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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急是十日之前从高昌发出的,驻在高昌的主将在信中说:半旬内,回鹘突然与东|突厥勾结,合力夹击大曌,大曌溃不成军,被逼退嘉蓝关内数百里,高昌即将失守,还请朝廷速速调兵前去支援。”
拆信观览后的公孙戾又一次忍无可忍地在满朝文武之前挥斥他的暴怒,十日之前就已经溃不成军,如今怕是已经失守。
正焦头烂额之际,王臻出列,道:“陛下,据臣所知,回鹘的野心不大,当权的贵族舍本逐末,征服领土之意不在开疆拓土,而在搜刮膏腴,掠夺金银珠玉美人。
回鹘此前也屡屡侵犯我国的边陲小城,抢掠财富、诱禁民人|妻妾;臣以为,回鹘之所以会与东|突厥勾结,想必是野心勃勃的东|突厥给其利益承诺,譬如:若合力攻下物阜民丰的高昌,城中所有财富皆归回鹘,而领土皆归东|突厥。回鹘被东|突厥的利益所诱,因而愿意出兵与东|突厥合力侵犯我大曌。”
“王卿所言有理,”公孙戾平息了一口怒气,问道,“不知王卿可有应对的良策?”
“臣以为,明里,可遣使去知会回鹘王,我大曌不追前咎,还许其更多的利益,金山银山都可以,只要回鹘王承诺不再出兵襄助东|突厥,最好说服回鹘倒戈;暗里,我大曌可就近以最快的速度调兵遣将,这个“近”可以是相去高昌西南三千里的晔城,也可以是相去东南一千五百里的平都。但平都虽近,却也与东|突厥接壤,若秘密调兵恐会被发现,因而晔城才是首选。。。。。。
臣建议仅从平都调一支精锐,化成商队的模样掩人耳目,第一战的援兵主要还是从晔城调,调去与败退的兵将和平都精锐会合,趁东|突厥的骑兵进驻高昌修整不备时,再封城围剿,同时截住东|突厥求援的信,斩杀出城求援的人,灭其燃起的狼烟。东|突厥突围不成,一定想尽办法地求援,等其援军接到消息时,应也过去了许多时日,此为第一战,只需拖延时日,若有回鹘倒戈协助攻破了城,灭掉城中的突厥鞑虏更好;第二战,或许就是之后赶至的东|突厥援兵和我大曌从盛都派去的援兵浴血一战了。”
公孙戾陷入了思索。
顾长渊有些疑惑,道:“王尚书所言有理,可这样不是让城中的百姓受苦了?东|突厥被困城中时,或许会做出屠杀城中百姓泄愤要胁我军之流。”
“左相大人的顾虑并不多余,”王臻道,“突厥人性残忍,但即使我军不兵临城下,突厥人也不会改掉本性。高昌任其统治一日,里头的百姓就会在不见生天的地狱里挣扎一日。。。。。。。”
“那就依王卿所言。”公孙戾即刻下旨,着令王臻即刻回兵部去部署。
王臻转身退殿时,视线掠过曲伯尧。
曲伯尧微微勾起唇角。
王臻一走,顾长渊出列哀痛陈词:“陛下,姚大人为官清廉,处事光明磊落,陛下任他为户部尚书,可在这即将上任的节骨眼儿,他却遭人暗杀了,还请陛下下旨彻查。。。。。。。”
公孙戾沉默了下,面上丝毫看不出怒意,却沉静道:“刺客可有露出什么马脚?”
“刺客有备而来,身手敏捷,潜入、刺杀、遁逃没有惊动姚府一人。”顾长渊说。
冯荐之道:“陛下,莫不是谁跟户部有仇?要不然怎么专盯着户部尚书呢?邱大人刚上任就死了,刑部查出来说是被毒死的,那刺客也真是胆大妄为,敢在贵妃娘娘赏赐的酒水里下毒,又杀邱大人,又嫁祸贵妃娘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这话倒提醒了在场的众人,众人事后在心底是这样猜测邱仲远之死的:第一种可能:贵妃毒死了邱仲远,因为邱仲远与废太子和其父郑崇枢的死有关,而不知什么原因,陛下竟不忌惮贵妃,若仅是因为宠爱似乎有些说不通;
第二种可能,贵妃只想苟且偷生,没有秉着复仇的念头,是被人嫁祸了,那人在酒水里下毒,毒死邱仲远又想陷害贵妃;而那人极有可能是恐其得宠后在陛下跟前吹枕边风的右相,贵妃心知肚明,夜宴最后故意给右相敬一杯无毒的酒、让右相战战兢兢地喝下,实是在警示、即敲山震虎。”
冯荐之这话明显是在引导众人往后一种可能猜测。
冯荐之又说:“这新的户部尚书选上来了,即将上任的时候又被刺杀了,到底是谁要跟户部尚书过不去呢?”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曲伯尧,姚大人是左相的人,是被谁指使杀害的,倒有些不言而喻了。
曲伯尧神色镇定地出列,道:“陛下,姚大人的死却像是一场精心的策划,还请陛下下旨彻查。”
公孙戾凝视着他,目光逐渐发散,竟越来越看不清此人,看来,养虎已久必成患,是极有道理的。
曲伯尧又道:“杀害姚大人的,应是训练已久的刺客,验尸的仵作证明,刺客手法极专,匕首直插姚大人的心脏,让姚大人来不及呼救当场毙命。臣以为,陛下不妨下旨,让彻查的人从姚大人胸口的伤口着手,据其深浅形状推测出刺客用的是什么匕首,集市上的匕首也就那么几种,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刺客所用的是什么匕首;接着,慢慢从匕首追查出刺客的身份,顺藤摸瓜地就可以查到幕后豢养刺客的主人了。”
“单凭一把匕首就能追查出刺客的身份?右相大人是不是欠思了?”顾长渊只觉得他这副贼喊捉贼的嘴脸极为可笑。。。。。。斜视了他一眼,讽了一句,“只怕那刺客一得手就被杀了灭口了,所有的证据肯定都销毁了吧,幕后的主使此刻正在心底里嚣张得意呢。”
曲伯尧亦微露笑意:“不查的话,左相大人怎么就知道查不出来呢?”
公孙戾继续注视着曲伯尧,道:“好,那就依曲卿所言,朕倒想看看,一把匕首被查出之后,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42、子衿
灯火阑珊忆相逢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长公主眉尖一蹙,锦袖一拂,打断郑媱道:“重来!”
乐声戛然而止,两旁的乐官重新调整坐姿,按管调弦,又一番丝竹前奏。
殿中女人迈开碎步,重新甩出水袖,腰肢软如绿柳,一摇一转、一曲一旋,皆曼妙生姿;和着舒缓的丝竹之音,声音清亮,仿佛山涧深处的泉流:“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又被长公主扬声不满地喝断,乐官面面相觑,光是坐着调弦不断重来都觉得累极。
弦声复起,郑媱复歌,歌到一半总被长公主无情喝断,长公主不是挑剔她的眼神,就是挑剔她的舞步,不是挑剔她的舞步,就是在挑剔她的歌声。。。。。。如此反复,郑媱心里已数不清楚重来多少遍了,直舞到腿肚酥麻,脚踝酸痛,歌到嗓音嘶哑,长公主才终于容她完整地唱完一曲《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讲述的是楚王王弟鄂君子皙泛舟出游,烟波渺渺、轻舟红藕、芷汀卷浪,子皙凭立舟头闲观青山白水,摇舟的越女爱慕眼前这位玉树般光彩照人的王子,心动难抑,为他唱了这支歌,奈何他当时听不懂越语,回头请人用楚语译出才明白了越女的心意,后来便将她带了回去。。。。。。
长公主凝视着眼前载歌载舞的郑媱,似已恍然出神、魂飞天外:想靠近他又羞涩不敢,心绪乱如蚕缫丝,百转千回,险些错过,那是个宛如玉树、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立在灯火阑珊里,蓦然回首来寻觅。。。。。。惊喜,她痴痴地把手交给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从此,为情扑火终不悔。。。。。。。
歌声低缓处如澧水长流,细微处如丝线缠绕;透着低低的沙哑,歌罢似仍残留着娓娓绕梁余音。眼前的女人一颦一笑,一顾一盼,将一个情窦初开的越女深沉真挚的爱恋表现得维妙维肖。
啪啪啪——长公主拊掌的举止出乎郑媱的意料,郑媱讷住,收回最后一个动作起身站立,恭敬地看向长公主,长公主从榻上起来,慢慢朝她走了过来,她执起了她的手,对她说:“玉鸾,以后,无论什么时辰、在什么场合,你也能跟你刚才那样表现的话,你就成功了一半。”
“一半?”郑媱疑惑道:“那还有一半呢?”
“还有一半?”长公主}地笑:“那就是,无论什么时辰,在什么场合,出现个什么样的男人,让你过去,你都能在最短的时辰内让他的目光为你停留。。。。。。。学了这么久了,舞也学得差不多了,明日,该换一种东西学学了。。。。。。”
长公主越过她道:“明日本宫就让你见一个男人。。。。。。”顿了片刻,长公主又说:“试一试。。。。。。”欲走,忽如枝头焦干枯萎而坠的梧桐叶,嚓得一声砸在地上,叶的经脉俱裂。
“贵主——”殿中人齐齐惊呼出声,手忙脚乱地奔过去扶起晕厥倒地的长公主。
“贵主——”
“贵主——”“贵主——”
翠茵不断掐着长公主的人中,急急喝道:“来人!请董大夫!快去请董大夫来——”
。。。。。。
董大夫出身杏林世家,医术高超,一直为长公主府所用。董大夫拧着眉心,忧心忡忡道:“贵主近日操劳过度,气阴亏耗、忧思萦积,引得旧疾复发。”
“可有法子医治?”
董大夫叹气:“经年阴虚火旺的肺痨,无法根治了。鄙人无能,也只能为贵主开些滋阴清火、温脾补肾的药慢慢疗养了。。。。。。”
郑媱坐在床边,默默听完翠茵与董大夫的对话后,意外得很,此前长公主讲话硬朗,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咳嗽,完全看不出来她是有经年肺痨的人。
此刻,眼前躺在床上的老妇人面色苍白,虚汗涔涔,唇绛尽成乌,郑媱伸手去揩长公主额前鼻端的汗珠,忽然被长公主抓了手,长公主将她的手攥得那样紧,似在不停地梦呓:“晟哥儿。。。。。。晟哥儿。。。。。。”
“贵主。。。。。。”
“贵主。。。。。。”
“晟哥儿。。。。。。”
“贵主。。。。。。”郑媱的手已被她攥出了几条淤痕来,见长公主梦呓的模样十分痛苦,便想着要去唤醒她,又伸了另一只手去摇晃她,谁知长公主忽然揽住了她,细纹横生的眼角缓缓淌出一两滴泪来:“晟哥儿。。。。。。原谅我,别恨我。。。。。。”
“别恨我。。。。。。别恨我。。。。。。别恨我。。。。。。”
“贵主,您醒一醒。”
郑媱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有人从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郑媱回首一看,竟是那日的老妇人。
这老妇人便是阿嫦,阿嫦掰开长公主的手。
长公主很快又将阿嫦的手握住,似乎感受到不是那双稚嫩的手,又松开了去寻觅之前那双稚嫩许多的手。
阿嫦对郑媱道:“好孩子,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瑛儿。。。。。。”阿嫦像一个乳娘,温柔地呼唤着长公主的小字,长公主仍在梦呓。
阿嫦怜爱地抚摸着她生了少许华发的鬓角,道:“放下吧,晟哥儿早原谅你了。”
“不——”长公主好像沉溺在梦境中无法转醒一般,已挣扎得泪流满面,“他没有原谅我,他还在怪我,怪我当初遗弃了他。。。。。。他在怪我,在怪我。。。。。。。”说得太急,剧烈地咳嗽起来,两三声咳嗽就咳得满脸通红,喷出一口血来。
阿嫦心疼地将她的头抱在怀中,像她的母妃那样一声一声、温柔地喊她“瑛儿”。
郑媱没有离开,只站在帘幔后窥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恻然,晟哥儿是谁?竟让长公主如此懊悔愧疚?送走董大夫的翠茵刚好回来,望见郑媱躲在帘幔后窥视,过来捉她的手,将她带走了。。。。。。
郑媱老远就看见媛媛站在外面等她。
见她回来了,媛媛又蹦又跳地喊:“玉鸾姐姐——”
郑媱一笑,走去掐起她的腰将她抱入屋内。
媛媛有些不高兴地问道:“玉鸾姐姐,你天天在忙些什么呀?为什么我天天都见不到你?你比划比划给我看看,看我能不能猜出你在忙什么?”
揉了揉她的脑袋,又亲了亲她的鼻子,郑媱就是望着她不比划。被她这么一亲,眼前的小人儿又凑近她怀中乱拱撒娇,又小丫头不知道些轻重,拱得她胸乳生疼。她故作生气地将她的小脸儿往起拔,她就拱得愈发厉害,故意跟她闹腾,还道:“我从前就喜欢叫我二姐姐抱,就喜欢拱在她怀里撒娇。”
郑媱听得心里头欢喜,用手势比划着问她为什么。
媛媛好像听懂了,笑着箍紧她的脖子,在她侧脸上烙下一个湿糯糯的香吻:“因为我二姐姐从来都护着我,不打我不叱我,什么好玩的都先给我玩,什么好吃的都先给我吃。。。。。。。”她抱着郑媱的脖子在郑媱耳边轻轻嘘话:“玉鸾姐姐,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我从前经常跟我二姐姐睡的。”
郑媱险些落下泪来。。。。。。
媛媛后来玩累了,讲话也讲累了,犯起困打起呵欠在她怀里睡着了,郑媱轻手轻脚地抱着她放上床榻,掖完被子出门去找照顾媛媛的小婢娥。正巧,那些小婢娥们正在四处寻找媛媛。
郑媱就把事先写在纸上的字给她们看,纸上道媛媛在她那里睡着了,叫她嗯明日一早来接她。
小婢娥们有些为难,恰巧翠茵路过,知晓了前因后果后,翠茵便道:“那就让小娘子跟玉鸾歇一晚吧。”
郑媱感激不尽。。。。。。。
怕吵醒媛媛,夜晚;,郑媱只挑了一盏昏暗的烛火,坐在角落里往酸痛的全身小心翼翼地抹药,抹完了药才举着烛火轻手轻脚地往床榻上走去。
幸亏有点淡淡的月色,吹熄了烛火后还依稀可以看见一些物影。郑媱分开纱帐上了床,小心拉扯开被子钻进去。刚为媛媛盖好被子,不料她一脚又踢了出来。郑媱坐起身,轻轻捉起她的脚往被子里挪。
她突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大概是做噩梦了。
郑媱低头在她额心轻轻一吻。
“姐姐,姐姐。。。。。。。”她哭嚎着,音声高亢得要鼓破耳膜:“姐姐,你别走。。。。。。”忽然翻身,她将她抱住,在她怀中安静地睡去了。。。。。。。
43、琴瑟
山有木兮木有枝
第六日,长公主竟能下床走动,精神状态极佳,讲话时中气十足。此前,她缠绵病榻五日,面色苍白憔悴,几乎无力动身。如今却神采奕奕地立在郑媱跟前,且与以往不同,没有对郑媱疾言厉色,反而像她的母亲一样温柔地替她掠鬓整衣,倒叫郑媱诧异得很。
昨晚来看长公主时,郑媱不经意地听见阿嫦对长公主说:“晟哥儿要来看你了。。。。。。”长公主坐起了身,面色如日光破霾,又抚脸又掠鬓的,激动道:“快,扶我去梳妆。。。。。。”想下床走动,举止还是吃力,尝试了很久,双腿依旧软得站立不住,阿嫦说:“不是今日。。。。。。”长公主一愣,方乖乖坐了回去,眸底饱涨的惊喜却未消退。
想不到今日一早长公主就能下床走动了。郑媱想,许是因为知道了“晟哥儿”要来看她的消息。
长公主牵起了郑媱的手,眼神慈爱,容色极暖,她笑语盈盈地说:“玉鸾,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罢牵着郑媱的手走到了殿外,郑媱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可她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手一直被长公主紧紧攥着始终不曾松开,长公主一直拉着她穿过了牡丹园才停下脚步,伸手朝不远处指了指,郑媱遂其意去看,看见一座水榭,长公主午后总会叫人置上一张凤榻,在那里休憩一两个时辰。
水榭周围树木葱茏,荫蔽了炎炎夏日,婆娑的影子摇曳出一片清凉。月白色的纱幔随着熏风荡起,陡然现出了一角衣袍来,衣袍色泽也是月白,若不仔细观察,很难辨出那是一角衣袍。水榭中有人?是客?
风势陡起,旋得燥热的气流一卷,水榭下的芙蕖摇举,相互碰击着阵阵送香,那一角衣袍也在风中浮动翻卷,卷出猎猎的声响,一缕缕乌漆漆的头发也在风里忽然上下。
“玉鸾,看见了没?”长公主引着她侧了个角度,恰恰叫她望见那人的一点背影,长公主看她的神色极为温和,对她讲话的语气也是极轻极柔的,可讲出的话却极为无情:“就是他了,给你一个时辰吧,你过去,千方百计地撩他的心、让他的目光一直为你停留就可以了;倘若你不尽力,一个时辰内办不到、抑或尽力了撩不动他的心,那么郑媛,就别想活了。”
“贵主。。。。。。”
“去吧。”长公主的笑意愈发柔和了,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便如一片白云般飘过去了。
如履凫水之莲,她落足无声地上了丹墀,伸手要撩开那一层相隔的纱幔。
一声动听的丝竹笛音陡然划起,曲曲折折的音浪入水,晕开淡淡的涟漪,三分顽艳,七分悲凉,使她闻之凛然于心底生寒。
笛音引她入胜,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一仰头,却望见纷纷扬扬的万点猩红,偏偏在这炎炎五月落下一场雪一样的梅花。
曲名为《梅花落》,骚人闻此曲,曾曰:“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
轻轻挑起纱幔去瞥那心境冷落的吹笛人,不料一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