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与西门小新无关的问题。西门小新又有什么理由再在新沙这个地方呆下去呢?于是,西门小新向火车上走去。
当西门小新已经上了火车车厢的时候,听到身后刘海兵的声音,“喂!喂!”
西门小新非常不情愿地转过脸来,看着叫他的人。
刘海兵对西门小新憨憨地一笑,说:“欢迎你再回来。”“回你的头!”西门小新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就向卧铺车厢走去。
刘海兵和宋坚强仍然站在站台上,看来火车不走,他们也不会走的。火车最终还是慢慢地启动了,这早在西门小新的意料之中,他没有像其他乘坐此次列车的旅客一样表现得无比愤怒。到上火车之前,他都一直保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良好心态。这让送他的宋坚强、刘海兵感到很不解,怀疑小新不是以乘火车的心态去北京,而是以乘公共汽车的心态去北京。好像北京就近在西门小新的眼前似的。
火车启动了,西门小新终于带着无比轻松的心情离开了宋坚强他们,离开了让他这些年耿耿于怀的江南影视艺术学院。西门小新的下一站是文学青年最向往的城市———北京。
28
第二天下午三点十五分,西门小新出现在了北京西客站的出站口。他的两只脚已经实实在在地踏在了北京的土地上。心情当然还是比较激动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来北京。小的时候,老师问西门小新,长大后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西门小新毫不犹豫地回答:北京!回想起来北京之前的时候,西门小新就觉得好笑。在来北京之前,西门小新分别给他的几个原先在江南影视艺术学院里玩得比较铁现在在北京混得还不错的准兄弟姐妹们打了几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对他的准兄弟姐妹们发表了一通鼓舞人心的讲话,告诉他们电子影像二班的高材生西门小新要带着他修改了无数遍的武侠小说《大侠之城》到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首都北京寻求更大的发展空间。他反复强调一到北京他会马上跟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等知名导演联系,把他们请到香格里拉饭店或者什么饭店共同商谈合作拍摄超级的中国大片《大侠之城》,以抵挡美国大片对中国电影市场的入侵。他不停的重复重复再重复的强调他的《大侠之城》既可以拍成商业片也可以拍成艺术片,把商业片当成艺术片来拍,把艺术片当成商业片来拍,商业与艺术相结合,拍出来的片子保证叫好又叫座。当然前提是不管谁担纲《大侠之城》这部大片的导演,头号男主角的位置是非他西门小新莫属。另外西门小新还把自己最近的私生活也全盘抖了出来,喜欢了自己长达两年之久的脸上有二分之一面积长有雀斑的女生欧阳月玲,因为他的穷困潦倒也轻轻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去了。西门小新对此耿耿于怀,他不能忘怀的是欧阳月玲这只麻雀带走了他那没有污染的美好的初恋。
第三部分第1节 自信
西门小新那几位在北京混得一塌糊涂的准兄弟姐妹们都没有把西门小新要来北京的话当真,没有人相信休学一年多了还在学校赖着不走的西门小新真的会来北京发展(西门小新赖在江南影视艺术学院不走是害怕电影导演到学校找演员时找不到他,事实上来来往往那么多电影导演没有一个看得上他)。西门小新在北京混的准兄弟姐妹们都一致认为这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拍戏的西门小新一贯过分自信的极端表现,都一致认为这只是一直想成名的西门小新一种对当前自己没有机会成名的夸张的渲泄方式。在他们这些一直在北京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眼里,西门小新所经历的那些有点儿曲折和坎坷的事情只能算个鸟!他们还认为西门小新能及时地跟他们打电话说出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想法,这就很好,说出来就没事了,这就像吃错了药一样,吐出来就好了。他们更希望西门小新不要来北京寻求发展,北京不好混,以他们的水平在北京坚强地混了一年多的都只能在北京的四环之外活动,像西门小新这样的水平到了北京肯定是在六环之外的地方活动。在北京,六环之外所处的位置那就比较尴尬了,说得好听点儿,六环之外是北京的郊区范畴,说得那个什么点,北京的六环之外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首都的农民伯伯辛勤劳动的地方。西门小新的准兄弟姐妹们当然不希望已经从江南影视艺术学院休学的高材生西门小新,千里迢迢跑到首都北京来种地进而成为首都农民的一员。他们反复请求西门小新不要到北京来给他们原本就雪上加霜的生活增添没完没了的麻烦,安心在学校里继续死皮赖脸,没准学校领导会给他安排一个打扫校园卫生的工作。 但是这次西门小新却一改往常说话不算话不敢承担责任的无赖形象,他在电话里告诉他的准兄弟姐妹们:“北京我是来定了,就算是到北京种地当农民我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我不能在新沙这座城市再坐以待毙了,我要到北京一边种地一边拍戏!”西门小新的准兄弟姐妹们都觉得西门小新有点儿意思了。电话一打完,西门小新就开始收拾东西,做大举北上的准备。他在他所租的房子里翻天覆地收拾了半天,最后只搜出了两百多元人民币(其中面值十块以下的占多数,这是他死赖在学校附近一年零五个月不去找工作的最后结果),薄薄的一沓钞票跟厚厚的一本《大侠之城》手稿是西门小新全部的家当,除此之外,西门小新也不见得比杨白劳富裕。退了房后,西门小新揣着他精心创作的武侠小学《大侠之城》,买了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就马不停蹄赶往北京。从北京西客站一下火车,西门小新就直奔住在朝阳区花家地某地下室的韩天文在北京临时的家。西门小新在北京的准兄弟姐妹有五个,他们分别是:“大哥”韩天文,原先是文学青年,后来通过各种他能打通的关系进入了学校学生会,当上了学生会的副主席,在竞选学生会主席的时候,总是跟学生会的主席这个位置擦肩而过,现居北京,搞写作;“二姐”曾海珊,曾是学校演艺社的业务骨干,因为主演校园话剧《亲密接触到底有多少次》而在江南影视艺术学院一炮走红,现居北京,在一家规模很小的影视公司充当临时演员的角色;“三姐”潘小婷一直是学校迎接上级领导时最管用的礼仪小姐,现
居北京,在一家小酒店当风吹日晒的迎宾小姐;“四哥”方大伟是学校足球队的超级前锋,头发很长,但目光却很短浅,他看到的是中国足球比中国电影更有市场,现在也居住在北京,随时准备加入北京首都的球队,想成为足球明星,但首都北京的球队没有给他成为足球明星的机会,毕竟方大伟在江南影视艺术学院学的专业不是踢足球。西门小新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小的,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小弟,他也愿意甘当他们的小弟弟。
29
在北京西客站开往花家地的公共汽车上,西门小新闭着眼睛复习了一遍自己跟拜把大哥韩天文在学校里建立深厚友谊的过程。在江南影视艺术学院读书的时候,西门小新跟韩天文关系很紧密,紧密得有点儿过分,到了那种有衣同穿、有饭同吃的程度。有好几次他们的生活费都提前浪费掉了,为了对得起自己那张已引起班上丑陋女生注意的脸,他们不得不死死地围绕着一套西装进行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作秀表演;为了让自己的体力能够支持到下一笔生活费的到来,他们不得不紧紧地团结在一个饭盒前吃上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方便面(还不是“康师傅”和“来一桶”之类的高档方便面)。
西门小新在终点站团结湖下车的时候碰到了两个民警。他们已经抓了好几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外地进京农民工,因为他们没有北京市的暂住证。西门小新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像那些进京的外地农民工背着大包大包的行李,不然也会遭遇刚才那伙外地农民工进京的待遇。西门小新也没有北京市的暂住证,但是那两个民警没有查他也没有把他抓走,因为在他们眼里戴着一顶贝雷帽穿着一身牛仔服,背着一个休闲包的西门小新看起来更像一个在京就读的大学生。
离韩天文的住处越来越近了,西门小新想起应该给韩天文买一点儿什么东西。在西门小新的印象里,韩天文在生活方面的爱好无比广泛,广泛得无边无际,爱抽烟、爱喝酒、爱打牌、爱吹牛、爱打架、爱谈女生,更爱吃零食。西门小新没有韩天文这么多不良毛病,西门小新只抽一点点烟,仅一点点而已,多了他就不抽,他也抽不了那么多。西门小新在临近韩天文处住不远的地方处买了一包韩天文最爱抽的白沙烟,在买烟的同时,西门小新数了数身上所剩的钱,数了三遍还是只有三十一块六毛钱。他不敢把藏在旅行包里的存折拿出来,存折里还有两百多块钱,这是他这些年的全部积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拿出来。这很好,有钱是一种活法,没钱又是另外一种活法,西门小新这样安慰自己。西门小新拿了烟就往店外走,店老板马上就朝西门小新大喊大叫了起来:“喂!喂!喂!你别走!”西门小新回过头看了看那个头部绝大部分面积已经秃得精光的店老板,店老板此时的态度远没有他刚进店里买东西时那么亲切。他不知道店老板把他叫住想干什么,于是他问了一句:“是你叫我吗?什么事?”那个一脸怒气的店老板突然咆哮了起来:“你买烟怎么不给钱?拿了烟就走,想抢劫吗?”西门小新这时才想起没给钱,刚才自己数钱数得太投入了,竟然忘记抽出五块钱来付烟钱。西门小新不得不把本来就不多的口水集中精力浪费在跟店老板解释自己并不是存心想赖账上。
店老板拿了钱后就不愿意再听西门小新浪费口水解释了,他一边低着头一边使出全身力气像推一个大垃圾桶一样把西门小新推出了他的店门外。
西门小新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店门外坚持把他的解释进行到最后才离开。西门小新小心翼翼地把那盒花了他五块钱的白沙烟塞进了牛仔裤屁股后面的口袋里,开始寻找韩天文的住处。西门小新费了一番周折最终还是找到了韩天文的住处,韩天文的住处真是隐秘,相信除了韩天文自己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准确无误地找到这里了,当然韩天文的房东除外。 门小新在韩天文的房门外敲了很久的门,但是韩天文没有开门,西门小新怀疑自己找错门了。他打开了他的通讯本,借助微弱的走廊灯光看了看韩天文在北京的最新地址,没错,就是这儿。西门小新收好他的通讯本,很有耐心地敲起门来,连敲了十几下房间里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西门小新一边敲门一边想像韩天文在北京的处境,其实并不像韩天文当初在电话说的那样好,他了解韩天文,很爱面子,跟亲朋好友打电话,历来是报喜不报忧。西门小新以为韩天文不在房间里,还没有回来,便决定到外面转转,或许在外面能碰到韩天文。西门小新临走的时候,顺手又敲了一下韩天文的门,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吱地一声开了,韩天文的邻居从房间里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那是一个只穿了一条花边内裤的中年秃顶男人。西门小新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赶忙乘那个中年秃顶男人随手关门的时候,往后退了好几步,以防不测。
中年秃顶男人上前走了几步,逼近了西门小新,冲着西门小新就吼了起来:“敲什么敲!敲得老子好不心烦!人不在,你再敲也只能顶个鸟用!真扫兴!”说完掉转身就往回走。西门小新突然想起那个中年秃顶男人应该知道韩天文的去向,于是便冲了上去,中年秃顶男人进门的时候也没注意自己的门没关紧,被西门小新钻了一个空子。“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西门小新将中年秃顶男人的门推开了一条缝,他不经意看到了一个下巴长有一颗大黑痣的年轻女人光着身体躺在中年秃顶男人的床上吸着一支烟,而中年秃顶男人正在脱他的花边内裤,满屋子的浓烟通过西门小新占据的一条缝偷偷地溜了出来,西门小新被那股浓烟熏得够呛。中年秃顶男人气急败坏了,他不得不重新穿上刚刚脱下的花边内裤,再次冲出门外要找西门小新算账。
就在这个时候,西门小新的拜把子大哥,那个把头发搞得乱七八糟、一脸苦相、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韩天文奇迹般地出现了,他打开了西门小新久攻不下的大门,先是机警地把西门小新拉到他的保护范围,然后口沫横飞地跟那个中年秃顶男人解释。看得出来那个中年秃顶男人还是比较认可韩天文的,他在韩天文的耐心解释下终于渐渐地把自己的怒火熄灭了。
30
韩天文为西门小新说了一大堆好话,才让那个中年秃顶男人重新回到他的房间里,安心地脱他的花边内裤去了。西门小新看到那个像老流氓一样的中年秃顶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吓出了一身冷汗,唏嘘不止。韩天文一脸轻松地把刚到北京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的西门小新带进了他的房间。
韩天文的住处是一间面积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阴暗、冷湿,白天必须开灯,不然就伸手不见五指。住在这种地方对没吃过什么苦的韩天文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考验和挑战。现在暂时借住在这里的西门小新也要面对这种考验和挑战。
韩天文把西门小新让进了屋里,然后把他的门关好,接着有气无力地移动着步子慢慢靠近他的单人床,最后他终于把自己放倒在床上了。西门小新从韩天文的脸色中看出韩天文对他的到来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直到现在,西门小新才知道自己是谁了。过了好一会儿,韩天文才从嘴里扔出了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去?”
西门小新觉得韩天文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自己屁股还没坐稳,八达岭长城还没亲自爬过,天安门还没亲眼看过,就听到这样不吉利的话也亏韩天文说得出来。西门小新没有回答韩天文的问题,只是默默地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韩天文。一年前他们还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没想到一年后,他们就形同陌路。西门小新感叹万分。
屋里的灯在西门小新进来的时候亮了一会儿,但马上就被这间房子的临时主人韩天文给拉灭了,他开门迎接西门小新时积累的热情随着电灯泡的熄灭也慢慢冷淡了起来。
韩天文对从远方赶来的朋友西门小新说:“这个灯泡太耗电了,得省着点儿。”
西门小新尴尬地笑了一下,他知道此时此刻的韩天文非常不欢迎他,也许他真的不该来北京,最起码不该来韩天文的住处。西门小新在黑暗中掏了很久才把屁股后面的白沙烟掏了出来,然后准确无误地扔给了躲在黑暗中不现身的韩天文。躺在床上不作声的韩天文被西门小新扔过来的白沙烟吓了一跳,叫道:“什么?什么?你扔什么了?哦,是烟!”紧接着他又熟练地拉亮了灯,动作有些生硬地弹出了一根,扔给了西门小新,然后给自己弹出了一,接着又迅速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打火机,点燃自己的烟后才扔给了西门小新。
第三部分第2节 明天就离开
韩天文一边狠狠地抽着烟,一边舒服地对西门小新说:“我就抽这一根,我早就戒烟了,算是我陪你抽的,下不为例!”说完韩天文又把刚亮了一会儿的电灯泡再次拉灭了。
西门小新不得不再次尴尬地苦笑了一下。西门小新本来想把一肚子对老大哥的思念倒出来,但看到躺在床上,隐没在黑暗之中根本不把自己的到来当回事的老大哥,涌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像吞娃哈哈纯净水一样吞回肚子里去了。
西门小新刚进屋的时候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了一下韩天文的家当,除了一张床和一把旧椅子以及为数不多的几本无聊时翻一翻的书外,再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了,至于真正耗电的家电例如电饭锅、电视机、电风扇之类的东西一个也没有。
临睡的时候,西门小新对韩天文说:“我明天就离开这儿。”睡在另一头的韩天文什么话也没说。睡到半夜的时候,西门小新醒了,他是被饿醒的,从火车上下来就没吃过东西。当西门小新亲眼看到当年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学生会副主席兼文学青年韩天文现在在北京的真实生活,就知道要想在北京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看得出来,他写的那部极被作家出版社编辑看好的长篇小说肯定遇到了麻烦。何时能够出版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