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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顾雨然肯定会老实下来,不敢在跳出来嘚瑟。估计那时候她已经元气大伤,别说寻机报复,估计连自己的生活都无以为继。
当然,出现这种结果的前提是顾雨然始终孤军奋战,身后没有什么大人物帮助她。
车子一路开到四合院,贺锦东下车后看着四合院的大门直叹气。
“你在门口感慨什么啊,快进去吧”,顾雨舟催促他。
他又重重的叹口气,“我住院那么久,家里就没有一个人来看我,我这小心肝儿啊,被伤的透透的”。
他为了参加沈保宝的婚礼才出院的,而在他出院之前这段时间,爷爷没去看过他,大爸二爸也没有去看过他。
当然,他们对他也不是全然不关心,他们隔上几天就会给顾雨舟打个电话,问问贺锦东的情况,问一下他们还缺什么吗,缺的话就派人给送过来。
有几次接到电话的时候顾雨舟都深深的怀疑贺锦东是贺野和元芜从土坑里刨出来的,亲爹哪有儿子住院一次都不过来看的!
“他们嫌你丢人,一会儿见到了说不定还要数落你,做好心理准备吧”,顾雨舟好心提醒道。
贺锦东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进去吧,伸头缩头都得挨刀”。
他都做好要挨训的准备了,可实际情况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老白在厨房忙活,老爷子和贺野在下棋,也不知道下多久了,估计老爷子输的挺惨,老脸上尽是委屈的神色,而贺野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下棋,反倒像是在指挥千军万马跟敌军生死较量。
元芜也在,坐在他们旁边专门负责端茶倒水,两个人要是言语不和要吵嘴的时候,他还要负责调停。
顾雨舟二人进来后,只元芜抬头看了看他们,让顾雨舟在旁边坐下来。
“保宝婚礼还顺利吧?本来我今天要去的,可惜临时有点事没有去成”,元芜一边给老爷子的杯子里添茶一边颇为遗憾的说道。
顾雨舟老实的回道:“来的人很多,期间还出了点儿乱子,不过整体上还好吧”。
元芜感概一句,“我这岁数大了,就喜欢热闹,身边有谁家要办婚礼啊什么的我都想去凑热闹”。
正夹着棋子考虑下一步下哪儿的贺野闻言转头看向他,“那咱们补办一场婚礼”。
元芜瞪他一眼,刚要表示反对,老爷子突然开口问道:“诶,你们要大办还是只请亲朋好友来热闹热闹啊?”
“爸,贺野他……”
“不大办”,贺野打断元芜,直接决定道:“我这也退下来了,没那么多规矩,就请以前的战友过来聚一聚。也不去外面了,就在您这儿,行么?”
“行啊,咱这地方大,你请个七八十号人都没问题”,老爷子特痛快的回道。
这事儿就在父子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中定下了,连时间都说好了,而另外一个当事人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元芜也不生气,等他们都说完才道:“咱们中队四十多号人,有一半儿都几十年没联系,你现在去找人也未必能找到,还是不要折腾了吧”。
“你不用管,我来办”,贺野还难得的感慨了一句,“当年咱俩在一块儿折腾的整个大队都知道,可一直到咱们都退下来也没请老朋友们喝杯酒,说到底还是咱们欠他们一顿”。
顾雨舟和贺锦东特别乖,坐在那里悄悄听他们说话自己一句话都不说。
一直到老白做好饭进来叫他们去餐厅吃饭,老爷子和贺野才像刚看到他们似的,叫他俩也去餐厅。
“爷爷,我们刚吃完酒席回来,就不跟你们凑热闹了吧”,贺锦东笑呵呵说道。
老爷子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这意思就是不行喽。
人家吃饭他俩就坐边上喝水,老白都看不下去,跟老爷子说让他俩先回房间休息。
老爷子瞪贺锦东一眼,“以后救人要量力而为,别人没救出来又把自己搭里去。还有啊,伤好了就别不务正业了,身手一天不练就完蛋,你都得练起来”。
贺锦东啥都没解释,只点头应下来。
老爷子又叹口气,“你就没有锦西出息,锦西比你小好几岁,还是女娃,身手都比你好”。
说到元锦西,元芜突然悄声问贺野,“锦西跟你联系过没有?她去学校都好几个月了,怎么都没给我打电话”。
“对啊,之前雨舟还跟我说呢,锦西好像自打去学校报到就没跟家里人联系过”,贺锦东也插话道。
贺野还是他那雷打不动的表情,“上个月我和她学校的领导通过电话,他说这届新生有一批提前报到的,报到之后就被分配下去锻炼了,锦西也在里面。估计也快回来了,回头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她一个新生还啥都没学呢,下哪儿锻炼去?”老爷子不解的问道。
老爷子在部队待那么多年,对文工团自然不陌生,连带着对培养文艺兵的军艺也有一点了解。
往常也有军艺的在校生下部队锻炼,慰问演出什么的,可那都是入学有一段时间的,新生哪有下部队的。
“据说是因为地方文工团这两年转业的比较多,人手不够,才会让军艺派学生下去,各个学年都有,新生里面也挑了几个基础好的”,贺野解释道。
元芜就纳闷儿了,“锦西有什么基础?难道地方文工团还需要武术方面的人才?”
贺锦东玩笑道:“说不定她跟我下面的小弟儿学了胸口碎大石呢,不管到哪儿都是人才”。
被他这么一打岔,话题就有点儿偏,大家也都没再纠结元锦西下部队这事儿。
饭吃完,贺锦东又被老爷子说了几句,这才放夫妻两个回房间。
贺野夫夫也没有走,留下来过夜,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顾雨舟他们才知道贺野竟然在几天前就搬来这边来住了,等元芜把自己家那边收拾好也要搬过来住。
老爷子最近总说家里太冷清,正好贺野退下来,整天在家待着也怪无聊的,父子俩凑一起还能聊聊军政话题,下下棋什么的,也挺好。
贺野连续来了几天,都是元芜早上开车给他送来,晚上再接回去,老爷子说他们这样怪麻烦的,不如都搬过来住。
一开始贺野还挺犹豫的,一来他怕老爷子不习惯他和元芜整天睡一张床,二来也怕元芜在这里不自在。
后来还是老爷子跟他们说他早想开了,元芜就是他另外一个儿子,都是一家人,住一块儿有什么不自在的。
他这才打消顾虑,同意搬过来。
元芜特羡慕贺野退休后的悠闲生活,也想早点儿退下来跟贺野一起享受生活。奈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接替他工作的人,至少今年他还得在自己的工作岗位杵着。
老白跟顾雨舟八卦夫夫两个的事情的时候笑的特开心,他还感慨道:“我陪在老首长身边到底跟你们这些小辈陪在他身边不一样,你这些天在医院照顾锦东是不知道啊,老爷子整天都笑呵呵的,特别开心”。
顾雨舟往老爷子那边瞟一眼,老爷子又输棋了,一张老脸皱的比包子褶还邪乎,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开心。
不过老白有一点没说错,人老了,晚辈都平平安安的,能陪在身边,才是对老人最大的孝顺。
于是,贺锦东为了表示对老人家的孝顺,决定在自己彻底康复之前都赖在四合院了。
他嘴上说的可好听了,是为了陪老爷子和贺野,俩人下棋打起来他还能拉架,不打架的时候他负责端茶倒水外加捶背按摩。
老爷子都被他忽悠的对他和颜悦色不少。
不过他的真实目的可瞒不住顾雨舟,光看他整天盯着东子那贼溜溜的眼睛她就知道他要干啥了。
果不其然,他但凡有点儿时间就跑去门口跟东子干瞪眼。
东子已经成了一条彻彻底底的看门狗,老爷子和老白都怕它吃不好,没事儿就投喂点儿好吃的加餐,导致它的身体横向增长不少。
后来老爷子又怕它太胖得富贵病,又要求它多跑多动,按照训练小兵的标准严格训练东子。
可惜啊,东子那苗条健美的身材再也没有回来。
它胖是胖了点儿,可其他方面并没有退化,看起门来依然是一条好狗。
“你这都跟东子瞪了一个礼拜的眼儿了,有什么发现没有?”
他瞪了一个礼拜,她就憋了一个礼拜,一直没好意思问他具体的情况。
贺锦东眼睛依旧不离东子,抿着唇,一脸高深莫测。
“我觉得吧,我俩交流起来没问题”,贺锦东拧着眉头说道。
顾雨舟不解,“既然交流没问题,那证明你的能力并没有全部消失,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贺锦东也有些迷茫。
说是好事儿吧,就这么个破能力能有什么用处?他总不能组织一个狗军团,天天围他身边听他指挥帮他做事吧。那样的话他还是得被当成怪物吧!
说不是好事儿吧,毕竟也算一项自己有别人没有的技能,说不定到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总比全都没有了强吧。
“算了,别纠结了,你有在这儿跟东子干瞪眼的时间不如帮大爸二爸张罗张罗摆宴的事儿。你看二爸这两天单位家里两边跑还要张罗这件事都忙成什么样了”,顾雨舟给他找了个活干。
之前贺野说要跟元芜办一场婚礼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件事真的着手去办了。
说婚礼可能有点儿俗气,其实就是他们要以夫夫两个人的名义邀请曾经共同战斗过的战友过来喝喝酒叙叙旧,听听他们的祝福。
一个中队将近五十人,其中一大半退下来几年后便没了联系,也不知道贺野是用的什么办法,竟然在短短的三天内就连上了几乎所有人。
为什么说是几乎呢,因为有些战友,已经过世了。
这些人分散在天南海北,有的归家务农,有的下海经商,还有的成了拿着大画笔勾勒城市美景的清洁工,有的戴上眼镜拿起教鞭成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身份地位的差异显而易见,可曾经身为一名军人,一名特战军人的气节和情意没有变。
一听说贺野夫夫要招待中队所有人,这些人二话不说都同意过来。
时间挺紧的,最多也就一个礼拜的时间安排行程,可这些人竟没有一个有怨言。
贺锦东加入帮忙的队伍,帮着老白大采购,腿脚比他灵活的顾雨舟则要跟着夫夫二人一起去接每一位抵京的老战友,帮他们提行李,安排他们的住宿,老战友抱在一起哭的时候她还要负责递纸巾。
宴席正式开始的时候,顾雨舟最后一次统计了一下来宾人数,统共来了三十七人。
应该说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全是因为人已离开,阴阳两隔。
第306章 人呢?
三十七人中有一位非常特殊,他是坐轮椅坐绿皮火车晃荡三十多个小时过来的。
提前两天来到京都,元芜和贺野直接安排他住进四合院,并没让他跟其他战友一起住在酒店。
后来的接触中顾雨舟才知道他的事情。
他比元芜他们晚两年入伍,刚进入特种大队的时候才十九岁。
这个年纪能进入特种部队非常难得,就连贺野和元芜都不得不佩服,因为他们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根本摸不着特种兵的门儿。
他之所以能那么年轻就进入特种部队,是因为他身材矮小,方便潜伏伪装。
别看他身材矮小瘦弱,可他身手很不错,力量也不弱,枪械等各项军事技能成绩都是优秀。
这种十项全能还有自身优势的战士,自然要特别对待。
进入特种部队后,因为他年纪小身量也小,就跟没长开的豆儿似的,战友们都把他当成孩子,特照顾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全大队宠着的小鬼灵精,在一次执行伪装任务的时候被敌人胡乱扫射的子弹打中。
为了不让敌人窥悉他们的作战计划,不暴露五分钟后才会推进到这里的战友,他咬着牙愣是没哼一声,没动一下。
敌人扫射过后没发现异样离开,而他则被自己的鲜血浸湿,昏死过去。
原定作战计划照常执行,最后敌人被全被歼灭,他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万幸,他在送医后捡回了一条命,可也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他坐着轮椅回部队跟队友告别的时候经常一起训练的一个中队的战友全哭了,可他没哭。
他笑着对战友们道:“十二颗子弹打在我身上我都没死,我命大,以后我肯定有大福气”。
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他确实有大福气。
回到地方,地方会给他安排一份轻松但稳定的工作,同时还会分给他一套不大不奢华却足够他生活的房子,国家每个月还会给他一些补贴,到了年纪单位会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帮他组成一个家庭。他会像大多数男人一样有妻有子,过着琐碎又普通却温馨的生活。
可他偏不走寻常路,推拒了地方给他安排的工作,房子自然也没有了,只国家给的补贴推不掉,他都放银行里存着。
他跟父母住在不到五十平的小房子里,为了不成为父母的负担,去给一个鞋匠当学徒,学了修鞋的手艺。
出师后就自己练了个小摊,给人修鞋顺手也修修自行车什么的。
这小摊一练就是二十多年,期间父母相继离世,他孑然一身,一直未娶妻。
他还住在父母留下的不足五十平米的破房子里。房子拆迁的时候人家上门谈条件,可以补房子也可以补钱,他毫不犹豫的选了钱。
他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如果要房子等他死了那房子也白瞎了。钱吗,总会有用处。
他租了更小环境更差的房子,每个月房租才三百多块,他不讲究吃不讲究穿,在别人眼里是个不善言辞干瘪瘦弱有钱却不花的抠搜的残疾老头儿,可他背后的故事无人知晓。
国家给他的补贴他自己没花过一毛,连带着巨额拆迁款,他都捐了,全靠修鞋、修自行车维持生活。
顾雨舟是哭着听完他这些年的经历的。
他还是老样子,笑呵呵的,根本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经历,反倒是像说别人的故事。
顾雨舟想多照顾他一些,元芜反倒劝她,“他独自生活多年,不习惯有人围在他身边帮这帮那,你这样反倒让他不自在,干脆就把他当成健全的人吧,这样他反倒更开心”。
果然还是战友了解战友,不仅元芜没把他当成残疾人,其他战友对他也没有特殊照顾,喝酒杯子里剩一点儿底儿都不成。划拳输了别人趴地上做俯卧撑,他就撑着轮椅抬下、身,一点儿也不示弱。
聚会从一开始气氛就十分热烈,大家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都不提那些会让人流眼泪的事情,什么开心说什么,三十多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也不知道是吹嘘还是说真话,总之每个人都能说出几个自己这些年的传奇故事来。
这酒一直喝到后半夜,顾雨舟都有点儿顶不住了,贺锦东让她先回房间睡觉,这边他盯着。
顾雨舟哪好意思回去睡觉,起身去门口溜达一圈儿精神一下,再回来的时候赫然发现三十多个人都在那儿哭呢。
挨的近的三五个抱一块儿哭,哭的眼泪鼻涕糊一脸,跟孩子似的。
“这是怎么了”,顾雨舟问贺锦东。
贺锦东眼圈儿也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哭的,连锁反应,一个哭全都哭,也不知道他们在哭啥”。
战友时隔多年再见,只就这件事就值得他们哭上一哭。
更何况他们还不是普通的战友,他们是真的经历过枪林弹雨,真的生死相依过的战友啊!
哭了好久,谁都没笑话谁,之前是默契的不提以前的事,哭过之后是默契的大家一起追忆以前,这眼泪断断续续的就一直没干过。
很多事情他们说的很隐晦,看来即便酒醉他们还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要保密呢。
顾雨舟一直静静的在旁边听着,脑袋快速运转,有了全新的创作灵感。
他们一直聊到第二天早上,嫌回酒店麻烦,就都在四合院安置了。
四合院再大客房也有限,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
他们也不讲究,一张床并排躺,竟然睡了八、九个人,沙发上挤两个,凳子并到一起也能睡,实在不行就铺两张报纸睡地上……
元芜和贺野都喝多了,两个人的床也都被别人睡了,他俩就坐在墙角头靠头睡。
顾雨舟怕他们感冒,还拿了毛毯给他们盖上。
一群大老爷们儿,年纪都不小了,可在这时候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并肩战斗的年月,任务之后实在累极,甭管身处的环境有多恶劣,给他们一个地方就能睡过去,就算没有地方,他们也能自己制造环境去睡一觉。
顾雨舟转悠一圈,安顿好所有人,又帮着老白收拾残局,等她忙活完都上午九点多了。
回到房间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脑袋里有好多想法,让她的精神无比的亢奋。
她干脆不休息了,拿出工具开始画起来。
贺锦东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媳妇儿还在那儿忙活呢,迷糊的坐起来,问她:“一晚上没睡,你不困吗?”
“不困,你继续睡”,顾雨舟都不想搭理他。
贺锦东也知道她有时候画画会像走火入魔似的,画进去了根本停不了,他也不多说什么,只下地给她倒一杯水放到她的桌子上,回床上继续睡觉。
四合院静悄悄的,一直到傍晚十分才又热闹起来。
本来有人打算今天返程,可睡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