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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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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道信那老鬼逼良为娼?强迫得志做的和尚?他是个高手,这点并不难做到!”胖槐猜测到,见到三兄弟要杀他的眼神,只能摆手,“当我没说好了。”

    四人在众信徒身后嘀嘀咕咕,引起了善男信女的不满,几个百姓已经愠道:“你们若是不听高僧**,请到别处商量,不要干扰别人。”

    百姓听到高僧**。大有顿悟,赶人也是客客气气,不过看架势。要是不听。就只能效仿佛家的狮子吼。

    萧布衣扯了几个兄弟出了人群。感觉到身后有目光凝望,回头望过去,见到酒楼那个女人望着自己,目光清澈澄明,还以一笑。

    女子转过头去,并不理会萧布衣。

    萧布衣浑不在意,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见人笑笑说不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四人来到围墙下,都是望着像杨得志的和尚。只怕他突然跑掉。只是商量了半晌。却都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去做了和尚,胖槐有些不耐,“你们说了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如果依照我来看,径直去找他来问。不比什么都直接?”

    阿锈点头。“好像只能用这个办法,我们就算猜测几年也不懂得志的心思。萧老大。你不同意吗?”

    “我不同意。”周慕儒插嘴道:“首先好好的谁都不想当和尚……”

    “那你说道信做错了什么要当和尚?”胖槐振振有词。

    “胖槐,听慕儒说完。”萧布衣皱眉道。

    胖槐缩缩脖子,不再言语,也看出萧布衣地忧心忡忡,实际上,他也觉得,一般人都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当和尚。

    “得志一直都是郁郁寡欢,当然是有很重的心事,他或许南下地途中遇到什么伤心事,导致万念俱灰,这才出家。”周慕儒伤感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应该喋喋不休地追问,要尊重他地选择才对。”

    萧布衣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我不同意。”阿锈摇头,“得志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兄弟,没有谁会毫无理由的出家。他出家定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这才导致心灰意懒。我们不碰到他也就算了,可碰到他顺其自然,都不过问的话,还算是什么兄弟?”

    “你说的也有道理。”萧布衣点头。

    胖槐觉得少当家有些白痴,“都有道理,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萧布衣想想才道:“等道信**结束,我去见道信,顺便看看那人是否是得志再说。”

    **

    “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

    道信低沉宽广的声音悠悠传来,如同古寺禅声,天籁之意,让人心境清明,发人深省。

    胖槐却是有些发困,冻的搓手,见到萧布衣也在倾听,忍不住问,“萧老大,你明白?”

    “解释是永远不能明白禅理地万分之一,”萧布衣笑道:“这要顿悟,和武学一样,同样地招式,可领悟出来

    威力无穷,依法规矩不过是落入下乘,终生难成高手

    胖槐撇撇嘴,满是不屑,“我这是问道于盲了,看来你也是不懂。”

    萧布衣也不恼怒,哂笑了之。

    道信继续说道:“法无异法,妄自爱著,将心用心,岂非大错……”

    萧布衣听到这里,突然察觉到什么,扭头望过去,见到风雪飘摇中,裴茗翠竟然也远远的立着,有些孤寂的听着道信**,轻轻的咳。

    萧布衣觉得裴茗翠地孤独和李玄霸般,都已经入骨。

    他们都有惊人地才智,无上的能力,可无可奈何之时,比任何人都要落寞。

    李玄霸无法称雄地原因和张角一样,是因为病,还因为承担的责任太大,裴茗翠落寞的缘故却因为她爱上了一个注定要死的男人,不能自拔。她聪明,执著,可是路选择错了,只能离方向越行越远。

    道信说什么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意思是大道无所不在,何必挑挑拣拣,可抛却憎爱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道无难,至道实则太难。诸法无异,各般好坏都是人所爱著,裴茗翠太过执着,将心用心,已经算是大错特错。

    可她觉得自己错了吗?萧布衣想到这里的时候,有些茫然。

    “才有是非,纷然失心。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万法无咎!”

    道信说到这里的时候,双手合十,闭目再无言语。众生立在当场,良久才散。

    **

    道信**完成,也不需苏威等人护送。只是和法琳。徒弟缓步行往客栈安歇。

    众百姓都是尊敬的望着道信。纷纷闪到两旁。萧布衣却是迎了上去,拦住了道信等人的去路。

    “大师,扬州一别,别来无恙?”

    他虽和道信说话,目光却是不由的瞥向道信身后的那个僧人。

    僧人低着头,看着脚面,虽是光头,萧布衣却已经认出那人就是杨得志。

    他为什么对自己避而不见?萧布衣想到周慕儒的分析,只想抓住杨得志问一句。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是兄弟?

    可他终还是没有发问,他甚至不再去望杨得志。

    道信枯瘦的脸上没有期盼,也没有嫌憎,只是道:“萧施主,别来无恙。”

    “不知道大师何时会走?”萧布衣径直问道。

    “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

    萧布衣听到道信回答。想要笑。半晌才道:“法琳高僧,别来无恙?”

    法琳却是笑起来。

    “当日地太仆少卿,今日的萧大将军,变化之大,实在让贫僧大为诧异。”

    他还是不僧不道的打扮,笑起来地时候眼中暖暖,不像个和尚,倒像个豪侠。

    “变即是不变,不变即是变。”萧布衣回道。

    法琳一怔,道信却道:“善哉,萧施主大有慧根,不知可愿和贫僧遍历中原,宣我佛法?”

    萧布衣微笑道:“大师难道见个人就想招为弟子吗?”

    弘忍不由道:“萧施主,这实在是难得地机缘,若是错过,实在可惜。”

    萧布衣缓声道:“但莫憎爱,洞然明白,弘忍大师究竟还有七情六欲,又如何能寻到至道?”

    弘忍轻叹一声,合十道:“萧施主说地是,罪过罪过。”

    法琳却是饶有兴趣的望着萧布衣,“萧施主难道来这里只是为了逞口舌之利?”

    萧布衣微笑道:“我这人不过是个俗物,不想寻什么至道,更是爱憎分明,还喜欢挑挑拣拣,来到这里,只是觉得几位大师是朋友,这才说几句话而已。对了,还没有见过这个大师,不知道法号如何称呼?”

    他还是望向杨得志,见到杨得志终于抬头,双眸中含义万千。

    “贫僧法号大痴。”

    萧布衣笑笑,“大痴,好名字。我在太仆府摆下了素席,不知道几位大师可有意前往?”

    弘忍摇头道:“多谢萧施主美意,师父只想安歇了。”

    萧布衣也不强劝,“既然如此,只能说有缘无分,那萧某告辞。”

    他转身要走,大痴突然道:“施主请留步。”

    萧布衣转身微笑道:“大痴高僧可有什么妙语相送?”

    大痴脸上少了忧郁,双眸却是闪亮,“我看施主印堂发黑,近日只怕有血光之灾。”

    萧布衣皱眉道:“真的假的?”

    法琳也是愕然,不解问,“大痴,你何时会看人命相?”

    大痴淡淡道:“这位施主煞气太重,我虽是粗略懂得,也能看出。”

    “那不知道我命犯哪里?”萧布衣嘲讽道,看起来很不服气。

    大痴双眉竖起,怒道:“你可不信贫僧所言?若是识相,不如和道信大师一起,天天讲道静心,岂不是好?”

    “我对此并不感兴趣。”萧布衣断然拒绝。

    大痴掐指算了下,凝重道:“贫僧算你命犯弥勒,佛主不容,言尽于此,你愿信不信。”

    他拂袖离去,反倒走到道信的前头,颇为生气的样子,道信缓缓摇头,只说了声善哉,随后离去。

    萧布衣伫立风雪中,双眉紧缩,喃喃道:“命犯弥勒,佛主不容?”

    **

    裴茗翠走进宇文府邸的时候,宇文化及差点以为见到了鬼。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裴茗翠的脚也会踏在宇文家里。

    见到裴茗翠望着自己,宇文化及半晌才找到了舌头,“裴小姐芳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裴茗翠竟然笑了下,“化及你最近无事吗?”

    宇文化及恨的咬牙,心道老子地少卿职位就是被你搞掉,你这么问可是讥讽?

    可对于裴茗翠,他心底畏惧,只能强笑道:“闲地无聊,裴小姐见笑了。”

    “哦。”裴茗翠又问,“令尊可在?”

    宇文述早早的出来,哈哈大笑道:“裴小姐来了,稀客稀客,请进内堂一叙。”

    裴茗翠也不拒绝,和宇文述走进内堂。宇文述让婢女上了茶水,都是退出内堂,只余二人时才问道:“不知道裴小姐来此,所为何事?”

    “你要怎样才能放手?”裴茗翠径直问道,目光灼灼。

二二二节 幻化

    堂静寂的连呼吸都觉得沉重。醉露书院

    裴茗翠双眸紧盯着宇文述,静等宇文述的回答。

    宇文述却是惬意的样子,慢慢的品茶,放下茶杯后才道:“老夫不知道裴小姐此话何解?”

    “宇文将军,现在你我都是心知肚明,说话也莫要绕***,谁都知道陈宣华是假的,可要揭穿她的真相,只有你才能做到。”

    “假的?”宇文述皱眉道:“裴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圣上英明,和陈夫人朝夕相处,若知道是假的,岂能如此恩爱。你是在怀疑圣上的圣明,还是在怀疑老夫的忠心?”

    “我什么都不怀疑,我只怀疑你已经控制不住这个陈宣华!”裴茗翠冷冷道。

    宇文述已经变了脸色。

    “宇文述,我只能说,现在陈宣华的举动应该出乎你的意料,而且不见得会听你所说,”裴茗翠淡淡道:“我觉得你已经养虎为患。”

    宇文述强笑道:“老夫老了,多少有些糊涂,也听不懂裴小姐暗藏机锋的话语,什么养虎为患,我只觉得裴小姐危言耸听。”

    裴茗翠冷冷道:“真的危言耸听,那你的手为什么忍不住的发抖?”

    宇文述微愕,暗叫这个裴茗翠实在是狡猾非常。自己只以为她是无计可施,这才来服软认输,本来想折磨她一番,再和她提条件。可他听到裴茗翠的警告,却切中近日来内心最惊惧的事情,饶是沉稳,手却忍不住的发抖。裴茗翠心细如发,却早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老夫老了,腿脚也不利索,端茶发抖又有什么稀奇?”

    裴茗翠端起茶杯抿了口,“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宇文述诧异问。难以掩饰。

    裴茗翠轻声道:“可是我既然要死了,还会畏惧什么,宇文将军,你说是不是?”

    宇文述脸色阴沉不定,知道裴茗翠绝非危言耸听。

    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裴茗翠的机心算计,他虽然活了七十多年。可对裴阀中人,不怕裴矩裴蕴,最畏惧的却是这个女人。

    “无论裴阀和宇文家如何争名夺利,可都是以圣上为根基。”裴茗翠凝声道:“我知道宇文将军也不希望圣上有事,那对谁都没有好处。可你献上了陈宣华,实在是一招错棋。我不知道这个陈宣华是你从哪里弄来,却知道如今陈宣华的发展远出你我地意料。现在圣上最相信之人不是裴茗翠,不是宇文述,也不是萧布衣。而是日夜在他身边的陈宣华!她如此做作,当然包含着极大的祸心。只要等到她羽翼丰满,我想她定当有所作为,而她第一个要对付的绝对不是我,而是对她知根知底的宇文将军。”

    宇文述已经笑不出来。

    裴茗翠一直凝望着他的脸色,沉声道:“现在你我联手,还有机会让圣上醒悟,可若是再等一段时间,我只怕你我都不是她地对手。宇文将军,我想轻重缓急,你还是能够分辨。”

    宇文述咳嗽声。摇头道:“裴小姐言重了。”

    裴茗翠却已经起身。轻声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决定,我给你几天的时间,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合作。”

    裴茗翠走后,宇文述在内堂坐了良久。

    宇文化及喏喏的走了进来,“爹。裴小姐走了。”

    “什么事?”宇文述回过神来。却觉得胸口被刺般的痛。

    “爹,裴小姐方才说了。要是有机会的话,会为我求个官做。就算不是太仆少卿,也不会太差。”宇文化及懦弱道:“爹,我觉得你老人家可以考虑下。你老了,若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们三兄弟绝对不是裴茗翠的对手。”

    宇文述气的胡子翘起,伸手想打,半晌却又放了下来,“准备车马。”

    “爹,你要做什么?”宇文化及惊喜问。

    宇文述叹息道:“化及,你放心,为父不需裴茗翠争取,就能为你讨个四品官当当,我现在就去面圣。醉露书院”

    宇文述到了宫中地时候,吩咐宫人去通传,只说老臣宇文述求见。

    最近圣上不理朝政的时间长了,宇文述暗自惴惴。裴茗翠说地一点不错,他现在也开始担忧起来,陈宣华这步棋看起来巧妙,可结果竟然已经不受他的控制。

    上次对付萧布衣的时候,陈宣华倒是听从他的建议,可这不理朝政,并非宇文述所愿。

    宇文述知道,别人如今想见圣上并不容易,因为现在像要把十年的分别这段日子弥补般,天天和陈宣华腻在一起。可凭借他现在的地位,想要见杨广还不困难。

    可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宫人终于走了出来,不安道:“宇文将军,圣上今日不想见你。”

    宇文述心头一沉,已经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

    “裴小姐,宇文述去了宫中。”一个黑衣女子影子般站在裴茗翠的身边,毕恭毕敬。

    裴茗翠回转裴宅后,只是坐在椅子上,枯木一样。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裴茗翠道:“我知道他一定会去,他还想看看自己对陈宣华有什么掌控能力。”

    “宇文述的一举一动看起来出不了小姐的算计。”

    裴茗翠皱眉道:“可就是出不了我的算计才让我奇怪,他不像运筹多年培养出陈宣华地人。”

    “那小姐地意思是?”

    “影子,我让你调查的如何?”裴茗翠不答反问。

    影子摇头道:“小姐,我已经调用影子盟的力量搜查这个陈宣华的底细,可的确奇怪,无论宇文府还是从南阳公主那里,都没有得到这个女人地一丝线索。南阳公主和宇文述地儿子都不是守口如瓶的人,宇文述能把他们都瞒过,那真地很难想象。再说宇文述虽是奸佞,可一直追随在圣上的身边,并没有招兵买马收拢人心,不像阴谋反乱之人。”

    裴茗翠冷哼一声。“那这女子不见得是宇文述培养出来,而极有可能是另外的一股势力,眼下不过是假托宇文述之名。可笑宇文述这个老鬼受人利用,还是浑不知觉。这些天来,宇文述可曾和什么陌生人联系过?”

    影子仔细想了下才道:“没有。”

    “那他的属下之流呢?”裴茗翠皱眉道。

    影子说道:“他管家去了唐县几地收租,不过是例行公事。其余地人多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唐县?”裴茗翠凝眉思索,半晌才露出丝

    沉声道:“无论宇文述如何动作,借他出手之人才是提防之人,假陈宣华筹划许久,眼下虽是贤良淑德,可越是如此,骨子中的祸心才让人惊惧。不过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无遮大会都准备好了没有?”

    影子点头。“一切都是依照小姐的安排。”

    裴茗翠舒了口气,双颊赤红。“对了,萧布衣那面有什么举动?”

    影子摇头道:“他做事向来没有什么轨迹可循,这几日不知道怎的,去拜访次道信,然后整日教他府上地小弟驯马。无遮大会都是樊尚书筹备,他也不放在心上。”

    裴茗翠沉凝半晌,只说了一句,“不管如何,总要结束了!”

    **

    无遮大会如期举行,就在新年第一天。

    朔风劲鼓。天寒地冻。天空中的红球发出的光芒也如冰冷,照在人身上,没有一丝暖意。

    今年的冬天,很有些冷!

    滚滚的洛河之水竟然被冻的通透,冰龙般的迂回盘旋在东都古城。似要等待机会。重游大海。

    可冷日也冻不结百姓心中的热忱,从清晨起。络绎不绝的人群就向洛水赶去,只因为圣上一改往日地奢靡习气,新年要与民同乐,连续三日举办佛家的无遮大会。醉露书院

    无遮大会就在冰封地洛水上进行。

    宽广明亮的河面上,铺着厚厚的毛毡,防止人在洛水上摔倒。从天津桥向下,搭起长达数里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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