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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倾稍稍沉默,待小家伙多喘了几口气后,他才又将手中的血玉珠递给小家伙,道:“嗯,将珠子放上去吧。”
“是,爹爹。”小家伙接过血玉珠,转身面对着小几上的青鸟,认真想了想后,为难地问君倾道,“爹爹,阿离不知道这颗红珠子要放在哪个位置……”
小家伙之所以为难,是因为这只青鸟,没有眼珠,它“有眼而无珠”,那本该雕刻着眼珠子的地方,没有眼珠,只有两个圆形的凹槽,似乎这两个凹槽原本放着什么东西似的,而这东西,就正好是青鸟的眼珠。
可现下,不见眼珠,只有凹槽。
而这只青鸟身上,并不止它眼里有这样的圆形凹槽,它的两边翅膀上也有同样的凹槽各一个,心口位置有一个,微张的喙里也有一个。
它全身上下,这样成人指甲盖般大小的圆形凹槽,共有六个。
而现下,只有鸟喙及心口位置的凹槽不是空着的。
那里,各镶放着一颗与阿离手上血玉珠一般大小一般色泽的血玉珠,唯一不同的,是珠子里的流纹。
鸟喙里的玉珠流纹是一只堪堪会飞的小鸟模样,而心口位置的玉珠则是正在飞翔的大鸟模样。
阿离看着青鸟眼中及翅膀上的四个大小一样的圆形凹槽,为难极了。
爹爹说过,这个珠子不能乱放的,只能放这样的红珠子,还要看着珠子里的图案来放,放错了,青鸟是飞不起来的。
他不要青鸟飞不起来。
可君倾没有给小家伙答案,只是问他:“你觉得应当放在哪个位置?”
“阿离,阿离不知道……”小家伙为难得快要哭了,只听他难过道,“没有红珠子,青鸟飞不起来,可,可是没有红珠子,青鸟什么都看不到,就像爹爹一样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阿离,也看不到娘亲和大家,阿离想要青鸟飞,可阿离也想青鸟看得见……”
“爹
……”
“爹爹……”小家伙说着,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床沿的君倾,将小小的手伸出,却又在伸出一半的时候收回手来,盯着君倾没有反应,他才又重新伸出手,轻轻抓上了君倾的手,更难过道,“爹爹,阿离想要四颗红珠子,这样的话,青鸟能看得到,也能飞起来,可是……阿离只有一颗红珠子……阿离不知道放在哪里……”
小家伙的小手很温暖,轻抓着君倾的手,让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小家伙手心那小小少少的温暖。
君倾没有将小家伙的手拂开,只又是稍加的沉默后才道:“那你就好好想清楚,这颗血玉珠是当放在青鸟的翅膀上,还是放在青鸟的眼睛里。”
他依旧没有给小家伙答案。
小家伙亦没有再问,而是转了身重新面对着青鸟。
只见他看看自己手里的血玉珠,再抬头看青鸟,看了很久,才见他抬起手,将手里的血玉珠放到了青鸟的左眼里,一边认真地与青鸟说话道:“大青鸟哦,虽然阿离很想你能飞,但是阿离更想你能先看得见,因为阿离的爹爹也看不见,阿离想让爹爹像大青鸟一样可以看得见,所以阿离就先给大青鸟的眼睛放红珠子。”
君倾的眸子蓦地晃了晃,垂眸“看”着小阿离。
只听小家伙又道:“但是大青鸟放心哦,爹爹会给大青鸟把另一只眼睛找回来的,也会给大青鸟把翅膀上的珠子找回来的,爹爹很好很好的!嗯……那时候大青鸟就看得见又能飞了!大青鸟要和阿离一样相信爹爹哦!”
“爹爹爹爹,阿离把红珠子放到了青鸟的左边眼镜里,阿离放得对不对?”小家伙和青鸟说完话,才又转身看向君倾,很是小心地问道。
他很怕自己放错了。
却见君倾微微点了点头,道:“对了。”
“真的吗真的吗!?阿离真的放对了吗!?”小家伙很紧张。
“嗯。”君倾又微微点头。
“大青鸟大青鸟!阿离放对了哦!大青鸟现在能看得见了哦!大青鸟你看见阿离了吗?”小家伙说着,还伸出手在青鸟面前晃了晃。
木雕的青鸟又如何会有反应。
小家伙扁了嘴,失落难过的模样,小小声地对君倾道:“爹爹,青鸟不理阿离,是不是阿离放错了,青鸟看不见阿离?”
“不是。”君倾神色认真道,“它看得见,只是它不会说话,所以你听不到它在心里说的话。”
“那青鸟是看到阿离了吗?”小家伙很天真。
“嗯。”
“那爹爹能听到青鸟在心里说的话吗?”
“嗯。”君倾面不改色,“它说看到阿离了,正与你道谢,感谢你让他有了眼睛。”
“真的吗真的吗?”
“嗯。”
“那为什么阿离听不到青鸟在心里说的话呢?”
“因为你还小,待你长大了,便也听得到了。”
“可是阿离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
这一次,君倾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你现在就在长大。”
他的阿离,已经很懂事了。
小家伙不懂,是以便拧着小脸在认真地想着君倾的话,却还是如何都不能理解君倾的话。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君华恭敬的声音:“大人,小公子,午膳已准备好,大人与小公子可要现在用?”
“端到厅上来。”君倾道。
“是,大人。”
君华应声退下后,君倾才又对小阿离道:“用过午膳后与你娘亲一同歇息吧。”
“爹爹和阿离一块儿吃吗?”小家伙问得小心。
君倾沉默少顷,才淡淡应了一声,“嗯。”
小家伙高兴极了。
可下一瞬他又拧巴起了小脸,一脸的不安,趴到了床沿上,趴在朱砂的枕头边,定定盯着朱砂看了又看,而后不安地问君倾道:“爹爹,娘亲很难过吗?要睡很久吗?”
“不难过了,你已经替你娘亲疼了。”今日的君倾,难得地与阿离说了好些话,不再都是一个“嗯”字,“睡不久,日落前会醒来。”
“嗯!”听到君倾说朱砂不难过了,小家伙才舒开揪拧的小脸,用力点了点头。
君华很快便将饭菜端到了厅中来,君倾便与小家伙到厅中去了,净了手,才坐到圆桌边。
小家伙乖巧地给君倾盛了饭,踮着脚将碗筷一齐放到君倾面前后,这才爬上君倾身旁的凳子,拿起了筷子,道:“爹爹,阿离给爹爹夹菜可以吗?”
“嗯。”君倾没有拒绝一脸期待的小家伙。
小家伙便高兴地给君倾夹菜,还边夹边给君倾说这是什么菜,小家伙只顾给君倾夹菜,根本就没有要收手的意识,直到君倾的碗里堆了小山坡一样满满的一碗菜,候在一旁的君华这才忍不住提醒他收手,小家伙这才停手。
可他停下手后没有着急着给自己夹菜,而又是一脸期待却忐忑的神情看着君倾。
君华亦是看着君倾,却不是像小阿离一般既期待又忐忑,因为他知道君倾一定会吃完阿离给他夹的菜。
在这种事情上,君倾从不会让小家伙失望。
君华之所以看着君倾,是因为他面色很不好。
君倾捧起了碗,可就在他正要夹起碗里的菜时,那本是好好坐在凳子上的小阿离忽然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跑到君倾的
跑到君倾的左手边,抓着他的衣袖,边盯着他的左手腕边着急道:“爹爹受伤了!爹爹手腕上有血口子,还有血!”
“无事,吃饭吧。”君倾轻轻拂开了小家伙。
可他才将小家伙拂开,小家伙又巴了过来,紧抓着君倾的衣袖不放,着急得快要哭了,“不要不要不要!爹爹会疼的!阿离不要娘亲疼,阿离也不要爹爹疼!”
君倾放下碗筷,将被阿离抓着的衣袖往上拉了拉,以盖过手腕上的伤口,本是又要将小家伙拂开,君华不忍小阿离被君倾拂开而伤心难过,便在这时有些着急地唤了他一声,“大人!”
小家伙却也在这时松开了君倾的衣袖,他还没有被君倾拂开,他是自己跑开了,跑回了他的卧房里,跑开之前急忙忙道:“爹爹等等阿离,阿离给爹爹包扎伤口!”
君倾没有拦阻小阿离。
小家伙跑得很急,急得险些被卧房的门槛绊倒,使得君华慌张道:“小公子当心!”
待见到小家伙站稳后,他才舒了一口气,继而才看向君倾,还未来得及说上什么,小家伙便从卧房里慌忙忙地跑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堆物事,君华见着他怀里一堆物事里倒放着的剪子,不由又紧张道:“小公子当心剪子,莫伤了自己。”
小阿离这会儿分不出心去听君华的话,只跑回到君倾的左手边,踮起脚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放到了君倾手边,随即紧张小心又担心关切地问他道:“爹爹,阿离想帮爹爹包扎伤口,可以吗?”
君倾不语。
小家伙有些害怕,害怕君倾生气,却还是鼓起勇气,再一次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爹,可以吗?阿离会包扎伤口的,阿离会很小心很小心,不会让爹爹疼的,可以吗?”
小家伙对自己的爹爹,可谓是又爱又敬却又怕。
君华也有些替小家伙紧张,因为君倾沉默了太久。
久到小家伙以为君倾生他的气了的时候,君倾才对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小家伙根本就顾不得高兴,而是小心地将君倾的衣袖先往上别,再拿干净的帕子替君倾擦掉伤口边的血渍,一边喃喃道:“阿离给爹爹上药哦,上了药爹爹就不疼了。”
小家伙掌握不好力道,使得帕子总是戳到君倾的伤口上,使得他惊慌地抬头看君倾,见着君倾一脸淡漠没有反应,小家伙才松一口气。
小家伙以为君倾没觉得疼。
可又怎会不疼?
小家伙擦了血渍后便给伤口上药,撒了一大把的药粉在君倾伤口上,药入伤口那种辛辣的痛感,君倾依旧面无表情。
小家伙安心了些,接着小心地将伤口用细布条慢慢包扎好,与包扎他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一样,即便再用心,也还是歪歪扭扭的,便是最后打的结,也是打得歪歪扭扭的。
包扎好后,小家伙才舒了一口气,道:“阿离替爹爹包好伤口了,爹爹不会再疼了!”
“嗯。”君倾只是收回手,没有对小家伙予以夸赞。
小家伙也不失望,高兴地坐回到君倾身旁,与他一块儿吃饭。
吃罢饭后,小家伙便爬到床榻上,睡到了朱砂身侧,听君倾的话,与她一块儿睡。
君倾则是坐在床沿上,背靠着床尾处的床栏,坐着坐着,听着朱砂与小阿离均匀的鼻息,他也闭起了眼,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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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鼠李:也称麻梨,世上最坚硬的木材之一,耐火烧,落水沉,无杂味。
青鸟:神话传说中为西王母取食传信的神鸟。
107、青羽一族究竟是什么人?
安北侯府。
沈葭扶着大夫人徐娇娇正神色匆匆地朝沈天的院子走去。
才在院子里见着沈奕,大夫人便着急地问道:“奕儿,你父亲呢?内史吴大人带了许多官兵来咱们府上,神色匆匆的,道是咱们府上出了人命案子,却不见你父亲,便过来寻,过来的路上竟看到吕太医从咱们府上离开,这究竟还出了什么事?”
大夫人说完,还不待沈奕说话,她便兀自惊道:“可是你父亲出事了!?”
沈奕的面色很凝重。
他并未即刻回答大夫人的话。
这使得大夫人更着急了,“奕儿你倒是回娘的话啊!”
沈葭也着急了,紧着问道:“大哥,父亲可在房里?”
“父亲在房里午歇。”沈奕语气沉沉,像是心中压着什么大事似的,“母亲和妹妹若是不放心,就进去看看父亲。”
“可真是你父亲出了什么事!?”大夫人紧张极了,面上尽是诧异与不安,“你父亲从未有午歇的习惯,今日又怎会突然午歇起来,就算要歇,也不会在府上有事的这等时候午歇,葭儿快随我进去看看你父亲!”
沈葭随即扶着大夫人急忙忙朝卧房方向走去。
沈奕没有即刻同她们一道回屋,而是唤了守在院外的护卫到跟前来,沉声交代了他些什么,护卫领命退下,他才转身走去沈天的卧房。
沈奕走进卧房时,瞧见大夫人正坐在床沿上唤沈天,他一惊,连忙上前压低音量阻止大夫人道:“母亲,先别叫父亲,让父亲好好歇歇。”
“奕儿,咱们府上今日这般不安宁,这等时候,怎是歇睡的时候!?”大夫人紧蹙着眉,语气有些严厉,“我还当是你父亲出了什么事,竟真只是在这屋里睡觉而已,下人们不懂事,奕儿你何时也不懂事了不知叫你父亲起来?”
大夫人说完,又要去叫沈天,却在出声前被沈奕先一步沉声急道:“太医说了父亲此时当好好睡一觉,母亲最好还是别扰父亲。”
听沈奕提到太医,大夫人愣了愣,惊道:“吕太医是来帮你父亲看诊的!?你父亲今晨还好端端地去上早朝不是?且我看你父亲面色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怎的突然会需到太医过来看诊!?”
沈奕本是要说什么,在看了睡着的沈天一眼后声音低沉道:“母亲与妹妹还是与我到厅子去坐吧,莫在这儿说话扰了父亲歇息。”
大夫人与沈葭不放心地看了沈天一眼,这才与沈奕一同往厅子去。
然一走出卧房,大夫人便已等不及去到厅子,只见她抓住沈奕的手臂,急急问道:“奕儿你快告诉娘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父亲为何会在今日突然午歇,吕太医为你父亲诊脉后说了什么,咱们府上发生的人命案子又究竟是什么人命案子!?”
“母亲你先别着急,待到了厅子里坐下后我再慢慢与你说。”沈奕说着,微转头扫了一眼守在屋楼前的几名护卫,自小便生在这样的高门府第里的大夫人又岂会不知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便什么都不再问。
待进了前厅,沈奕将厅门阖上后才对大夫人与沈葭沉声道:“岑将军死了,就死在我们安北侯府里。”
“岑将军?”大夫人蹙眉沉思,显然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是何人。
倒是沈葭轻声问:“哥哥说的可是二叔麾下的岑逵岑将军?”
沈奕点点头。
“二叔此时在北地御敌,而岑将军做为二叔下属,岑将军也当是在北地才是,又怎会在咱们沈侯府上出事?”沈葭又问。
沈奕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厅门,这才又用压低的声音沉声道:“两日前,岑将军到了咱们府上,给父亲递了一封信函。”
这时便是连沈葭也拧起了眉,着急问道:“可是二叔给父亲的信函?”
沈奕沉默,神色更沉了。
沈葭与大夫人心下震惊,她们皆是聪明人,自然猜得到这个中意味。
身为守边将军不在北地御敌守关,反是替大将军千里迢迢回帝都来给其兄长送信函,若这岑将军是见过了帝君才来安北侯府送信函,这封信函便是一封寻常家信,而若是这岑将军送信函前后都未进宫见过帝君的话……
“哥哥,葭儿想知,这岑将军是到帝都来面见帝君顺带替二叔给父亲捎信,还是……就只是特意到帝都来给父亲捎信而已?”沈葭问得小心。
沈奕依旧沉默。
沈葭与大夫人从沈奕这沉默中知晓了答案。
只听大夫人震愕中带着隐隐颤抖道:“奕儿,你父亲……这是要做什么?”
“罢罢罢,当务之急可不是这个,奕儿你快告诉我,为何好端端的吕太医会来给你父亲看诊!?”大夫人又抓着沈奕的手臂问,“岑将军的死和这又有何关系?”
“岑将军的尸体是在玉湖里发现的。”沈奕的声音依旧低沉,“没有谁知道岑将军为何会死,其尸身为何会出现在咱们府上的玉湖里。”
沈葭在听到“玉湖”二字时,面色忽地发白。
沈奕知她心中之事,可此刻却顾不得她,只接着道:“岑将军那日给父亲送上信函后并未在府上久留,约莫一个时辰便离开了,是我亲自送的他到府门外,亲眼看着他驾马离去,可今日他却又回到了咱们府里来,且还变成了个死人!”
沈奕愈说,
沈奕愈说,神色愈沉,语气也愈沉,“这显然就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给咱们安北侯府,嫁祸给父亲!且还是在帝君面前!”
“这可是那个君倾所为!?”大夫人急急问。
沈奕咬牙,“现下还未知,若真是他,那四年前的他有的是将咱们安北侯府置之死地的机会,为何四年前他没有这么做,而非要等到这四年后他既无实权也无力的时候才来做这个事情?”
“况且,他与父亲,还未到那非要将对方置之死地不可的程度,如今的他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丞相而已,若真相查了出来,帝君定不会饶恕他,他才刚回来,岂会做这样冒险的事情?”
沈奕紧拧眉分析着,沈葭亦觉得在理,“哥哥,那这与吕太医来为父亲看诊有何关系?父亲身子一向健实,当不可能是见着岑将军的尸体而吓晕了过去才对。”
“这自是不可能。”说到这儿,沈奕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因为他想到了方才在玉湖边沈天那诡异到让人震惊的言行举止,“只是,父亲在见到岑将军的尸身一会儿后便开始胡言乱语,险些得罪帝君,帝君一怒之下便命了吕太医来为父亲诊脉,道是父亲当是病了才会这般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
“不仅如此,帝君还下令暂封咱们侯府,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