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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古颖刚才的眼神,徐茳不就转头,看一眼她的背影,有所思。
屋内
人离开,脚步声听不见。容倾转头,抬眸。钟离隐也很有风度的,把轻放在容倾腰间的手松开。
“古玉荣是个识相的人。看到刚才这一幕,离开前,他们就不会再过来叨扰了。”
这是说明,也是解释。并非他有意想要占容倾便宜。只是为杜绝麻烦。
钟离隐跟古家有些交情。在这遇到,不想三番两次被古玉荣求见,就必须做点儿什么。
容倾点头,“我明白。”说着,看着钟离隐浅浅一笑,“我跟摄政王也是患难之交,且患难不止一次。如此,对于王爷的风度我从不怀疑。”
钟离隐听了,温和一笑,却没接话,“今天怕是不能赶路了,你去睡会儿吧!”
“好!”
容倾走到里间,钟离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神色不明。
从不怀疑吗?
容倾这话,几分真,几分假,钟离隐心里清楚。不过……
钟离隐垂眸,看着自己大手,眸色变幻,翻涌。容倾对他还有几分信。然,他对自己……却是一点儿都不信。
拥入怀中,完全不想再松开……
钟离隐缓缓闭上眼眸,这一行护送,考验的是他的定力和自控力。
“摄政王是聪明人,想来不会做蠢事儿。”
是聪明人,但当聪明人失了理智。做出的事,杀伤力往往会更大。
***
“哥,你拉疼我了……”古颖凝眉,娇斥。
古玉荣却是充耳不闻。
“哥……”
直到走进屋,古玉荣才把手松开。
古颖揉着被抓红发疼的手腕,脸色很是不好看,“你干什么呀!”
古玉荣看着古颖,没什么表情道,“父亲是不会把你嫁到皓月的。你就不要多做幻想了!”
古玉荣这直白的话出,古颖脸色不由一变,“哥,你在说什么……”
“而且,摄政王也不会娶一个商家女为正妃。所以,不管你是什么心思最好给我放下。放不下就给我藏好了!没得坏了自己的名声,还连累了古家。”
古玉荣说完,完全不给古颖狡辩和反驳的机会,直接道,“红莲!”
“奴婢在!”
“看好你主子,出发前若是闹出什么幺蛾子,本少爷唯你是问。”
“奴……奴婢遵命。”红莲俯身再起身,眼前已不见古玉荣的身影。只剩下脸色乍青乍红的古颖。
“小姐……啊……”
啪……
椅子被砸落在地的声音,吓到丫头惊呼出声。
而已走出门的古玉荣听到屋内传出的响声,无动于衷。
古颖会对钟离隐动心思,古玉荣倒是一点儿不意外。
就钟离隐那身份,那样貌,还有那身气度。女儿家为他动心再正常不过。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钟离隐跟古家来往已久,若是他对古颖真有意,早就表示出来了。从未表示就说明他看不上古颖,连纳她为妾都没想过。如此……
又何必看着古颖硬往上凑,让自己难堪,还徒惹得钟离隐不快。连带的古家脸面上也不好看。
不过,钟离隐未看上古颖也挺好。不然,就古颖那冲动又单纯的性子,钟离隐真纳了她,她去到大元等钟离隐新鲜儿一过。她妥妥的立马成为她人的箭靶子,小命很快玩儿完。
走进屋内坐下,吩咐道,“李旺。”
“公子!”
“归置一下东西,待雨一停我们马上启程。”
“是!”
小厮领命开始忙活,古玉荣坐在屋内,轻叹一口气,终究是兄妹,纵然情意凉淡。可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不是。不过……
那个入了钟离隐眼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呢?还真是有些好奇!
京城*皇宫
“太医禀报,根据脉象已确定三皇子是中了毒。”
“而宗人府蒋大人去探查之后,在海侧妃的屋内发现了毒药。而这毒,正是三皇子所中之毒。”
“蒋大人当即进行了询问。海侧妃痛哭不止,满脸冤屈什么都不认,并直言有人陷害她。然……”
“她身边的丫头却道,海侧妃本是欲给三皇子妃下毒的。没曾想,厨房那边端错了汤蛊。结果阴差阳错之下,参汤却被三皇子误食了,导致了中毒致使昏迷不醒!”
听完李公公的禀报,皇上面色阴沉冷厉,心里沉怒。太子可真是好样的。
他这个父皇还没死呢,他就迫不及待的想登基称帝了。联合庄家,排除异己,做的那个明目张胆,连遮掩都懒得了。
“李公公!”
“老奴在!”
“宣湛王入宫。”
“是!”
梧州
夜半时分,夜深人静,该是安睡的时候。
咔嚓!
一声轻响入耳,几不可闻,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是不容忽视。
容倾瞬时睁开眼睛,心中有事,夜里无眠,本就似睡非睡,稍微声响,瞬时清醒,起身……
“别紧张!”
温润低缓的声音耳边响起,容倾转头,钟离隐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夜晚造访,爬房爬墙。看来,来的并非善良之辈。”容倾低声道。
钟离隐听了,轻声道,“这个时候,比起你分析这个,我倒是更想看到,你吓的直向我扑来。这样我会感觉,我这一趟的守护很有必要,也分外有价值。”
容倾听言,面色舒缓,“看你还有心情逗闷子,我放心多了。”
还有闲心逗闷子,妥妥就是游刃有余,信心十足的表现。
“这可不是逗闷子的话。”他只是想说,这时躲在他怀里更合适。但不敢说的这么直白。
不过,这含蓄的话,仍被容倾横了一眼。
钟离隐瞬时笑了,瞪他,就证明很理解他的话。这样甚好不是吗?
嘴角含笑,看着窗户晃动的人影,声音愈发低缓,“而且,我不是信心十足,是经验十足。”
经验十足!
这话,一不小心惹人怜爱了。
这得被刺杀多少次,才能说出经验十足这几个字。
容倾听了没说话。
表感谢的方式有很多种,最不需要以的是身相许这这一种,也不需要搞暧昧这一种。
以上两种,是禁忌,更是在折损两个男人的骄傲。
伸手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递给钟离隐,“小皇叔给我的,据说是见血封喉的。是直接撒过去好,还是洒在你剑上更合适,你决定。你动手,我在后面收尸。”
钟离隐接过,看着容倾,随意道,“你睡觉也在身上带着?”
“嗯!”
“纯粹是防这些贼子,还是……”
“皇叔说,你若心怀股不轨,就让你也尝尝味道。”
闻言,钟离隐摸摸鼻子,不说话了。他这算是自找不痛快吧!
咚……
声音入耳,人影晃动,寒光闪现……
钟离隐眸色一沉,不假思索伸手把容倾拉至身后,随即出手!
动作看似轻柔,却力道十足,且速度极快,避开,攻击,招招致命,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套路,一出手攻心锁喉,直接夺命!
护她安,要你命!
容倾站在后,看着跟人厮杀,把后背留给她的钟离隐,眼里漫过几多情绪。
后背,致命点太多。而一个站在你身前,把后背留给你的人……
此刻,看到的是信任,刻在心里的是感恩!
护送她,钟离隐唯一适合的人。云陌没说错!
嗯……
一个闷哼,人随着倒地,几个抽搐,静止死去。
看着死去的人,钟离隐眼帘都未动一下。容倾却盯着看了好几眼。想看清来人是谁,是京中哪个熟人的狗腿。
然,盯着看了好一会,确定眼生,不认识。
当……叮……
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外面人影闪动,厮杀还在继续。
“啊……”
“有刺客,有刺客……”
外面惊叫突起,随着一片躁乱!
尖叫声,呼救声,奔跑声,还有……
“四爷……四爷……”
听到这声娇呼声,钟离隐眉头微皱。
四爷不是别人,正是钟离隐。
在钟离皇室,钟离隐排行老四。近身的和熟识的,偶尔会这么唤他!但……
这称呼从一个女人口中叫出,却还是第一次。听着,不甚至顺耳。
“好像是古颖的声音!”容倾听着,道。
“古家经营有道,却不甚会教女儿!”钟离隐沉凉的话出。
容倾不由转眸,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直白的评论一个人。
接收到容倾的视线,钟离隐看她一眼,清清淡淡道,“爷已有心上人,有些女人却仍那么不知分寸。”
容倾听言,移开视线。
“啊……”
“古小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徐茳伸手把人拉开,面色不是太好看。
若非主子跟古家有些交情,就古颖这横中直撞的,凭空添乱的,徐茳还真是懒得管她。
从刀口下被拉回,古颖白着一张脸,整个人直接傻呆了。
徐茳可没功夫安慰她,死死守在门口挡住所有,直到躁乱平息。
恰时门打开,钟离隐走出!
“主子……”
“四爷……”
看到钟离隐,古颖眼圈瞬时红了,巴巴望着钟离隐。那眼神……渴求入怀,求呵护。然……
“古公子,令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钟离隐却是没看古颖一眼,对着疾步赶来的古玉荣道。
“摄政王恕罪,给摄政王添乱了……”古玉荣上前,赶紧赔罪。
钟离隐没多言,看向徐茳,“收拾一下,启程。”
“是!”
钟离隐转身进屋,古玉荣拉起古颖沉着一张脸,大步离开。
猩红的血色,遍地的尸体,落入眼中……
速离,此地不宜久留!
“主子,可以出发了。”
钟离隐点头,随手拿起床边的大氅为容倾披上,给她系好带子,看着她道,“是我牵着你?还是你主动拉着我?”
钟离隐话落,容倾伸出手拉住他手腕。
钟离隐垂眸,亲密吗?隔着一层布,连肌肤都没接触到。
“走吧!”
容倾拉着钟离隐往外走去。
雨已停,天空已见亮,路不见得好走,可总是比停滞不进的强。
走出客栈,走到门口处,看到古家兄妹已在,看那样子也是要离开。古颖眼睛红红的,古玉荣面色亦是很不好看。见到钟离隐,敛去几分,上前,拱手,“摄政王爷。”
钟离隐颔首,随着手一转,伸手把容倾揽入怀中,抚上她的头,自然遮住她一大半儿面容,“京城再会。”
“是!”
古颖站在原地,看着钟离隐把一个女人拥入怀,又看他扶她上车,之后自己才上去。
那体贴入微,那屈尊降贵。
落在眼里,满心妒忌。但,却什么都不敢说。
坐在马车内,透过车帘一角。容倾静静看着外面。路很不好,不过,只要不出意外,不再停留,再有一天的时间,足以到京城。
云珟,你一定要安好!
看容倾上车只是盯着外面看,对于刚才在客栈内,被袭一事。对于被袭者是谁,却是一句都未问。
欲刺杀她的是谁,此时完全不重要。尽快赶到京城才是主要。
“仁王爷……”
路行不远,一道声音传来。入耳,钟离隐神色微动,容倾随着拉开车帘!
京城
整个京城,大写加粗的压抑,紧绷。
整个京城的街头,布满官兵,三步一个,五步一排。让人看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京中百姓不到必须出门的程度,绝不迈出家门一步。
而,朝堂百官亦是沉寂的厉害。每个人都是深居简出,不敢轻易迈腿,更是不敢轻易开口。
刑部
刘正坐在衙门中,使劲按着额头。好几天没好好合眼,没有安稳睡一觉了,此时,头痛欲裂,简直生不如死。
“大人,您还吧!”
“你看呢?”
呃!
眼圈发黑,脸色青白,满满的纵欲过度的样子。看着真是凄惨呀!
看着刘大人这副模样,衙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他的脸色也差不多同样吧!
衙役自我怜惜了一下,随着压低声音道,“大人,皇上此时……”
“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
“是……”
看着刘正那简直要吃人的眼神,衙役嘴巴紧紧合上再不敢多言。
看着眼前衙役,刘正心里大骂,该死的东西。一些话头,别人听到都恨不得赶紧捂耳朵,他竟然还敢说。
虽然刘正心里也同样是七上八下的……
京城这一段时间,氛围那个箭弩拔张,太子眼见的就是要造反。然,就在这一触即发,几乎已闻到血腥之气的时候……
皇上竟然突然消失了,还有三皇子也突然失踪不见了……
事出,一片大乱。心中各种猜测,但却无一个人敢多言。
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在这极致乱的时候,总是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大局。这人该是谁呢?
太子?湛王?
刘正本以为,第一个想站出来的人必是太子。可湛王必然会强硬阻碍。然……
令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这紧要的时候,湛王竟然沉寂了,连面都没露。
如此态度,很是反常!
而这异常,给刘正一种感觉。那就是,湛王出事儿了。且不是小事儿!这感觉愈发强烈。
“大人,大人……”
闻声,抬头,看一向沉稳的杨虎,此时喘着大气,大步跑进来!
这模样,感觉很不妙呀!
“大人,出……出事儿了……”
又出事儿了?好吧!还有比皇上失踪更大的事儿吗?
“说吧!又怎么了?”
“大人快去看看吧,街头打起来了……”
随着杨虎的话,刘正只听的心惊肉跳,这事儿……
跟皇上失踪一样大!
“还傻愣着干什么呀!走,赶紧走……”
湛王府
“齐管家,你好大的胆子。杂家奉太子之命来见湛王,你竟然也敢拦?”尖细的声音,让每一个出口的字都那么刺耳。
齐瑄面无表情,“家主身体不适,正需静养,暂任何人不见。还请吴公公理解。”
“知道湛王爷身体不适。所以,杂家特别带了御医过来就是为给王爷医治。可你现在却拦着不准人进,你这到底是何意?”冷声质问。
“湛王府有大夫,就不劳烦宫中御医了。”
“呵……”冷笑一声,吊着眼角,直直盯着齐瑄,满眼恶意,“违背太子令,强硬拦太医,不准任何人入府?齐管家,你这样可就不由让人多想了。”余音那个悠长,明显的意有所指。
“也许,湛王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你这个奴才对湛王爷做了什么吧?”冷喝,加罪。
齐瑄听了,却是神色淡淡,“周正!”
“属下在!”
“送吴公公离开!”
“是!”
周正领命,刚上前,就听吴公公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你们这一群居心叵测的奴才,暗害湛王,违抗太子,现在又想……呃……”吼叫过半,头上骤然一痛,人僵住。
看着掉落在地长箭,看着溅落的血色。齐瑄眼帘微动,抬眸……
一身紫衣,满脸风霜,却遮挡不住那满身的风华!
当那一抹身影映入眼帘,当看清来人……
周正怔住,齐瑄眼眸微缩,却是淡淡笑了。
刀光剑影之下,血雨腥风之中,主子危难之时……
她踏着血色,回来了!
第307章 绝不容许
高声的质问,蛮横的叫器,得到的回答……
一支寒箭,一层头皮!
看到那手握弓箭,面色浅淡,不急不缓走向湛王府的女子!
看着定在原地,张口无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未意识到疼的吴公公……
匆忙从衙门疾步赶来的刘正,瞬时顿住脚步。
“属下叩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叩拜,行大礼,恭迎!
“啊……”
一声痛嚎,尖利的痛意袭来,吴公公捂着头,看着满手的血红,开始嚎叫。
这声音入耳,有人心一颤,而一些人却是精神一震。
“王爷呢?”
“王爷……身体不适。”
容倾听言,握着弓箭的手再次收紧,心口紧缩,抬眸……
以前来到湛王府,低眉顺目尚且战战兢兢的宫人。此时,却公然站在湛王府门前叫器。
容倾眸色沉暗。
云珟,真的只是……不适吗?
“湛王妃,你怎么可以……”
“齐瑄!”
“属下在!”
“杀!”
一个字,简单却骇人,清淡又嗜血……
落入耳中,倒吸一口寒气。抬眸,再看容倾那凉淡无波的表情,不由头皮发麻!
“属下,遵命!”
领命,起身,抬手!
人影闪动,寒光闪烁,冰冷嗜人,不过瞬间……
别说还击,就连逃跑都没给你机会,甚至连呼叫都来不及!
十多个宫人,瞬息倒下,只余那刚才叫的最凶的吴公公,瘫在地上,白着一张脸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这一片血红,瑟瑟发抖!
“请公公回去禀明太子殿下。湛王爷身体不适,近日暂不喜人任何人来打搅。还有……”容倾说着,微微俯身,看着吴公公,眸色清淡,不染一丝戾气。然,却让人心里直寒意。
“你刚才声音太大了。以后再来湛王府,记得说话小声些。不然,你竖着进来,我只能让你躺着出去!”容倾说完,抬脚入府。
看着湛王府门前的尸体……
明处的人白了脸。暗中的人,眸色阴沉一片。
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直接,直白,干脆透彻!
以地上的尸体为证。这话绝对不是吓唬你,更不是逗着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