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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姑娘亲口承诺的事儿,怎能出而反而?”江参趁机嘲讽道:“您如此无信,就不怕伤了旷世才女的名号?”
“信誉?”如烟冷笑道,“四奶奶诚心诚意为江侯疗毒,不想他竟恩将仇报,做出如此禽兽之事,到底是谁先失信?”
“早说了,那件事我家公子不是有意您伤了我家公子,我也没计较,这件事早一笔购销了……”
江参脸色潮红,开口强辩道,换一个人,敢这么伤他家公子,早死几个来回了。
“一笔购销?”如烟一哂,“那是你一相情愿,我和我家四奶奶都没答应”
“你……”指着如烟,江参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良久,目光移向云初,“栾姑娘是旷世才女,文章诗词名扬天下,难道就没听说过‘一言九鼎’这句话吗?”
一言九鼎,那得分对谁!
他一厢情愿地掠她来,一切交易都是在他的强势下建立的,有几分诚信可言,怎能单单要求她来遵守?
心里满是怨怼,脸上却不带出来,云初淡淡地笑道:“你随江公子出入勾栏,寻遍花丛……就没听说过……‘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这句话?”
“你……”
江参脸色涨红,叫了声你,看着云初说不出话来。
云初趁机附在如烟耳边低语:“我再激他两句,你趁他精力分散放下我从门口闯出去。”又安慰道,“不用怕,他们不会伤我,你出去后再想法回来救我……”
如烟双手一紧,低叫了声:“四奶奶”
“嘘……”云初暗暗拍了拍她,果决地说道,“他对你已满是杀意,你绝不能再留下!”不再理她,云初看向江参,微微笑道,“我是女人,不是君子,你什么时候见过女人和小人讲过信誉”
“你、你、你……”江参瞠目结舌地看着云初。
她真的是旷世才女吗?无赖的话也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云初趁势拽了拽如烟,让她行动。
“奴婢死也不会一个人走,他们想留下你,除非踏着奴婢的尸体”
没料如烟会喊出来,云初脸色一阵惨白。
骤然发现云初的意图,江参警铃大作,手中长剑一挥,闪身挡在门前,怒睁双目看着如烟。
紧张之势一触即发。
云初暗叹一声,绝望地闭上了眼。
她们主仆今夜真要命丧于此了……
“参儿,放她们走”
一声低沉的叫声,打破了紧绷的气氛,三人同时看向江贤。
“公子”江参满眼不甘。
“我的毒她不愿解也罢……”
低沉的语气透着一股决然。江参一阵战栗。
“公子,她说那些解药都没用了……”
今日放了她们,怕是江贤真就没命了。江参悲凉地叫了声,想劝他回心转意,对上江贤冷峻的目光,声音戛然而止,江贤的话,他是死也不敢违背的。
沮丧地垂下眼睑,扫见一床的碎布,江参忽然眼睛一亮,抬头看着江贤,咬牙沉声道:“好,奴才听公子的吩咐,就放她们离开”
没料他这么乖巧听话,云初和如烟同时看向江参。就见他转过头看着她们哈哈大笑:“好,我听公子的,就放你们离开,只是……”他忽然语气一转,“你们可别后悔”
如烟冷笑:“后悔的是你”
“你看那是什么?”江参手指着床边。
怕他调虎离山,如烟没动,眼睛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他,云初则侧过脸,顿时睁大了眼,浑身电击般战栗起来。
散落了一床的碎布,都是她的衣物,唯一还算完整的,就是她那个月白色兰花小肚兜,一角耷拉在床下,还在那不停地荡啊荡。
“栾姑娘猜猜,国公府的人看到你的衣物在我家公子的床上,会怎么想?”江参阴阴地怪笑。
如烟刷得扭过头,接着就纵身跃去,江参早先他一步挡在床前,嘿嘿冷笑着看着她们。
抱着云初,如烟软软地摊坐在地上。
……
“……如意知道我被掠的事吗?”从铜镜中看着如烟,云初淡淡地问道,“江参去取药,有没有惊动其他人?”
“他用了迷烟,院里的人都着了道,奴婢发现不对,冲了出去,就见他手里拿着你的手镯,奴婢来时怕如意醒来惊慌,就点了她的穴……”
用一支鎏金簪将松散的青丝简简单单挽成髻,对着镜子,如烟又为云初理刘海,一根一根的,理的极为细致,铜镜中素白的一张脸,粉黛不施,却难掩天生丽质,望着望着,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如烟一阵难过。
这样的好人,为什么要遭受那样的厄运?
“让四奶奶受这样的委屈……”用力逼回鼻间泛起的酸楚,如烟的声音充满自责,“都是奴婢无能。”
心底一阵绞痛,有一瞬间,云初感到窒闷的无法呼吸,良久,才缓缓透出一口气,从铜镜里看着满眼自责的如烟,轻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如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可就惨了……”
“四奶奶……”
如烟低叫了一声,声音便哽咽在喉,眼底瞬间又蒙上一层泪雾。
“从没发现男人的簪子我们女人也可以用……”对着铜镜,云初转了转别在发髻间的鎏金簪,“这样感觉随意多了,也比布总好看……”
因为在孝期,她一直都是用麻布简单地在头上做个布总。
“其实男人的簪子和女人的也没多大区别,就是长些,也没什么花色……”泪雾散去,如烟重新插了插鎏金簪,“这个还是短的,您没见那些道士戴的,有半尺长呢……”
“嗯……”想起前世在电影里见过,云初就笑着点点头,“我好像也见过,大都是木质的,听说是因为道士太穷,买不起冠……”
如烟扑哧笑了出来。
“如烟……”云初低沉地叫了声,“我当初选你,你猜我最看重你什么?”
“四奶奶……”
身子一滞,如烟停下手里的动作,透过铜镜望着她突然变严肃的脸。
“我最看重的,除了武功外,就是你遇事不慌的这份沉稳和镇静……”不再透过铜镜看她,云初蓦然转过身,面对着如烟,“可你今天失去了这份冷静……”
“四奶奶,奴婢……”如烟面色微红,低叫了声。
“如果你肯听我的,我们现在都已回露院了……”没让她说话,云初继续注视着她,“就算你不肯用我挡招,如果第二次,你肯听我的话,至少你已逃回去了,我在这儿也有个盼头,总比两个人都被困在这儿,一点外援都没有好……”
“这些奴婢都懂……”低喃了一声,如烟猛然摇摇头,“可奴婢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是最愚蠢的”云初的脸色从没有的严厉,“谁濒临绝境,都必须果断的取舍,如果你没有足够的狠心和胆识,就注定你永远是失败的那一个,就像今夜的我们。”
“这个奴婢懂,只是……”
只是,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依然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她没有那样的狠心,毅然把云初放在刀口上,去险中求胜。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如烟是真的关心她
望着如烟痛苦的脸,云初暗叹一声,她要的不是她处处为她送死,她要的是她们能够共生。她想要出府改嫁,想去黎国,要跋涉千山万水,或许还会濒临这样的抉择。
如果可以选择,她们都会选择生,但如果只能活一个,那么活的是她也好,是如烟也好,都是一样的,生命对谁来说,都是珍贵的。
她必须教会如烟懂得取舍
“我的命很硬的,你见过灶间的蟑螂吗?怎么打也打不净……”依然看着如烟,云初的目光却有些空洞,声音仿佛极其遥远,“我的命比他们还硬……”
“四奶奶……”
如烟轻叫了声,哪有这么比的?
目光重新聚在如烟身上,云初认真的说道:
“你放心,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会努力地活着,绝不放弃,所以你也一样,不要动不动就想赴死,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能带我逃更好,如果不能,你自己也要走……”见如烟眼圈红了,云初就调侃道,“只是你千万想着回来救我,别让我等得头发都白了……”
“四奶奶就会调笑奴婢……”
如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刷刷地落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就学云初调侃道:“奴婢……”
正说着,就听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如烟迅速转过身去。
第九十五章疗毒(上)
“……栾姑娘收拾好了吗?”江参清亮的声音传来,“小的进去了。”
如烟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护住云初。
“没事的,他是叫我去解毒……”云初拍拍她,“江贤的毒没解前,我们不会有事……”又转向门口:“收拾好了……”
“……还请栾姑娘见谅,先前的事儿,是我家公子神智不清,您一定也看出了,那解药里有一种媚药……”
冷静下来,江参也明白即便强硬地留下了她们主仆,如果云初的心结不解,在江贤的药里做手脚,他们也防不胜防,避开刺猬般护着云初的如烟,他远远地给云初施了一礼,算是替江贤道歉。
董国公给的解药里的确有媚药的成分,她先前碍于他是个男人,才没提,不让再用那药,除了没作用外,更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如果江贤不是断断续续地服,怕是现在人早废了。
只是,依江贤的情况,服了那药,即便能吸收,也未必那么快,否则,她又何必先针灸催吐?
见她疑惑,江参也想起她说江贤已不化五谷的事儿,就解释道:“……公子毒刚发时不是现在这样,是小的心急,运功帮他化药,结果公子不但呼吸没了,肚子也越来越涨……”不安地搓着手,“小的没法,才请了栾姑娘来。”
原来如此,云初点点头,眼睛扫了一圈:“既然江公子需要,为何这屋里不见女人?”
“我们公子说……”江参脸腾的一红,好半天才支吾道:“女人除了会哭,就会寻死觅活地纠缠,都太麻烦,还不如去ji院方便……”
所以他才每天眠花问柳,这理由可是够冠冕堂皇的……
如烟哧的一声,嘴角掠过一丝讥诮。
江参只做不见,脸色潮红地看着地板,想起云初先头提出的解毒条件,又抬头道:“……我家公子答应了你的条件,他说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残害苍生的大奸大恶之事,他能做的都帮您做……”
“条件?”如烟惊诧地看向云初“四奶奶提了什么条件?”
“噢……”云初轻描淡写地说道,“……就是让他帮我做件事。”
提起那个条件,云初颇有顾虑,听姚阑和晁雪不止一次说过,江贤虽然放荡,却是个一诺千金的人,所以她才毫不犹豫地决定利用他投奔黎国,可面对这样的浪子,她还敢让他帮她去黎国吗?
她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贸然求他,怕也是才离开狼窝,又进了虎穴,思虑万千,云初打消了原来的念头,这事儿以后再说,要去黎国,她只可以借东风,却不可以完全依赖他。
凡事一定要靠自己,她必须积蓄自己的力量
“……四奶奶要求他什么事?”一把抓住云初,如烟颇为紧张。
江贤早已不是她心中的那个英雄了,与他合作,岂不是在与虎谋皮?
见江参也抬起头,张着耳朵听着,云初就笑了笑,站起身来:“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我们走吧……”
来不及收拾被砸烂的卧室,江贤临时被挪到了小西厅里,一眼瞧见她的包袱被翻过,如烟眉头一挑,转头怒视着江参,云初就拽了拽她,神色淡然地来到案前。
她和江贤不是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敌人,江贤偷看她包袱里的药也正常,自己图省事,懒得说一堆药名,就让如烟把白天炮制的药都带了来,不知江贤发现这包袱里还有毒药,会不会心惊胆颤,这样想着,云初嘴角就弯了弯,偷偷睨向床上。
江贤已换了身月白色的中衣,头发简单地缚在脑后,双唇泛紫,面颊苍白,憔悴中透着股冷峻,想是因为腹痛难忍,额头上密密地渗出一层细汗,正斜倚着床,抬头看着她,两人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云初匆忙移开了视线。
“……加三碗水,武火急煎,剩一碗即可。”
斟酌再三,云初从包袱里捡出几味药,加上先前的两味,用江参找来的戥秤分成三份,挑一份递给他。
“武火急煎?”
在江参印象中,熬药都是先急火煮沸后,再用慢火剪汤,她不是着急回去,才吩咐用急火吧?
“煮药之法,取味者火宜缓,取气者火宜速,我这几味,均是取气,所以要急火……”
不甚明白地点点头,江参转身将药呈到江贤跟前,江贤看了半天,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云初一眼,点点头:“……去煮吧。”
这浪子活的可是够仔细,还真怕被她毒死,只是不知这些药他认识几味,果真都认识,还掠她来做什么?看着江贤小心谨慎的样子,云初一哂。
江参应了声就要出去,一转身瞧见如烟,就迟疑起来,云初的身份特殊,怕这事传出去,他把仆人都打发了,连院里都没留人,屋里就他们四个,江贤虽有武功,但因身中剧毒,此时也和云初一样,手无缚鸡之力,果真他去煮药,留如烟在这,他还真不放心。
这丫头性子太烈,又极恨江贤,难说不会趁机害了他,带云初逃之夭夭,想到这儿,就把药递到如烟跟前:“从这儿出去,向左,回廊尽头有个小门出去,就有一个小灶房,一直生着火……”
如烟自然也想到了这点,死也不敢将云初单独留下,就一扭头:“我对这儿不熟,你叫别人去……”
“你……”江参眉头一挑,脸色立时青黑:“难道你想让外人知道这事儿?”
“这……”
如烟还真没想过这些,犹豫片刻,又开口商量道,“要不,我和四奶奶一起过去……”
灶房虽脏,总好过这富丽堂皇的狼窝。
“不行”思忖了片刻,江参果断地摇摇头。
他得照顾公子,不能跟着去监视,出了这个门,谁知道这个泼辣的丫头会不会带云初逃走,云初留下总是个人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烟也来了脾气,转身怒瞪着江参,“你到底想怎么着?”
“栾姑娘得给公子把脉,我得照顾公子,就你一个闲人,当然你去了”
江参也不让劲,开口就顶了回去,手下意识的抚在腰间。江贤剧毒缠身,随时都会丧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差错。
一股暗潮在两人间汹涌,紧张之势一触即发。
云初就看向江贤,正碰上他看过来的目光,这一次,云初没有回避,挺了挺脊梁,淡然地和他对视着。
她宁愿去灶房,也不愿和他同处一室,所以一直由着如烟去争,如今两人各不相让,毕竟自己是弱势的一方,不知这浪子怎么处理?
“你放心,我还指着栾姑娘给我解毒,不会再伤害她……”
话是对如烟说的可江贤眼睛却盯着云初,声音也比先前有力多了,醇厚而低缓,云初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他这算是个承诺吧?
就转向如烟:“你去吧,火越旺越好,仔细别煎糊了……”
“四奶奶,奴婢……”
“去吧……”
云初摆摆手,她们没有选择的。
“那……四奶奶先坐这儿等会儿……”如烟就拉过把椅子扶云初离床远远地坐下,又不甘地转向江参,“如果我家四奶奶有个闪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没听到如烟的咆哮,江参失神地看向江贤。
公子做事一向懒于解释,惜言如金,怎么突然对如烟一个丫头说这么多?
……
“……公子,你没事吧,您还哪儿不舒服?”
擦净嘴角的血迹,江参倒了杯水递给江贤,担忧地问道,忽然想起云初,就转向她:“……栾姑娘过来瞧瞧,我家公子……”
江参的话说了一半,抬头对上云初惨白的脸,声音戛然而止。
原本悠闲地坐那儿喝茶的云初,此时也和江贤一样,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本以为让他吐出腹中的淤血,就可以用药了,可看着干呕连连,一直吐血不止的江贤,云初也惊住了。
她太大意了,他这个样子,怎么用药?
如果今夜救不活他,她和如烟都得死
“栾姑娘放心,我家公子的媚毒已被小的用功压下去了……”
见云初如此,江参误以为她担心再被**。
眉头微动,凤眸中蓦然射出两道寒光,江贤冷冷看向云初,见她两颊绯红,并没什么异样,目光落在她颈项间若隐若现的红痕上,江贤心头掠过一丝悔意,目光就柔和下来,嘴唇翕动,想说什么,正对上云初偷睨过来的眼神,四目相对,两人都匆匆躲闪开。
又一阵激烈的干呕,认定云初不肯出手,江参神色一黯,一边给他擦着汗,一边轻轻拍着他后背:“要不,奴才给您揉揉……”
“别揉……”
身子一僵,江参猛一回头,不知什么时候,云初已经站在他背后,江参面色一喜,忙拽过一把椅子:“栾姑娘快请坐……”
“江公子内腑虚弱,经不得揉……”尤其那断肠之毒,是坚决不能揉的,淡然地坐下,云初抬头看着江贤,“我再为公子把把脉吧?”
“好,好……”没等江贤开口,江参已连连点头,将他的胳膊拽到云初跟前,又回头为他擦着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