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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做什么事的。”白瑞宁嗓子眼儿发干,“妈,这次。我是真的怪你了。”
夏芷娟顿时忿然,“孤男寡女关在房中整夜未出,你还信他不会做什么事?没有事;他早就出来找你了!”又见白瑞宁根本听不进去,恼道:“真是把你卖了还替人数钱!走!我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是怎么让你信任至此的!”
夏芷娟说罢便像一阵风似地卷了出去,白瑞宁望着她去的方向,动也没动。
夏芷娟见白瑞宁没有跟来,心中更气,再不顾什么仪态,到了瑞静房前抬脚便踢了门!
房门应声而开,内室传来阵阵和“唔唔”之声。
难道还在……夏芷娟简直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既为自己言中而解气,又为莫如意真敢对不起白瑞宁而气愤!她三步两步地直闯内室,不由分说地扯落低垂的幔帐一一床上现出两个人来。
夏芷娟瞠目结舌,“你、你们……”
发丝散乱满面泪痕的白瑞静与形容狼狈的陈妈妈,被分别捆紧在左右床柱上,绑得活像两只粽子,嘴巴都被堵得死死的,只能从鼻间发出轻微的“唔唔”声。
白瑞静见了夏芷娟,已然干涸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陈妈妈则不断挣扎,示意夏芷娟快将她们解开。
夏芷娟连忙动手,可绑着她们的绳子结死了,抠得指尖生疼也没解开分毫,最后还是跑出去那剪刀,这才把两个人松开。
陈妈妈口中布条一经抽出便长长地喘了口气,而后也不禁落了泪。掀起袖子的双臂上被勒得全是青紫的绳印,颊边也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夏芷娟这才发现她一侧脸颊肿得老高,像是被人打过,不禁色变,“他打的?”
陈妈妈遭了大半宿的罪,心里不是没有埋怨,可对夏芷娟到底是忠心,只叹道:“我没有什么,只是四小姐受了委曲。”
原来昨夜自莫如意进了房里陈妈妈就在外听风,只听到一声惨叫,觉得不太对,便想从窗子里看看,不想才趴到窗前人就没了知觉,再醒过来已被绑在床上,亲眼见着莫如意抓散了白瑞静的头发,紧接着回首抽了她一耳光!
陈妈妈被打得眼冒金星,隐约听到莫如意临走前说了一句话,说完,白瑞静便痛哭起来,一直哭了整晚,想来是极为不堪入耳的话。
“他呢?他去哪了?”夏芷娟也说不清自己是惊是气,心里疑惑不已,他早就发现,怎么不来找自己麻烦,又悄悄离去了?还不是心里有鬼?
陈妈妈摇摇头,白瑞静也含着眼泪说不知莫如意的去向,夏芷娟暂且安抚了她们,便回去找白瑞宁。
白瑞宁对这样的结果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对夏芷娟说:“以后这里我再也不会来了,母亲自己保重吧。”
夏芷娟骤然色变!
“我都是……”
“都是为了我好。”白瑞宁站起身来,“我知道,谢谢母亲了。”
留下面色煞白的夏芷娟,白瑞宁没有半点迟疑地走出房间,迎面见到白瑞静那文静含泪的面容。
白瑞静神色难言。踌躇良久,吐出一句,“对不起。”
“你也得到教训了。”白瑞宁倒并不怎么怪她,白瑞静一直想力争上游,可惜无论哪方面都争得不太成功,夏芷娟给她的或许是她唯一的选择。要不然她就要嫁给白徐氏的那个表侄,在白瑞宁看来,白瑞静已经彻底抛开了感情因素,就算今天在她面前的是林渊、是凌子皓,只要能脱身。想必她也会去做。只是……看着白瑞静身上与自己类似的衣裳和飘浮在空气中,与自己香囊一般无二的香味儿,白瑞宁对夏芷娟的伤心不由又重了两分。
“我……并不想这样……”白瑞静摇摇欲坠。白瑞宁淡漠的态度让她倍感难过,那感觉……好像她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只小狗或者一只蚂蚁,本以为会让对方产生些危机,可人家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更让她伤心和难以接受的,是莫如意见了她,对她的无视与轻蔑,更在临走前抓散了她精心模仿白瑞宁所挽的发髻。说一句:丑人多做怪。
“你就这么相信莫如意?”复杂的心绪散去,纵然愧疚,白瑞静仍是心有不甘。
白瑞宁想了想。认真地说:“你们都是聪明人,懂得未雨绸缪,我不懂。我只知道,如果我不信他,这段婚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到了我不信他的那天,不用任何人出现,我也会离开他的。”
白瑞静怔怔地,怅然良久。
白瑞宁抬步欲走,白瑞静突道:“等等!”
白瑞静让秋雨退开一点,秋雨待得了白瑞宁的示意后,才退到门口去,给她们留下说话的空间。
白瑞静走到白瑞宁身前极近的地方。
“我知道莫如意的身世,也知道他不久后便被会皇帝认回皇室,得到皇子的名份。”
白瑞宁骤然一惊,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绝对一手可数!白瑞静是怎么知道的?
她惊骇的神色取悦了白瑞静,白瑞宁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你要小心,他被认回皇室后,便会被人抖出以前的丑事,让皇室蒙羞,他因此死于言官御史的口诛笔伐之下!”
此言一出,白瑞宁登时变色!
看出她的不信,白瑞静问:“你知不知道他以前的事情?他以前曾落在人贩子手里,进了小倌馆,他的一个恩客……”
白瑞宁伸手便捂住白瑞静的嘴!
这件事,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道!
白瑞静也是极讶,“他竟然告诉了你?”
白瑞宁像见了鬼一样,“你……你怎么知道……”
看着她惊惧交加的模样,白瑞静终于觉得自己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一件物品,终于觉得自己不那么可悲,最起码,也有些利用价值了。可不知怎地,这么一想,她心中的悲戚竟然更重,曾几何时,她也是无忧无虑的白家姑娘,她也曾是人生的主角,可渐渐地,从她有意识地抗拒命运开始,她的人生就偏离了原有的轨道,如今连被她看不起的白瑞珍都和她亲手推掉的安保都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她却沦落到需要出卖秘密,才能得到他人正眼相视的地步了。
“是瑞雅告诉我的。”白瑞静神色平静,“你知道吗,瑞雅和我们不一样,她……是重活一次的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叛臣
任何消息,也没有白瑞静说出的这个震憾人心!
白瑞宁呆怔怔了半天,才算缓过神来。
震惊,但并非难以接受,因为她,包括她身边的一群人,全都来路不明,她又有什么理由去追究怀疑?
“难怪那时……你和瑞雅走得很近……”她说的是白瑞静为了白瑞雅,甘心陷害她,让她丢了凌家婚事的时候。
白瑞静不置可否,“我只是想变得更好……”
“如果他真是那样……”白瑞宁此时的心思有些乱,不大听得下白瑞静的其他话,“你为什么还要同意我母亲的要求?”嫁给莫如意为妾,白瑞静就没想过,她若是成功,嫁的也是一个离死期不远的人吗?
白瑞静反而惊奇,“我洞悉先机,又怎会让他栽在同一件事上?他是皇子,只要规避得当,做个逍遥王爷总是行的。”
白瑞宁没想到她竟是这么想的,不过,稍显简单了些。
“你想转变的事,可有一件成功了?”不是想打击谁,白瑞宁只是觉得,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了这么多次仍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估不清自己的斤两。
白瑞静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轻轻一笑,像是顿悟了一样,“不想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或许你做得对,人生在世,本不需要太多个性,更不用太多的步步为营,随遇而安,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的生存法则还真是简单到让人妒嫉。”
白瑞宁没心思再和她聊下去,低声劝了最后一句,“离开京城,放开旁人的眼光,你可能会活得更好。”
白瑞静的不满足,更多的来自于她对身边人的了解。她知道身边多是与她同样的人,都是与她一样来历、有眼界的人。所以她不愿低头、不愿服输,不做最好的,但也不能做最差的让人笑话。争争夺夺、取取舍舍,最后浪费的都是自己的时间,那些她以为在周围看着她的人,其实哪个把她真的放在心上呢?她荣耀至极也好、拾荒要饭也好。和人家的人生又有什么关系?
白瑞宁最大的好处是,这些道理她很早就明白,人生是自己的,过好过坏,也只用为自己负责。
带着秋雨。白瑞宁快步出了院子,时间尚早,巷子里四下无人。白瑞宁打发秋雨去寻车子,待秋雨走后,她抬头望望四周,声音不大不小地道:“有……有人么?能不能出现,见我一面?”
话音落下,身后门扉轻响,白瑞宁回过头去,身后却空无一人。大门也好好地合着,并没有人出来。
白瑞宁转回头,被身前站立的身影吓了一个哆嗦。
那是一个青衣女子。身材高挑修长,微瘦的脸颊,眉眼间带着寒凉的冷厉。
“我叫青影。”
“你知道阿离去了哪里?”刚刚的冷静一扫而空。现在的白瑞宁心急如焚,开门见山地直问出来。莫如意不辞而别,始终让她心中不安。
青影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国公府出了事情,大人必须回去。”
“他回了林家?”白瑞宁微讶之余面色连变,拎起裙摆急着往胡同口走,似乎是要去迎秋雨。
青影微错一步挡住她的路,“若夫人不叫我出来,回林府的路上,我必会让马车出些故障阻拦夫人行程。”
白瑞宁停了脚步,“这是他的命令?”
青影轻一点头,“夫人既叫我出来,我想这便免了,夫人还是听大人的话,在这里多留一阵子。”
白瑞宁轻吸一口气,“不行。”
青影的眉梢动了一下,又很快平复。
“你就当我从没叫过你。”白瑞宁道:“你若执意要弄坏车子来拦我,我就走回去,你会弄坏马车,但总不会伤害我。”
青影不擅言辞,沉默着不说话。
“我知道他回去是因为什么事。”白瑞宁异常坚定,“我必须回去。”保护他!
白瑞宁说完再不理会青影,加快脚步地出了胡同,正见到秋雨叫了马车回来,也不管青影之前说的话,毫无顾忌地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顺畅,到了林府附近。
昨夜还充满哀戚宁静的安国公府此时剑拔弩张,数百侍卫将国公府团团围住,白瑞宁的马车驶进林府范围内便被拦了下来。
为首的侍卫号称皇命在身,任何人不得出入林府。
白瑞宁自报家门,那人却只是一套话,并不放白瑞宁进去,此时旁边经过一队穿着黑色甲胄巡视的禁卫,白瑞宁对这样的装束并不陌生,当初莫如意出任刑部尚书,兼领督捕司的时候,便带着一群这样装束的禁卫。
竟出动了督捕司,这向来只有重案要案才会出动的。
督捕司禁卫经过不久,一个禁卫骑着高头大马又转回来,与拦下白瑞宁的人道:“此人我来盘问,你去别处加强戒备。”
看得出那人并不情愿,可禁卫品级不低,踌躇一阵,那人还是去了。
那黑甲禁卫将白瑞宁带到一旁才朝她一拱手,“在下沈著,曾跟随莫大人办差,不知夫人可还记得?”
白瑞宁早见他眼熟,此时一提,立时想起当初莫如意被皇上革了职,他是刑部中唯一相送的人。
白瑞宁马上道:“大人可否告知府内情形如何?”按时间算,莫如意昨日半夜就回来了,有什么事也应该早出结果才是。
沈著沉声道:“是三部御史连同刑部一同行事,告大人通敌叛国,我们不过是来充当守门侍卫的,里面另有大内侍卫搜查。”
白瑞宁大惊,“竟不顾忌林家?”难道皇帝是要和林家翻脸?
“自然不是针对国公府。”沈著道:“皇上旨意,只搜查与大人有关之物,国公府顾念情谊,一时受人蒙蔽也是有的。”
听了这番话,白瑞宁险些冷笑出声!
莫如意是什么身份皇帝会不知道?如果连一个对他饱含孺慕之情的人也会通敌叛国,那么朝野上下便没有清白的了!可恨皇帝明明知道这不可能,却还是任着三部御史和刑部来林家搜查证据,甚至派来大内侍卫协助!
这固然可以看做是皇帝对莫如意的保护。有大内侍卫在,就算有人想循私找茬也不容易,可另一方面,也说明了皇帝对莫如意的不信任!他若信任他这个可怜的儿子,压根就不会由着那些御史和刑部的人这样污蔑!
为了以示公平,为了那些可笑的遮掩。将莫如意置于何地?
“现在进展如何了?”
“只说要等一个关键的证人。”沈著低声劝道:“此处不宜久留,夫人若想帮大人,不如去求助于太子。”
话音未落,一辆马车夹着阵阵寒气自远处疾奔而来,一路竟畅行无阻。到了林府门前猛一拉缰绳,马匹前蹄高高抬起,马车车厢猛然震荡了一下。这才完全停住。
这样驾车,车里的人想必不太好受。
白瑞宁望着从车里出来的人,忽地失神。
竟是白瑞家!
白瑞宁立时朝他奔去!左右有人来挡,白瑞宁高呼一句:“白瑞家,你站住!”
白瑞家面色极为苍白,还伴着阵阵干呕,想来刚刚在车上遭了不少罪。看到白瑞宁,他现了些勉强的笑意。“真巧,大姐回家来么?与我一同进去吧。”
白瑞宁此时已顾不上心寒了,跟着白瑞家便要进门。之前拦住她的那名侍卫不悦地对白瑞家道:“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不许闲杂人等进出。”
白瑞家瞥着白瑞宁。淡淡地道:“她也是证人,并非闲杂人等。”
那侍卫无奈,还是许了白瑞宁入内。
白瑞宁跟在白瑞家身后。走了一会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今天之事,全都是因你的举报吧?”
白瑞家笑得讥讽,“你可料到自己有这一天?”
“哪一天?”白瑞宁反问一句:“知道你并非我弟弟的这一天么?”
白瑞家猛然变色,目露狰狞,清俊的少年模样顿时变得可怕起来。
“你弟弟?我倒要问你,我姐姐呢?我母亲呢?我父亲呢?你们几个不知何处来的妖物害我全家,得到什么样的报应都不为过!”
“你有瑞家的全部记忆吧?”白瑞宁想到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完全消失在另一个人体内,心里便莫名地伤痛,“你该知道我们不是什么妖物,你失去了亲人,我也同样,但你该懂得这些事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并不想来这里,但是有些事我们控制不了。”
白瑞家恻恻一笑,“狡辩!不过很快你就狡辩不得了!我要你和你那毒如蛇蝎的丈夫一同命归黄泉!“语毕,他昂首踏上通往正厅的阶梯。
“你也不顾颜清的性命了么!”在他进门的一瞬间,白瑞宁说。
白瑞家猛然回头!“清姐是被你……”
屋里已传来传唤,“是不是证人到了?还不进来!”
当即有人过来把白瑞家带进去,白瑞家只来得及瞪视白瑞宁一眼,便被人拎到厅内正中跪下。
厅内主位替换了四把椅子,四个神态容貌各异的中年男子身穿官袍各踞一位,林老爷子屈居副席,林祁林渊坐在老爷子下首,两人对面坐着的,正是一袭白袍,被冠以“叛臣”之名仍然神色淡然的莫如意。
第169章证物
见到她,莫如意的眉间拧了一下,可并不意外,眼睛也比刚刚更亮了些,像是猛然提起了精神,又像是一下子变得认真和戒备起来。
他的紧张不为外人所察,却瞒不过白瑞宁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气朝屋内众人福了福身,决意这次不能成为莫如意的负担,相反,她还要尽全力保护他!
四名官员为首一人正是顶了莫如意上任刑部尚书的沈明德,今日会审由他与曾御史主持,另外两御史协理。
说实在的,沈明德对今日的差事颇感为难。虽然他的尚书之位是从莫如意手里抢过来的,可那时莫如意为建王效忠,与太子为敌,那怎么打压都不过份,可今日时移事易,莫如意一跃成为太子身边的红人,与他也是同一战线了,近来有几宗大案悬而未解他还趁同在太子府中饮酒时多向莫如意请教,莫如意也尽弃前嫌一一告知审案搜证之诀窍,让沈明德虽依然对他的手段心怀疑异升不起好感,可另一方面也觉得他的法子的确高效,是个难得的能臣。
那曾御史是个资格老的言官,在朝中任官超过四十年,尽忠于两代帝王,在朝中很有清名,亦被一众御史视为御史界的风向标,自冯袭平反之后,他一直紧盯莫如意,以图再次为颜家满门抄斩一事平反,现在他有机会咬上莫如意,无疑是件很令人头痛的事。
沈明德无意为难莫如意,对白瑞宁自然也不会过于留难,可那曾御史显然不会给莫如意留任何面子,他不理会跪在厅中的白瑞家,直指白瑞宁,“那妇人是何来历?”
白瑞宁扫一眼面色低沉的林老爷子,朝曾御史再次福下身子,“我是林家的孙媳,是莫如意的夫人。亦是白瑞家的姐姐。”
曾御史这才正眼相看,满布皱纹的面容忽地舒张了一下,露出淡淡地笑意,“你也是来指证莫如意的?你们姐弟不畏恶势大义灭亲,他日我定向皇上奏明,给你们请功!”
曾御史拱起双手朝东方高举。白瑞宁却道:“妇人今日前来,是想看看我这失了神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