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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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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算扎实,虽然能写出卓越不凡的时文,但连拿三科童生试的案首,显然难度很大。

    但如今,谢慎就是把这样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变为了现实,不得不让孔教谕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好,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谢慎啊,你虽然童生三试皆为案首,成为了县学生员,但切不可有所骄恃,当悉心进学,以尊圣人之道。”

    孔教谕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感慨道:“余姚虽然文兴鼎盛,但近十年也没有人拿过小三元了。你能够拿到小三元,说明学识已经得到了提学大人的认同,前途远大,大有可为啊。老夫晚年能够收得你这么一个学生,也算是无憾事了。”

    孔教谕是二甲进士出身,以他的身份地位来到余姚做区区一教谕绝对是屈才了。不过人各有志,孔德道偏偏对官场浮沉不敢兴趣,而有心教书育人。

    余姚文风鼎盛,但是大多数的学子往往循规蹈矩抱着朱子集注不放,写出来的文章也都是十足的套路文。这样的文章或许很精致,但肯定不可能从万千文章中脱颖而出。

    谢慎的到来却是改变了孔教谕的认知。这个少年非但诗词信手拈来,时文作起来也毫不马虎。虽然他经学功底还稍稍欠缺,但瑕不掩瑜,不论是文章立意,还是行文技巧都高出同龄人数个档次。这么看来,谢慎夺得小三元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稍顿了顿,谢慎继续道:“学生这次来拜访恩师,除了此事外,还有一事想要向恩师请教。”

    大明朝的业师除了传道授业,还有一项重要的职责那就是解惑。

    这个惑的范围很大,并不局限于书本之上的内容,换句话说,便是学生有什么情感上的问题想要向业师请教,业师也是不能拒绝的。

    当然谢慎这次要向孔教谕请教的不是什么情感问题,而是大明官场的一些潜规则和他个人的一些纠结之处。

    “你但说无妨,为师若是能够解答一定不会藏掖。”

    “恩师觉得,本朝吏治如何?”

    孔教谕微微一愣,旋即笑声道:“你怎么会问这么个问题。当今天子仁德爱民,君臣同心,吏治自然很好。”

    “如果出了宵小,陛下会如何决断?”

    “自然是惩治宵小,以儆效尤。”

    “但若是这个宵小是位高权重之辈,或者是皇亲呢。”

    二人之间的对话很简短。直到此,谢慎都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与盐运使卢仲景案相关的细节。

    倒不是他不信任孔教谕,而是即便他把此事的细节说予孔教谕听,以孔教谕的性子也不会掺和。

    稍稍沉默后,孔教谕沉声道:“若是宵小是这两者之一,便需要有仁人君子站出来。”

    孔教谕的回答让谢慎很失望。

    他这么回答看似点明了方法,实则什么都没有说清楚。

    可是谢慎不甘心,他继续问道:“那么,恩师以为若是为了大道暂时与宵小合作妥协算不算有违君子之道呢。”

    孔教谕稍稍一顿道:“那要看这大道有没有价值,若是济世安民的大道自然不算违背君子处世之道。”

    孔教谕继续道:“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许多人以为做到这三样就是君子,可为师认为做到这些不过是做到君子的表层。”

    谢慎追问道:“那依恩师之见,什么样才是真的君子?”

    “老夫昨日读《周易》读到这么一句,颇有感悟。”

    孔教谕深吸了一口气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那么唯独缺的这一条是否就是君子之道呢?”

    “这。。。。。。恩师,这是何解?”

    “这一条道便是转机之道,便是奋斗之道,便是以不可能变可能之道。孔圣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君子之所以能够成为君子不是因为他们参悟了大道五十,而是他们坦荡处世,参悟了那唯一的一条变数。而小人则是处处计较,被物化得失牵绊,反而陷入困局。老夫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谢慎听到这里方是恍然大悟。

    其实孔教谕从一开始便把答案告诉了他,只是他一直被心中执念羁绊,无法领悟。

    勿忘本心,不被俗物羁绊,则凡事必有变数!

    羁绊谢慎的自然就是科举功名。他之所以不想和王守仁一起去杭州便是怕这件事牵扯到太多的大人物,进而影响到功名。现在看来,反而是他落于俗套之中了。要想守得云开见月明,便要不惧艰险,为知己这死。唯有如此才是君子之道!

    。。。。。。

    。。。。。。

第八十四章 轻舟八尺,低篷三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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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东六府,枕江接海。

    杭州、嘉兴、绍兴、宁波、台州、温州六府间水道纵横,各自连接成网。

    从绍兴府到杭州,乘船是极为便捷的。故而不少官员赴杭州上任,都愿意走水路,以免去走陆路的劳顿之苦。

    此时正是五月中旬,绍兴府云齐码头上满是各式各样的乌篷船。有三篷三舱,供官绅乘坐的“三明瓦”,也有小一号寻常百姓都能包起的“梭飞”。(注1)

    有多少财力,便坐什么等级的船。云齐码头的船夫早已见惯士子官绅,别说七品县令,便是身着绯色补子服的官老爷他们也见得多了。

    官老爷这三个字乍一听来自然慑人,但与这些官绅相处久了,他们发现这些百姓口中文曲星一般的尊贵人物也是一个鼻子,一张嘴,食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与寻常人没有什么分别。

    乃至于再听到有什么士子要从云齐码头登舟乘船,船夫们都提不起兴趣来。

    “开船咯!”

    伴着船夫一声地道的绍兴土话,一只崭新的“三明瓦”便划离了码头,沿着宽阔的河道往下游而去。

    这只“三明瓦”的船头站着两名儒生,一人较年长,着湖蓝色直裰,配青色半臂;较年幼者着墨青色朱子深衣,腰间用浙花绸带束着。

    二人背负双手,望着江面上泛起的层层水波,皆是面色惆怅。

    船头两侧,摆有两个白铜铸造的狮子,该是为了讨个好气运。那较年长的儒生望了一眼白铜狮子,叹息一声道:“慎贤弟又何必为愚兄趟这池浑水呢。盐运使这宗案子到现在还看不清,愚兄这一粒石子投掷下去不一定能探得底,只怕到头来会连累了你。”

    “守仁大哥这么说便是看不起我了。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所谓忠者尽心竭力,所谓恕者仁爱宽厚。谢某虽愚钝,也知道君子之道,自当竭力为之。”

    这年岁较幼,侃侃而谈的少年自然便是谢慎了。

    他与孔教谕一番对谈,参悟了许多东西,最终决定和王守仁一起共赴杭州。

    他当然知道这个案子牵扯众多,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无数人都想抽身离开,这个时候卷入进去肯定是自讨苦吃。

    但在谢慎看来不是任何事情都要用利弊衡量的。

    谢慎在读《韩非子》时对一句话印象十分深刻,那便是‘安危在是非,不在于强弱,存亡在虚实,不在于众寡。’一个人的处境是安是危不在于你的实力是强是弱,而在于你是善的一面还是恶的一面。一个国家的存续或者灭亡不在于军队数目多少,而在于是虚伪还是实在。

    虽然这句话多少有些玄学的味道,但还是很有道理的。

    谢慎坚信邪不压正!如果这个世上都是苦心钻营,阿谀奉承之辈,何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如果这个世上都是唯唯诺诺,明哲保身之辈,又何谈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谢慎自问不是一个圣母白莲花,但该坚守的东西肯定是要坚守的。以王守仁这么刚直的性子,真叫他一人独闯龙潭虎穴,不定会发生什么。

    便是为了一代心学大师能够顺利度过此关,谢慎便不能坐视不管!

    “慎贤弟这番话说的让为兄佩服!”

    王守仁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二人便去杭州府闯上一闯,为兄便不信大明朝的天都被宵小奸佞遮了!”

    “守仁兄这般豪气,吾二人当浮一大白!”

    谢慎拉着王守仁调转方向从船头走向前舱。二人下了几级木阶,谢慎突然兴起道:“若是守仁兄有兴致,还可以在此处请船家唱上几句。”

    王守仁苦笑道:“还是算了吧,我听闻这里的船家个个生的一副好嗓子,若真的唱起来,怕是会误了船期。”

    从前舱到中舱,要经过一道书画小屏门,其上分别写有“寒雨连江夜入吴”,与“月落乌啼霜满天”两行诗句,极为雅致。这“三明瓦”的大船共分为前、中、后三舱,中舱是赏景之用,两侧有“十景窗”,后舱则是供船客睡觉歇息之用。

    此刻船家大概是在船尾摇橹,没有听到中舱二人的对话,不然真可能丢了摇橹来找王守仁讨个说法。

    绍兴的船夫有哪个划船时不唱山歌的,又有哪个会因为唱山歌误了船客的船期的。

    这不是读书人孤傲,瞧不起卖苦力的船夫嘛!

    还好船夫此刻一心摇橹,没有分神,不然真可能一气之下划船回去把王守仁丢到码头上。

    王守仁坐在中舱方椅上,望着窗外江景自然生出诗情来。

    他轻叩手指淡淡道:“乘舟沿江而行,为兄忽然想起陆放翁那首《鹊桥仙》来。”

    谢慎嘴角微微扬起,自是顺势吟诵了出来。

    “华灯纵博,雕鞍驰射,谁记当年豪举。酒徒一半取封侯,独去作、江边渔父。轻舟八尺,低篷三扇,占断苹洲烟雨。镜湖元自属闲人,又何必、君恩赐与。陆务观这词倒是超脱的很,估计也是一生上下求索,老而顿悟了。今日与守仁兄一起乘坐乌篷船,倒是体会到了‘轻舟八尺,低篷三扇’的轻快。”

    陆游是绍兴山阴人,他的那句‘轻舟八尺,低篷三扇’也成为乌篷船的代名词,谢慎一直没坐过乌篷船,这次也算是了却一桩小小心愿了。

    “看的出来,慎贤弟对陆放翁很推崇,不如也作词一首,聊作怀古吧。”

    谢慎望着窗外飞溅起的浪花,一时心潮澎湃便怅然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

    。。。。。。

    注1:所谓“三明瓦”的大船,即在中舱的两扇定篷之间又装一扇半圆形的遮阳篷,三扇篷的木格子上,嵌着片片一寸见方的薄蛎壳片,既能避雨,又可透光。一般的“三明瓦”都有三个舱,中舱有三扇定篷。定篷间有二道明瓦的船叫“梭飞”。

第八十五章 何方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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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慎吟完一首词,十分畅快的呼出一口气,眼眸微微转向王守仁。

    他本来不想把《临江仙》这样的大杀器提前祭出,可刚刚王守仁无意间提到了陆放翁的那首《鹊桥仙》,谢慎遥望江面触景生情之下吟出《临江仙》也就不难理解了。

    人嘛总归是有情感的,若是什么都按照计划执行,岂不是太过无趣了。

    王守仁沉默了良久,几次想要开口可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吞了下去。

    谢慎有诗才。。。。。。这他是知道的,与少年相处的这段时间,王守仁明显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天赋绝伦的读书人。可并不是所有天赋绝伦的人都能作出谢慎刚刚那首诗的。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王守仁望着窗外涛涛江水,神情颇为激动。

    “慎贤弟的这句词,真是绝了!”王守仁拍案而起,背负双手在中舱内踱起步来:“世人皆追逐名利,愚兄却独以做圣贤为目标,但如今看来,无论是大官豪绅,还是圣贤名士,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谢慎苦笑道:“倒也不能这么说,为官者有所为有所不为,圣者贤者亦如此。只要能够实现胸中抱负,哪怕只有十之其一,也不算白走了这么一遭。”

    谢慎可不希望王守仁因为一首词便看破红尘,伟大的一代心学大师要是就此了却烦恼根,遁入空门,那他可就是罪过了。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慎贤弟本意是怀古,倒是愚兄领会错了。”

    王守仁羞愧的摆了摆手道:“此次前往杭州府,若按照慎贤弟之前的计划,与那锦衣卫总旗照面,恐怕得费些功夫了。愚兄想要去按察司衙门拜见陆世伯,请他牵线搭桥。”

    陆渊吗?

    听到这里,谢慎心不由得一沉。他在绍兴时也与这名按察副使打过几次交道。在他的印象中,陆渊是典型的儒官。虽然陆渊的官职是按察副使,但从其面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戾气。

    陆渊返回绍兴很可能是为了躲避锦衣卫,偏偏乔震又毫不客气的追到了绍兴。。。。。。

    陆大人和北镇抚司乔总旗在府中密谈了那么久,天知道都谈了些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二人肯定达成了某种协定。

    既然如此,陆渊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躲在绍兴老宅中装病,返回杭州府是必然的。

    谢慎这次和王守仁前往杭州府,要想引起锦衣卫的注意,依靠陆渊显然是最好的办法。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可是守仁兄可曾想过,若是拿不到证据该如何是好?”

    谢慎这般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经验告诉他做任何事情前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王守仁的叔父常年跟在盐运使卢仲景身边做事,肯定接触到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些事情在日常处理中,一定会留下证据来。这个证据可能是册账本,亦可能是份文书,总而言之,肯定是一个可以明证的实物。

    这个证据王守仁的叔父一定会小心翼翼的收好,藏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盐运漕运,是最富得流油的两块地方,在这种地方混久了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是不可能的。无外乎有的人黑化是被人逼迫、胁迫的。在谢慎看来,王守仁的叔父肯定就是这一种。

    但锦衣卫的人不会管这些,东厂的人更不会管这些。

    如果王守仁不能劝说其交出这个保命的证据做交换,想要靠锦衣卫往宫里递话是不可能的。

    “事到如今,叔父也该明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王守仁惨然一笑,言语中满是无奈。

    他的叔父确实没有与锦衣卫谈条件的资格,乖乖交出证据才有机会保住性命。

    船舱内的氛围有些压抑,便在这时“三明瓦”的船娘走入舱内,端来两盘干果。

    “两位公子随便吃点东西垫一垫上,在前面码头可能要久等一会。”

    这船娘身着宝蓝色碎花裙,腰间用红带束着,衬显得皮肤十分白皙。一头黑发用木簪子整齐固定着,偶有几只青丝散出,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气扑面袭来。

    她年岁虽然三十上下,却打扮的十分有韵味,谢慎咽了一口吐沫,心中暗道罪过,罪过。

    这船娘的年纪都可以做他的娘了,怎么能心动呢。

    “这是为何?我们可是付了双倍的钱,照理说这船已经被我们包下,你们不能再靠岸揽船客了。”

    王守仁以为船娘是想顺道再从前面码头揽下船客,一时气急道。

    若是平日也就罢了,偏偏他们是急着赶时间。

    早一日到达杭州府,便能早一日见到叔父。

    早一日见到叔父,便能早一日拿到证据,从而设法将其营救出来。

    他耽误不得分毫!

    “公子好大的火气呐。非是奴家贪财想要揽船客,而是有大员顺江而下前往杭州府,这水道已经都被封锁了。奴家若是估摸的没错,前面的码头恐怕已经堵塞如菜市了。”

    船娘平白被王守仁数落了一通,自然没有好脸色,对着王守仁冷嘲热讽了一番,激的他面色潮红。

    读书人面皮薄,王守仁自然也一样,得知自己误会了船娘,他苦笑一声,冲其拱了拱手算作赔礼。

    “是某唐突了,只是不知我们要在前面码头等上多久?”

    船娘哼了一声道:“公子这么问,奴家可该如何回公子呢。”稍顿了顿,船娘接道:“这要看那位大员的船驾何时能够到码头了,他的船驾若是迟迟不到,怕就得一直等下去了。”

    见王守仁被船娘逼得节节败退,谢慎坐不住了。

    泥人尚有三分气性,又何况士子呢。

    “方才我们包船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会禁航,若知道水路不能走,我们早便走陆路了!”

    走陆路虽然劳累一些,但总不至于憋在码头不能成行。要是在这里耗上十天半月,王守仁叔父的事情肯定是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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