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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夏千语简单应了一句，端起姜汤小口小口的喝着。
“我……没喝过。”唐宁轻扯嘴角，也学着夏千语的样子，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起来－－果然，半碗下去，身上立刻暖和了起来，原本被雨泡过满是凉意的身体，此时只觉得从四肢百骇里渗出一股带着辣意的温暖。
“好神奇。”唐宁睁大眼睛看着夏千语，惊喜的说道：“顾白懂得真多。”
“噗……”夏千语见他一脸无知的样子，不禁直翻白眼，又喝了两口后，便即起身。
“你不喝完吗？你刚才那么凉。”唐宁仰头将碗中的汤汁喝完，也即起身。
“够了。”夏千语淡淡说道。
“哦。”唐宁看了一眼她碗里至少还余一半的姜汤，想起之前碰触到她手尖的那股凉意，心里不免担心，却又无可奈何。
她在工作上或许还能听得进去伙伴与同事的意见，在生活上，却永远戴着钢盔铁甲，没有人能够穿透她的武装，让她有哪怕有一点点的改变。
*
“千语，这个工程队解约，从谈判备忘录与合同签定的时间差来看，并非对方主动提出，而是宁达这方主动提出来的。”selinar早已熟知夏千语的习惯，见她过来，便直接说起了工作。
“这都无所谓，谁做都一样，只要能做好；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只要不影响工程质量，我原本也不查。”夏千语拿了框架眼镜戴上后，接过selina手里的合同，仔细看着她做了标记的文字。
“但从解约的原因上来看，是对方提出的停工时间超过约定等待期，我记得charlene曾说，我父亲当时为了让工地尽快复工，拿到投资款后第一件事便是结清工人工资和工程方的费用。所以若不是对方提出要撤离，我们是不可能主动提出更换施工单位的。”唐宁快步走过去，在夏千语的身边坐了下来。
“那是你父亲，后面主持工作的是肖奕。”selina语气冷凝的说道。
“你是说肖奕为了达到一些目的，操作了这次更换施工单位的事情吗？”听了selina的话，唐宁说话的语气不禁带了几分恼意。
☆、Chapter 119 陪顾白看漫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暴雨期解决施工质量的问题，之前的原因我们了解便罢，无需深究。从这家建筑公司合同文件里的工程标准来看，确实能达到项目对工程的要求，所以招标环节暂可认为合理，是施工环节出了问题。”selina翻着手中的文件，沉声说道。
“是否考虑，让这家公司换掉现在的施工队，以承诺的标准继续施工呢？”唐宁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selina问道。
“你问千语，我在中国公司的工作已经结束，对这边的工作不做任何决定。”selina轻挑眉梢，敛下眸子，以喝咖啡掩饰嘴角淡淡的轻讽笑意。
“不考虑。”夏千语从他手里接过合同，看着他说道：“你准备联系之前这家’万成’建筑公司，现场的管理报告晚一些哈黎就会发过来。”
“好。”唐宁对夏千语在工作上的决定，向来信任，所以虽然不明白为何完全不给对方机会，却也听从她的安排。
“自己联系就成了，就不要去找什么肖奕了解信息了。”selina轻啜了一咖啡，淡淡说道。
“唐宁，无论你对肖奕有多信任，你现在的身份，任何决定都关乎商业机密与公司决策，不要决意气用事。”夏千语点了点头，看着唐宁严肃的说道。
“我……我知道，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会和他沟通。”唐宁点头，心里却极难受－－肖奕，真的在项目中用了手段吗？
他不想相信对父亲如子、对自己如兄的肖奕，会在公司的项目上牟私利。
可他更不怀疑夏千语、selina的判断。
在她们的眼里，肖奕还不够份量让她们花心思，她们哪里需要将这样的脏水泼到肖奕的身上。
所以……
所以，他可能真的需要了解更多一些，他不能总是让夏千语去担心、让夏千语善后。
“千语不和他一起去？你不怕他谈砸了？”selina抬眼看着夏千语，笑笑问道。
“他可以。”夏千语轻咳一声，将合同收好递回给唐宁：“按你自己的节奏去做，不要受杂音的干扰。”
“我知道。”唐宁接过文件，低声应着。
“我说千语，我就这样被嫌弃了吗？”selina笑着站了起来。
“少添乱。”夏千语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好啦，不给你添乱。唐公子，我们千语说的杂音当然不是指我了。是指公司那些反对的声音和不听话的人，还有象工地这样临时的事情。你对合同的反应速度她很满意，所以按你自己的节奏去做，那些杂音麻，我们千语会给你一一清除干净。”selina升了个懒腰，一脸妩媚的样子，边往一直等在旁边的顾白身边走去一边说道：“有了千语这个强力吸尘器，你可以安心一步一步的来喽。”
“明白了？”夏千语沉眸看着唐宁问道。
“明白。”唐宁点头。
“ok，陪一会儿顾白？”夏千语扭头看着抱着衬衣的顾白，一直睁大眼睛看着这边，却又懂事乖巧的不过来打扰－－六岁的她，自小跟着工作狂的顾止安与夏千语长大，最最懂的事情，就是绝不进入他们的工作区域。
“好啊，她好懂事。”唐宁随着夏千语的目光看向顾白，圆溜的大眼睛，正一眨一眨的做着鬼脸，可爱至极。
“恶劣的环境，给人带来的价值是超限成长。”夏千语淡淡说道。
“超限成长？”唐宁下意识的调转目光看向夏千语－－即便是休闲的家居打扮，长发也只是随意的搭在肩头，在家居的灯光下，整个人有着不同于在办公室柔和，可近在身旁的她，却仍给人一种远远的距离感。
似乎那天在健身房看到的、那样容易接近的她，只是他的错觉。
超限成长，或许，她就是那个被超限成长的人，所以……认识她以来，她的亲人只有老师顾止安、好友傅陵……
想到这里，唐宁的眸色不禁微暗。
“唐哥哥，这是我赔给你的衣服，我妈咪买的。”顾白见唐宁走过来，便抱着衬衣跑到他面前，献宝似的把衬衣塞进他的怀里。？
唐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旁边的小桌上后，伸手抖开手中的衬衣看了看，笑眯眯的说道：“正好是我常穿的款和颜色，你真棒。”？
“那就是你很喜欢啦！”顾白开心的说道。？
“喜欢。”唐宁认真的点头。？
“千语姑姑、妈咪，唐哥哥喜欢呢。”顾白转身看向夏千语，脸上露出满足又羞涩的笑容。？
“顾白用心了，用心的人，别人都会喜欢。”夏千语笑笑说道：“唐哥哥说，他小时候和顾白一样喜欢看漫画，你要不要请唐哥哥一起看漫画？”？
“啊－啊啊－－啊……”顾白一激动动就大叫起来，想起唐宁就在旁边，立即又捂住了嘴，睁大眼睛一脸不好意思的转头看着唐宁。？
“顾白喜欢看什么？”唐宁将衬衣放下，伸手抱起顾白，看着她温柔说道：“唐哥哥小时候爱看《父与子》，顾白喜欢看什么？”？
“我喜欢看《麦兜》。”顾白软糯的说道。？
“那我们一起看。”唐宁抱着顾白走到客厅靠窗的落地玻璃窗边的读书区走去，沙发上放着的是夏千语看的文件，厚厚的地毯上散落的是顾白的漫画与绘本，柔和的灯光下，大书小书彼此作伴，又自由自在的躺在那里，透过灯光，似乎可以看到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相互陪伴却又相互独立的画面。？
满满的温暖感，让唐宁想到与苏蔓在一起的日子－－他们的相伴亦是如此，大多是彼此做着自己的事、看着自己的书，只是人在身边，便感觉安适与安心。
－－－－－－题外话－－－－－－
唐宁决定更多的了解更换建筑公司背后的问题，是否意味着，他会自己揭开肖奕在利欲驱动之下的另一张面貌？
无论如何，他对千语的信任，让人欣慰，当然，千语却觉得理所当然。
想象千语陪伴顾白的画面，真正感觉温柔，不知道唐公子是否有脑补一下？
☆、Chapter 120 顾止安的回应
“麦兜喜欢吃鸡腿，我也好喜欢。”？
“麦兜的同学原来不喜欢他，他太笨了，可是后来同学喜欢他，因为他对人很好。”？
“我在法国的同学不友好，因为她们刚认识我，不知道我有多好。其实我喜欢中国……”？
唐宁盘膝坐在地上，顾白坐在他的怀里，指着书上的画面，轻声细语的说着，软糯的声音，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温柔。？
*
“你和Gary聊过了？”夏千语目光从唐宁和顾白的身上收回来，看着selina问道。
“显然，你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了解他。”提起顾止安，selina只是一阵冷笑，眼神却是一片消瑟。
“他不同意？”夏千语不禁意外。
“倒是小有让步，愿意我一个月陪顾白一周，至于如普通离婚夫妻一样，平时的探视、偶尔的聚会、年节假期随我住，这些都不允。”selina气苦的说道：“虽然这女儿我没经他同意生了，但也是我的女儿不是。”？
“是，那你的想法？”夏千语点头，心里却只是叹息。
她以为在法国与慕稀一家见面，多少能让顾止安对selina的态度能缓和一些，没想到……？他对她，实在是不想有任何牵扯。？
夏千语不知道，顾止安对selina的这种态度，有多少与慕稀有关，有多少与他对自己未来的规划有关。
“顾白看着是个自来熟的脾气，对我反而熟不起来。刚去法国的时候，Gary忙，我照顾了她一周；今天也陪了她一整天，她对我，还不如对唐宁来得亲热。”selina转眸看向偎在唐宁怀里的顾白，有些伤感的说道：
“或许我是真的不会当妈妈。我对她，不过是血缘的牵挂，真带起来也没那么多耐心；她对我……呵，她是想要个妈妈，而这个妈妈，可不一定是我。”
说到这里，selina停顿了许久，似是在考虑怎么措词。
半晌之后，她才轻声说道：“既然六年已经这样过了，我们三个的相处……就不要改变了吧。以后……顾白还是拜托你了。”
“好。”夏千语的眸光从顾白的身上掠过，心里一阵隐隐的酸涩。
“恶劣的环境，给人带来的价值是超限成长。没有妈妈在身边的顾白，或许是下一个Gary、下一个夏千语；我呢，找个人嫁了吧。”selina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低低的说道：“他们父女，就拜托你了。”
“陪我出去喝一杯，如何？”selina伸手擦了不经意浸出来的眼泪，看着夏千语笑笑问道。
“好，我打电话让青姨过来。”夏千语点头，从抽屉拿了一包烟扔给selina后，扬声对顾白说道：“顾白，该睡了。”
“哦，好。”
“唐哥哥，我要睡觉了，唐哥哥晚安。”
顾白听话的从唐宁的怀里站起来，倾身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晚安。”唐宁温柔而笑，凑唇在她的额间亲吻了一下，便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她睡了你再走吧。”selina突然说道。
“这个……”唐宁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夏千语。
“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没要紧的事，再呆一会儿也行。”夏千语轻扯了下嘴角，淡淡说道。
“我陪她吧。”唐宁其实已经感觉到selina有些情绪不稳，想来多与顾白有关，当下便也没有急着要走。
*
顾白拉着唐宁的手，兴奋得在床上翻滚了半天，以为自己睡不着的，谁知睡意来袭，她三下两下呼呼就睡着了。
在顾白睡着没一会儿，家里的帮佣青姨就过来了，三个大人这才放心离开。
*
“外面的雨还没停，你们一定要出去吗？”三人走出电梯，下了一下午的大雨，看起来并没有要停的意思。
“不好意思，让顾白耽误你这么多时间，不过，顾白喜欢你，千语对你会不一样的，你对顾白好，只赚不赔。”selina不理会唐宁关于天气的话题，只是看着他淡淡说道。
“是吗，charlene？”唐宁的眸色微变，随即恢复了自然－－这就是她们的思维方式，或许她们都认为，有利可图、有价可谈，才会放心的接受别人的好。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争。
“是不是在于自己，好了，我们要走了。”夏千语轻敛眸子，语气里一片淡然。
“你们开车小心。”唐宁叹了口气，撑着伞将两人送到车边，直到两人发动车子离开后，才回到自己的车上。
*
“唐宁，听说那边暴雨灾害天气，你怎么样？”刚发动车子，唐宁便接到苏蔓的电话。
“我没事，现在路上，准备回家。”唐宁插上耳机后，边开车边与苏蔓说话。
“没事就好，你开车就不说话了，你注意不要淋雨，我又不在身边，要是病了可没人照顾你。”苏蔓软软的说道。
“知道，不会，我很好。你怎么样？明天是上班第一天，要加油。”唐宁轻瞥了一眼车上的日历，明天苏蔓入职的日子，他贴了一张苏蔓笑脸的大头贴。
“小事情的啦，我肯定行的。”苏蔓的笑声一片朗然：“挂了挂了，不说了，开车小心，替我照顾好你自己。”
苏蔓说完，便率先挂了电话。
虽然想念，但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呢。
唐宁微眯眼睛，看着日历上苏蔓的大头贴，暖暖的笑了。
*
夏千语与selina，两个女人下车后，根本就不打伞，就这样冲进雨里、冲进里弄的老街酒吧。
虽然是大雨，酒吧里的人却并不少。七彩凌乱的灯光闪烁、听不清什么调子的音乐，混乱中，让人有种放纵的欲望。
两人叫了一瓶酒，坐到角落相对而饮，不看舞池里舞动的人群、不看头顶旋转的彩灯，只是看着杯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题外话－－－－－－
顾止安终究不想与selina有更多的牵扯，大约，没有男人会喜欢上一个算计自己的女人，更何况顾止安也绝不是那种为了孩子会妥协的男人。
所以selina的纠缠与等待，说到底也不过是她自己与想象在打交道而已，顾止安的态度，从来都是果断的。
唐公子越来越进步了，听到别人的讽刺与曲解，也懂得设身处地的站在对方的立场与个性去分析了－－因为理解了，所以便学着不在意了。
☆、Chapter 121 放纵与理智
“千语，五年时间，我不后悔。”
“当然不后悔，五年的期待所给你的动力，才有现在这样的你。”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这样很好？可有超过你？”
“超过我？为什么要超过我？”
“他欣赏你麻，可从我做他秘书第一天起，他就不喜欢我。”
“那你还睡他。”
“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他啊。我说千语，这么个优质男人在你面前，你都不动心的？你的心到底是有多冷啊！”
“世上优质的男人那么多，动心得过来吗……”
“也是，那么多优质的男人，我也只喜欢了他呢……”
“所以你就远比不上我，你不能在事业里用尽全力。”
“你……那我的职位也比你高。”
“我想留在中国，做到现在，睡谁也没用了。”
“哈哈哈，有道理。我觉得那个唐宁不错，既然你没有升职的需求，就睡了他吧。”
“我可不想糟蹋他。”
“哈哈哈，算你还有自知之明，那样干净温暖的一个男人，你真是要糟蹋了。”
“……”
到后来，两人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酒喝了差不多三瓶有多，也都有些不清醒了。
“要不要去吐？”
“我不吐，我要睡他个一天一夜。”
“Gary让你明天走吧？既然决定了，何不走个利落爽快。”
“夏千语，你真是个没心的人，那是我女儿。”
“当心没有用的时候，最好不要有心。”
“好，去吐，明天我早班机就走，你呢，明天继续算你的数字、数你的钱，做你的职场精英、做你的赚钱机器……”
“是啊，多好……”
*
两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谁也没有扶谁，就这么歪歪斜斜的去了洗手间，用手压着舌根，然后抱着洗手盆大吐特吐起来……
醉酒、呕吐、淋雨。
一直在人前强悍嚣张的她们，在没有人的午夜放纵着……
……
反正多追问多心疼
反正我喜欢一个人
反正无所谓能不能
找到一种圈套将你紧紧套牢
管他进与退都煎熬
管他是与非谁知到
只要有明天都算好
管他能不能到老不重要
习惯自己安慰自己
习惯伤心伴我寸步不离
混沌的思考冷静的烦恼
泪水难灭空虚燃烧
习惯自己哄骗自己
赌定结局爱恨全是多余
贪图你的好委屈自己找
一夜筑成寂寞的牢
……
*
第二天，早。
selina站在顾白的床边许久，最后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后，决然的转身离开。
“妈咪。”
顾白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selina猛的停下了脚步，眼圈有些微微的湿润，似乎酒精真的能够麻木大脑，她只觉得酒醉之后，想保持理智真的很困难。
“妈咪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