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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太:老、老爷他今儿就没、没吃过晚饭!”旺儿莫名地结巴起来。
“哦?老爷忙什么呢?为何连晚饭都没用上?”
“这个……”
金锁骂道:“还不快回太太话?当是和你那些青皮混混们磨嘴皮子呢?倒打起官腔来了,可仔细你的皮!”
旺儿暗吸了口气,眼珠子骨碌乱两圈,试图蒙混过去:“老、老爷回府后,一直在书房写字儿,写得入迷,直到过了饭时,所以……”
金锁又想骂,金氏摆了摆手,对旺儿道:“说实话,我有赏;若是跟我耍奸滑,你是家生子,这么多年了,该知道我的手段!”
旺儿想到金氏最爱干的,就是将好好一家子人拆分开,东南西北各处发卖,骨肉至亲这一辈子别说是团聚,见都见不着面了!而她将人家拆散时,连两三岁幼儿都不放过,照样从当娘的怀里扯出来,毫不留情地卖掉,还不会告诉你卖哪去了!
旺儿不由得一阵哆嗦:他一家三代在罗家为奴,爹爹赶马车,娘跟在大奶奶身边也算得用有点体面,他是长子,底下还有三个弟妹最小的才三岁!一家人虽是奴籍,可主子都挺好的,不当值的时候都回家,全家团聚在一起,也是乐乐呵呵美满幸福,难以想像要是被拆开发卖……
金锁的一声叱喝瞬间令旺儿回神,抬头看了看金氏冰冷的眼睛,旺儿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闭了闭眼,咬牙说道:
“回禀太太:老、老爷他从山庄回府后,就带着叶姨娘进了书房不出来,也不准小的们靠近打扰……直到刚才,叫了婆子仆妇准备热水,丫环们入内侍候……小的,小的得了令,进内院到叶姨娘院里小厨房拿吃食!”
金氏仿佛被几道闪电同时劈中,眼前一黑,险些跌倒,金锁连忙扶住,金氏缓了缓,一把推开金锁,上前盯着旺儿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老爷和叶氏,在前院书房关起门,一直呆到现在才出来见人?”
旺儿惶恐道:“小的也不知道出来了没,小的进内院时,有仆妇抬了热水、丫环们捧着衣裳进去,书房门却还掩着,没、没见老爷和叶姨娘出来!”
金氏几乎咬碎银牙,双眼通红:“前院书房是什么地方?多少人看着,他们竟然敢……老爷他,都是做祖父的人了,就不能留点脸面?那个贱人……无耻!不要脸的东西!”
金锁在旁提醒了她一句:“太太,刚才旺儿说什么?叶姨娘院子里竟有小厨房?太太几时答应让她建个小厨房的?”
金氏猛省,目光扫向旺儿,旺儿忙解释:“叶姨娘口味清淡,吃不惯咱们府里大厨房厨娘做的菜,老爷说他和姨娘一样喜好,前两天在老太太跟前提了一句,老太太当时就准了的,让叶姨娘在自个儿院里建小厨房,叶姨娘会煲汤,又会做各样美味小吃食,正好方便照顾老爷……至于费用,因是给老爷补身子的,所以走公帐!”
金氏气息不稳:“真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也只见这府里如此荒唐!一个妾,竟能有自己的小厨房!那小厨房是前两天就建起了?我怎么不知道?”
“回太太:小厨房今天才建起来的,半天功夫就完工了……叶姨娘一直在筹备,老爷也帮忙着些,各样材料都已经买回来,叶姨娘说今天是好日子,宜动土……”
“放她娘的狗屁!”
金氏愤怒地骂了粗话,什么好日子宜动土,分明就是
☆、第三百一十四章 喜脉
金氏深恨罗松:越老越渣,竟为贪图女色,连二十多年夫妻情都可以背弃!
自己前些天已经向他表明:之所以接受不了他纳妾,完全是因为太爱他!但既然人都进了府也退不回去,只好就这么着,从此不再找叶氏麻烦,愿意与叶氏和平相处,共事夫君,只求他分清嫡庶,给自己保留几分正妻颜面……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还温柔地安抚自己,说了些夫妻间情深意重的话,这才几天啊?他就纵着叶氏、帮着叶氏狠狠践踏自己的尊严!
罗松!全忘了么?少年夫妻的甜蜜恩爱,步入中年的相濡以沫、鹣鲽情深?这么多年以来,谁才是辅佐你、为你生儿育女谨守宅院的人?你受伤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是衣带不解,不辞辛苦地陪伴你左右,安抚你鼓励你,像守护风中烛火一样守护你那点摇摇欲坠的求生意识?
你如今好了,不仅背弃我,还要与贱人联手一起对付我么!
想到罗松帮着叶氏打掩护,不让自己知道建小厨房的事,末了两个人还跑到前院书房胡作非为,公然秀恩爱……金氏痛彻心肺,只觉得整颗脑子都被狂怒的浪潮所淹没,恨不得立刻斩杀了那对奸夫****!
在后院发生点出格的事,不想让人知道还能遮掩起来,可若是在前院,那要怎么遮掩得住?前院任何时候都是人多、眼杂、嘴快,而且在前院往来的除了外来贵客,还有府中幕僚清客,大多数管事或奴才都有几分体面,不但非常有眼色还会见风使舵,极得重用,罗松这般公然带着叶氏进前院书房将房门一关就是半天,末了还搞那么大阵仗,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二人在里头做了什么,这岂不是要昭告大家:他罗松最宠爱叶氏!叶氏,才是与他密不可分真正的贴心人!
金氏浑身筛糠似地颤抖着,怎么也不能平复下来,嘴唇都被咬破,鲜血滴落下来,金瓶惊呼一声,想用帕子替她擦拭,金氏却一挥手挡开,厉声道:
“来人!这就去请国公爷、老太太以及全府的人过来,都说世子爷为人忠诚厚道,行事严谨稳重,今儿就让大家来瞧瞧:咱们的世子爷到底是怎样的好德行!”
说着,走过去一脚踢在旺儿身上:“给我带路!我倒要亲眼看看,他们能厚颜无耻到什么地步!”
又回头对金锁金瓶道:“你们点出五六个力气大的,到时候听我号令,我说打,就往死里撕了贱人!不要怕,任何后果都有我兜着!贱人今日错在先,她犯了国公爷的忌,前院是什么地方?哪能任由她弄污糟!”
金锁金瓶答应了,旺儿战战兢兢,抱着个大食盒欲哭无泪,他是插翅难逃了,除了带世子夫人去踢世子爷的书房门之外,别无办法!
可是这么一来,他的下场似乎也好不了:本是世子爷的人,却给世子夫人带路找世子的麻烦……日后还能有什么前程哟!
此时此刻,在旺儿眼里,金氏简直就是个张牙舞爪凶恶异常的母夜叉,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小命,真恨不得天上掉下块大石头,把金氏砸晕了才好!
也是旺儿心诚则灵,过不得一会,金氏果然晕倒了,却不是被天上掉石头砸到,而是受了更大的刺激!
金氏要去打罗松和叶氏的脸,还准备要把这件事吵闹出来,最好是弄得全府尽知,一行人刚走出几步,就被匆匆赶过来的夏妈妈给拦下了。
夏妈妈是金氏跟前得用的管事婆子,前些天她家里老母生了重病,求得金氏恩准十多天的假,昨天才刚回到国公府,今天又被金氏派去巡看外头店铺状况,也是黄昏才从侧门进到府里,得知太太未归,便让二门上值更的婆子留意,得了消息就通知她,她好出来迎接,不料想她紧赶慢跑出来,还差一点赶不及了!
到底是多年得用的老人,金氏对夏妈妈有几分倚赖,看见夏妈妈拦在面前,她眼圈一红,说道:“妈妈也是死人?出了这样的事,竟不让人提前禀报于我!如今又拦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连寻他们个错处都不能够?”
夏妈妈尴尬地咳了两声,看看边上的奴仆们,叹口气道:“老奴知道太太难过,可还是要劝太太谨慎些,咱们先消消气……”
“我如何能消气?那叶氏什么东西?她竟敢诱引爷们,在前院书房做那等污糟荒唐事,这不仅败坏辱没国公府门风,更是要陷世子爷于不堪境地啊!”
金氏被怒火烧得失了理智,着魔般瞪大两只眼睛,指手划脚又喊又叫,往日端着的贵妇仪态尽失,夏妈妈面上划过一丝同情,走近两步几乎和金氏并肩站着,声音愈发放低:
“太太若是闹过一场能得些好处,老奴也愿意为太太奔走!可没有胜算的事,还不如不做!太太不知道,老奴也是刚从外头回到府里才叫人打听来的:那叶氏并不是故意要和老爷一同在前院书房歇息,她是去到前院迎接老爷回府,突然晕倒了!老爷忙让人抬进书房躺着,又请了大夫来诊脉,一诊之下,竟是喜脉!老爷不敢相信,又动用了他的名帖请来太医诊看,依然说的是喜脉!听说当时世子爷欢喜得都快要疯了,但因未满三个月,严令边上知道的人不得随便乱传,否则杖责!这事眼下也只有老太太知道,或许国公爷也已经知道,只是都不说罢了!所以太太啊,叶氏如今可是孕妇!她今儿在前院书房不过是和老爷同榻歇息,并没做什么!那又要热水又要饭食的,是老爷汗湿了衣裳要沐浴更换,平日老爷在书房也常有这样的事儿!而他们歇了长长一觉起来,肚子饿了需要进食……太太您若是不问青红皂白就闹将起来,只怕到最后没脸的是咱们,还惹恼老爷,白白给了叶氏机会,实在不值当!”
金氏由愤怒到震惊,最后竟有些不知所措,双眼直直盯着夏妈妈,喃喃问道:“你说什么?他们……那个叶氏,竟诊出了喜脉?”
夏妈妈纵然不忍,也只能说实话:“是喜脉!老奴亲自探问过那位前头诊脉的大夫,千真万确!”
金氏没再说什么,却是双眼一闭,咕咚倒在地上,昏迷过去了!
金锁金瓶又哭又叫,众人乱作一团,夏妈妈指挥婆子去取软轿……只有旺儿长出口气,趁着没人注意,抱着食盒快步溜之大吉!
☆、第三百一十五章 白眼狼
叶氏怀孕之事终究是没瞒住,不过三五天,几乎满府尽知,消息还传到了外头,罗秋跑回娘家来,很高兴地向她兄弟道贺。
自从端午节回娘家得了那一大篓香粽子,让女儿在婆婆跟前挣得脸面,当天又和罗松的人联手,把金氏的药铺扫荡一轮,金氏自是不甘心失了那么多贵重药品,要找她算帐拿银子,最后罗松很大方地担承了大头,小头她也答应给付,但罗松是金氏丈夫,老太太又替自己撑腰,金氏就是再大的贪心,她也不敢收这两份银子!
罗秋从没有过的舒爽,自此对罗松更觉亲近,到底是自家亲兄弟啊,骨肉相连休戚相关,嫁进来的,任她是谁装得再贴心,也还是外人!
这次得知罗松的妾室有喜,罗秋很大方地送来好几样贵重补品,其中还有两支七八十年份的人参,罗松自是十分感谢,看过之后,命人送去给叶氏。
按说亲戚间礼节往来,得经由正头夫人,妾室是没有资格直接染指的,正头夫人收了礼,想给你多少,或是索性一样不给,妾室也是无话可说。但此时的罗松哪里会去想那么多?而且罗秋也明言这些补品是给肚子里胎儿滋补用的,所以罗松理所当然,直接就略过了金氏。
老年得子,而且是在自己久病康复之后,这可算是意外之喜,罗松确实兴奋得过了头,对叶氏越发疼宠不尽,因为府里下人们守不住嘴以致消息泄漏,深恐会对叶氏和胎儿不利,罗松督促着前院管事很是严厉查处惩治了一番,最后还是叶氏善良仁慈,劝说几句,这才不了了之。
但为防意外,罗松仍是为叶氏作打算,禀明罗老夫人,说叶氏体弱,自己打算在她怀孕前几个月,日夜陪伴看护,就不去金氏房里了,罗老夫人自然是顺从儿子的意愿,连说原该如此:胎儿娇气,有父亲在旁护着,他便能安安然然,少些事端!成国公更加不管他们房内事,倒是亲自勉励叶氏几句,表示对她肚子里的子嗣有所期待。
一时间,叶氏俨然成了成国公府最重要的人,而金氏因为生了病好些天没露面,又有郑氏刻意所为,将她忽视得仿佛从没有过这个人!
罗松以担心过病气为由,不去春晖院探望,只是朝罗老夫人要了些补品之类东西,派身边长随送过去给金氏,代为询问病情,转达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金氏摔碎了不少房中贵重物品,病情又多沉了几分。
在此期间,罗妍为母亲出头,到老太太跟前大哭大闹,又领了仆妇们去打砸叶氏的院子,还想要揪出其本人羞辱痛扁一顿,最好把那令得自己母亲痛不欲生的贱种打下来!
却不曾想罗松为保护叶氏,在她院子里放着几个孔武大力有点拳脚的婆子,罗妍带去的人反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无一例外都揍得鼻青脸肿,罗松得到消息很快从前院赶来,抡起大巴掌把罗妍也扇成猪头,然后直接扔回她自个院子里去禁足!
所谓不作不会死,说的就是罗妍这样的,原本成国公早想好要把姐妹俩的婚事定下来,早早嫁出去省事,中途却又忙着去选宝马筹备赛马,竟把这事给耽搁遗忘了,这次罗妍这一闹惹怒了罗松,罗松亲自去找成国公重提女儿婚事,没过几天,罗妍便被成国公许配给京城建安伯余府的次子。
那余二郎虽是勋贵子弟,却是个求上进的,二十岁已封了四品将军,现在边关防御,一两年内不可能回京,成国公和余家商议,打算下了定,就将罗妍抬过府拜过余家祖宗,然后收拾打包,直接送到边关去和余二郎团聚,夫妻相守,也好相互照顾!
至于罗姝,暂时还没有合适人选,也可以说是因为她那望门寡的名声太不好,议亲时都被人家嫌弃了,弄得成国公都没脸,但她是成国公府的小姐,好歹也算贵女身份,不可能为了出嫁而降低条件,只好先留着,慢慢再物色。
罗妍已定婚并于近期成亲之事很快传开,罗秋带着林瑶再次来到成国公府,林瑶在罗老夫人跟前撒娇装痴,讨好半天,终于得到允许,可以去看望罗妍,但不能乱说话!
林瑶自是满口答应,转身离去时嘴角却高高翘起:这么有趣的事儿,怎么能不说呢?
罗妍住的漱玉轩,虽院门紧闭,院门口还是立着两名婆子,是罗松从罗老夫人那儿调来的,可见罗松这次对罗妍的禁足有多认真。
这也令得罗妍更加伤心欲绝,她是罗松和金氏幼女,从小得到那么多的宠爱,父亲对她的疼惜完全发自内心,七八岁时还将她抱起来放在肩膀上扛着,不管是家里还是族里的兄弟姐妹,谁敢招惹她,只要她一告状,父亲定会带着她去为她讨回公道!
因而兄弟姐妹们对她只有百般讨好结交,没有谁敢与她过不去,只除了那个煞鬼罗真!
从小到大,父亲为她鞭打过罗真无数次,就是在罗真封了侯、成了亲之后,父亲依然为她作主,在赤州将影卫交给她用以对付罗真的妻子,由此可见,父亲是多么疼她!
可就是这么慈爱的父亲,竟也能够狠起心,对着自己挥掌就打,把自己打得都要晕倒了还不停手!这般的冷酷,他真是亲生的父亲吗?
罗妍别说是院门,房门都不能走出半步,连日来每天都要大哭一两场,愤懑不平,自伤自怜,哭也哭够了,又与世隔绝般不知外边什么情形,往时也不是没有禁足过,都不似这次严重,她刚哭过一场,红肿着眼睛正坐在窗下发呆,听得门外有人叩门,然后报说表小姐来了,顿时振奋起来,赶紧让丫头服侍着重新梳洗打扮一番,换了套衣裳,这才站到门边去迎接林瑶。
要在平时,她可不屑于迎接谁,只管坐在椅上,等着别人走来见她。
门口两个婆子虽是罗老夫人的人,却是罗松借用的,想是另外领得些赏钱,很是尽职,并不想放林瑶进去,林瑶颇费了番口舌,又抬出外祖母来压制,那两婆子只得勉强答应让她进去和三姑娘玩一个时辰。
林瑶直直走到罗妍房门口,门外又站着两个仆妇,这两个仆妇倒是有眼色,见表姑娘都能进院门来,自然是得到允许了的,二话不说就开锁、推开了房门,林瑶走进屋,罗妍像个落难的人猛然扑上来,倒把她吓了一大跳。
林瑶比罗妍还小还要娇气,跟她哭诉委屈是没用的,罗妍认知到这点,也没哭多久,只抱着林瑶呜咽几声,二人就走到里屋榻上坐下说话。
罗妍紧紧抓住林瑶,迫不及待地问道:“妹妹是今日刚来的吗?可知道我母亲的病好了没有?父亲为那贱女人将我禁足,母亲应该可以来瞧看我的啊,她为何不来?”
林瑶被抓得生痛,忙将自己的手抽离罗妍魔爪,抱怨道:“妍表姐你轻点,抓痛我都要哭了,如何能好好说话?”
“好好,我不抓你,你快说!”
林瑶说:“三舅母怎样了?病了么?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四五天前我娘来过一次,回去只说是来探望叶姨娘的,叶姨娘怀了三舅舅的子嗣,我娘很高兴,给送了许多补品,还特地加上一对好人参!今次来,我只记得过来瞧看你,我娘陪着外祖母说话,也没能去看三舅母,并不知道她如何了!”
罗妍瞪着林瑶,胸脯急剧起伏,目光冷涩如冰:“林三!你和你那个没良心的娘一个样,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林瑶正被罗妍那样看得发毛,冷不丁又听她骂自己,连娘也挨骂上了,顿时不高兴起来:“你骂谁?谁是白眼狼?”