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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赞淡淡地说:“以前我们卖菌子的时候,大热天的也是走路来回呢。”
谈天仰天长叹:“哎,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陈赞惊奇:“嘿,坛子,不错啊,有长进!”
谈天嘿嘿笑了:“跟着你能不长进么。”
“行啊,越来越有出息,不仅会奉承人,还会顺便夸自己。”陈赞笑起来,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谈天不仅能出口成章了,还会奉承人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谈天越发笑得得意了。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到了村道口,还没拐进村道,便看见一个人慌里慌张地从村道上疾步走了过来。
陈赞看清来人,开口打招呼:“有利叔,这么晚去哪儿呢。”
利麻子吓了一大跳,抬头一见陈赞和谈天,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胡乱点了一下头,唔了一声便迅速走了。
谈天看着那人的背影,啐了一口:“这样的人你还叫他叔,他配吗?”
陈赞说:“这只是基本礼貌,他们没情义,我们得有家教。”
谈天若有所思,突然说:“刚刚闻到他身上好大一股汽油味。”
陈赞扭头看了眼消失在暮色中的利麻子:“我也闻到了。”
就在这时,陈赞看见了村子那边火光冲天而起:“失火了!”说着拔腿就往村子跑。
谈天连忙跟上去。
陈赞跑到村口,总是聚满了各色人等的小店如今只剩灯火,房门都闭上了。
陈赞绕过小店,急忙抓住一个人问:“许文伯伯,哪里起火了?”
陈许文一看见陈赞,连忙说:“哎呀,小赞你回来了,赶紧去拿桶子救火,你家后山烧起来了。”
陈赞闻言脸色刷白,谈天连忙抓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后山跑。
陈赞慌乱中还记得拿桶子的事:“要去拿桶。”
谈天径直跑到附近的一户人家:“借两个桶。”也不等人家答应与否,提上两只桶就往后山跑。
跑近一点一看,原来火烧在后山的西南角,是茶园挨近竹林的那一片,村里的乡邻几乎都在赶来帮忙扑火。陈赞和谈天从山前的池塘里提上水,拔腿便往火边跑。
但这杯水车薪实在赶不上大火的燃势,陈赞在人群中看着被熏得满脸漆黑的爸爸和妈妈,连忙拉住爸爸:“爸,赶紧叫几个人去砍竹子,砍出一条隔离带来,火势就不会蔓延过去了。”
陈昌隆一听有理,赶紧叫了几个壮劳力帮忙,回家去拿柴刀砍竹子去了。
陈赞继续和谈天奋力提水灭火。好在此际正是初夏,植被都是绿色的,比起秋冬之际来又稍微好了一些,并且晚上刮的是东南风,起火点是在西南角,才没有蔓延至整个油茶园。
再者油茶并不高,火势烧起来,并没有高到人不能控制的地步,也降低了灭火的难度。竹林的火比较难控制,还好有了陈赞的主意,大火最后只蔓延到隔离带,便慢慢熄灭了。
还好这附近除了一位鳏居的陈老汉,并没有什么人家。陈老汉一向独来独往,在后山的竹林边上修了一间土屋,火势蔓延起来之后,人们第一个就将他叫了出来。大火一直蔓延到他家附近,将靠近林子的茅厕和猪圈烧掉了,还好并没有烧了房子。
这一晚,大家一直忙到快十二点,才终于将火扑灭。陈昌隆沙哑着声音跟大家道谢。人群慢慢散去,只有几个村干部留了下来。
53、第五十二章自有恶报
大火终于灭了,黑暗中,还有一些地方火光明灭不定。刘双双和张明丽流着泪收拾着最后的残局。
陈赞看着满山的狼藉,不由得想哭。这一次油茶起码被烧了十几亩,竹林也去了四分之一,真是飞来横祸。
他将桶子放下:“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起火了?”
陈昌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这种天气又不干燥,怎么那么容易失火呢?”越想越觉得纳闷。
这时陈赞听见村长问:“是不是有人在烧火灰?”所谓烧火灰,就是将泥土和干草混起来烧,烧过之后的泥灰比较肥沃,当地人都有烧火灰做肥料的习惯。
刘双双红肿着眼摇头:“这几天没有人烧火灰。”
村支书问:“那怎么会失火呢?”
一直在园子边上转悠的谈天突然说:“这里有一股子汽油味。”
陈赞跑过去,拿过谈天手里的手电筒,往地上一照,蹲下身去翻看了一下:“这些草被泼了汽油的。”汽油是挥发性气体,但是要是泼得多了,一时半会儿是挥发不完的。
大家都围了过去:“当真是的。”
陈昌盛拿着手电沿着火线一查看:“这边也有。”
谈天说:“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火!”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
陈赞说:“爸,报警吧。”
村长迟疑地说:“要不咱们先自己处理吧。还是别闹大了。”
陈赞冷笑一声:“人家将火都放到我家里来了,事情还没闹大吗?是不是没烧死人,所以不算大?这警非报不可,不然以后我们会永无宁日。”
陈赞知道,这火是利麻子放的无疑,他选择西南角也是故意的,就是不想把整片茶园都烧掉了,他想用这个方法来逼迫自己父母和叔婶放弃后山。这要是在以前,谁也不会想到去报警,这种事,谁摊上谁倒霉,你撑不下去了,那就滚蛋,有的是占便宜的人来接手。
但是这次陈赞绝对不会再放过利麻子,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故意纵火罪,至少也得判他个三年徒刑,吃几年牢饭,看他还老不老实。他不仁休怪自己不义!
谈天小声在陈赞耳边说:“这事百分百是利麻子干的。”
陈赞嗯了一声,瞟了一眼村长,小声说:“先不张扬,我们把这情况跟警察说清楚好了。”
陈昌隆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陈赞坚持要报警,所以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去派出所报了警。正值严打时期,派出所对纵火事件很重视,当即派来来了两名民警调查情况。陈赞和谈天也没有回学校,先要把家里这事弄清楚才行。
陈赞和谈天提供了证词,说明昨晚七点左右,在村口遇见了身上带着浓重汽油味的利麻子陈有利,怀疑放火的人就是他。又将利麻子以前敲诈来他家买茶油的老虞的事也说了,还说了自家鸡场的鸡被人下农药的事。
陈昌隆又补充说,三天前利麻子来找过他们,说愿意出十五万块钱,让他们将后山转让给他,被陈昌隆拒绝了,利麻子当时脸色十分难看的走了。
民警录了口供之后,又去村里其他人家去了解了情况。有人指出,数天前,看到过利麻子在加油站买过几桶汽油。后山的陈老汉也提供了一个有利的证据,前天下午,他见过利麻子和刘二良去后山附近转悠过两次。
所有的矛头直指利麻子,民警直接去利麻子家调查,发现利麻子并不在家,他老婆说他昨天下午就去亲戚家了。但是陈赞和谈天昨天下午七点还在村口看见他了,并不是下午就去亲戚家了。
民警又去了刘二良家,与正要出门的刘二良碰了个正着。刘二良一见到带着大盖帽的民警,拔腿就往后门跑,被两个身手敏捷的民警抓了个正着。
刘二良素来胆小怕事,一被民警逮住,就哭爹喊娘地说:“不是我干的,都是利麻子让我去做的。”
这还没打就招了,陈赞和谈天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放心回学校了。虽然利麻子还没有抓到,但是抓人不是警察叔叔的责任么。
等下个周末放月假的时候,陈赞回到家中,得知利麻子已经在他亲戚家被抓住了。陈赞松了口气,这下子可天下太平了。
陈昌隆有些担忧:“利麻子现在被抓了,等他放出来了,会不会来报复我们?”
陈赞说:“爸,你别担心,这故意纵火罪,最少也要判他三年,我们家把损失的财产统计一下,叫陈大爷把他家的损失也统计一下,交给警察,法院会量刑处理。我看至少也要判个三四年。平时他在我们村做的恶事还少么,叫大家把他做的那些恶事都报上去,现在国家又在严打,我看他起码得有个五六年牢饭吃的,自有国家教育他。”
陈昌隆还是有些担心,说实话,普通百姓最怕的就是吃过官司坐过牢的人,那些地方出来的人,个个都横得要命。但是陈赞不怕,再过几年,他们家的经济肯定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了,到时候有了钱,财大了气也粗了,利麻子难道会不忌惮。这样的小人,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
不管怎么样,暂时压在头顶的乌云总算烟消云散了,陈赞家的生活总算又安定下来。金银花正在采收,今年的产量比去年几乎多了三四成,花架上花枝累累,据说这还没有达到最丰产的时期,要第四年才会进入丰产期,并且以后好几年里都会有这样的盛状。
陈赞从每天的产量估算了一下,今天的产量至少要比去年多一半以上,那就是一万好几的收入。但是今年的养鸡场被药和后山被烧,起码也让他们家损失了上万块。
不过今年茶园的油茶硕果累累,去年的亩产量已经超过十斤一亩,今年怕是要超过二十斤一亩。听老虞回信说,茶油的价格在上涨,北京都能卖十多块一斤了,他知道陈赞家的茶油丰收,到时候还会来买他家的茶油,价钱可以比去年再涨一点。这诚然有点物价上涨的因素,但是也说明了人们生活富裕了,对生活品质越来越重视。
而且现在利麻子被抓了,就不担心人来搞破坏,全家只要卯足劲来搞生产,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今年除了自家采收的金银花,他们还从左邻右舍那里收来了不少。并且周村庄的人都看好金银花的前景,种植的人越来越多了。
陈赞知道这就是连锁反应,其实商机是处处存在的,只是没人带这个头,就没人敢去冒那个险。不是有句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走在机会前头的人便发达了。
家里的事处理好了,陈赞便不再每个礼拜都往家跑了,安安心心地上课。
谈天的心却越来越煎熬,他每天和陈赞呆在一起,两人说着话,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陈赞那两片粉润的唇瓣。
陈赞的唇色是健康的粉红色,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他的身体底子还不错,加之又常吃蜂蜜,气色比一般的人都要好,所以两片唇瓣格外饱满莹润。让谈天肖想了许久。
谈天觉得自己越来越无可救药了,之前他就想亲亲陈赞的脸颊,现在却拼命想尝尝那唇瓣的味道,是不是真的如书上说的那么柔软动人。
陈赞不知道,谈天坐在后面,跟李宏强那群人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书,除了武侠小说,还有各种猎奇的书,甚至还有前排女生偷偷租借来的琼瑶小说。你问谈天为什么连琼瑶的书都看,他的理由很简单,学谈恋爱的技巧呗。
可惜学了一箩筐,一个都用不上,因为陈赞压根儿就没开窍似的。自己对他好,他会觉得是好朋友好哥们之间应该的。总不能让自己直接写个情诗给他吧,那样陈赞没把他鄙视死,他自己都要鄙视死自己了。
要说谈天也是神人,一般人谁要是春梦的对象是同性,肯定会觉得自己得病了,而且这事又不能和人启齿,只能把羞愧之情深深埋在心底,几乎都不肯见人、不肯和人交流,时间稍长,性格便会染上一种莫名的忧郁或阴沉气质。
但是谈天这家伙自我调节能力非常强,他最初发现自己感情不对时,也羞愧难当了好几天,但是没等他将这事酝酿成阴沉的底色,家里就遭遇了变故。
在最困难的时候是陈赞伸出了援助之手。他为生计忙碌,为学习奋斗,而陈赞,一直都不疾不徐、不温不火地站在自己身边,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得到。谈天便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喜欢就喜欢了,怕屁啊,这么好的人,比谁都好,最好是把这个人也划进自己的所有物范围内,让谁也不能染指!哪个人都甭想!
但是现在有个最大的困难,就是无法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陈赞说了,不会早恋。而同性别的自己要他接受起来肯定更加难,那就只能慢慢渗透,让他习惯自己的存在,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便能够水道渠成了吧。
这首先要做的,便是扫除陈赞身边所有的可疑人物,比如沈小羽之流;其次,陈赞对自己期望很高,希望自己能够有出息、很优秀,那么自己就要变得很优秀,一定要有出息,让他对自己很满意。
一个周六,于碧莲破天荒来学校看谈天。这是谈天上了快两年中学仅有的一次。
于碧莲不是过分信任自己的儿子,一来是她忙于生计,确实没什么时间,其次是相信陈赞,有这么懂事的陈赞看着,谈天肯定犯不了什么事。这不,谈天初二都快读完了,还从来没有被老师请过家长,而且成绩是越来越好,于碧莲没道理不放心。
于碧莲来看谈天,说是给他和陈赞送吃的,其实是来找儿子讨主意的。谈阳马上要小学毕业了,他的成绩虽然不算很好,但是于碧莲却不太想把他送到乡中学去读书,毕竟谈天在二中读得就非常不错。现在家里没有了男人,这大儿子就成了于碧莲的主心骨。
谈天和陈赞一边喝着于碧莲送来的炖鸡汤,一边讨论这事。
谈天皱着眉头:“谈阳的成绩虽然有进步,但是只能算中等,考初中没问题。但是要上二中怕是不太容易,就算来了也未必跟得上。”
陈赞不太赞同他:“阳阳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是他的心思并没有在学习上,所以成绩才不突出。我觉得让他上镇中和二中都可以,有不少男生上小学和初中成绩都不怎么样,但是到了高中却突飞猛进,最后还顺利考上大学的。所以阳阳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于碧莲高兴地看着陈赞:“小赞你也觉得让阳阳来镇上读书比较好?”
陈赞点点头:“阳阳是明显属于自制力不太强的孩子,镇上的中学比乡中学的管理稍微好点,对阳阳来说应该比较好。要不婶子你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让我爸还去找吴老师说一声?让阳阳考我们二中吧。”
谈天有些不高兴,又要麻烦陈赞家里,这都欠下多少人情债了,以后怎么还得清。但是是为了弟弟的前程,他也不能拒绝。“妈,你回去跟谈阳说,让他自己好好复习,还有一个多月就考试了,就算是陈叔叔托人说了情,他考不上也是白搭。”
于碧莲点点头:“我晓得了,回去让他好好学习。”
陈赞想了想:“婶子,要不这事还是我回去跟我爸说吧,今天正好周末了,我回家一趟,明天一早来。”
于碧莲喜出望外,连忙点头答应:“那就太难为你了,小赞。”
谈天说:“那我也回去。”
陈赞说:“坛子你就不用回去了,家里也没什么事,我明天一早就回来了。我们经常一起请假,老师会以为我和你出去玩了呢。”
陈赞回家后,又跟谈阳谈了一会心,好好鼓励了一下他。谈阳倍受鼓舞,决定要努把力,不辜负赞哥的期望,争取考到二中去,继续和他做校友。
54、第五十三章好男人坛子
很快便放了暑假,谈天开始琢磨着如何赚钱,卖冰棒、捡菌子以及蝉蜕来钱都太慢了,赚点零花钱还行,但是想要挣学费就不太容易了。
虽然现在于碧莲在陈赞家帮忙,一个月也有个两三百块,但是家里的开销也大,三个孩子上学、穿衣穿鞋,哪个不要花钱呢。谈天想了许久,终于决定跟人学钓鱼。
这个钓鱼不是用钓竿钓,而是用线放排钓。一根上千米长的细棉绳,每隔一米多的距离就挂一个用细尼龙绳子系扎好的鱼钩,在鱼钩上挂上蚯蚓,夜间沿河道将长线放下去,来吃饵的多半是杂食性鱼类如黄骨鱼、鲶鱼、鲤鱼、鲫鱼等。这种方法主要是钓黄骨鱼的,而黄骨鱼的价格很不低,市场上能卖到猪肉的价。
排钓这种钓法是从福建那边传过来的,整个村会的人就只有住在后山边上的陈老汉,那是多年前他行走江湖时在福建学到的法子。每到春暖花开之后,陈老汉就扛着锄头,提着桶子到处去找蚯蚓,然后回家给鱼钩装饵,待天黑了便去河边放钓线。
谈天看中这个法子,是因为看中了黄骨鱼的价格。一斤鱼有两三块一斤的话,每天钓个好几斤,那至少就是十几块。他听陈老汉说过,运气好的话,一天能钓十几斤甚至几十斤,那就是几十块钱。这个诱惑还是相当大的,比走街串巷卖冰棒要来得快得多。
谈天提了两瓶酒去看陈老汉,拜了老汉为师。
陈赞知道,上辈子时,黄骨鱼的价格节节高升,最后能卖到十几块一斤。随着黄骨鱼价格的提升,村里不少人都向陈老汉学会了放排钓,不过那是在九五年之后的事了。而谈天为了赚钱,居然提前想到了这个法子,可见真是穷则思变。
这事有多艰辛陈赞是知道,他和谈天以前没少去陈老汉家瞧过热闹。看陈老汉将每个鱼钩挂上蚯蚓,然后将鱼钩挂在糊在小木盆边沿的湿泥块上固定。好几百个鱼钩,需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弄完,而且晚上还要耽误睡眠,说白了,就是一个费时费力的事。
过了一个礼拜,谈天跑来找陈赞,想要拿点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