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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什么?”宁春草喊道。
宫人们皆是一愣,转过身来,瞧见是她。都知道三皇子危难之中,是她奋不顾身的挡在三皇子跟前,那么柔弱的女孩子,竟然能生生忍住长剑穿肩窝而过。
众人虽嘴上不说,心中对她也十分敬佩。
“回姑娘的话,是承安郡王吩咐。为三皇子准备……”宫人们恭敬说道。
准备什么?准备后事呗。
这谁都能看出来。
“不许动,三皇子没死,他一定能活过来的!”宁春草上前驱赶宫人,“你们都出去!”
宫人们面面相觑,这都咽了气半天了,还能活过来?这姑娘是三皇子什么人?先是奋不顾身的挡剑,这会儿又一再不肯相信三皇子已死的事?
姜伯毅立在殿门口,皱眉看着宁春草,眸中有几许心疼不忍的神色。
宫人们知道姜伯毅乃是同承安郡王一起从外头杀进来的,这会儿承安郡王不在,便都纷纷看向姜伯毅。
宁春草也扭过头来看着她,“姜大哥。你就让我试一试?就试一次,若是不成,我也能彻底死心了,若是成了不是更好么?”
姜伯毅长叹一声,摆了摆手,叫宫人都退出殿外。
他亲自为她守在殿门口。
巫女无奈的看了宁春草一眼。“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救不活,不关我的事。”
“你跟着我的吟唱摇铃,若是你敢使坏,姜大哥可就在外头!”宁春草说道。
巫女嗯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宁春草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垂眸浅唱起来。
这是第一次这么做,她心中是有些紧张的,以往用巫咒之时,她都是先摇铃,铃声引动自然之力之后,她感受着自然之力,再开始吟唱。
用吟唱引动自然之力,再叫铃声合上,似乎更为困难。
且还并不是她亲自摇铃。
宁春草心中没底,但她尽力让自己排除一切杂念,彻底静下心来。
悠扬的吟唱声。回荡在大殿之中,她的脚步,她的手臂,她整个人都不由随着自己的吟唱声,舞动起来。
好似并不受她思想的控制。
巫女几乎看呆了,听的呆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这吟唱。这巫舞,她甚至没有学过,却浑然天成!
巫女手中的铃铛,不由自主,就跟着轻晃起来,好似并非是她在晃动,而是有自然之力,借着她的手在晃。
这是师父说过,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巫祝奇才么?不用通过刻苦的学习操练,就可以以自身与自然之力相融合,以天然的心性,引发天然的力量。
没想到,这传说中的东西,竟能叫她有生之年遇见。
这歌,这舞,叫震惊中的巫女不由有些热泪盈眶之感。
她的手好似完全不是自己的,铃声也越发激烈起来。
宁春草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巫女甚至能够看到环绕在她周身的力量。
她忽而睁眼,看着床上躺着的三皇子,“去,叫他起来!”
环绕在她周围的力量,立即飞扑向床上躺着的人。
巫女紧张的看着,心都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儿。
难道真的?真的还能将已死的人救活么?
她瞪大眼睛,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床上的人,依旧安静的躺着,纹丝未动。
宁春草皱眉,闭目再次吟唱,舞动。
当力量积聚之后,她再次将这力量引向三皇子。只是三皇子依旧苍白无声的躺着,身体已经逐渐冰冷僵硬。
“别试了。”巫女忽而打断宁春草。
宁春草皱眉看她。
巫女起身向她走来。“我不是要拦着你,只是想告诉你,叫你看清现实。你确实有不凡的力量,乃是天赐的机缘,只在传闻中听说过。可这不表示,你就能更改天命。三皇子,命数尽了。”
宁春草皱眉,“可是,不应该这样……她明明说,乃是为了救赎……”
“救赎,不是一定要救了这个人的性命,或者那个人的性命。你知道什么叫救赎么?”巫女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宁春草有些失落的摇头。若是不能救了三皇子,那前世谋权篡位的悲剧是不是仍旧是那样的结果?她不能改变什么,还谈什么救赎?
“救赎,是将错的废弃,扶立对的好的。洗去有罪恶的,弘扬正确的。”巫女缓缓说道,并抬手轻轻拍了她的肩,“我妄念了,贪恋你的躯体,妄念能够夺舍霸占你的肉身,唉,真是自不量力……”
巫女摇着头,向门口走去。
宁春草皱眉看她,口中喃喃重复她的话,“洗去有罪恶的,弘扬正确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头不由一动。
是那种熟悉又奇怪的感觉。
“你还在?”宁春草不由心中激动的问道。
第264章 暗流
立刻有答案浮上心头,“是,我一直没有离开,且以后也不能离开了。我们已经完全合二为一,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们本就是一个人,你是前世,我是今生。”宁春草默默想到。
心头似乎浮上一个笑来,这笑却透出几许无奈,“我并不只为你带来好处,有得必有失,得失乃是相辅相成之事。”
“你在就好,得失都是无所谓的。”宁春草终于心中松快了些。
心头一松,像是有许多东西忽而涌入了她的脑中。
她有瞬间的眩晕,站立不稳,向地上倒去。
巫女出门,姜伯毅正在门口站着,扭头望向屋内,恰瞧见宁春草向地上软倒。
他立时飞身进门,将宁春草揽在怀中。脸上又惊亦有些怒气,“你这是做什么?三皇子与你非亲非故,他有此遭遇,说明他命里有此一劫,你不能救他。难道怪你?你已经为了他,险些将自己的命都丢了去!如今还要自责折磨自己到何时?肩膀不疼了是不是?”
他小心翼翼的触了触她的肩头,以提醒她。
宁春草点头道:“还真叫你说对了,肩膀已经不疼了。”
适才吟唱跳舞,未能将三皇子救醒。她身上的伤,倒是痊愈了。如今一点疼痛不适的感觉都没有,就连失血过多的眩晕都没有了。
她适才站立不稳,只是因为脑中忽而涌入了太多的东西。
前世的自己说,她们要全完合二为一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如今她们真的是合二为一了。她所知道的东西,如今都已经到了自己的脑中。
瞧见姜伯毅略有些薄怒又心疼的眼神,宁春草笑了笑,“好了,你别担心了,我试过了,知道了不行,也就死心了。叫宫人们进来吧,再耽搁,只怕龙袍都不好穿上了。”
“你放下了?”姜伯毅狐疑问道。
宁春草定定点头,“生死有命,我又不是天,我只是个身怀一些异能的人而已,还真妄想自己能逆天改命呢?我们只有顺天而为,顺势而行才能有成。”
姜伯毅见她目中坚定认真,这才点头,扶了她起来,唤了宫人们进来。
天色大亮。
燕王的兵马已经被击退到皇城之外。
宫中已然安静下来,京城还有些地方在持续着巷战,只是太远,声音并没有传入到皇宫中。
睿王等几位武将,领兵作战一夜,都十分疲累。
景珏在皇城宫墙上,指挥清点兵马,整理战况。
景瑢被扣押。三皇子已死的消息还未传扬出去。
不过有兵把守的端王府中,却是先于旁人知道了这消息。
“三哥死了?真的死了?”端王神情激动,按在桌上的双手都兴奋的颤抖。
姜维抿了一口茶,缓缓点头,“是。千真万确!”
端王倾身靠近他,眼睛瞪得格外大,“怎么死的?是被宁春草杀了?他中毒腐化成一滩骨肉血水了?”
说话间,端王的脸上溢满了亢奋,嗜血,大感肆意报复后十分痛快的神色。
姜维端着茶盏,眼中有几许迷惑,微微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好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卖什么关子?!”端王上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盏,咣当掼在桌案上。
茶盏一歪,有茶水顺着桌案流了下来。
姜维面上略有些不悦。
“快说快说,究竟是怎么死的?”端王又问道。
姜维将当时的情况复述一遍。
端王皱眉眯眼看着他,“你的蛊不行啊!纵然三哥死了,可宁春草非但没有杀他,反而一再救他,你下的蛊,不听你的话呀?”
端王脸上的蔑视和怀疑太过明显。明显的姜维脸上很有些挂不住。
他拍了下桌案,“本不该如此的……”
“是啊,是不该如此的,可事实不是已经摆在面前了么?你没能控制住宁春草!你的办法不行!”端王哼了一声,“三皇子是死了,可并不是宁春草杀的。姜伯毅和景珏,也没有照你说的,先去杀了燕王。反倒是跑到我端王府上,大肆行凶一遭,若不是宁春草不在。燕王又突然兴兵,本王说不定已经折在他们手里了!嘶——”
他说着话,倒抽了一口冷气,景珏来营救宁春草的时候,踹在他腹上那一脚。可是真重。
见姜维抿着唇,不说话,端王冷笑嘲讽道:“还以为你那是多妙的计策,将所有人都谋算在内,末了,只有咱们得了好处。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姜维垂眸,眼中已经尽是不悦了。
他握着扇骨的手,也微微收紧,昭示着他正在尽力克制隐忍。
可明显端王此时没看到。也没有顾及。
他只是继续的冷嘲热讽,“听听,你听见了么?巷战还在继续呢。如今倒是景珏对上燕王了。咱们得着什么好处了?三皇子是死了,可燕王却仍旧把持着大局!你得着什么好处了……”
“你给我闭嘴!”姜维忽而霍然起身,猛拍桌案。
端王被吓了一跳。
姜维什么时候都是嬉皮笑脸的。总给人玩世不恭的感觉。
端王从来不知道,他发脾气的时候,是这般的吓人。
“本王,本王又没说错什么……你且说说,如今,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端王虽然不承认自己说错,可发软的口气,微微向后仰的上身,还是叫他在姜维面前的气势弱了下来。
姜维冷哼一声,“三皇子死了,景珏他们和燕王对上,正是对咱们最有利的时候。你懂什么?”
端王吞了口唾沫,瞪眼看他。
“不论是景珏,还是燕王,他们都不是正统。即便胜了,也不能继承大统,不能名正言顺的登上帝王宝座!而你,却可以选择同他们任何一方合作。”姜维缓缓说道,“你才是先帝的儿子。可以继承大统之人!”
端王张了张嘴,“可,可他们……”
“他们会来寻你合作的。”姜维语气笃定的说道,“在他们主动寻你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
端王目中略有怀疑神色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哦了一声,但乱转的眼珠子,分明表现他并未将姜维的话放在心上。
“端王爷,我问您,倘若景珏和燕王都来寻您,您会答应谁?”姜维目光灼灼的逼视着端王,叫他正视自己说话。
端王咽了口唾沫,“我……我答应燕王?”
姜维哼笑一声。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咱们原先不就是同燕王合作么,虽然中间出了点偏差,但那个时候乃是三皇子得势,他去讨好三皇子,现在三皇子已死,咱们继续合作……”
“你不是傻,是蠢。”姜维冷冷打断端王的话。
端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哪个男人也不希望当面被人说蠢,尤其是被他觉得地位尚不如自己的人。
端王大约觉得姜维就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大将,一个谋臣。
但姜维似乎并无此自觉,他在凌烟阁也是逍遥惯了的,姜伯毅一向对他多有纵容。他并不知收敛为何意。
如此两人合作,大约彼此都不懂得何为谦让。
“三皇子是怎么死的?”姜维寒着脸问端王。
“你不是说,乃是被景瑢所杀?”端王抬眼看他,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不如先前气氛和谐融洽。
“是,被景瑢所杀,就等于被燕王所杀。今日的三皇子,就是明日的您。”姜维冷声说道,“这你还看不明白么?燕王根本不想扶立任何一位皇子,他要的是皇位,是他自己坐上皇位。即便如今他与睿王对持之时。会选择一位皇子来支持,一旦让他打败了睿王,让他得势,他所支持的皇子,就没有用处了。”
端王咽了口唾沫,“他……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他今日能杀三皇子,来日为何不能杀你?只怕他想要你的命时,比如今要轻松容易很多,他叫你死的办法也有的是。”姜维眯眼看着端王冷笑。
端王抽了一口凉气,连连点头,“我,我知道了……”
“你最好明白。”姜维说完,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端王看着姜维离开的背影,脸上却尽是阴翳之色,口中还轻轻的呸了一声。
不就是个阴阳师么,原想着有几分异能有些本事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什么蛊,什么控制人心,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到头来,失利了,反倒冲自己又是吼又是骂的,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第265章 顾全大局
端王面上十分不屑。不过这些话,已经离开的姜维是听不到了。
姜维道,同景珏合作,起码景珏睿王以他看来,并没有不臣之心。
纵然他与这些人不睦,但利益当前,哪有不变的敌人。人来人往,皆为一个利字。
只要先除掉燕王,或是借着燕王的手,先打击了睿王的势力,叫他们鹬蚌相争,他只用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姜维想象十分美好,倘若端王能够按照他所安排的静心等待,或许真的能叫他置身事外的多看会儿热闹。
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姜维能通阴阳,能知前世今生,这人心,却也是看不透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端王当着他的面答应的好好的。可是转脸,就偷偷见了燕王派来的使者。
“燕王愿意支持我为帝?”端王搓着手,看着燕王派来,潜入端王府上的将领道。
那将领连连点头,“正是此意。如今三皇子被睿王挟持,生死不明。二皇子德行有亏,其余皇子不是年幼,就是难当帝位,唯有端王爷您。能够独当一面,收拾残局。睿王有不臣之心,恐睿王会害您,所以燕王举兵支持您,必将您送上那宝座。以保守朝纲!”
端王连连点头,虽心里头知道燕王的虚情假意,当场面话嘛,不都得这么说?且三皇子会被他所害,乃是因为三皇子对他没有防备之心,自己如今对他多有防备,不过是利用他坐上那宝座而已!还真能叫他害了自己去?
姜维说的,也把自己想的太蠢了。
人最常犯的错误,大约就是太低估别人,也太高估自己。
端王此时并不觉得他高估了自己,“三叔的诚意我看到了……”
“只要您同意,燕王爷立时带兵冲破端王府外的守卫,营救您出去,扶立您为帝。名正言顺,必能击溃睿王,叫您荣登大宝。”将领的话,颇有诱惑力。
端王似乎已经透过他的话音,看到了自己坐上那宝座的样子,更能相见当时荣耀的情形,他激动的手脚都在微微的颤抖,“好,好……”
“您且等着燕王爷的好消息!”将领说道。
“等等!”端王一把拽住就要离开的将领,压低了声音道:“叫三叔一定要防备着姜维,姜维是个小人,一直劝我不要相信三叔。三叔的计划。可不能叫他知道,他若知道,必要坏了大事。”
那侍卫看了端王一眼,拱手称是,飞身离开。
端王在黑夜之中。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心头挥之不去的,是适才想象的情形。
他黄袍加身,御冕在头,一步一步,踏着盘龙阶,走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这天下,这一切,都将是他的了!他才是笑到最后,得到一切的人!
想着。就不自觉笑了起来。
漆黑的夜色之中,端王的笑声,有几分恕�
零星的巷战还在持续。
但睿王和燕王各自主力在皇城内外呈僵持状态。
京城的百姓都缩在家中,整个京城上空,弥漫着一种血腥杀戮的味道。
人心惶惶,只怕再控制不住局面,这般僵持下去,京城就要面临奔溃。
睿王爷很急,燕王也不轻松。
得到端王消息的清晨时间,燕王便率兵直击端王府。
将端王府外的守卫打的溃败而逃。迎出了端王府中的五皇子,先帝驾崩前封王的唯一一个儿子。
燕王在他的将领兵丁中传言,三皇子以被谋逆的睿王所杀,他要击溃睿王,扶立先帝的儿子端王为帝。
如此,他对皇城的进犯,就变得名正言顺,冠冕堂皇。
而驻守皇城内的睿王,则变成了乱臣贼子,更坐实了他先前被罢黜之时的谋逆之罪。
诛杀睿王。攻入皇城的口号,在燕王的军队之中,越发变得嘹亮。
皇宫内的睿王等人,也焦灼疲惫。
“最然很明白燕王的不臣之心,可如今这时候。却没有办法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睿王身边的亲信谋士们皇宫金殿中商议。
“管他说什么,要我说,如今就是成王败寇,话都是人口说的,有什么凭据?谁赢了,谁说的算数!”另一位武将粗着嗓门喊道。
睿王垂眸不语。
有更多武将便叫嚷起来,“是啊王爷,我们都支持您!我们都知您的品性,与其叫燕王得逞,不若您就称帝吧!”
“称帝吧!”
……
越来越多的武将拥护他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