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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男子咳嗽了好久才勉强喘息着问道。
即使病成这副模样,他的气势仍旧在那里,不容人小觑。
黑龙低下头去,将眼底的怨怼压下,这才答道:“属下不敢。”
“我知道,你们都在怪我,怪我没能夺回那个位子…”
“主子…”
“天意难违…如今我都这副模样了,难道你们还存着什么希冀?时过境迁,错过就是错过了,无法挽回…你们都别再跟着我了…将那些金银财宝分了,各自散去吧…找个安宁的地方,好好地过日子吧。”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的压制着喉咙处的腥甜,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黑龙很是为难,不禁咬紧了牙关,却低着头不说话。
如今的形势,的确是再难以翻身了。他们就像是丧家之犬,四处躲藏,居无定所的日子实在是难熬。
可要他们就此放弃多年的心愿,也有些难以让人接受。
如今,主子的身子也愈发的不行了。就算他们能等,主子的身子也不能等了。这样的穷乡僻壤,连个正经的大夫都请不到。若是再拖下去,主子怕是要受不住了。
“属下明白,属下先去镇上找个大夫为主子医治。”黑龙无奈的起身,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凳子上,转身离去。
这间用木板子搭建的屋子十分的破旧,是猎户用来打猎用的,可也是难得的遮风挡雨的去处了。被皇甫临的暗卫一路追杀,剩下的人马不多了,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城里,只能在这山里躲躲藏藏了。
皇甫烨想要叫住他,可是却苦于病体沉疴,无可奈何。
仰望着头顶上那乌漆麻黑的帐顶,皇甫烨脑海里想的最多的,还是他的妻儿。他们分开已经一年了,不知道她在京城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别人的歧视,甚至…有没有另嫁他人?只要一想到那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他就不由得一阵心痛。他亏欠她太多,这辈子都无法偿还。可是想着她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温言软语,他就心如刀割。
“咳咳咳…”喉头忽然一热,一股鲜血喷洒而出。
皇甫烨敌不过心头的那股痛,晕死了过去。
昌宁镇的一户农家小院中,一个头上包着头巾的少妇正有条不紊的穿针引线。再有几针,手里的鸳鸯枕套就绣好了,如此一来,她又能挣到一笔为数不少的钱做盘缠了。
借住在两位孤寡老人的房舍中,少妇并没有打算白吃白住,而是用她擅长的针线活儿,挣了不少的银钱。一方面,足够他们母子俩的开销,另一方面,她还需要一笔不少的钱去红叶镇,寻找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这一路上,虽然过得很艰辛,可是她却甘之如饴。
她原本可以呆在京城,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是,那里毕竟已经不是她的家。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总是住在娘家,也不怎么好。更何况,有那样精明的嫂子,她日后怕是再无自由可言了。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
“王大嫂…”柴门被敲响,一个胖妇人从外头走进来,热情的唤着她。
少妇将手里的针线篮子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站起身来相迎。“玉婶子怎么来了…快些请坐。”
那个胖婶儿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在板凳上坐下,笑着说道:“哟…这么快就绣好了?瞧着手艺,真真是不错。难怪镇子里的姑娘们,都喜欢你绣的东西!”
“玉婶子过奖了,不过是讨口饭吃。”少妇谦虚的笑了笑,熟练地拿起那枕套打了个结,然后拿起剪刀将线头修理整齐,将枕套双手奉上。
玉婶儿拿着那枕套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王大嫂这双手真真是巧,都赶得上大户人家家里的绣娘了…”
少妇低头浅笑,嘴角微扬。
离开京城后,她带着儿子辗转城乡之间,遇到的都是这样淳朴的百姓,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倒也安乐。
不同于大家族里的勾心斗角,这里的人都很善良,还有好些热心的人想要替她做媒,为她寻个好夫家呢。不过,都被她委婉的拒绝了。因为在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有那个男人的存在。故而,对外她总说男人去经商了,尚未归来。
“这世道这么乱,你们孤儿寡母的四处行走,也不怕遇到贼人?还是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吧…”
少妇嘴角永远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说道:“还好,都已经习惯了…”
玉婶儿付了工钱,便乐呵呵的拿着东西走了。
少妇轻叹一声,数了数手里的银子,然后将它们都装进贴身的钱袋里,这才收拾好东西,进了屋子。
屋子里摆设很简陋,但却温馨。
暖炕上一床洗的发白的被子干净整齐,那上面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他睡得正香,脸蛋红扑扑的,嘴角偶尔抽动,不时地吐着泡泡,煞是可爱。
少妇走近床榻,伸手轻轻地在儿子的脸上拂动,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这时候,就听见外面忽然变得嘈杂起来,几个尖嗓子的妇人嚷嚷着朝着这边跑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她们一边跑,一边朝她挥手示意,喊道:“王大嫂,你快些带着儿子躲起来,山贼又来了!”
一听山贼这两个字,少妇心里一惊,赶紧将儿子抱在怀里,四处在屋子里打量,想着该要躲在哪里去。
这一带,经常有山贼出没。前些日子,村民们丢了不少的东西,但庆幸的是没闹出人命来。
她倒是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只是她要留着那些钱财去寻夫,如今手里还有个在吃奶的儿子,可没办法与那些贼子反抗。
无奈之下,她抱着儿子躲进屋子里的衣柜中,希望不会被人发现。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那些山贼四处肆虐了一番,打算离去的时候,她怀里的儿子忽然醒了。见到四周漆黑一片,顿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外面那些凶悍的贼子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不由得将视线都落在了屋子里唯一的一个柜子上。
“屋子里有孩子的啼哭声?”领头的男子皱了皱眉,然后朝着那柜子而去。
少妇吓坏了,可是捂住儿子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拔下头上唯一的一根簪子握在手里,打算用它来自卫。
哐啷一声,柜子们被打开了。
少妇闭着眼挥舞着手里的簪子,歇斯底里的喊道:“别碰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屋子里忽然变得很安静,那嘲讽的笑声并没有预期的出现。少妇微微睁开眼,心跳个不停。当看清楚眼前那些人的时候,她手里的簪子忽然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怎么会是你们?”
朦胧之中,他感觉到似乎下雨了。脸颊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冰凉冰凉的,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努力的睁开眼,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只在他的梦中可以见到。
“吟雪…”他沙哑的张口,手臂微微抬起,想要去触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即使是梦,他也要捉住她,不让她离开。
“我在这里…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嗯?”女子抹干了脸上的泪水,紧紧地握住男子的手,抽泣着。
“我是不是又做梦了?这温热的手掌,好真实…”男子哽咽着,却拉着那纤细而粗糙的手不肯放手。
王吟雪哭着摇头,道:“不…这不是梦…烨,我终于找到你了…”
皇甫烨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当看清了眼前的人儿时,整个人激动不已。“吟雪…吟雪…真的是你?”
“是我…我来找你了…这一次,不许你再丢下我们母子俩…你答应我!”王吟雪将他扶起,扑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皇甫烨放佛做梦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门外的几个人看着这一幕,眼里微微有些酸涩。看着主子一家子团聚,他们都不禁互望了一眼。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主子来说,才是最好的。他们所追求的那些东西,似乎已经太过遥远了。
也许,主子说的都是对的,他们不该再继续执着下去。
“昊儿呢…”忽然皇甫烨似乎想起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人,急切的开口问道。
王吟雪这才擦着眼泪,从他怀里坐起身来,将在床的另一头睡得安详的儿子抱了过来,送到他的面前,道:“在这儿呢。”
轻轻地捧着儿子的小脸蛋,皇甫烨总算是安心的笑了。
“以后,我们一家子再也不分开了…”
“永远都不分开!”
番外 命定的新娘
今儿个是麒麟王府小郡主出嫁的日子,府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上门恭贺的宾客,都要将门槛给踩烂了。
说起这位小郡主的亲事,可真是离奇的很。据说那位郡马爷,可是一位异族的王子。早些年遗落在外,前不久才回去认祖归宗。可是这位王子对继承江山没什么兴趣,反而以堂堂男儿之身,入赘了麒麟王府。
这段姻缘,可真谓是天作之合。
皇甫博彦作为王府的主人,也免不了要帮着招呼宾客。他的几个好友也闻讯赶来,凑起了热闹。
“哎哟,妙颜妹子就要嫁人啦?也她心急了一些吧!”
“可不是么…哥哥都还未娶亲呢,她倒是嫁人了…”
“不会是肚子大了吧?”
几个损友将皇甫博彦围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句的,戏谑的开着玩笑。
皇甫博彦依旧面无表情,不过嘴里却吐出一句非常有分量的话出来。“玩笑归玩笑,可别让我父王听到,否则有你们好受的!”
提到麒麟王,几个年轻人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不由得朝着四周小心翼翼的打探起来。那位爷,可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尴尬的笑了笑,司徒云苍等人便起了兴致,要去闹洞房。“千寻夜那家伙也太阴了,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把妙颜妹子给拿下了,唉…”
“怎么,司徒你想做麒麟王的乘龙快婿?”南宫绝见他哭丧着脸,不由得调侃道。
“算了吧,这福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的…”想到皇甫博彦兄妹俩的整人手段,司徒云苍就敬谢不敏。
摸了摸鼻子,司徒云苍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好友皇甫博彦的身上。“你一母同胞的妹妹都出嫁了,你打算何时成亲啊?”
皇甫博彦瞥了几个好友一眼,淡淡的道:“你们都尚未娶妻,我着急个什么?!”
果然是狠毒啊狠毒,一针见血啊!
几个损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无话可说。要他们成亲,那简直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要恐怖!
要知道,这天下最难缠的便是女人了。几个男人志同道合的想到一块儿去了,顿时都闭了嘴,默默地朝着一对新人的洞房而去。
此刻,洞房里很是热闹,新郎官儿用喜秤挑起新娘子的盖头,露出皇甫妙颜那张绝美的容颜,众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微微出神。
作为新郎官的千寻夜也怔怔的站在原地,若不是喜婆的催促,他都忘记接过丫鬟递上来的交杯酒了。
“恭喜恭喜啊,千寻兄。”
“妙颜妹子今儿个真淑女啊,难得难得…”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哈哈…”
皇甫妙颜不用抬头就知道那几个人是何人。除了哥哥的几个损友,她还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当面调侃她这位郡主。
千寻夜见到新房门口的那几个俊逸男子,眉头不由得微微跳动。这几位大爷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儿,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瞧他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真是好笑!哈哈…”司徒云苍笑得肚子都痛了,半天都直不起腰来。
屈盛双手抱臂的斜倚在门扉上,全当看热闹,不闻不问。
南宫绝还算有些良心,并没有太过分。不过,他送给一对新人的贺礼,却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红了脸。
“南宫大哥,你…你竟然送这个?真是太小气了!”皇甫妙颜看着手里那一块红布包裹着的绝版春宫图,又气又好笑。
这样的贺礼,他还真拿得出手!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此仇不报非女子,这笔账她记下了!
新房里除了一对新人,还有不少前来恭贺的宾客,这其中不乏许多尚未出阁的闺阁千金。当她们见到伫立在一对新人身边的几位俊逸非凡的男子的时候,全都害羞的低下了头。不过,有些胆子大的女子,也不时地拿暧昧的眼神往心仪的男子身上睃。
皇甫博彦被那些打量的眼神弄得十分不自在,直到踏出了那间屋子,才觉得好过了一些。正打算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起来偷个闲,却被一处假山后的说话声给吸引了去。
“小姐,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其他官家千金都去新房恭贺新人了,您再不过去,怕是要错过良机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对着一个闲适的坐在池塘边的女子说道,言语间满是着急。
又是一个想要攀附权贵的女子?皇甫博彦厌恶的撇开头去,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却被那女子的回答给镇住了。
“新房里那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何必去自讨没趣?”女子恬淡的态度,让他微微蹙眉。
“小姐,难道您忘了夫人的吩咐了?”丫鬟有些懊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女子轻叹,母亲的吩咐她哪里能忘得了!只不过,腆着脸放下尊严去讨好王府的小郡主,那样换来的交情真的能够长久么?她一个小小知府的女儿人家哪会放在眼里,她何必为了那些虚荣去糟践自己呢!
“小姐…”见主子依旧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丫鬟顿时真的着急了。
若是不能完成夫人交待的任务,回去之后她可没有好果子吃。丫鬟咬了咬下唇,似乎下了狠心,上前一步,将那女子拉起来,恨恨的说道:“小姐,别再磨磨蹭蹭了。您可别忘了,您的婚事可是捏在夫人的手里。若是惹得夫人不高兴了,夫人一怒之下将您随意嫁了,受苦的可是您自个儿!”
女子嘴角微微泛起苦涩的笑容,可不是呢,她不过是个死了娘亲的孤女,继母无德,她纵使有着嫡女的身份,但却身不由己,在家里毫无地位。
瞥到女子眼底的哀伤,皇甫博彦忽然觉得心口处闷闷的,有些难受。莫非他生病了?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又给自己把了脉,没啥问题啊?
似乎察觉到了不远处的身影,那女子立刻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草沫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她身旁的丫鬟这会儿也注意到了身后的来人,连忙慌慌张张的福了福身,请安道:“见过世子爷!”
那女子听到丫鬟的称呼,不由得微微愣神。
见到她呆愣的反应,皇甫博彦头一次没有感到厌恶,反而觉得这样的表情很可爱。不同于妙儿的活泼俏丽,眼前的这个女子,神色显得有些淡漠,虽然不至于失态,但与以往那些爱慕他的女子相比,却多了一份自然。
他抬了抬手,免了她们的礼,难得的开了尊口。“你们是何人?”
莫非她们刚才的话被世子爷听到了?丫鬟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身子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一双眼睛不时地瞟向一旁的主子,暗暗地求助。
那个梳着十字髻的少女缓缓地低下头去,樱桃小嘴喏喏的吐出一句话来。“小女子乃漳州知府之女,应冷秋。”
她不卑不亢的举动,让皇甫博彦对她的好感逐渐递增。冷冷的瞥了她身边的丫鬟一眼,皇甫博彦忽然转过身去,不声不响的离去。
应冷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他是在听到她们的谈话后生气了吗?这个好看的有些过分的男子,便是麒麟王府的世子?他就是那个爹爹嘴里常常提起的人,爹爹一心想要她结交的世子?
“彦…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南宫绝突然停了下来,走到皇甫博彦的身边,一脸愤怒的望着失神的他。
皇甫博彦不着痕迹的收回思绪,淡淡的答道:“你刚才的那个提议很不错,只不过还有些缺漏。”
“你真的有在听,没有走神?”南宫绝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可疑,真的很可疑!
皇甫博彦脸不红心不跳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吧。”
南宫绝气馁的收回自己的手指,幽怨的回到主题,继续补充道:“听说那漳州知府还算是个不错的官儿,就是迂腐了一些,耳根子软,又是个惧内的,女人吹吹枕头风,就被迷得昏呼呼的,根本就办不成大事!我看,这知府一职,也该换换人做了。”
“漳州知府么?”皇甫博彦掂量着手里的玉佩,咀嚼着这个名字,气息悠长。
“是啊…他那知府的位子,还是用钱买来的呢…前些日子,他被召回京里述职,据说还狠狠地被皇上训斥了一顿…”南宫绝叽里呱啦了一番,知无不言。
“既然不中用,直接换掉不就成了?”皇甫博彦如今在户部任职,这也是他分内的事情。南宫绝虽然不在朝中任职,却心甘情愿为皇甫博彦所驱使,任劳任怨的为他分担。
皇甫博彦眯了眯眼,心中主意已定。
翌日,一道旨意下达,漳州知府应茂光忙不迭的将传旨的公公迎进门,毕恭毕敬的奉为上座。
“姜公公,不知道这旨意是何用意?”应知府将手里的圣旨看了又看,始终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便腆着脸向那传旨的公公请教到。
那位瞧着兰花儿指的公公放下手里的茶盏,勾起嘴角笑着说道:“杂家先要恭贺知府大人荣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