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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机会成就行,我先去找她试试看,不行我再做个改变,一定要拿下这个小丫头,让你那高傲的老子,拜倒在我这红裙之下。”凤凰长老斗志昂扬的豪迈阔步出门去,丝毫没看到她身后的人在风中凌乱。
唐晏很想提醒这位凤凰长老一句,拜倒在红裙之下这句话,不是用来炫耀胜利的,而是……他可不认为他那位七八十岁的老父亲,会拜倒在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妖婆的红裙之下。
上官浅韵正在写信,既然人到了,总要给花镜月去封平安信,省得花镜月总担心他们唐氏的凤凰长老被人拐卖了。
小毓今儿守门,见那一袭红衣白发的什么凤凰长老到来,她伸手拦住了对方,面无表情道:“请前辈稍等,奴婢去通报声公主。”
“通报……好!你去通报吧!”凤凰长老已经站在门口能看到上官浅韵了,本想说通报什么的,可一想她要维持高人风度,便让这个不懂尊长的小丫头,去进去通报了。
小毓转身进了桃夭,低头行礼道:“公主,唐前辈在外求见!”
“嗯,请她老人家进来。”上官浅韵也早早看到了凤凰长老,只是觉得这位凤凰长老似有点古怪,便想看看她来此到底又想做什么。
小毓转身走了出去,伸手请道:“前辈请入内!”
凤凰长老心里就像一团火在烧,她这从十五岁成为唐氏最尊贵的凤凰长老以来,八十多年了,就没被人这样怠慢过。
之前那些不帮她通报的将军府守门卫,最后的理由竟然是,他们将军太容易招惹桃花女了,为了不惹公主殿下生气,墨管家特下严令,凡是过于美丽的女子登门,一律不准方行,把人赶走就是。
想她一个百岁的老人,竟然被人当成是觊觎别人夫君的狐狸精,这真是让她情何以堪呐!
上官浅韵拿着写好的信起身,递给了一旁提剑的持珠,吩咐道:“尽快把信送出去,切记,让送信之人确定信物后,再把信交给唐氏的接头人。”
“是!”持珠出双手捧过折叠好的白娟,转身步伐沉稳的出了门。
凤凰长老觉得这个红衣小姑娘骨骼不错,是个练武奇才啊!她一时过于激动就忘了维持高人风度了,伸手拉住路过她身边的小姑娘,眼睛很精明放光的问:“你有师父吗?”
持珠看了抓着她手臂的玉爪一眼,抬头直视对方淡冷道:“有过,已经死了。”
“死了啊?”凤凰长老一听别人死了师父,她可是很高兴啊!拉着持珠便手指自己自荐道:“你瞧我怎么样?我告诉你,我武功很高的,还会医术和阵法,你只要拜我为师,我把我毕生所会全传授给你,等我快油尽灯枯之时,我还能把这身百年功力传给你,你觉得如何?想拜我为师吗?”
持珠一点不为这些好处所诱惑,看着对方,淡冷的给了两个字:“不想。”
“哎?怎么能不想呢?喂,小姑娘,你再认真考虑下,我还能活些年头,等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随时等着你拜师学艺啊!”凤凰长老望着门口,那抹冷艳的红色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了。
上官浅韵倒是还很淡定的淡然道:“凤凰长老,请入座。飞鸢,奉茶!”
“是。”飞鸢去旁边取了另一套茶壶,这是待客之用的,并不是公主与将军用的那套。
凤凰长老明明瞧着桌上有茶壶也有杯子,为何上官浅韵还让那小丫环再泡一壶茶?
上官浅韵瞧出了凤凰长老眸中毫不掩饰的疑惑之色,她唇边含一抹淡笑道:“凤凰长老,子缘他有洁癖,从不与人同用一套杯盏。”
凤凰长老看向她对面的那个玄袍男子,剑眉透着几分凌厉,一双凤眸深邃似无尽的黑夜,鼻子很直很挺,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的完美,鼻翼不肥大,少了粗矿,也不显得秀气,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精致,而他的唇……沾了茶水润润的,色泽淡粉,不似杏花白,不似桃花艳丽,倒是像她曾看到过的樱花色,薄厚适中,真的诱人的想一品尝呢!
展君魅对讨厌色女盯着他看,那怕对面这个女人其实是个百岁老妖婆,可她只要长着年轻的容颜,这样盯着他色眯眯的,便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大罪。
上官浅韵握住了展君魅的手腕,她看向那位见美色都能流口水的凤凰长老,也觉得太阳穴疼的轻咳一声:“凤凰长老,子缘脾气不好,最讨厌有人觊觎他的美色,为了您的人身安全,您还是矜持含蓄点吧。”
她是因为想到展君魅都打不过唐旭那个老妖精,而这个比唐旭大十几岁的老妖婆,估计展君魅更不是对手了,故此才阻止了展君魅动手揍这色婆子。
凤凰长老虽然看着有些大大咧咧很贪玩,可她又不是真傻,当然感受到了展君魅身上由内到外散发的杀气。
似乎,所有长得好看的男人,脾气都很古怪,前有唐旭,后有展君魅。
飞鸢很快泡好了茶,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青茶,双手捧着跪下,将茶奉到了凤凰长老面前的桌子上,而后起身退立一旁,低眉顺眼。
凤凰长老倒是觉得这丫头也不错,很乖巧,而且……泡的茶真香,比她家芊丫头泡的好喝多了。
飞鸢对于这位凤凰长老盯着她看的事,她也看了上官浅韵一眼,便低头行礼退下去了。
这老妖婆有点怪癖,似乎很爱收徒弟,她还对其敬而远之些吧。
凤凰长老也就看看飞鸢,没想到这丫头如此不懂事,竟然这般嫌弃她老人家。
上官浅韵伸手捧起面前的白杯,垂眸浅品一口香茶,才抬眸看向身旁的凤凰长老,唇边含笑道:“凤凰长老自咸阳来长安,不知有何贵干?”
“贵干啊?”凤凰长老将杯子放在桌上,看向身旁主坐上的上官浅韵,打量她一番后,便皱眉道:“我瞧你也不是个好劝服的人,直与你说吧,是唐旭请我出山的,他让我来长安劝你回唐氏,如今唐氏可说是动荡不安,势力都分为三股了,唐旭的无忧仙谷还是尊凤女你为主,唐昆自然还想废除母系继承祖例,而唐月那小娃娃……他竟然在逐步的要架空他老子。所以说,唐氏如今很混乱,唐旭也是没招了,才会让我来长安请凤女你回唐氏继承凤王之位,已安定大局。”
上官浅韵在凤凰长老说的这些事里,她只关心了花镜月的事,花镜月竟然要架空她父亲的权势,这是摆明说与他父亲彻底闹崩了吗?
凤凰长老看了门口一眼,才凑过去小声对她说:“唐月那小娃娃的媳妇儿,她疯了,竟然去修炼唐旭那小子珍藏多年的《情心决》,要知道,那武功虽然不会太怎么损坏她身子,可当用毒练驭兽术太久,她可就不能要孩子了,否则一定会生出个小毒物来。我想就是因为这件事,唐月才会如此恨他父亲,父子闹得反目成仇的。”
“驭兽术不是一种驯兽手段吗?怎么会让洛表姐付出这样大的代价?”上官浅韵一直都以为驭兽术就是驯兽,驯养兽类,不过是和飞禽走兽沟通而已,怎么会还要练什么功?
凤凰长老被她问的一愣后,便皱眉看着她解释道:“驭兽术之前的确就是驯兽的意思,可是后来唐氏祖先的胃口大了,就开始用一些奇怪的内功,配上一些香气的药物,引诱的方法驯兽了。”
上官浅韵要是知道唐氏驭兽术背后竟然是这般的,她一定不会劝洛妃舞去学驭兽术防身。
果然,所有的事都会有利有弊,也是她一时太天真,才没去怀疑过唐氏驭兽术有害处。
凤凰长老见上官浅韵如此生气,她在一旁有些不自在的说:“其实,如果是自小与那些飞禽走兽接触的天才,他们是可以完全靠言行举止驭兽的,比如曾经的唐肜,和如今的唐月,他们天赋极高,自小与兽为伍,就可以轻易操控那些凶禽猛兽。”
上官浅韵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是她一时天真,才害得洛妃舞再也不能又孩子了。
“凤女,你别这样,唐月媳妇儿不算太糟糕,她毕竟都有一个儿子了,就算以后不能有别的孩子了,那也不算太大的遗憾,大不了你陪他们家一个媳妇好了。”凤凰长老都知道了,上官浅韵家有个女儿,似乎继承了凤血,如果唐月的儿子将来能娶了那小丫头,他们唐氏不也算是迎回凤血继承者了吗?
上官浅韵现在是越来越讨厌唐氏的人了,一个个的都魔怔了,心里想的永远是家族利益,维持着一个害人不浅的什么凤血,比龙家那群食古不化的老顽固,更让人厌恶。
凤凰长老也瞧出上官浅韵很不喜欢唐氏了,可是她也没办法啊,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改变唐氏的人心。
在年轻的时候,她也想要去改变唐氏那些迂腐的族规,可是唐旭却告诉她,她那样做的结果,无非是徒劳无功,因为她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改变一个族群的信仰的。
而她真的失败了,唐旭为了惩罚她,就把她送去了忘忧崖囚禁,一囚禁便是十七年,那些岁月里,她反思再反思,就是不知道她错在了哪里,为何信仰就不能被改变?
上官浅韵察觉到了凤凰长老的情绪变化,她在凤凰长老的眼中看到了遗憾与迷茫,还有着一份执着与坚持。
凤凰长老看向上官浅韵,眸光变得苍老,轻叹与她说:“七十年前,我便尝试改变过唐氏人心,最终的结果便是我永生要隐居忘忧崖,唐旭告诉我,等我那日看透世事,心变得平和了,他才会让我离开忘忧崖,只因他说,说我再执着下去,一定会被自己的命搭进去。”
“大长老,非无情之人。”上官浅韵自从见到唐旭对唐晏的父爱后,便知唐旭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正如凤凰长老所说,唐旭当年若是不把她送去忘忧崖,她也许早就死在族规之下了。
可唐旭这样做还是让她觉得有些过于残忍,凤凰长老在七十多年前也不过二十多岁,唐旭却把这般年轻的她囚禁在一个无人的忘忧崖上,让她一品孤独便是七十多年。
人这一生,也不过只有一个七十年,唐旭这样的保护,其实是毁了凤凰长老一辈子。
凤凰长老本就是个心大的人,悲伤过后,便又恢复原样,望着上官浅韵再次问道:“你真的不会随我回唐氏吗?虽然那混小子被我磨了一辈子,都没答应当我的徒弟,可我是真拿那小子当徒弟的,不能看着他为那些事烦心,而一点都不去帮忙。”
上官浅韵忽然有些同情凤凰长老,她也就想收个徒弟,可唐旭被她磨了几十年,都没答应当她徒弟。
如今,她看上了持珠,可持珠也没有一丝要拜她为师的意思,说来说去,就是她着随性的好脾气,瞧着太不靠谱了。
凤凰长老也就颓然低着头一会儿,便抬起头又是斗志昂扬道:“没关系,我明天再来问你,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答应我的。我先走了,你们慢喝茶,哦对了,芊丫头呢?怎么来了大将军府后,没见她人影呢?”
上官浅韵想凤凰长老口中的芊丫头,指的应该是唐芊吧?她唤了飞鸢来,吩咐道:“你陪凤凰长老去趟丞相府……找唐芊表妹。”
“是。”飞鸢应了声,便前面带路,请凤凰长老出了桃夭。
凤凰长老虽然不知道唐芊怎么会在什么丞相府,不过,既然上官浅韵是这样说的,那她就去丞相府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在凤凰长老离开后,展君魅才开口:“这位凤凰长老的武功在唐旭之上,且内力很为深厚,若是她不想被囚困,相信这天下任何地方,都关不住她,一个小小的忘忧崖,那怕是百丈之高,她若有心,飞跃而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上官浅韵看向展君魅,唇边含笑道:“子缘,你难道还不懂吗?能困住凤凰的不是牢笼,而是让她甘愿栖息其上的梧桐树。”
“梧桐树?我看是块榆木疙瘩吧?”展君魅勾唇一笑,就唐旭那个人,一辈子都未必知情为何物。
上官浅韵纤指拈起那只杯子,脸上带着笑容道:“不管唐旭是否知凤凰长老的心意,他们都是余生不多的老人了,这一辈子也不指望什么男欢女爱了,只不过彼此间,有些剪不断的牵扯罢了。”
“你说得对,他们不过是互相排解寂寞的人,唐旭再淡漠冷情,对凤凰长老……他也未必就真的做到无情,否则当年也不会徇私保凤凰长老一命了。”展君魅能理解唐旭的苦心,凤凰长老这样随性的人,根本不适合留在人群中。
而唐氏又是那样复杂,凤凰长老若不是独居忘忧崖多年,她那能活到百岁高龄?恐早被人寻个罪名处死了。
上官浅韵的笑容也慢慢的没了,因为她真的有些担心洛妃舞,她修炼那个什么《情心决》,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情心决似与情人心有关,如果唐旭让洛妃舞修炼这种内功,在最紧要关头,他定然会让人接唐晏回唐氏,如今唐晏还没收到消息,便证明洛妃舞的修炼,离最后关头,还很远。”展君魅如今不担心洛妃舞,毕竟唐旭是洛妃舞的亲祖父,唐旭如何也不会去真害他的亲孙女。
如今,他最担心的是龙凌长老接下来会有什么阴谋?
人心异变,双眼也最容易被色相迷惑,他怕龙凌长老会用极其过分的办法,来挑拨他们夫妻,让他们彼此怀疑彼此,因此产生隔阂,再难修好破碎的感情。
上官浅韵见他如此忧愁的样子,便伸手把他的手握在手里,笑望着他问:“你在为什么事烦心呢?莫不是,怕我去当唐氏的凤王,自此左拥右抱,把你这美人儿给冷落了?”
“你敢试试看,看我不咬断你的脖子,扒了你的美人皮,一口一口活吞了你。”展君魅说的凶狠,可样子却一点都不凶狠,那眼神更是温柔带着宠溺,把她抱在怀里,珍视的如珠如宝般呵护着,小心翼翼,吻都是轻柔至极的。
上官浅韵笑歪在他怀里,腰下横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脸颊上是他柔软的唇,落下轻如羽毛的吻,她双手把玩着他一直手,细细的抚摸他的手指,唇边含笑道:“子缘,世间什么都能作假,唯有人的眼睛最能透露真相,而你我彼此了解彼此那般深,气味与眼神,都熟悉到永不会忘,又怎能被他人一副皮囊所蛊惑呢?”
“你说得对,是我太杞人忧天了。”展君魅埋头在她脖颈间,深呼吸落下一吻,闭上双眼去感受她身上那种熟悉的幽香,凤血的香气淡去了,而她自身那种女儿香,却独特到他记在了心里,独属她的味道,没有人可以以假乱真。
上官浅韵安静的被他这样抱着,双手拿着他温热的大手,放在脸颊上摩挲着,闭着双眼翘着唇角说:“子缘,你的手变暖了。”
“因为你怕冷。”展君魅的手以前很冷,可自从与她相处以来,知道她很怕冷后,他便让墨曲为他调养了身子,手也变得暖起来,包裹她一双小手时,能很快的为她暖热。
上官浅韵躺在他怀里,睁开明眸看向他,他的点点滴滴温柔,都让她很是眷恋,包括这一句温情的话,因为她怕冷,所以他的手就暖了。
展君魅低头与她额头抵着额头,这样近的距离,看不到她美丽的容颜,却能最清晰感受她的温度与气息。
“子缘,记住,龙儿的龙字后,还有一个字,那个字是……”上官浅韵的唇在吻上展君魅的唇时,在展君魅被翻过的手心下,隐秘的写下一个“兰”字,那是她母亲的名讳,在她母亲去世,他父皇为缅怀她母亲,为她改的乳名便是——龙兰。
而这个名字,今生不曾出现过。
只因今生她母后没有死,故此这个名字,只有她知道,除了她之外,再无她人知晓。
她告诉展君魅这个被尘封在前世的名字,只为让他能找到真正的她,而不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展君魅紧握住她的手,他会把这个名字刻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
那被龙凌派来的轻功高手,在监视他们夫妻时,便看到他们夫妻抱在一起亲热,他们英明神武的少主,竟然这般贪图美色的,大白日就抱着那位上官氏的公主,滚到了床榻上翻云覆雨,那听的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让人都再也坐不住了。
幔帐后,展君魅已感觉到那人离去了,可美人在身下,他岂能辜负这大好风月?
上官浅韵本以为就是陪着他做戏,谁知这色狼竟然假戏真做,把她又好一番折腾。
而另一边,飞鸢陪着凤凰长老去了丞相府,一到丞相府前,飞鸢就想晕过去了。
凤凰长老还是那般风风火火的,竟然跳下了马车,就往丞相府里闯,丞相府的守门卫拦她,她却把人家一个个大汉给打倒在地,简直就是踩着人肉垫子进的丞相府。
飞鸢赶紧挥手让车夫走,幸好今儿用的是辆没大将军府标记的马车,要是用了带有标记的马车,那大将军府的脸可就丢光了。
凤凰长老一路挥袖扫开了那些挡路的人,东找西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唐芊,最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条火红的三角头小蛇,把小蛇往地上一放,她就跟着那小蛇身后向着后院闯去。
丞相府的仆人成群结队的追着喊着:“不能进去,那可是后院,站住,你这疯女人站住……”
凤凰长老才不会理会身后的鬼哭狼嚎,她的小乖乖跑的可快了,她挥袖翩然飞起来,一路飞檐走壁很潇洒的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