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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曾经……
079 你们…
079
现实是一场没有休息时间的长电影，即使到了结束的那一刻，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坦然接受，永远没有如果和曾经……
梧桐再次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户和薄薄的窗纱散满整个洁白的房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全身已经不似昨夜那般沉重疲软了，连那磨人的燥热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紧闭了多时的眼眸颤抖着微微虚长开一条缝隙，眼前只是短暂的一片模糊后，便立刻映入呆在不同地方的两个人影，她想也没多想，“刷”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没……被发现吧？
注意力被集中到了耳朵上，伴着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咚咚的心跳，房间仍旧一片安静，她暗中长吁一口气……
为什么最不想看见最麻烦的两个人全部都出现了？？！
温瑾瑀也就罢了，蒋宴泽怎么会在这里？！
昨夜的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快速的在脑海中回放起来，她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郊外的偏僻校医院内，温瑾瑀莫名其妙的找来，而后被打上了吊针，揣着心中对梁文泰温瑾瑀会不会彗星撞地球的担忧慢慢的陷入了黑暗之中，之后呢？
她使劲的回忆了一番，仍旧是一片空白，头隐隐的疼起来，无奈只得作罢。
看来自己是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所以才会错过接下来她连想想都觉得发寒的三人会面……
温瑾瑀能找到她，她就已经够奇怪了，怎么连蒋宴泽……
“嗯？梧桐？”
太过于沉浸于思考中，她微微皱了皱眉的动作被人敏锐的捕捉到了，梧桐赶紧收回思绪，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她还没做好睁眼面对的准备……
“醒了么？”
一直微凉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温瑾瑀疑惑的仔细看了看她。
斜靠在窗边面色不善的蒋宴泽闻言立刻一个闪身走了过来，冷冷的瞥了瞥温瑾瑀，将目光也放到了梧桐脸上。
一时间，梧桐只觉得被道道厉芒迎面刺来，心中毛焦火辣……
一阵沉默过后，只听一声微微的叹息，温瑾瑀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疲惫。
“难道看错了……”
嗯，看错了，你真的看错了。
梧桐在心里狂点头，巴不得这两个大麻烦早点走人，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么？
蒋宴泽死死的盯着梧桐，多年的熟悉让他敏感的察觉到一丝异样，他偷瞄温瑾瑀一眼后不动声色的大步离开了房间，关门声又轻又低，完全不似平时的样子。
走了一个？
梧桐努力的压抑着想要睁开眼睛的冲动，关门声太轻以至于让她怀疑是不是错觉，只是着空气中明显有些缓和的低气压还是让她舒了一口气。
应该走了吧……
是谁？温瑾瑀？还是…蒋宴泽？
想到那个几乎是间接害她成这样的男人，她还是不争气的弥生出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自己这样，和那些蛮横不讲理的女人有什么分别？
盼着人早点走，却又对别人的淡漠感到失落，何必怎么矫情呢？
她想狠狠的唾弃自己。
梧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说到底，就是心中那一份不该出现的感情在作怪，昨晚和梁文泰一起时，她就无比的轻松，无论想法还是行为都是她真实的一面，没有丝毫多余的想法……
梁文泰！！
梧桐猛地一惊，差点就翻身坐了起来。
温瑾瑀来了，梁文泰呢？这两人之间不是有矛盾么，她昏过去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连蒋宴泽也来了，这三人之间好像都不是可以和平共处笑着说你好的关系吧？
温瑾瑀和梁文泰是因为女人，蒋宴泽和温瑾瑀本来就是对头，梁文泰和蒋宴泽又因为上次的飙车事故心有芥蒂……
吵起来了？打起来了？大脑医院了？
有没有人认出蒋宴泽？有没有拍照？有没有记者？警察呢？
“喂？”
温瑾瑀一个简单的音节让梧桐刮起龙卷风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她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刚刚联想到的事情让她更加不愿意“醒来”了……
“嗯，是，我今天有点事就不来了，有问题打电话吧。”
不……去公司了？一直守在这里？
“医生，你看看她，为什么还没有醒。”
梧桐悬起的心还没有安定，再次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声音她听了十七年，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医生的进来带来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霎时弥漫了整个房间，有冰凉的器械放进了她的耳朵中，紧接着医生的手开始扒拉她的脑袋。
她心中无奈的哀叹一声，自己只能“醒过来”了吧……
眼皮微微的跳动几下，她目光弥蒙，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嗯……”
喉间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低喃，刺目的阳光让她不由虚了虚眼睛后才完全打开，这下，整个现实的画面立刻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温瑾瑀站在医生和护士的身后，有些紧张的张望着她，见她醒来，喜色不加掩饰的侵入眼眸。
蒋宴泽站在左手这边，抱着双臂，一副自信坦坦的样子，见她睁眼，挑眉一笑，笑容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就知道你醒了……
梧桐微微侧开脑袋，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位小姐醒过来就没事，吸入的药物虽然有点多但不是太烈，一会儿我们再给她做个血液检查，另外刚醒来可能有些全身酸软，这都是正常的，修养两天就没事了。”
说完，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的医生看向了蒋宴泽，似乎等他的回话。
对于梧桐的无视，蒋宴泽暗暗咬了咬唇，闻言，面色不佳的点头，挥了挥手。
“那我们就先出去了，蒋先生。”
“嗯。”
蒋先生？
医生的态度和称呼让梧桐微微感觉到了些许异样，她这才仔细的朝房间大量去。
干净整洁却又装备齐全，宽敞又透光，床头上还放着一个插着鲜花的透明花瓶，随着医生的离去，房间内渐渐恢复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木质的地板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毯。
这不是昨晚那个偏僻的小医院！
梧桐的眸色沉了沉，立刻向那两人望去，只见两人面对她的目光都不自然的侧了侧身子，仿佛在掩饰着什么，她的脸色刷的暗了下来，眼眸微眯。
别以为她没有看见！
蒋宴泽你耳朵边的淤青是什么？
还有温瑾瑀，你的手撑在脸边又在挡什么？
“你们……”
“梧桐…”
“梧桐！”
三人同时开口，顿时都愣住了。
一阵暖风袭来，撩起白色的窗帘……
080 好啊，谢谢。
080
谁都有先开口的意思，三人却面面相觑，没有付诸于行动。
半饷，梧桐轻声咳了咳，道。
“我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回公司去吧……”
摆明就是打架后留下的战绩，她问了又有什么意思？徒增烦恼而已。
其实她心中还有疑问的事情，只是她实在没那个勇气向这两个人问出口来…
梁文泰…走了？
她不敢想象那两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想去！”
“没关系，我请了假了。”
又是异口同声，蒋宴泽说完一愣，瞪了温瑾瑀一眼，撇开脑袋，一脸傲娇样。
梧桐摇摇头，轻叹一声。
就知道要打发他们没这么简单……
她顿了顿，还是先看向了温瑾瑀，轻声道。
“没事吧？”
说着眼神朝他脸颊望去，红红的擦伤在他的遮挡下隐约可见。
温瑾瑀微微一僵，索性放下了遮遮掩掩的手，大方一笑。
“嗯，没什么事，稍微缓解了一下矛盾而已……”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温瑾瑀又补充道“放心，没人看见，没人拍照，更加不会上杂志……”
她暗松一口气…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梧桐就是梧桐，都什么时候了，自顾不暇还是会惦记着蒋宴泽的一切……
“梧桐。”温瑾瑀的声音忽而有几分严肃“是…魏道忠吗……”
明白他的意思指的是什么，梧桐抿了抿唇，表情沉了下来，半饷才微微一点头，见他脸色立变不禁皱眉沉声道。
“这件事我能够解决，你不要管……”
“因为蒋宴泽负责这个项目？”他斜瞟蒋大少一眼，声音有些不悦。
“……总之，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她便觉自己的态度有些太过分了，毕竟她出事他是那样急迫的赶过来，疲惫的守了她一夜，说没有一丝感动是骗人的，只是她做不出那些矫情的表情而已。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眸光诚恳“还有，谢谢……”
温瑾瑀笑着摇了摇头，快速的瞄了蒋宴泽一眼，只见听着两人低声细语不知说着什么的大少爷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温瑾瑀忍不住心生一抹玩味，抬手便覆上梧桐的头顶，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动作熟练又自然。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没事就好了……”
虽然这个动作他不是第一次对她做了，但当着蒋宴泽的面……
“梧，桐！”
梧桐微微错愕，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听她的名字几乎是被蒋宴泽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念道。
她立刻反射性的往下缩了缩身子，让温瑾瑀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尴尬气氛立刻弥散开来。
梧桐懊恼的皱眉闭了闭眼……
她到底在搞什么，他可以喜欢自己喜欢的人，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追女生，他可以摸萧楹的头发，她为什么不可以？
何况，她和温瑾瑀只是朋友，虽然这段时间不知不觉两人都关系亲近了许多，但也只是朋友……
她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男朋友伤害关心自己的人，她凭什么要封闭她自己，只为了做他的随从？
想着，刚才的心虚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淡然的瞟了瞟靠在床边的男人。
“有事，少爷？”
她的语气让蒋宴泽抓狂，没有生气，没有冷漠，没有感动，没有任何情绪，就像秘书对老板的那种在普通不过的语气……
就是这样，才让他抓狂，说不出来的烦躁。
“喂！我也在这里守了一夜！我也担心你的好不好！”他抓了抓脑袋还是忍不住吼道“你不是要气这么久吧！我知道我昨晚……”
“少爷！”
梧桐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语，扯出一抹任谁看都觉得公式化的微笑。
“辛苦你了少爷，我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梧桐！”
“嗯，我真没事了，还有，我没有生气，你是我少爷不是么？所有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所以……”
“所以？”
“所以，你快点回家休息吧，熬夜对你身体不好。”
梧桐抬头一笑，多么尽职尽忠的秘书啊。
蒋宴泽气急，翻了个白眼，反而放松了下来，拉开床边的椅子，大咧咧的往上一桌，长腿翘起。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休息。”
说着，他眼神不善的在温瑾瑀身上一扫，就仿佛温瑾瑀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魔，会把梧桐怎么着似得……
瞧着他这幅完完全全“梁文泰”似得反应，梧桐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他，药效刚退，浑身的疲惫感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索性闭眸假寐，只是心中微微一沉。
昨晚忽略的事现在却突然有了些眉目。
按理说，她和魏道忠见面会谈的事情蒋宴泽是不知道的，他昨晚突然那么跑过来，反应还那么激烈，对魏道忠的态度极为不善，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想到这里，梧桐心中略有些复杂。
温瑾瑀是关心她的没错，只是他刚才那么顺理成章的问出“是不是魏道忠。”却让她不由不怀疑了……虽然这样的想法让她对他不免愧疚……
但他这段时间的确对她关心过头了……而且他和他父亲一向与蒋宴泽父子暗中较劲不是么……
他会知道这件事情她不奇怪，凭他的聪明和人脉…
只是他为什么要告诉蒋宴泽？他到底是怎么和蒋宴泽说的才会让他直接冲过来抓人呢？
挑拨她和蒋宴泽的关系？
那他其实可以先收集证据，时候才模糊不清的告诉蒋宴泽，让她和蒋宴泽指间产生隔阂不是很简单么？何必昨晚就让蒋宴泽冲过来给她证明青白的机会呢？
这不像是心思细腻深沉的温狐狸会做的事情啊……
梧桐缓缓睁开了眼，神色复杂的朝温瑾瑀望了过去……
那么，他就是真正的在担心她，得到了魏道忠对她有所意图的大概消息，却又碍于温邹衡不便亲自赶来阻止，所以只能告诉蒋宴泽？
男人感觉到他的目光，削着苹果的手停了下来，抬头朝她温和一笑。
“要吃苹果吗？还是吃其他的？医生说你空腹了一夜，补充一点水粉和纤维最好。”
关心的话语不似有丝毫掺假，在耳旁温暖如阳。
真是是我想的那样吗？温瑾瑀？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担心我？
她微微点了点头，连左侧蒋宴泽咬牙瞪她的目光都被她忽略。
“好啊，谢谢。”
得到回应的男人笑颜绽开，埋首更加认真的削着苹果，薄薄的果皮拉成了一条长线，他的手指指节分明而修长，动作格外好看，额前的碎发搭在上扬的眼角处，阳光散在身上就仿佛一副画卷……
梧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看呆了，不由微微红了脸，暗骂自己……
自己居然还有像小女生一样花痴男人的时候，天天对着蒋宴泽那种魅惑众生的脸还没练出抵抗力么……
还是说，这就是被人真心对待的感觉……
“喂！”
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蒋宴泽黑着脸拿过一只橙。
“吃什么苹果啊！生病就吃橙最好，维生素Ｃ嘛……”
说着，也开始动手剥起来，动作粗鲁又笨拙，与温瑾瑀完全相反，看得梧桐不禁砸下三条黑线……
你不去陪着你的女朋友在这搅和什么啊……
“喂！梧桐！听说你醒了啊！要不要吃早餐？老子亲自去买回来的！”
人未到，门外的声音就大到惊飞了窗户外树枝上两指谈情的小鸟儿，左右两人闻言身体同时一僵一脸敌意的抬头，熟悉的语气让梧桐错愕之余头开始隐隐作痛……
梁……文泰？
081 该怎么解决这三人…
081
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可怜的吱啦一声，如同收到了虐待，进来的人毫不在意的反脚一勾，就将门关上了。
“诶！还真醒了啊！”
一见睁眼的梧桐，男人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乐呵呵的走了过来，提起手中的塑料袋在她眼前晃悠，语气特得意。
“看我多有先见之明，把早餐打包带回来了，你刚醒就有得吃一定要感谢我。”
一股咸香的味道随着他的晃悠的动作从塑料袋里散发了出来，梧桐眉头一拧，空空如也的腹中却发出一阵难受的抽动。
不用猜也知道，这人能买些什么样的东西，还能是那些营养清淡适合刚醒来的病人吃的东西不成？
梧桐抬眸淡淡一瞥他，却蓦然愣住，倏而噗嗤一笑，抬手从床头抽出一张纸巾向他递了过去。
“干嘛？”
男人不明所以。
“先擦擦你的嘴巴吧……”
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不明本体的褐色酱汁，与他浑身的打扮与桀骜不羁的痞子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试想一下，一个五官邪肆俊逸却一脸不羁，挑眉斜眼男人，穿着黑色的小背心，迷彩裤，提着一个塑料袋，大步流星却高大潇洒，偏偏嘴角一抹褐色酱汁的模样，是不是有种仿佛漫画里出现的格格不入的不协调？
这幅画面此刻正完完整整的呈现在梧桐的眼前。
“擦嘴？”
男人诧异，抬手一抹嘴角，酱汁随即在脸上拉成了一条长线，仿佛半边留着胡须，滑稽的可笑。
“噗……你别擦了，用纸巾。”
碍于左右两边完全没有在乎这幅滑稽模样已经自动转化为敌视状态的僵直身影，梧桐硬生生憋住了笑意，抖了抖手中的纸巾。
梁文泰看了看手背上沾上的酱汁，又看了看梧桐，褪去了高热的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白皙的肤色，昨夜的折磨还让她残留一丝病态的疲色，没有血色的唇瓣被她轻轻咬着，憋着笑意的模样让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与梧桐恍若两人的可爱……
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哇哇乱叫些什么，乖乖接过了她递来的纸巾，用力在脸上一擦，洁白的纸巾瞬间染上了褐色的污迹，他忽而傻子似得嘿嘿笑了两声。
“喂，阿泰，把你的脸擦一擦！别被老爷看见了你乱玩泥巴！”
记忆中，那个幼小的音容仿佛和眼前的人重叠了起来……
一样的语气，一样表情，一样的身份，相似的身形……唯一不同的，她目光永远注视的方向再也不是他而已……
一丝淡淡的怀念在心底弥漫，他飞快的收敛了情绪，大力的在抹了抹脸，然后扯开唇角，露出洁白的牙齿。
“晕了这么就没饿死你！尝尝？这玩意儿味道还不错！”
塑料袋被他一把伸到了眼前，那股咸香的味道顿时包围了她，胃里一阵翻腾，她差点就直接干呕了。
她小心翼翼瞟了瞟梁文泰明媚的笑容，不同与往日刻意装饰的凶恶，也不同于温瑾瑀狐狸似得温煦，更不同于蒋宴泽眼眸半眯的傲娇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