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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北叹口气，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说一千道一万，陆瑞雪也是陆家的闺女，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不管不问。
过了一会儿，文秀清抱着小胖过来，犹豫半天，跟顾小北说道：“小北，瑞瑞能不能搬回来住几天，现在这么冷，陈大军把房租都拿走了，房东把她赶了出来……”
顾小北知道，如果她不让陆瑞雪住进来，万一陆瑞雪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陆家的罪人，可是如果真说陆瑞雪搬进来，她就带着孩子回家属院，又太不近人情，这不是等于逼着陆松原和文秀清在孙子和闺女之间做一个选择吗？
文秀清见顾小北不吱声，说道：“我想着经历这么多，瑞瑞应该能改好的，我们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顾小北见婆婆这么低声下气的说，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她相信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自私的性子怎么可能说改就改了，现在在外面吃亏了，自然姿态放的低，住一段时间，恢复了元气，估计自私的本性还是要回来的。
陆战国接话道：“妈，你让她住下吧，我们晚上就抱着莫忘和小胖回去，回头你和我爸去家属院那边看孩子。”
文秀清听了陆战国的话，脸色一僵，心里难受起来，在小院看孩子和去家属院看孩子，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觉得在小院才是自己家的感觉，去家属院，始终觉得那是儿子的家，各种的不自在。
顾小北见文秀清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了主意，跟文秀清商量道：“妈，你看这样行不，我出钱，给瑞雪在附近租个房子，但是我只给她租三个月，还给她三个月生活费，让她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三个月以后，我就不管了。”
文秀清愣了一下，细细想了下，陆瑞雪如果真的住下，过着吃穿不愁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出去找事做的。
顾小北接着又说道：“还有房租，妈你要亲自交到房东手里，生活费你直接买成面，油，菜，每个月给她几块钱零花钱就行，你要是给现钱，怕是又填补了陈大军那个坑。”
文秀清连忙点头说：“行，就按你说的这么做，一定要让她出去找个事做，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
第四零二章：家人
陆战国在一边突然开口说道：“妈，一会儿宰只鸡，晚上炖鸡吃吧。135％7924？*6/810”
文秀清点头，抱着小胖又回了东屋。
陆战国这才和顾小北说道：“瑞瑞去黑市血了。”
顾小北心里一惊，黑市血，她可在报纸网上看过不少新闻，黑市采血，都是用大粗针头重复采血，开水烫一下就算消毒了，有的村子，一个村的人都参与血，后来全村几乎都得了丙肝和别的传染病。
“一会儿炖鸡汤的时候，你把大嫂寄来的大枣放一些进去，给她喝吧，不过她用过的碗，你要留意了，回头别让孩子用了。”顾小北交待道。
“怎么了？”陆战国有些不解。
顾小北解释道：“陆瑞雪去血，那血的什么人都有，抽血的针头又不消毒，万一传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病，都不知道。”
陆战国蹙眉点头，孩子的事都是大事，吃完饭，陆战国就找文秀清说了这事。
文秀清原本在洗碗，听了这事，惊愕的把手里的碗滑进水盆了，流着泪把所有的碗筷放锅里煮，煮的碗上都有了水垢，还觉得不行，把小胖和莫忘吃饭的小碗直接扔了，打算明天买新的。
第二天，陆松原就给陆瑞雪在附近租了一间屋子，买好煤，生好炉子，还买了油，面粉，白菜和土豆，都收拾好了，跟一直不说的陆瑞雪说道：“瑞瑞，不是咱们家容不下你，是你要学会靠自己，找个事干。”
陆瑞雪心里还是有怨言的，但是现在要依附于家人也不敢吱声，她觉得她就是做错了一件事，家人就对她这么狠心。
陆松原见陆瑞雪始终低着头不说话，说道：“你身上穿的棉衣，还是你妈一早去商场给你买的，你妈要是心里没你，能偷偷的贴补你吗？”说完叹口气：“一会儿我再宰只鸡，给你送来，你好好休息两天，出去找个活做。”
见陆瑞雪不说话，陆松原摇摇头，转身出去。
没几天，沈恒也带来消息，陈大军因为身上携带大量毒品在交易时被逮捕，所携带数量，已经可以够得上判处死刑了。
文秀清听了直抹眼泪：“这个畜生可是把瑞瑞的一生都毁了啊。”
陆松原叹气，陆瑞雪是一条道奔到天黑也不回头，这下可以彻底死心了吧。
顾小北听了这事，倒没有太大反应，她始终相信善恶终有报，老天自有公道的。
她现在忙着准备过年的各种年货，这次到的一批是水果罐头，大家都不明白进那么多罐头干嘛，而且存放罐头的屋子，还要每天生点火，要不有的罐头瓶都会冻炸了。
秦莉看着大家往小院卸罐头，她在一边计数字，王伟边搬箱子边问：“嫂子干嘛要进这么多罐头啊，而且罐头每个门市部都有的，跟咱们这个都差不多，一下进这么多，能好吗？”
秦莉眨眨大眼睛，摇头说道：“小北姐肯定有自己的用意，再说，市场上罐头多也不怕，咱们进的好吃啊，倒是希望他们能货比三家呢。”
王伟摇头说：“罐头不像方便面，太容易碎了，你看卸货到现在，都碎了二十多瓶了。”
秦莉笑笑没再说话，顾小北的计划她是知道的，但是现在谁也不能说。
卸完货，回到店里，秦莉跟顾小北说道：“小北姐，明天九儿他们到省城，要不要一起去接站啊？”
顾小北想了下说：“你去接站，我下午早点关门，直接去家了吧。”现在这么冷的天，要是有客户来进货，她们却关着门，有损信誉，再说牵扯到现金问题，交给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放心。
“好，我早上去接站，地址我给你写纸上，下午你直接过去就好。”秦莉说着把地址给顾小北写了下来。
第二天下午，顾小北早早喊大家下班，她准备先去商场买点东西，再去金家。
不知道九儿和陈刚长多高了，也没敢买衣服，给两人买了钢笔，买了新书包，看见有女士粗羊毛大披肩的，可以当大围巾戴，顾小北给庄淑娴买了条方格的，顺便给文秀清买了条米色的。
买完东西出来，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一个女人，很眼熟，穿着棕色的棉衣，头发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似乎在等人。
顾小北有些好奇的往前走了几步，就见驶过来一辆红色夏利小汽车，停在女人面前。女人笑着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汽车屁股冒出一股烟，一下就蹿了出去。
女人的这一笑，吓的顾小北要跳起来，她可以肯定，这是九儿的妈妈——马雪容，一开始是眼熟，这一笑，简直和九儿一模一样，嘴角那个酒窝，她看的真真的。
顾小北压着吃惊，追了几步，路上本来就车少，小汽车早没了踪影。
顾小北相信自己没有眼花，她看到的肯定是马雪容，可是又不对啊，如果雪容没有死，为什么不去找九儿，九儿很好找到的，而且看穿着，马雪容现在过的很好，难道是马雪容的亲戚？
顾小北推着车子，走了一路，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庄淑娴，今天好像看见马雪容了，最后想想还是先不说了，免得庄淑娴和九儿知道了，有别的想法，反而伤心难过。
到金家的新家时，是九儿跑着过来开门，笑盈盈的喊道：“姨，我们等你好长时间了。”
顾小北惊讶的看着九儿：“我的天啊，我的九儿长这么高了。”一年多不见，九儿比原来长高了不少，小脸细白圆润的，头发也变的又黑又亮。
秦莉也走过来笑着说：“我见都吓一跳，感觉一下长成个大姑娘了。”
陈刚跟着走过来，笑着看着顾小北：“姨过来了。”
顾小北再一次惊呼：“我的天啊，陈刚也长高了，这都快比我高了，怎么一下成大小伙子了。”
陈刚被夸的羞涩的笑着，也不说话。
庄淑娴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捏着饺子皮，笑着说：“都站门口干嘛，快进来说话。”
九儿牵着顾小北的手，不舍得松开，笑眯眯的说：“姨，我们以后是不是又可以经常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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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三章：幸福
顾小北笑着点头，摸着九儿的辫子说道：“对啊，而且比以前见面还容易，你们六日可以找我去，我接着给你们补习英语。”
陈刚正在变声期，声音有些粗嘎，但是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沉稳，笑着跟顾小北说：“奶奶说了，等我和九儿转学的事办好了，就带我们去看弟弟妹妹。”
“好啊，你们去了可以跟弟弟妹妹一起玩，他俩现在正淘气呢。”顾小北笑着说道。
庄淑娴干脆把面板和肉馅都拿到客厅来，打算一起包饺子，这样可以边聊天边包饺子。
顾小北环视了一下屋子说道：“你们这次分的房子还挺大的。”
“按你伯父级别，可以分个四居室，但是没有现房，再说我们也住不了那么大的，就要了个三居的。”庄淑娴说着喊陈刚去把放饺子的盖帘拿出来。
九儿跳着起来，笑着说要洗手包饺子。
顾小北看着亲昵相处的奶孙三个人，心里也高兴起来，再次决定马雪容的事先不说，让陆战国找沈恒查查再说。
顾小北和秦莉也洗了手过来帮着包饺子，庄淑娴笑着说：“莉莉早上接了我们，非说晚上出去吃，我想着也不用收拾什么，你伯父之前都让人把卫生打扫干净了，所以我们把东西放好，就想着不如包饺子好了。”
“还是在家吃自在，饭馆做的还没有家里做的好吃。”顾小北顺着庄淑娴的话说道。
九儿一直坐在顾小北身边，见大人都不说话了，才开口说：“姨，我这次作文竞赛还拿了咱们t市的第一名呢。”
顾小北惊喜的说：“是吗？我们九儿这么厉害呢，都写的什么啊？”
九儿笑着说：“作文题目让写我的妈妈，我就写的姨。”
庄淑娴笑的眼里带着泪说：“可不是吗，领奖那天，还让家长去了，老师读我们九儿的作文时，底下的人都哭了。”
顾小北心里本来就被马雪容的事，搅的乱糟糟的，现在挺九儿她们这么一说，心里更不是滋味起来。
九儿却笑着说：“我知道她们哭，是觉得我可怜，其实我一点也不可怜啊，以前的妈妈对我挺好，后来姨对我更好，而且现在我还有奶奶爷爷，我很幸福。”
陈刚听了这话，头始终低着，默默的擀着饺子皮。
“对啊，我们九儿像个小公主一样幸福。”顾小北怕话题扯远了，坏了气氛，笑着说道。
庄淑娴点头说道：“对啊，我们陈刚和九儿都很厉害，每学期都考年级第一呢”
陈刚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想跳级，直接读初三，这样就可以快点毕业了。”
“初二的功课还是很重要的，你还是稳扎稳打慢慢来，要是你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你可以高二就参加高考，这样也很好啊。”顾小北建议道。
陈刚点点头：“爷爷也是这样说的。”
秦莉好奇的问：“陈刚将来想干什么啊？”
“我想像姨夫一样，当个神枪手。”陈刚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透着坚定。
顾小北看着秦莉笑着说：“这是你说的吧？”
秦莉嘿嘿乐着：“是我啊，我给他们讲英雄的故事，就把姐夫的英雄事迹说给她们听了。”
煮饺子时，顾小北帮着庄淑娴在厨房煮饺子，秦莉和两个孩子在客厅剥蒜。
庄淑娴站在门口看着剥蒜的秦莉，叹口气，走过去跟正在煮饺子的顾小北小声说道：“回头你劝劝莉莉，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不能让这孩子苦一辈子啊，她还这么年轻，看着这丫头现在跟没心没肺一样，心里苦着呢，今天我们拿东西过来的时候，她问我，我们原来家属院那棵枣树能不能挪到省城来，听的让人心里难受啊。”
顾小北拿笊篱的手顿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饺子锅的蒸气呵湿了眼睛，觉得眼睛酸酸涨涨的难受。
庄淑娴说完赶紧擦了把眼泪，怕一会儿被秦莉看见，笑着说道：“莫忘和小胖现在走的挺好的吧？会说话了吗？”
顾小北仰头眨了眨眼睛，把眼底的泪憋了回去，笑着说：“小胖会说点简单的了，莫忘还不会呢，就会喊个妈妈。”
庄淑娴笑着说：“男孩子，都说话晚，不是说贵人话迟嘛。”
晚饭后，顾小北和秦莉一起推着自行车往回走。
冬天的夜晚，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两人都围着大厚围巾，手上戴着军用棉手套。
顾小北推着车子，跟秦莉说道：“金伯母她们这次分房子，不带小菜园啊。”说话时，哈出的气，透过围巾，飘出一股白烟。
秦莉心不在焉的回答：“是啊，可不方便了。”
顾小北停下脚步，看着秦莉说道：“春天的时候，你可以让金伯母去小院种菜啊，反正离的也不是特别远。”
秦莉突然惊喜的说道：“对啊，我怎么忘了，我还有个小院子呢，这下好了。”说完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喜悦。
顾小北知道，秦莉是想到了，把t市，她和金城种的那棵枣树移到小院，笑着没再吱声。
秦莉的幸福，就是在拼命留住金城曾和她一起的一点一滴。
顾小北和秦莉在岔路口分开，才骑着车慢慢往家赶去，冬天的路滑，也不敢骑快了。
刚拐进胡同，就见陆战国穿着军大衣往外走。
“咦，你不是出任务去了，怎么回来了？”顾小北忙跳下自行车问道。
陆战国帮着推过自行车，温柔的说道：“提前回来了，休整几天，再去。”
“我早上跟妈说了，今天金伯母他们来，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顾小北把围巾扒拉下来，露着小脸说道，隔着围巾说话，实在太难受了。
“妈跟我说了，我看天黑了，就想着出来接你一下，往省委家属院那边走准没错。”陆战国闷声说道。
顾小北一下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垫着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陆战国推的自行车走了个曲线，无奈的说道：“这么冷，快把围巾拉好，小脸冰凉的。”
顾小北嘿嘿笑着说道：“我手也冷，你回去给我暖啊。”
“好！”
“我脚丫也冷，你回去也给我暖啊。”
“好！”
第四零四章：调查
两人到家，两个孩子还没有睡，正在满屋子四处乱跑。
小胖见爸爸进门，讨喜的跑过来，伸着胳膊喊着：“爸爸抱抱。”
顾小北笑骂：“这小没良心的，就稀罕我一天，现在又是爸爸好了。”说着弯腰抱起扑过来的莫忘。
“战国，你明天给你大哥打个电话，看看他们哪天动身。”文秀清惦记的说道。
陆战国点头应下：“行，明天我就去打电话，不过那边雪要是下的太大，怕是路都要封了。”陆战国是怕文秀清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文秀清一愣：“可是你大哥说了，十二月会回来的。”
陆松原在一边说道：“向东是说回来，可是老天爷要是下大雪，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文秀清顿时心情不好了，盼了半天原来还是不确定的啊。
顾小北安慰说：“妈，你也别想太多，今年那边雪下的晚，我大哥大嫂还是能回来的。”
文秀清立马点头：“对，对，战国你明天给大哥打电话，问问能不能早点动身。”
“行，天不早了，你们也去睡吧。”陆战国抱着直打呵欠的小胖，小声说道。
顾小北洗漱完，哄睡两个孩子，轻轻的钻进陆战国的被窝，小声说道：“我今天从百货大楼出来，看见一个女的，和九儿长的特别特别像，而且她跟别人笑的时候，嘴角有个酒窝，你说她会不会是雪容啊。”
陆战国本来还手脚不老实的在乱摸，听顾小北这么一说，有些惊讶的道：“你看仔细了？”
顾小北点点头：“我俩就隔个马路，你又不是不知道，百货大楼前面那个路，那么窄，我看的真真的，我反应过来，想去追的时候，那个小汽车已经开远了。”
陆战国皱眉：“要真是雪容的话，她应该去找九儿的啊，现在政策都好了。”
顾小北怕吵醒孩子，始终很小声的说道：“我想会不会是雪容的亲姐妹，要不就是雪容忘了以前的事。”
“你看见汽车的车牌号没有？可以让沈恒去查查。”陆战国问道。
顾小北有些懊恼的说道：“我当时脑子没反应过来，等去追的时候车又开远了，就隐约看见个61，是个红色的车，其他没看见。”
陆战国搂着她，拍拍的背说：“没事，先让沈恒查查，就是不知道雪容现在改名字没有。”
顾小北叹口气说：“就怕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名字也改了，今天我都没敢告诉金伯母，怕他们空欢喜一场。”
“先不说，让沈恒查查再说，要不九儿知道了，该伤心了。”陆战国说着，手又伸进她衣服里一顿乱捏。
顾小北娇嗔的低吟：“你轻点。
陆战国坏心眼的用力拧了一把她的胸前，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一会儿你小点声，别把孩子吵醒了就行。”
“你起来，啊……”顾小北声音发出一半，赶紧自己捂住嘴，吵醒孩子，那真是丢死人了。
…………
进了十二月，省城下了好几场大雪，靳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