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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车去灌,来来回回的就得三个小时,真害怕会淋了路上,要是这路全是柏油马路还好说,但是马路也是坑坑洼洼的,一下雨就更不好走了。
煤气罐不灌煤气更不行,她要是不去明天就没有办法卖饭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天阴的厉害起来,她咬咬牙,她还是决定要去,把煤气罐用油布裹好了,又带了一块油布,拉上板车出发了。
说实话,灌煤气对于她来说是个考验,每次回来肩膀都能勒的又红又肿,一连疼好几天才能好。
果不其然这一次走到半路上就下起雨来了,但是雨不大,她停下车子,裹了雨布,趁着路还好走,赶紧去。
去的时候还好,回来的时候简直举步维艰,车轮上沾满了泥土,拉动车子,轮子一转,甩的裤腿上全是泥巴。鞋子更不用说了,走一段她就得停下来磕磕鞋上的泥,继续前进。
虽然是夏天但是在雨里待久了还是很冷的,雨布裹了也是白裹,衣服早就湿透了,很冷,一连打了很多喷嚏,她心里叹口气,千万别感冒了。
她停下来喘了口气,看看平板车上的煤气罐,幸好裹得严实,里面很干燥,这是她赖以生存的东西,当然要保护好了。钟燕惊讶的看着车窗外面,拉着平板车艰难的走着的女人,这不是朱海眉吗?
汽车在她身边呼啸而过,轮胎碾过水坑,正好溅了她一身泥水,正好看见她惊愕又愤怒的表情,还真是她呀,她拉着平板车去干嘛?
自从那一次不愉快的聚会之后,她们再遇见,无论她如何挑衅,她总是像没有听见一样,冷冷的在她身边经过。
上次她一下子买了两台风扇一下子轰动了整栋楼,她让丈夫侧面的打听了一下,沈东远只说她自己做了点买卖,具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雨下的很密,她往后看,已经看不见人了。此刻她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一个人怎么变化那么大,看样子还挺辛苦的,这个时候在雨里淋着滋味可不好受吧?
汽车到站,她下了车,一股子凉意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喷嚏,不知道一直在雨里淋着会不会冻感冒?她回了家,张忠海正在客厅里看书。
“回来了,我以为你今天会住市里呢。”
钟燕打了个喷嚏,脱下被打湿的衣服,“我得回来拿教案,明天要检查。赶紧给我冲杯红糖水,都打喷嚏了。”
张忠海放下书,穿着拖鞋去了厨房。
她想和丈夫说看见朱海眉的事情来,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她才管不着来。
天下着雨,便黑的早了起来,朱海眉本想着天黑之前能赶回小院呢,但是平板车陷到沟里去了,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把煤气罐都搬了下来,还是没有拉出来,看样子除非抬上来了。
她身上早就湿透了,里里外外的冰凉冰凉的。平板车拉了一遍又一遍,可就在沟里纹丝不动。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她无力的蹲在车子旁边,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谁能帮帮她?
这车子、煤气罐是她赖以生存的手段,她把自己丢了,都不能丢了它呀。
“哎……”她大声的呼喊起来,但是除了风声,没有回应。
离村里还得有半个多小时的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缩在平板车边,忽然觉得特别委屈。
可是林语堂说过,人生不完满是常态,而圆满则是非常态,就如同“月圆为少月缺为多”道理是一样的。话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那么多年的磨砺,她已经觉得自己的心态坚强已非常人可比,但是她仍然无法狠心让自己不热爱这个世界。
人生不过如此,困难也不过如此,该坚强的还是要坚强,该走下去的还是要走下去,能重生她已经比常人幸运太多,如果还是如前世一般有那么愚蠢的念头,真是枉费重生了。
即便是身上很冷,但是她的内心渐渐坚强起来,大不了就是在这守上一夜,然后第二天再找人帮忙,没有什么可委屈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也停了,不知名的小虫子也开始叫唤了起来,在这样的田野格外静谧。忽然有点点的灯光,她欣喜万分,扶着车厢站起来,远处有手电的光亮,只要有人来帮她把车子拉出来就好了。
第22章 找到
“哎……”她喊道,“哎,有人需要帮助,有人需要帮助。”高昂的声音尖锐而又有穿透力,在这样的原野里,显得格外的大一些。
灯光越来越近,还伴着高高低低的喊声,“朱海眉,朱海眉。”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是沈东远的声音,重生过来这么久,她第一次对他有了感激之心。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中还带着丝丝哽咽,“我在这里,在这里。”
或许他听见了声音,灯光顺着声音照过来,却没有了他的呼喊声。朱海眉靠着平板车,这才发觉,浑身一点劲都没有了。
灯光近了,还有沈东远中气十足的喊声:“朱海眉。”
“在。”她答道,然后她听见踩水的脚步声。灯光转瞬就到了眼前,沈东远看着一身泥一身水的她,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怯怯的指了指平板车,“车子陷了沟里了,你帮我赶一赶就行。”
沈东远听了说不出的心酸,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怕他?他二话不说,抬起平板车就拉,凭他的力气竟然没有拉动。他蹲下去,检查车轮,是个死坑,非得抬出来不行了。
最后终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车子弄了出来。
那一点点光亮,给了她无穷的欣喜,她从未如此欣喜过,“谢谢。”说着她就要去拉车子。
“我来吧。”沈东远拉上车子,小时候在家里农活可没少干,拉个车子不简单么。
朱海眉抓着车帮子,紧紧跟在一旁,漆黑的夜里,只能听见他们俩高高低低、扑哧扑哧的脚步声,路上到处是水洼,扑哧扑哧的声音就是踩到水了。
沈东远听着她粗粗的喘气声,不禁放慢了脚步,“你坐上来吧,我拉着你。”
“不用了,”她轻声的说道。
他停下车子,“上来。”
她艰难的爬上去,“好了。”
沈东远放下车子,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穿上。”
朱海眉眼泪一下子又下来,感谢的话却说不出来,幸好他来了,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车子又开始吱扭的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有点点灯光,应该快到了,还好不会欠他太多。等到了小院,她指挥着他把煤气搬进屋里,把车子放好,难受的再也坚持不住了,浑身上下就像散了架一样,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沈东远看着这个快要塌掉的小屋,还有屋里的锅锅盆盆惊讶极了,“这是做什么买卖?”
她站在门口双手扶在门框上,手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只见她勉强笑道:“就在南边的工地上卖午饭,要不咱们回去吧,你有空了再来看。”
沈东远一看她的表情就不是装的,锁了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去,他几次要去扶她,她都说不用。
那二里地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去的,大约度日如年就是那种感觉了。
回了家,她直接把鞋子甩在门口,光着脚扔下一句,“我先睡了,”直接跑自己屋里去,不大会,沈东远只听“哎吆”一声,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他站了门口问,“怎么了?”
他担忧的敲敲门,还是没有声音,推开门进去,借着客厅里的灯光,地上她的湿衣服胡乱的堆了一地,床上的她整个人都包在毯子里,悄无声息,好像在发抖。
他推推她,她哼了两声,继续发抖。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一片,发烧了,看来真是冻狠了。他快步的出去,不大会又回来了,端了水,还好,告诉她吃退烧药,她还有意识吃。
沈东远拿了她的湿衣服出了卧室,衣服上全是泥巴,它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裤腿上,也全是泥巴。
他坐在小马扎上洗衣服,若不是今晚他去找她,那么今晚她怎么回来?
她只是说她干个小买卖,他也没有问过,真不知道她是去卖饭。灌煤气得去离这里有十来里地的双水镇,一去一回,就得俩小时,就她那么胖走路又慢得三个小时吧,下午从两点多就开始下雨,她肯定一直淋着呢。真是傻帽,也不知道穿件厚衣服,这都发烧了。怪不得她最近瘦的这么快,干得全是力气活,肯定要瘦的。
若不是他们一直同住一个屋檐下,他真怀疑她变了一个人。
洗完衣服,刷完鞋,他又去了一下她的卧室,摸了一下她的头,烧似乎退了一点了,倒了一缸子水,放了她跟前,才去睡觉。半夜他不放心,起来看看,她床头茶缸子里的水少了一半,这才放心的去睡觉。
沈东远第二日醒来,发现朱海眉的房间开着,里面已经打扫的整整齐齐,他转了一大圈都没有看见她的影子,这是出去了?他赶紧的穿上衣服,急急的下楼,昨夜还发烧呢,这一大早的怎么就不见了人了?
正巧钟燕也下楼,扬起微笑,“沈连长,早啊。”
沈东远一看是她,扫了她一眼,一声没吭下楼去了。
钟燕莫名其妙的摸摸鼻子,她怎么了?得罪他了?没有吧。
沈东远心里却气的很,从前朱海眉不懂事,别说大家了就是他都很讨厌她,这很正常,但是他知道的,她从未去招惹过钟燕,反倒是钟燕,三番五次的拿话激她。
昨晚若不是他去吴天磊家问问见没见朱海眉,听到了她和黄大嫂的谈话,他竟然不知道,朱海眉一个人会拉着板车被雨淋着在路上走。
他们军区前面的那条路,他是知道的,不下雨还好,只要下雨就没有办法走人了,这么晚她都没有回来,肯定是误了路上了。若不是他去找了,难不成她真的在外面过一夜?
一直冲到大门口,问了门卫,才知道,她一大早就出去了,沈东远只能回来,不能耽误了训练。
朱海眉从小就不是那么娇气的人,从前公司忙的时候,生了病,她经常半夜打吊瓶到一两点钟,白天照常起来上班。不过是被雨淋了一下,发烧而已,感觉身上还有力气,早上起来照例来小院,买菜准备做饭了。
第23章 涨房租
看到扔在院中的平板车,她恍惚了一下,车轮上全是泥,车厢里也好不哪里去,她打了一桶水,拿了扫把,打扫起来。
昨晚是他接的她,她发烧了,他给她拿的药,早上她在卫生间,看到了她昨天穿的衣服已经洗好了晾的半干了,鞋子也刷的干干净净,心情还是蛮好的。
刚刷洗完车子,大门开了,房东大娘进来了。
“哎,大娘,您来了,快坐坐。”朱海眉热情的招呼房东,还洗了一个苹果,“大娘,吃苹果。”
房东接了苹果,倒是没有坐下,四处看了看,小院收拾的挺平整,连平板车都刷的干干净净,这个还挺满意的,“姑娘,你干了这两个月了,生意挺好的呀。”
“还行。”她拿了大米,先泡泡,洗干净了好蒸米饭。
房东大娘道:“怎么能还行呢,一定挣不少吧。”
“没有,就是混口饭吃”朱海眉很认真的说道,“都是辛苦钱,一天到晚的忙个不停,早也干晚也干的,累。”
“看你这两个月瘦的,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要不是我经常见你,这猛然一见还真不敢认来。”她说累,她信。
“是嘛,也没有瘦多少吧。”
“瘦的太多了,你看这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一看就能生个大胖小子。”
朱海眉满脸黑线,这说话也忒不注意了,不过都是些没文化的家庭妇女们,可以原谅,“大娘真是说笑了。”
“听说你家住军区呢。”上次就在他们村里找人定做的沙发,也是他们帮忙给送过去的,估计是他们传的呢。
朱海眉和房东拉着呱,手中的活计丝毫没有停下,洗菜、切菜、剁肉,麻利的快看花了房东大娘的眼,“我对象是个当兵的,我就跟着过来了。”
“当兵的好啊,当兵的实诚又能干,津贴也不少吧?”
“哪有呢,我们还不如普通人家收入高呢,要不我也不能出来干这么累的活是吧。”
“哎吆,军人好啊,姑娘可真有福气”,大娘夸赞道,“咋没有见他来过呢?”
朱海眉顿了一下:“他忙,再说我一个人也还行。”“
你看你们家这日子呀,过得好,丈夫是军人,你又这么能干,不像我们家似的,满家子就吃大小子的,儿媳妇吧,还这也干不了,那也干不了的。”
对于别人的家事,朱海眉自然不好意思评判,只得说:“家家都这样的,我们老家还有小叔子要养呢。”
房东大娘叹口气:“生活不容易呢。”
“可不。”朱海眉跟着附和。
“姑娘,你看这房子都涨了两个月了,这房租是不是该涨涨了?”
朱海眉猛然想起来,合约上没有约定房租不超过多久不能涨的问题,她愣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干起活来:“大娘,您说涨多少?”
“房子涨到6块,煤气罐也涨到六块,平板车就算了,你还是先用着吧。”
好啊,这一下子全都翻倍了,一个月就这一项就支出去十二块钱来,“大娘,我这一天才挣个三块五块的,您这一下子涨这么多,我这大半个月挣的光交房租了,您看我一样涨两块,一共十块行不行?”
原来她这小院空着,屋子都快塌了,人都没有办法住,她租下来不过是用用院子,屋里放点东西,要是她不租,谁能租她的房子呀。
“姑娘,你是不知道呀,我那大儿子本来要把这院子收回去,说不租了,我这好说歹说他才愿意再租出来,这要是一个月十块钱,我这回去也没有办法交待呀。”
大儿子可说了,她那生意火的很,一天就能挣个十来块钱,一个月收她十二块钱的房租,她还觉得少呢。你看她盆子里泡的那些个米,啧啧少说也得有个二三十斤,不挣钱谁信呢。
切,刚才还说家里生活困难呢,租院子不是也是一份收入么,睁眼说瞎话呢,但是租了人家的院子,这话不能这么说就是了,再说她也不愿意在这两块钱上计较:“行啊,十二就是十二吧,大娘咱们可说好了,您要是再涨,这房子我可不租了。”
房东大娘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先把钱拿到手里再说,拿着苹果心满意足的走了。不过她这回来倒给朱海眉提了个醒,无论是租房子还是干其他的,口头约定就是不行,这才俩个多月呢就涨了一回房租,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这房租翻倍的涨,谁能受得了?
虽然一个月多拿六块钱也算不上什么,但是这心里总归也不是那么舒服,本来昨晚发烧,身体也够疲惫的,这心情再不好,整个人都没精神了。做菜的时候尚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卖着饭,她就觉得难以支撑下去。
小虎子三下五除二的吃过饭过来,“姐,你这是咋啦,怎么这么没精神呢?”
“没事,这天有点热,你够了没有,再来点菜?”说着就要给他打菜。
“别,别,”小虎子赶紧拒绝,她平时已经够照顾他的了,他怎么能还要呢,但是他抬头看了看太阳,虽然昨天下了场雨,今天是够热的哈。
小虎子蹦蹦跳跳的走开了,这让她心里稍感安慰,今天已经不止一个人像小虎子这样关心她了。
沈东远站在大树后面,看着她站在平板车前面一边笑着给工人打饭,一边和他们寒暄着什么,从训练场上回来,神使鬼差的他就过来了,鬼才知道,他纠结了多久。
她戴着草帽,脖子里了一条毛巾,打一会饭,她就不时的拿起毛巾擦擦脸擦擦脖子,想起昨晚上她在雨夜的昏暗里,独自守着平板车,想着昨晚她刚发烧那么早她就出去了,还想起她最初向他借钱的时候,她写的那张欠条,心里万分惭愧,她一直那么努力,他还因为别人在众人面前训斥她,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买饭的人渐渐散去,只见她扶着平板车,端起一旁的茶缸子,喝了一气水,然后把刚子放下,开始收拾东西。
第24章 卤鸡蛋
有个小青年过来,帮着她把煤气罐抬上去,然后两个人说了两句,小青年跑开了,她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又回来了,拿了几个苹果,她推辞着,小青年扔在她的盆子里,然后跑开了。
只见朱海眉无奈的笑笑,拉上车子,转过身,就看见站在大树后面的他了。
沈东远见藏不住了,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
“来了多久了?”朱海眉驻足。
沈东远接过她的平板车:“我来拉着。”
朱海眉默默的跟在他的旁边,“你要不回去吧,下午不是很快就训练么?”
“没事,有老周在,我晚一会没事。昨晚不是发烧了,怎么又出来了?”这会正是他太阳正热的时候,他拉了这一会,后背就出满了汗,他往她那边看了两眼,有些头发从帽子里出来,身上穿的小碎花的的确良衬衫,后背上也湿了半截,还有留着的白色的印子,她一直在那里卖饭,估计衣服早就湿了干,干了又湿了吧。
她脸色不太好,“大家都习惯了,我不来,他们再回去吃饭就晚了,你吃饭了没有?”就是不来,也该提前告诉人家一声,免得去食堂吃饭,又打不上饭。
“还没有。”说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