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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也是。”李行岚笑了起来，包船坐坐也不错，而且以古代的交通工具，有时候船是唯一的选择。
又聊两句李行岚就得回去了，再不早天就要黑了，今天这一下午聊的实在尽兴，安无念却是根本不问他接下来要去哪里，只是把三张路引拿给他，用蜡封好的，完全没开封的。连带着马车也准备好了，李行岚再次道了谢，三人一行这才回了全福楼。
就在李行岚跟安无念把酒言欢的时候，项炎也终于从京城出来。皇家过年比一般人家忙太多了，家礼国礼一大堆。再加上项炎才封的王，直到快出正月了，才有机会出来。从宫里出来项炎都没休息，拿上今年过年自己得礼物就往江州赶。
项炎并不知道李行岚己离开李家的事情，没人告诉他，容骥就是知道，也不会跟说他这个。项炎想的却是很理所当然，李行岚自然该好好要在李家呆着，不然他又能去哪里。
项炎自然是快马加鞭赶路，到李府的时候天己经快黑了，项炎心里想着还能让李行岚陪他吃个晚餐。小厮叫开门，管家是一看是项炎，顿时魂飞了，旁边更有机伶的早往里头传话。
“你们三爷呢？”项炎一边往里头走，一边笑着问。
管家直接跪倒在一边，项炎没听到回答，也没追着问，他知道李行岚住哪，径自笑着往秋风斋走。一会李行岚看到他，不知道会如何惊讶。
直到秋风斋门口，项炎才隐隐觉得不对劲，天己经黑了，府里多处己掌灯，但里面却没有什么光透出来。大门紧闭，项炎正要手敲门，只见门柄上挂着的大锁。
67、病重。。。
项炎怔了怔，下意识的把锁拿在手里，很沉也很大，瞬间好像锁住项炎的心。满心的欢喜被这么一大把锁一下子砸个粉碎，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李行岚去了哪里，只是怔怔的看着紧闭的门，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爷……”项炎的侍从己经跟着过来了，他们没有项炎的动作快，自然慢了一点，但也不敢很慢，现在看到项炎这里发怔，不由的轻声提醒。
项炎回过神来，两话说直接往正院走，李行岚的院落是落锁了，但李家还有人在，他就能问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往沈夫人正院走，他并没有来过沈夫人正院，但古代建筑有规矩的，怎么走是正房项炎自然知道。
只是脚刚才进大门，还没走到正房，只听屋里呜咽之声传出。项炎心里更惊，两步并一步，快步到屋里，顺着哭声走，然后项炎看到床上躺着的沈夫人，脸色苍白，又眼紧闭，床边还有几个丫头抹着泪。
项炎却是大松口气，他担心是李行岚，看到不是他自然松了口气。但没想到是沈夫人，不由的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请大夫。”
静儿和遥儿跟众丫头们看到项炎己经跪了下来，这时候听项炎问起，抹着泪道：“己经去请大夫了……”
说话间只要老管家领着大夫进来，又喝斥丫环道：“有什么好哭的，还不外面去侍侯。”
老管家这么一喝，众丫头连忙退了出去，然后老管家连忙让大夫坐了下来，开始给沈夫人诊脉。这时候项炎则显得有点尴尬了，屋里一片忙乱，他想找人问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再看一眼床上的沈夫人，真的不像是装病。
项炎真没办法了，衬着大夫给沈夫人诊脉这会，项炎却是把老管家叫出来，问：“你家三爷呢？”
老管家倒是显得怔了一下，道：“王爷竟然不知道？三爷走了。”
“走了？”项炎声音猛然高了起来，抓头把老管家的衣领提了起来，随即又放开了，老管家看着快六十岁了，自己抬抬手指弄不好就挂了。
老管家却是一脸惊恐，道：“是啊，初三就走了，说要出去走走，太太一直以为他去找王爷了了，正想去问王爷。”
项炎傻了，老管家却是不再理会他，因为大夫己经诊好脉，老管家连忙过去问，大夫脸色却不是很好，叹气道：“我先开副方子，贵府要是还有相识的好大夫，还要另请了来。”
老管家听得心惊，连忙道：“先请大夫开了方子。”说话间又连忙让丫头去请程小姐，最近这几天沈夫人身体是不太好，但沈夫人身体一直很好，所以也就没很当一回事，但听大夫这个口气，那就表示事情可能会大发了。
丫头去请，程小姐来的倒是快，本来听说项炎来了，她想躲出去呢。因为沈夫人跟她说过，要是项炎杀来了，程小姐快点回娘家去，沈夫人则是装病。最近这些日子程小姐也是忙着生意的事情，沈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醒，她也有好些天没见过沈夫人。
现在遥儿突然哭着跑过来说沈夫人病的不好了，程小姐哪里还会躲项炎，连忙就过来看了。
还没进门程小姐就问：“通知二爷了吗？”现在李行岚不在家，就是她能当家，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这时候沈夫人躺倒了，得有个儿子在身边，不然家产什么的她一个媳妇说不清楚。
老管家连忙回着：“刚才己经派人过去了。”
丫头挑开帘子，程小姐进了屋，看到项炎也没行礼也没理会，直挡无视他，径自走到沈夫人床边，老管家又道：“大夫己经开了方子，但他说要是还有高明的医生最少也一并请来，我己经着人去请苏大夫。”
“嗯。”程小姐点点头，心里却是十分担心为沈夫人担心，沈夫人这脸色可真不对。想了想又道：“再派人去，给二爷送信，最好能把容府里的医生请过来。”容家是名门望族，肯定还认识其人名医的，容骥要是请了大夫来，可能比苏大夫还要好一点。
“我这就去。”老管家连忙出去，张张嘴没敢问，这沈夫人的后事要不要先准备上，也可以当冲冲。
程小姐看看沈夫人当即从里屋里出来，又把侍侯的丫头叫过来，只问怎么突然间就病成这样了。她虽然不用去天天请安，但她是媳妇，婆婆病成这样了，丫头们该来回来她的。
遥儿和静儿自李行岚离开之后，又重回到沈夫人身边当差，当即在程小姐面前跪了下来，流着泪正要开口。一直被无视的项炎觉得有点受不了了，别说要李家就是在皇宫里，他也没受过这样的礼遇，这些人看到完全是当他是透明的，看到程小姐己经进展到审丫环了，不由的走过去道：“我问你，李行岚呢？”
程小姐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本来她就担心沈夫人的身体，心情焦燥，现在又听到项炎问这个，火气有点压不住了，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主。很不客气的道：“三爷的嫡母重病在床，我要是知道三爷在哪，我早派人去找他了。我倒是觉得王爷自己该想想吧，百行孝为先，三爷连自己病重的母亲都不顾了，哼哼~~~”
“放肆……”项炎还没反应，他身边的侍从己经喝了出来，这家人也未免太不把王爷当回事了。
程小姐却是一步不让，冷笑道：“我哪里放肆了，王爷问我三爷在哪，我是真不知道。别说我不知道，李家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一个知道的也早去找三爷了。您是官爷，更该知道，父母去世就是官员还有三年丁忧。现在敢有人知情不报，太太真有个好歹，三爷不孝之名谁能扛下来！！”
程小姐这么一番话，连侍从也不由的闭了嘴。这说的是大实话，父母去世真是身在外地不在身边就算了，要是真在却不现身，那就是滔天大罪。从法律上说，李家宗族能直接把李行岚告了，然后官法拿李行岚行刑。
项炎白着脸，一句话说不出来，程小姐这一番可比秋风斋那把锁厉害太多。李行岚己经厌他厌到连孝道都不讲了，那都不止是厌了，完全是恨。
程小姐继续无视项炎，以前只觉得这王爷有点不靠谱，现在看完全是没脑子。谁家嫡母快死了，当儿子的还在外面不回来的。重新在椅子上会下来，对遥儿道：“说，怎么回事？”
遥儿和静儿两个哭着却是把事情说清楚了，沈夫人从京城回来之后就点不太舒服，当时只以为是年龄的缘故再加上旅途奔波之故，也请了医生来看，药也吃了，也不是很当一回事。
药吃了，效果却不是很明显，沈夫人争强好胜了一辈子，当时李家刚拿下皇商，各种事物又多，虽然有李行岚帮忙处理，沈夫人总是不太放心。
后来李家兄弟成亲，又是一番忙碌，病了一场后沈夫人是真感觉到身体不如重前。后来沈夫人会给李行岚说自己百年之后的事情，当时沈夫人自己的想法还是很乐观的，最多就是她管不了事情，把盐引和皇商直接交给了李行岚。
但没多久李行岚就走了，沈夫人明白他不能不走的原因，也就没说什么，其实沈夫人的身体己经不是很好，却是强打起精神料理事情。然后就在昨天的时候，沈夫人又有点不太舒服，大夫也请了，药也开了，然后今天就是突然间不大好了。丫环们心里也是怕死了，她们哪里敢故意瞒着主子们。
程小姐听完不由的叹口气，看向项炎的神情却没那么友善了，听丫环们这么说，沈夫人身体不好是有一段时间了。他们成亲之后，沈夫人把权利下放给李行岚的时候，她也都知道，要是李行岚一直管事，沈夫人要是慢慢调养，也许不会突然间这样。李行岚却是走了，就因为眼前这位不知道拒绝为何物的王爷。
丫头们讲完，小厮己经带着苏大夫来了，前宫廷御医的儿子，江州城里算是最好的了。进门的时候也看到了项炎，但他并不认识项炎，自然也就不理会。
又是一番诊脉诊下来，老管家又把刚才那医生开的方子拿了过来，苏大夫看看，点头道：“这个方子倒是可以先吃着。只是……家里二爷、三爷呢？”
程小姐这时候只得走上前来，无奈的道：“二爷马上就回来了，三爷行商在外暂时不在家中。”
“噢……”苏大夫顿了顿，看看程小姐，直接道：“不然三奶奶先让人把东西准备准备吧，就当冲冲。”
程小姐听到这话心里不由的几分难受，大夫这话就是准备后事了，虽然她跟沈夫人相识也没多久，但她很欣赏沈夫人行事，真厉害的女强人。老管家送苏大夫出去，程小姐又吩咐下去准备沈夫人后事的东西。
看不到李行秀回来，程小姐不由的派人再去催，正焦急的时候却看到项炎还在旁边站着，不由的道：“家里正要准备丧事，实在不无法招待王爷，您还是请回吧，脏了您，我们一家老小都担待不起。”
项炎却不并在意程小姐的无礼，却是道：“我不走。”
68、大丧。。。
程小姐听到这话虽然惊讶，但一个亲王说不走，她不能真赶他，也不再理会他，只是随他去。倒是跟在项炎身边的侍从开口道：“还望当家奶奶给安排住处。”他们这些人总不能一直在这屋里站着。
程小姐想了想，随即把遥儿唤来吩咐道：“把秋风斋收拾收拾给王爷住，原本的丫头还回去侍侯。”
秋风斋是李行岚的住处，他走的才一个月，落锁时间不长，收拾起来也容易。再者秋风斋也是李家数的着了好房子了，安排项炎去住也不算很委屈。
遥儿领命去了。
程小姐又对项炎道：“请王爷自请休息，一日三餐有什么想吃的，去吩咐厨房就好。”吃，住安排好，她自觉得很厚道了。
“我知道了。”项炎只是这么应了一声，却也没马上走。
程小姐也不再理会她，她是刚从店铺回来茶饭都没吃一口，正要吩咐丫头们传饭到这边来。派出去找李行秀的小厮却是回来了，一边抹汗一边着的道：“二爷现在不在府后面的容府里，听那边小厮说，容骥大人带着二爷回容家本宅去了，小六己跟着容府那边的管家往那赶，让小的先给奶奶报给信。”
程小姐眉头皱了起来，容家本宅是在江州不错，但路程就远了。而且容家那样的深宅大院，傍晚时候去，半夜能到，然后大半夜的一层层通传不知道要好多少时间，再加上来回路程。程小姐不由的看一眼里头躺着的沈夫人，这还能等回来吗？
项炎却是突然间道：“我知道条近路，我的马还比平常马快些，我去一趟。”说完这话，项炎也不管程小姐回答，径自转身出去。
程小姐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王爷还能想起来办点正事，要是项炎去，虽然路上时间也许简短不了，但通报那一关就容易多了，至少可以早半晌。
媳妇传饭进来，孙小姐也听到消息过来了，问了问沈夫人的情况，程小姐直摇头，又道：“让丫头把铺盖收拾好，今晚我们两个就在这边将就一夜了。”项炎过去找，就是再快李行秀也得明天早上到。沈夫人这样的情况，屋里哪能离人。
孙小姐点点头，却想起另外一件难事：“三爷人不在，该如何办？”
程小姐叹气，她也正在为此事发愁，古代社会的通讯工具实在很有限，李行岚去了哪里是真不知道。刚才程小姐说项炎那些话，都是大实话，她要是知道，或者老管家知道，肯定早就送消息了。项炎再怎么样，也大不过沈夫人病重这事，生母去世不在没什么，嫡母去世不在那事情就大发了。
更有甚者，沈夫人这回真躺倒去了，李行岚要是再不在，接下来李家怎么办。她就是能干，娘家强悍，但到底是新媳妇，关键问题是她也没有儿子。
孙小姐不由的劝的她道：“你也莫着急，我看不如这样，李家商铺这么多，让各家商铺在门口写上文书贴出去，要是三爷看到了，自然会回来。”
“对，这倒是个办法。”程小姐连忙说着，又忙传小厮过来去传话。
孙小姐看她如何急燥，不由的道：“你也稍微松口气，我看沈夫人气色还行，没那么糟糕。”
程小姐听到这话也不由的定定心神，这话倒也不错，其实就是沈夫人挂了，她跟孙夫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们并不是寡妇，好歹都有老公的。不管是分家还是怎么样，她们都不会一个字摸不着。
李行秀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到的，孙、程两位小姐是合衣睡在沈夫人旁边的大床上的，听到外面的动静，两人赶紧起来了。第一个进门的自然是李行秀，跟着的是他自然是容骥，项炎最末。
其实三人中最累的是项炎，一来一回是整夜不说，为了早日见李行岚他又是连夜兼程从京城赶到江州的，中间还没休息。只是这种时候，他就是透明人，没人理会他。
“母亲……”李行秀哭着跪在沈夫人床头。
从昨天晚上开始，沈夫人就一直闭着眼，摸着还有鼻息，程小姐也试图跟她说过话，只是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不是晕迷了，还是怎么样。
容骥把李行秀扶起来，又轻声劝慰道：“最好的医生己经带过来了，先让医生诊脉。”
只是不等容骥把李行秀扶起来，沈夫人却是突然间睁开眼，己经接近干枯的生命好似有了几分气彩，甚至于抬手抓住李行秀的手。
不止李行秀激动了，旁边站着不由的全部围了上来，沈夫人看看周围的面孔，还是没有看到李行岚，轻轻叹了口气，又转头对李行秀才道：“两件事情，第一，行岚没有回家之前，李家不分家，你回来主持李家一切事务；第二，李家的门庭不能倒……”
昏迷一夜的沈夫人只说了这么两句话，然后就永远的闭上眼。第一个喊着哭出声的是李行秀，然后从沈夫人正房开始，直至整个李家。
程小姐虽然料到了，真这么看着沈夫人咽了气，她也是眼泪直流，却是不能不劝李行秀道：“二爷还得主持大事才行，我虽然己经下面人去准备，但时间太短，也怕不周全。”
这是其一，还有就是要李行秀面对李氏宗族，李家也是大户人家，沈夫人去世，要先去报给宗族族长，然后还有各方面事宜。一个不好，宗族里有些支系弄不好要过来找事，沈夫人又去的如此突然，必须得有个儿子站出来主持大局才行。
容骥却是心疼李行秀，扶着他起来又道：“我来料理这些……”
“不麻烦了，李家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就好。”李行秀说话间就要推开容骥，径自站起身来，容骥又跟上来，李行秀看他一眼却是淡道：“母亲遗言，我回来主持李家事务，现在是她的大丧，你是想让人看我的笑话吗！”
说完这话李行秀也不再理会容骥，只是料理后事，先派人去宗族里报了丧，然后又对程小姐道：“府里的小厮，丫头，各项内务就麻烦三奶奶了。”
“二爷放心，我必然料理妥当。”程小姐说着，内务本来就该她料理的，李行秀扛住外面的，那家里基本没什么事了。又道：“我己经传话给李家店铺的掌柜，每家店门口都贴上榜文，要是三爷看到了，自会回来。”
“嗯。”李行秀应了一声。
项炎却是不由的插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由州府衙门发布榜文，岂不是更快。”
“惊动太大，担当不起。”李行秀不由的说着，李家也就是个皇商之家，李行岚连个功名都没有。
再者说了动惊州府衙门这类事情，看着好像是一句话，但行动起来却不是一般的麻烦，而且还要承担后果，就是实权派容骥估计也就在自己的封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