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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妃策-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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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能想到的最惑人的美人也就是刘清清了,天下还有什么美人,能把美貌和妩媚如此天衣无缝地融合,更兼得还有一套销魂蚀骨的手上功夫?

这么一想,三魂七魄都归了位,敛衣低身长揖道:“恽不才,让贵妃娘娘挂心了。只是恽先前有道士瞧过,说是不宜早婚,恐克妻妨子,怕要到了二十岁以后才化得掉……”

又是道士。念云微微蹙眉,一想起谢自然,她简直对道士有阴影。

但这种事,真真假假,到底是宁信其有。克妻也就罢了,皇家最重子嗣,妨子可是大事。

想到李恽身边也不是没有通房丫头,先生几个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二十岁大婚说迟也还不算太迟,因道:“若真是如此,这事且不忙,本宫先和陛下商量商量再定。”

李恽偷偷松了一口气:“如此,多谢贵妃娘娘,儿子便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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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柳絮试探

李恽从蓬莱殿出来,并没有马上回太极宫,连承香殿都没去,便直接去了含水殿。

刘清清自从和李恽有了这一腿,那含水殿住着的另一位卢御女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妨碍。没过几天,便听说那卢御女病了,刘清清便趁着早上问安的时候怂恿贵妃娘娘将她挪去了无人居住的拾翠殿休养。

自此,含水殿的主子便只剩下刘清清一个,方便了许多。刘清清如今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自然也是十二分的上心,早就打听明白,遣散了宫人,在含水殿里等着他。

李恽觑着四下无人,便闪进了含水殿,外头大门一关,里头两人便都急不可耐地搂抱作一处,共赴巫山去了。

一番云消雨散,刘清清不着寸缕地卧在他怀里,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胸口划着圈儿,笑道:“听说贵妃娘娘替殿下说了一门好亲事,那王家的小娘子听说是族中第一美人呢,殿下可有艳福了!”

李恽被她撩拨得心里痒痒,连忙捉住她的小手,道:“本王今儿就是来向贵妃娘娘辞去婚事的,要不然,前儿才进了一趟大明宫,本王便是再想你,哪敢这么频繁地又进宫啊!”

刘清清听着心里舒坦,却故作娇嗔道:“谁信你,贵妃订下的事,你有那么容易推得掉?况且,太原王氏族中的第一美人,你也舍得?”

李恽便把自己拿道士预言的话说了一遍,见她嘟着小嘴带点薄嗔的模样,越发爱怜不已,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什么第一美人不第一美人,谁稀罕,你才是本王的天下第一美人!”

刘清清有些娇羞地在他怀里浅笑:“殿下这张嘴,可真是抹了蜜,这样会哄人!”

李恽道:“没哄你,说的是真话,你要不是天下第一美人,怎么能撩得本王这样欲生 欲死?”

刘清清在他怀里轻叹,语气中全是怅然,“奴家自遇见殿下,才知道人生尚有这许多乐趣。只是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李恽连忙安抚:“这不是已经把婚事先推了么,你放心,本王早晚要寻个机会同陛下说明白的,到时候求陛下把你给了本王,本王必定给你个名分……”

刘清清把手又在他身上上下游走,捏得他心里又酥又痒,“奴家若是在乎什么名分,如今也是正六品宝林,又何必同殿下这般鬼鬼祟祟的?只求个长长久久也就罢了。可说句不好听的,殿下如今在陛下身边并不得脸,若是惹了陛下心里不快,扔一个秽乱宫闱的罪名下来,怕是你我都当不起……”

这话是说到李恽心坎里去了,他最担心的也正是这个。论地位他不如太子哥哥,论恩宠他更不如三弟,这事若是落在他们两个身上,好好求一求贵妃娘娘,说不定也就许了,陛下和贵妃想来也舍不得为一个女子责罚他们。可换成是他,就说不准了。

他叹一声,“到底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刘清清道:“奴家只是替殿下不平,殿下这才学品貌,哪一样比那两位差了?可议立太子的时候,陛下虽然左右摇摆了一番,可到底只在那两位里头挑,都无人提一提殿下。”

这话说起来有些沉重,这本就是李恽心里梗着的一根刺。刘清清见他如此,知道话已经说到他心里去了,也不再多言。

眼见着天色晚了,两人便恋恋不舍地穿上衣裳,送了李恽出去。

回了太极宫,天已经擦黑,照例是柳絮来服侍他用膳。

李恽是上午便去了大明宫的,还没待到午膳的时分便告辞出来,到含水殿的时候正是午膳时分。那边刘清清因怕人发现,也不敢传膳,只取了些点心来吃。空着肚子又在榻上折腾了一个下午,早已经饥肠辘辘,见晚膳端上来,李恽一连吃了三四碗饭。

李恽饭量一向都很正常,今日这样吃法,可见是饿得狠了,柳絮心里便有些犯起了嘀咕,蓬莱殿那位一向听说是十分和善的,怎么连顿饭都没给吃的么?

就算是去承香殿,那边纪美人是他母亲,也不至于这样啊!

柳絮心里这样猜想,嘴上也不敢问出来,只站在一旁替他布菜斟酒,一面劝道:“殿下慢些用,当心噎着。”

用过饭,歇了片刻,喝了一盏茶,柳絮便已经置下热水,问道:“殿下可要现在沐浴么?”

“嗯。”用过饭,精神松懈下来,才感觉到确实有些疲惫了,该好好泡个热水澡,早些歇息才是。

柳絮替他放好热水,准备好毛巾和澡豆,见澧王已经进了浴房,便准备进去服侍澧王沐浴。

走进浴房,隔着一道帘子,影影绰绰看见澧王已经自己坐进了浴桶里头,柳絮在外头略略迟疑,还是站住了:“殿下,柳絮送干净衣裳过来了。殿下……可需要柳絮擦背么?”

寻常澧王沐浴喜欢叫柳絮替他擦背,因此柳絮也并不回避。但最近这段时日,不知怎的,有好几次殿下都不许她进去。

果然,李恽在里头道:“衣裳放在边上便是,你出去候着,不必进来了。”

柳絮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像从前那样直接掀帘子冲进去。

不让她进去,自然也就不许别人进去了。柳絮站在外头守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脑海中忽然迅速地划过一点什么片段,被她敏锐地抓住了。

澧王不叫任何人服侍他沐浴,正在最近这一两个月才开始的。而且,每次似乎都是……从大明宫回来。

联想起他第一次从大明宫回来的失魂落魄,第二次又去了大明宫之后神情却有些不一样了。

难道……

待他沐浴完穿着干净的中衣出来,柳絮便进去收拾他换下来的脏衣服。

衣服就放在浴桶旁边,柳絮将他那件外袍提起来,凑到鼻尖上仔细地嗅了嗅。

果然是有些异常的,柳絮心中警铃大作,她从澧王的衣裳上嗅到了一点脂粉的香气。

澧王身边的通房丫头有两三个,以柳絮为首,柳絮也是最得宠的一个,所以柳絮贴身服侍澧王的时间最多。

因太极宫中对皇子们多少有些约束,柳絮为人也谨慎稳妥,故一向不许那几个丫头用香气太过浓郁的脂粉,最多用点味道清新单一的花香。

几个丫头常用的香粉柳絮是知道的,这衣裳上头沾染的,显然不是他身边这几个丫头寻常用的味道。

而且,这件衣裳是今儿才上身的,澧王今日一早便去上朝,上朝回来就去了大明宫,并没有用自己身边的丫头亲近,身上有脂粉香气,未免就有些奇怪了。

女人对这种事是十分敏感的,特别是对于自己一心一意扑上去的男人。柳絮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难道殿下不许她进浴房,是因为身上有些什么……痕迹怕被人看见了吗?

若是她的猜测不错的话,天啊,殿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大明宫里都是些什么人,那是皇帝陛下的妃嫔啊!

这一惊非同小可,倘若真是如此,澧王殿下同后宫里的妃嫔有了私情,该如何是好?大明宫那位贵妃娘娘可不是吃素的,照他现在进宫这么频繁,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

若是殿下十分受宠也就罢了,偏生是这样不尴不尬的身份……柳絮一想就觉得脊背上直冒冷汗。

柳絮努力定了定神,凝神细想这件事。

自从陛下登基以来,柳絮便在太极宫了,她几乎没去过大明宫,也不知贵妃娘娘的蓬莱殿里用的是什么熏香。倘若殿下的神情异样是为了别的事情,他衣裳上的香气是蓬莱殿里的熏香呢?

最大的线索应该还是在殿下身上,倘若能证实他身上的的确确出现了一些属于……欢 爱的痕迹,这件事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柳絮这样想着,便命小丫头收拾了浴房,自己跟到了殿下的寝殿里。

李恽泡了个热水澡,到底年轻,感觉精气神都已经恢复了,也就没急着歇息,披了一件外袍坐在案前看书。

柳絮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殿下可要柳絮帮着磨墨么?”

李恽看了她一眼,想着写点笔记也好,便随意地点了点头。

柳絮拿了一块墨锭在端砚里慢慢地研,眼睛便偷偷地去瞟殿下的衣领。哪知今儿殿下好像小心谨慎得很,今儿穿的中衣也是领口开得比较小的,只露了半截脖子,连锁骨都一点也瞧不见。

柳絮墨了小半盏墨,便放下了手里的活,又生一计,笑道:“殿下要喝点水么?”

刚才泡澡的时候出了些汗,现在果然是有些口渴,便点了点头。

柳絮得令,连忙跑出去,倒了一杯温开水,也没放什么别的东西,便端了进去。

“殿下。”

李恽眼睛正盯着书页,伸手去接。柳絮瞅准机会,在茶盏递到他手边时忽然抖了一抖,那茶盏便恰到好处地翻了,大半盏的温水不偏不倚正好泼在了李恽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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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窥破秘事

柳絮疑心澧王在大明宫里有了不该有的私情,因设法来探查,故意将茶盏打翻,在李恽的胸口洒了一片水迹。

当下柳絮便轻声惊呼一声,连忙就伸手去拉了一下他的中衣。

李恽原本刚沐浴出来,是准备看会书便歇息的,衣裳自然也只是随手一系,没有系得很紧,让柳絮这一拉,便是大半块健硕的胸肌露在了外面。

柳絮连忙道:“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太不小心了,奴婢这就去取干净衣裳来给殿下换。”说罢连忙转过身去往屋里的衣箱去寻衣裳。

只一眼,其实柳絮已经看到了,他胸口到处都是小块小块的淤青和红痕,甚至锁骨上还有几个小小的牙齿印。若说这不是欢 爱留下的吻痕,还有什么人能在一个皇子身上弄出这些痕迹来?

这一眼,便足以证实她心里的猜想了。

李恽连忙把衣裳合上,似有几分紧张,道:“衣裳放榻上罢,本王自会换,你下去歇着罢。”

柳絮是通房丫头,他身子早看过不知多少遍了,按说就算是当面替他换件衣裳,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他紧张成这样子,柳絮不禁在心里轻叹一声。

她到底只是奴婢,主子的事,还能说什么?只是可怜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人,主子做错了事,一旦事发,却会连累她们一起受罚遭罪。

与此同时,大明宫这边尚服局底下浣衣的一个小宫女冬青,也正对着一方丝帕出神。

这一方丝帕看似十分普通,只不过是一块棉和丝混在一起织出来的布裁成的,四边上以苎麻线绲边,角上小小的绣了几片简单的叶子,也未染色,素白一片。

偏生这样的帕子不应该出现在大明宫的浣衣处,特别是不应该夹带在含水殿送来的衣物中。

旁人或许也未必看得出什么不寻常来,但冬青不同,冬青的姐姐可是尚服局专司布匹制造的掌衣。

冬青跟着姐姐学了好些东西,其中就包括这一种帕子的织造方法。

这布料是专门用来做帕子的,织布的时候混了些棉线在里头,所以吸水透湿的性能极好,织出来也比寻常的帕子要略厚实几分,最是吸汗。

宫中妃嫔活动少,出汗的机会也不多,所以也不会用这种垂坠感较差的帕子,这种帕子式样简单又实用,是专门供给太极宫里的几位皇子们使用的。

问题就在于,含水殿地处后宫,里面住的刘宝林又没有生育皇子,衣物里怎会夹带这样的一方帕子?

陛下也用这种布料的帕子,但陛下所用一概都染了明黄色,四角上绣了精细的龙纹,样式是不太一样的。况且,听说陛下也是有好几年都不曾往含水殿去过了。

冬青手里捏着这一方帕子,心里便犯了难。她年纪虽小,却也入宫七八年了,从德宗皇帝时候她就进了宫,宫里的事,有许多虽然她是后来慢慢才懂的,可见的却当真不少。

贵人们的事,她该不该掺和这一手呢?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冬青懊恼地抓了一把自己头上的双丫髻,一回头,却吓了一大跳。

“冬青,你今儿的活做完了么,又在这躲懒?”

冬青一看是掌衣杜秋,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她在这犯什么难啊,杜秋不是蓬莱殿来的么,她不是和贵妃娘娘熟么,把这个难题推给她,不就完事了?

冬青连忙跳起来,带着点讨好的笑容,“杜姐姐,好姐姐,我今儿的活只剩一点点了,就一点点,一个时辰就能做完了,真的!”

杜秋拍拍她的小脸蛋,“那还不赶紧去做,等把活做完了,随你想怎么歇便怎么歇!”

冬青小小地撒了个娇,上去拉住杜秋的手,“杜姐姐,冬青刚才啊,遇到了一件怪事,想不明白,所以……所以才躲到这来想的嘛!”

“什么怪事,不会又是说衣服洗着洗着忽然自己变多了吧?”

“当然不是!”冬青对杜秋的揶揄表示了小小的抗议,然后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冬青刚才,在含水殿送来的衣裳里头发现了这个……”

说着把那条本应属于皇子的帕子抖开,放在了杜秋面前。

杜秋在尚服局也有些时日了,她对整个尚服局的事务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种帕子,立马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压低了声音问:“这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冬青见麻烦成功地被推了出去,不免有些得意:“当然没有,这种事我能随便跟别人说么!”

杜秋满意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快去干活吧,这件事,记住别再让旁人知晓!”

冬青应了一声,欢快地跑回去继续洗衣裳去了。

这一方帕子握在杜秋的手里,同样有千钧的重量。

她知道皇子和后宫妃嫔过从甚密意味着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太极宫里的三位皇子,有两位是贵妃娘娘的儿子。

思来想去,这几年她一直认认真真地在尚服局当差,不曾与蓬莱殿密切来往,宫里头那些争斗,她也尽量不去参与。说起来,她甚至从未把自己当做贵妃娘娘的亲信,她只想好好地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这件事,她若匿而不报,也对不住贵妃娘娘,可直接去禀报的话到底还是有些不妥,不如提醒一下贵妃身边的人,由他们出面去解决。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正在杜秋寻思此事的时候,便见薛七喜从外头进来,问道:“上回烦你们替娘娘做的暖手筒可弄好了么?”

他因见念云冬日里手脚畏冷,那寻常用的手炉到底还是有烟火味,不如学着胡人用兽皮缝制的暖手筒子舒适,便多存了一份心。眼见着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又到了,七喜便来尚服局叫针线娘子帮着做几副暖手筒子。

那边管制衣的掌衣连忙道:“好了好了,正要托人给娘娘送去呢,想着还是等薛公公亲自来取的好。”

那掌衣很会说话,薛七喜笑道:“如此,谢过掌衣,回头定当在娘娘面前好好夸一夸掌衣。”

这时杜秋走上前行了个半礼:“薛公公来了?”

七喜见是杜秋,笑道:“有些日子不见杜掌衣了。”

杜秋道:“可不是,从前在蓬莱殿的时候多亏了薛公公照应。今日赶巧,不知薛公公可有空赏光进去吃一盏茶么?”

薛七喜知道杜秋这几年都不喜插手宫中的事,只低头做自己的本分,今日相邀,想必是有话要说,因道:“既是故人相邀,岂有推托之理?却之不恭。”

杜秋便引了七喜进屋,屏退众人,说了帕子的事,并把那一方帕子交到了薛七喜的手上。七喜收了帕子,道:“如此,薛某知晓了,谢过杜掌衣。”

七喜身为蓬莱殿的首领太监,他不仅在神策军中任了职,而且宫中也渗透了许多势力。

得了这一点信息,他先没直接禀报贵妃,而是自己去核查了皇子们的起居和出入记录,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太子和遂王出入宫禁的记录都没什么异样,惟有澧王,从前三五个月不入大明宫不去承香殿都是常有的事,可这两个月来,怎么隔三差五的就要进宫,不是来蓬莱殿就是去承香殿。

虽说理由都算正当,不过是进宫来给送些东西给贵妃或者纪美人。可七喜在蓬莱殿的时间也不少,也见到过澧王来拜见,往往送了东西,坐着喝一盏茶就回去了,连留下用膳的时候都极少。怎的每次出宫的记录几乎都是临近黄昏,踩着宫门将闭的点才走?

那么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澧王去了哪里?

他很快就把杜秋交给他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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