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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语将头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假寐的样子,倒让傅老大不好逼她再喝,其实他也没打算逼她。
*
夏千语本是假寐,却在酒精与困乏的双重压力下,竟慢慢真的睡去,只觉耳边隐约传来傅老大豪爽利落的声音,还有唐宁温润清雅的声音。
朦朦胧胧中,竟以为这两个是好朋友了。
*
“还能喝?”傅老大看着已经唇色发白的唐宁,大笑着问道。
“傅老大,你为什么喜欢喝酒?其实我觉得酒一点儿也不好喝。”唐宁趴在桌上,看着傅老大问道。
“因为酒能让人现形、酒又能让人忘忧,你说酒是不是个好东西!”傅老大敛眸着杯中红玛瑙的色泽,眼底也似浮现一片血色,看起来比清醒时更凶狠几分。
“为什么喜欢让别人现形?对于幸福的人,他们不过是张狂大笑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对于不幸的人,每一次想起过往都是一次伤害,他们痛,你就乐了吗?你何苦。”唐宁举杯与他轻碰了一下后,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声音却比清醒时更要温柔几分。
“再说忘忧,你能天天醉着不清醒吗?要用酒精来忘忧,是弱者的作为,我又觉得你不需要。”唐宁给自己倒了一杯后,继续说道:“所以你其实没有理由喜欢喝酒啊?”
“你觉得我是强者?”傅老大抬头看着他。
“恩,强者。”唐宁点头:“我在英国的时候,也接触过黑帮,感觉……还可以。”
“哦?臭小子,你拿着你爸的钱不好好儿读书,去道上玩儿?”看着这个温软单纯的小公子,在说起英国那段意外经历时,眼睛里竟有种兴奋之意,傅老大不禁直乐--原来所有的好孩子,都会有一段时间迷恋力量的感觉。
“不是,是意外。”唐宁微微笑了笑,看着傅老大说道:“所以傅老大,以后别让夏千语喝酒了,她不是快乐的人,你何苦一次一次让她想起过去的不快乐。”
“哦?”傅老大的眸光微转,转动着杯中的酒,沉默半晌后,冷冷说道:“这是我做生的意规矩,对谁都一样。”
“今天就到这里,你们走吧。”傅老大仰头再饮一杯后,扔下手中的酒杯,长身而起,不再理会夏千语与唐宁。
“规矩?”唐宁看着被傅老大摔碎在地面的酒杯,呐呐自语着:“规矩应该是让事情得以顺利进展的工具,为什么是喝酒?果然读书少,不可理喻。”
唐宁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回到桌上后,起身将夏千语的电脑收起来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努力稳住想要摇晃的步子快步往外走去。
*
唐宁记得夏千语不愿意让她醉酒的样子让顾白看到,所以直接让傅老大安排的司机将他们送到了他自己的公寓。
只是在抱着夏千语进门后,便看见了苏蔓给他留的纸条。
唐宁心里猛然一沉,快步走到沙发边将夏千语放了下来,伸手去取纸条时,心里似有感应似的,手在半空停了几许,似是不愿看到纸条的内容。
“唐宁,对不起,我想是我不好,是我不够成熟。我不知道爱情除了相守还会有别离、我也不知道爱情除了甜蜜之外,还会有长久的等待与寂寞。”
“唐宁,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未来,就是你在联合国、我在外交部,我们真的很珠联碧合对不对?”
“唐宁,到后来。我又以为我可以等你,等你三年以后,你来英国重新做翻译,那时候你就是我的晚辈了呢,我是不是可以很得意?”
“如果三年后你可以回来,哪怕是六年,我也愿意等……可是、可是我们都知道,过去的唐宁……再也回不来了……”
半张A4的纸,写了划、划了写,就如苏蔓纷乱的思绪一样,乱成了一团。
“谁说回不来了,我答应过你三年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的!”唐宁对着纸条大声吼叫着,声音里带着不可遏制的怒火,还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慌乱。
“唐宁?什么事?”夏千语用手撑着额头坐了起来,看着他低低的问道。
“蔓蔓,你相信我!”唐宁已经听不到夏千语的话,扔了纸条起身便往外追去……
------题外话------
唐宁会追回英国吗?
苏蔓真的就舍得吗?
啊啊,一年两次搬家,真是累死了。明天争取多更一点啦!
☆、chapter149 强大是唯一的出路
“都已经起飞了吗?没有晚点吗?”
“请帮我看看,明天最早一班是几点,谢谢。”
“还有是吗?麻烦帮我订一张,谢谢。”
“至少提前七天?可是……”
“好的,我知道了,帮我预订,明天我传护照和签证复印件过来,谢谢。”
*
捏着机票预订单,唐宁拿起电话尝试着给苏蔓拨了过去,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瞬间,唐宁突然有种哽咽的感觉--一帆风顺的过了24年,突然间失去了家、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公司,他不想再失去蔓蔓:
在现在这种困境中,让他感觉到有家、有温暖的恋人。
“蔓蔓……”
“唐宁,对不起,我先回来了。”
“是有事吗?还是……”
“唐宁,我们分开吧,你虽再为我的要求而妥协、我也不再为你不能陪我而委屈,我们试着让自己的生活没有对方……”
“蔓蔓,或者给我两年时间行吗?两年以后我处理好企业的事情,回英国,我们以后生活在英国。”
“……”
“蔓蔓,我知道我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但是你得给我合格的机会对吗?蔓蔓,现实的变化太快,我们都来不及长大就长大了,再多给我一点时间,适应这变化,学会生活而不只是恋爱;蔓蔓,我不知道该不该求你理解我的现在,但对于宁达、对于我现在的选择,我已经不能放手,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有我爸、夏千语、还有安阁项目,我……”
“是所有的人事,偏偏不是我的事!”
唐宁的话还没说完,苏蔓便哭着挂断了电话。
“是所有人的事,偏偏不是我的事!”
*
唐宁慢慢走到机场外面,在一处台阶上就地坐了下来,耳边一直回响着苏蔓挂电话前吼叫而出的那句话。
是这样的吗?
应该是的吧。
蔓蔓一向懂事,绝不会无理取闹。
所以……她是真的委屈了。
是他不对,他一边将苏蔓当做最亲近的人,却又将她放在了最不重要的位置--他以为,苏蔓于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存在,他需要的时候,她能给他温暖与安全;他不需要的时候,她便安静的呆在自己的角落,不出现不打扰。
他以为,这三年的时间,她们在各自的领域里努力,三年之后他们便能拥有幸福--就象时间不曾走过,他们的爱情一直会停留在校园的那一段。
“可是蔓蔓,为什么不可以呢?等我两年不行吗?两年后我就有时间陪你了……”唐宁双手用力的插进发里,将头深深的埋入双膝之中,浓浓的无力感,让他不知道现在该想什么、该作什么。
在风雪的呼啸中,天色越发的沉暗了,坐在台阶上的唐宁一动不动着,渐渐的雪将他整个人都掩了起来,若不是一个出机场的小朋友在嘻闹间撞到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坐多久。
*
唐宁抬头看了看机场蜿蜒的灯光,慢慢站起来往停车场走去。原本因醉酒而起的疼痛与酸软,此时全然消除,余下的只有心痛的麻木。
如果说失恋是解酒的好药,那他希望可以大醉不要醒来。
*
站在伦墩的街头,没有雪、没有风,只有同样昏暗的天空、只有同样的迷茫,在这熟悉的城市,她竟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上学的时候,她的目标是在学业上超越唐宁;毕业的时候,她的目标是和唐宁一样拿到联合国的offer;唐宁家里出事后,她什么都没想便飞过去陪他;然后……
然后她好象没什么目标了,每天纠结着他为什么不陪自己、他为什么变了、和他的未来要怎么办……
而现在,没有了唐宁,她要怎么办?
*
“sandy,有个临时的翻译任务,若能收到我的信息,即时回我。”手机熟悉的铃声响起,是学长发来的信息。
“学长,我已回国,现在来办公室。”苏蔓伸手揉了揉发红的眼圈,紧了紧大衣的衣领,快步往计车程站走去。
生活终究会改变、生活终究要继续,没有了唐宁、没有了爱情,她也不要做可怜的女孩。
*
“今天过节呢?唐宁让你回来?”evan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苏蔓,开玩笑着说道。
“司长,这个什么时候要?有什么特别要求?”苏蔓敛着眸子低声问道。
“中国时间26号早上要,所以你还有三天不到的时间。”evan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
“中国时间……”苏蔓握着资料的手不自觉的发紧。
“你先去熟悉文件,细节的要求我还要再研究一下这个项目。”evan点了点头。
“好的,有疑问我再请教司长。”苏蔓低低说着,抱着资料转身离开。
*
“中国?J市?商业地产?安阁……”
看着这些熟悉的字眼,苏蔓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她不停的用手抹去,又不停的落下。
“给。”低沉的声音,轻轻的叹息,evan将纸巾递到她手边。
“司长……对不起,我这就开始了。”苏蔓慌张的接过纸巾,用力的擦掉脸上的眼泪后,却又重新流了出来,于是伸手再扯过evan递的婚巾再擦,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把这23年的眼泪全流光了。
“我来做吧,你什么时候可以不哭了,什么时候来找我拿资料。”evan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没事,这就好了。”苏蔓又接过几张纸,用力的擦过之后,低头翻开资料开始做笔译。
“我先去复印一份吧,我怕一会儿被你的眼泪给淹了,我没有复本。”evan将一盒纸巾放在她的面前后,从她手中将资料抽了过去。
“我……我就好了。”苏蔓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盯着电脑桌面上她与唐宁的合影,刚刚收起的眼泪又啪哒啪哒掉了下来。
最后是evan订了个圣诞外卖给他,他自己则拿着文件在自己办公室。
直到吃完外卖,苏蔓的情绪才算完全平复下来,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个脸后,从evan处把工作接了过来。
*
如果吃可以治愈失恋的难过,那我宁愿变成一个胖子。
苏蔓如是想着,脑海里有文件,还有唐宁。
*
中国,J市。
唐宁回到家时,家里的灯全开着,暖气开得足足的,在外面冻了几小时的他,只感觉到一阵让人想哭的暖意。
“我走了,我看你没带钥匙,怕你回来进不了门。”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夏千语见唐宁回来,起身看着他淡淡说道。
“太晚了,不是怕吵着顾白吗?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唐宁声音嘶哑的说道。
“不喜欢看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夏千语淡淡说道,说话间人已经走到门边。
“蔓蔓走了。”唐宁低头看着她,眼底一片腥红。
“走了不会追回来?”夏千语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耐。
“我……”唐宁张了张嘴,有种和她说不清楚的感觉。
“有时间用来伤心、用来麻木,你已经可以多处理几件工作,多出来的时间就可以用来陪她了。傅老大的事,是你自己的问题,你都没脑子的,我已经过去了自然是能解决的,你去干什么?”
“不说苏蔓的事,要是傅老大那边有问题,你去有什么用?要你喝不能喝、要你打你也不能打,你去干什么?”
“傅老大接你电话的时候我都准备走了,说是你过去,我又坐下来陪他喝。”
“唐宁你有点儿脑子好不好,很多事情你要想清楚,目标是什么、路径是什么、你和搭挡怎么分工,不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夏千语看着他颓废得没有半点儿斗志的样子,不由得一阵火起。
“夏千语!”唐宁被她吼得头一阵发炸,大声喊道:“是、你说得都对,我的目标感没你强、我的路径没你找得准、可是你知不知道人是有感情的,我在担心你、怕你出事,你懂不懂?”
“我现在是伤心、是麻木、我现在没办法工作,因为、因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都陪着我,我想给她最好的爱情、最好的生活,可是她不给我这个机会!”
“夏千语,你没爱过人,你不知道失去心爱的人是什么感觉,你就是冷血!”
“你们能不能不要在门口吵架?这大半夜的吵死人了……”两人争吵的动静惊动邻居出来抗议,只是在看到夏千语和唐宁时,又放下责备,温和劝道:
“小俩口床头吵架床尾和,现在外面下着雪呢,有话进屋说,都别在门口站着了。”
“还有你,看你是个好脾气的小伙子呢,怎么能和老婆这么大声说话,快进屋赔个礼就好了。”
邻居大妈走过来,热心的将两人推进了门。
“抱歉,吵到你们了。”唐宁的耳根不禁大热,急急的道歉后,迅速的关上了门。
“如果感情有用,那些人为什么会把你爸逼到无路可走?如果感情有用,肖奕为什么要背叛宁达?如果感情有用,苏蔓为什么要走?”
“人与人最大的不同,是有人会控制感情去得到感情,包括爱情友情亲情,先要控制才能得到;而有人,因为感情而失去感情,比如说你你。”
“你慢慢伤心吧,我先走了。”夏千语白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是这样吗,我失去所有的亲人,就是因为我把感情看得太重?”唐宁沉沉的低下头,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在想夏千语的话,还是在回想着这些失去。
“不是因为太重,是因为现在的你还没有看重感情的资本。”夏千语将手搭在门的扶手上,侧头看着他冷冷的说道:“比如说苏蔓,如果你现在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你就可以用任何你想要的方式留住她。”
“她想要你陪,你随时都可以休假去陪她;她不想让你与傅老大打交道,你可以马上切断所有与黑道有关的业务;你现在没有这个能力,你痛苦有什么用?如果你继续痛苦得毫不作为,即便她回头再次给机会给你,你还是抓不住。”
“如果你到了你父亲的地位,肖奕怎么敢背叛你?”
“唐宁,所有的失去,都是因为你不够强大。”夏千语沉沉的丢下这句话后,拉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
外面风雪很大、夜很黑,她的头很疼,想来是酒喝得太多了;她觉得很难过,这么温暖的两个人,怎么就分开了呢?
苏蔓、苏蔓、苏蔓,你知不知道,你拥有的幸福是别人想了想不到的,你只因这样的原因便放弃吗?
可是夏千语,你哪里再找一个苏蔓给他,让他不要颓废、不要伤心?
夏千语,你连安慰人也不会,你居然在这种时候还骂他。
慢慢走在下雪的夜里,夏千语突然之间不想回家,突然想纵容自己一次,在这样的雪夜里,在没有看见的时候,放肆的想想,那个她想保护的、想看着他幸福的男人……
*
“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唐宁低沉的、带着委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夏千语的眼皮不由得猛然跳动了一下,半晌才转过身来--一米八几的唐宁站在她的身前,象个委屈的孩子。
“唐宁,除了强大,我没有别的可以教你的。唯有强大,我们才能留住爱的人、才能让别人不敢背叛。”夏千语仰头看着唐宁,醉酒的眸光不算清澈,却是明亮一片。
“是,若还是现在这样,强行留她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是让她委屈、让她担心。”唐宁转过脸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想哭的眼睛,只是在沉默稍许之后,拿出手机给航空公司打了电话过去:
“你好,我叫唐宁,我来取消航班预定。”
“是的,两小时以前,我的身份证号是***。”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
唐宁收起电话,红着眼圈看着夏千语,声音沙哑的说道:“就算我现在见到她,能说的不过是:将三年的时间压缩到两年。”
“可是两年后、或者三年后,我到底能不能放下这里的一切去英国,我真的不知道。其实我真的无法给蔓蔓任何承诺,我一直让她等,不过是仗着她爱我而已。”
说到这里,唐宁仰起头看向天空,任那雪花飘落在脸上,冷却他眼中伤心的温度。
夏千语知他难受,也不戳破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用手接着雪花,细数每个花瓣的凌角--原来教科书上说的是真的,无论雪花有多丰富的花纹,它都有六个角。
原来,第一次有时间数雪花有几个角,居然陪在失恋的男人身边。
原来,一切的美好,都是与痛苦相伴的,即便强大如她,也无可选择。
“夏千语,谢谢你。”头顶传来唐宁嘶哑的声音。
“谢我什么?谢我骂你吗?”夏千语握掌成拳,几片雪花立即在掌心融成一小片水,冰意沁透肌肤。
“谢谢你,在我父亲有活的希望的时候,你能陪我;谢谢你,在我失恋伤心的时候,你能陪我。”唐宁沉眸看着她认真说道:“遇见你,我何其幸运。”
“也或许是你的不幸,如果没有我,你或许就回英国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