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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拿来伤自己的心的吗?我不敢接近你,只怕生了情分,你又走了。”
安平记不起那时候的事了,原来她做过那样让姨娘伤心的举动?
何采本不想和她说太多往事,可是她不想让女儿觉得自己贪图荣华不要她:“后来你随祖母回来住,家里得了大宅子,分院子时,你过来瞧,说喜欢我院子里的花儿,以后会多来瞧瞧,姨娘开心极了。每日将花养的好好的,可你却不过是随口说说,几个月不来一回。我又想,当真不要疼你了,可母女的情分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你祖母过世后,你终于回到我身边,我白日里带着你,夜了看着你睡觉,哪怕那段日子没有锦衣玉食,也没有你爹爹的疼爱,但却是姨娘最欢喜的时候。”
安平听的眼泪啪嗒直落:“姨娘别说了……是安平太任性了。我会在京城好好的,再不怨你,你也要和弟弟张叔叔好好的。等到了京城,我给你写信,要是有空,我就求爹爹让我来滨州。就算隔的再远又如何,心在一起就行。”
何采见她已然懂事,也几乎落泪,这心结,隔了三年,终于是解开了,虽然不早,但也不算晚。
第109章回京之际尘埃待定
见到李悠扬;李仲扬这才知晓他得了不治之症。不管他以往如何对李家,也已冰释前嫌,还是自己的弟弟;虽非同母;也非手足情深,可想着兄弟四人;大哥已去;和大嫂一家又无往来了;三妹神隐,唯一的弟弟又得病,心里到底难受。
张家来报了信后;李仲扬去东郊那探望回来,已是深夜。进了屋里;见沈氏还未睡,说道:“不是让你早些歇息么。”
沈氏淡笑:“夜里凉得很,睡不安稳。”
服侍他脱衣净手,见他面色沉沉,眉间又拧成川,问道:“四弟那如何了?”
李仲扬眉头又拧的更深:“四弟得了肺积,大夫来看过,说是难熬今年。”
沈氏愣了片刻,也明白为何他会眉染愁色了,那病,可是无法医治的呀。默了片刻道:“这便是命吧,二郎莫太难过。”
李仲扬说道:“下个月就要回京了,也不知四弟肯不肯和我们一块回去,我去求圣上遣个御医来瞧瞧。”
沈氏说道:“若是四弟的话……约摸是不愿和我们回去的。”
李仲扬默然,轻叹:“睡吧。”
“明日我去买些东西,一起去看看四弟吧。”
“嗯。”
里屋的咳嗽声不停,咳的人难受,听的人也极其难受。安素挽着骆言的手,第一次见他如此严肃,突然觉得,还是那个轻佻吊儿郎当的他好,这样的他,看着让人担心心疼。
一会大夫从屋里出来,抱拳道:“骆爷,这病在下治不了。”
骆言气的抓了他的衣襟,怒声:“你不是滨州最有名的大夫吗,妙手回春的旗子还挂在你铺子前,我待会就去寻人砸了你铺子,赶出滨州!”
那大夫吓的哆嗦:“您别动怒啊,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得了这病的人根本……”
“滚!老子要拆了你的店,折了你的腿!”
安素忙拉住他,蹙眉将他拽开。已经请了四个大夫,连他都说没救……她知道骆言难过,可难过也不能将怒气发泄在大夫身上。哪怕不能痊愈,兴许还能求大夫开些可以续命的药,随意得罪了大夫,对四叔又有什么好处。
骆言颤颤松手,大夫立刻逃了。他默了许久,拳握的指骨凸起。当年被土匪砍了脊背一刀都没觉得有现在这么痛。那柔软的手握来,低眸看去,看见安素明亮的双眸,几乎落泪:“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声音微颤,几近带着哭音,安素伸手抱住他,又恨起自己为什么不能说话,连安慰也安慰不了。
骆言回手抱她,头微微一低,泪溢眶滚落。
李悠扬听不见外头的声响,在河边吹了一日的风,吹的脑袋昏胀。过了许久,才道:“没人来了吧,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梅落坐在床沿,给他盖上被子,轻声:“没人来了,睡吧。奴婢就守在一旁,渴了饿了就唤我。”
“嗯……”
翌日李仲扬和沈氏来探,李悠扬已能下地,精神虽不太好,但眼里的神采比昨夜好多了。见了两人还展了笑意:“二哥二嫂来的好早。”
以前李仲扬一见他玩世不恭的笑就觉窝火,现在看着已完全没怒意,坐□喝了一口茶,说道:“圣上已有旨意,许我们六月回京。京城里有许多医术高明的御医,四弟也一起回去吧。”
李悠扬顿了顿,笑道:“谢过二哥好意,只是叶落归根,反正这病也不能根治,何必将时日废在路上。”
李仲扬沉声:“让御医瞧瞧兴许有治,何必自暴自弃。”
李悠扬笑了笑:“二哥二嫂难得来一次,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吧,梅落的手艺不错。”
见他岔开话题,李仲扬差点拍桌,沈氏见他脸色不对,忙打了圆场:“那便尝一下那姑娘的手艺吧。”
吃过午饭,送走两人,骆言便找了李悠扬,吐纳一气,说道:“李爷有什么想做的,只管吩咐。”
李悠扬摇了摇椅子,甚是惬意的说道:“没有。美酒美人都尝过有过,腰缠万贯一掷千金也做过了,此生无憾呀。”
骆言僵着脸道:“那你昨晚昏迷时叽里咕噜的一大段话是什么?”
李悠扬刚想笑,胸口便闷了起来,咳了几声,缓了气才道:“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想起来了。去把木匣子拿那封信出来。”
骆言顺着他指的地方寻了匣子,将信拿了出来,李悠扬说道:“看。”
他伸手展开,只看了开头,就愣了:“遗书?”
李悠扬闭上眼:“看。”
骆言沉住气,粗略看了一遍,伸手撕了,定声:“李爷不会有事的,还能活一百年。”
李悠扬笑笑:“反正你也看过了,你过目不忘,想忘了也难。钱财什么的,不用我多说你也都清楚。梅落……是个好姑娘,你好好照顾她。”
骆言不答,俯身将那碎纸屑拾起,出门时,才应了一声“我会做的比你更好”。李悠扬悠悠道:“好。”
从屋里出来,梅落又端了药进去,他问道:“安素呢?”
梅落答道:“夫人回房了。”
骆言跑回房里,安素正要出去,想打听打听哪里还有名医,兴许就有什么偏方可以治疗。见他进来,正要和他说,骆言便拉了她的手,欲言又止。见她看来,才道:“素素,我们不回京了好不好?留在滨州,留在这宅子里。”
安素点了点头,她本来也有这个打算,留下来,陪着李四叔。
骆言顿了顿:“可这代表……你不能回京,不能和你爹娘一起。我想过,让你单独回去,可我想,李爷大概更希望看见我俩一起。”
安素摇摇头,轻翻他的手写到:你去哪,我去哪。
骆言蓦地笑了笑,又是辛酸又是满足,抱了她说道:“嗯。我这就去跟李爷说。”
这边去和李悠扬说,安素也回了一趟娘家,才知李仲扬和沈氏也去外头寻医了,周姨娘在家里帮着照顾那三胞胎。安素刚和她表明不随他们回京,周姨娘就变了脸色:“为何不回去?虽说出嫁从夫你得顺着骆言,可骆言顺着李四弟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是骆言的爹,只是个管家,难不成还要给他送终?留下来做什么?”
安素皱眉,周姨娘又道:“况且骆言是个商人,滨州再繁华也比不过京城,又有你外公可扶持,商行的事根本不用他伤神,自然有人帮他打通。所得的荣华,比在滨州得到的更多。你与他一同打拼,早早攒钱,日后就算妾侍进门,还敢不敬你吗?”
安素摇头,她和骆言一起,想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可偏姨娘的字词话里,都是钱钱钱,好像她手里没个富可敌国的钱就要被骆言嫌弃,就一定会被妾侍踩在头上。疼她的是周姨娘,可从小到大总是打击她的,也是她。
周姨娘见她抿嘴低眉,知她不开心,才道:“你嫁出去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但是没必要把自己的幸福搭上去呀。”
安素终于是拿了她的手:夫君不忘恩负义,不卷财而逃,愿如子侍奉,难能可贵。
周姨娘挑眉:“骆言是个好男子,姨娘知道,可你四叔……不值得呀。”
说这话她还特地观望了四下,免得李二爷突然出现,难保不会责骂她又多舌小心眼。安素指落掌上:视骆言为亲子,为成全吾等姻缘,膝下黄金亦跪,万贯钱财皆还,如今弃之,良心不安。
周姨娘默了默,她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李悠扬能下跪“认错”,能将钱财归还,确实是感觉得出是为了骆言和安素。能为毫无血缘关系的“管家”做到这种地步,其实……也是骆言安素的福气吧。她轻叹一气:“罢了,姨娘倒不如你想的通透,既然留了,那就尽心侍奉吧。”
安素见她松口,笑了笑,倚在她臂上,表那谢意。
周姨娘又道:“我同意了倒也是虚的,问问你爹吧。”
安素点头,等李仲扬和沈氏回来,听周姨娘说了,也没阻拦,嘱咐她在滨州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没事也要常来书信。
五月中旬,李家已经将东西收拾齐整,准备初一一到便踏上回京的路。寻了商家要将宅子卖了,风声散的更开,都知道李家要回京,重回荣华,一时来贺的人也多。周姨娘对这些势利眼瞧的分外不痛快,只是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陪笑脸。否则李仲扬还没回到京城,名声就被败坏了。沈氏待这些人和气,将他们送的东西一个不落的记下,过了几日,就照着大致的价钱买别的回礼。
到了二十日,拜访的人渐停。今日一家人正吃着饭,钱管家就递了拜帖来。沈氏一瞧,顿了顿。清妍抱着小女儿,笑道:“娘,该不会是又有哪个富贾官夫人来拜访吧?”
李仲扬喝了一口粥水,也问道:“是谁送的拜帖?”
沈氏面色淡淡:“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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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恶有恶报自食其果
一听见韩氏要来拜访;众人便默声了。好一会李仲扬才问道:“何时?”
沈氏说道:“明日巳时。”
周姨娘冷笑:“巳时……聊一会就午时了,约摸还要吃个饭再走罢。他们倒想的好;以前我们荣华,他们理所当然一同享受。后来到了滨州却落井下石退避三丈;如今知道二爷得了皇恩,又巴巴的示好;倒是不曾见过这般恶心的人,我们还搭理他们做什么;给自己添堵罢了。”
李仲扬沉声:“收收你的口罢。”
周姨娘抿抿嘴;没有再作声。沈氏放了信;也不重新起筷:“二爷,阿蕊说的也没错;虽说大哥对我们有情分,可是这情分,早就被大嫂几人磨尽了,再对他们好,便是我们二房傻了。”
李仲扬默了片刻:“晚些再答复吧。”
沈氏也不多说,让众人继续吃饭。等歇了一会,他们都各自忙活去了,才和李仲扬说道:“二郎又心软了。”
李仲扬说道:“倒也不是心软,只是即便不能再做亲人,也可以像对待普通人。况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示好的,指不定就是来坐坐。”
沈氏摇头:“大嫂的脾气,难道二郎还不知道?”她重叹一气,“二郎是忘了,当年大嫂为了挡尚清考取功名,在他的茶点里下巴豆。也忘了安阳差点毁了安然的清白,累她一世受苦。更忘了我们初到滨州,被大房冷眼相待,在几近坍塌的祖屋里过的那些日夜。二爷如此,暖了他们的心,却凉了我们的心啊。”
李仲扬叹道:“我又何尝不知……”
沈氏又劝道:“这样的亲戚再亲,也是沾不得的,二郎可要想清楚。如今三个孙儿刚出世,若是大嫂来了带了礼给他们,又是欠了人情。日后她得了孙儿,我们免不了也要还礼,一来二去,这情分又要连起来了,可又何苦如此呢。二郎不怕吃亏,也要想想你的儿女,还有你的孙儿啊。”
李仲扬沉思片刻,许久才道:“夫人决断吧。”
说罢,已觉十分疲惫。到头来,兄妹四人,终究只剩他一个成家立业。既然如此,那便撑起他们这一脉吧。
沈氏让李仲扬写信去,便说十分忙碌,无暇见客。拿了信后又自己悄悄写了一封,交给钱管家,说道:“这信拿给大房的齐嬷嬷,一定要交给她。然后让她传话给韩氏,三日后的未时,我约她望月楼见。另一封信,交给韩蕙。”
钱管家虽然好奇,但也不多问。信送到大房,齐嬷嬷一看,惊的心里一跳,藏信入怀。送了另一封心给韩氏,她拆信一瞧,登时气炸,跑到前堂将信甩到桌上:“好一个二弟,果真又不理会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李瑾贺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我说了二叔断不会再和我们有什么瓜葛,你偏要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听见旁边有刮声,韩氏偏头,就见安阳正拿了小刀刻桌子,当即一个巴掌抡了去,将她的手掸开:“这桌子是上好的檀木料,值钱得很。都怪你,当初要对他们使坏,如今好了,他们得了权势,回头就来整我们。”
李瑾贺沉声:“当初落井下石的,倒也不是只有安阳。而且祖屋那边,你瞒着我说修了,实际却自己敛财。我当初确实是做错了,但二叔也有待我不公之处,所以我并不打算要和他们亲近,也不打算登门道歉,从此陌路人不就好,你还要去凑这热闹做什么。”
韩氏想了想,略觉理亏,又不死心的说道:“你倒别摆出一副教训为娘的模样,当初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过好日子,才那样攒钱。你也别忘了,你生意做不成,还不是李家人的缘故。”
李瑾贺看了母亲一眼,说起铺子的事就十分窝火,可也怨不得别人。
见女儿又刮起檀木桌,韩氏气道:“嬷嬷快把她关回房里!”
安阳蓦地跳起来,将手里的刀往她脸上戳,边发狠边说道:“李安然你去死吧,我要捅死你这小贱人,去死去死!”
所幸韩氏早有防范,将她的脚用铁链子锁在了。刚起了身,安阳脚踝生痛,扑倒在地,只是离的太近,没伤了韩氏的脸,却在摔倒时,将刀子扎进了她的右脚面。夏日的鞋子本就薄,用力一戳,痛的她几乎晕眩。众人忙过去扶,韩氏哆嗦道:“你个混账东西……”
安阳握着刀子,瞧着上头依稀的血迹,咧嘴笑道:“你死了,李安然你死了。”
韩氏哭叫道:“我怎的这般命苦……快去找大夫啊!”
李瑾贺叹了一气,去寻大夫来瞧。
裹好了脚,韩氏已是疲累非常,她真是造孽哟……
齐嬷嬷见她如此,眼眸转了转,奉茶说道:“太太,小姐现在如此,怕是留不得了呀。否则迟早有一日,要取人性命的。”
韩氏气道:“那又能怎么样?我丢了她,尚和又将她找回来。”
齐嬷嬷笑道:“太太真是气糊涂了,这事儿别让少爷知道不就好。”
韩氏冷笑:“不知道?他不去找,过了几日那疯人就自己跑回来。”
齐嬷嬷说道:“那就寻个人家看住小姐呀,找个远点的,少爷找不到,小姐想回来又不成。”
韩氏这才正眼瞧她:“齐嬷嬷有什么好人家?”
齐嬷嬷见她问起,心下冷笑。自从她在京城被沈氏指给大房做嬷嬷,不是挨骂就是挨打,还被安阳扇过耳光罚过跪,更是苛责她月钱。如今有这好机会,也怨不得她做恶妇人了。她笑笑道:“奴婢也是个粗鄙人,哪里有什么好人家。只不过有个亲戚是做猎户的,日子过的还不错。但他生的矮小些,那儿姑娘又少,拖到三十,家里也急了,就想找个模样好又高挑的姑娘。我跟他们说过小姐的事,他们倒是觉得惋惜,也没说什么嫌弃的话。”
韩氏冷冷一笑:“齐嬷嬷的舌头倒是长得很,竟然跟外人说我们有个疯姑娘的事。”
齐嬷嬷被她盯的心里略冷,讪笑:“奴婢这不是说漏了嘴吗……”
韩式面色淡淡,问道:“那汉子当真不嫌弃疯姑娘?我虽然不待见安阳,但好歹也是我的女儿,我倒不愿意把她推到冰窟窿。”
齐嬷嬷说道:“太太不放心他们家,难不成还不放心奴婢吗?要是小姐过的不好,我这老命还在您这儿呢。”
韩氏想了想也是,齐嬷嬷又道:“太太若答应了,奴婢这就让他们吹着喇叭敲着锣鼓来迎亲。”
“等等。”韩氏白了她一眼,“这种事是能张扬的吗?让尚和知道我这么做,又不舍得让安阳嫁过去了。”
让人知道她将女儿嫁给个粗鄙猎户,还是个矮个子男人,她这脸丢不起。
齐嬷嬷心中更是冷意满满,附耳说道:“要不这样,奴婢将小姐领了去,这样少爷就不知道了。我那亲戚家里还算宽裕,应当会给不少银两,又是打猎的,狐皮虎皮定不会少给。”
韩氏狐疑看她,这老家伙要卷了那聘礼走不成?想了想问道:“需要几日?”
“商量些事,来回约摸是四日。”
韩氏笑道:“路竟这么远,那就劳烦嬷嬷了。不过您房里的那些东西带着也不方便,我替你看着吧。”
齐嬷嬷暗道她真是狐狸,她的房里也攒了有些银两的,这摆明了是怕她跑了。韩氏轻笑,就算聘礼再多,还能多过齐嬷嬷攒了三四十年的钱?她横竖就不怕她跑了,果然,一会她便道:“那就多谢太太保管了。”
韩氏微挑了眉:“等嬷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