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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她舍了一切,甚至连自己都丢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唯一想要紧握在手心不愿放开的仅仅只有那个人而已,她失去的只为换来那人未来的安定。
良久,顾珩的僵直的身形微微一动,逐渐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尝试妥协。
“昨天的检查,结果出乎我意料的好,只是因为你,他就可以提起生存下去的勇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一旦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伤害的只有他而已。”
昨天顾衍之去做身体检查梧桐是知道的,只为了明天能够参加她的订婚,顾珩备好了药,甚至叫上了几个知名的医生,一切的准备都只为了原本身体条件并不允许却非要亲眼见证她与欧阳珏订婚的顾衍之,说出口的话那般的坚决硬气,可顾珩却总是知道怎样直击她的要害,梧桐悄悄的握紧了双拳以压抑自己浑身的颤抖,这是她最后的筹码,怎能如此轻易的被他识破,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违心的话清晰的吐出。
“那又如何?”
是的,那又如何?她真的可以眼睁睁的不顾顾衍之的身体毁掉这场订婚吗?她已经被顾珩握在了手中,可还是不甘心的做最后的挣扎。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可酸涩的感觉仍旧在蔓延,以顾珩的敏锐能够很清楚的看见她眼底的无奈,可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决绝,顾珩在心里叹息不已,他到底是低估了蒋宴泽在她心底的地位,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这终归是他的亲妹妹,虽然从未在一起生活过,可血脉相连的那份感应仍然存在。
顾衍之,顾芊,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妹妹,饶是运筹帷幄睥睨天下的顾珩此刻心中也纠结不已。
成长的种种记忆在脑海浮现,他闭了闭眼,决定已下,就不在犹豫。
“订婚之后,蒋宴泽便会得到博锐。”
梧桐凄然一笑,紧绷的身子霎时软了下来,甚至踉跄的后退一步。
其实她何尝在乎蒋宴泽是否能得到博锐,是否能凌驾人上,她只是知道蒋安茹母女对蒋宴泽的威胁,知道一旦他争夺失败,等待他的不仅仅是地位上的跌落,更加是尊严乃至性命的危险,蒋意天和宁夏的过往她不清楚,他们之间曾发生过怎样的纠纷羁绊她也不知道,但从牧尧曾对蒋宴泽暗中使下的狠手可以看出她对于蒋宴泽的仇视不仅是身为继母的或是为了家财博锐的争夺,更何况还有那个使蒋宴泽和蒋意天矛盾激化关系破裂的不知名原因,这些都是能威胁到蒋宴泽的不安定因素,只要让他登上高位,将一切彻底掌控,他的安危才能得到保障……从头到尾,甚至连顾珩都没有清楚的认知到的,是她在乎的根本不是蒋宴泽是否能得到权势,而是他能否主导自己的安危而已。
淅沥沥的小雨连绵到了傍晚,顾珩走时给她交代了一番明日的时间与安排,又往冰箱里塞进了两盒牛奶才离开,他走后不久,酒店的清洁人员便上门来了,说是顾先生走之前安排他们上来打扫,其实梧桐的房间看似凌乱,但并不脏,不过碍于顾珩的身份和他亲口的吩咐,那些人打扫的很是仔细,直到傍晚才离开,一下午打扫清洁的吵闹让她的脑袋隐隐作痛,就着牛奶吞下了一片止痛药后才稍微感觉好点,顾珩带来的衣服还铺在床上,清洁人员一看是那么昂贵的礼服就没敢动,深蓝色的料子剪裁大方简洁,半肩镂空的样式高贵又不失美感,束腰的带子长长的散落到裙摆,梧桐比划了一番,大概系起来也能垂至膝盖处,她想象着明日自己穿上这条裙子的模样,心里古怪有些别扭,失笑摇头,将裙子随便一裹塞进了衣柜,想来,顾珩带来的东西不可能差到会起皱吧……
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什么都没看进去,反而墙上的挂钟走动的声音愈发的响亮,感觉就在耳旁转动一般,无由的,她看着那慢慢走动的时针,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还剩下九小时零二十分钟……还剩下九个小时……还剩下八个小时零四十七分钟……
时针每转动一格,她就感觉心往上提了一分,已经喝了不知第几杯水了,可仍觉得喉咙发紧,指尖不自觉的在沙发上轻轻敲打,还剩下八个小时零五分钟……还剩下八个小时……
在遥控板上狠狠一按,电视发出一声轻响,画面一闪一片漆黑,倒映着她不安局促的影子,梧桐咬咬唇,翻身下地,把自己扔到床上,曲起膝盖,抱住双腿,不自觉的就摆出了让自己感到安心的姿势,记得曾在那本书中看过,像这样睡姿的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人,以前梧桐觉得可笑无稽,现在才不得不承认。
即使将背脊弯曲成了半圆的弧度,下巴已经抵在了膝盖上,梧桐去还是无法感到平静,她翻了一个身,床头的时钟提醒着她还剩下七个小时零二七分钟,一个小时又快要过去了吗?她从未如此恳切的希望过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翻来覆去的转动揉乱了整张床,紧闭的双眸还是在微微颤抖,无论如何,她都感觉不到丝毫的睡意,梧桐知道这样下去不行,顶着憔悴的面容去参加订婚只会让顾珩责备,让顾衍之担忧,作为女主角,这场戏,她必须做得完美。
安眠药的剂量换成了平日的两倍,刚躺下,她又不放下的将闹钟调好,又将手机也调上闹钟,这才闭上了眼睛静待睡意袭来,不知不觉间,药效渐渐发作,头昏昏沉沉,半是抗拒半是强迫间,她陷入了迷茫之中,然后逐渐沉睡,清醒的理智慢慢消散,四周的景物变化,她好似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迷雾当中,看不清方向,看不清前路,不断的跑着,跑着……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高大修长,隐约的,她觉得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让她向往,她迫不及待的向前跑去,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人影逐渐的透过迷雾开始清晰起来,她似乎看见了他黑色的正装,栗色的头发……
一阵急促的铃声忽然响起,前方逐渐清晰的人影化为一团云雾瞬间消散,梧桐急切的伸出手去只抓到一片还未散去的青烟,她懊恼又焦急,刷的睁开了双眼,天顶的吊灯落入眼眶,熟悉的造型将她逐渐拉回现实,怔忪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抽屉里的手机还在响。
来电显示的姓名让她有一瞬间的疑惑。
“喂,段公子?”
罕见的,段预的声音没有平时的懒散,而是带着几分凝重。
“梧桐,我记得你说过你和梁文泰是朋友吧?”
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让人窒息的寒意,梧桐不自觉的抓紧了手机。
“嗯,怎么了?”
“他死了……”
299 你想对我说什么?
299
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地面,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四分五裂的**,段预略显担忧的声音渐渐消弭。
梧桐从不知道自己的大脑会这般的迟钝,这简单三个字的意思竟半天不得理解,待她颓然滑坐在地上时,双膝与地面“砰”的相撞似乎也感受不到半分的疼痛,浑身的感触似乎在刚才那一刹那就已经被抽空了,只剩下段预的声音不停的在脑海回荡。
他死了……他……死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
明明之前才见过,明明那时还那样的鲜活的一个人,明明他还对她说他都想通了,明明他的笑容还那样的清晰……
五指渐渐收紧,用力握成拳头,梧桐猛然抬头,双眸里带着水光泛着一股决绝,她扶桌起身,一把拎起包,身形如风般冲了出去,残留在原地的除了被风撩起的窗帘外便只剩下那个七零八落的手机。
顾珩皱眉听着手机中传来的声音,指尖微微用力,他抬头看了看这栋这段日子来来过不少次的建筑,目光中少见的有些阴霾,抬步正准备走进去,却看见了从里匆匆跑出来的熟悉人影,精心挑选的婚纱并没有如预想般带着惊艳的穿在她的身上,甚至于她只裹了一见随意的外套,连鞋子都没有换,室内拖鞋带着几分可笑的伴随着她匆匆的脚步就要从他身旁擦过,她几乎连看都没有看见他,披散的头发掩去了她大半的面容,清晨微蒙的晨曦让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顾珩只觉心里忽然腾起一种难言的怒气,她这是打算做什么?临到这时才来逃跑吗?若不是他先才忽感一阵说不清的心慌,急忙赶来的话,今天岂不是要闹出一场大笑话来?没有女主角的订婚?这场早已经轰动了全城甚至于全国的盛事,顾家和欧阳家丢得起这个脸?更何况,因为充满期待连日来笑容满面脸身体都恢复了不少顾衍之又怎么能承受得起?
一辆打着空灯的的士直直的驶来,梧桐的手却没能抬起拦下它,她恼怒的回头,刚好撞入了一双同样带着怒意的眸子中,随即一怔,霎时间,因为突然得到那个消息而罢工空白的大脑开始慢慢复工,现实的记忆开始涌入,订婚,是的,她今天要和欧阳珏订婚,这样的大事她怎么可能忘了,只不过那消息来得太突然,来得太不可思议,才让她一时间忽略了而已。短短的几秒钟对视,梧桐已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眸中的恼怒慢慢消散只余一片深幽的冰冷,那样的目光令顾珩心中微微惊讶,同时也意识到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凭他对她的了解,她不应该会做出他刚才一时生气焦急才胡乱猜测的事。
“小……”
“放手。”
梧桐转了转手腕,他抓的用力,竟有些发疼,转念一想便猜到了他刚才目中的怒意从何而来,不由牵动唇角扯出一抹讥笑。
“你想多了,我没想过要逃。”
“……”顾珩尴尬的笑了笑,“那你……”
“可之后的订婚我也的确不准备出现。”
“你!”
唇角的笑意还残存,顾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刚才走得太匆忙,此时才觉浑身不住的发寒,薄薄的外套抵不住凉风的侵袭,就如同她的心一样,被撕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呼呲呼呲的漏着风。
“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可不能是今天。”梧桐后退两步,淡淡的看着顾珩,目光更冷了几分,“凭你的本事,找个借口将订婚推后几天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才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警告的意味昭示着主任的怒气,梧桐却不以为然的笑笑,笑意不达眼底。
“怎么?想提股份,还是想提将宴泽三个字?”
莫不在乎的语气让顾珩微愣。
“是的,我很在乎,可我刚刚发现,我在乎的不止这两样,如果你想用他来威胁我,那么,抱歉。如果你想单方面解除合作,那么,也抱歉。如果你还想接续我们的合作,就请你推迟这个订婚,这对你来说是最好也是我给你的唯一选择……”梧桐平静的注视这他的双眼,挑眉一笑。“哥哥。”
清晨阴霾的天气竟慢慢的转了晴,阳光一寸一寸的碾过薄云投下温煦的光芒,就如同记忆中的那人曾带给梧桐的温暖一般。
顾家和欧阳家推迟订婚的事不到中午便已经被杂志报刊甚至电视新闻纷纷的报道,梧桐是在飞机上看到这个消息的,前座背椅上镶嵌的小屏幕上,欧阳珏的笑容大体得当,若不是熟悉他的人,丝毫不会看出他眼中的无趣与淡漠,顾珩做事果然雷厉风行,放出的理由乃是顾衍之身体不能坚持参加订婚,但他不想错过女儿的订婚,所以想要退后一段日子以便休养生息希望欧阳家能够理解,这个理由滴水不漏且让人无法说出什么质疑,因此大肆的报道后也无人对此产生什么怀疑,仍旧万分的期待着欧阳和顾家的联谊。
梧桐缓缓闭眸,将眼前欧阳珏的容颜慢慢隔绝在一片黑暗之中,这个理由能让所有人理解信服,可顾衍之呢?以他的身体作为借口,他又不会怀疑什么吗?不过,这又与她何干呢?她相信顾珩总有他的一套说辞,也不会对顾衍之的身体产生丝毫的刺激,而如今,她在意的,只剩下那件事而已。
他死了……
摇摇头,梧桐努力的将段预的话赶出脑海,可深锁的眉头和微微颤动的眼睫却已经出卖了她此时强作冷静的心绪。
踏出机场的大门,属于A市的雨滴时隔许久的滴在了她的肩头,淅淅沥沥的细雨砸落在地溅起丝丝飞溅的水花,整片A市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让人看之不清,这个她曾经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城市,此时却带给她一种无言的沉重之感,有太多的或是幸福或是悲伤或是痛恨或是孤寂的回忆埋藏在这里了。
没有带伞,她匆匆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仅仅去过一次的地名。
站在梁家那栋幽静的别墅前时,她的心染上了几分忐忑,也不知梁文泰的父亲还有没有住在这里,更不知她能不能承受从他父亲口中说出那个她不愿相信的消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提起勇气向前走去,步伐却显得沉重。
其实凭她对段预的了解,她能够很轻易的分辨出他是否在开玩笑的语气,其实,段预根本没有用这种事来骗她的理由,其实,她明明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
心和理智此时像是被撕扯成了两份,一面相信却沉痛,一面不信却悲伤,兜兜转转,最终剩下的只有一份哀默。
守门的还是上次的那人,看见她的瞬间有些惊讶,眼珠骨碌碌的转了几圈,面色便慢慢变了。
“你是……上次少爷带回来的那位……小姐?”
梧桐不作回答,勉强淡淡一笑,门已经被打开了。
“老爷悲伤过度都晕过去好几次了,您先进去坐坐,伺候的人说先前吃了药睡下了也不知醒了没,诶……少爷这事,太突然了,老爷他……”
絮絮叨叨的话语让她浑身又冰凉了几分,如同置身于寒冷的深潭之中,在见到老人仿佛深秋树枝上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后她霎时间打破了心中最后的一分自欺欺人。
梁文泰是因为车祸离开的。
车祸,又是车祸……
在她身旁缠缠绕绕的仿佛永远都离不开这两个字似得,看似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这背后代表的往往却是肝肠寸断,生死别离。一切的结果都是她不愿意相信却又早已预料到的,但当她得知梁文泰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出的车祸,而他着急要赶上的飞机是前往G市的时候她仍旧忍不住心脏狠狠的一痛,好似被人用力紧紧的捏住了一般,老人似乎仍旧不知他为何突然要去G市,可她却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吗?
老人的字句断断续续,可仍恍惚间将她带回了那日的场景,前车的突然熄火,他避之不及狠狠追尾,却没想夺命的死神从后方呼啸而至,两车之中他的车被积压到严重变形,人死死的卡在座位上,被医护人员救下时才发现已经奄奄一息仅剩最后的一口气,一头紫灰色的头发被血染红,细若游丝的声音只来得及吐出最后一个“芊”字。
梧桐别墅走出来时,雨已经停了,丝丝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斑驳的投下,手中的东西明明不重,可却仿佛压得她连脚步都抬不起,她死死的咬住下唇,瞪大了双目,才能努力的不让那泛酸的液体侵出眼眶,昔日的一幕幕争先恐后的冲入脑海,最后定格在那一晚他的模样。
“嘿嘿,我知道了。”
他抓着脑袋一脸尴尬的傻笑,看着她手中的手机上存留的“证据”。
手中的包和那天的那个一模一样,一样的牌子,一样的型号,一样的颜色,一切都一模一样,他说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梧桐甚至想不出像他那样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人是怎样知道这些女人用的东西。
她用力抓紧了手中的包,仿佛熟悉却又陌生的触感,包上面曾染上的血迹已经洗干净,可包里面的一张卡片却已经被血模糊了字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落款处梧桐连个字,卡上面的血迹带着指痕,却不知他生命最后的那段时间为何却要拿出这张卡片将上面写的东西用自己的血抹去,他写了什么?
走出别苑时,阳光已经彻底冲破了阴云的遮蔽,暖暖的撒在她的身上,她微微抬头,眯眸望着那一缕金色的阳光,一滴泪悄然无息的从眼角滑落隐于发间。
嗨,好久不见,梁文泰。
你想对我说什么?
300 再…等我一次
300
梁文泰的葬礼低调而简单,梁父年纪已大,上次重病已经让他的身体如强弩之末,而现在梁文泰的离去让他再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心别的事了,他只希望能给他一个简单却认真的葬礼,至少来参加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的与他送别,到来的人中却没有那个叫阮晴玉的女人。
梧桐隐身与人群最末的一角,悄无声息的仿佛不存在一般,她已经无心去思考这样的场合名义上作为梁文泰后母的人却没有出现的原因,她就这样安静的默默地看着装着他骨灰的白色大理石盒子被慢慢的放入墓中,一瞬间,她的心似乎也跟着缓缓的下沉,一直到看不见的深渊。
并没有如同电视剧里约定好的一般葬礼与细雨的作伴,天气只是有些阴沉,细细的凉风拂过脸颊,却仿佛带给她一种彻骨的寒意,她拢了拢衣领,垂下了双眸。
明明是道别的日子,可她心里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一句“再见”。她感受不到他离开的真实感,直到现在,她似乎都还在妄想着期望着他会从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