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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久,已经到了地下室的最里面,张妈才停下脚步,有些胆颤心惊的看苏沉言一眼:“少爷,就是这儿了。”
库房的门虚掩着,只露了一条细小的门缝,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却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恶臭自里面传来。
苏沉言蹙眉,一双眼不带情绪的瞄一眼张妈,缓缓推开了门。
屋内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无数废弃的木箱油桶堆在角落,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只要有风轻轻吹过就会飘起来,发出呛人的味道,水泥地上是大大小小的水渍,偶尔可以看见几只大摇大摆的老鼠和蟑螂,如此狭隘的地方,只在角落里容得下一张长不过一米二的小床,那小床还摇摇晃晃,漆都褪了,苏荷彼时就躺在那小床上,蜷缩着身体,身上盖一床薄旧的棉被。
心,猛地刺痛,一种莫名的心疼自心口发酵,几乎要叫他不能自抑的跑过去立刻抱起她,好叫这肮脏的地方不要玷污了她。
手掌渐渐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突,男人转头看向张妈,微抿的唇,皱起的眉,刚毅的侧脸线条,在阴暗中亦能凭凑出一股子凌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家里的库房不止这一间。”
言下之意是,那么多间客房,为什么把最烂的这间给苏荷住。
张妈身子一抖,顿时老泪纵横,少爷虽然很少回家,但少爷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少爷,我错了,您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苏沉言面无表情,只是冷眼瞧着她一个劲儿的求饶,淡淡的抛出一句:“苏家不需要擅作主张的下人,回去收拾东西吧。”
“少爷!”张妈歇斯底里的哭闹起来,她无儿无女,这些年来一直跟在柳嫣然身边,突然叫她走,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去哪里?
苏沉言一记阴鸷的眼神看过去:“再不滚我就让你想走也走不了。”
那目光之锐利,叫张妈立刻噤了声,一句话都不敢再说,捂着嘴一路逃窜而去。
只是,这吵闹声终是吵醒了睡在床上的人儿,苏荷蹙着眉翻一个身,不料床太窄,身下忽然没了支撑,她的身体直直的坠落下来。
苏沉言心头一颤,大步跑过去,伸出结实的手臂,恰好将苏荷抱了个满怀。
苏荷茫茫然睁开眼睛,眼底迷离如覆了一层水雾一般看向苏沉言。
视线在男人的面上停留几秒,忽然一个机灵,眼底清光大现,彻底清醒过来,“噌”的一下坐起身来。
男人手臂间的柔软忽然消失,几秒,他收回手臂,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荷。
苏荷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苏沉言察觉到她的敌意,不语,大掌伸进裤兜里,掏出一管药膏来:“送这个。”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很是好看,既极具美感又不失力度。
苏荷看着那管子牙膏,唇角忽然勾起,却是极具讽刺意味:“这会儿才想起送这个来是不是有些晚了?”当时眼睁睁的看着柳嫣然把一碗滚烫的汤泼到她身上的时候怎么不拦着,这会儿又来装好人?
苏沉言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扫视了一下四周:“收拾一下你的东西走吧。”
“去哪儿?”
“我给你安排一间客房。”
苏荷扯唇,她还以为是要离开这里。
既然不是离开这里,住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区别?住客房?她倒觉得这里更为僻静清幽,虽然环境是差了点儿,但至少柳嫣然不会来这儿找她麻烦,她是真的怕了那个小心眼的女人,只是来了一天,她已经被折腾的快要散架,她不敢想象,她搬去客房她会用什么法子来折磨她。
她抬眸,果断干脆:“我不走。”
“再在这地方住下会生病的。”这地方这样潮湿,根本不能住人。
“我生病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巴不得我生不如死吗?”就算是病死也比被柳嫣然折磨死好。
“苏荷!”男人终于失去了耐心:“你走不走?”
“不走。”
“你不走我就抱着你走。”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这男人向来说到做到,苏荷心头一跳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不劳烦少爷,我自己走。”
被柳嫣然看着她被苏沉言抱着出来,说不定她连今天晚上都活不过!
没什么东西,只有原先的那套裙子,苏荷拎了包,拿了裙子,跟在苏沉言身后走出地下室。
―――――
客厅里。
张妈站在柳嫣然的面前哭哭啼啼:“夫人啊,你快帮帮我啊,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你可不能让少爷就这样把我赶走啊。”
柳嫣然不耐的摆摆手:“行了行了,多大年纪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放心,一会儿我会替你求情的,你快下去吧,省的阿言一会儿见着你动怒。”
张妈刚退下不多时,苏沉言就从地下室走了出来,柳嫣然站起身来,面带笑意的迎上来,却在看见拎着东西的苏荷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阿言,你这是。。。。。。”
苏沉言不看她,只是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李叔。”
“少爷。”
“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李叔点头。李叔是他从苏宅带过来的老人,做事情谨慎有分寸,最重要的是,懂得揣测他的心思,他做事他放心。
“收拾客房干什么呀?”柳嫣然抱住他的手臂,若有所思的看苏荷一眼。
这样亲昵的场面一天看下来,苏荷也早已司空见惯,虽然心口还会痛,却已经近乎麻木。
“给苏荷住。”
“一个下人住什么客房呀。”柳嫣然立刻撅起了嘴,很是不满的模样。
苏沉言侧目,目光渗出几分冷意:“一个下人该住什么?最烂的库房?”
柳嫣然微微一愣,却很快回过神来,摇着男人的手臂撒娇道:“我知道这件事张妈做的有些过分,可是阿言,张妈在我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换别人来伺候我我会很不习惯的。”
苏沉言没推开她,盯着她看了几秒:“扣除她三个月工资,叫她继续留在这儿。”
这话落尽苏荷耳朵里,她不禁觉得可笑,她在那样的地方和老鼠蟑螂待了整整一天,柳嫣然撒撒娇,这事情就被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她从来不知道,素来有着强硬原则和底线的苏沉言不是不会该变自己的主意,而是这一切要看求情的人是谁。
是柳嫣然的话,他是不是没有原则和底线?
可笑她之前还在柳嫣然面前那样的自以为是,现如今看来,她真是像个小丑。
苏沉言在沙发上坐下来,柳嫣然乖巧的递给他一杯水,抬手覆上男人的肩膀:“老公,累了吧,我给你按摩。”
多么刺眼的一幕,偏生她连掉头走掉的资格都没有。
苏沉言闭起眼睛,似是很享受,几秒,他才想起什么似的道出一句:“那条狗呢?”
“不知道,我交给李叔处理了。”
说曹操曹操到,李叔恰好从楼上走下来。
“李叔,那条狗呢?”
“我拿了笼子给关了起来。”
苏沉言想到今天保镖发过来的信息,眉头一蹙:“把那条狗送到黑市去吧。”
柳嫣然没说话,李叔更是不敢反驳。
出人意料的,站在原地的苏荷却是忽然出声:“把它留下吧,交给我。”虽然今天那条藏獒划上了它,可它毕竟没有恶意,况且,狗被卖到黑市去,只有一种下场——被做成狗肉。
这太残忍,想到今天那庞然大物用头蹭她的模样,她就心软了。
苏沉言猛地睁开眼睛,很是意外的朝她看去,她不是一向怕狗,怎么?
“那条狗很温顺的,不伤人,我会好好照顾它的。”苏荷再一次出声。
苏沉言若有所思的垂眸,许久,抬头:“也行。”
苏荷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李叔,带她上楼去吧。”
这是嫌她妨碍他们的二人世界?呵,她还不想留下来看着令人恶心的画面呢。
苏荷跟在李叔身后上了楼。
客房很宽敞,比之前的库房不知好了多少倍,苏荷放下东西:“李叔,谢谢,能不能帮我把那条狗牵过来?”
李叔很恭敬的点点头,跟在少爷身边这么多年,他能看出来,少爷对这个女人很不一般。
下楼,正要去牵狗,却听到苏沉言的声音:“李叔,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少爷,您请问。”
“今天那条狗,是怎么来的?”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怀孕了?
卧室。
柳嫣然穿一套黑色薄纱睡衣,半透明的黑纱罩不住里面的风光,女人汹前的柔软和白希的大腿都若隐若现的在空气里氤氲出一股旖旎的气息。
看着浴室暖黄的灯光,她指间缠绕一缕青丝,慵懒的侧卧于床上,唇角的笑意收敛不住,媚气横生。
这是苏沉言第一次进这间卧室,就连新婚之夜他都是睡的客房。
浴室的水声停了,男人穿一身居家服走出来,白色的T裇,灰色的运动裤,手里拿一块儿白色毛巾擦着淌水的黑色短发,这样的苏沉言褪去了白日的严苛冷峻,脸部轮廓也跟着柔和了不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孤高清傲的少年。
柳嫣然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移不开。
男人走过床边,目不斜视,抱了一床被子拿了一个枕头:“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
这是什么意思?
柳嫣然脸上的笑意一僵:“阿言,我们,不一起睡吗?”
苏沉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很是可笑的看向柳嫣然,那笑嘲讽十足:“你忘了婚前协议里怎么说的?”
柳嫣然面色一白,她怎么会不记得,婚前协议里白纸黑字写着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名存实亡的婚姻,婚后互不干涉生活。
她记得,可她怎么甘心?
柳嫣然紧紧抓住被子,十指悄然颤抖着,片刻,她松开被子,面上带起一股温婉的笑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只躺在一场床上,什么都不做。”
苏沉言不是柳下惠,只要他肯上床,她有得是法子叫他睡了她。
苏沉言头也不回的朝着沙发走去:“没必要。”
“可是,阿言,你明天还要上班,睡沙发上怎么能休息好呢?”
苏沉言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着一身遮不住肉的黑纱睡衣的柳嫣然,漆黑的眼底一片清冷:“我告诉你柳嫣然,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样,收起你那些肮脏的心思,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以后做好你的本分。”
一句话如当头一喝,柳嫣然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听这话的意思,他知道了那条狗是她买来对付苏荷的?
谁告诉他的,那个践人?
柳嫣然咬住唇瓣,低垂的眼睫下,透出一股狠毒的光。
到底是不敢再作祟,乖乖的盖着被子躺下来。
―――――
客房。
跟主卧隔了一堵墙。
李叔把那条藏獒牵了上来,藏獒似乎格外喜欢苏荷,见着她就要往她身上扑,扑过来也不伤她,就是对着她左嗅嗅右嗅嗅,好似她身上有什么好闻的不得了的味道一样。
苏荷起初怕的不得了,两个小时过去,便也习惯了这只庞然大物表现自己对她的喜爱的方式。
而且她发现,这只藏獒还是只忠犬,特别听她的话,她说卧倒就卧倒。
苏荷想,许是她跟这只藏獒有缘吧。
坐在沙发上,藏獒就前腿交叠趴在她面前,对着她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一副献殷勤的模样,苏荷哭笑不得。
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你说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苏荷想到了苏沉言,这个男人这么欺负她,不如她也借机欺负他一把?
眼底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揉了揉藏獒的脑袋:“以后你叫小苏好不好?”
“汪汪!”小苏朝着她叫了两声,看样子是挺满意?
苏荷笑了,唇角露出两个梨涡,大着胆子用脸凑过去蹭了蹭小苏:“小苏,晚安。”
回到床上躺下,谁知小苏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就要往床上扑。
苏荷皱了皱可爱的鼻子,低喝一声:“小苏,乖,就在那儿卧下。”
小苏甩了甩黑色的毛,叫了两嗓子,乖乖的躺了下来。
夜,寂静,漆黑,窗外有风声。
苏荷躺在床上,一双黑梭梭的眼睛盯着天花板,黑色的发丝将她的脸衬得越发的小巧精致。
她知道隔壁就是苏沉言和柳嫣然的卧室,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许是门和墙的隔音效果太好,她听不到动静。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定是在翻云覆雨。
她忽然有些想哭。
她从前以为自己的心早已死掉,不会再痛了,可事实上,只是打击来的还不够强烈,比如这一刻,想到他和柳嫣然那样亲密的在做着他们曾经做过的事,她的心口依旧尖锐的疼给她看了。
原来那些说要放下的话都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话,她到底还是爱着他,就算他伤的她遍体鳞伤,就算这样疼,她还是不争气的爱他。
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掉进脖子里,潮湿一片,苏荷眨眨眼睛,嗓音里带了哭腔:“小苏,我疼,我好疼。”
沉寂的夜幕中,没有回答声,只有小苏绵长粗重的呼吸声。
窗外忽然一条白煞的光劈开天幕,风声忽然大了起来,如同一只野兽在嘶吼,几秒后,“轰隆”一道巨响响彻整个天际。
豆大的雨点猝不及防的落下来,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响。
苏荷整个人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被子瑟瑟发抖,被子蒙住头,却挡不住窗外巨大的惊雷声,她不敢睁开眼,只是眼泪从长睫中不停的滴落下来。
她害怕打雷,从二十二岁那年起。
她永远并不会忘记,父亲就是死在这样雷声大作的夜晚,她记得闪电划过天际照亮整个天空的时候,父亲那张苍白又透着灰青的脸,还有他脸上浓稠鲜红的液体。
那是一生中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
可那时候,苏沉言出现了,他抱住了瑟瑟发抖的她,他说,别怕,有我在。
她因这一句话自此爱上他,再无解脱之日。
又是一道惊雷砸下,苏荷揪了抱枕死死的堵住耳朵,雷声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来,像是在催命一般。
可如今,不会再有人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别怕,有我在。
―――――
主卧。
窗外惊雷阵阵,苏沉言看向窗外,脑海里浮现出苏荷扑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模样。
她害怕打雷,从前每次打雷都要他抱着才能安心入睡,今夜,她一个人,可害怕?
明明知道应该对她冷漠一些,再冷漠一些,叫她也尝尝他的痛苦。
可不知怎的,到底是不忍心。
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着他,去看看她,去看看她。
极其烦躁了揉了揉黑发,几秒,起身。
苏沉言就躺在近在咫尺的沙发上,柳嫣然心痒难耐,根本睡不着,见他起身走至门口,到底是没忍住,坐起身来:“阿言,你干什么去?”
“出去一下,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男人走的头也不回,只留给她一个清高冷峻的背影。
想也不用想,她就知道,他定然是去找那个狐狸精去了!
柳嫣然紧紧的咬住牙齿,胸口剧烈起伏,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几秒后,猛地一拳砸在床上。
这个该死的践人!
―――――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来。
苏荷整个人沈旌都绷得紧紧的,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男人站在门口,墨一般阴沉的暗夜下,薄被下,一团小小的身影在瑟瑟发抖,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猫。
心底忽然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沉默几秒,走过去,走到床边时看到了睡的极香的小苏。
不出声,避过,尚了床,将被子掀开,被子下,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那样惹人怜惜。
他动作轻柔的将苏荷抱在怀里,粗粝的拇指动作轻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是他未曾发觉的温柔:“别怕,有我在。”
经过这漫长的一系列动作,苏荷终于回神,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从天而降的男人,忘记了害怕:“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他不应该金枪,不倒的一次一次把柳嫣然按到嘛?
“我记得你把打雷。”苏沉言精壮的手臂抱着她,两人之间毫无缝隙的贴合着,男人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苏荷的面上。
苏荷忽然就觉得。。。。。。一阵恶心。
这气息里,好像沾染了柳嫣然的气息。
想到这儿,她面色登时变的苍白一片,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苏沉言:“你走,立刻走,我不用你管!”
苏沉言没料到苏荷会是这种态度,伸手将她重新抱回怀里,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乖,别闹。”
这手,他方才就是用这手触碰柳嫣然的全身,还有那私密的地方,这会儿,却又用这手来摸她的脸。。。。。。
苏荷忍不住干呕一声。
苏沉言一怔:“你怀孕了?”
苏荷拍了拍胸口,用力的压住那恶心,一脚踢开他:“怀你个大头鬼,我恶心,我看着你恶心!”
恶心?他恶心?
苏沉言终是没了耐心,怒气被激起,一双眼沉沉的看着她,一如这暗无天日的黑。
一道惊雷忽地砸下,声音响亮的如同炸在头顶,苏荷身子一抖,下意识的钻进男人怀里,不敢抬头。
苏沉言没忍住,忽地笑了。
方才还指着他鼻子叫他滚的这人这会儿像只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