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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男人。
“平常时候,你看他无坚不摧的,好像什么事,他都能办好,任何麻烦,都能解决似的,可他也有脆弱的时候。
“我知道,暮白另娶,你心里装满了委屈,可是他心里的委屈,谁能知道?
“这四年,他过得有多苦,你了解吗?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冤枉他……”
盛楼的话,一句句扎着她的心窝窝。
原来,那晚上,他真有来过啊……
原来,她在发烧的时候,他也在楼下,陪她一起受罪啊……
原来,他从
来没背弃过她……
她捂嘴落泪,已然泣不成声。
好半会儿后,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出了心头最大的疑问:
“我不懂,周玟手上能有什么把柄,居然能把暮白逼成这样?”………题外话………第一更。
☆、266,暮白找过恒远……什么时候的事?(继续揭密)别错过
“有两件事,是你一直不知道的。”
盛楼双手插着腰,吐着气,眯着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五年前,暮笙不是误杀过人吗?”
苏锦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
“你知道些什么?”
盛楼转头问,语气有点怪。
这该怎么启齿呢恍?
她眼里浮现了迟疑,嘴里说得犹疑:
“我爸是因为我妈的……艳照……更是为了保全暮笙,才不得不和我妈离婚的……转而和他前妻又重新复了婚……这事,难道你也知道?”
听那语气,应该是的。
“你就知道这个?另外一个原因呢?”
盛楼目光灼灼的。
“还有……别的原因?”
苏锦愣了愣。
“看来你知道的不全,暮笙貌似并没有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寥寥几句,他已然得出了结论。
苏锦则因为这个结论而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这里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呢?
盛楼转身直视: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真相。你给我听好了。
“暮笙那件所谓的误杀案,的确是因为这份艳照,但从你的反应来看,暮笙显然没有说,这份艳照,不单单涉及姚阿姨的,其中还涉及到另一个他可以为之豁出一切的人。你想知道另一个人是谁吗?”
这个男人的眼神带着逼迫,可以令她的心脏加速。
直觉告诉她,回答会很可怕。
“你!”
一个尖利的字眼,刺入了她的胸膛。
“这些艳照当中,夹着你和另一个小姑娘被猥亵的照片。
“而那些照片的原片,现就在秦雪的父亲手上。
“这个人以此为威胁,和周玟联手,逼暮白娶了秦雪。
“秦雪呢,因为有喜欢的人,坚决不答应,可她要是不结婚,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就会有麻烦。所以,他俩就联成了一气。
“这就是暮白不得不答应结婚的其中一个原因。”
这几句话一落地,苏锦惊得整个人摇摇欲坠。
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
因为那些儿时的照片?
她揪着心脏,感觉那里绞痛的都没法正常供血了。
有些不堪的早被封存到心之深处的记忆被翻了出来。
十八年前,她和二斤哥哥逃跑失败后,她又被抓了回来,一顿打,那是不可避免的——和他们一起逃跑的另一个小妹妹芳草同样惨遭了拳打脚踢……
没几天,她们就被卖了。
一个摄影师领养了她们,给她们吃好穿好……把她们打扮的很漂亮……
她们本以为,这一次,她们是真的遇到好心人了……
可那人根本就是一个变态。
因为他说,他恐怕只能正式领养她们其中一个,所以,谁乖,他就要谁。
芳草害怕再被送回去,所以,表现的特别的乖巧。
这人喜欢拍照,并要求她们配合着摆POSE。
她们拍了很多照,有穿裙子的公主照,也有游泳时拍的照,最后,他还要求拍裸~体照……她们乖乖的什么都照做了,在小河边上,什么也不穿,嘻戏玩水……
八岁的孩子,拍这样的照片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再后来,他的尺度越来越大……开始关起门来拍……
那个时候,苏锦不懂这个男人做的那些事意味着什么,等长大了,才明白,有一个专用的法律名词可以将这个男人判刑:诱~奸幼童罪。
芳草就在她眼前,乖乖的被奸~污了……
那画面,令她害怕了好长一阵子。
她也险遭不测。
比起芳草,她很不乖。
她知道反抗,还把这个坏蛋打伤了……
可实际上,除拍了几张裸~照,她并没有受到身体上的实质伤害,暮白怎么就会被威胁上了呢?
起初,她不明白,细一想,懂了:外人光看照片,就会有更深入的联想,只要对方诱导他往不好的方向去思考,为了她的清誉,他的确很容易被人威胁到。毕竟,芳草被猥亵的画面都是真实的,她们赤~身裸~体的和那个变态的合影也是真实的……
苏锦咬了咬唇,眼睛红的格外的厉害。
本来对苏暮白的怨,一下全消了,变成了心疼。
是的。
她心疼死了,不断的揉搓起心脏来,双耳嗡嗡嗡的,却还是很清晰的听到了盛楼往下说的话。
那几句话,同样令人无比震惊:
“第二个原因,同样杀伤力强大。
“这件事要是道破,苏爷爷和苏奶奶恐怕受不住。
“暮白不是苏伯父的亲生儿子。那是周玟在外鬼混怀上的,可她却把那账赖到了苏伯父身上。
“你试想一下后果,暮白那么敬爱苏爷爷苏奶奶,这两位老人家要是知道他们疼了这么多年的大孙子不是苏家的根,他们心里能承受得住吗?”
话一钻进耳朵,苏锦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会这样呢?
暮白居然不是养父的亲生儿子?
养父这是遭了什么罪啊,用心养大的孩子们,居然都不是他的亲骨肉,好好的一个家,被那个女**害成那样?
是啊,这事,真要让爷爷奶奶知道,他们只怕是要被气得一命呜呼的……
“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再也忍不住了,苏锦失声痛哭起来。
当真相浮出水面,当怨恨不再是怨恨,当背弃成为一种无声的保护,她的情绪,就彻底崩溃了……
“他也想告诉你的。周玟不让。周玟说,他要是敢和你说,她就敢把苏爷爷苏奶奶气死……”
盛楼的声音也哽咽了。
“这些事,我本来只知道一点点,前阵子,我来看暮白,上厕所时,正好周玟来了,他们大吵了一架,我这才知道了所有真相……
“所以,苏锦,对于暮白来说,四年前的事,他的所有种种,皆情非得已。
“他没错。错就错在,他摊了那样一个母亲。
“他说,有时,他恨不得掐死了这个女人。可是,那是他的妈,他不能干那种事。
“他能做的是,努力的让自己强大起来。
“一,苏家的家业是苏爷爷一手打拼下来的。他要替爷爷把公司拿回来。
“二,秦雪父亲手上的照片,他需要全部拿到。他要保护好你。
“三,他想让他妈就此绝口不提他非苏伯父亲生这件事。至少在苏爷爷苏奶奶健在时,绝不能曝光。所以,他必须拿住周玟身上的其他把柄。用以制衡她。
“这四年,他一直隐忍,一直在想办法……
“直到不久之前,他觉得时间渐渐成熟了,机会来了。所以,他找过靳恒远,想请他做他的离婚律师……”
这话,又让苏锦愣了愣。
竟有这事?
她满是泪水的脸孔上,再一次浮现了惊错之色:
“你,你说什么?暮白找过恒远……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
而且,靳恒远也从来没跟她提过。
盛楼想了想,道出了那个具体的日期。
苏锦回忆了一下。
如果没记错,那天是她和靳恒远登记结婚后第一次见面,在牛排馆用了中餐,那期间,他的确接过电话,有人请他帮忙打官司。
他似乎不想接,推脱近期有点小忙。
那电话,竟暮白打的?
“他们约了周四见面?”
她记得,靳恒远当时就是那样说的。
“对!”
盛楼点头。
苏锦用手捂住了脸,心肝直颤: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苏暮白要离婚了,可他完全不露声色,还和她有说有笑的用餐。
离别时,甚至还旁若无人的抱了她,亲了她。
天呐,这个男人的心机,怎么就那么深啊!
深到令她止不住害怕起来。
“后来呢?”
苏锦吸着气,哑着声音问,感觉心已经往某个深不见底的地方掉了进去,有一种没顶的感觉就这么无法阻拦的袭了上来。
“后来周四,他们见面了没有?”
真相,越是往下深入的挖,越是可怕,令人不敢直视。
可是,她必须把这一切弄清楚,好好的把身边的枕边人,看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不要再被欺骗,不要再被愚弄……………题外话………明天见……
☆、267,一个,恨着,怨着;一个喜欢着,信任着,结果……
“见了。”
“在哪里见的?”
“上海。”
“他拒绝代理?”
“对。恍”
盛楼重重点头。
苏锦咬着唇笑,笑容是沉痛的,更是讥诮的,继续问刀:
“他说了拒绝的原因了没有?”
“没有。他只说,以后我们会知道的。”
嗯,这话,说的倒真是妙极。
像他说的。
“……后来,我们终于知道了,原因就是,他已经娶了你。可他没有说破……为什么不说破,你应该想得到,苏家和萧家有仇,我看他,摆明了就是故意要拆散你们……”
这是盛楼的指控。
他不认为那个人,会因为喜欢而娶苏锦,肯定是为了报复。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理由。
苏锦呢,在不断的在捏眉心,脸色越来越差。
虽然心里很生气,可这个指控,她是不认可的。
每个人,因为视角的不同,对于事件的揣测会各不相同。
如果在这之前,她或者可能会认同盛楼这个猜想,可在她和靳恒远那么深入的了解之后,她自是不会再有这种想法的。
只是,没这想法,不代表她的心,会好受些——正因为深刻了解了,才会越发心痛他在这些事上的欺瞒。
这一刻,她只觉得整个人越来越软,若不是她双手扶住了树杆,她只怕是要往下滑下去了。
盛楼见状,想扶,她挥着手不让:
“苏锦,你没事吧!”
他看她这样,有点担忧了。
一下子把这些全曝光给她知道,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可是,如果他不下***,她就不可能觉悟,会一直认为是苏暮白负了她,会永远被靳恒远的花言巧语所以迷惑。
那是他最最不想看到的。
现在,他最大的心愿是,看他们有朝一日,前缘再续,步进婚姻的殿堂,幸福美满的过完后半辈子。
“我没事……”
她靠着,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
盛楼默默看着,虽然不忍,还是决定趁胜追击:
“这一切,你一直蒙在鼓里是不是?”
苏锦难受的已经答不上话来。
“连同这一次,他都没和你说对不对……”
她只觉心脏处的疼痛感,越来越重。
能不能给她一个安静的地方?
能不能别再说了?
可看他那架势,感觉是不打算就此打住的。
她把头转过了头去,深呼吸。
“其实韩彤和杨葭慧都知道的,想来,她们都被他收买了……所以一个个对你闭口不说……”
盛楼就是这么认为的。
想以前,那两个小姑娘和苏暮白关系多好,现在呢,全向着那该死的靳恒远了。
他妈的,怎么都这么没良心啊……真是想想就来气。
“苏锦,我跟你说,在外头,靳恒远的名声很不好听的。
“他在各种交际场合,经常换女伴……每个女伴带出场合不会超过三次。滥得很……
“对了,他还有一个私生女。这就是他滥的铁证。
“哦,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之前,有个嫩模,哭诉怀了他的孩子,曾去闹过他,全被他打压下去了……那嫩模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和你说吧,这个人的心机,在律师界,那是出了名的深,像你这种小姑娘,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不听我说话,你会后悔的……”
盛楼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大多是带着他个人主观臆测的看法,肯定不是真相,可不管是不是真相,都在触痛苏锦的心。
她有点受不了,走下湖边台阶,用清凉的水,猛泼自己的脸。
湖水,湿了发,凉了脸庞,湖面上,倒映出了她痛苦无比的神情。
想哭,喉咙堵着,发不出声,眼窝里,涩的挤不出眼泪。
想笑,脸上的线条已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惊的僵硬,无尽的苦涩落在眉梢。
那是怎样一种滋味啊?
就好像,做了一个富有戏剧性的美梦。
梦里,他是她的守护者,他让她欢笑,他想着法儿的招她开心,甘愿给予她一切。
到头来呢,他在一路路算计她,一步步的逼着她,沿着他设定好的方向,逼她再也回不了头。
事至此,有一件事,可以说是显而易见的:
那就是:他什么都知道的,可他却非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
她痛痛而笑。
靳恒远,你够本事啊……
“苏锦……你没事吧
!”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盛楼很是担忧的问话声。
“……”
苏锦不接话,就那么坐在湖梯上,将自己的脸埋在湿漉漉的手心里。
“苏锦……”
盛楼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她好像故作平静的答了一句。
那句话,钻进自己耳朵时,有点飘飘忽忽,显得很不真切。
完全不像是自己说的。
这是在自欺欺人。
她知道的。
一个人,心都被撕碎了,怎么可能没事?
可是,她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一包纸巾递了过来。
“擦一擦吧!”
苏锦没接,站了起来,脚下摇摇晃晃的。
“早点认清他的本来面目,对你来说是好事……”
呵,他果然就这么说了——在残忍的将一切揭发之后,再以“我是为你好”的语气来表示自己的立场,听着真是太逆耳了。
不对的,她认得靳恒远,和他说的完全是不一样的。
可真正的靳恒远是怎么样,她哪能知道?
他们认得不过短短俩月,了解太不够了。
她没办法为他辩护。
哦,不,不是,是现在的她,心太乱了,乱得没办法思考。
一个,恨着,怨着,并为他痛了这么久,结果,她被告知,她不该恨,不该怨,她痛的时候,他也痛着,他们本该同病相怜。他们该成一对,却生生被拆散……
一个,喜欢着,信任着,并且,很努力的想融入他的生活,觉得他们可以有一个很美好的将来;结果,她被告知,她不该喜欢,不该信任,她给了他真心真意,他回敬的是什么,是挖空心思的欺骗……所有一切甜蜜,只是一场镜花水月,虚得什么都捞不着……
“喂,你去哪里……”
苏锦闻若未闻回了副驾驶,取了包包。拔了那车钥匙,随手扔进了垃圾箱。
适时,一辆空的驶过,她挥了挥手,钻了进去,完全不理会盛楼的叫唤。
是的,她想离这个人远远的。
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剐她的肉。
当车子驶离,她的世界,终于清静了,只是头还晕晕的,心还是沉沉的,身子是脱虚的……就像生了一场大病,虚软的,撑不起腰背来。
“小姐,你要去哪里?”
好像有人在问她。
是啊,现在她要去哪里?
她茫然的看着。
怎么什么都想不起了呢?
手机响了起来。
她却置若未闻。
“小姐,你没事吧!”
有人在叫她。
苏锦睁眼,胡乱去摸那手机,一看,是杨葭慧的来电,想了想,还是接了。
“你现在在哪啊?”
那边,杨葭慧急得直叫。
“我……”
她望了望窗外,一幢幢大楼在眼前一闪而过,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
声音显得无比的无助。
这种无助让杨葭慧很着急:
“你的车还在苏家,你人呢……那该死的盛楼把你带哪去了?”
“不知道,这边有一个很大的湖泊……”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处的地方:
“现在……我……我好像在出租车里……”
“什么叫好像?哦,该死的,你把手机交给了司机,让司机听一下。”
“好!”
她把手机递了过去:
“师傅,麻烦你告诉我朋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司机说了。
十分钟后,出租车和杨葭慧的车,在一处花园前,成功会师。
“苏锦,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杨葭慧出了副驾驶,去开出租车的门,看到苏锦一脸的惨无人色,吓得跟着紧张了起来。
苏锦看着她,张开手臂抱住了她,什么也说不了。
这个时候,她太需要太需要有个肩膀靠一靠了。
边上,薄飞泓默默看着,给付了车费,低声道:
“上车说话,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