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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真是陪你学呢?我也想快些学会栾文啊!看了如烟一眼,云初状似无谓地说道:“你早些学会栾文,也可以教我黎文。”
“四奶奶,以您的聪明,哪用奴婢教了,奴婢记得刚学黎文时,师父每日用竹板打手心,一个字要教十几遍,奴婢才能勉强记下,不想,只给您念一遍,您就会了,写得竟也比奴婢好。”
放下手里的书,云初笑道:
“你那时只是个孩子,怎么和成人相比……”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如意一皱眉,嘟囔了一句:“这还有完没完了!”
云初一怔,这些日子她一直专心学习黎文和栾文,露院的一切,都交给了如意,见如意这样,不知出了什么事,随口问道:“又怎么了?”
见云初问,如意才想起她还在一边,自知失言,不觉支吾起来。如烟见状,开口说道:“又怎么了,该说你就说,瞒着四奶奶也不是个事,说出来我们共同想办法,这院子里,四奶奶总是主子,不是?”
见云初也看着她,迟疑了半天,如意说道:
“奴婢原是不想让您为这事儿操心,谁知喜兰越来越不像话了……”
“喜兰?”听了这话,如烟插嘴问道:
“这些日子太太不是让她和喜菊都帮三小姐做女红吗?又怎么了。”
“按四奶奶的吩咐,奴婢将那些亲近喜兰喜菊的丫头都打发到了后院,只捡那做事勤恳,忠于您的丫头放在前面,哪知喜菊还好,那喜兰却是不甘,不敢找奴婢的麻烦,只对前院那些丫鬟使劲,每日稍有差池,非打即骂,偏她都是抓了错才罚,奴婢也护不了,闹得这些丫鬟每日战战兢兢,见了奴婢都不敢多话,生怕被喜兰看到,昨日珠儿受不住了,过来跪求奴婢放她们回后院,说哪怕扫院子,也比这样每日里战战兢兢强,求奴婢成全她们。”
“这院里到底谁是主子!”
听了这话,如烟腾地站了起来,刚要骂上几句,瞧见云初已变了脸色,怕她冲动,又讪讪地坐了下来,开口劝道:“四奶奶你也别生气,喜兰终归是个奴才,早晚有办法收拾她,奴婢猜她就是想激怒您,让太太借机发作,您可千万别上了当……”
云初点点头,兴许这就是太太的主意,看着自己每日带着如烟在她眼前晃不舒服,就自己无故罚了喜兰,太太好趁机来露院重新洗牌,顺便将如烟也打发了。
想到这儿,云初已经恢复平静,开口说道:
“就先让她折腾吧,再闹,这院里的人也由不得她安排,你只管嘱咐这些人,让她们忍些日子,我早晚会收拾喜兰,如有慑于喜兰的手段,向她献媚的,你只管往后院打发。”
“四奶奶……”
如意正要说话,珠儿进来回道:
“回四奶奶,二奶奶遣惠香过来瞧你”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一怔,如意笑道:
“四奶奶,也不知怎么了,这些日子各院约好了似的,都抢着过来瞧您,往露院送东西,最可笑的是一毛不拔得三奶奶竟也送了批雨丝锦过来……”
“没说什么事儿?”
“没说,只派丫鬟送来后,就匆匆走了”
见云初皱眉,如意说道:
“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
云初摇摇头道:
“既然送来了,你只管收就是。”
说着,抬头对珠儿道:
“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惠香随珠儿走了进来,上前见礼道:
“四奶奶安,二奶奶昨儿得了块澄泥砚,知道您喜欢收藏,特意让奴才送来,不成敬意,还望四奶奶笑纳。”
说完,惠香朝身后招招手,一个小丫鬟端着个盖着锦缎的托盘恭恭敬敬递了上来,如意上前接过,呈到云初面前,揭开了锦缎,不是想象中的黑色,却是一方印有吉祥如意纹的椭圆形暗黄色砚台。
来自现代的云初对砚台一窍不通,更别说喜欢,不觉皱了皱眉,见云初皱眉,以为她不喜欢,如烟开口说道:“这黄鳝砚是澄泥砚中的上品,在黎国也是少见,二奶奶礼重了,我们四奶奶……”
见如烟要拒绝,惠香忙打断道:
“瞧您说的,我们奶奶就怕四奶奶看不上眼呢,二奶奶说,东西无分好坏,只在能用,二奶奶不喜欢舞文弄墨,这砚台放在她哪儿,却是毫无用处,四奶奶是旷世才女,这砚台只有放在四奶奶这儿,才是真正认了主子。”
汗,放在她这儿,也一样毫无用处。
听了惠香的话,云初暗叹一声,这旷世才女的名号也真是累人,伸手取过砚台,把玩了半天,也没看出如烟口中的少见在什么地方,随意赞赏了两句,云初说道:“既然是二嫂的一番心意,就放这吧,惠香回去代我谢谢二嫂。”
说着,云初已吩咐如意将东西收起,惠香神色一轻,忙施礼告辞。
见惠香走了,云初随手拿起刚刚放下的书,冲如烟说道:“来,念下一篇……”
还来!
见云初一脸的认真,如烟苦着脸坐下,刚念了两句,只见珠儿匆匆进来回道:“回四奶奶,太太传您速去隐院。”
第九十四章病症应验
一进隐院大门,便瞧见喜梅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正搓着手急的团团转,见云初进来,神色一轻,快步迎了上来,说道:“四奶奶可算到了,太太已催了几次,四奶奶快随奴婢进去。”
喜梅说完,扭头匆匆向门口走去,如烟忧心忡忡地看了云初一眼,扶着她快步跟了上去。
令云初诧异的是,喜梅没去厅堂,而是直接带她来到东偏房,云初第一次来这里,只见临窗的大炕上铺着墨绿色的炕被,中间放一个长方形红木小炕桌,上面摆着茶具和文房四宝,太太阴沉着脸坐在西下首,四位姨太和姚阑规规矩矩地立着地上,见她进来,一齐看了过来,钟姨太露出一丝欣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只冲云初笑笑。
见太太面色不善,云初小心翼翼地见了礼,见她只带了如烟,太太皱皱眉,说道:“说过你多少次,出门多带些人,遇到个事儿,也好有个照应,就是不听,看看你嫂子们,哪个出门不前呼后拥地带一堆人。”
见太太一来就训斥,知她看如烟不顺,有意寻事儿,云初小心翼翼地回道:“姨妈说的是,只这阵子喜菊、喜兰都忙着为三妹准备嫁妆,露院又一院子的事儿,处处离不开如意,剩下的都是些新人,对府里的规矩不熟,媳妇怕带出来惹您生气,这些日子,喜兰正加紧调教呢。”
云初说完,便紧紧地看着太太,太太嘴角动了动,恍然露出一丝笑意,随即消失,只看着如烟不语。
被看得心神不宁,如烟一时手都不知该放哪,只屏着呼吸,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屋里一时沉寂下来。
良久,太太淡淡地说道:
“再怎么忙,也该带个像样的丫鬟出来,总不能见日带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府里没银子给你买丫头。”
云初神色一黯,委屈地说道:
“姨妈说的是,只是,这些日子府里纷纷传言说媳妇虐待如烟,媳妇带着她,无非是想证明没虐待她,姨妈您看,媳妇把她调治的多水灵。”
云初说着,冲如烟说道:
“如烟,当着姨妈及众人的面,你说,我可虐待过你!”
如烟一哆嗦,惊弓鸟般扑通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回太太、各位姨太太、大*奶、各位姐姐、嬷嬷,四奶奶从没虐待过奴婢,这些日子,四奶奶一直让奴婢睡在暖阁中,每日亲自调教……竟拿奴婢当大丫鬟看待,奴婢感激不尽。”
瞧这丫头吓的,好好的一个人,云初咳嗽一声,都紧张半天,可见背后不知用了多少种酷刑。
如烟战战兢兢的一番表白,沉寂的屋里顿时现出一阵唏嘘声,好在大宅门里住惯了,修养好,没人说出来,但那“不耻”两字已经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了。
满意地点点头,云初微笑着看向太太。
太太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靑,嘴唇动了动,竟说不出话来,钟姨太见了,忙上前劝道:“四奶奶年轻,又失了忆,做事偶尔出格也是有的,太太千万别跟小辈计较……”
看看窗外,太阳打西面出来了,竟有人肯帮她说话!
太太神色缓了缓,看着一身孝服,面色无辜的云初,只道她急于洗脱恶名,才带着如烟四处招摇,也不再言语。
钟姨太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太太,四奶奶已经过来了,您看……”
见云初疑惑地看过来,太太面无表情地说道:
“记得前些日子,你说和儿肚子里长了什么虫子……那时也没当回事儿,不想换了几个大夫,都瞧不好,反倒越疼越厉害了,你再仔细给瞧瞧,看看能不能医……”
还以为钟姨太脱胎换骨了呢,原来也是无利不起早,有求于她,听了这话,云初暗舒了口气,不找如烟麻烦就好,给董和瞧病只是举手之劳,好歹钟姨太替她说了一回话,想到这儿,刚要应下,却听太太接着说道:“正好徐太医也在,你瞧了后,先开个方子,让他看看,如没问题,就给和儿服个试试。”
她的方子要徐太医检查后才能用,凭啥?
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云初淡淡地说道:
“姨妈您也知道,媳妇并非出身医道世家,不过偶尔看些医书,哪敢说就会医病,更何况七爷身体矜贵,怎容媳妇乱来,早听说徐太医身为太医院院使,堪称神医,有他在,媳妇怎敢妄言。”
不是她矫情,医生最忌这个,不信她的医术,还找她看什么病。看好了是徐太医的功劳,看不好,白白臭了名声。
不是钟姨太哀求,太太还真信不着云初,本想给她个机会试试手,不想竟拿起架子。听了这话,太太脸刷的沉了下来,生怕太太发作,钟姨太赔笑道:
“瞧四奶奶说的,常言道,响鼓不用重锤敲,您是才女,凡事一点就通,这医道也是如此,别人学了几世都不会的,您只一眼就会了也是有的……您上次曾说,七爷的病不早治,那虫子就会在肚子里打结,蜷缩成疙瘩,堵在肠子里,这些日子,七爷的病症果真如您所说,肚子常会出现疙瘩,时隐时现,疼的死去活来,眼看着七爷遭罪,日渐憔悴,婢妾的心都碎了,四奶奶总归是七爷的亲嫂子,好歹过去给瞧瞧。”
太太神色也缓了下来,轻咳一声,说道:
“云初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没见学过医,自不信你会医病,前几**提到和儿的病,我也担心万一治坏了,给人留下话柄,说我纵容娘家人残害老爷的骨肉,才没让你治……今儿也是钟姨太苦苦哀求,说是只剩一口气如烟,一夜之间竟被你治好了,可见,你的确有些手段……看在钟姨太苦苦哀求的份上,你就去看看七爷,有徐太医把关,好了坏了,都赖不到你头上。”
太太有意将“钟姨太苦苦哀求”几个字咬得清清楚楚,任谁都听得明白,果真治坏了董和,那也不是她的主意。
几句话说的滴水不漏,仿佛真的是在为她着想般,连不信任的话都说冠冕堂皇,听得云初心里发堵,良久,才开口说道:“如烟不过是个丫头,媳妇自然毫无顾忌,治好也是凑巧罢了,怎能和七爷相比,媳妇实在不敢拿七爷做实验,还求姨妈体谅。”
顿了下,云初又对钟姨太说道:
“姨太也不要担心,七爷不是大病,有徐神医在,自会医好的。”
钟姨太神色一黯,叹了口气说道:
“不瞒四奶奶您说,徐太医已连开了几副药,和儿一点没见强不说,反倒越来越严重,今儿他也束手无策,不敢再开方子了,正和老爷在厅堂里呢……”
第九十五章一方可愈
说着,钟姨太声音低了下去,求助地看着姚阑和其他几位姨太,希望有人能挺身而出,帮她说句话。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地面,仿佛地面突然长出了一朵花儿,连八面玲珑的姚阑,也紧紧地盯着地板,不肯抬头。
钟姨太一阵心凉,也知众人怕担了责任,眼巴巴地看着云初,正要再求,只听太太说道:“和儿是你亲小叔,也没那么多顾忌,你就治个试试。”
太太的语气已不容质疑,尽管不甘,云初也不敢坚持不治,沉吟了片刻,回道:“姨妈吩咐,媳妇不敢不从,只是……”
“只是什么?”
“媳妇开的方子,那徐太医说不能用也就罢了,果真能用,用了媳妇的方子,就要保证七爷再不能用别人的方子!”
清冽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要她治病,就必须要保证她的独断!
太太脸色微变,眼中射出两道利光,钟姨太见状,急声说道:“好,就依四奶奶,如果您的方子也不见效,再找大夫也不迟。”
见钟姨太抢先表了态,太太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道:“好,就这么着吧”
说完,抬头吩咐道:
“带四奶奶进去”
“四奶奶请随婢妾来。”
钟姨太说着,却不向门口,而是转身朝里间走去,两边的丫鬟纷纷闪开,云初这才发现,这个屋子竟是个套间,里面是个暖阁。
随钟姨太走进暖阁,和外面不同,里间竟是一张紫檀木雕花拔步床,卷篷顶,踏步底,前面是雕花柱架、挂落、倚檐花罩组成的廊庑,层层叠叠的帏帐,自成一个隐秘的空间,暖阁不大,却布置得典雅大方,屋里的摆设、装饰名贵异常,富丽却不显庸俗。
来到床前,一直没听到声音,云初以为董和睡着了,不想他正安静地躺在床上,憔悴枯黄的脸上,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大,忽闪忽闪的睁得骨溜溜的,见云初看过来,冲她咧嘴一笑,猛把云初吓了一跳,脸色变了变,随即安定下来,伸手抚向他的额头,微笑着问道:“七爷肚子还疼?”
“还有些疼,但我能忍住!”
声音稚嫩清亮,拍拍他的小脑袋,云初柔和地笑了笑,在圆杌上坐下,抓过董和的手腕,认真地号起了脉,忽闪着眼睛,董和又认真地说道:“我相信四嫂,四嫂放心,不管徐太医说什么,您开的药,我一定用,而且坚决不用其他人的药!”
很显然,外面的争论,董和全听到了,看着天真浪漫的董和,想到因为不满太太,刚刚还推三阻四的不肯出手,云初不由一阵脸热,把大人之间的恩怨,强加在这个的五岁的孩子身上,她似乎有些太冷酷了。
至此,云初暗下决心,不管其他人说什么,她一定要治好董和。
不为争名,只为这一颗无邪的心,这一份稚嫩的信任。
不理钟姨太诧异的目光,云初笑着拍拍他的小脸,柔声说道:“七爷放心,四嫂今儿就能治好您的病,很快你又会像从前一样,生龙活虎了。”
钟姨太眼睛一亮,忙插嘴道:
“婢妾先谢谢四奶奶……七爷,快谢谢四奶奶。”
却见董爱眉头一皱,不满地说道:
“我不喜欢四嫂叫我七爷,四嫂也像母亲一样叫我和儿就好。”
“七爷快闭嘴,这是什么荤话,仔细太太听见了责罚。”
钟姨太一把捂住董和的嘴巴,不安向外间望去,这可是纲常lun理的大事,云初寡居,让她不避嫌疑地为董和诊脉已是破例了,再要乱了规矩,胡乱地称呼起来,不知又会生出多少事端。
见一个无谓到称呼,就把钟姨太吓成这样,云初暗叹一声,对董和柔声说道:“这是府里的规矩,不能乱的,七爷乖乖的听话,病才能好的快些。”
挣开钟姨太的手,董和委屈地点点头,云初不再多言,示意钟姨太出去。
来到外屋,迎上一束束各怀心思的目光,如烟身子一颤,担心一旦治不好董和,这些牙尖嘴利的姨太、妯娌们会立时吃了云初。
感觉到如烟的手微微颤抖,云初轻轻拍了拍,让她安心,扶着她缓缓地来到炕前,冲太太轻轻一福说道:“回姨妈,媳妇已为七爷诊断完了,一副药便可治愈,以后只需慢慢调养。”
见云初说的轻松,姚阑眼底闪出一丝轻蔑,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讨巧地说道:“有妹妹这话,太太也安心了,依媳妇看,不如就让妹妹立即开方子,也好早些为七爷调治。”
其他人纷纷露出一副巴不得董和立即痊愈的样子,也随声附和起来,对董和那是一个“疼爱”,仿佛刚刚不肯替钟姨太说话的并不是她们。
董和的病已求过不知多少个大夫,用了多少药,连号称神医的徐太医都束手无策,云初却敢称药到病除,太太自是不信,暗叹她终是年轻气盛,做文章从不服人也就罢了,如今为人诊病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竟也如此草率要强,原本想训斥几句,但见众人纷纷追捧,虽也明白众人巴不得云初失手,当众出丑,却也不好再当众斥责,待众人静下来,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云初就先写方子吧。”
见喜梅取过笔墨纸砚,云初的头翁的一声大了起来,刚刚竟忘了她不会写栾文,这可如何是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全聚了过来,背后的衣襟瞬时贴在了身上,紧紧攥着帕子的两只手心也沁出了汗。
转眼看看如烟,虽写一手好字,但那是黎文,至于栾文,还处在幼儿园阶段,是万万不能拿出来让人瞻仰的……
见喜梅递过毛笔,灵光一闪,云初淡淡地说道:
“动笔!”
说着,轻咳了一声,就要念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