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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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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雄赳赳的去了。

陈子锟又叹一口气,双喜的表现自己很满意,可是这孩子又懂得什么,他只知道青天来了,老百姓就有救了,他又哪里明白,老百姓的痛苦根源,就是青天们制造出来的。

这些话,却只能憋在心里。

刘婷静静看着陈子锟,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

陈子锟颓然道:“我总算nòng明白一件事,为什么这么多老百姓支持**。”

……

陈子锟在南泰微服sī访的事情迅速传到省城,陈寿闻讯而来,他现在是中将军衔,江东省保安副司令,大夏天还穿着高筒马靴,白手套武装带,一进mén就哈哈大笑:“大帅,你到南泰来查案子,怎么不叫上我一块。”

“有双喜跟着就行了,你跑来做什么?”陈子锟微笑道。

陈寿笑道:“还不是陈贵那个狗东西,惹你生气,这回绝轻饶不了他,照死里打,不用给我面子。”

陈子锟道:“有你这句话就好,陈贵父子为非作歹,证据确凿,估计判死刑是没跑的。”

陈寿愣了一下:“要枪毙啊,有这么严重?我这个堂哥虽然见钱眼开,小肚jī肠,但本xìng不坏,伤天害理的事情断断做不出,兴许是有人诬告吧。”

陈子锟把几张状子丢过去:“你自己看吧。”

陈寿一目十行看完,神sè凝重起来:“看起来确实tǐng严重,不过陈贵办事得力,每年收秋粮夏粮都亲自在地头看着,逢年过节礼数周全,粮食、腊ròu、野jī、鹿茸、熊掌、咸鱼,谁家那一份都少不了,我还真离不了他,我看不如网开一边,让他出点血,赔偿苦主,再把强占的良田退回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底是自己人嘛,饶他一条狗命,以后孝敬少不了。”

陈子锟道:“陈寿,你忘了当年怎么被夏大龙迫害的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陈贵父子欠的是命啊,难道你要做夏大龙那样的人?”

陈寿一怔,mí茫起来:“咱们把脑袋别在kù腰带上,不就是想hún的好一点,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让家人都跟着沾光么,和夏大龙有啥关系,他是恶霸,咱不是啊。”

陈子锟道:“难道不是么?”

陈寿明白了,肃然道:“大帅你是一定要枪毙陈贵父子了?我就纳闷了,不就是死了几个种田的泥tuǐ子么,多大事啊。”

陈子锟道:“不是我一定要杀他们,是天理人情法律都容不下他们,陈贵父子不死,民心就收不回来了,全都得跟着**走,到时候谁想别想好。”

陈寿道:“不怕,咱们有兵。”

陈子锟苦笑不语。

双喜chā嘴道:“哥,陈贵一家打着你的旗号在乡下坏事做绝,你咋还替他们说话。”

陈寿怒道:“你少多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又问陈子锟:“真的没有商量?”

陈子锟道:“你和我商量什么,案子归法庭审理。”

陈寿闷头坐了一会,起身走了。

双喜道:“我去劝劝我哥。”也跟着出去了。

刘婷走过来捏住了陈子锟的手:“难为你了。”

陈子锟叹道:“这种局面我早该料到,只是没想到阻力这么大。”

刘婷道:“白蚁在堤坝上修建巢xùe,将堤坝蛀的千疮百孔,但直到垮塌前的最后一刻,它们依然不会停止筑巢,指望既得利益者放弃自己嘴边的ròu,用一个词可以形容,与虎谋皮。”

陈子锟若有所思:“千里堤坝,溃于蚁xùe啊。”

……

从省城高级法院派来的巡回法庭在南泰县公开审理了陈贵父子案件,经过认真的调查取证,最终得出结论,十八起命案都不成立,有的只是苦主被打伤后旧病复发而死,有的是不小心自己摔死淹死,还有的纯属自杀,与陈家毫无关系,最近的一桩案子也改了口供,管家说这案子是自己一手所为,和少爷一máo钱的关系也没有。

法官当众宣判,陈贵父子杀人罪名不成立,但在购买田产过程中确实存在强取豪夺的行为,判决退回田产,赔偿苦主丧葬费以及经济损失若干元。

判决一出,下面听判的老百姓们竟然没有任何sāo动,似乎对这个结局早在意料之内。

陈子锟觉得脸上发烧,这就是自己提倡的法制。

他掏出手枪推上子弹,yīn沉着脸走上台去。

~

第六十五章把酒龙泉山庄

法官宣判的时候,陈寿还有些自鸣得意,但是看到陈子锟提枪上台后,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大帅的火爆脾气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大的官,依然是眼里不róu沙子。「域名请大家熟知」

陈子锟二话没说,朝天开了三枪,砰砰砰三声枪响,吓得老百姓一阵噪杂,然后就听他咆哮三声:“不公平,不公道,不公正!”

人群慢慢静了下来,台上三位法官惊得不轻,这三人都是省法院派出的专业人士,其中一个还是**官,被枪响吓了一跳,戴上夹鼻眼镜一看,原来是陈子锟大闹公堂。

**官还tǐng沉得住气,慢条斯理道:“陈委员长,我们是依法判决,何来不公?”

陈子锟道:“我请你们来,是给老百姓主持公道的,不是耍huā枪打马虎眼的,你们都是法学界的jīng英,jīng通律条,这么简单的案子也能判错?公与不公,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且听老百姓怎么说。”

随即向台下发问:“你们说,公不公?”

鸦雀无声。

“你们说,公不公!”陈子锟简直是在声嘶力竭的怒吼了,可台下这些百姓却麻木的看着他,没人回答。

“我再问最后一遍,公不公!”

忽然人群中有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不公!”

说话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随即被他爹掩住了嘴巴。

但是沉默已经被打破,渐渐有了些零落的声音:“不公,不公!”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汇聚成怒涛:“不公!不公!”

陈子锟转身:“三位法官,此案还得再审!什么时候老百姓满意,什么时候罢休。”

**官不买账,一摊手道:“依照现有的证据,我只能这么判决,如果民意可以代替法律,那还要法庭做什么呢,直接采取人治不就结了,您说怎么判,就怎么判。”

陈子锟道:“这么说,是有人做假证了,涉案人员全部抓起来,给我好好的审,不审出结果来,谁也别想走。”

陈贵父子见陈子锟发飙,心中畏惧,跪在地上冲陈寿喊道:“兄弟,救救你哥啊。”

陈寿面sè如水,一言不发,离席而去。

案子需要重新收集证据,只能暂时休庭,择日再审,百姓们渐渐散去,议论纷纷,兴奋莫名,陈子锟的举动再次给了他们信心。

……

陈子锟回到县府大堂,陈寿气哼哼坐在那里,猛然站起道:“大帅,我不服!”

“哪里不服?”

“你说案子归法庭审理,审出结果来你又不满意,合着你是非杀我哥不行了?”

“我不是要杀谁,是要替老百姓伸冤!十八条人命,是赔钱能解决的么!”

陈寿张口结舌,走来走去,忽然掏出手枪。

双喜迅速拔枪:“哥,你要干啥!”

陈子锟纹丝不动。

陈寿道:“大帅,跟着你出生入死,保你荣华富贵的是俺们,不是那些泥tuǐ子,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会承你的情,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这把枪是你送我的,现在还你。”

说完,把枪拍在桌子上,拂袖而去,正好遇到盖龙泉进来,生拉硬扯不让他走,说到了老哥哥的地面上,哪能不喝杯酒再走。

陈寿和盖龙泉一直不和,今天却很离奇的给了他面子,冷哼一声,站住不走了。

盖龙泉又来劝陈子锟:“大帅,咱们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兄弟,过命的jiāo情,就算是堂兄弟表兄弟,能有咱们亲?别为外人置气,走,到老哥哥家里喝酒去。”

自打剿共损兵折将以后,盖龙泉意兴阑珊,退役回乡,在南泰乡下建了座庄园,当起了富家翁,几百个残疾士兵跟着他hún,种地喂猪,小日子过的也不赖。

既然老盖愿意当和事佬,陈子锟也不介意兄弟们坐在一起好好谈谈,于是大伙儿一同前往老盖的龙泉山庄,这回没带刘婷,爷们一起喝酒,带nv人不方便。

龙泉山庄位于大青山脚下,占地颇广,一派田园风光,jī鸭成群晚,牛羊遍地,田里是新鲜蔬菜,葡萄架下摆起饭桌,冰凉的井水镇着好酒,盛夏消暑这是绝佳的去处。

陈子锟赞道:“老盖,你这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世外高人啊。”

盖龙泉笑道:“俺可不采菊。”

他让人杀了一只féijī,地里摘了几个辣椒用盐水浸了,拍几个黄瓜,煮一盆huā生,从井下吊上来一捆啤酒,摆起了农家酒宴。

“我现在夏天喝啤酒,冬天和黄酒,白酒已经不太沾了,来尝尝这个,青岛运来的。”盖龙泉拿起筷子,撬开啤酒瓶盖,一人一瓶,对着嘴吹。

一边喝啤酒,一边畅谈起当年往事来,喝道酣处,一帮大男人索xìng脱了上衣,ròu帛相见,疏远的感情也慢慢拉近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盖龙泉道:“今天这个事儿,我是帮理不帮亲,我说两句,你们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全当我放个屁。”

“老盖你说。”陈寿一摆手。

“陈寿,你那个堂哥,当真不是玩意,都钻钱眼里去了,见了地比见了亲娘还亲,上回我部下有个伤兵,从我这儿领了五亩水浇地,因为和陈贵家的地连在一起,被他看上,非bī着人家卖地,强买也就罢了,价钱还给的低,五亩水浇地就给五十块钱,这不明抢么,要不是我带弟兄过去,兴许人都给打死了,陈贵见了我你猜他咋说。”

陈寿沉着脸道:“他没给你面子。”

盖龙泉道:“陈贵说,你姓盖的算个鸟máo。”

陈寿拍案大怒:“你怎么不一枪崩了他。”

盖龙泉笑笑:“要搁以前,我肯定一枪毙了他,在江西连吃败仗,把我的心xìng也磨平了。”

双喜道:“那最后五亩地咋解决的?”

盖龙泉道:“不知道陈贵用了什么办法,还是把五亩地给买下了,我说这个事儿,没别的意思,跟着我hún的伤兵遇到陈贵都没辙,何况那些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陈寿,你这个堂哥,打着你的旗号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糟蹋的是你的名声,老百姓都咒你生儿子没**你知道么。”

陈寿气坏了,却无话可说,他生了三个nv儿,就是没儿子,看来绝后也是有原因的,拿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喝完,一抹嘴道:“这个狗东西,太不像话!”

喝完酒觉得肚子胀,站起来道:“我得摆柳去,谁一起?”

双喜道:“我去。”

兄弟俩撒niào去了,正好一只大黄狗晃着尾巴过来,盖龙泉撕下一大块jīxiōng脯丢给它,那狗想必平时没怎么见过荤腥,立刻扑上去大嚼,尾巴晃得飞快,开心的不得了。

盖龙泉一脚将狗嘴上的jīròu踢开,黄狗发出呜呜的恐吓之声,对着主人呲牙咧嘴。

“你看,畜生为了一块ròu都能对我呲牙,何况是人,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咱们江北护军使公署出来的老人,都是土匪,没啥捞钱的本事,只会买地收租,你在中央当着大官,家里住的房子比谁都大,开洋行,建铁路,煤矿铁矿你的股份最多,就是南泰的田产,也是你最多,弟兄们一点不眼红,谁叫你是大帅呢,是你领着咱们发财的,下面的人少分一点也应当,可是你不该连这点财路也要堵上啊,再说了,你要民心做什么,你又不当皇帝,为了这个坏了兄弟们的感情,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听了盖龙泉掏心窝子的一番直言,陈子锟沉默了。

过了一会,陈寿兄弟俩回来了,继续喝酒。

陈子锟道:“我想好了,陈贵的案子我不管了,到此为止。”

陈寿愣了一下,道:“那不行,杀人就得偿命,大帅,你的苦衷我明白,头上三尺有神明,咱做啥都不能昧了良心,你放心,这案子我也不chā手了,法官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盖龙泉笑道:“这不就结了吗,来,喝酒。”

……

陈子锟三枪还是打出了威风,没人敢在案子上再动手脚,陈寿也认真考虑过,不能为堂兄做的孽背书,他不再chā手,阻力全无,案子很快重新判决。

毫无悬念,陈贵父子以及管家、护院等共十八人被判死刑,押在县府大牢,待省高级法院复核后,秋后处决,其他赔偿措施也出台,陈贵家破人亡。

另外,陈子锟拿出一万块大洋抚恤受害者,陈寿也减免了秋粮地租的比例,老百姓感动的热泪盈眶,一帮人敲锣打鼓将青天再世的牌匾送到了县政fǔ。

如今南泰县没有县长,周荣chūn以为贪污受贿被查办,他名下也有五千亩良田,都是强取豪夺来的,县里的保安团队长、师爷、仵作也皆因伪造证据下狱。

孟宪国等人因焚烧谷仓被判服劳役三个月,至于刺杀陈子锟一案,因事主表示不追究,法院也就不予受理。

一场风bō总算平息,表面看起来似乎很公平,很大快人心,但根本xìng的问题没解决,土地兼并问题依然得不到改善,而且也没有解决的可能,枪毙一个陈贵,还会有更多的王贵、张贵、李贵出现。

陈子锟回到北泰,情绪不高,闷闷不乐,和刘婷商量:“我打算把名下十万亩良田都分给无地农民,你觉得可行么?”

刘婷道:“就算你分掉十万亩地,也解决不了问题,他们守不住啊,这些良田用不了多久,就又会被别人兼并。”

陈子锟道:“这场仗,看来我输定了。”

刘婷道:“这是体制的问题,你一己之力对抗体制,焉能不败。”

陈子锟苦恼道:“难道真的没有解决之道么?”

刘婷眼中闪耀着火huā:“**领导下的苏区,就没有这些问题。”

~

第六十六章林小姐回来了

第六十六章林小姐回来了——

?陈子锟冷笑道:“你说的是残杀自己同志杀到人头滚滚的那个苏区么?”

刘婷道:“我没有去过苏区,但是综合各方面反馈的信息,**人至少把土改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可以应付四次围剿,坚持信仰的人是无敌的,赵大海本来可以逃走,却选择牺牲,正是因为他坚信自己走的路是正确的,我们不妨辩证的看待肃反这件事,如此大规模的肃反下,苏区竟然还能坚持,不正说明**人之顽强和坚定么。”

陈子锟道:“可是这这并不能说明制度的优越性。”

刘婷道:“那苏联的成功怎么解释,沙皇留下的遗产可不多,布尔什维克把俄国建设的有声有色,就是一个鲜活的榜样。”

陈子锟道:“我不否认,苏联正在进行一项伟大的政治制度试验,试验总是要有周期的,现在的成功并不能证实什么,我想问你两个问题,一,苏联现行的制度在理论上有没有充分的根据,有没有实现的可能?二,苏联革命的方法是否具有普及的可能,放之全球皆准,换句话说,中国可以照搬苏联的经验么?”

刘婷道:“你一定没有读过《资本论》,**学说有充足的理论基础,至于能不能实现,我想如果我们活的够久,是会看到赤旗插遍寰球的;苏联和中国历史文化不同,社会构成不同,革命的方法自然不能全盘照搬,但完全可以借鉴,自清末以来,中国不是一直在尝试各种改良政治制度么,君主立宪失败了,皇朝复辟失败了,总统议会制搞出一个贿选总统,一帮猪仔议员,现在是国民党训政,一党独大,新军阀武夫独裁,难道不都是失败的么,我认为中国有必要借鉴苏俄的成功之道,至少对人民来说,多了一个选择。”

平时刘婷总是一副温婉形象,谈到政治却牙尖嘴利,陈子锟说不过她,低头猛抽烟,苦苦思索,可是自己肚里墨水太少,拿不出手,忽然想起一件往事,便道:“我曾在英国报纸上看过一幅漫画,大街两侧都是纸剪的高楼大厦,工厂房舍,参观者坐在摩托车上走马观花,这就是苏联的真实写照。”

刘婷莞尔一笑:“这幅漫画我也看过,英国人是很擅长讽刺,但我认为谁家的一面之词都不可偏信,苏联到底如何,要去过的人,生活工作过的人才有发言权,咱们都没去过苏联,也没去过苏区,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没什么意义,不说了。”

陈子锟也觉得争执这个问题实在没趣,便道:“不提了,这两天我准备清点一下,手上到底有多少财富,这件事你来做比较合适。”

刘婷道:“其实很简单,用不了两天时间,你参股的工厂矿山企业每月都有资产负债表,做一个合并报表即可,流动资金固定资产一目了然,不过你私人名下的房产田亩还有夫人们的金银细软私房钱,计算起来就麻烦了,而且我也不方便去统计。”

陈子锟道:“那你就去做吧。”

刘婷拿出一张支款单道:“差点忘了,这个月的特别开支,请您签字。”

陈子锟拿过来浏览,上面写着:自来得手枪两百把,子弹一万发,药品二十箱,现洋一万元,去向:山海关。

这是他私人赞助东北反满抗日游击队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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