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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带我去散步_陈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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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辞去了工作,买了一车应急的药品,就载着他离开那个让他一直深陷下去的地方。头也不回的。我们开了几个礼拜的车,认识了一些新朋友。当我们觉得别人的眼光开始奇怪时,我们就离开。

小时候,秋收后的水稻田里。我们常常在放学后背着篓子,在田埂间找寻鹅儿肠。我们比赛着,看谁能在妈妈叫我们回去吃饭前,装满一篓子。

鹅儿肠,是我们小时候最熟悉的小草花,鸭子跟鹅都很爱吃。有了鹅儿肠,我们家的鹅都长得肥肥壮壮的。

而我一直以为鹅儿肠只有在秋收后的水稻田里,才会冒出芽来。

“要不要下去游泳?”哥哥将他手上那把鹅儿肠往我脸上扔了过来。

“你会游泳?”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分开了去念书,实在并不知道哥哥后来好不好。

“我会的事,多着呢!”哥哥盯着我看,晒在冬天的暖阳里,哥哥的颊上浮起了红晕,看起来很好。

“真的吗?我可是校队喔。”我握住那把鹅儿肠再往他脸上扔去。他笑开了。

“游到桥那边。”哥哥脱去了衣服,跑在风中,声音清脆有力。

“输的是小狗。”他在水里大叫。

我转身下水时,看见那把陪了我们一早的鹅儿肠,靠在干裂的礁岩上。

“只要有一点水,一点土,它大概也就能生长在那儿了吧?”我那样想。

“啦!啦!啦……”我听哥哥在水里大声的唱着歌。我得拼命游,不能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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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挂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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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条子阿国和他初中同学达仔闹开了,小邱把他们约到旅店里来喝茶,要了解一下。

我忘了,那是我到那岛上去的第几天了,反正我天天晚上都去这店的大厅,跟认识、不认识的都能聊聊,听了很多故事。

达仔还没坐定就闷声的说:

“老同学了,竟然为了一只臭虫要跟我‘切’!”讨海的年轻人,黑黝黝的皮肤在灯下还会发亮。

阿国只是坐着苦笑。救生员一样的棉短裤边上绣着“东海岸管理处”一行字。晃了晃腿,很无奈的样子。

“你有跑去抓吗?”小邱笑着。尽量让人听起来不像是诘问的语气。

“就阮娘前几天晚上回家时,啊差一点在路上压到,好心就给它带回来了啊!”达仔有点耍赖,大家都听得出来。

“啊不是跟你说了吗?那是保育动物嘛!放回去就好了。”小邱劝着。

“啊放回去还不是一样,万一被车子压到,还不是烂成一团。”

“很大只喔!我看是你娘留着,等好价钱时拿去卖吧!”阿国揶揄着他。

“什么东西啊!”我忙着问边上的人。

“八挂啦!”我听了更迷糊。

“啊你不能这样讲呐!啊我们住在这里,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抓,啊我们吃海砂啊!啊你嘛好,你去当条子,有薪水可以领,啊你薪水要不要分我?”

关于这夜的争执,我慢慢的有点懂了。

“那要绝种的,你知不知道啊!”小邱看起来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了。

“对啊!”众人都附议。我也凑着热闹。

“啊你都市人不懂啦!”达仔对我挥挥手,来这岛上几天,跟他半生不熟的,他不好对我粗口。不过我也不能真的说懂。才住了几天就要介入人家的生活,实在是有点冒昧。

他们叫它八挂的椰子蟹,听说一两要好几百元,怪不得达仔他娘在路上逮到,叫她哪里肯松手。

“那你开个价好了。我们拿去放生嘛!”这看来是小邱想得出来的最后一个办法了。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是怎样办就怎样办,哪有这样买来买去的,又不是庙里买乌龟在放生。”阿国义正词严的。看起来很不爽。

“也对!不然要条子干嘛!”我想着想着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达仔恶狠狠的盯了我一眼。我清了清喉咙赶忙闪到一边。

“啊你也真是趣味!做条子都不去抓坏人,就找自己同学消遣。”达仔大概可以感觉到,阿国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开始有点下不了台。不安的抖着脚,看着小邱,希望他能接点话好解围。

这大厅门一下开一下开的,蚊子起先还客气着,看准了就发起狠来了。我左闪右躲的。看看这僵局是不能解决了,悄悄的就溜了。

又过了好些天,我坐在旅店门前晒太阳,看见阿国穿着制服,光鲜的骑着摩托车,往砂岸那边巡逻去了。我问柜台里的小邱:

“邱!啊那只八挂呢?”

“哪有什么八挂?”他笑着。

“什么意思?”我想。

“他们那一班的,上个月同学会,阿国去本岛受训不能参加,嘿达仔觉得他是不是当了条子就瞧不起人,不知道哪天喝醉了酒,故意掰了这个故事要整阿国的。”

“这么无聊!”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们这岛上就这些人,拿什么做消遣啊!”

来了几天,晚上聚在一起的,来串门子的,就都是这些人。聊的,也都是我当兵有多罩啊!我床上功夫有多屌啊什么的。实在也没什么消遣,不过我还是得问:

“嘿邱!啊那八挂到底是不是保育动物啊!”椰子蟹我只在图片上看过,恐怕真的是快绝种了。

柜台里老半天没有声息……

“嗯……。这怎么说呢?如果它真的快没了,保育也没用了啊!”

“你在说什么呀!”突然觉得住在这岛上的人,真都穷极无聊了,爱抬杠找碴。

“对呀!保育也不过就是个词,说真的,你真的觉得阿国一个人守得住这个岛,叫那些臭虫不要从世界上消失吗?”

“总要有人做点事吧?”

“有啊!达仔不就用八挂来消遣了阿国了吗?所以,肯定那臭虫在大家的心里都有点份量了。这,好歹也是个开始了。”

我能说什么呢?

“你们这个岛,可真是八挂啊!”我提了嗓门对着柜台里叫。

“对啊!我们这个岛……真是八挂啊!……”

。。



月光下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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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树是恋家的植物……。

也许是后来走过了许多的地方,都再没有见过这开着巴掌大花朵的大树,他都这样想的。

巴掌大的花朵说好了似的,在中午时分一起绽放开来,粉黄粉黄的花瓣映在一下午的阳光里。象歇着一树的粉蝶,随着温暖的风,轻柔的飘荡……。

早些撑不住的,累了的,还没有来得及在太阳西斜之前就飘落了下来。孩子们捡来用草梗串成一圈,挂在项上,争辩着是谁好看。

顽皮的就拈起花瓣,摆在手掌圈起来的筒子上使劲的拍打,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去逗女生玩。

桐树长在池塘边,落在池子里变成一圈圈的小船,对着映照着满池的夕阳飘去。空气中就开始了晚炊的味道。

孩子们都散去了。

小舅舅都在这个时候,牵着老牛回来,老牛年纪很大了,外公说是跟他的年纪一样大。做不了什么粗活了,小舅舅都在黄昏时带它去散散步,吃吃草。

小舅舅都将老牛绑在池塘边的桐树下,脱了衣服,就下水去游了起来,有时候游得晚了,还不回来,婆婆就背着他,从厨房里出来。

他记得老家的土块厝,在经年的风雨里,土方早像沙子似的,散在厨房的台阶下了。

婆婆背着他,每当要经过那台阶时,都险着要滑跤,婆婆常常口里念念有词的,像在抱怨着什么。

他想。小舅舅真不乖,每次都要婆婆到池塘边去唤他回来吃晚饭。

他记得,小舅舅见到婆婆远远的走来时,就故意憋足了气,往塘心里潜去,可以看见他冒出来的气泡,慢慢的在池水里滚动着。

“真厉害!”他想。都快潜到对岸去了。他不知道人也可以这样厉害。他以为只有住在塘心的老鲫鱼可以这样做。

婆婆都背着他,站在老牛旁边,等小舅舅憋不住气冒出头来时,喋喋不休的骂着:

“死囝仔!你都不要给我回来……。”

桐树花落了一地。老牛身上、池边上、水塘里,到处都是一簇簇的黄。

他都笑着。看到小舅舅从水里走过来,捡了一堆的桐树花,别在耳际跟头发上,映着水面打上来的光,像身上停了许多的粉蝶,非常好看。

他记得,那天特别的凉,也许是要过冬了,树上的花开得也不热闹了。

婆婆背着他,在池塘边上站了很久很久,他觉得勒在背上的背布条都发紧了,很不舒服。

婆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风很凉,他扭着身子,期望能引起婆婆的注意,婆婆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牛还是慵懒的躺在一旁。他看见桐树上稀稀落落的,已经没有多少花朵了。

他觉得好冷,太阳已经不见了。

“小舅舅真不乖,为什么这一次潜得这么久还不起来。”

他在冷风里,睁开眼睛突然看见一抹陌生的亮影。亮影里盛着稀疏的桐树花。

天黑了,太阳不见了。池塘里有一轮满月。

“小舅舅真不乖!”他生气的这样想。

荡在池心里的那一轮月影,让他觉得害怕。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月光下的池塘。

月光下的池塘让他觉得害怕。

桐树,一定是很恋家的植物,他后来走过许多的地方,都再也没有见过。

婆婆的样子,随着他的心情,常常有不一样的记忆。

但是,月光下的池塘,在他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变过……。





那时(I have changed my name so often ……)

t。xt‘小~说~天~堂
他在退伍的时候,就听过这张唱片了。那时候雷射唱片还没有面市,所以那真的是一张唱片,黑压压的一张塑胶片。

在一个冬天偶有的晴朗天里,朋友献宝一样的从山下带来的。那时候很背,什么事都做不来,成天关在鸽子笼似的房里,听那些老唱片。买不起新的唱针,喇叭艰涩沙哑的唱着。

“i have changed my name so often……

i have lost my wife & children……

but i have many friends

& some of them are with me。”

“真扯!妈的。这家伙真扯。”很不以为然的。那时,自己什么都没有,这家伙还有几个朋友哪!“真扯!妈的。真扯!”那时候真是这样想的。朋友从巴黎回来,给他带了这张cd,他以为他忘了。那艰涩沙哑的嗓子,又在夜里一个人时陪着他。

现在,他什么都有了。也不再说。

“真扯!妈的。真扯!”那时候真的都这样。

他走到窗台前。对街的人,警觉的放下窗帘。

“真紧张,这城市。”他想。

他把这两个艰涩的声音圈住的这几年,都忘了。却想起了十九岁那年,要去部队报到的日子……

他从高雄骑了五个小时的车,风尘仆仆的赶到国小礼堂去抽那张兵签。以前奇怪为什么人们要像老太婆到庙里去求神似的,叫那件事做“抽兵签”。他迟到了。刚巧看见乡长走到台前,伸手进筒子里去捞。陌生的乡长,决定了他人生那三年的去处。乡长决定了他的命运,他楞在礼堂门口。没有办法申诉或答辩的,就是楞在那儿。像摆在门口的一株椰子树盆景,一点情绪都没有……

为了要赶上八点开始的抽签,他半夜就从高雄出发。骑了太久的车,脸上麻麻的……在嘉南平原开阔的田原上,温吞吞地走着,是最慢的普通列车,国家不给阿兵哥好的车子坐。像是说二十岁的男人了,不该再白吃社会的米饭了似的,给了最慢的普通列车坐。他搔搔头。心里想:

“有的是时间,要去保家卫国了,一去要三年,慢车就慢车,叫它慢慢地晃吧。”头发很长,长到肩头上了,这辈子最长的一次,在那时是叛逆的表征,不是很想去……。却在三月天里穿了一件旧货市场买回来的军用破夹克,也是叛逆的表征。一只钢杯,一把牙刷,一条毛巾,一个脸盆,一床被。钢杯用来刷牙洗脸,吃饭,浇花,还要冲厕所。没什么卫生不卫生的,却也长了十公斤的肉,在两个月的时光里。

黄昏里托着长枪,从靶场漫步回来,班长说就要分发到单位去了,也算老兵了。就偷偷懒吧。

一伙人或坐或躺的摊在旧机场长满了草的跑道上。五月的黄昏,风凉凉的。嘉南平原的夕阳很美,他挑了根草在嘴里嚼着,抓抓头。头上没了半根毛,凉飕飕的,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长得怎么样了。

头枕着m…1长枪,刚刚才击发过的枪机,散放着火药的烟硝味。这用来杀人的玩意儿,跟他睡了两个月,现在像刚发泄过的小弟弟,乖巧虚软的枕在自己的臂弯下。夕阳慢慢的隐没在长长短短的草堆里了。前途是一片没有被应许之地,等待着自己要去开发,而十九岁那年,陌生乡长的手,决定了他现在的命运,所以人们叫从筒子里抽起来的东西叫“兵签”。

现在懂了。生命中小小的一个意外,都可以改变人生。像玩连连看的猜谜游戏。怪不得我们都对人生着迷。

“i have changed my name so often……”

现在他有了一切,却突然在夜里想起了一只钢杯的日子。还有那一床被,那封远地寄来用词很怪的短信。

“真扯!妈的。真扯!”那时候真是这样想的。还不到两个月,就跟自己的朋友跑了。“兵变!”班上的同志们都是这样说的。

她在给他的信上说:

“我想……我们还是朋友……。”很多男孩,就在夜里偷偷的跑到厕所里哭泣。因为没有人两天是一个样子的。所以这很扯的家伙在夜里唱着。“i have changed my name so often……”

名字也就是名字。他想。其实没有人应该用一个名字用两天。而他把两个艰涩的歌声中间的那段日子都忘了。

那夜里,他轮值站岗,岗哨就在跑道尽头上。夜里很凉。他把他的m…1揣在怀里。这样令他觉得心安。小时候他很怕黑。而现在岗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几只飞蛾绕着灯在打转。他看着表,两点整。说这里以前是刑场,枪毙过一些人。“真扯!这地要荒凉些,人们就会说这里死过人……。”他熟稔的拉开了m…1的枪机。练习着装填子弹的动作,太无聊了。无聊得暗自里希望有什么东西从草丛里窜出来,他好给它一枪。

枪机在深夜里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上膛!”啪嚓。

“下膛!”啪嚓。

子弹躺在机身上,发着亮黄的冷光。

他相信疯狂有千千万万种的面貌,但是他没有办法相信,这揣在怀里冰冷的金属组合,是用来杀人的。

螳螂杀了蜻蜓,蜻蜓杀了飞虫,他明了都是基于一种生理上的饥渴,而人杀人的理由令他觉得异常的痛楚、疑惑。

所以那嗓音艰涩的家伙才会这么唱。

“i have changed my name so often……”

因为今天的自己,杀了昨天的我,而明天等着要过来杀了自己。我们应该每天都换一个名字,好去面对不断的变化,越来越狰狞的自己。或许,成长真是一种失落,这人们说得太多了。年纪越大一些,就掉了些什么,或许,生命之初才是丰富的。结束的时候,就空无了。或者说,生命已经空无了。所以气息也就枯竭了。

他记得那时,他把那封叫他在夜里哭过好几回的诀别信挂在岗哨前的草枝上。端起他的m…1。准星就瞄住信封上自己的名字。来回的扣着扳机。还挂上了刺刀,将它揣到泥地上死命的戳着……。唉!那时……。

他的朋友从巴黎回来。给他带了这张说是已经绝版了好几年的cd。献宝似的要他仔细的去听这家伙用艰涩沙哑的嗓子唱着。

“i have changed my name so often……”

许多年了。有些事懂的。有些事依旧不懂。或许……懂了就失落了。就这样。他开始害怕去懂更多的事。害怕知道人竟然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失落一切。也就开始习惯性的说。

“那时……那时……。”

那时。真像是个烙印。怎么洗也洗不去。





阿凯家的咖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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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伙儿分组在比赛着用弹弓打可乐瓶子时,我转身点了根烟舒缓的抬起头来,那棵低矮的树就在山坡下,枝桠上像结了疮疤一样的密密麻麻的满是豆子……我跳了起来问当地的朋友:“那是咖啡树吗?”在这海拔一千公尺的山上。我采了几颗放在手里捻开。红色的汁液沾了一手,皮肉里果然是对称的两瓣豆子。是咖啡。

昨夜没有消化掉的酒精,还在脑子里作怪;一伙儿人看起来都好不到哪儿去……。隐约记得昨晚要散场时,我跟人约好今天到村子里来时,要买十根活的杉木。那对话,大概是这样子:

“杉木!十根!杉树啦!活的叫杉树!”

“土地要不要?不要,那你就是说要把杉树放在原来的土地上喽。”“土地不要一起买,那就要用租的!”

“租可以,租可以……”

“好!多大棵的?如果要长得像瓦斯筒那么大,大概也要一百年吧!”“哇!那你要为十棵杉树,租我的土地一百年!”头有点昏!想到昨夜的话,我自己不禁焦虑了起来。正在发愣的时候,阿凯从园子里的角落蹦了出去,拿了一根小铁锹,才说:“我们整棵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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