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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波澜不惊,却又如同大海纳着百川。
许是被他的气质所感染,于渺渺也平静下来,转眸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天边,这才发现,这个地方他们曾经来过。
花前,月下。
曲径,通幽。
“昨天我见过周先生。”
于渺渺眉头微皱。
只听他道,“并且答应替他治疗。所以……他把原本要给你的资料给了我。”
周子神做事从来不按理出牌,虽然她有些恼,但也并不意外。
“渺渺,不如我们来一个信息交换。”
“怎么交换?”
孔原回头,微微浅笑,随着朦胧的月色,他的样子美丽得让人沉醉。
“先交换李文娟的案子。你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告诉我,然后我再把我调查到的信息告诉你。”
于渺渺看着他,不懂,“你为什么对这么关心李文娟的案子?”
他耸肩,“证明自己的清白。”顿了顿,“让你相信我。”
于渺渺思考了一会儿,答应他的建议。于是将她对李文娟一案的分析和数据采集都告诉了孔原。其实这个案子进展到这里已经有很多条件了。
首先,这个人和李文娟认识。而按照李文娟的性格,她在那栋公寓里有所交集的人应该不多。
这个工作她已经交给陆任贾让他去做摸排调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所获。
其次,在这些人中找一个会抽烟并且是移动手机用户的人。
最后,锁定目标,进行监视调查。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孔原静静地听完后没有反驳于渺渺的猜测,只说,“李文娟还有亲人,对她来说最亲的人就是刘浩。你可以继续关注他,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这是孔原与她作为交换的信息。虽然很简单,但这确实又让于渺渺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
“接下来,我最想和你谈的……”就连他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严肃了,“是单文泽。”
“他怎么了?!”于渺渺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怀疑这案子和他有关系?!”
孔原无奈,“不是。”
“那你怀疑他有问题?!”
他苦笑,“你先别激动。”本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她却甩给他一个凶狠的眼神,孔原立即收回手,坐好。
“周先生给我的资料,是关于他的。”关于十几年前那个轰动Z国的案子,关于一个不可告人,却骇人听闻的秘密。
“把资料给我。”
“那个资料对你来说没什么用。”
“把资料给我。”于渺渺强调,慢慢朝他靠近,孔原似乎察觉到车内陡然升起了一丝杀意,他转过头,眼中却还是云淡风轻。
两人静静地对视。
百转千回,波涛暗涌。
“他的事,我知道一些。”于渺渺曾经给他说过,单文泽被猥亵过,被虐待过,但是她没说……
“我问你,他是不是被阉割了。”
!
轰然一声,犹如山崩地裂,在于渺渺的脑海里炸开。她头痛欲裂,她想大吼,她想发疯,她想把所有的气和隐忍全都在此时发泄。
这么多年了,这是她和单文泽都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这件事情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这件事情除了单文泽自己,就只有陈奶奶和她以及……简和那个禽兽知道。
可如今,孔原怎么知道了?
消息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她不可能,就连曾经她那么爱着孔原的时候都从未提过,是简和吗?他还敢说这件事?!
这就像一块最深的伤疤被揭露,而揭露的那个人还是以如此平静的口气,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就像在说,咦?不就是一块疤吗,你用得着捂得这样用力,藏得这么深?
于渺渺盯着他,盯得眼眶绯红,她咬牙切齿,“孔原……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于渺渺低吼,她想知道既然他知道了,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人知道,会不会流传出去,会不会被更多人知道,这很重要,这很重要很重要!
孔原回头,幽幽地看着前方,“一个不正常的人,努力的想要掩盖自己的不正常,只会适得其反。总有一天会人尽皆知。我知道你不想面对,可事实就是这么残忍。”
他的声音就像有一种魔力,让频临暴走的于渺渺无法彻底爆发。
“带他来见我。”
“嗯?”
“我想知道他被阉割的具体细节。”
于渺渺刚想破口大骂,又听孔原道,“如果不了解一个人的童年,是无法了解他整个人的;如果不了解一个人的病因,也没法为他治病。”
“你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从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以前的事?”
“……”是。
“你是不是也从没有给他提起过?”
“……”是。
“就像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对吗?”
“……”没错。
“你想想,连你都无法正确面对的事,作为当事人的他……”回头,看她,“是放下了,还是逃避着?或者其他?”
于渺渺被他问得心虚。
“渺渺,你很伟大,你带大了很多有问题的孩子,可是我不得不说,其实你并不懂得怎么样去引导他们。就像单文泽这件事,你也在逃避,你也在害怕,你措手不及,你不懂得怎么把它处理得更好,该如何正确地开导他,如果他真的病了……这很正常。”
于渺渺的唇都在颤抖。
“毕竟,那个时候你也只是一个孩子。”
她紧紧地攥紧拳,对孔原的话无法反驳。
“渺渺,我给你比喻一下……这就像……你手头有一张可怕的,令人胆战心惊的照片——照片上记录着你曾经目睹或参与的一桩意外事件,而这桩事件是那么的恐怖,以致一想起它你就会觉得受不了。你保留着这张照片,但你把它埋藏在一大堆杂物下面。你把它藏得那么隐秘,这些年你几乎把它忘得干干净净。可是有一天,你在清理橱柜,或搬家,或你的房子被一场火灾烧掉了,重建之前,你在瓦砾堆中寻寻觅觅,这时,你也许会在无意中找到这张照片。乍然看到这张重见天日的照片,你会感到非常惊慌——跟当年事件发生时一样惊慌。”
她好像懂了,抬起头,担忧地看着孔原。
“而你想想,对于单文泽来说,这张照片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他每一次入厕时,或者他爱上一个女孩,又或者他看见每一个真正的男人时……这张照片都会出来,提醒他。当年发生了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可是他又没人倾诉,就连最信任的你,最依赖的你都在逃避,都不想去面对……渺渺,你想想,他要怎么办?”
听完了孔原这一席话,在不知不觉间于渺渺已经泪流满面。
------题外话------
糟糕,好想被你们发现我的存稿君也被虐死了。
因为要离职了,最近每晚都在吃散伙饭,档期排到下下周…
完了完了,要吃土了。
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以吗?
☆、第48章 爱我,你怕了吗?05
单文泽的事……注定是一个永远的痛。
那一年,他只是一个孩子,逃过那场要命的大火,却逃不开笼罩在头顶的乌云。陈奶奶把他救回来的时候他还遍体鳞伤着,陈奶奶说光明孤儿院里时常会发生儿童自杀的事件。
可是孤儿的死,又有谁会去在乎?他们悄悄的降临在这个世上,被遗弃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不为人知,死的时候也那样悄悄的,甚至都不会有人发现有个鲜活的生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样的地方对简和来说就是天堂,他可以任意凌虐,把邪恶的大掌罩在这些孩子们的头顶,光明福利院,听着像天堂一样的地方,实则是不折不扣的地狱。
陈奶奶把单文泽接到龙凤堂的时候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整日蹲在角落里,半夜里发出嘶鸣般的哭声。
他害怕被人触碰,只要有人碰到他,他就浑身颤抖,那双漆黑的眸中便透出难以遏制的恐慌。
那个时候,小小的单文泽其实还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只是每晚都被噩梦缠身,不停的呢喃一句话,他说,他屁股痛。
后来,他给陈奶奶说,他的好多朋友就是因为受不了疼痛死掉的。他们痛得连路都走不好,更让人可悲的是,当陈奶奶发现单文泽被阉割的事实时,他还什么都不懂。
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说,简院长说他是女孩,这个东西是多余的,女孩的屁股就是要痛的。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个女孩。
后来,随着年龄慢慢变大,他开始懂了。可这样的问题实在是难以启齿,所以于渺渺一直都避讳着,她那时也小,和单文泽的年龄相距不到一岁。她不敢提起这事,也不敢问什么。
不过,阴茎被切除,也就是说尿道,连控制尿道口的肌肉也一并被切除了,更明白的说他不能自觉控制排尿。所以他随时都可能小便失禁。那个时候他还小,不懂得该如何规避这种情况,在学校的时候经常被人嘲笑,就像以前的太监,因为无法及时更换衣裤,身上总是会有一种尿骚味,平民骂臭太监就是这样来的。而这种称谓对他们来说又是最大的侮辱。
现在想想,她对于单文泽的关心其实是最少的,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到了现在单文泽却又是个最懂事,最体贴,最不让她担心的孩子。
她确实从来没有好好的思考过。
“你为什么想帮他?”
孔原回,“我不是在帮他,我是在帮你。”
“你为什么觉得他有病?”
他再答,“我一直在观察他们,后来发现单文泽……有点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
孔原思考了一会儿,反问,“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听说过吗?”
于渺渺愣了愣,她当然听说过,因为孔原是ISSD的主席。她点头,“你是说……”
孔原叹口气,平静地说,“这种病很罕见,目前国际上有一个很悲哀的统计数据,患DID的人,平均得呆在精神病院7年,才会获得正确的诊断和治疗。所以目前,我也只是怀疑,我需要见他,我还需要向你了解关于他的更多情况和细节。”
“你为什么怀疑?”于渺渺警惕地看着孔原,这个男人曾冤枉过她,说她有精神病,如果没有充分解释说明,这件事的真假值得怀疑。
“在去年的十一月份。”那个时候于渺渺还被囚禁着,“他引起了一起交通事故。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可他当时的反映很奇怪……就像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车的孩子,慌乱害怕,不知所措。我当时正好路过,替他解了围,还把他送回了家。就此之后他就再也没开过车了。”侧头,看着于渺渺微微一笑,“他没告诉过你吧?”
确实没有。
孔原又回头,看着前方,继续道,“他目前就职于孔家的公司,前阵子他的领导来找过我,说他很奇怪,他的工作能力起起伏伏,有时候很厉害,有时候却又像一个完全不懂计算机的人。”
于渺渺想起,周子神提醒过她,单文泽在天域国际上班很可能是孔原的意思。当时她没信,可现在看来确有其事。不过,目前这不重要了。
“他可能在去年那个时候已经发病了,不过还不严重,而最近……或许是因为你回去了,他的病情开始显露,慢慢变得严重。”
“为什么我回去会影响他的病情?”
孔原笑了笑,回,“多重人格障碍症发病的原因很多,就像我刚刚给你说过的比喻,或许他的内心世界遭受了一场大火,他在清理杂物的时候把恐怖的东西翻了出来;还可能他现在的状况允许他病发,因为他的依靠回去了。”他看着于渺渺,“DID不是那么简单的病,我需要和他沟通。”
于渺渺紧皱着眉,“我可以相信你吗?”
孔原笑,“我是这里最权威的心理医生,也是国际人格分裂协会的主席,如果你不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见于渺渺沉默,他又道,“还是说你觉得多重人格障碍症是一个很酷,还不用治疗的病?”
她对那个病不算了解。她不知道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小说电影真是害人不浅。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病不是电视里演得那么酷。这个病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否则他的精神,他的身体,他的生活都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他靠近于渺渺,幽幽地补充“……是会死人的。”
------题外话------
要吃土了要吃土了要吃土了…
☆、第49章 爱我,你怕了吗?06
一个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划破寂静的夜空,于渺渺微微一颤,慌乱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单文泽的名字,她抬起头和孔原静静地对视了几秒。
然后,接通电话。
“姐,你在哪儿……快回来吧……小忆发高烧了……”
于渺渺心底一沉,思绪混乱如麻,她的事委实太多,李文娟的案子暂时没有找到凶手,简和又在这种时候回来了,单文泽似乎也出了状况,现在又告诉她于忆身体恶化……一时之间她愣在那里回不了神。
车内很静,电话里的声音孔原也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伸出手轻轻握了握于渺渺的手腕,对着她点了点头。
她慢慢回过神,还算平静地问了句,“送医院了吗?”
“已经在医院了。医生……医生说……他很危险……”
于渺渺喉咙一涩,吞口唾沫,“好,我马上回来。”还没挂断电话孔原就已经默默地发动了车。
于渺渺紧紧握着手机,转头看着窗外,外面一片漆黑。
孔原抬眸通过后视镜看向放在后坐的一堆资料,那里面有周子神给的线索。他紧紧握着方向盘,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于渺渺压力太大,他实在不忍心再把那件事告诉她。
开到市医院,孔原随着于渺渺下了车,她疾步走在前,他则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后。一路走到市医院的传染病科,他甚至还跟着于渺渺进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孔教授您也来了?”医生一见是孔原态度热情关切了许多。于渺渺见此情况也不好再把他赶出去。
孔原礼貌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先于渺渺一步追问道,“林医生,于忆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医生面色沉了下来,招呼他们坐到座椅上,拿出检查报告递给于渺渺和孔原,失落地摇了摇头,说道,“很遗憾……目前小忆已经进入艾滋病期。”
于渺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用手捧住脸,闭上眼,仰起头,再垂下,双手撑在桌子上,脸埋入手中,虽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可只是这个动作,这个姿势就已经能让人感到撕心裂肺地疼痛。
林医生有些不忍,“孔太太,您别太伤心,这些年受孔教授嘱托,小忆一直是我在照看……他能撑到现在这已经是您的功劳了。”
在别人看来他撑了整整八年,还算健康地活了八年。这是家人用无微不至的照料才能做到的。可是,在于渺渺看来,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应该有美好的将来,他应该拥有一个家庭,甚至孩子……
他应该好好的活下去,直到她死掉之后。
可是,艾滋病如果进入发病期,就等同于每日受着折磨,在这个阶段平均存活期为九个月。
孔原站起身,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然后给林医生示意一下,林医生开始讲述这段期间里于忆应该注意什么,而孔原则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细碎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他慢慢走到于忆的病房前,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的于忆,旁边守着单文泽和竺笛。
侧过头,他又看了看走廊尽头的监控,深邃的眸光微微一沉,复而转身走到林医生办公室门前等待着于渺渺。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孔原拉过她的手,走到一旁。
于渺渺想甩开,孔原力度加大,“给你一个建议。”一路将她拉到一旁的楼道间,身体一转,将她抵在转角处,伸出一只手撑在墙上,他垂下头,靠近于渺渺的耳畔,继续道,“你现在有一个机会。”
于渺渺没心情说话,只是静待着。
“如果我们之前分析的没错。有一个对于忆恨之入骨的人……你想想,他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就是为了要折磨于忆,在这种时候他会不来吗?”
于渺渺一顿。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监控。”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那个陷害于忆的人就是等的今天。他一定会来看一看,于忆是被怎么折磨致死的。而这期间她可以利用那个监控观察每一个在于忆房门口停留过的人。
“你也应该好好想想,有这么多杀人的办法,他为何就选择这么一个漫长的方式。”
于渺渺慢慢抬起头,正好看见孔原那完美的下颚。她真想问孔原,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帮她?他真的可信吗?他真的是站在她这边的吗?
她看不懂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看懂过。
孔原垂下头,正好和仰头注视他的于渺渺对视。两人距离很近,呼吸洒在彼此的脸上,在昏暗的楼道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
“别这么看着我。”他笑,“我会以为你在等我吻你。”
于渺渺伸手抵在他的胸口,想推开他,试了试却没成功,“我没心情。”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逼你。”见她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