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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只又说起牛家来。“如今在京中,也就只有牛家似乎对我们不怀好意了……好在最近也消停了不少。”
“哪有消停?”桂太太也赶快抓住了这个话题。“元帅来信就提起来,肖家最近又不老实了!还是和从前一样,鬼鬼祟祟的,也不知正在安排什么后招。”
247、生意
各大世家台面下的动作,身为女眷也只有听外头人的转述了,善桐也听含沁提了一嘴巴——肖总督最近似乎在严查各地关口走私不交关卡税的现象,就不知道这又是要针对谁家出招了。
要知道这关卡税在建国百年之后,几乎是已经名存实亡,各地巧立名目征税是有的,但拿关卡税来做文章的却很少:大秦律法明文规定,各路关税地方能留下的不过是十分之三,余下七成是要解送进京的。肖总督要抓甘陕的财政收入,怎么也不会从这里抓起,真要闹大了,触犯的可是几乎整个西北商界的利益。善桐听起来就和听故事一样——牛家就是再厉害,也没有这么敢为天下先吧。
就是因为如此,牛家的用意就更令人捉摸不透了。善桐和桂太太商议了几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究竟这件事和桂家也没有直接关系,桂家可管不到这上头,文武殊途,肖总督要为难桂家也不容易。倒是桂太太还提了一嘴巴,“历来山西那边都是吃空额的大户……他们那边受到的压力也小,不比我们是正面顶着,可以做些手脚。也不知道牛家二爷过去了之后,境况又是如何。”
这是桂家也在寻找牛家的破绽了,许家平时无事是不掌兵的,除了一二支精锐亲兵之外,一直都没有自己的番号,因此不存在吃空额这个问题。余下的军队人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吃空额,桂家倒是一直几乎足额,也不曾克扣士兵粮饷。这些年来在西北名声是极牢靠的,想从这方面搞搞牛家,也是很正常的思路。——不过,这调查渗透的工夫,就轮不到含沁等人做了。因此善桐也就是和桂太太谈谈这事,过了一会大妞妞睡醒了,又被养娘抱进来,咿咿呀呀地,非得要爬到桌上坐着,抓住什么东西看了可心的,就往嘴里去塞。
桂太太现在倒是疼她的,看到她这样,也不着恼,反而笑得开心,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反而是善桐大皱其眉,将大妞妞抱下来轻责,“你倒是厉害的,桌子上爬来爬去,也不怕跌下来。”
到九月里就满一岁,大妞妞如今已经渐渐开始断奶,也吃得下流食了。白白胖胖的不说,小脸蛋红润得很,善桐给她剃过三次胎发,现在她头发虽短,却已经见了细密黑粗,贴在腮边显得极为可爱——胆子又大,明知道母亲说她,也不害怕、沮丧,只笑嘻嘻地冲善桐喊着什么,至于是什么,那也只有她自己听得懂了。
善桐也拿她无法,要打么,孩子还这么小,肯定舍不得,只好让养娘紧紧抱住,“别让她乱跑啦,现在正是好动的时候,要磕着了那就不好了。”
桂太太也说,“这个时候是最好玩也最费心的,”
正说着,含沁也回来了,进来给桂太太请安,顺便又说起来,“回去的车马都已经预备齐了,还有携带的东西也令人造册,免得路上有所闪失。一会令人把册子拿来给您看,您心里有个数就成了。”
桂太太对着他还要比往常更淡了三分,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只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含沁莫名其妙,给善桐使眼色,善桐抿着嘴笑,又向他微微摆了摆手。等两人吃过饭回了屋,他才笑眯眯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含沁知道,含沁果然大吃一惊,连脸色都变了,好半天才道,“我真没想到,连这件事她都松手了。”
桂太太为什么决定放开这件事,恐怕真实理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也许她是决定维护宗族团结,也许她是看好含沁前程,现在开始修补关系,也许她是真的想明白了不再纠结前尘,懒得和十八房再疙疙瘩瘩下去了。不论如何,这对含沁来说肯定是意外之喜,可他的情绪却低沉了下去,一整晚话都很少,即使两人睡下了,他也翻来覆去地烙着烧饼,第二天早上起来,双眼都是青黑的。善桐看了有些心疼,也就不敢多提这事。她连着几天都陪桂太太四处话别,也忙得很,等送走桂太太了,含沁又早恢复了原状。
因为这一次已经安排人过去接灵位了,善桐便和四红姑姑商议,要安排出一间屋子来供奉十八房祖宗牌位,并为含沁生母在偏房中增设一个位置,四红姑姑有几分怏怏不乐,虽然安排也安排好了,但紧跟着就号称自己犯了腰疼,成天到晚在屋里躺着不出来。善桐无奈之下,只得重又事必躬亲安排起了家务,并令六州、六丑出去婚配了,跟在身边学起家务来,得了闲除了带大妞妞,还要经常到四红姑姑屋里坐坐,只不提这牌位的事——道理大家都懂,四红姑姑这就是感情上一时过不了关。
她虽然没对含沁提起来,但含沁是什么人?这天和善桐说起来,也道,“我得了空就多陪姑姑说说话,不过,我们也应该自己把家务捡起来了。姑姑一辈子无儿无女,含辛茹苦为我们打理家务,将我养大,我们很该好好地让她颐养天年,别再为家务操心。”
善桐也觉得是这个理,整个六月她都忙着上手家务,安排和京中诸亲朋的人情往来等等,又盘算着将八万两银子如何经营一份嫁妆家业起来。等进了七月,家务日渐上手,六丑、六州可以帮忙顶事,四红姑姑也渐渐被水磨工夫哄得回心转意肯出来指点照料了,善桐才得了空去给舅母请安,又和她商量嫁妆的事。
因为王时已经定了亲,米氏现在正忙着隔空给儿子预备聘礼,见到善桐来,先拉她看送来的嫁妆单子,却也不见得多么出奇,不要说和豪门嫁女比了,单看田土店契,甚至还及不上善桐自己的嫁妆。米氏很欣慰,“还是懂事的,管她私底下带了多少私房来,好歹老大媳妇心里好受一些。”
又和善桐商议,“既然这样,我们也回一份价值相当的聘礼过去,一应都和老大媳妇一样办,这样谁心里都不犯嘀咕,以后就在一起也不至于犯相了。”
善桐自然没什么异议,由此想到郑家不知会给女儿预备多重的嫁妆,桂家又该如何筹办聘礼——旋即却又在心底叹了口气:反正就是安排得无可挑剔,两个妯娌对郑姑娘也不会有多少好感的。
这毕竟是西安的事了,善桐也没多往心里去,只又和米氏闲话了几句,才道,“自从得了这银子,也不知该如何守财才好了,我问姑爷,姑爷也不肯管,只说家里钱够使了,让我自己爱怎么花怎么花。”
米氏便笑道,“你看姑爷多疼你,都不要你贴补家用。”
调侃了善桐一句,才道,“不过你们家就两个人,也犯不着遮遮掩掩的藏什么私房。按我帮你想呢,这么一笔钱,你年纪还轻,自己拿着是有点手重了,倒不如大多都收起来,余下一两万银子,在京城盘个铺子,慢慢经营着了,一年能出息有本钱的十一也好,这样十年回本,等大妞妞长大,那就是净赚了,你到时候给大妞妞添点股份做嫁妆也好,就整个陪出去也好,总之不是坏事。”
善桐虽然对银子没有过分的喜爱,但人没有不喜欢钱的,现在有了孩子,肯定也要为孩子将来打算,因就道,“其实我和含沁也都这样想,但我们初来乍到的,也不知有什么生意好做,我自己也不懂多少生意经,含沁多少懂一点,可他现在忙呢,我也不想让他回来还更操心。”
对此米氏却也不能提供多少帮助了,只为难道,“要不然,等二媳妇过了门,你们商量着一起办个什么?她毕竟是商贾人家出身,在这种事上应该是要比我懂得多。”
大舅母要是懂得经营之道,前几年落魄的时候也就不用变卖嫁妆了。善桐对渠姑娘印象虽然不错,但却绝不敢和她有什么利益上的往来,免得将来晋商有事求到自己头上,她倒是左右为难。对此提议,她不置可否,又和米氏商议大妞妞的周岁宴,向米氏讨教京城的讲究。
米氏道,“小孩子过周岁,京城这里一般不大声张,只请亲朋好友来,看着抓了周也就是了。你要是有心为大妞妞祈福,倒可以去寺庙布施一番,再有,城里常年有几处粥铺是放粥给穷人的,你买些米送去,就权当是为大妞妞积德了。”
善桐也觉得放粥这主意不错,回到家里,便遣人去向林三少夫人问好,顺便令人问她要不要一道舍米放粥。来人回来带了三百两银子的银票,笑道,“我们家三少夫人也正想做做好事积积德呢,正好您府上人过来的时候三少爷也在屋内,我们这么一说,都说是好事。这不就托您帮着一道操办了?”
又拿了一盒宫花出来,道,“这是家里新得的,宫中新鲜花样,连娘娘们还没有看到呢,您留着赏人吧。”
三少爷在这个时辰居然还在屋里,可见同三少夫人感情上的确有进展,至少知道在这时候也要安抚妻子。善桐也为林三少夫人高兴,便自己也出了三百两,上米铺兑了米,命人送进城内最有名的积善粥铺中去。因时日快进八月,想着也就顺便四处送帖子,请阁老太太婆媳、几个孙夫人并米氏,郑太太等,还有榆哥几兄弟过来吃饭,又将宫花分送过去。众人都回话说必来,孙夫人还请她得空上门说话,善桐也不敢怠慢,第二日就套了车进了定国侯府,同孙夫人一道吃茶,孙夫人还道,“最近宫里事情也多,等忙完了再带你进去请安。娘娘其实平时在宫中也是无聊,能说心里话的人少之又少,你虽进宫次数不多,但竟讨了她的欢心呢。暃軓埨壜”
恐怕还是未曾谋面的琦玉和卫家更讨皇后的喜欢吧,善桐想到进宫就有些疲倦,但又不可能有第二个回答,只好笑着说了些受宠若惊之类的客气话。孙夫人又和她谈起来,“宫中那一位,还真是气定神闲,沉得住气,这都几个月了,再瞒下去,肚子就大了,也不那么好找借口……偏偏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叫人心里纳闷得很。”
“这时候不沉住气又不行。”善桐便也附和道,“要是一闹腾,那边得了借口借题发挥起来,反倒是显得娘娘这边不懂事了。”
“可不就是这话了!”孙夫人叹了口气,又笑道,“今年中秋热闹得很,娘娘和淑妃都懒得动弹,反而是宁嫔一手操办。据说是很热闹的,我想当天说不定小桂统领也是要在宫中值宿的,你要一个人在家寂寞,那就随我入宫赴宴,咱们也见识一番。”
好容易一个节日,还要在宫中应酬,要是身份到了那还是没办法的事,身份不到硬要踮起脚跟去凑那个热闹,善桐可没那份雅兴,她抬出大妞妞来当挡箭牌。“要是她爹还不在,家里就真没人了,让她孤零零的过节,总不大好。”
孙夫人不过这么一说,也不勉强,便又谢善桐的宫花,“连我们还总未见过这细巧的花样。”
善桐便将三少夫人和自己合伙放粥的事说出来,孙夫人听了呵呵笑,“就说你放粥手笔这么大,一出手就是六百两。”
这么一说,善桐才知道积善粥铺是孙家在背后支持,忙夸孙家心好,孙夫人也有几分感慨,“这换做是你,要是别人手里紧一点的,一气布施三百两,也是手紧的。三少夫人行事还是有欠考虑。”
善桐因想起来请教孙夫人,“手里也不缺钱使,还有一笔嫁妆银子真不知道怎么经营呢,出嫁没多久就过来了,在西北也没置办产业,在京城人头又不熟……”
孙夫人笑道,“这确实是要紧的,我们姐妹手里也都有几间铺子,不过那都是十几年才经营起来的了。要从你手上现生发起一场生意来,难呢。”
正说着,便一合掌道,“巧了,本来也想着你,就是一直没话口问。”
便命人道,“去侯爷书房,把那张海图拿来。”又冲善桐轻声笑道,“这本是给娘娘挣脂粉钱的生意,本钱不多你一份,你等我和你仔细说说。”
善桐微微一怔,倒没想到孙夫人居然机变如此——这门生意要一合伙,两家关系势必就更加紧密了……至少她和孙夫人、和皇后之间,就不仅仅是这么一个松散的联盟关系这么简单了。
不过话说到这里:眼看着已经是立了太子,皇后地位虽有隐忧,但也谈不上风雨飘摇,桂家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能多一个同盟有什么不好?她也就欣然笑道,“求知若渴,愿闻其详!”
248、出去
从孙家回来,善桐就跑到含沁的书房里,对着含沁平时最爱捏的大沙盘发呆,时不时这里戳戳那里弄弄的,直到大妞妞午睡起来,哭着要找妈妈玩,这才又回后院去带小孩。等到了晚饭时分,四红姑姑又打发人来说得了好牛肉,已经做得了,问含沁晚上回来不回来吃饭。
自从桂太太回去,含沁晚上尽量都不外出应酬,但他是红人,又是新人,自然免不得也要和一班同僚兄弟时常吃吃酒,以前没有和郑家定亲的时候,郑家大少爷还不好说什么,现在两家是亲戚了,他就更过分,经常含沁一下值就不由分说拉过去吃酒听戏,要不是郑家家规也森严,几乎都要赌钱。含沁倒是托赖他多认识了不少世家子弟,但对善桐来讲,她相应就要寂寞得多了,晚上守着大妞妞独自吃饭也是常有的事。还好含沁心里总是想着家里的,还不至于三更半夜的回来,两夫妻在睡前还能说点贴心话。今晚又是这样,好牛肉等了半天,才等到含沁身边小厮回来报信:他又被拉走应酬了。善桐无可奈何,将牛肉分了一半送给四红姑姑,自己吃了几筷子,又捡了细嫩的部分拿调羹细细碾过了,也喂大妞妞吃了几口,大妞妞很给面子,吧嗒小嘴吃得很香,见善桐不喂了,还揪着母亲的肩膀,自己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又转过身去要自己拿那切了片的卤牛肉。一屋子人都笑了,善桐道,“真是像她爹,看什么中意了,别人不给,她就自己来要。”
说着,因大妞妞近日渐渐也开始在奶水外吃些米面水果,肉也是给她吃的,便令人捡了两片去,又再用刀切得碎碎的,混了米糊来喂,大妞妞吃得香极了,一小碗吃下去还不满足,始终是闹着拿了一片肉来扯了一口,嚼得津津有味的,用那几颗牙齿也磨得香,善桐见了,就和养娘道,“这一向也拿些脆脆的东西给她磨磨牙,免得嚼肉,又嚼不烂,又心急着要吃。”
掂了掂大妞妞,也不禁笑道,“生下来才那么一点点重,现在沉得我都要抱不住了!三十多斤总有,拿去卖了也能卖上几百文钱呢。”
养娘便凑趣道,“养她花的又何止百文呢?这买卖真是不合算!”
“何止不合算,养大了嫁出门,天南海北也不知要嫁到哪里,倒赔了嫁妆不说,我还要瞎担心呢,以后姑爷对她好不好,婆婆给气受不给……”善桐越说越觉得养女儿真是不合算,现在想到十几年之后,才养了那么大,俏生生的一个小姑娘就要把她嫁出去,心里就几乎是割肉一样的疼。因四红姑姑进来看大妞妞,便和她感慨道,“现在算是知道一般人家为什么那样中意亲上加亲了,还真就是图个知根知底,不至于给孩子气受,又能嫁在跟前,常回娘家来给我看一看也还好的。”
四红姑姑笑道,“她这才多大呢,您就这样想了,真到了出嫁时候还怎么好?”
又也感慨,“一年过得真快,去年那时候和您谈起来,您还说生了这个就再不生了,现在想来如何呢?”
善桐本人因为惯于骑马射箭,其实身体康健,生产时没有受多大苦楚,饶是如此,想到怀孕最后那几个月,还有生产本身的剧痛,产后坐双月子时的烦恼,依然是有些余悸——也是因为含沁说频繁生产对于产妇本身损害很大,这几个月小夫妻亲近前后,都有设法避子。这里有些东西要采买,虽然善桐是令自己陪嫁婆子去办,但估计也还是瞒不过四红姑姑的,她这样说,肯定也是带了期望。倒是善桐虽然也希望有个儿子,可想到生产剧痛,还是有些畏惧,便露出犹豫神色,一时没有说话,四红姑姑看了大妞妞一眼,便笑道,“和您说句心里话,这小少爷和大妞妞年纪相差,倒是越近越好。若不然,长姐吃亏呢!”
善榴还不就是如此?这十年来是没少为家里弟妹操心,她自己嫁得又远,弟弟妹妹们除了按时写信,常常打发人送东西,几乎不能怎么回报。倒是善桐、善樱,都受到顶上兄姐的照料。被四红姑姑这一说。她倒是怦然心动,沉吟着不曾说话。四红姑姑看见了,便微微一笑,也不再提,还陪她一起家长里短地说了半日,两人又下棋等了半天,大妞妞都闭着眼睛被养娘抱去睡了,含沁方才回来,却是难得地脸红脖子粗,被人扶进来的——竟是喝醉了。
西北苦寒,到了冬天外出,全靠一口酒提气发寒,除了善桐是实在不能喝之外,几乎从上到下就没有谁是不能来两口的。含沁外出应酬,至多微醺罢了,醉态如此的确罕见,进了屋看到善桐,他就直扑过来,抱住她不肯撒手,叫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