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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则被彻底吓呆了,看着何老夫一时反应不过来,似乎也听不大懂何安谦说了什么,只倒退了几步,跌坐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糊里糊涂的,就被短小君扑到了。
☆、82何老夫人
李氏一旁,拿了帕子捂住嘴哭道:“三夫怎能如此?”
说完,李氏又转头看了眼起的浑身发抖的何老夫一眼,哭道:“老夫,想必那三姑娘的之事,也是三夫骗了老爷。三姑娘怎会是老爷之女,难不成十几年前……”
待说完,李氏便泣不成声。
何老夫早门外听了,只李氏劝了她,才一时未冲了进来,这时低头看着何安谦。何老夫扬起手,一巴掌打了何安谦脸上,颤声骂道:“逆子,竟做下这么见不得的事。”
何安谦再欲辩,却也无法说出什么话,只抿了嘴,斜了吴氏一眼。想了一会儿,便哭道:“这全是当年吴氏勾引了儿子,而后便用这丑事要挟儿子……”
吴氏此时也醒过神来,指着何安谦哭了骂道:“胡说,当年明明是强迫了。借了那王氏的名儿,把约到鸳鸯阁中,把给……”
“若不是如此,怎能与一起……”说到此处吴氏便说不下去,俯地上哭道。
“若是做了恶事,当初合该以死保住清白,才是贞节烈女?又何苦生下了的女儿?并屡次以何姝之名威胁于,逼与想见?分明是来诱。”何安谦厉声回道。
而后何安谦又哭着对何老夫说道:“儿子为保住了何府的名声,一时受她所制,母亲不要被那淫/妇所骗啊。”
吴氏被何安谦说中伤心处,只得咬着嘴唇,流泪说道:“是当日就该死了的,何苦挨到这日受这些侮辱。”
“若不是有了姝儿……”吴氏颤声说道。
“姝儿怎么了?”何安庸急冲冲的跑了过来问道。
他一进门看何老夫气的不成样子,吴氏与李氏哭成一团,何安谦也流着眼泪,跪何老夫面前。何安庸心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再匆匆给何老夫拜过一礼,去向那吴氏问话。
而吴氏见这见不得的被撞破,哪里还有脸面何安庸面前说话,就只咬着嘴唇垂头不言。
李氏见无答何安庸的话,她既掺和进这事里,自要将这事办成了,闹得越大越好。否则留着何安谦一口气儿,将来少不得要与她为难。李氏便哭道:“三姑娘已被燕王霸去,而三姑娘,说原是老爷的骨肉……”
何安庸身为庶出,平时旁皆唤了他为“三老爷”。若有提到了“二老爷”或“老爷”,也是单指了何安谦。便是何安谦先已查明并非嫡出,但却未改了这唤发。
此时,何安庸听得这话,就知李氏说得的是何姝乃何安谦的骨肉。
何安庸许久没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问吴氏:“说,何姝是谁的女儿?”
吴氏看了何安庸一眼,又抖着嘴唇看了何安谦一眼,哭着回道:“也不知,但,但终归是何家的骨肉。”
“贱!”
何安庸抬手就挥了吴氏一巴掌,然后涨红了脸骂道:“往日里,对诸多冷淡。只当嫌弃没用,原来是为了他来守贞。”
说完,何安庸又回手打了吴氏一巴掌。
吴氏捂着红肿的脸,慌忙哭道:“没有,没有。是本来就不爱那男女之事……”
待喊完,吴氏才发觉她说了怎么羞的话,竟将房中之事于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吴氏就连忙又闭了嘴,不再多言。
只默默的咬着嘴唇哭泣。
何安庸见状,怒火更胜,就又踹了吴氏几脚,扑向了何安谦。
何安谦如今名分虽还是嫡子,但何安庸早已知道他不过是个丫头生的。当初何安庸的娘还算得上一个良妾,总比一个丫头强些。于何安庸心里早对何安谦没了往日的畏惧,且他身体又比何安谦强壮,几拳就把何安谦打得嘴角出血。
何安谦高呼了几声:“拦住他,快拦住他。”
柯顺听后,只跪一旁不动。旁的见何安谦身边第一得脸的柯顺都未上前,都疑心其中还有些缘故,也没个上前拦了何安庸。
那何安庸凭着一时意气打了何安谦几下,本也打算打了几拳就会有把他拉开。只此时就是何安谦高呼几声,也没个上千。何安庸一时也怕了把何安谦打死,他摊上条命。但何安谦欺他至此,若就此自己放手,未免有失颜面。
何安庸略一犹豫,虽面上还有狰狞的愤怒表情,下手却有分寸了许多。
只何安谦的身体实太弱,便是何安庸下手已没用了多少力气,他也挨不住几下。没过一会儿,就被何安庸打得趴倒了地上。
何老夫看着打一起的何安谦与何安庸,看着几乎哭昏过去的吴氏与李氏。
想着半疯半傻的何媛,跟陷燕王府里的何姝。
还有这先头死去的王氏、锦鹃、何培隽、何培懈。
“这哪里还有个家的样子……”
何老夫捂着胸口,身形一晃,几欲倒了下来。
白术连忙扶住了何老夫,说道:“老夫得顾着些身体。”
何老夫合了合眼睛,落下泪了。心想,许这早就不是个家了。
这时,一发出了惊呼:“快看那天边。”
何府有几个就抬头看了天上,就见那南边的天空被火光映的发红。
那何府的南边,不就是……
“是燕王没了,临走前烧了燕王府。”
也不知是谁跑过来说了这么一句话,使得原本倒地上的何安谦费劲力气的站了起来。何安谦踉踉跄跄的爬到门口,看着那天边的火光,睁大了眼睛。
当真是燕王府的方向。
吴氏也哆嗦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说道:“姝儿,姝儿……”
“不可能,不可能就这么烧了。”
何安谦急切地要往了外面走。
“不许走……”
何老夫说道:“们犯下这么大的过错,还想去了哪里?”
何安谦瞪着外面,仿佛那烧得不是燕王府,而是他的荣华富贵。此时的何安谦只觉得万虫噬心一样,比方才被何安庸打时,要痛上万倍。若是燕王府都没了,那他还能依仗着什么?
这时,有几个婆子大着胆子上前阻拦,何安谦拼劲力气,大吼一声:“哪个敢拦?”
喊完之后,何安谦脑子一空,只觉得万念俱灰。
而后,何安谦红着双眼看向何老夫问道:“个老妇,当初害娘亲,如今还害得这般。若早将何府交给了,怎会有这么多是非?”
“现如今旁都说大度,竟能已有亲子的情形下,还领了一个庶子,并当做亲子一样。但终究如何,心中不清楚么?娘是如何死的?还不是被害死的?来审?那谁又来审?”何安谦大声喊道。
之后,何安谦也不再理旁得,只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向那漫天火光处走去。
何老夫瞪大眼睛,觉得血气上涌,直强忍着没把口中的那口鲜血吐了出来而已。
何安谦那双满是愤恨不平的眼睛,当真是和他的生母一样。
那日何安谦的生母也是这样质问着自己,说,若不是自己,她早就是夫了。老爷那样宠爱她,若这次她生的是男儿,她迟早会占了整个何府。
当时,自己也是这样生气,失手推了她一下。她跌倒了却依旧笑着,说着自己上当了。然后她就哭喊说肚子疼,起初她还是虚张声势,直到她的□真的流出了血,她才真的慌了起来。
何老夫想这里,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那些丫头婆子乱成一团,都忙着扶着何老夫回到屋去。
李氏也随着去照料了何老夫。
对于何安谦,旁自然不太敢去强硬的阻拦,但吴氏却被几个婆子按住了。
吴氏哭着求道:“让出去,让去看看姝儿,看她好不好……”
如今,这里惟一能做得一点主的就只有何安庸。
何安庸看着哭满脸泪水的吴氏,就是现这样的尴尬不堪的场景,她也是美的。何安庸记得她的名字叫做若莲,以及她愿嫁给自己时,自己也愿与她好好过日子的,如今却走到了这一步。何安庸无法说出把吴氏送去府衙,让她游街坐木马的话。
最后,何安庸也只皱眉看着爬过来求着自己的吴氏,说道:“把她先关起来吧。”
何老夫也不知道混混沉沉的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有何媗坐她的床边。
何媗模模糊糊的说了些话,而后似乎问了她好了没有。
何老夫点了点头,看着何媗落下泪来。现想来,也只何媗与何培旭与她贴心了。
何老夫一边哭着一边向何媗抱怨了何安谦之事。这样的丑事,何老夫竟然只能说给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商量,如何能把这件事掩了下来。便是传了出去,对何媗的名声也有妨害,毕竟这是何府里的事。
何媗起初很惊讶,而后皱了眉,似乎很为难。
然后,何媗又说了什么,何老夫也听不大懂,似乎是要何老夫分家,要把何安谦剔除何家。从此之后,何安谦绝于何家宗族,吴氏应被沉池。
何老夫觉得自己好像哭了,对何媗说了当日自己对何安谦生母做下的事。说自己若不是当初做下错事,害了何安谦的生母,让她难产而死,何安谦许不会变成这样。
且再容他这一次。
何媗说了什么?她好像立即站了起来,说道:“若不是他母亲死了,他也换不得嫡出的身份。他也不可能生出那些痴心妄想……”
而后,何媗带进来了两个,一个自称是之前何培旭的车夫,一个是以前何府管事儿刘勇的儿子。
他们竟然说那日何配旭被贼所掳,所伤,是何安谦做下的。
怎么可能?
何老夫摇了摇头,她不信。何安谦是她带大的,虽然他常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不会做下这样的恶事啊。
那两被带走了。
何媗看着她,露出了十分愤恨失望的眼神。只虽然被何媗用着怨恨的眼神盯着,何老夫却觉得何媗似乎非常难过。
何老夫想伸出手再拉着何媗的手说一会儿话,但何媗却皱着眉又退远了一些。
何老夫觉得胸口疼的厉害,想叫了何媗的名字,却终究无法喊出口。
而何媗也不再说话,不再说要分家,不再说把何安谦逐出何家,也不再要何老夫去定了何安谦的罪。何媗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何老夫,也未喊了旁,就一个直直的看着她。
之后,有个小丫头过来,对何媗耳边说了句话。
何媗突然笑了,似乎还如往常一样。何媗自一个叫白露的丫头手里,接过一杯茶,由着她亲自端给何老夫,让何老夫服下。何老夫这时想用她那双苍老干枯的手再去握住何媗的手,想让她别怨,想说家和万事兴。但又被何媗避开了。
这时何安谦自门外喊着,他知错了,不要分家,要一直留府里孝敬的话。然后还有丫头婆子阻拦了何安谦的说话声,她们说何老夫不愿见何安谦。
何老夫又糊涂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分家了。只这时何老夫胸口疼的越发厉害,一口血堵她的喉头,逼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只得又看了何媗慢慢得退后,既无法喊了何安谦进来,也无法喊着留住了何媗。
突然,何安谦自屋外闯了进来,他十分狼狈,一脸黑灰,身上带着烟味儿。就跟他小时候淘气,偷了那厨房的土豆,特意烤了一个,却只愿意给她尝的时候一样模样。
这大约他才从燕王府回来。
何安谦跪了下来,求着她。
何老夫想骂上他几句,然后对他说,自己并未想过要分家的话。
甭管好的,坏的,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然后再重重的罚了何安谦。
但何老夫刚张了口,还未说出话,就只喷了一口鲜血到何安谦脸上。
何老夫便倒了下去。
何老夫死之前,她看了何媗一眼。
看何媗落了泪,终于走了过来。
而何老夫就再不知道旁得了,自然也没见到何媗是如何跌坐地上,哭道:“二叔,竟将祖母气死了。”
☆、83何二送官
何媗颤抖着手,方才她就是这只手探过了何老夫人的鼻息,摸过了何老夫人的脉搏。
当真是没有任何气息了,也无一点儿生机了。
何媗也不知道现在她是怎样一种心情,仿佛她只是一个按着定好的戏本去唱戏的戏子。
先是,流着泪命人将满脸鲜血愣在当场的何安谦看管起来。
然后,让白露将那何老夫人用过的茶盏收走,砸毁了。
之后,何媗便命人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来了几个,均说何老夫人没救了,可能是怒急攻心而猝死。
何媗当然明白,她懂医术,既敢叫了太医来,必然会让何老夫人的死状看起来是急怒攻心的。那些太医又不是仵作,先听了何安谦与何老夫人发生争执,且当众指责了何老夫人,何老夫人气极晕倒。再听了何老夫人有吐血之症,加上何老夫人已死,更是无法断准了症。
于是,无一人对何老夫人的死因有所疑问。都可以证明了,何老夫人当真是被何安谦气得急怒攻心而死的。
因何安谦落罪,李氏也不好出面理事,现在闭门不出。
只得由何媗一边哭着,一边指挥丫头婆子。让她们去通知何家族里的人,备孝衣,买棺木,收拾出灵堂。
何媗换好了丧服,便站在一旁,看着已擦洗过身体,换了寿衣的何老夫人。
何老夫人经过了梳洗,比之前吐血身亡的时候显得整洁了一些。
若不是全无了气息,何媗甚至无法相信了何老夫人已经死了。
何培旭虽之前有些生气于何老夫人的糊涂,但如今也大哭了一场。
何媗眼泪也流个不停,最后,甚至连何媗都觉得自己的戏演的太过了。
何媗心想,自己何必这样伪善。
方才若不是自己下手,何老夫人怎会死的这样早,这样巧。此时,略哭一哭表表心意,也就算了。何必这样伤心,难道还指望她还活着?
那一个不分嫡庶,用亲孙的血肉去喂豺狼的糊涂老太太,又有什么值得自己伤心的呢?
而自己做就做了,此刻却隐隐的希望何老夫人活转过来,甚至还有那些愧疚后悔的意思,又是何必?
何必为了这个老太太后悔,难不成只为了她是这世上仅有的几个记挂着自己的人?
且这个老太太记挂着自己又怎样?不过是多说几句天冷穿衣,天暖减衣的话。自己身处危难之时,何曾有她相助。何安谦那样的虎狼之人,若没她得相护,怎会那样猖狂。
此时不借她的死加了罪到何安谦身上,还不知道会拖延到什么时候。
只是心里想到这处,何媗却仍止不住眼泪。
何媗在心里厌恶着自己的虚伪,在面上做足了孝顺孙女儿的戏份。
之后,何家族中人立即赶了过来,如同闻见血腥味儿就围了过来的苍蝇一样。
何老夫人一死,何安谦现又身负不孝忤逆、通/奸背德的罪名。
何府在他们那些人眼中,已无人做主。
在脸上还挂着眼泪的何媗与何培旭走到大厅之时,那何姓的族人还在吵闹。
如今的何家族中人分成了大约三派,一派是想由族里管理何家家产,一派是想举荐了个有德望的代为管理,而这一派中又分了许多对立派系。另一派,只是默不坑声,不做任何言论。
待何媗与何培旭走了进来,大厅内先是一静,之后就窃窃私语起来。
大厅的正位让给了何家的族长坐,何媗与何培旭坐了旁边的座位。
何媗先哑着嗓子说道:“我想各位叔叔伯伯已知了此事。何媗年纪小,辈分低。无法越了辈分,去审了二叔与三婶子。于是,便请了族中长辈来,先问了此事该如何做?”
那些何家族中的人对何安谦的处置倒是没有任何异议,为了各自的利益,均希望把何安谦送了官府去。至于吴氏,定下的处罚则是由着族里沉井。他们能这样决定,却也在何媗意料之中。不然,也不会唤了他们来。何媗这时才将所有物证认证一应备齐,由着族长派人将何安谦送了官府。
若是何媗先将何安谦送到了官府,那族中自会有人拿了不敬长辈的罪名来告了何媗。何安谦纵有千般不是,何媗这个小辈去官府告了他,就是何媗做事不妥当。
而由族中派人告了何安谦则大不相同。
何家族长看着何安谦被几个强按着去了官府后,捋了捋胡子说道:“如今侯府没有做主的人,明日便叫你大伯母过来照看着。往后,这侯府之事,也由着族里多照看一些。二姑娘毕竟是女儿家……”
在何家族长口中所说的大伯母,就是族长的夫人。所谓的哦大伯母,也不知与何媗是隔了几重的亲戚。
“不必往后,今日,我就将何府交给各位叔叔伯伯。”
说着,何媗命人拿出了何家的钥匙和账本,给了何家族长。
何家族长碍着这时正办了丧事,便强忍着笑意,接过了账本。待看了几页,何家族长却越发的难看了,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有这么多的亏空?”
何媗回道:“我也不知,我从未管过侯府,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如今账本既到了族长手中,何媗也有一事相求,请各位叔叔伯伯帮衬一把,凑些钱来,把祖母的丧事给办了。”
“你手里有那么多铺子,如何没有钱?”何家族长怒道。
何媗擦了擦眼泪回道:“莫非族长的意思,是要让我拿了母亲的嫁妆去葬祖母。拿了顾家之资,葬何家之人。”
“我倒是没听过哪家有拿了儿媳妇的嫁妆葬婆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