看见路少卿抱着陆璇过来。朱大人像马上就要溺亡的人看见了一个可以逃生的浮木。
“太傅救命!他们要谋杀朝廷命官!”
他在向陆璇求饶,脸白得像一张纸,连看都不敢看路少卿。
现在他哪有不明白的,若没有路少卿在背后推动,就凭顾铮和叶昔哪里能把他弄到这里来?
陆璇眉目平静如水,没有一点波澜,朱大人还在垂死挣扎:“太傅,护国将军一生忠君爱国,若是他在这里,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呵!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啊。
陆璇冷笑,拉了拉路少卿的衣襟:“放我下来。”
路少卿没松手,反而更用力的抱紧她。
陆璇缓了脸色,自信的保证:“我不会在他面前倒下。”
路少卿的眸色越发深沉,终究还是把陆璇放了下来,却一直抓着陆璇的手没放。
陆璇也用力抓着他的手,借力让自己站起来。
身体是摇晃的,腰际甚至生出两分疼来。
咬着牙绷着脸,一刻钟后。陆璇终于松开路少卿的手,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尽管站立的姿势明显有些怪异。
确定陆璇不会摔倒之后。路少卿亲自把朱大人拎到陆璇面前,扭头冲顾铮喊了句:“剑!”
顾铮立刻把自己的佩剑抛出去,陆璇稳稳的接住。
拔出长剑,将剑鞘扔到一边。
不是多好的剑,但被磨得很锋利,寒光迸射,杀人是绰绰有余的。
陆璇看着那剑,眸色透出几分诡异的温柔,竟渗得那朱大人害怕得抽搐起来。
眼看陆璇要动手。叶昔忍不住出声提醒:“陆姑娘,你允诺过让我手刃这个狗官的。”
掀眸,陆璇浅淡一笑:“我不要他的命,只要……”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长剑已准确无误的落下。
“扑哧”
血溅了出来,陆璇就那么站着。没能避开。
热腾腾的血,携着浓腥的味道洒在身上,让人几欲作呕。
陆璇却淡定的用自己的衣摆拭去剑身上的血。接着刚刚的话继续道:“要他一臂而已。”
擦干净剑上的血,陆璇把剑扔还给顾铮,撑到极致的身体向后跌去,不出意外落入男人温热的胸膛。
“回去?”
路少卿低声问,并没有急着离开,直到陆璇点头才抱着她回到马车上。
朱大人后知后觉的惨叫出声。
然后是叶昔的冷笑:“朱大人。叶氏孤女叶昔,向你讨要叶氏满门三十五口性命!朱大人可要好生记住今日这割肉之痛,若有幸再世为人。还是莫要这般草菅人命!”
透过车窗,陆璇看见叶昔动作麻利的片下朱大人手臂上的一块肉,以及她眼底的泪光。
就算将这人千刀万剐又如何呢?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不会因为这样而时光倒流。
还要再看,眼睛突然被一只手蒙住,只剩下一片黑暗。
路少卿在她耳边轻柔低语:“阿璇,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善和绝对的恶,人若伤你,你自当千百倍奉还才是。”
他在安慰她。她心知肚明。
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少卿你是善还是恶?”
腰间多了一只手,眼睛被放开,这人如同抱孩子一样抱着她。眸光对视,直叫人心虚得紧。
陆璇刚要偏头,下巴被路少卿扣住,唇上一暖,是极致的缠绵。
唇齿相依时,陆璇听见他沙哑的低喃:“阿璇。我所有的善,都为你作了恶。”
他说,他所有的善,都为她做了恶。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是非善恶,没有正义对错。只有她的喜怒哀乐。
她想保全的,他便步步为营为她谋划。
伤她害她的,他便化身修罗替她讨要。
陆璇的眼捷颤得厉害。眼角终是被咸涩的泪水打湿。
“少卿。”
她唤他,迷茫又无助,他轻啄慢吻。清浅应答:“我在。”
“少卿。”
“我在。”
她似乎失了言语,只能一遍遍这样唤他,他不厌其烦的应着。好像说着最让人动心的情话。
最后的最后,陆璇一口咬住了路少卿的下巴,没有留情,硬是咬出血来,舌尖卷着血珠离开,她半命令半威胁的说:“不许死在我前面。”
他眼底早就被欲念填满。听见这话怔了怔,忽地笑起:“好。”
他从不骗她,可这一次的承诺却半点没叫她放下心来。
顾铮和叶昔很快回到马车上,大仇得报,顾铮满脸都是兴奋,叶昔的脸上却满是颓丧,好像突然间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你说过,这条命交给我了,希望叶姑娘能信守承诺。”
陆璇开口,叶昔的表情有些木讷,半晌才低声答:“我知道。”
父亲一直教导她要做个言而有信的人,她若是失言,怎么有脸下去见他?
一时无言,只剩下马鞭挥舞和车轱辘发出的声音,气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