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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点头道:“既然你也如此想,最好不过。”说着抬头对宋婆子道,“你去让两个孩子进来,不要在外面跪着了,还有其他人,该回去歇息就回去吧,时辰不早了。”
宋婆子答应一声,随后出去传了老祖的话,稍后将李青兰与朱朗带进来。
老祖瞟一眼他们,放柔了声音,“虽说儿女们私相授受不为礼法相容,但众人谁不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岂有不了解的?若真存有这般心思,就该早些告诉大人才是,也好避免今日这样的乌龙事件。好在结果不坏,各自父母都同意给你们先定下婚事,过两年再成婚。”
李青兰听如此说,心下就冷了一半,眼泪扑朔扑朔地落下来,“我不干,我……”
李攀两步上前,一个耳光狠狠掴过去,“混帐!敢做不敢当!再多言,把你送到庵子里付出!”
常氏呜呜的哭出声,抱着李青兰让她不要再言语了。
李攀,在李府老宅是绝对的权威,根本没有人敢挑战。
朱朗也不愿意,可他还来不急说什么,李婷私底下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嘴张了张,到底是把不同意的话咽下去了。
扭头看了看落泪的李青兰,甚是不满,一丝淡然的怨气油然而生,想着对方若是青瑶。必然不会如此哭哭啼啼没个分寸。
李婷心中也不乐意,不过见到今晚已经闹得不成个体统,若还不收手,传得众人皆知的话,谁又能落个什么好处呢?朱朗虽是男孩,风流不羁一些并不是大问题,但朱府目前的处境,他们母子三人目前的处境,已是不能让他过于嚣张。
满意如何,不满意又如何?
来日方长,这李青兰,也未必就有那个本事能入自己的门!
老祖见众人一时之间都不说话。便沉下眉头,眉心暗了下去,道:“怎么?若不赞同的话就说出来罢,横竖是我这个老婆子顺口胡说的,你们另寻他径,想别的办法即可。左右李府,尚书府就这么一张脸面。张扬出去后,是苦还是甜,都要你们自己个儿受着。我还能有几天活头,眼一闭就什么都与我无关了。”
李攀第一个站出来说道:“老祖这话是要折煞晚辈们了,我们走过的路还没您老人家吃过的盐多呢,自然是惟你马首是瞻了。”
说着狠狠拉了常氏一把。
常氏再怎么心有不甘,也只得勉强道:“是啊,一切都听老祖的便是。”
李婷无奈地看了看一脸死气沉沉的朱朗,叹一口气,笑道:“是呀,老祖的决定我们都是赞同的,再无二话就是。”
李攀心中盘算片刻,笑着对李婷说道:“这样吧,既然两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也尽快地给她们订下婚事,免得两个孩子再私下里偷偷见面,这对谁都不好。”
李婷勉强笑着点头,心中越加恼恨起自己这个亲哥哥。
老祖也说:“如此就更好了,越早定下越好,也好堵了奴才们的嘴。”
眼看事情如此发展下去,就再无转圜余地,也只能听之任之。李婷爽快,拉过恨不得一口咬死的李攀,商量起订亲的日子。
李攀这时倒显示出对这个妹妹的谦让了。李婷说哪天好,他就说哪天好,李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定下日子后,将常氏往出一推,让两个妇人研究纳征之名的繁琐之事。
然后,一转身,对老祖道,“老祖,如今已是深秋,准备东西还要些时日,孙儿们订下立冬那日定亲。等兰儿过两年及笄之后,就嫁过去。老祖看这样如何?”
老祖眼睛也没抬,只略点下下巴,声音一如往常,听不出任何波澜,“嗯,你是个不错的。”
心狠起来,的确是连亲生女儿也不认。
李攀见老祖夸他,喜滋滋地说道:“都是老祖有主见才是。”接着话题一转,又说道,“届时就请老祖回府主持两个孩子的订婚典礼如何?”
老祖嘴角微微一颤,心中想着,这个李攀,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营营役役的,到底还在打着些别的算盘。
老祖不说话,只是额头微微一抬,阎嬷嬷明白,笑道:“老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平日里也不喜动弹。就喜欢安静。”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去,但李攀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更兼又巧言令色说话奉承,“孙儿如何不知老祖年纪大了,所以也是该享享清福才是。大哥这尚书府虽然舒适,到底人多了些,来来往往的怕不是惊扰了老祖的安静吗?我们府中人少一些,更适合老祖居住,这一次若是赏脸前去,不妨也就多住一些日子,也让我们尽尽孝心。”
老祖漠然一笑,看不出真实想法,只目光在李攀身上悠悠一晃,李攀便觉得自己无辜心虚委顿几分,勉力强撑着笑道:“老祖可是怪孙儿多年都未曾想到老祖吗?这我可就担待不起了,因为一直在翻修,想要将府中收拾得妥妥当当之后再接老祖回去……”
老祖一笑置之,“严重了。我不过是行将就木的老婆子,哪里值当如此,收拾不收拾的,要什么紧?”
她的声音安容随和,表面毫无波澜,但内在的一股气,却能穿透到人的身体里面去,寒凉刺骨。
李攀回手怼了常氏一下,常氏赶忙站出来,眼角眉梢都是挤弄出来的笑意,“老祖若是不去的话,二爷该怪说是奴家做事情不靠谱,没能合您老人家的意呢。您的院落特意安排人收拾良久,您老人家便是不住,也好歹回去看看,莫要让奴家落了口实才是。”
老祖嗤笑一声,浅浅喝茶。
李老太太脸上挂了不高兴,眼见着亲生儿子居然对老祖这般言听计从,心中哪能不怨恨。
李为作时头疼。
不省心,不省心啊!
李攀不省心,李婷不省心,连着李老太太也不省心!
还有秦氏……
秦氏安静的在角落里站着,除了初进来时请安外再没说过别的话。
此时她见老祖腰背往直坐了坐,连忙对宋婆子摆手,指了指一边的矮柜。
宋婆子点点头,从矮柜上拿了福字团枕,放在了老祖身后。
老祖靠过去,长舒了口气,神色放松了些。
李为心中也略松,秦氏是个让他省心的。
老祖不说话,常氏就那样尴尬的站着。
李为便站起来,道:“夜已经深了,事情也解决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打扰老祖的睡眠时间。”
没能得到老祖的答应,李攀哪里肯就这样走掉,笑着对李为道:“大哥这话就说错了,我们一家人也难得都凑在一起,陪着老祖说说话,岂不也其乐融融?的确是晚了,但我想老祖心中必然是高兴的罢?”
李为恼恨这个弟弟不争气,这样的不识好歹,偏偏在老祖这边又不好发作,只得好言好语道:“虽如此说,你和婷儿最近也一直在尚书府,若有机会,自然可以多来陪陪老祖,我想老祖也是欢迎的。然现在我们就别聒噪老祖了吧?”
李攀却像是狗皮膏药一般,定然要个准确的答复才成,当下也不管李为的脸色都变了,坚持说道:“兰儿的订婚,若是没有老祖的主持,她一定会伤心的。”
老祖咳了一声,目光冷冷地扫过他,忽然笑了,道:“也罢,我去便是了。”
☆、048 你这死鬼!
李为等人退下,只留下几盏残茶。
阎嬷嬷和宋婆子上前收拾,老祖对她们道,“忙活了一天了,你们也早些下去歇息吧,留个小丫头在外面守着就是。”
宋婆子和阎嬷嬷对视一眼,见阎嬷嬷轻轻点头,笑了,端了茶具下去。
一会儿功夫,进来两个小丫鬟。一个去铺床,一个打了水来给老祖洗漱。
阎嬷嬷服侍老祖卸妆,随口道,“老祖到时候还真的愿意回到二爷那边啊?”
老祖嗤笑:“这人也实在是有趣,当时见我们无用,想尽办法地送到尚书府,如今见贺家与我走近,又想着将我接回去。”
嬷嬷细心地将她的一对碧玉点缀淡红宝石的耳环再下来放好,轻声道:“老祖既然都明白,为何又要答应呢?”
“我不同意他会走?”老祖瞄阎嬷嬷一眼,“你不是困了,刚刚还在发脾气?”
阎嬷嬷哑然失笑,酸着老胳膊老腿的福下身去,“奴婢谢姑娘宠。”
站直身子,这对相伴了几十年的主仆相视而笑。
笑过后,老祖又沉默了。
阎嬷嬷没再问,侍候老祖洗漱。老祖心中是有别的打算。只是她不想说,阎嬷嬷就不问。
反正无论如何,她是站在老祖这边的。
洗漱过后,老祖刚要躺下,便见退下去的宋婆子又进来了。
宋婆子看着老祖和阎嬷嬷笑了笑,一闪身,让进来一个小小的人影儿。
小小的人穿了不合身量的墨色斗篷,将整个人都包在里面了。
她走进来,抬如白玉般的小手将帽兜掀到脑后,露出一张堪称绝色的小脸儿。
阎嬷嬷一惊,随后笑道:“三姑娘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么冷的天,应该早些歇息的。”
李青瑶晶莹的眸子在老祖和阎嬷嬷脸上扫过,忽然,走上前来,在老祖前跪下,郑重道:“青瑶谢老祖垂顾相救,必然不忘。”
她已是经琉璃,在碧桃那里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若不是老祖出手,现在受难,要和朱朗定亲的就是自己!
李青瑶恨啊,恨朱李氏母女三人的算计,恨李青樱的无防人之心,更恨自己这个重生之人,竟然对差点毁了自己一生的危险一点不知!
因着腹痛的毛病,李青瑶近来对这些人的态度几乎是放纵!
她们愿意作就作去吧,她们上一世就没有好下场,这辈子还能怎样?
最终,也不过是死的死疯的疯!
她只管顾好自己母亲姐姐,让尚书府后宅和睦,就算完成了阎王的任务,安稳过一辈子。
现下,她才明白,她不能不管!因为,这些人会一直一直的把主意打到她们身上!
阎嬷嬷与老祖对望一眼,知晓她应该已经知道事实,心下明了。
老祖见李青瑶小脸青白,心中生出一丝疼惜:“你这孩子,下跪作甚?地上多凉。还不赶紧起来?”
才十岁的孩子,就被人这样算计。今日这事,便是没有李晴,她也不会放任不管。
阎嬷嬷上前把李青瑶半扶半抱起来,笑着打趣了句,“老祖,三姑娘可不轻呢,再喂些日子,可以用来过年了。”
李青瑶的心本是崩着,被阎嬷嬷这么一打趣,嘴角往上挑了挑。想笑,眼却朦胧了。
“行了行了,”老祖连忙伸手。把李青瑶拉到了自己床上靠着自己,“你看,一说她胖,都委屈的要掉金豆子了。”
李青瑶这回是真笑了,在老祖身边坐直了,道,“既是老祖和嬷嬷都嫌我胖,那我以后少吃些好了。瘦成麻杆似的,老祖就喜欢了。”
“那不行。”老祖掐了下李青瑶滑溜溜的小脸,笑道,“我啊,就喜欢小肥猪。”
李青瑶吸吸鼻子,看了老祖笑容一眼。靠在老祖怀里了。双手紧紧抱着老祖腰身,把脸埋的严严的。
“怕了吧?”老祖轻拍她的肩膀,问道。
才这样大就被这样算计,别说眼前这娃娃十岁,就是二十岁,怕也是承受不住。
李青瑶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有老祖在,我不怕。”
老祖送那幅字给她时,她觉得老祖深不可测,心生畏惧。有一段时间,竟是不敢迈进这院子一步。
如今,那些畏惧经过眼下这事的发酵,变成了满满的安心。
李青瑶突然觉得有了依靠,在掰正尚书府后宅,让李青樱变成真正大家闺秀这条路上,她不孤独!
“好孩子。”老祖把怀里的小脑袋捧出来,看李青瑶那张闷的通红的脸,“不害怕就好,有老祖在什么也不用怕。”
李青瑶点头,心中暖暖的,“老祖也不怕,我会快些长大,也不让别人欺负您。”
以前老祖在她心中是个有利用价值的祖宗,虽敬却不亲。可从今日起,谁敢在老祖身上打主意……
李青瑶心中冷笑,那就等着被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吧!
阎嬷嬷噗嗤一声笑了。
眼前这小娃娃,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婴儿肥呢,竟是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来。
“嬷嬷,您笑什么?”
不止阎嬷嬷笑,老祖也是忍俊不禁,一再捏她的小脸。
自己就长了个包子样,还想着去撵狗……
“好了好了。”阎嬷嬷最先收了笑,“三姑娘莫要乱说话,这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可是失了礼数规矩的。”
李青瑶想也不想的回道:“规矩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老祖真心疼惜我,我若在老祖面前还讲究那些虚礼,岂不是让老祖心寒。”
“没错,没错。”老祖现在怎么看李青瑶都是十八个褶儿的包子,小包子说什么都是好的,笑盈盈的道:“这才是好孩子。外人面前规矩丝毫不错,面对自家人若还要讲究虚礼,就真正是虚与委蛇了。”
李青瑶自是听出老祖的打趣了,不依不饶的小闹了会儿,把话题拉到了李青樱身上。
她怕,老祖对李青樱寒了心。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些你就不要管了,我心里有数。”老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
李青瑶不好再问,再说天色也真的晚了,老祖脸上倦色皆现。
于是起身。造退,“老祖,青瑶不懂事,打扰您休息了。您早些睡吧,我明日再来给老祖请安。”
老祖点点头,阎嬷嬷连忙把斗篷拿来,再次将李青瑶裹了个严实。交与守在外面的宋婆子,好生送回去了。
李青瑶回房时,李青樱正在抄佛经。
她走过去,李青樱正好写完最后一行字,抬起头来,“回来了。”
李青瑶来来回回几次,她是知道的。
李青瑶握住姐姐的手。点头:“姐姐怎么还不睡,抄写佛经了?”
李青瑶垂下眉眼,抿紧了唇,“这一次的事情皆因为我不注意,才会闹得如此之大。我也应该悔改悔改,免得日后再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了去。”
李青瑶细心地将李青樱抄写好的纸张放好,问:“那抄写佛经有什么用?”
“静心。”李青瑶淡淡地说道,“也定心,养心。提醒我做事多加考虑,不得莽撞,也不要轻信了人。更重要的是,学会识人。青瑶,也许我说的这些你不懂,可你定要记住,离朱家人,青兰她们都远远的。便是青梦……也是。我知道你向来有主意,只这次,定要听我的。”
李青樱怕李青瑶听不进自己的话,抓住李青瑶的手使劲握了两下。
直到李青瑶顺从的点头,她才把李青瑶抱在怀里,抖着声音哭出来,“青瑶,吓死我了,下死我了!”
狠狠哭了几声,又无比坚定的道,“以后。我再不会像今日这样傻。也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和娘亲!”
抹了眼泪,李青樱松开李青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好了,你睡去吧,我再抄会经。”
李青瑶却不走,“不,不,我也要抄经。”
说真的,初回来时李青瑶心中是气着的!
她好不容易才把李青樱送到老祖面前,让老祖看到。谁知还没出三日,李青樱就犯下这样的糊涂事让老祖善后。若是以后老祖再不管李青樱要如何是好?
可眼下……
很好!
李青樱能自己思过。能想明白以后要如何做,是真的长大了。
李青樱推她:“你去睡吧,好晚了。”
李青瑶摇头,“就不,就不,咱们一起抄经。抄了经,给娘亲祈福,给爹爹祈福,给老祖祈福……咱们一起守着尚书府。”
李青樱笑了,点头,“嗯。”
夜,沉静如水,姐妹俩关排站在书案前。沉静落笔。外面秋风寒夜雨涩,却吹不进屋内分毫。
老祖院里安静了,李老太太房里烛火长亮。
在老祖别院,李老太太全程没有开口,由着这些小祖宗们胡闹去。
待到回到自己的地盘,她的火气上来了。屏退了丫鬟婆子,她猛然就发起火来,怒指着常氏与李婷,声音微微透出些颤栗,“你们让我说什么好呢你们?瞧瞧你们干的这些好事儿吧。现在闹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心满意足了?遂了你们的心了?”
李婷到底是她亲生女儿,不比常氏,当即上前十分亲热地挽住她的手。劝道:“母亲先别发火,要打骂人容易,别气坏了身子啊。”
李老太太气呼呼的坐下,一拍桌子,怒骂道,“怕我气坏了身子?我看你们是恨不得把我气死才行。”
李婷捶肩膀,陪笑道:“我们怎么敢,你老人家若是有点儿什么事情,下次我们受了委屈可找谁去呢?”
李老太太此时气的要疯,哪是李婷三两句话能哄好的。她推开李婷的手,指着她和常氏继续骂:“这件事情分明是自家人关上门来就能解决掉的,偏偏闹成这个样子,覆水难收,也毫无办法了。一开始若是不闹得这么大,兰儿不想嫁,朗儿不愿娶,都好说。现在呢?你们自己看,自己看看那两孩子!”
李青兰和朱朗已经回去了,这一路上两个人相互嫌弃到什么程度上大家都看上了。
可如今,却要硬生生绑在一起过一辈子!
一个亲孙女一个亲外孙,手心手背都是肉,李老太太哪能不怒!
李婷与常氏对望一眼,心中同时感到了后悔,老太太说的何尝不是,本身是没有必要到这一步的,现在晚了。
常氏哪里瞧得上朱朗这个姑爷啊?一副天大地大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