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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
闻言,容倾转眸,几枝腊梅映现眼帘,脚步顿住,定定看着。
“傻愣着做什么?”
容倾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刚才挺稀罕的。现在,又不想要了!”
湛王听言,手痒了!
容倾凉凉道,“就跟一些男人一样。没娶进门的时候,对着人家小姐是各种喜欢,各种赞扬。可是娶进门了,就又不稀罕了。王爷,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最讨厌了?”
“一些男人……?”
“不是一些难道是全部?”容倾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甩口问。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一些男人中,可是不包括王爷。因为……”容倾看着湛王,悠悠道,“王爷就是娶我进门前也没夸过我。”
“所以呢?”他连那‘一些’人都不如?
“所以,王爷现在一对我好,我不由得就受宠若惊了。”容倾说着,伸手把那几枝腊梅拿过,抬头,看着湛王扬唇一笑,“这花儿在树上时看着好看,现在被夫君摘下来后,看着越发好看了!”
看着容倾的笑脸儿,湛王面色沉沉。一会儿一个样儿,一会儿一张脸,没见过比她更善变的。面对容倾,现在湛王感觉已有些吃力。因为,遇事之后,容倾的反应,越发让他把控不住!
看湛王面色不好,容倾轻咳一声,道,“夫君,我拿着花儿往这里一站,你看着脑子是不是瞬时就涌现出一个词来?”
湛王盯着她不说话。
容倾嘿嘿一笑道,“有没有几分人比花娇的意思!”
听到完颜璃说的那些话,这就是容倾给他的反应!逗闷子……
这态度,让湛王心里瞬时不痛快了。不愉,沉郁,还有气闷!
但,让他主动提及一些事,说明一些事。于他来说,却又是不可能的。如此……
看着容倾,湛王眼底露出点点凶光,“想本王夸你,就做出点儿能让本王夸赞你的事儿来。”丢下一句,男人大步走开。
容倾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再看手里的腊梅,眼帘垂下,淡淡笑开,点点狡黠,点点凉意!
不过是一些往事,她未如何,那个男人却火了?这是为什么呢?
不过一些往事,以为她听到那些话,就会心思不定,心生疑虑,就会生出什么不安吗?若有人这么想,那么容倾只能告诉她,打错算盘了。
回到房中,湛王神色早已恢复如常,靠在床头静静翻看着手里的书。容倾把腊梅插好,倒一杯热茶放在床头,换好衣服,抬脚上床,往湛王身边靠了靠,“夫君!”
湛王眼帘未抬,“说!”
“晚安!”
晚安两字出,湛王拿着书的手瞬时紧了一下。
那细微的动作映入眼帘,容倾垂眸眼底划过一抹浅淡的笑意,而后在湛王脸颊上亲了一下,随着自在躺下!
湛王盯着书上字,眼神极具穿透力,几乎把书给刺透。亏他还以为,她能说出点儿什么有用的话来。没想到……晚安!
转头,看着已然闭上眼睛,安稳入睡的某人。湛王牙根儿紧了紧,而后缓缓闭上眼眸,忽感有些无力!
关于完颜家,不该问的她一句没问。
作为王妃,争宠斗狠的事儿她一件没做。
作为妻子,她虽口舌无忌,闹腾他的时候不少。可是就如她所言,该如何做一个妻子,她正在学着做,并不只是说说,这些他看的出。
以上种种,按说他应该满意。毕竟,她虽做的不是太好,可也不算太差。只是……
他心里就是极度不舒服!
容倾要怎么样,他才会觉得高兴呢?湛王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
翌日
容倾醒来,湛王已经没了踪影,至于去了哪里,依旧不曾告知。
容倾也未曾多问,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做个安安静静等待丈夫回来的好妻子。
“王妃,钱嬷嬷来了。”
容倾听言,把手里猫儿放在软榻上,起身,“请钱嬷嬷进来。”
“是!”
少时,人进屋!
“老奴叩见王妃娘娘!”钱嬷嬷未跪下,既被容倾扶起。
“钱嬷嬷无需多礼,请起!”
“谢王妃!”钱嬷嬷起身,不待容倾开口问,既恭敬禀报道,“老奴是奉皇后令来请王妃入宫的。”
容倾听了,颇为关心问一句,“可是有何要事?”潜意思,皇后她老人家还好吧?
钱嬷嬷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浅笑,“没什么要事。就是那一日宫中热闹,太后她老人家很是高兴。皇后娘娘看此,就邀请大家在宫中乐乐,热闹热闹。”
直白的说,就是让她们继续玩儿给太后解闷,不,不是解闷,是尽孝道!
大家都去了,她也不能特立独行不是。
“钱嬷嬷,你稍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就来。”
“是!”
宫中
来到宫中,看到宫中铺开的场子,容倾不由愣了愣。这次场子不再殿内,而在外面了,琴棋书画那些玩意倒是看不到了,都是一些,真正玩儿乐的,场子大的吓人呀!
!
“叩见太后,皇后!”
“起来,起来!”
两位长辈均分外仁和,看着容倾面带笑意,“今天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游戏。一会儿倾儿也跟她们一起好好玩玩儿。”
容倾听了,微微一笑,只应是,其余并不多言。表现听话就行,其他,多余!
请过安,容倾走下,一众人上前!
她跪别人,别人跪她。阶级分化就是这么明显。权利极端化,绝对化就是这么明显。
“给王妃请安!”
“见过王妃!”
走过场,一路寒暄,微笑回应不可少!
“表嫂!”
“皇婶!”
听到这两道熟悉的声音,容倾转眸,视线在玉颜公主身上掠过,落在完颜璃的身上,笑意不由浓了几分,“公主,表妹!”
表妹,亲近的称呼。还有那眉眼弯弯的笑容,落入眼中,完颜璃不由眼神微闪,脚步微顿。
玉颜公主笑着上前,“皇婶,你可算是来了,可就等您了。”
这话说得,好像她有意来晚,故意让她们等着了一样。
是她来的晚吗?明明是通知她的晚。
不过,这种容倾不想去说。因为去通知她的是钱嬷嬷。而钱嬷嬷是皇后的人。那话说了,落不到玉颜公主的身上,反而更似在指责皇后。所以,没必要说!
“是老奴腿脚儿太慢了,请王妃的路上耽搁了一些。让大家久等,都是老奴的不是!”钱嬷嬷跳出来,瞬接一句,请罪。
刚才那一句话,不管玉颜公主是有心的也好,无心的也罢。钱嬷嬷都不想容倾去误会什么。
玉颜公主虽是公主,可跟容倾这个湛王妃比,背后差了一个湛王的距离!所以……
钱嬷嬷话出,玉颜公主脸色瞬时就有些不好看了。众人心里各有思量,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完颜璃却似无所觉,走到容倾跟前,兴致勃勃开口道,“表嫂,今天宫中准备了好多有趣的游戏。好多都是我没见过的,一会儿表嫂可要好好教教我。”
容倾听了,微笑道,“互相学习,互相学习!我也不太会玩儿。”
说笑着,游戏开始!
第一项,投壶!常见的小游戏,每个人都会玩儿。
可百发百中的却只有两个,一个完颜璃,一个庄诗雨。而容倾,投了三个,只中了一个。
对于完全投中,完颜璃很是开心。而庄诗雨谦和表示只是巧合。
是巧合还是能力了得都随便!
第二项,垂钓!
大家钓的仍是有多有少,有大有小,不过没空的。钓了以后,乐呵乐呵,然后逐个放回去,这是仁善的表现。容倾随大流,大家放生,她也放生。
不过这鱼上钩之后,就算再放进去,十有**也难存活了。所以,比起钓了再放了,这么折腾,她觉得还不如炖了吃了。
第三项,秋千!
呃……这大冷天的当荡秋千!这是怕自己不生病是吧!
这个容倾妥妥的拒了。容倾不玩儿,有兴致的人多的是,荡起,落下,裙角飞扬,头发飞舞,笑声灵动。一景呀!太后在上面看的开心,大家玩儿的更起劲。
容倾看的直哆嗦,怎么看都感觉冷的慌。
玩儿过了秋千又玩儿了射箭。最后竟是玩儿马球儿!这玩儿的够大的。
不过,这游戏,怯场的却没几个。
大元虽不如古都,让女孩儿也精修马术。但,大元王朝最初那也是在马背上打来的天下。几分烈性还是有的。继,骑马是每个男儿必学的,至于女儿家就算不精也均都会骑。且都不算太差。
毕竟,骑马不是闹着玩儿的。既上马,就是为了自己小命,也不能敷衍了事儿。特别马球还是皇家经常举行的游戏。皇家喜欢的游戏,上心那是必须的。
不过,这其中却不包括容倾。因为,她就算想上心也没给她这个时间呀!
在现代,容倾从未碰过马。在古代……前身倒是接触过,不过,也只限会骑的程度。要在马上玩儿马球什么的,那她只有掉下来的份儿!
“表嫂,表嫂,我们一组吧!”完颜璃拉着容倾,兴致高昂达到最高。
容倾摇头,“我不太会骑马,这个游戏我是只有看的份儿!”
完颜璃听言,惊疑道,“表嫂不会骑马吗?”
“嗯!”
“那可真是遗憾!我本来还想跟表嫂一起呢。”
“这个我实无能为力!”
“那等下次,等到表嫂学会骑马了,我们再一起!”
“好!”
话说完,完颜璃上场。
宫中的马都是经过专人驯养的。特别场上这些人不是皇家公主,皇子内人,就是高门贵女,那个出事儿他们都担待不起。所以,给她们打马球骑的马,均是很温顺很听话的。说是比赛,可那马却连一个跑的凶猛的都没有!自行车的速度。
容倾站在场外看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叹:总算是快结束了。
“皇祖母,母后!”
听到声音,容倾不觉转头,三皇子云榛身影映入眼帘。
太后看到云榛,面皮不觉紧了紧,皇后温和道,“榛儿,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了?”
云榛在一边坐下,拿起一个糕点放入口中,瘪嘴,颇为不愉道,“父皇,皇叔,皇兄,还有完颜城主他
完颜城主他们一起出城了,我本也想跟着的。可是父皇嫌我事儿多,就把我给赶回来了。”说着,往下瞅了一眼,在看到容倾身影时,微微一顿,随着移开视线,“在府中实在无聊,听说宫中有游戏玩儿,所以过来看看。”
皇后听了,柔和一笑,道,“你来的有些晚了,已经快结束了!”
“哦!”云榛了无兴趣道,“就她们那打法也没什么看头。”骑的那是马吗?确定不是羊?
太后看到云榛,这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不冷不热开口问道,“你父皇他们可说什么时候回宫吗?”
云榛抬头看了看天,“都快饭点儿了,应该快回宫了……”
云榛话未落,忽而被下面一阵惊呼声打断!
那尖利的叫声,让人心里一跳,太后,皇后也惊了一下,转头往发声出看去。
一幕入眼,心头遂然猛跳!
一直温顺的马儿,忽而疯了一般,赤红着眼睛,疯狂的往场外跑去,速度飞快,快若飞箭,豁命冲出……
“王妃……”
“表嫂小心……”
王妃!小心!
马惊了,马疯了,奔出场外,直直向着容倾冲去……
看着直直逼近的疯马,那一股冲劲儿,若被撞上,必死无疑!
看着已逼至容倾面前的马,场上的人均是变了脸色。有的已是错开视线,不敢再看。
庄诗雨骑在马上,看着瞬息之间就将命丧马蹄之下的容倾,眸色沉沉暗暗,眼底点点亮光浮现,手紧紧握着缰绳,心跳不由有些不稳。快了,近了……静待那血色飞溅的一幕出现眼前。
看着将至身前的马,容倾面色微白,手心溢出汗水,她该马上,即刻脱开,她脑子很清醒。可是她却动弹不了!不是被吓傻了,也不是快被吓瘫了,而是……
恰时,皇后猛然回神,遂然起身。不能死,不管如何,容倾都不能死在宫中。不然……想到湛王,皇后脸色更为难看,“护卫,快……”
皇后声音未落下,护卫飞身上前之前,一个人更快一步飞身向容倾而去!
马至眼前,小命将休,容倾不由闭上眼前,嘴角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几分复杂,几分怅然,更多释然!这样也挺好。说不定还能飘回家看看老爹……
眼眸闭上,静待痛意袭来。
“唔……”
身上突然一紧,随着一沉,后背钝疼,唇上刺痛,痛意袭来,腥甜在口中蔓开!
痛的有片刻眩晕,之后,容倾缓缓睁开眼眸,看到眼前人,微微一愣……
而场上,就一个字,静!死寂般的静。
而此刻,覆在容倾身上的某人,面色亦是乍青乍白,后背疼的厉害。还有嘴唇……那点点馨香伴随着腥甜,那一抹怎么都不该碰触的柔软,他刚碰到了!
“王爷……”
死寂般的沉静,被这一声打断。可,王爷?这两个字落入耳中,犹如惊雷……
第145章 谁最伤
倒在地上受伤的两人。站在一侧神色不见起伏,眸色却已然沉暗一片的某人。
被救的容倾!
救了容倾的三皇子!
刚好赶回来的湛王爷!
突然疯了的马,率先冲向容倾的人!
三皇子竟会舍了自身安危去救容倾,这已是意想不到!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救人之时,那意外的碰撞,唇与唇的接触,不止他们看到了,湛王爷亦是看的清楚!还有……
那一瞬间,三皇子那异样浮动的表情,亦未错过!
连番的意外,湛王恰时的出现,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让人只感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心口紧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而庄诗雨却是正好相反,忽而好想笑。做梦也没想到第一个冲出来护着容倾的人,不是其他任何人,竟然是她的夫君!
那个从成亲至今都不愿碰她一下的人,却在危机关头,把别的女人紧紧的护在了怀里。那个女人还是他的皇婶!
庄诗雨看着,心底戾气开始上涌!
原来口是心非的不止是女人,还有男人!
对容倾,嘴上说着厌恶,脸上透着看不上。可心里,怕是正好截然相反吧!这一护,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
云榛,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可知道,刚刚那一护,那一碰触,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高台之上,太后眼睛微眯,眼底神色变幻不定。云榛,容倾……
皇后面皮发紧,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云榛的的举动实在太出乎她意料之外,而云珟出现的又那么恰到好处。这场面,这残局,让她不知该如何去兜弄。
皇上看着护着容倾的云榛,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面色不是太好看。这混小子,可真会闯祸!看他怎么收场。
一边的完颜千磊,看着不远处一幕,还有……那波澜不起,依然平静无波的云珟。若有所思开来!
电光火石,不过瞬间之事。在这静寂的片刻,每个人想法却尽然不同,杂乱繁杂!
看着眼前一切,凛五就一个感觉,结论四个字,不妙,要糟!
“凛五,凛一!”
一切静止间,湛王声音淡淡响起,众人心口一窒,神经紧绷!湛王会作何反应?难以预料,无法估计!反正,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绝对不会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过去。
凛五,凛一缓步上前,“属下在!”
“动手!”
简单两个字,浅浅淡淡落下,铺开的却是一片血雨腥风!
湛王话出,凛五,凛一瞬时而动,长剑出鞘,内力外泄,一涌而出,风起尘飞扬,杀气蔓延……
人影晃动,快若惊鸿,寒光现,血色溅,哀嚎不见,血气冲天!
出手毫不留情,一击必致命!
围守在外的百余名皇宫侍卫,在完全没防备间,一个遂然不及已然倒地,小命休。等反应过来时,百余人已丧命近半儿!
如此狠辣,被震住的不止是那些侍卫。而是被围守在内的一众女眷们!
看着不停到在血泊中的护卫,看着那四处飞溅的猩红。有的已是扛不住瘫倒在地,面无人色,已找不到心跳!
湛王有多作,湛王有多暴戾,湛王为何被叫阎王?他行事到底有多无忌?以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那些事迹,种种劣迹,皇家的人,官场的人,亲眼见识过太多,对湛王他们是真的怕了,也怯了!
可对于这一众闺阁小姐来说,对于湛王的种种,更多只是耳闻,亲眼看到的却是寥寥无几。而这次……可说是最直接的一次,实实在在的触及!
皇宫之内,皇上面前,责令斩杀宫中侍卫,眼帘未抬,眼睛不眨,就那么简单的两个字,行事何等无忌!
帝王之权,抵不过湛王一怒!
命如草芥,在湛王面前人命只是如此!
云榛坐在地上,感受后背阵阵刺痛,静静看着,不动不言,没了往日的跳脱,不羁。
容倾转头,看着地上不断堆积的尸体,眼眸微缩。那蔓延的血气,那没了气息的侍卫,再次提醒她。她的丈夫——是湛王,是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古代王爷!
他的世界,连先礼后兵,几乎都不存在!
他的霸道,那一种不容挑衅,已然达到绝对!
妄说现代,就是用古代基本的标准要求他,那都是一种不可能!
完颜璃骑在马上看着,眼底溢出点点火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