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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禁埋怨起白素素,平白挑起事端,明知萧宁在意凤瑶,还敢拿凤瑶动手!
却也不想在萧宁面前落了下乘,拿着休书一时无语。
白素素觉得这是个时机,德亲王脑热,做事不顾后果。思量了一番,轻言细语道:“嫂嫂,女子本就以夫为天,这休书有悖常理。大兄他维护我,不过是念在太后娘娘的情面上。”
这一番言论,指责德亲王妃太过强势,眼里没有德亲王。最后抬出太后娘娘,企图威慑德亲王妃。又恰到好处的提醒德亲王,他还有太后撑腰。
果然,德亲王想到这些年,他不曾享受德亲王妃身为妻子的温柔,她时常不给他脸面。如今更是随身准备了休书,不是吃准了他不敢休么?
德亲王气怒攻心,提笔就要签字。
跪在一旁的凤玉见状,不做他想的冲了上来,抢夺德亲王手中的笔,跪在地上全盘托出道:“父王,请您三思,母妃并没有做错什么。杀害马欣,是姑姑给玉儿出的主意。这七日醉,也是姑姑对大姐下手,因为玉儿不想嫁给丞相夫人的侄子,向姑姑哭诉了一番,没有想到姑姑会对大姐下手。”
凤玉心里生怕德亲王会休了德亲王妃,这样德亲王妃带着她们离开了德亲王府,回到萧家岂不是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
她不想,也不要!
目光憎恨的看着白素素,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何白素素会愿意出手帮助她,原来是打着替代她母妃的算盘!
饶是德亲王妃再偏心,也像他们所说,并未亏待她。
“玉儿……”白素素难以置信的看着凤玉,没有想到最后捅她刀子的是她一心为她筹谋的凤玉!心里似破了一道口子,心痛难忍。
德亲王心中诧异,看了看凤玉,又看了看白素素。经过这一闹,倒是冷静了下来。
德亲王妃嘴角微扬,凤玉禀性自私,只要一日是她的女儿,因她而触及了凤玉的利益,凤玉便不会眼睁睁的由着白素素任意而为。
“父王,都是女儿的错,您惩罚女儿罢!”凤玉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只要母妃依旧是德亲王妃,她这回出言相助,救了母妃,应该功过相抵,取消了她嫁给丞相夫人侄子的婚约?
至于白素素,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谁让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妄想拿她做踏脚石!
“你……罢了!”德亲王看了呆滞住的白素素,将休书给撕碎了!
白素素的心,随着休书一同撕裂成碎片。
德亲王妃漫不经心的说道:“玉儿,我终究是你的母妃,你若恪守本分,我又如何会亏待你?这事因你而起,便交由你解决此事。你这姑姑犯下了错事,你说该如何处置?”
凤玉看着白素素惨白的脸色,心想她待自个还算可以,倒也没有赶尽杀绝:“总归是父王认的义妹,住在府邸里不太合适,若是安分守己,倒也无妨。只是如今弄得家宅不宁、乌烟瘴气。左右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错事,便送到静心庵如何?”
静心庵收容世家犯错的女子,进去了,便没有出来的例子。
白素素备受打击,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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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娘娘,这回可满意了?
王妃:哼,开胃菜都算不上。
烟儿:这个……要求不能太高啊!
王妃:瞧你这怂样,出息。
瑶儿:母妃这是气你还不放出国师大人来,我还躺着没醒,指望她对你和颜悦色,做梦!
烟儿:你敢说不是你想国师了!→_→
瑶儿:这难道不是废话?
烟儿:(┬_┬)
☆、第二十八章 密会
梧桐苑里,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满地的瓷瓦碎片。
徐妈妈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瞅了气急败坏的白素素一眼,不知木樨阁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
“徐妈妈,你说玉儿她怎么能这样待我?将我发落到静心庵呢……”白素素呵呵地笑,披头散发,失了往日的优雅,颇有些狼狈。
徐妈妈心中大惊,莫怪白素素如此反常了。只是那静心庵,却是去不得:“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白素素柔美的面庞上露出狰狞的笑,明日就要启程去静心庵,当真到了穷图匕见的时候了?
细长的手指夹着一块瓷片,白素素眼睛里闪过一抹狠绝,视线落在手腕上,眸子里似点了一滴浓墨,诡谲森然。
徐妈妈胆战心惊,斗胆握着白素素的手:“没有旁的法子了?主子,我们可以求姜老爷帮忙……”徐妈妈被白素素瞪了一眼,话哽在了嗓子眼。
白素素看着自己皓白的手腕,吞咽了一口唾沫,咬紧牙关,手一挥,瓷片划过,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剧烈的痛楚席卷着整条手臂,白素素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说道:“通知王爷。”
“主子,你的手可怎么办?”徐妈妈吓傻了,她知晓白素素是个心狠的,却没有料到她能对自己下狠手!
“快去!”白素素闭上眼,努力的分散自己的神智,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腕上。
徐妈妈吓得腿软,跌跌撞撞的去寻德亲王。
而闻到风声的人,连忙向德亲王妃通报:“姑奶奶割腕自尽了。”
德亲王妃喂着刚刚苏醒过来的凤瑶喝下几口补汤,轻嗤道:“由着她。”
“母妃心里有了打算?”凤瑶擦拭着嘴角,坐直了身子。这里的一场闹剧,她都听的清楚。白素素深得德亲王的心,德亲王这些年不曾得到她,所以是他心上的一朵白莲花,念念不忘。岂能轻易的扳倒了她?
“你等着看便是。”德亲王妃眼里一片冷意,她就怕白素素不闹。
凤瑶放心不下,德亲王妃不受太后喜爱,太后心里中意的是白素素。若是白素素借太后娘娘翻盘,后面的局势恐怕要艰险。
“母妃您要当心,若是宫里来了懿旨,定要知会女儿一声。”凤瑶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锦囊,放在王妃的手里:“这个锦囊,在宫中若非到了情急之时,切不可打开。”
德亲王妃并未在意,随手揣进了袖中,看着凤瑶脸色好了些许,这才说道:“你好好休息,母妃明日来看你。”
凤瑶吩咐采芙送德亲王妃出门,眸子里有着愧疚之色。
那碗七日醉她并未喝,只是设的一个局。
赤足踩在厚厚的绒毯上,临窗而立。
“雨夜湿气深重,贵客既然到了,何不进屋一叙。”
凤瑶浅淡的一笑,声音宛如鎏金碎玉,在这暗夜中激起无边的涟漪。
静谧的夜幕中,一道雪白的身影徐徐自转角走出,翩然踏进屋子,缓缓的落座。
凤瑶踱步到他的身边,两个人靠得极近。
凤瑶站在他的身后,云初目视前方,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云初云袖微动,一根金丝缠绕在凤瑶的手腕上,须臾,收回金线,冷漠的说道:“你身子无端乏力,因体内残留了七日醉的毒,如今解了,好生的调养一番,便会大好。”
“上回为何不与我母妃说?”凤瑶有些好奇,他告诉她中了七日醉,难道是为了还茅草屋中喂药的情?
若是如此,平日里是否对他好些,也能得他的提点?
想到此,下意识的去给云初沏茶:“这是去年的梅花,用的是玉泉山水。”
云初看着她转身之际,裙裾翩飞,露出雪白的玉足。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云初品了一口茶,面无表情,眼下有着浅淡的青影,冰冷的眸子宛如冷月当空,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不好喝?”凤瑶有些失落,他当初极喜欢她泡的梅花茶。
云初目光一闪,极快的恢复平静。终于开口道:“稍差了些火候。”
“别喝了。”凤瑶知道他对吃喝住行极为的挑剔,自然而然的从他手中端走茶杯。
云初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冰凉,眉头微蹙,缓缓的松开:“明日大约圣旨会下来,你在此之前与萧然定下婚约,便不算抗旨。”
凤瑶摸了摸被他触碰过的手腕,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一丝余温,可听到他的话,一盆冷水兜头倒下,透心的凉。
“谁说我要抗旨?”凤瑶心里有些难受,他今夜闯进德亲王府,为的是提醒她赶快找人嫁了?“国师大人何不在此之前订下婚约?你该知道,谁对我好,我便不忍心对谁差上分毫。表哥视我为亲人,百般护我,我岂会嫁给他,害了他?与其这样,不如……”
凤瑶意味深长的看着云初,后面的话虽然不曾说完,以云初的才智,定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云初皱眉,云淡风轻的说道:“萧府满门忠烈,你嫁过去,的确不合适。”
凤瑶气绝!
云初眉眼温润,端着白玉茶杯,热气袅袅的茶水,熏染着他浓墨般的眼眸覆着一层薄薄的朦胧之色。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流声。
凤瑶看着他耐心等她回答,将桌子上一碟下火的糕点,端到他的面前:“吃了,我给你答案。”
云初清雅的面容在晕黄的烛火下泛着莹润的珠光色,此刻有些诧异,沉默良久,就在凤瑶以为他不会动的时候,拿起了一块黄色糕点放在嘴里。
清润的面容一皱,下一刻平淡无波。
“不错。”
凤瑶凤眸笑意涟涟,晶莹剔透:“的确不错,采芙说我近来上火,所以这糕点放在黄连水里泡了几刻钟。”
怕是不尽然,云初无声的笑了一下:“有时候,你与她有些像。”
☆、第二十九章 懿旨
她?
哪个她?
凤瑶心中最清楚不过,但是‘她’不应该知道。
因为沈楚卿留在他身旁的时候,她在昏睡中。沈楚卿去世,她方才醒来。众人绝口不提沈楚卿的事,她怎么知道?
凤瑶挑高眉梢,故作讶异,道:“哪个她?”随手拿起一块浸泡黄连水的糕点,咬了一口,连忙用丝帕掩嘴吐出来,包着扔进了竹篓里。苦麻痹了舌头,嘴里生出的津液都是难以忍受的苦味。
他一个怕苦味的人,维持了风度,却是平白自己遭了罪。
连神韵、反应都有些相似,云初移开了视线。淡淡的打量了四周,咋一看,的确像是误入了琼华殿。细微之处,都没有错落了。这样精细的布置,只有极为熟悉琼华殿,在那里生活过的人才搬弄的出。
否则,便是有形无神罢了。
“你布置的格局?”云初答非说问。
凤瑶没有否认,直言不讳道:“我若说在梦里梦见,你可信?”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解释。毕竟她昏睡了这么些年,不曾涉足琼华殿。
云初缄默不语,从他的神态上看出他并不信凤瑶的说词。
凤瑶自然不会坦白的说出缘由,那么他会将她当成一个怪物看待。把糕点亲自打包好,递给云初道:“这黄连糕入口虽苦,苦后却有回甘。你内火虚旺,多吃一些。”
他的唇色正常的时候淡淡的粉,似三月桃花。而今红的炽烈宛如山茶花,格外的鲜艳,分明火气旺。
云初盯着她白皙的手指勾着的油纸包,瞳孔幽幽,眸光忽明忽暗,晦涩难懂。
“凤小姐包的极为精致,仿佛一件工艺品。”云初清幽的目光一瞬不顺的凝视着她,似要从她身上看出端倪。
凤瑶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她下意识用云初教她的手法打包,面色微微一变。他的百般试探,因她身上有沈楚卿的影子,还是他没有见到沈楚卿的尸骨,认为她俘虏了沈楚卿?用非常手段,逼迫了沈楚卿交代与他之间的点滴?
适才,他将她展现的小动作,算作别有目的?
如今朝中局势,他的确有很高的利用价值。可谁又会相信,她的目的非常单纯,只为他呢?
仿佛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何对他那般执着。哂笑一声:“你觉得好看?这是凤玉教我的。”凤玉与沈楚卿关系极好,凤玉知道也并不足为奇。凤瑶不想在这方面多讨论,多说多露破绽,眉目冷清的说道:“我如今想嫁给表哥,舅母也不会同意。我的身子骨,不能让她尽快抱孙子。你也知晓,她在子嗣上面受了不少委屈。萧家子嗣繁旺,她怕没有生出嫡长孙,对表哥地位有影响。”
云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抿唇不语。微皱的眉,显露出他不太好的心情。
“你这次拒婚了,难保下回皇上心血来潮给你再次指婚。何不……将就了?”凤瑶眸光戏谑,几分玩笑,几分真诚,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让人拿不准她是说笑,还是真的提议。
短短的三个字,仿佛用了她半生的勇气,耗尽身上全部的力气。
心如擂鼓,怦怦跳动。无人知晓这片刻的等待,她心里是何种的煎熬。
云初清隽秀美的面容上一派的从容镇定,微微勾了勾唇角,嗓音是对凤瑶从未有过的温和:“放眼帝京,你的家世背景最好。”
言外之意她都退让了,其他家世不如她的,他自然不放在眼中?
凤瑶颇有些无语。
“皇上给我们赐婚,定是不怀好意。我在圣旨前,与人定下婚约,你确定皇上不会从中作梗?况且,我是帝京里人尽皆知的草包,胸无点墨,除了家世拿得出手,其他都是上不得台面。短短的一夜时间,如何寻一个门当户对,为人耿直的夫婿?”凤瑶眼帘微微颤动,冷然的声音里隐有一丝愠怒。“国师为了达到目的,罔顾他人的后果,是否太过轻率?”
闻言,云初缓缓的掀开眼睑,深幽的眼底水光粼粼,声音低沉轻缓:“王妃向皇上请旨赐婚,皇上未允。”他认为她是同意的,所以来知会她一声,把握住时机。看一看这木樨阁,是否如她的婢女所言,与琼华殿一般无二。
凤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心里好受了许多。他向来不爱解释,如今破天荒的给她解释,小有进步。
“我嫁进萧家,对我是极好,可对整个家族来说,却是死局。萧家是皇上心中肉刺,不拔不快。如今不过是碍于太后在,不敢动德亲王府。萧家已经逐渐退出朝廷中枢,主家势力越发的薄弱,一旦太后故去,如何与皇权抗衡?我嫁的人家世相当,皇上自然要思量一番,不敢轻举妄动。”凤瑶起身,眸子里透着一股苍凉,她虽然获得新生,可如今的情况却也不太乐观:“我方才的建议很中肯,你不妨考虑。”
云初略微皱眉,缓缓的起身,雪白的云锦袍子没有丝毫的皱痕。烛火下,繁冗的暗纹散发着清冷的辉芒,宛如水光流动。
“你的建议,比你嫁进萧家,好不了多少。”云初语气一贯的冷清,澄明的眸子里毫无波澜起伏。
他的拒绝,意料之中。
云初离开了许久,凤瑶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直到双腿压得麻痹,恍惚回神。
空气里染着他身上淡雅幽冷的清香,屋子里的空寂突然间令她有些无所适从。整个人缩进宽大的椅子里,看着他没有带走的黄连糕,心里有些烦闷。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心知采芙回来了。低哑的唤道:“采芙。”
采芙推门进来,抖落了身上的湿气,没有看到凤瑶有些低落的情绪,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白素素的苦肉计起了作用,王爷为此去王妃那里大闹了一场,被王妃赶了出去。不知王妃说了什么,王爷没了气焰。只是那白素素,还是留了下来。小姐这罪,不是白遭了?”至于马欣,不过一介丫鬟,王爷连亲生女儿都不在意,又岂会为马欣向白素素讨公道?
二小姐为了自保,可是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白素素,将自个摘清。
这一场闹剧,因为白素素的苦肉计,并没有人受到惩处。采芙心中气愤难当,越发的心疼凤瑶。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不过是开端罢了,我自会将她们欠下的账一笔一笔的讨回。”凤瑶轻笑一声,白素素用的可不止是苦肉计,恐怕已经答应委身给德亲王做妾了吧?她们何尝没有略胜一筹呢?
凤瑶进了内室,吩咐采芙陪着她一同睡在里头。
采芙全心信任凤瑶,她说会,一定能够做到。眉开眼笑的抱着被褥,铺在床榻边上睡觉。
果然,如凤瑶所料,翌日一早,宫里来了太后娘娘的懿旨,传召德亲王妃进宫。
☆、第三十章 暗流
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向宫城,德亲王妃端坐在马车上,面庞紧绷,一双眸子盛满了冰霜。
墨竹心里替王妃不平又能如何?她们不过是卑贱的婢女罢了,无从帮主子做什么。掀开车帘子,看着原本放晴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不禁叹了一声天公不作美。
“王妃,太后娘娘这次怕是有备而来,您要做准备吗?”墨竹忧心忡忡,拿着厚厚的手袖蹲在王妃的身前,要给她套在膝盖上。
“不用。”德亲王妃避开了墨竹。
“王妃,您每回见太后娘娘,她都惯用罚跪的伎俩。她是太后又是您的婆母,您无法抗旨不从,王爷也不是心疼您的人,不会从中周旋。若是您有个好歹,大小姐瞧见会心疼。”墨竹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德亲王妃面沉如水,嘴角显露出讥诮的笑。她今日进宫便是拜凤源所赐,想要他周旋,白日说梦!
“行了,我心中有数。”
马车缓缓的停下,德亲王妃下了马车,乘坐轿撵去了太后的慈安宫。
德亲王妃下轿,站在慈安宫门口。墨竹上前给宫婢塞了银子,劳她进去通禀。转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