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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婆娘又偏偏怀有八九个月的女婴,身体气血两虚,表里极易感受风寒阴气,经过沈菜花的墓穴时,受到了沈菜花极阴胎气的侵入,导致过胎,所以出生之时久产不下,后来我使用了驱阴邪之药,原以为可以去除了,没想到竟没有奏效,才有今日之局面,唉……”
朱医生不晓得,当初他下的药只是中医概念上的驱邪之药,若对付像沈菜花这样怨气极重的过胎是没有用处的,所以当时才久产不下。
后来,寒生偷偷把药给换掉了,代之以《青囊经》上驱鬼胎的方子,土狗为药,半天河水为引,本可以一举驱除沈菜花的过胎,只可惜半天河不纯,水中含有蚊子的幼虫——孑孓,破了药引子的作用。最后孩子倒是产下了,可是那鬼胎却没有除掉,反而更加厉害了,这是寒生当初也没料想到的。
“那可如何是好?”沈天虎和他的婆娘面面相觑,心都凉了。
“办法总是有的。”门外有人哈哈笑道。
屋内众人急视之,只见吴道明笑容可掬地走进门来,身后跟着朱彪。
“你们怎么来了?”朱医生奇怪地问道。
吴道明微笑道:“孩子的干爹听说后不放心,就赶过来探视喽。”
朱彪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忙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朱医生说道:“我们正在想办法。”
吴道明说道:“此婴怀孕后期受阴气所侵袭,现已成形,非一般药物可以驱除。”
朱医生见其说得有道理,便询问道:“吴先生可有解决的办法?”
吴道明哈哈一笑,说道:“吴某在岭南数十年,并非浪得虚名,自然是有法子啦!”
沈天虎急道:“既然吴先生有办法,就快请说出来呀。”
吴道明不疾不徐道:“宋元以来,古徽州一带的官宦世家流行修建寺庵道观,并委托僧人道士代为祭祀祖先,实际上这些寺庵道观就是变相的宗族家庙。
其中,婺源有名的黄孟两族在明代洪武年间就曾建了两观六寺,祭祀祖先,世承香火,奉祀不绝。目前这些寺观大多在破四旧的时候清除掉了,但却还保留了一座小庵,名叫‘无名庵’。这无名庵之所以能够保留下来,是因为无名庵的庵主,一个没有名字的老尼。
此老尼深居简出,从不在人面前露出真实面孔,以至于婺源一带知道她的人寥寥可数,而且认识她的人也从不向外说起。正所谓真人不露相,老尼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就是驱鬼,无论是心魔也好,鬼上身也罢,都是手到擒来,省城甚至京城都有慕名前来找她驱鬼治病的。”
朱医生摇了摇头,疑惑道:“我却从未听说过,吴先生远自岭南而来,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香港有人专程来婺源找过她。”吴道明说道。
沈天虎问朱医生:“朱医生,吴先生说的是真的么?真的无药可治?”
朱医生面色惭愧,说道:“我到目前还没有想到十分对症的方子。”
“吴老,麻烦您带我马上就去找那个老尼吧。”沈天虎抓住吴道明的衣袖恳求道。
“不麻烦,那我们立刻就动身?”吴道明试探道。
“马上!”沈天虎道,眼睛瞥了下朱医生。
“天虎,我理解你的心情,去试试吧。”朱医生同情地说道。
“穴道一个时辰后自解。”刘今墨冷冷地对沈天虎道。
吴道明拱手告辞,沈天虎抱着昏睡的沈才华,匆匆跟在了身后,朱彪也打了个招呼尾随而去。
“唉,我们也走吧。”朱医生长叹一声,收拾好药箱,招呼刘今墨离开沈家。
回南山村的路上,朱医生一直默默不语。
吴道明一路带着他们朝西南而行,中午时分在婺源县城附近吃了点饭,然后直奔文公山而来。沈天虎身上有伤,一路上沈才华都由干爹朱彪来抱着。
期间,时辰已到,沈才华的穴道自解,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朱彪,对他诡异地一笑,然后闭上眼睛,又假装睡去了。
文公山,又名“九老芙蓉山”,东距婺源县城六十里,因山腰葬有朱熹祖墓,故名文公山。此地遍生阔叶树,林木葱翠,南宋绍兴二十年(1150)春,朱熹首次回故乡扫墓时,亲手栽植二十四棵杉树,寓意“二十四孝”,历经八百多年风雨,仍然屹立在那儿,已是古木参天。
山下有一个溪水环抱的小山村,村后一片老樟树林,虬枝如伞,古韵犹存。无名庵就坐落于这林间。但见三进院落,青砖布瓦,飞檐马头墙,青石台明,也是典型徽派建筑。
吴道明走上前去叩门,不一会儿,有一老年女尼开了门,问明来意,侧身让进门内。
院子里青砖铺地,十分整洁,花坛里还种了些不知名的草药。一行人被让进客厅堂屋,老尼泡上花茶,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老尼道:“庵主在后院庵堂打坐,请一位施主随老尼前往见庵主。”
吴道明吩咐朱彪和沈天虎等候,起身随老尼穿过堂屋向里而去。
庵堂内光线暗淡,有檀香之气缭绕,一白发老尼跌坐蒲团之上,两眼微闭,正在冥想。
“施主何事登门?”白发老尼眼皮未抬,吐字清晰。
吴道明微微一笑,道:“岭南吴道明来见故人。”
白发老尼一惊,睁开眼睛望着吴道明,许久,方开口道:“是啊,自上次庵中一别,已经快十年了吧。”
“十年了,无名师太。”吴道明回答道。
“十年前与你同来的那位董公子后来没有再犯过病吧?”无名师太问道。
吴道明说:“十年来再也未犯,他现在已是有名的船东老板了。”
“如此甚好,此次吴先生何事前来?”师太说道,同时示意那老年尼姑退下。
吴道明清了清喉咙,郑重其事地说道:“吴某敢问师太,你在这庵中有多少年了?”
“五十年而已。”无名师太答道。
“这五十年间,可曾见到过真正的吸血鬼婴?”吴道明问道。
师太犹豫了下,答道:“数十年间,老尼所破解的都是一些平常的脏东西,真正的吸血鬼婴并未见到过。”
吴道明嘿嘿笑道:“他就在外面。”
无名师太吃了一惊,疑道:“真是鬼婴?”
“昨天夜里,他还吸光了十来只鸡的血,而且你想想,他还没有满月呢,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啊!”吴道明兴奋地说道。
师太平静地说道:“吴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吴道明嘿嘿笑道:“我想师太明白我的意思。”
无名师太锐利的目光望着吴道明,没有作声。
“师太,人生一世,得此奇遇,怎可暴殄天物?我的意思是,师太与吴某二人共同培育此鬼婴,如发现有外在干扰,你我合力除去,使其健康愉快地成长,如何?当然,我们会时刻防止鬼婴伤害人类的。”吴道明说道。
师太沉吟片刻,道:“老尼要见了他面再说。”
吴道明说道:“好,就请师太法眼过目。”他心中清楚,世上无人可以抗拒这千载难逢之诱惑的,何况老尼既然身为比丘尼,何故而不落发?必是观念不俗同于世间僧人的。
无名师太站起身来,与吴道明出了庵堂,来到了会客的堂屋,沈天虎和朱彪一看赶紧起身见礼。
师太一双隼目紧紧地盯在了朱彪怀里的婴儿脸上。
沈才华缓缓地睁开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白发老尼,黑黑的瞳孔在调焦放大,把眼白挤到眼角边,咧开小嘴诡异地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小牙……
“太惹人喜爱了。”师太笑眯眯地伸出手指刮了刮婴儿粉红色的小脸蛋,口中不住地赞叹道。
冷不防,沈才华突然一口咬下,众人大惊失色。
师太不慌不忙将两根手指一撑,沈才华的两排牙齿被顶住了,咬不下来,众人松了一口气。
师太朝婴儿口中瞥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抽回了手指。
沈才华以怨毒的眼神望着白发老尼。
“吴先生,请随我来。”师太转身而行,吴道明紧跟在后面返回到了庵房内。
“好吧,要老尼做什么?”师太以平静的语调道。
“请师太出手除去干扰。”吴道明说道。
“那人是谁?”师太问道。
“青田刘今墨。”吴道明淡淡道。
第四十九章 人中黄
朱医生闷闷不乐地同刘今墨返回了南山村。
老远就闻到了草屋中飘出的浓郁的煮肉香气,院子里,笨笨叼着一根大大的骨头,见到朱医生回来,眼皮都不抬了。
屋子里,寒生和兰儿在高高兴兴地切割着猪肉。西屋的门关着,吴楚山人跟荷香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儿和诉不尽的衷肠。
朱医生闷头进了东屋。
寒生拉住刘今墨,问道:“我父亲怎么了?治疗不顺利么?”
刘今墨悄声说道:“那婴儿好像中了邪,坐在鸡窝里喝了好多的鸡血,朱医生一时之间想不出很好的解决办法,那个吴道明就带沈家孩子去婺源,找一个无名老尼驱魔去了,朱医生可能心里有些放不下。”
哦,原来如此,寒生闻言遂放下心来,这又有何难?《尸衣经》中驱邪的法子多的是呢。
“那孩子好可爱呢。”兰儿在一旁说道。
“寒生,你来一下。”西屋里传来吴楚山人的召唤声。
寒生擦了擦手,推门进了西屋。
山人叔叔和兰儿娘满面笑容地看着他。
“寒生,你喜欢兰儿么?”山人问道。
寒生脸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愿意娶她么?”山人又问。
寒生心里咚咚直跳,脸显得更红了,但还是大声地说道:“我愿意娶兰儿!”
吴楚山人微笑道:“孩子,难为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家人如何能团聚?我们一家人都是你救的,实在无法表达感激之情,但愿我们能够永远生活在一起。只是不知你父亲的意见如何?我们一家乃是落难之人,难以启齿,不如你去问问吧。”
寒生红着脸说道:“山人叔叔,当初若不是你在山崖下救了我的命,我哪能活到现在?我应感激你才对。我这就去问父亲。”
寒生来到东屋,见父亲正在与刘今墨说话。
“老爹,我想娶兰儿。”他红着脸说道。
父亲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孩子啊,兰儿是个好姑娘,你同她可谓是患难之交,我相信,她将来对你一定会好的。”
“那你同意啦?”寒生心花怒放。
父亲微微一笑,说道:“当然同意。但是你现在只有二十岁,年龄还小,可以先把婚事定了,以后再成亲。况且,是否去京城一事还未商定,前面还有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呢。”
“老爹愿意跟我们一同去京城吗?”寒生问道。
“怕是一脚踏入了龙潭虎穴啊!”父亲忧心忡忡地说道。
晚餐十分的丰盛,炖的猪肉直接用大盆端了上来,寒生专门去李老二家打来了烧酒,每人面前的杯子都斟满了。
朱医生高兴地举杯说道:“今天咱们家双喜临门,兰儿全家失散了近二十年,今天终于团聚了;再有就是,寒生同兰儿今天订婚,这也算是订婚喜酒了。”
朱医生与吴楚山人频频碰杯,寒生同兰儿心中俱是喜滋滋的。刘今墨因为今晚要治病,故听从寒生的要求,滴酒未沾。
一直热闹到亥时末,大家才回屋休息。
子时,寒生开始动手为刘今墨治病,他俩来到院子外面的野地里。此刻,月色如水,雾气霭霭,刘今墨心中微微有些紧张。
“你是童子吗?”寒生问。
刘今墨回想起在京城的那些日子,难过地摇了摇头。
“那好吧,用我的。”寒生说道。
寒生来到一棵树下,在地上铺了几张旧报纸,然后解下裤带蹲在了报纸上。不一会儿,随着两声屁响,“人中黄”屙了出来,寒生低头看看,发觉不够,于是再一用力,腹中存货悉数而出。
刘今墨几乎要呕,俗话说,吃得越香,屙得越臭,真是一点也不假。
擦完屁股,系好腰带,寒生开始配药。
家里以前的“佛袈裟”都已经焙成粉末,直接就可以配伍入药了。《青囊经》上要求的是用整个胞衣,恰好上次沈才华的胞衣刚刚阴干,还未及焙粉,刚刚适用。
寒生将胞衣铺在地上,然后拿一根小木棍将热乎乎的“人中黄”攫到了胞衣上……
“脱下你的裤子。”寒生吩咐道。
刘今墨顺从地脱下长裤和裤衩,露出下体。月光下,他的阴部长满了尺多长浓密的灰白色阴毛。
“你看,这长毛就是阴气侵入阳蹻脉的结果,若不及时医治,它还会长得更长。”寒生解释道。
刘今墨连连点头,佩服得五体投地。
“接下来,你自己将涂满了人中黄的佛袈裟包裹在你的睾丸,也就是蛋蛋上。”寒生吩咐道。
“这……”刘今墨一听几乎晕过去。
寒生正色道:“越是人体埋汰污秽之物,其疗效越高。”
刘今墨回想起了寒生治疗“冰人”绝症的诡异手法,一咬牙,一手托起胞衣,一手分开阴毛,“啪”的一下将尚有余温的人中黄全部糊到了下阴处……
寒生迅速用绷带将刘今墨的阴部缠上,连同臀部一起包好,然后满意地说道:“满十二个时辰,就可以拆线了。”
刘今墨哭笑不得,但愿这童子人中黄能够将每月一次的血崩彻底治愈。
寒生忽略了,那是鬼胎的“佛袈裟”。
回到草房东屋,刘今墨坚持要在柴房里睡,寒生执拗不过,也只能由他去了。
刘今墨仰面躺在柴垛上,一时间无法入睡。
寒生的疗法的确是有些恶心,但若是能治愈自己多年的顽疾,即使再恶心点又有何惧?尽管话是这样说,但是一想到人中黄现在就紧贴在自己胯部,他还是有些要吐的感觉。
胯部在微微发热,睾丸处感觉到一股温暖纯和之气缓慢地上升,一丝丝地钻入了气海之中,他知道,这是人中黄和佛袈裟的药力在发挥作用了。
刘今墨在十分惬意的感觉中进入梦乡。梦中,他怀抱着婴儿,那婴儿非常可爱,粉嘟嘟的小脸蛋,又白又光滑的小屁股。他将婴儿扳转身来,原来是个男孩儿,长着一个小鸡鸡。婴儿张开了小嘴儿,他将自己结实的胸部凑了过去,婴儿一口咬住他前胸乳头部位,感觉胸部一热,仔细一看,婴儿的嘴是鲜红的,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原来他在吸食自己的血……
梦中,刘今墨以强烈而温柔的母爱对待那婴儿,实际上,他并不知道,鬼胎的佛袈裟中的某种物质正在侵入他的体内。
寒生依照《青囊经》上的方子,融会贯通了《尸衣经》的辟邪原理,童子人中黄借助佛袈裟为药引,正在驱除刘今墨多年来存于阳维和阳蹻脉中的阴毒,但是由于药引子佛袈裟用的是鬼婴沈才华的胞衣,驱除阴毒的同时,也带入了沈才华的怨毒胎气。
刘今墨,一代武学奇才,阴差阳错地开始对一个吸血鬼婴滋生了一种慈母般的爱怜,如同鬼婴是他怀胎十月而分娩的一样。
刘今墨醒了,在梦中就被惊醒了,他那强烈的母爱嗅到了沈才华的气味儿……他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一闪,那人身上带有婴儿的气息。
他身子跃起,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飘出草屋。
村东头,土路之上,地上放着一个篮子,刘今墨心中一热,顿时泪水盈眶。
皎洁的月光下,那篮子里坐着一个婴儿,正是沈才华。婴儿看见刘今墨,眼睛突然睁大,黑色的瞳孔也随之放大,然后伸出两只胖胖的小手,口中竟然发出来类似“妈妈”的声音。
刘今墨扑上前去,准备去抱那篮子里的婴儿。
“且慢,青田刘今墨么?”忽听有人说道,其声绵软,阴柔至极。
月光下,土路上,赫然站着一位白发老尼。
第五十章 较量
一株大树背后的阴影里,站着身着黑衣的吴道明,脚下则躺着已经被点了昏睡穴的朱彪和沈天虎。
“你是何人?”刘今墨止住了脚步,疑惑地问道。
“无名庵无名老尼。”那白发老尼道。
刘今墨鼻子冷冷地“哼”了声,说道:“老尼既已剃度,何以留发?”
老尼阴声笑道:“所以谓‘无名老尼’。”
“师太引刘某来此,所谓何事?”刘今墨说着,爱怜的目光瞅了下婴儿,这自然逃不过无名师太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哦,青田刘今墨竟然也会喜欢小孩子的么?”师太冷冷道。
刘今墨心中一暖,爱意融融,口中竟然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
白发老尼疑惑地望着刘今墨。
刘今墨接着说道:“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爱的小嘴儿在怀里拱来拱去,吸吮着自己的奶水,你不明白那种感受是多么的愉悦啊……”他边说边朝沈才华走去。
“慢,”白发老尼喝止住刘今墨,“青田刘今墨,知道你是个人物,怎的还装疯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