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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天佩戴哪。”
碧螺性子谨慎,也听出了话外之音,便不再吭声,只认真的把镯子装了盒,准备入库时,又有点迟疑道:“幸亏世子殿下有人清楚这个,世子殿下的确对小姐有大恩。只是就算如此,小姐也不该随便送他自己亲手所画之物,待日后…总是不妥。”
安槿好笑,道:“我又没署名,随手涂鸦而已,这种东西,你没看见我多的到处都是了。”转眼看碧螺仍是不满,笑着摇头道,“而且你也说了,他这次是帮了我大忙,你看我这里东西,都是别人送的珠宝,哪有他肯看上眼的,随便画点也是个诚意。”
碧螺这才不情愿的作罢,安槿看她背影苦笑,这宫里,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这种送人的小东西还算不了台面,人家想害你,不送你一盘大菜怎么出手。
只是这镯子,安槿却是不信皇后真对自己身体情况一无所知的,只是她为什么害自己,至少面上来看,可看不出自己对她有什么妨碍,这个层面上的人,怎么会用这种宝物对付自己这种小人物?是有什么原因自己没猜透的?看来自己得越发小心了。
除了前几天忙着会客和各种收礼物收到手软,安槿后面的日子倒是过的悠闲而自在。她还见到了宫中其余两位未嫁的小公主,十二岁的七公主悦阳和十岁的九公主沁阳,两位公主生母位分不显,气质性格就低调平和了许多。
皇帝陛下每周都必会过来探望太妃娘娘一次,陪她用膳,这期间,安槿和阮安柟都见到了他两次。看起来还算是个和善的美大叔,对待安槿和阮安柟更是格外的亲切和善。
安槿还开始研究赵承奕送自己的练功方法,内功打坐练气,寥寥几句,这个看了也不太懂;基本功练习,跑步,负重跑步,这个没问题;跑桩练习,这个有点困难,得跟太妃娘娘报备无端端在院子里打上各种桩子;顶功,就是弹跳嘛,室内偷偷练就好了,也没问题。
如此安槿开始每天早晚半个时辰的跑步,外加睡前半个时辰的弹跳练习,因为她在家就以身体不好要多跑动为借口常在院子里跑步,所以也就这样借采青的口跟太妃解释了,太妃不置可否,全由着她自己折腾。
安槿拿了赵承奕的基本功法每天练习,而此时赵承奕却不好过。
赵承奕的母亲二夫人庄氏听说儿子不愿去皇家书院,竟要去专门出闲云野鹤的锦华书院,顿时冲儿子好一顿发脾气,待听说是国公爷同意了的,便哭着跪在了老夫人面前,求婆婆兼姑母的赵老夫人去找国公爷说项。
老夫人没好气,道:“这是你儿子求来的,找我,找国公爷都没用,你能让你儿子改变主意,就自然如了你的意。”却是老夫人觉得这个小孙子自己的主意大,就要学着让身边重要的人认可接受他的主意。
庄氏复又去压自己的儿子,压不了,就晓之以利害,动之以情理,儿子均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不发一言,转身继续准备去书院的物事。庄氏去找自己的相公,庄二老爷却早被国公爷叫去谈过,只叫自己夫人听国公爷的,总不会错的。
庄氏心里暗恨,她怎么不知道赵家,赵家只看着嫡长子嫡长孙,后面的儿子孙子越平庸越无为越好,去了锦华书院那种地方,可不是如了国公爷的愿,然而这是她的唯一的儿子,她却不能让她废了。
于是天天用各种手段逼赵承奕。这么一折腾,赵承奕除了越发沉默,没有别的大变化,她自己倒是先消瘦憔悴了一圈。
“奕儿,你就这么狠心,一定要逼着我去死吗?”庄氏坐在赵承奕的书房客椅上,问垂首练字的赵承奕道。赵承奕已经住在外院,现在为了避开她,每天一大清早就在外院练功,然后带着一身大汗过来给她请安,她不好留他,只得让他回自己院子收拾,赵承奕却是回自己院子净身后就立即去书房看书练字,绝不给她空隙时间。
庄氏召赵乘奕,次数多了,赵乘奕就以读书为借口躲开,庄氏今天就直接到了赵承奕书房找他。
赵承奕听庄氏的话,手紧了紧,一滴墨汁便滴到了宣纸上,浓黑沉重,看着刺心。他放下笔墨,站起身,回首看庄氏,此时庄氏着了宽袖石青色暗花云纹衫,头上也只带了一支简单的檀木雕花的簪子,平日精致的妆容不见,脸色黯淡,眼眶红肿,隐隐可见额上眼角的皱纹。
可是看见这样的庄氏,赵承奕却发觉自己的心只是刺痛愤恨,却无法心软,甚至有一丝的快意。比这更憔悴,甚至要跪在自己面前,拿簪子刺自己的庄氏他都见过,只为了逼自己就范,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母亲,儿子不过是要去锦华书院读书,怎么就逼您去死呢?您这样,是要逼儿子以死谢罪吗?”赵承奕突然出声问道。
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是大儿子还活着,自己哪里需要操这样的心!
想到这里,庄氏忍不住落泪道:“死,死,死,你这样在母亲面前说母亲逼你去死,可对得起你的大哥。若是你大哥还在,我又哪里需要这样求着你!”
赵承奕手倏得捏成了拳,指甲嵌进手心,一阵刺痛却不及心里的痛。又来了,前世的他背负了害死大哥的罪名背了一辈子,他的母亲用这招逼他百试百灵,可是这辈子他再也不想背负这罪名,所以一重生,他就追查了家里所有的事情,因为很多事情还没有太遥远,所以查起来比前世就容易多了。
“我没有什么对不起大哥的,大哥吃的那盘点心是我端给他的,但在点心里面下毒的却是吴姨娘,吴姨娘为什么会下毒害大哥,母亲不知道吗?”赵承奕转了目光,眼睛对着窗棂,声音清冷中带着丝丝寒意。
庄氏脸色刹变,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这个才十一岁的儿子,尖声道:“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哪个该死的在你耳边嚼舌根,就该拖出去乱棍打死!”
“不用了,没有谁在我耳边说什么。”赵承奕转头,目光直直看进赵氏惊恐不信的眼睛里,“母亲,您还记得吴姨娘的奶嬷嬷吗?她现在就在我的手里。还有当年七弟是怎么死的,陈姨娘是怎么疯的,甚至,安王府二少爷的通房一家人出了什么事,我手里,都有很全的证据。”
庄氏脸色苍白入纸,全身颤抖,像看向恶鬼一样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赵承奕心痛如绞,可是却又冷硬如冰。他不会心软,因为只要心软妥协,自己就会变成她手里的木偶,一生都被摁在黑暗里挣扎,最后溺毙,她最后也必然更加无依。不若自己掌控那条界线,这样对自己,对她都更好。
他不想再看她惊恐的样子,便推门出了书房,吩咐了庄氏的大丫环上里间服侍,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后直到赵承奕离开,庄氏都不曾再见他,据说病重卧床,却拒绝见赵承奕。赵承奕离家的那日,只在她房门外磕了三个响头,就直接去了锦华书院。
而安槿在宫中过了不到一个月,就收到了一份宴帖,是九公主沁阳的十岁生辰宴帖,宴会地点就在沁阳生母文昭仪所住的榕秀宫。
宴无好宴,各种阴谋陷害都是发生在宴席中的,自从安槿发现这宫里的人全部都是心思弯弯绕绕,目的难测后,就开始对每一步都万分谨慎小心。
☆、第45章 生辰礼
收到九公主的生辰宴帖,安槿理了理有关九公主和她生母文婕妤的信息,她知道的都是些出身背景联姻关系网一类的,但宫中她们母女的行事细节就不是很清楚了。
于是安槿就又叫来了采青,再细细让采青讲了讲有关九公主在宫中的事情,她听着,偶尔才插上一句两句问话,只由着采青思索着将所有她认为相关的信息都讲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细节需要注意的。
九公主生母文婕妤是江南一个小世家之女,其父在江州任从五品的知州,在京都并无任何根基和姻亲。文婕妤生的小巧玲珑,温柔可人,有段时间也颇得圣宠,初进宫时封为正四品的美人,定昭四年,生了九公主后便进位为正三品的婕妤,待后来再孕,虽然流产了,景帝怜惜她,仍进了位分升做了正二品的昭仪。
九公主随了她母亲,生的虽算不上是绝色佳人,也清丽温婉,说话轻声细语,却又得体大方,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通,看起来不像是个公主,倒像是江南世家的大家闺秀。
和九公主年纪最近的是十二岁的七公主,七公主生母王氏原为宫人,娘家更是小商户出身,地方上遭了灾,来到京都投奔做七品小官的族亲,族亲见他们家女儿生的有几分姿色,就撺掇着送了她入了宫。也不知王氏是幸还是不幸,景帝一次醉酒后竟然真的就要了她,虽然只是承宠一次,竟然就怀了孕,然而景帝要了她一次后,就似乎忘了这个人,即使后来生了七公主,位分也还只是个美人,更无丝毫圣宠,所以七公主在这宫里向来有点胆小怯懦,沉默寡言。
九公主和五公主、七公主年纪相仿,但五公主刁蛮跋扈,两人和她关系都一般,七公主更是有点惧怕五公主,九公主和七公主关系倒还好些。
安槿早让采青给了她一份大致的宫殿布局图,研究了一下榕秀宫的地理位置。榕秀宫主殿空着,文昭仪并九公主住在了东侧殿中,西侧殿则住了几位无子女的低阶妃嫔。认真看了看后院布局,安槿就开始想着给九公主送什么礼物。
以往姐妹表姐妹们送礼,多是送一些绣品,这个安槿技艺太差,所以从不送这个,她通常都是画个小像裱得精致点送人,或者亲手做个书签,刻个印章,画个灯笼,屏风什么的。
九公主的礼物,不能太随意了,她原先想着要不要用自制的颜料笔画个大的真身像之类的,但一起这个念头立马否决了,一是太耗神耗时间,二是万一要是别人都喜欢上了,个个找她画,她岂不是得累死,在这宫里谁都比她大,她就不用干别的了,就专职做画师吧。
她让碧螺从自己的小库房里找了几盒未镶嵌的珠宝原材料,有她自己从家里带的,也有上次萧烨送她的,认真翻看了一下,就拿炭笔刷刷画了一副珍珠的小王冠图,亲自用盒子挑了不同大小的珍珠分了类,又着采青去找宫匠,帮她打造一个类似插梳,实际仿造小王冠的头饰送给九公主。
采青办事效率很高,因着安槿说不要惊动他人,能保密最好,就找了尚服局司饰司的相熟的人,以太妃娘娘的名义找了宫匠打造安槿要的头饰。还特意领了司饰司的那人和安槿讨论了每一个设计的细节,用料等。
安槿却似找到了新乐趣,她想到年底二姐姐阮安檀就要出嫁,自己要送她添妆礼,便来了劲儿,每日便除了练习轻功的基本功,再陪阮安柟和太妃娘娘闲磕一下牙,便琢磨起了设计珠宝首饰。还着了采青找了一些宫中珠宝首饰各类的图鉴给她看。
阮安柟有次看她书房满桌的图纸,看她画的那些图,也觉得怪有意思,她自己早已经准备好了给阮安檀的添妆礼,见了安槿的图,便特意让人从家中拿了那首饰过来,和安槿商量着又一起改造了下。
如此,日子过的很快,安槿在生辰宴的三日前就收到了小插梳珠冠的成品,整个珠冠只有七颗大珍珠,托起镶嵌一圈,中间的珍珠有莲子大小,两边的依次递减,底座是流线型花串设计,上面镶嵌了细细成花纹图形的小珍珠,看起来别致又不夸张,安槿非常满意,便把后来设计给阮安檀添妆礼的珠宝一并托了采青又送过去制作。
九公主的生辰宴是在下午,想必上午的时候九公主需得应酬宫中的赏赐,又要去给皇帝各宫主位磕头谢恩,便将和同龄姐妹以及闺中好友的小宴放在了下午。小宴办的并不大,只请了宫中未嫁的几个公主,安槿,以及和九公主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宗室郡主县主以及出自勋贵阁老家的伴读,连阮安柟因为超龄,都未请。
听说原先皇后娘娘也想给九公主好好办一办,九公主却说今夏江南发洪水,百姓受灾严重,流离失所,她不过是小岁生辰,实在不想铺张,只肯请自己相熟的姐妹好友们一起说说话就好了。皇后听后很是感动,便也依了她。
当日安槿用完午膳,小憩了一会儿,才换了一身藕荷色搭浅紫杭稠高腰暗花襦裙,头上还是简单的疏了两个小髻,两边各插了小小的浅紫色珠花,贴了花铀,简单素雅又大方,想必在一群公主郡主中间也必是不显眼的,她照了镜子,觉得很满意,便命银针捧了礼盒,带上了采青碧螺掐着点一起去了文昭仪的榕秀宫。
九公主见了安槿很是高兴,亲自迎了她去了自己的院子,道:“差不多都到了,就你最慢,连宫外的姐妹们都已经到了。”说着又抿了嘴笑道,“不过我也最喜欢你的性子,做事情明明风风火火的,可是有时候又慢腾腾的可以,真是可爱。”安槿讪笑了两下,好像都不是什么好词,跟可爱有什么关系?
安槿说要去东侧殿正殿给昭仪娘娘请安,九公主就笑道:“不必了,母嫔早跟我说了,就是姐妹们在我院子里耍耍,不必去她那里了,说是免得扰了我们的兴致。”
安槿估计文昭仪那里可能也有相熟的妃嫔,便也不再坚持,跟着九公主去了她的院中,到了厅中果见已经来了十几个个□□岁到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除了几位公主,有几个也有点眼熟以前应该见过几次,但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其中最为熟悉的,竟然还算是二皇子府的大郡主姜琉以及三皇子府的小郡主姜璱了,虽然阮安柟说话间已然拒绝了三皇子妃,但三皇子妃后来还是领着姜璱去了几次清幽宫。
九公主年纪不大,行事颇为周到大方,她招呼着大家互相介绍了一下,安槿听得一串的封号家族官衔职称,只记了个大概,几位公主和姜琉姜璱外,着烟罗紫纱裙鹅蛋脸修长身材的是安王府家的淑和郡主,着桃红色下裙搭粉色挑花上襦的高腰襦裙的甜甜的少女是成郡王府家的淑安县主,还有看起来较为温柔和顺的文郡王府家的两姐妹淑惠县主,淑贞县主,神采飞扬的保宁侯郭家的两个嫡女,一个是长房的郭瑶,另一个是昭阳公主所出的淑婉县主郭嘉,剩下的就是一些勋贵阁老家的女儿等等。
大家介绍完,安槿便送上了自己给九公主准备的礼物,小姑娘们素来喜欢新鲜热闹,一般生辰礼都会当众打开,和大家一起赏玩。果然九公主在众人期待好奇的目光中打开了礼盒,见到精致的小珍珠王冠,九公主的眼睛亮了亮,其他人也都好奇的围了上来,纷纷对别致的小珠冠赞了又赞。她们都是顶级贵女,平日见到的贵重首饰很多,但多是钗步摇华胜一类,她们年幼尚未及笄,可带的有限,但又极喜欢华丽别致的珠宝,见到新奇别致的,自然喜爱。
成郡王府家的淑安县主突然笑着插嘴道:“这个样式在京中倒是未见过,而且这珍珠色泽润重,暗含流光,竟似海外之物。听说岭南王世子送了阮七小姐大量珠宝首饰,莫非这个就是其中的一件?”
她话音一落,厅中女孩们的嬉笑声便寂静了下来,敏感些的脸色都变了变,暗暗看了看脸色已然转黑的五公主,皆不出声了。
安槿仔细看了看淑安县主,十二三岁的淑安县主瓜子脸,水弯眉,新月眼,长相甜美可人,是个美人胚子,此时正睁着眼睛笑吟吟的看着安槿,似乎真的只是问出了一个疑问,正好奇的等着答案。
☆、46。第 46 章
安槿感觉到五公主那阴沉的眼神,还有几道好奇看戏的目光,也不看众人,只笑吟吟的看着淑安县主说道:“嗯,萧世子是看在太妃娘娘的面上送了我不少的东西,只是这件头梳珠冠却不是萧世子送的,这件是我自己画了式样,特意找珠宝匠人做了送给九公主的。”
既然答应了和萧烨的合作,就不能只拿好处,不承担风险,既然有人特意挑出来,不如正大光明的认了。但是也得掌握分寸,不能让别人将来觉得自己和萧烨有私情,终究有点麻烦。
如果说淑安县主的话是挑动了众人的好奇心,那安槿毫无躲闪大大方方的回答让众人顿失了兴趣,反而对她说这珠冠是她自己画的式样起了兴趣。
可淑安县主显然对这答案不够满意,继续笑着道:“听说萧世子从岭南带回来很多海外的新奇玩意儿,可是也不见她送哪个姐妹,我们都不得见。现如今也只阮妹妹得了他的青眼和爱重,不如哪天我们去阮妹妹那里,也给我们看看新鲜?”又转头问其他几人,“姐妹们说好不好?以前海外属国上供的时候看见过手掌大小的钟表,镶了各种宝石,煞是好看。听说萧世子这次也带了来呢。”
安槿有点烦了,这小姑娘明显是挑拨找碴的,她虽然身份在这群人中不算贵重,但却不能一味退让忍受,因为她们这些贵女若想找你碴,不把你逼到脸面尽失无处容身通常是不会罢休的,她可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
等淑安县主说完,安槿就认真看着淑安县主老实道:“这个小女倒是不知,萧世子不过看在太妃娘娘面上,拿些东西应付下小女罢了。但若县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